('希姐儿咳嗽一声,姚大夫人忙伸手给她拍背。
希姐儿止住咳嗽后,伸手将母亲的手握住,认真看着她母亲的眼睛。
温声说:“母亲,之前一直没和您说,是怕您担忧。女儿也不敢多想,还是有侥幸的心思的……”
“可……如今姑母回京后,女儿多想了些,便觉得即便没有姑母回京想要算计或者逼迫姜家的事发生,咱们姚家也风光不了多少时日了。”
“怎么会?”姚大夫人想也不想的反驳,“你祖父还是咱们大应朝的太傅,你父亲官职也很稳当,再使使力,未必不能接你祖父的位子!”
希姐儿摇摇头,悲悯的看了一眼她的母亲姚大夫人。
“母亲,天家忍了我们姚家几代人,便是等这么一个机会,一个姚家子孙都在走下坡路的机会……女儿料定祖父便是我们姚家最后一任太傅了。”
“其实姑母她……女儿想,她虽自视甚高,心里也是明白的,姚家如今危机四伏,她也算是赌最后一把。”
“她终究也是姚家人啊。”希姐儿握紧姚大夫人的手,“母亲,您也不要去怨她,她这回是要全力帮衬祖父的。
她想的是赌赢了便是扭转乾坤,赌输了便只能为姚家陪葬了。”
顿了顿,希姐儿悲伤一笑,“母亲啊,要怪就怪姚家男嗣一代比一代差,即便是祖父也是百年姚家的底蕴撑起来的……”
姚大夫人大惊失色,立即抽出被女儿握着的手,一把捂住了女儿的嘴巴。
“希姐儿!这话可不能说……被外人听到了,一个大不孝的帽子就要盖在你头上了!”
希姐儿苦笑,不想让母亲担心,便也不再说那些了。
说了又如何呢?
根本无法扭转。
无法改变。
就算是姑母要赌,也注定是失败罢了。
“母亲,您今后也不要什么都听父亲的话行事了。”希姐转移了话题。
顿了顿轻轻拧眉,继续说道:“母亲,我的亲事您也要上心了。”
姚大夫人心里乱糟糟的,根本没有个头绪。
她从来不曾想过女儿说的这些……
也不得不承认,她没有那个脑子。
就像她父亲说的那样,有些人的能力是天生的,没有那种能力的人,是怎么学也学不会的。
但听到女儿说让她上心亲事……她一下就清醒过来。
“希姐儿,说起来你的亲事……你可猜到你祖父到底是如何打算的?”
没有人比她这个做母亲的更关心女儿的亲事了。
“母亲问了你父亲很多次了,他总是以你的亲事你祖父会放在心里敷衍过去了……你祖母那边也是这个话。”
希姐儿眉头拧的更紧。
“祖父当年让姑母联姻姜家失败,总是想留着我这个长房长孙女卖个更好的价钱啊。”
姚大夫人抓紧希姐儿的手,轻轻摇头,“希姐儿,不能这样说你祖父……”
看着母亲,希姐儿眸中浮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母亲她如今还是看不透祖父祖母和父亲啊。
这就是她之前没敢和母亲说这些话的原因。
今日能说,也是不得不说了。
姑母她的做法势必会让姜家那位前姑父新仇旧恨一起报。
他除了是大应朝当今的吏部尚书,更是东宫的左膀右臂,还是当今圣上最倚重的重臣啊。
当今圣上至少在明面上从来不曾因他是东宫的左膀右臂对他有任何打压。
自他当上吏部左侍郎之后,直接明着扶持,这还不明显吗?
祖父凭什么一直那么自信,当今圣上不会将皇位传给腿有残疾的东宫太子呢?
互相博弈从某种方面来说也是互相妥协。
祖父他自始至终只想着赢,还要大赢特赢……
这便落了下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