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絮并不是柳家表妹的闺名。
是她为了方便请教韩徵读书,特意为她自己取的小字。
韩徵当时就和如锦私下里说,“飘絮”这个小字配上柳姓,透着不祥感。
当时如锦对柳家表小姐随意去他的书房请教读书就不满了。
闻言也就淡淡敷衍了一句。
“大爷不是最不喜那怪力乱神之说吗?”
韩徵当时俊脸一红,口称“也是”。
便不再提及此事。
此刻见柳家表妹在他的岳家哭哭啼啼,还要让他替她做主,当下就黑了脸。
待他看见柳家表妹一双脸颊红肿难看一时间愣住。
待再看向主座位置。
妻子正安然坐着,伸手端着茶盅低头喝茶。
若是往日,见他进门,不管是在哪里,她定会起身扬起笑脸来迎他的。
今日……
他一下衙门,岳家派了人和他说,请他今晚去岳家用晚膳。
还说他那三妹夫……吏部尚书姜大人想和他说几句。
他一刻没敢耽误,匆匆赶到了岳家。
只是一进岳家的后院,就被岳母院子里当差的婆子禀告,说他母亲带着表妹在岳母院子里做客。
当下他就察觉不好了。
急匆匆的赶到了岳母待客的花厅,却不见岳母的身影,只有妻子坐在主座……
岳母都不陪自家母亲说话,那定是自己母亲或者表妹得罪了岳母……
可当他看到表妹那张因挨了耳光而红肿的脸颊时,心里又升起一丝愤怒来。
岳家就算分宗了,那也是书礼传家,怎么能动手打人呢?
打的还是他韩家的客人。
表妹一个才十六七岁的孤女,就算说错了话,也不至于将人家小娘子的脸打成这般吧?
“锦娘,表妹她这是得罪了谁,怎么有锦娘在,还挨了打呢?”
妻子向来在娘家人面前都是维护他和他家人的。
怎么今日……
如锦认真的看着韩徵。
她没错过他在质问她时眼里一闪而过的失望之色。
原来……
之前一直都是她看不清啊。
是她一直沉湎在他爱她,他护她的虚妄里不愿意醒来。
而他也一直在为她编造这个她舍不得醒来的虚妄。
若不是如今心境转换,还打破不了这个虚妄……
“大爷,你怎么一过来就质问妾身怎么让表妹挨了打啊?”如锦问他。
韩徵微微皱起剑眉。
星眸里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不耐和疲惫。
“锦娘,为夫……”
“回答我!”如锦笑盈盈看着他,“你都不问是不是表妹做错什么或者说错了什么挨了打,直接问她得罪了谁挨了打。”
“大爷既这样问,那在大爷心中就是认定表妹没错,打了她的人错了……”
“锦娘,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怎么……怎么能这样曲解我?”韩徵眸色更显疲惫,还夹带着些许失望。
“是不是妾身曲解大爷,大爷心中有数。”如锦收了脸上的笑,“她的脸便是妾身打的,大爷要如何?”
“你……你打的?”
韩徵瞳孔微震,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如锦。
他的妻子向来贤淑温厚,对下人都从来不大声说话,更别提打骂了。
可她今日竟将表妹的脸颊打成这般……
“呜呜……大表兄,飘絮疼……”
“你闭嘴!”韩徵猛然转头,冷冷的瞪着柳家表妹。
柳家表妹浑身一震,楚楚可怜,泪眼朦胧的仰头看着韩徵。
韩徵已经没心情顾及她了。
柳家表妹心中一凉,忍不住嘤嘤哭泣起来。
如锦婆母心疼坏了,一把将小姑娘抱在怀里安慰。
不高兴的冲韩徵说:“她秦如锦动手打了你表妹,如此恶妇行为,你不凶她,怎么反而凶你表妹了?”
“你表妹何其无辜?难道连你这个嫡亲表兄都要欺负她一个可怜人?”
韩徵闭了闭眼。
他这母亲,遇到了表妹的事,脑子就糊涂了。
什么话都敢说了。
如锦心中冷笑。
懒得听他们母子争辩。
直接对韩徵道:“大爷,我打了你表妹就是打了。我也用不着和你说理由,你若想知道缘由,你就好好问一问母亲就是。”
她这婆母她还是知道几分的。
对旁人兴许还要隐瞒几分,但韩徵这个有出息的长子,却是不敢隐瞒的。
“你既亲自过来了,那我便也告诉你,我想好了……我们和离罢。”
韩徵瞳孔一震。
整个人倒退了好几步才站定。
“和离?你要和我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