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像是硬石头做的,她软乎乎的脸蛋皱起来,发出了不满。 像是小猫儿似的,仰着毛茸茸圆滚滚的小脑袋,对冷冰冰的大老虎叫。 “你硌着我了。” 在他面前渐渐露出了娇气的一面。 磕一下也要不满,不高兴地说出来。 一点都没感受到他身上的威严和生人勿近感。 有什么便说什么,没什么顾忌。 看似冷冰冰狠戾的男人,揽着她,低低嗯了一声。 带着她往外走,没有再多停留。 …… …… …… 一路无言。 从驿站离开后,云姒发现某根木头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还因为刚刚她抱怨了,主动道歉了一番。 但一路上,他的话少得吓人。 明明平日里就足够寡言少语了,她问一句就答一句,很少主动。 但现在,回答几乎不超过三个字。 要么就是嗯,要么就是好。 她想和他说说话,却只能感觉到他长久的沉默。 静静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放在她腰上的手臂,时而松缓,时而收紧。 渐渐地,越发靠近了她一些。 臂膀间的空间,不知不觉中,悄然变小,没有引起她的发觉。 他似乎没有对她生气的意思,也没有迁怒于她。 只是单纯的情绪不虞,需要静缓一会儿。 云姒时不时转头看向他,欲言又止。 伴(31) 下午时分。 日头越发毒辣了。 放眼望去,天空只挂着那炙热耀眼的太阳,什么风都没有,连白净的云也藏匿在了不知名处,避着这毒辣辣的日头。 长长弥漫着尘土的官道被暴晒着,土地仿佛都要被晒融化了般,滋滋冒着热气,燥热难耐的空气四面八方地袭来。 即便是有两侧的树林子遮挡,也难以抵御这蒸笼一般四面八方涌过来的热。 又干又闷,热得人喉咙火辣,干巴巴。 燥渴难耐。 身体的最外一层仿佛都要被闷熟了。 被晒得发红,热意滚烫。 中途休息时分,霍远恭停在了一处小溪边。 小溪挨着一片青葱的竹林,竹林高耸,密密生长着,细长的竹叶寂静无声地遮挡着日头。 地面上铺陈着掉落的竹叶,枯黄一片,映着那稀稀疏疏穿透竹叶的阳光。 依旧闷热难耐。 好在,林子旁的小溪流是凉爽的。 清澈见底,从远处潺潺流过。 偶有几片青绿的竹叶飘落在溪水上,就像是一艘艘小孤舟般,漂流无定,只能顺着水流,摇摇晃晃。 一直漂,一直漂。 直至,被一只细柔白皙的手捻起。 轻轻地,放在阳光底下,光线折射着竹叶上沾染着的水珠。 漂亮的彩虹映现,映着那竹叶,宛若纸片一般轻薄,那白皙的手指,在阳光下,仿佛会发光。 白得晃眼。 手指的主人,仰头微微眯着眼,盯着竹叶看了一会儿。 似乎是觉得有些无聊,她随意地放下叶子,转身,看向那正在系马绳的男人。 他背对着她,一身黑衣,冷冷淡淡不近人情的模样。 明明空气燥热得紧,连呼吸都觉得煎熬,闷不过气来,哪哪都觉得热。 一看向他,仿佛周围的空气都降温了不少。 冷飕飕,像是块化不开的寒冰似的。 站得不远,却格外有距离感。 生生把气氛变得凝滞,静默,无比安静。 安静得只能听见小溪清涟涟的流水声,绵延不绝,如银铃般清脆。 云姒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直到他系好绳,转过身来。 两个人对视上,他眸色讳莫漆漆,麦色硬朗的脸庞上没有一丝情绪。 心思极深,把什么想法都藏在心里。 什么也不说,只清清淡淡地望着她。 像是在生气,又不像是在生气。 比女人心还海底针,叫人摸不着。 “……”云姒微微张口,正想着此时该说点什么……来打破此刻的沉寂。 不想,只看见他走了过来,弯腰拉起她。 拉过她的手,把她带到树荫底下。 这下子,阳光晒不到她了。 她眨巴眼,盯着他。 “可热?” 他从襟怀里拿出一张黑色的手帕,轻轻递过去,似乎是想给她擦汗。 语气依旧如常,没有什么过多的情绪。 似乎真的没有生气的意思。 至少,不是对她生气。 云姒摇摇头,“不热。” ', ' ')(' 他嗯了一声,她不接,他便用手帕给她擦手。 一边擦,一边垂眸,声音很轻很淡。 “那件事,你考虑得怎么样?” 伴(32) 看着凶,似乎又不凶。 云姒盯着他看,指尖微缩,无声地握住了他的手。 沉默半响。 “真的,不会给你添麻烦?” 其实她是无所谓,是不是寡妇,被不被人说,会不会被讨厌嫌弃,于她而言都不打紧。 主要还是,不想给他添麻烦,让他有了落人口舌的可能。 毕竟他身官要职,官场上又人心复杂,不可能没有眼红的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