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胡乱交织着,死气沉沉,上面似乎还爬着虫。 莫名的虫,在她的发根安家。 啃咬她的头皮屑,大片大片的,像是雪花一样夹杂在发间。 往下看,她的脸奇丑无比,长着深深的皱纹,泪沟瘢。 额头小窄,下颚骨宽大,整体看上去就像是一颗梨,干瘪而又难看的老梨。 本该是传说中静静沉睡的美丽睡容,现在—— 睡着时,牙齿是暴露出来的。 暴露出两颗大龅牙,发黄,发黑,甚至有颗还少了一半。 稀稀疏疏,比老太婆的陈年老牙还要难看。 闭着眼睛,沉睡着,一身的皮肤却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松松垮垮的,暗沉的颜色,几乎和外面的土壤没有差别。 放眼望去,身上的衣裙倒是华丽,镶嵌着一颗颗的珍珠。 只是,衣裙越是华丽,越是衬得她的丑陋。 颧骨高突,手指甲发黑,丑得不忍直视,丑得天理难容。 很难让人想象,世界上还会存在这样丑的人。 就像是被恶魔诅咒了一样。 任何男人只要看一眼,就会控制不住地,想要呕吐。 多看一秒都不行,只感觉辣眼睛。 他们瘫坐在旁边,捂着嘴。 “呕——” 疯狂呕吐,说不成话。 …… …… …… 此时,同一时间,同一时刻。 行走在美丽的童话世界的斗篷姑娘,终于捡完了最后一件草地上的宝物。 大麻袋被装得满满的,严丝合缝,一点多余的空间都没有浪费。 她无比满足地拖着大麻袋,站在高高的山坡上。 有清凉的风吹来,在这片安静宁和的草原上。 无比贴心地,为她送来清凉,驱散她的热意。 她拖着麻袋,抬手,眯着眼睛,远眺前方。 清凉的风,仿佛在给她指引。 指引她朝着草原远处,那花团锦簇的小屋子看去。 漂亮的小木屋,小巧而又精致。 当真是像是童话世界里的一样,红屋顶,白木墙,还有只小小的烟囱。 干净而又美好的颜色,也不知道是谁在那儿建的。 站在山坡上的人儿,眯着眼睛去看。 看了一会儿,然后,慢慢地,手中抓着的麻袋绳放下。 四下无人,只有她一个。 原先想着拿完东西就走的,不在此处停留。 但现在…… 她放下了装满宝贝的大麻袋,倏然朝着那间木屋的方向走去。 或者说是,小跑着而去。 跑下山坡,气喘着,跑到木屋前。 极度静谥,依旧是没有一丝声响。 天是静的,风是静的,连蝴蝶扇动翅膀的声音,也是静的。 静得就像是一卷无声影片。 她来到木屋前,喘着气,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木屋紧闭的门。 几乎没有停歇,走上台阶,径直推门而入—— “哐啷——”一声,门重重地磕在了后面的木墙上。 睡美人的传说(12) 她气息不稳,胸口起伏紊乱。 微微深吸一口气,扶着门框,慢慢抬脚进去。 进去的那一瞬间,她看见了,摆放在木屋窗前的一张床。 空荡荡的房间,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床。 简单朴素的一张床,没有被子,只有一个人。 一个素雅恬静的,穿着纯白色宽松宫廷睡裙的,宛若天使般的—— 人。 如白雪一般细腻无暇的肌肤,如金色海藻般的柔顺长发。 如玫瑰般娇艳欲滴的红唇,还有那如石榴般粉红诱人的面颊…… 漂亮的人,美得不可方物,几乎叫人失了心跳,没了呼吸。 就像是希腊神话里掌管着美貌的维纳斯神,世间一切的形容词都难以形容她的美。 万物都不及她的一丝金发。 她静静地,躺在床的正中央。 床很宽敞,宽敞得足以容纳下三个人。 在木窗边,她闭着柔软的眉眼,宛若稚婴般,静静地沉睡着。 外面的风轻轻吹来,阳光小心地在窗边窥探,她却一无所知,仿佛全身的感官能力都陷入了沉睡。 伴随着她的意识,身体,还有灵魂…… 仿佛都在沉睡着,宁静安详。 任凭外界如何变化,都不会因此而惊醒。 就这般,成就着静谥而又美好的美丽。 叫人惊叹,也叫人不敢打扰。 生怕,毁了这一份世间仅有的绝色。 那站在门口,突然闯入的人儿,浅麻色的眼睛定定地盯着床,盯着床上的人。 ', ' ')(' 看了很久,慢慢上前。 地上的木板发出了吱呀的声音,响几声,最后停下。 她停在了床边,低着头,盯着床上的人。 脑袋,微微歪下。 像是有些茫然。 不知该作何反应的茫然。 就像是第一次见到新奇事物的小孩子般,就这般一个劲儿地看着。 看看床上躺着的人的脸蛋,看看她的身体。 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 越看越茫然,越看眼神越复杂。 还一度揉揉自己的眼睛,搓搓鼻子,开始怀疑起了自己。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