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种情况已经维持了几天了。 从他醒来后,头就疼得厉害。 就像是有人在用锤子狠狠地砸向自己的神经般,疼,钻心的疼。 一度疼到有些耳鸣。 脑海中总有莫名的片段一闪而过。 碎片化,极度模糊,却又给人一种无比强烈的熟悉感。 他闭了闭眼,又再度睁开。 平静漠然的眼,静静盯着手机里传过来的照片。 越看越疼,疼痛难忍。 像是有什么要爆发出来。 如火山爆发。 控制不住。 本可以不看的。 可不看,就心空得厉害。 总想做点什么。 下意识地,去收拾屋子,收拾衣服。 简直跟疯魔了似的。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想要去收拾,结果发现不对。 也不知道哪里不对。 只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觉得哪哪都不对。 不该是这样。 他的潜意识这样告诉他。 只是没告诉他,到底哪里不对。 他的视线落在手机屏幕上,微亮的光映着他幽黑的眸。 神经的紧绷感和疼痛感依旧没有散去。 愈演愈烈了。 更加碎片化的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他冰冷漂亮的侧脸苍白,缓缓靠在座椅上。 阖上眸,即便是身体极致难受,眉眼间也依旧平静。 压抑着,死死压住。 记忆片段断断续续地从神经深处涌现,又像是个调皮的孩子般,东躲西藏。 能感觉到,却捕捉不到。 着实令人感到恼火。 许久之后,他睁开了眼。 漆黑至极的眸子,淡淡看着前方。 冷白修长的手指微微卷曲,轻扣在椅子的扶手上。 一下,一下,又一下。 无限平静,静得可怕。 那一直陪伴着他的妖冶彼岸花,像是感知到了什么。 轻轻盈盈地飘浮了起来。 其中一片花瓣,随之飘荡落下。 像是女人那双温柔似水的手,轻轻地,柔弱无声地,抚慰着他不断暴动难耐的灵魂。 紧绷的神经,也终于能在花瓣垂落之际,有了松缓的迹象。 很舒服,通体舒畅的舒服。 宛若徜徉在云朵间,翻滚,畅快淋漓。 只是,那不断闪现的记忆也在无声退去。 它能安抚他,缓解他身上的疼痛,却不能帮助他去回想。 身体的疼痛消散后,那些碎到根本抓不住的画面片段,此刻也随之而消失了。 什么都不剩下。 脑海中空空如也。 空得极致。 它帮了他,却似乎根本不在帮忙。 魂回(20) 身体产生的强烈的反应,像是本能,又像是在逼迫他去想起什么。 越疼,能捕捉到的画面片段就越多。 然后,身体就会更加疼痛。 循环反复。 而它的出现,却让他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靠在座椅上,静静地盯着那飘浮在半空中的妖冶彼岸花看。 它没有神志,只记得主人交给它的任务,要守护他,保护他。 疼了就要去吹吹,安抚。 他不疼了之后,它便轻飘飘地落下了。 身影随之消失不见。 化作了一阵带着淡淡花香的风,随之散去。 像是魔法,又像是仙术。 星星点点的红光,漂亮又动人。 像极了她身上的味道。 又或者说,根本就是她身上的味道。 他平静而又冷淡地看着它消失,消失在半空中。 随后,他的视线落在了那还没完全黑下去的手机屏幕。 上面,女人姣好艳丽的面容,清晰可见。 他静静看了许久。 疼痛,再度袭来。 极致剧烈。 记忆,闪现。 …… …… …… “阿嚏——” 刚刚回到地狱里的云姒,忽地打了个喷嚏。 鼻子发痒,她下意识地揉了揉。 也不知道谁在想她。 她回了地狱,提溜着那丑兮兮的小怪物,没有张扬。 换了一身行头,穿得普普通通的,还戴了面纱。 没有惊动任何的鬼,甚至连地府差吏都没有认出来。 黄泉路上的鬼魂来来往往,鬼哭狼嚎。 到处都是面目丑陋恶心的厉鬼,宽敞的黄泉路上,到处都洒满了血。 ', ' ')(' 发脓,发黑,发臭。 也不知是什么动物的肠子,洒了满地。 踩上去黏黏腻腻的,还能挤出一堆糊状黑色的粪便出来。 极度恶心,臭气熏天。 简直是厉鬼的天堂,人的地狱。 被提溜来到这里了,那一直嚣张满嘴脏话的恶灵花,整个都死机了。 一动不动,好奇又震惊地看着这个它从来没有见过的世界。 血色的天,暗红的地。 严酷的寒,还有那黄泉路边,满地簇拥着的,绚丽绽放的花海。 如火盛艳般的花海,从路的初始,一直蔓延到远方。 无穷无尽,妖冶盛火。 善鬼在哭泣,厉鬼在狂啸狞笑,到处撕咬。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