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面没有太多的装饰, 在屋子内,即使是白天,也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它在微微泛着莹润的白光。 像极了羊脂玉,触感温和,没有半分冰凉, 但羊脂玉相比,它却更为坚硬,高温淬火,千锤万练而得, 是个极其稀罕珍贵的饰品。 价值倾城,用于做簪子——算是有些浪费了。 顾舒将盒子轻轻地递给了顾子苏。 “你要出嫁了,做母亲的,也没有什么能送给你的。” “这个,给你。” “日后,若是她五殿下对你不好,便回来。母亲可以养你。” “……”顾子苏蓦然抬眸,有些发怔。 眸光微微动着,闪过了一丝错愕, 相距了很多年,这似乎是他第一次——正视了她的脸。 不似曾经那般年轻了,眼角也有了皱纹。 但她依旧严厉,不言苟笑。 只是, 将东西送给他时,她的眉眼是缓和的。 难得地,露出了一位母亲的温柔。 尽管如此, 顾子苏却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母子二人,关系早变得生疏。 如今这般, 他对亲情已经看得很淡了, 他不怨不怪她, 但早已没了当年对她的那般孺慕之情。 顾子苏微微低下了头,敛着眸,依旧恭敬, “谢母亲。” 盒子被轻轻接过。 顾子苏离开了之后, 顾舒坐在椅子上,久久没有言语。 到最后, 她平静地看向了窗外, 窗外的蓝天,什么都没有, 空荡荡的,徒留一片清透漂亮的蓝。 仿佛曾经,那一道蓝衣身影,会含着笑,笑意斐然。 顾舒静静地看着,低低地一喃, “阿苏,我们的孩子要嫁人了。” “对不起阿舒没用,让他嫁到了皇家。” “明明之前答应了你,让他一生幸福平淡,但现在——” “若是你在,定要骂我了吧”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一笑, 明明是笑着,眼眶却是湿润了, “阿苏,以后这个家,就什么都不剩了。” 有关于你的最后一样东西, 也终于,要离开了。 “你会好好保佑他的,对么?” 不许欺负我家公子(52) 顾子苏出嫁的那一天,丞相府的家底——几乎都搬空了。 八抬大轿,红妆十里, 京城的人,人手一包喜糖,都来围观了。 满街的嫁妆,一箱又一箱地从丞相府门口搬了出来。 杨南木的脸都气歪了。 又青又黑,整个人跟个妒夫一样。 顾舒将一生的家底都送了出去,让顾子苏出尽了风头。 要知道,成亲时,男子的嫁妆越是丰厚,就说明夫家越是有底气, 若是以后妻主对其不好,男子是可以休书一封,提出分家的。 这是顾舒在给顾子苏铺后路, 让他以后在妻主家也能有底气,说话有分量。 响亮的唢呐声从天刚刚亮就响了起来。 吸引了无数人来看。 丞相府张灯结彩地,贴满了囍字。 灯笼高挂,红菱满目, 龙凤戏珠的呈祥红烛摆在高台之上,灼亮了那梳妆台上换上了喜服的背影。 墨发三千,全部被挽了起来, 雪白清凉的指腹,轻轻地覆上眼尾处的那一抹朱砂痣, 唇瓣被贴上了胭脂色,衬着大红色嫣红的喜服,灼灼其华,美如花妖, 红盖头盖上,安静装扮好的美人,被扶了出去。 在喜气洋洋的唢呐声中,他慢慢地走着,看不到方向。 垂敛着眸,唇瓣微抿, 直至红盖头下,他看见了一只莹白的手,伸向了他。 他安静地牵住,身子微微紧绷。 “姒姒” 他轻轻地唤了一声。 随即,他的腰被揽住,花香袭来,“嗯?” “别紧张,我在呢。” 她似乎笑了。 美人紧绷的背这才缓缓放松了下来。 他怕——他嫁的不是她。 所以,只是想确认一下。 云姒将他抱进了轿子,顺手,摸了一下他的腰。 笑眯眯地,道, “很快就到了,我们公子别紧张,嗯?” 顾美人轻轻地点头。 脸颊微微红着,大概是被她刚才大胆的动作给弄的。 花轿的帘子很快被垂下。 ', ' ')(' 云姒正欲上马,但忽然像是感知到了什么,她转头直接看向了人群的方向。 眯了眯眸,视线直接放在了——人群最前面的那一道虚影。 浅蓝色的长衣,眉如柳叶,是很清隽的模样。 他的长发全部被挽了起来,已婚的装扮, 就这般站在前面,含着笑,看着花轿。 看起来,是个很温柔的男子。 或者说是——鬼魂。 云姒眉头一皱, 怎么回事?地府的人是怎么办事的? 死去了十多年的鬼魂,现在还在游晃人间? 她停顿了两秒,却是没说什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