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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真情假意(2)(1 / 2)

('第二天一早我睁开眼的时候,却发现我身已不在原来那家公事客栈的下房之中,却是已被人挪到了一间上房里。庐州蒋太守毕恭毕敬地站在门帘后,颤颤巍巍地道:“云仙师千万息怒!下官见了御笔,却误认仙师与陆皇亲遇刺一事有关。因此,还是有失恭敬,下官死罪!请云仙师上云鸾车,由下官护送返回金陵!”

我问道:“是谁将我挪来此处的?”

“是…与仙师一起的那位宋公子!昨…昨夜下官接到冯相钧旨,命下官务必礼待仙师。恰…恰好那位宋公子,又对下官亮明了仙师你天机门主的身份。下官就是再糊涂,也知道些江湖规矩。天机门祖师无尘子盛无名,享有昇元先帝赦封,永不受刑狱之苦。下官…呜呜……”蒋太守垂泪道:“下官一心想博些实迹,免得被小人下官的位子,谁知道皇上派来的皇亲陆干办竟死在下官的任上。下…下官前程是不敢奢望的了!还望云仙师在圣上面前替下官美言几句……下官就感激不尽了!”

我将身欠起,懒懒对太守道:“大人,天机门人虽受恩封,免受寒狱累绁之苦,但小道是此案知情之人,也牵涉案中,不敢袖手旁观,独享安乐。依我看来,小道那夜在醉月楼敲打陆观友,而陆即于是夜回家遇鸩,毒源不明。试问,若侯氏要下毒,为何会在房中留下红砒?既然决意谋死陆皇亲,侯氏又何必事前到水月观拜会于我,使多一个旁人知道她与夫君不和之事呢?陆观友究竟何时中毒?下毒之人与他有何仇隙?陆皇亲,除了买通侯父,逼娶侯氏之外,还有没有其它仇家呢?”

“这…陆观友仗他陆德妃娘娘表哥,以为自己大材小用,平时从不把下官放在眼里。每日也没什么正经公务,镇日里不在街暑,下官也不常见他。至于他的人缘,一向极好。多与各路官员来往。那日在醉月楼,他便是与庐州名流单公子、刘公子喝酒呢。所有案由,下官早已全部记在卷宗里,因如今侯氏、澄珠为最大疑犯,这案有疑点。下官将人解到大理寺,也好由萧大人再审定谳,给陆皇亲及娘娘一个交待。”

“太守若真想给小道一个薄面,”我顺着蒋太守的话头,想着帮帮可怜的侯晶晶主仆,“便请您善待侯氏主仆,使其安然见到萧大人。则小道,感念大人之德,必将鼎力襄助大人,早日查清此案,成就大人威名!”

蒋太守看了看我这个涉案之人,那张长脸上闪过一丝无奈:“昨日来的两个不速之客,现在…现在已伏天诛,下官也已知晓,仙师和陆皇亲之死无关。如今下官已经派了人手守护定云仙师,还请仙师勿忧。”

昨夜?昨夜宋师兄到下房访我,接着我心事重重地和衣入睡,接着我到了上房,中间发生了什么呢?

', '')('柳林驿客栈中的那一睌,我在窄小的房中别了宋为,却不知那一个漫长的初冬之夜,离开我的视线不到一个时辰,宋师兄就用他那绝世的武学,做出了一件大事。

这一夜的冷,不是轻寒薄冷,然而宋为身上穿得单薄,他站在客栈外的木道边,伸出手来,有一只鸽子,落在他的掌心。

一张小笺。

今夜二更,柳林渡口。奉秘旨,诛运儿者。

宋为如约去了渡口。果然见到了那条大船。

大船很是神秘,但是隐去身形的宋为,还是在船舱中见到了欧阳毓——没了前几日锦衣华服的派头,有的是有如奴仆一般的谦卑。

“主人,童男已备,俱用药饼迷了,乖着呢。大部分都是穷人,甘愿献子去过好日子,有几户怀疑、不愿意,属下已用陆大人和蒋太守的名义处理得干干净净了。”

“很好。蒋峻奇这个人不贪财、不贪色,刘大人早就看他不顺眼。陆观友敢向我提条件,按上面的意思,此人现已死了。接下来,你要尽快散出九华之事,宋相自会出手。只要刘大人可以接任,定亏待不了你!”

说话的这位玄衣蒙面之人究竟是谁,宋师兄此时也不知道。但是,送孩子的欧阳毓,已经上了天机门的必杀名单。欧阳苦心经营,只为了在岳父百年之后,继续把持一条漫长水道的漕运。可是,这一切,即将结束在宋为的“水影针”下了。

宋为是在暗夜的轻雾中,站在一条小舟上,将欧阳毓堵在满装孩子的大船上。

其实欧阳毓的武艺平常。这么多年的好日子,早就抹去了他求援杀贼时的果敢之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手捂向胸口,那里刚刚中了那细得几乎难辨的水影针,此针是有解药的,除了宋师兄本人,他的好友范长老手中也有解药。可是欧阳毓却没有机会了,他自然不会开口求宋为,而在五天内,他自然也去不了太湖,所以自然拿不到解药。眼下他只有作最后的矝持,嘴角挂着一丝冷笑:“宋为…你身为宋相的族侄,舍命帮着李家也就罢了,可你还要袒护让皇后人,你以后,一定比我惨呐!我欧阳毓今日向天起誓,我阴魂,必见你求而不得,葬身水中!”

接着欧阳毓带伤投水而去。第二日,蒋太守的人在江中打捞出了欧阳毓的尸首,与他一起的,还有另外一个人。

蒋太守派人将船上5岁左右孩童送还给他们的家人,而据这些孩儿的家人辨认,另一个人是人牙子杨仁。

当然,据门中收到的消息,在此之前庐州地界,丢的都是婴儿,大多不满周岁。以往是婴儿,这回是孩子,不是贼人黔驴计穷偷不到小的,就是这两者之间有联系。贼人之所以苦心嫁祸薛师姐和天机门,显然是别有用心:

薛师姐与史太医有关,与天机门也有关,天机门又与朝廷相关,孩儿失窃,民议四起,加上贼人有意盎惑,大家也许会认为是朝廷暗使天机门为祸,利用这些孩子,暗中进行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朝廷为官,天机在野,贼人分明想令天机门与朝廷相猜忌,进而使江湖不宁。果然是一盘好棋!但这背后下棋的那人,显然败给了我师祖姚端。他早在秘档室里,就把贼人的这些心思,全向我透了底。我来庐州,就是为了把贼人揪出来,给自己及儿子还有汐萍等旧人们,在门中找个存身的地儿。这样,我的后半生,便不用指着他了!

第二天,我在停尸的棚子里见到了“欧阳毓”和“杨仁”的尸首。

脸都是假的。

有高人改进了偷天丹。

我用内力改换了两人的容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是欧阳毓的那具尸首,容貌是“杨仁”,而本是杨仁的那一具尸首,容貌竟然是史守一。

但是那具尸首不是史守一。史守一的容貌,在保大元年,也就是我入宫的昇元七年那时候就毁了。在天机门人才凋零的时候,有本事改制偷天丹,使人死容颜不复原的,想来并没几个人。

死者容貌,还是假的。史守一的容颜后面,藏着另一张陌生的脸。

宋为叹了一口气,“欧阳毓和他的主人,都跑了。师父的指令,我并没有完成。阿云,眼下,只有押着这两具尸棺,去上报萧大人了!冯相批了杀侯氏后,圣上又下旨再审,蒋大人会负责押送尸棺及疑犯上金陵。我们也别无他法,我虽用了些手段,不让蒋峻奇把你扣了,可我们还是要去金陵大理寺作证的。我杀杨仁等二人的事,已由谢师弟报给了皇上。虽然那第二个人不是我杀的,可我这样也算是涉案了,不管你乐不乐意,我只能与你同去金陵了。”

我瞧了宋为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

经过数月的奔波,我与宋师兄、谢师弟来到了金陵大理寺。

刚到的头一天,正是中毒的查文徽将军从吴越钱塘送回金陵的头一天。谢小端代表天机门,向李璟送上了宋为研制的“凝霜丹”。

据宋为所说,查文徽服下此药,可以保命十年,但再不能开口说话了。谢师弟按照我的吩咐,没对李璟提起我。可是,不务正业的李璟坐在他的清晖殿寝宫里,对着我仿的《庐山图》,弦外有音地对谢师弟说:“回去告诉你师姐,从慧,朕已让萧沉玉抱回来了。”

他果然摸准了我的命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萧俨这人,可能并没有我预先想的那么开明。他得知了我们三人天机门人的身份之后,依然不依不饶。直到他看见了宋为递给他的小笺——笺上的字是天机子写的,萧俨显然认出了姚师祖的笔迹,因为上面写着奉旨的字样,又也许是萧俨特别信任姚端,所以萧大人很快换了一副放任的脸色,将我们留在大理寺衙后的客馆之中。同案的侯晶晶、澄珠,就没那么幸运了,全都羁押在狱中,生死只在萧俨一念之间。

然而今夜,小小的客馆我是不呆的。我要去找从慧!

我在塍玉岛呆的那几个月真没白费。在师祖天机子和宋师兄的轮番教导下,我对天机门的武学有了些兴致,不动声色潜入唐宫,上宿卫营寻见萧沉玉,也没有那么困难了。

我冒险见到萧阙的时候,他正在整理行装。原来查文徽吃了败仗,新近才被吴越主钱弘俶下令放归。李璟一面迎查将军回国,一面要萧阙去和对方吴程将军商议建州易主的事。说是商议,其实多余。说到底,李璟不甘失败,只是叫我的这位同门去替他保面子而已。

我见他,可不为这个。“沉玉,我儿子呢?”

面对我单刀直入的追问,萧阙愣了一愣,随即俊脸上神情莫测,想了一时,他沉声道:“我去太湖传旨,把张汐萍等人请回宫来,从慧,是皇上命我务必接回的。姚道长,又能说什么呢?”

“你为何帮他,却不帮我?从慧不适合宫里!你可知道,李璟年龄稍大的儿子,除了老二弘茂之外,肖存的老大、老六,全是钟凝烟所出!从慧……其实应该是第七子,是我不让他记入玉牒的…沉玉!你知道我这是为什么吗?”

“师侄…我知道!可是…现在连弘茂也不在了!你知道吗?就在你去太湖的数月之间……建州这么一丢,这天下灵根所钟的大唐国,恐怕太平不了多久了!皇上先前,只是听了冯大人的话放权休养,想放松一阵子,可不想又遭了老二的变故,他自己也大病一场,可没想到,数月光景,冯延巳把国事弄得一塌糊涂,查文徽又大败被俘,你想想,他此刻心情如何?我本想替你说话留从慧在江湖中,可是……”

“二皇子…竟也去世了?”我听了这话,心潮不觉波澜难定,颤声问道:“你可知是什么病?”

萧和尚恭顺谨慎地答道:“据李宁安说,也是胃逆,先是小病,又来竟不能进食,发病到去世,都不足一个月。”

我一向明了李景通深爱诸子,犹其最爱的,就是这孟芸芸所出的二皇子。宏茂文武双绝,李璟为了护他,虽将他置于军旅,却从不许他踏足险地。如今二子命断,就算不是意外,也好似在李璟心头捅上致命的一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此一来,伤心的景通,会不会将思子之意倾注在我的从慧身上?一旦他不肯放儿子,我的儿子便只能坐困宫中。总有一天,我的慧儿会不会也……

想到这里,我对着萧阙拱了拱手,失了魂般道:“告辞!”

沉玉伸手拦我,问道:“师侄哪里去?”

我排开他手,“沉玉,看在当初举荐之义,你莫拦我,我一定要去见他,就算拼了命,也要把慧儿要回来!”

“阿云…他…人在清晖殿。”

这晚三更,我来到了清晖殿。

我没有用隐身术,也见到了李璟。说实话,我曾无数次想过再见他时,他是个什么样子。可是我没想到,伏案睡着的他,竟是如此的狼狈:瘦瘦的身子,裹着我给他制的紫云绕龙的龙袍,瘦了一圈的脸,眉目虽依旧清秀如画,但腮边却留着狼藉的泪痕长睫粘在一处,掩住他如潭的秀目,不用猜,显然是刚哭过一场,双手枕在脸下,右手指尖可触及之处,可见一块牌位,微露茂之灵位四个字。我知道景通最爱孟芸芸,这个芸芸所出的二皇子,是他心中最疼的儿子。他一直把他放在军中,给他要职却又悉心保着他不担责、不涉险,想的就是以后让他攒夠威望,顺利接下唐国。可是如今呢?李伯玉的愿望,随着老二宏茂的早逝,又一次落了空!他能不伤心吗?

我心里算算日子,萧沉玉到太湖接从慧的时候,宏茂应该还没有出事可见伯玉派人接回我儿,与宏茂并没关联。那么,二皇子刚死,我就要带走他另一个儿子,是不是太过份了呢?

可我转念一想,不成!论年岁,现在剩下的皇子里,除了钟后的两子外,便是老七从善,再就属我的慧儿最大了,老七据水清亲口所说,并不是李氏血脉,而我儿虽然暂没入玉牃,可这还不是景通一句话的事儿?这可不成!不管是天灾还是人祸,总之李璟年龄稍大的庶出之子,没一个逃脱早夭的噩运!我不能,让我的慧儿冒这个险!

想到这儿我便无法矝持,我脑袋一热,狠狠心肠将他摇醒了。

我身上穿了道门最正式的紫色国师道装,破天荒地向他行了个大礼,“皇上,小道是来求你,看在以往之情,赐还我的孩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璟呆呆地朝我看了半晌,忽然站起身来,暴吼道:“他不是!不是什么神孙圣子,是我李璟的儿子,是皇子!是皇子,就该留在朕身边,你懂吗?你,你不是什么道人,你是我的女人,就应该陪王伴驾,踏实呆在宫里……”

“呆在宫里,等着你亲笔为我画一幅遗像,还是等着你在想起我的时侯,为我送一些礼物?李璟…我不想那样死去,更不想等我死去之后再被你记起!把儿子还给我,你我两不相欠!”我的眼泪快控制不住了,终于不争气地落了下来,“如果你要赐我一死,那我也会…也会在临死前,托我的友人,想尽办法把慧儿给抢出宫!你要是不想后半辈子不安生,就把从慧还给我!”

“你为何这般恨我!我没有立查妃!那是我有意叫韩熙载家的宾客散给天下富户听的!我就是想引你回来!定云…我求你了……你留在云暖楼上,好好做个……”李璟失了态,上前用了扯了我的袖子:“我失了芸芸、星儿、盏花,又失了老二、老三、老四、老五,我已失了这些亲爱之人,老天爷对我的惩罚,还不夠吗?你…你怎么就那么毒呢?不让儿子入玉牒,这是不让儿子卷入皇权之争,好!朕依你了可你又趁夜抱走儿子,留了个字条就不见影了,你向来野得很,朕也认了!可你要自由也有个限度!朕命萧阙把儿子抱回来,你竟又回来抢!你!”他的眼涨得通红,用力扯起我来,又大力推了出去:“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愿意跟朕,也不愿意承认慧儿是朕的儿子?”

“我宁愿他不是皇子!我只要他平安快乐,像一片云,爱去哪儿去哪儿,不要被定住!伯玉,你身边有那么多红颜,不在乎少我一个,我在宫外好好替你照顾儿子,不也很好吗?”

“在你的眼里,我对你和别人一样吗?我告诉你,我绝不放你走!你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回朕给你造的云暖楼,二是以欺君之罪去天牢呆着!至于慧儿,我要栽培他,让他以后接下唐国,你想让他不务正业,我偏不让你遂心!定云啊定云,你不仁,休怪我不义了!”

他停了一瞬,殿中瞬间寂静如死,只有炉烟亭亭弥散,香气可闻。他语中带着无助,哑着声,柔声道:“如何?”

“我愿入天牢,但,无论生死,我都要慧儿出宫!”

“你……”他猛地转过身来,伸出两指狠捏我的下巴:“你有胆便去牢里呆一世,朕要你看着慧儿,可就是碰不到他!让你也尝尝这爱而不得的滋味!…若…若你今日踏出了清晖殿,你我此生死不相见!”

我挺了挺身,目光灼灼地瞥了他一眼。对于他,我到底还有无留恋?我也说不清。但是此刻,我必须要决绝。我要撕开情网,把儿子拽过来!

我背身走了出去:“定云欺君,自当领罪。只是三日之后,我来带走从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从清晖殿出来,苍穹如墨,静月如玉。我口中说着去天牢待罪,可心里却急着找萧阙去问儿子的消息。心一动,便使了轻身功夫,一瞬来到到了萧阙执守的宿卫营外。

玄衣的萧阙俊美无匹,一如我当年初见他之时。只不过,当年他穿着红色僧衣,心是热的如今呢?恐怕从内到外,都像极了冷玉雕。

我向他问道:“从慧在哪里?”

没料到,萧阙竟对我说:“阿云,你别怪我。慧儿,现在不在宫里。皇上把他藏在宝华观的旧址养着呢。我从太湖把他带回来的第二天,二皇子就病故了。皇上伤心了好久,朝事也丢开了好长时间。接着他听了皇后劝谏,就下旨说宫里的风水不养人,让把慧儿弄出去养。后来,李宁安来传旨,叫把慧儿转到宝华观旧址抚养,那里改叫居仙观,凌娘娘,因先前与你交好,自为你荐了几个老嬷嬷照顾着,另从太湖回来时,你的徒弟汐萍、赏荷、淬月也都跟我回来了。揽桂因为传书有功,被查将军上书,朝廷派她到武夸山一处皇家道观里主持事务去了。钟皇后行事郑重,派了木棠姑姑来督着,李贤妃也差了人来照应,再加上陆德妃,也拔了身边的硕玉……”

我紫衣猎猎而动,脸上的神色渐冷,恨意已现,天机师祖给我留的那个火云图案,不合时宜地显现出来,“这么重要之事,你竟不露半分…萧沉玉,你果真当得好差!”

“阿云……你来之前,皇上早已猜到你一定会来找我,所以急派文小何先你一步来告知,叫我告诉你一句话。”萧阙态度温和诚恳:“皇上说,他还是希望你可以放弃带走慧儿的念头,他可以封你为贵妃……”

没想到萧阙也拿这话来劝我,可惜我现在半句也听不进去了!我头也不回,直奔仙居观——也就是宝华观,曾经被李璟血洗过的宝华观!

我隐了身形,暗自查探,终于让我找到了从慧儿的所在。我伏在屋顶上,顺手揭了块瓦,往室内观看,见里面抱着孩儿的,看穿着正是凌水清。她身边的那个,却不是汐萍,而是我另一位徒儿——卜闻黛。

自从马道元被处死后,我再也没有见到过闻黛。当年我在燕云馆时,也知道是她出卖了马道长。可是我恳求李璟,放过闻黛,令她回家。李璟没有当场表态,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我不了解闻黛,但也不能否认,这个徒儿美艳过人,远远超过了我,也甩掉了水清和钟后。闻黛来自宝华观,原来是伺候长兴公主的。也是孙仙姑的首徒。宝华宫易主马道元后,闻黛分到了我的燕云馆。当年景通十分在意我,即使闻黛近在咫尺,我也丝毫不担心什么。闻黛是个很努力的人,虽然貌美,但从不轻佻,这一点我十分欣赏。但是,在我因马道元被屠之事出走之后,经不起景通的缠绕又选择回来,安定下来后,景通却又派李宁安告诉我,出卖马道元和皇太后的人,原来是卜闻黛!我是恨极了闻黛,但却不想害绝了她。她自那事后再也没出现,宫里的女子,莫名殒落的太多,我也懒得注意!可是谁知道,她竟又回到这里!李景通这个昏君,竟然让她来碰我的儿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不动声色,扒在房上,听里面水清说道:“任他多少内宠嫔妃,皇后终是发妻。皇上对皇后的话,终归是要听的。二皇子刚自军中回来便重病而死,皇上现在只有两个稍大的皇子,都是皇后的了,再往下数,虽有我的从善,只是皇上一向薄情于我,又有甚指望?便是那道人的儿子了。皇上对那道人那样上心,皇后哪有不害怕的。皇上失子之痛,自家大病一场。这时皇后暗中说服与那妖道没利害关系的李玉涴趁机说宫中风水不养人,他哪有不听的理!但人成那样,如何再到此间看他那从慧儿子?皇后也是怜惜你,这才秘密除了那张氏汐萍,收拾了剩下的几个女冠,暗自把你顶过来。可有一条!那陆紊也派人过来了,剩下的那几个墙头草,知道皇上对她余情末了,还不上赶着巴结么!现下趁那道人逃在外面,皇后一路派了不少人水上陆上地追着,却终没了结了她。只怕她早晚追到金陵寻子,我们做下这些事来,一经查出可是必死的罪!你若不想万劫不复,或是再回那永宁宫……”

那闻黛道:“小奴这一命,原要葬送在永宁宫。亏得凌娘娘在钟后面前美言搭救,此身从此便是你的。那件勾当,给小奴十条命,亦不敢泄露半分!”

我听得汗毛直立,再听时,那凌水清道:“李氏杀我杨氏多少孩儿,我只拿李璟一个从慧抵命,也算是便宜了他!”

闻黛那贼女道:“只是拿杨氏幼子换下从慧,瞒得一时,瞒不得一世啊。想想昏君,迟早知晓!到那时,娘娘需觅个退路才好!”

水清道:“定云背叛自家,天理不容!一旦事发了,只将罪名推到帮我换婴的陆观友身上,左右陆观友,已吃了不知甚人的对付,死人再难开口。杀夫的罪名,也自有侯氏担下,萧俨一心结案,侯氏的命,也不会拖多久!经手此事的杨仁,被皇后亲信欧阳毓所杀,据我密报,欧阳毓原是周宗的人,看着周宗失势要去投宋齐丘。皇后和宋相本没什么交集。可偏偏六皇子定下了周宗的大女儿,皇后和周家上了一条船。欧阳毓想着永霸水道,改投宋家的同时又不能得罪周家,自然经过我的人百般游说,他也万万不能恶了皇后。他一心平衡三家好得富贵,我则正好借他手除掉杨仁,正可永远瞒下此事!”

闻黛俏脸之上神情似是难测,停了一瞬道:“娘娘妙算,只是那欧阳毓,至今也没回个信,别是中途生了什么变故吧!”

“欧阳毓的死活,与我干系甚大!我早已走了一步棋,那欧阳毓,既参与了大事,也只能算他倒运。我只略施小计,一个商贾小厮出身的人,如何能敌蛟龙长剑!但那欧阳毓一向诡计多端,早为自己备下了数名高手替身。我为向宋相、皇后靠拢,早已命守一将改良偷天丹赐予欧阳毓。料他暂保一命应无问题。哎!旁人死活我已无暇在意,我只保住杨家血脉、我父杨濛的族亲即可,而你……”

闻黛切齿道:“小奴只要定云和昏君都不得好,以报我在永宁宫不见天日之恨!”

我只听得浑身发冷,牙咬得咯咯作响,不由得自袖中取出锡丸剑,恨不得打破那鸳鸯瓦,直取两个贱人的头顶而去!好容易强压怒意,只听那凌水清又道:“那陆观友在醉月楼被仇家殴打,带伤回家,喝了一碗醒酒汤便一命呜呼。陆紊的父母因观友双亲早逝,自幼便将观友作亲儿看待,一向寄养膝下。加之陆紊又自晋宫远嫁我唐国,陆老爷岂有不爱陆观友的道理?故此陆家托了陆紊,闹得极凶。萧俨细查之下,早已得出结论,陆观友外伤不致命,确系中毒而亡。可他中的毒,根本不是侯氏嫌犯房中搜出的红砒,却是只有宫内秘库才有的寒食无香散!”

“小奴听闻,这毒是昇元帝杀杨让皇及杨涟驸马所用的奇毒,是什么人要用此毒杀区区的一个陆观友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观友人品虽不怎样,但他收了我杨氏的好处,这几年也算尽心为我们杨氏做事。这必要杀他的人,一定另有所图。如此看来,正是帮了我了。”

“如此说来,侯氏主仆定是冤的了?”

“哼!”凌水清冷哼一声,淡然道:“萧俨深知错判连坐之法,即使知错,也断不可能赔上自己的项上人头。冯正中呢?此番刚刚复起,巴不得做好人拉拢清流,断不可能翻案来打自个儿的脸。这次,那侯氏主仆是死定了!”

我将锡丸捏在掌心,那冷硬的锡丸剑寒芒微微,在掌心咯咯作响,心里已经明白——从慧已经在泰州永宁宫,居仙观中的孩儿,是他们一伙换出的杨氏子弟!毒杀陆观友的真凶,也绝不是侯晶晶和澄珠,而是另有其人!李璟高居御座,显然已经多时没有来看望从慧,否则不可能不知道我可怜的儿子已经被换掉了!对侯氏之案,他也是重审一次了事,侯晶晶早晚还是要死!不行,绝不行!这两件事,我绝不能让它再恶化!当务之急,就是去见李璟,只有大军迅速赶到永宁宫,才能赶上救我儿一命——必竟我儿没到五岁,只要找到了,应该还有救!至于侯氏,我也要尽力去救,只有做成此事,才能扳倒水清、钟后还有闻黛,出出我心中那口恶气!

外面凛然的寒风,如墨苍穹,点点白星,寒鸦嘶鸣。我一抹瘦影,一袭紫衣,孤身立于房上。深感一介弱女,在这世上立身不易:汐萍徒儿,在区区数月之中,已是天人永隔,我剩下的徒儿恐怕多半已经改换门庭,否则凌氏与那卜氏,又怎能在居仙观这等说话!即便徒儿们不曾悖反,她们修行低微,前往泰州永宁宫救出从慧的事,我无论如何再不敢用她们!想来想去,我只有去找宋为。不知道为什么,我六神无主之时,却仍选择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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