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够了。”顾晨回答,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冷静。 电话那头也松了口气。 “你们,都将少爷带去医院,要快。” 周围稀稀拉拉的保镖带着畴壬朝着楼下飞奔而去。 “久闻老爷子年轻的风采,今日一绪,果然是名不见经传,能屈能伸。” 顾晨平静道。 “能得到顾先生的夸奖,真是受宠若惊。”病房的滴滴声虽然吵杂,但是明显畴大海说话有了些许底气。 “不叨扰顾先生雅兴了,替我向您的组织的长辈问好。” “我会的。” 电话挂断。 顾晨看了一眼仍旧站立在自己不远处,一身白裙的白若云,推了推眼镜。 “白小姐,你今天的表现,让我相当失望。” 说完转身离开。 一路下楼,来到马路上。 身后也紧随着脚步和喘息声。 “顾。。。。。。顾先生。” 顾晨微微侧脸。 “我为我的表现,向您道歉。” 白若云九十度鞠躬,很是陈恳。 “但是我能保证,这是第一次,但也是最后一次,寻花唯顾先生马首是瞻。” 顾晨随意的掏出火机,点燃一根烟,淡淡的开口。 “马首是瞻?” “你刚才拿枪的手都在抖。”他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刺骨的冷,“如果我是畴壬,我会毫不犹豫打爆你的头。” 白若云抬头。 一个能在枪口下面无表情吃着和牛的人,此刻那眸子中闪过的淡漠,就仿佛要将她碾碎。 “我。。。。。。”白若云喉结滚动。 “我应该说过,白若云。” 顾晨转头逼近她,白若云不由自主后退半步,却撞上路边的梧桐树。 只能看着,顾晨眯着眼睛和她贴到一起,皮肤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物,令人心升荡漾。 顾晨一寸一寸的从上到下审视着她,最后缓缓道: “你做好准备了吗?与世界为敌的准备?” 白若云浑身颤抖,只能攥紧拳头,指甲再次掐进掌心。 白若云浑身颤抖,只能攥紧拳头,指甲再次掐进掌心。 然后过了片刻,她眼睁睁看着顾晨转身拦下一辆黑色轿车,尾灯在雨幕中划出猩红的弧线。 夜风有些清冷,让她不由冷静了下来。 他忽然想起父亲在电话里说的那句“随畴少处置”。 从始至终,她都是棋盘上的弃子,而她反而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要么,顺从家族。 要么,反抗家族。 但是现在,她清楚感觉到,还有第三个选项。 反抗家族,然后踏入另外一个阴影中,又或者是枷锁。 白若云不由苦笑。 但是至少,这个阴影中,她能获得属于自己的尊严、自由,甚至还能打听到母亲的消息。 闭眸了良久,终于下定了决心。 拿出电话拨打了过去。 “我做好准备了。” “成为您的棋子。。。。。。” 。。。。。。 出租车上。 顾晨的衬衫已被冷汗浸透,贴在后背凉飕飕的。 肌肉因长时间紧绷而泛着异样的酸软。 指尖因为过度夹取食物,如今格外僵硬。 顾晨整个人,都不由在车内微微发颤。 但这并不是害怕,或者担心。 而是有些亢奋。 那种从枪口下死里逃生的战栗感,像潮水般一波波漫过心脏。 对着畴壬的枪口倒数的刺激一浪高过一浪。 就连畴大海都不得不向他低头。 保镖的打击棍破空的呼啸声还在,畴壬的惨叫,依旧传遍脑海。 此刻这些却都化作了血管里跳动的兴奋剂,让他忍不住想喊出声。 而和白若云的亲昵残留的温热感,反而不足为道。 “活着。。。。。。真好。”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