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层层包装脱落,熟悉的浓烈气味也散发出来,霸道地充斥在每一个人的鼻端。
是黑胡椒没错了!
云漠当场抱住霍莉的胳膊,对着她蒲扇般的大手摸了又摸,赞不绝口。
真是一只好手啊!
够大!
霍莉嘿嘿直笑,骄傲地挺起胸膛,又后悔没有双手齐下。
不过那样的话,她就没有空手关匣子了,极有可能被发现。
玛雅姨妈立刻凑上去,深深地嗅了一口,闭上眼睛,脸上流露出浓烈的怀念和回味。
云漠小心翼翼地捻起两粒黑胡椒,想了想,又狠心追加了四颗。
野物异味本来就重,又一次性炖这么多,两粒黑胡椒可不够。
她将剩下的重新包裹起来,守财奴一般郑重道:
“这太珍贵了,我们应该留到重大庆典时再用,而且说不定还能种出来呢。”
玛雅姨妈听了,欣慰又纵容地笑起来,“好。”
终究还是个孩子呢。
黑胡椒只生长在湿热的地方,而阿索城四季分明,是种不出来的。
云漠看出了她纵容下的敷衍,跟着笑了笑,却又在暗中攥了攥拳,感受到一股微弱的力量。
或许……不可能也将成为可能。
午餐就是炖兔肉。
没有料酒去腥,兔肉中还有比较明显的腥骚味儿,但在饥饿和身体对蛋白质的渴求压迫下,已经是非常可以容忍的地步了。
早已习惯了肉类腥臊味儿的玛雅和霍莉更是流露出近乎夸张的感动神色:天哪,这是何等的美味!
她们以前不是没吃过兔子,但要么水煮,要么直接上火烤,前者腥臊味浓烈,后者肉质干柴,十分难嚼。
可现在呢?
兔肉都被横着切断纹理,提前用木棍捶打过,后面长达数小时的小火慢炖让肉质变得异常软烂,原来令人唾弃的难嚼就变成了画龙点睛般的嚼劲和筋道。
就连那几只兔头都没逃脱,被云漠沿着骨缝撬开,倒出里面完整的核桃仁一样的柔嫩脑花,剩下的脸颊部分继续丢回去炖煮。
脑花表面紧紧覆盖着一层淡红色的血膜,这是腥味的来源,需要提前去掉。
脑仁上沟壑遍布,偏偏又软得很,外行人无从下手。
云漠从外面拔了一根坚硬的草梗,从一端轻轻挑开,然后将血膜卷在草梗上,一点一点点慢慢地从下往上卷起。
不一会儿,连同脑花凹陷处的血膜都被完整带起,干干净净,半点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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