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晴盘腿坐在客厅地毯上，笔记本电脑搁在茶几上，正全神贯注地修改论文。
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在她发梢镀上一层金边。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的节奏突然被一阵脚步声打断。
顾沉舟靠近她，半搂着她起身，另一只手拿着她的笔记本电脑，这种半强迫的移动方式，让苏晚晴不自觉就被他带走了。
quot晚晚。quot顾沉舟亲昵的喊她，quot去书房写，陪我。quot
这不是询问，而是陈述。这几天，顾沉舟变得越来越喜欢让她待在视线范围内工作，哪怕只是各忙各的。
苏晚晴抬头，看见他眉宇间隐约的疲惫，知道他又要处理那些跨国时差折磨人的金融事务了，没反抗，跟着他进了书房，反正在哪里改论文都一样。
他的书房比客厅更宽敞，一整面落地窗的外面是中式的园景。
苏晚晴熟门熟路地走向靠窗的那张小圆桌——那是顾沉舟特意为她准备的专属工作区，桌上永远摆着一杯温热的茉莉花茶和几样她爱吃的小点心。
顾沉舟已经坐在了宽大的黑檀木办公桌后，面前的曲面屏显示器亮起，十几个小窗口陆续弹出，每个窗口里都是西装革履的精英面孔。他戴上蓝牙耳机，调试麦克风的间隙瞥了眼苏晚晴的方向。
她今天穿了件宽松的米色毛衣，头发随意地挽起，露出白皙的后颈。阳光透过玻璃在她侧脸投下细碎的光斑，睫毛在眼下映出小小的阴影。顾沉舟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光是看着她安静工作的样子，就能让他一整天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
quot开始吧。quot他对着麦克风说，声音恢复了工作时的冷峻。
屏幕上的东京负责人最先开口：quot顾总，二轮做空日元的布局已经完成70%，但日本央行昨天突然宣布的干预政策让我们的头寸面临压力。quot
顾沉舟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调出一组数据：quot他们能调用的外汇储备不超过2000亿，我们预留的缓冲资金足够应对。quot他放大一张走势图，quot伦敦团队，增加英镑兑日元的交叉盘对冲。quot
quot已经部署了，顾总。quot伦敦分部的负责人推了推眼镜，quot但市场波动率超出预期，我们需要您现场坐镇最后的收网阶段。quot
苏晚晴的笔尖在纸上顿了顿。她看似专注地写着论文，耳朵却悄悄竖了起来。顾沉舟的工作电话她听过不少，但这次似乎格外重要。
quot新加坡这边已经完成杠杆调整。quot屏幕换成一个干练的亚裔女性，quot按照您的指示，我们通过离岸壳公司分散了监管视线，但sec最近对亚洲账户的审查越来越严。quot
顾沉舟冷笑一声：quot让他们查。所有交易记录都合规吗？quot
quot绝对干净。quot新加坡负责人自信地回答，quot但华尔街那边...quot
quot顾总。quot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突然插话，是沉舟资本的联合创始人麦克斯，quot董事会一致认为，这个规模的项目必须由您亲自指挥。您已经在华国待了半年，是时候回来了。quot
书房里的空气瞬间凝固。顾沉舟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冷了下来，指节在桌面上敲出沉闷的声响。
苏晚晴假装低头打字，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快了。他要回华尔街了？这个念头像一只突然被放出笼子的小鸟，在她胸腔里扑棱着翅膀。
quot我的行程不需要董事会批准。quot顾沉舟的声音像是淬了冰，quot香港团队，汇报一下日元期货的头寸情况。quot
香港负责人紧张地清了清嗓子：quot我们持有超过40亿美元的看跌期权，行权价集中在145-150区间。但黑田总裁昨天的讲话...quot
quot都是烟雾弹。quot顾沉舟打断他，quot日本企业的海外利润repatriation季节即将结束，他们的弹药所剩无几。继续加大3个月远期合约的卖压。quot
苏晚晴的心神都飘向了顾沉舟这边。这些金融术语她听得半懂不懂，但有一点很清楚——顾沉舟那些遍布全球的下属们，正在集体要求他回去。
quot顾，quot麦克斯再次开口，这次换成了私人语气，quot我知道你在那边有...特殊情况。quot他谨慎地用词，quot但这个项目关系到公司未来三年的盈利预期。日本央行已经快撑不住了，现在是关键时刻。quot
顾沉舟突然抬手做了个切断的手势，所有声音戛然而止。他起身走向苏晚晴，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
quot下午茶时间。quot他不由分说地合上她的笔记本，拉起她的手，quot我让陈姨准备了栗子蛋糕。quot
苏晚晴眨了眨眼：quot可是你的会议...quot
quot不重要。quot顾沉舟已经半搂着她往门外走，声音压得很低，quot也可以尝尝小李带回来的大吉岭。quot
餐厅里，阳光透过纱帘变得柔和。陈姨端上精致的茶点，顾沉舟亲自为她倒茶，修长的手指在骨瓷杯上显得格外好看。
quot论文改得怎么样？quot他问，仿佛刚才剑拔弩张的会议从未发生过。
苏晚晴小口啜着茶，偷偷观察他的表情。顾沉舟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不同，但眉间那抹阴郁出卖了他的情绪。每当遇到棘手的问题，那里就会微微皱起。
quot还行，王教授帮我过了一遍，明天就能提交。quot
顾沉舟切下一小块蛋糕送到她嘴边：quot吃完，等下上楼睡个午觉。quot他嘴角微扬，quot晚上帮解决点小麻烦，和昨晚一样。quot
苏晚晴乖乖张嘴接住蛋糕，奶油在舌尖化开，甜得发腻。
她应该感到高兴的——顾沉舟终于要走了，她可以重新拥有自由，不用再活在他的掌控之下。所以今晚就算是帮他解决性需求问题，好像也不是那么排斥了。
quot怎么了？quot顾沉舟敏锐地注意到她的走神，拇指擦过她嘴角的奶油，quot不好吃？qu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