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呀。”
她慢悠悠地支起身,真丝睡袍滑落肩头,露出锁骨上未消的红痕。
黎九思眸光一暗,手臂箍紧她的腰,她却已经朝楼下轻轻挥了挥手——
“让他们进来吧。”
叶父和叶母被保镖押进会客厅时,膝盖磕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音格外清脆。
叶思芷端坐在主位的丝绒沙发上,指尖慢悠悠地搅动着杯中的花茶。
她今天特意穿了一身纯白的连衣裙,乌发披散,看起来纯净又无辜——
像极了当年刚被接回叶家时,那个任人宰割的小女孩。
“思芷……”
叶父声音发抖,“看在我们养你多年的份上——”
“养我?”
她忽然笑了,茶杯轻轻搁在案几上,“是把我锁在阁楼里养,还是用皮带抽着养?”
黎九思站在她身后,手掌搭在她肩上,漫不经心地摩挲着她颈侧的肌肤。
他连看都懒得看地上的人,只俯身在叶思芷耳边轻语。
“玩够了就扔出去,嗯?”
叶思芷却歪了歪头,从茶几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
“别急呀。”
她将文件甩到叶父面前,“先把这份股权转让签了。”
——那是叶家最后3%的股份,签完,叶氏将彻底改姓黎。
叶母突然尖叫着扑上来。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贱——”
啪!
黎九思的保镖一巴掌将她扇倒在地。
血从她嘴角溢出来,混着脱落的牙齿。
叶思芷托着腮欣赏这一幕,忽然觉得无趣。
“丢出去吧。”
她摆摆手,转身搂住黎九思的脖子,“老公,我想看叶落秋在矿场的直播。”
窗外,暴雨倾盆。
被扔出大门的叶父瘫坐在泥水里,看着手机里刚收到的视频——
叶落秋衣衫褴褛地在矿洞中爬行,脚踝拴着铁链,身后追着几个狞笑的男人。
而此刻的黎家庄园主卧,叶思芷正跨坐在黎九思腿上,指尖划过平板屏幕:
“你看,姐姐哭起来……”
“多好看呀。”
叶思芷倚在落地窗前,指尖轻轻拨动紫檀佛珠。
暮色透过纱帘,将珠子上的梵文映得忽明忽暗,像一串无声的诅咒。
——思芷,你看见了吗?
——那些伤害过你的人,都烂在地狱里了。
佛珠突然滚落一颗,在地毯上弹跳两下,停在墙角阴影处。
她盯着那颗孤零零的珠子,恍惚间仿佛看见十岁的原主——
瘦小的身子套着不合身的旧裙子,站在孤儿院铁门前,眼里含着希冀的光。
叶家来接她那日,院长嬷嬷蹲下身替她整理衣领:“好孩子,去了要听话。”
可没人告诉她,叶家要的从来不是女儿,而是一块人肉盾牌。
——叶落秋命格带煞,算命的说要找个八字相合的养女挡灾。
——她被按在祠堂喝下符水时,叶母笑着说这是“祈福”。
——送去乡下那年,叶落秋故意把她唯一的布娃娃剪碎,说“晦气东西别带过去”。
佛珠突然烫得惊人。
叶思芷猛地回神,发现黎九思正半跪在她面前,掌心裹住她发抖的手。
“做噩梦了?”
他皱眉,指腹擦过她冰凉的脸颊。
她这才察觉自己满脸是泪。
“黎九思。”
她突然揪住他的衣领,声音嘶哑,“如果当年你先找到的是她……你会不会也……”
话未说完便被封住唇。
黎九思咬着她下唇冷笑。
“我只要现在这个灵魂肮脏的骗子。”
窗外惊雷炸响,那颗遗落的佛珠竟自己滚回她脚边,沾着一滴未干的血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