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叶家那个养女今天也来宴会了!”
水晶吊灯下,几位名媛用蕾丝折扇掩着唇,眼神却不住地往露台方向瞟。
香槟杯折射出的碎光落在她们精心描绘的眼角,却照不进眼底的轻蔑。
“就是那个被扔到乡下十多年的野丫头?”
穿着dior高定的黄小姐嗤笑一声,指尖轻轻敲打着杯壁,“叶家也真是的,今天可是顾氏集团的百年庆典,居然让个养女来充数。”
“嘘——”
身旁的李家二小姐突然压低声音,“听说是叶大小姐突发急性肠胃炎,临时抓她来顶包的。你看,叶家连个陪同的人都没派,就让她自己打车来的。”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投向露台。
透过落地窗,可以看见一个单薄的身影孤零零地坐在欧式雕花长椅上,月光为她镀上一层清冷的银边。
黄芷晴就是在这一刻惊醒的。
后颈传来真丝靠垫冰凉的触感,鼻腔里充斥着陌生的香水味——
不是她惯用的那款jomalone,而是某种甜腻得过分的花香。
她猛地坐直身体,镶满碎钻的晚礼服在动作间发出细碎的声响。
“这是......”
修剪精致的指甲陷入掌心,清晰的痛感告诉她这不是梦境。
落地窗倒映出一张陌生的年轻脸庞:
二十出头的年纪,杏眼里盛满惊惶,苍白的脸色被深蓝色礼服衬得近乎透明。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叶思芷。
叶氏集团养女。
十八年前被收养后就被丢到乡下老宅,直到上周才被召回。
今晚这场宴会,是原主第一次以叶家小姐的身份亮相社交场合。
“原来如此......”
黄芷晴——现在应该叫叶思芷了——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
作为曾经的华州君庭掌门人,她立刻理清了现状:
自己重生在了这个可怜女孩身上。
零碎的记忆画面在脑海中闪回:肥头大耳的王总不怀好意的笑脸,酒店套房猩红的地毯,天台呼啸的夜风......
最后定格在新闻报道上的一行小字:“叶氏养女深夜坠楼,疑似为情所困”。
高脚杯突然从指尖滑落,在大理石地面上摔得粉碎。
侍应生闻声赶来时,只见那位一直安静的叶小姐正死死攥着露台栏杆,指节泛白,眼底却燃烧着令人心惊的火焰。
“既然让我重活一次......”
她望着宴会厅里觥筹交错的人群,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些害过你的人,一个都别想逃。”
——
顾家,华州顶级豪门之一,今晚的宴会厅灯火璀璨,觥筹交错。
名义上,这是顾霆为挚友黎九思举办的接风宴——
黎家大公子结束海外事业,正式回国发展,顾家作为东道主,自然要为他铺路。
可实际上,谁都知道黎九思根本不需要这种场合。
黎家,是凌驾于豪门金字塔尖的存在。政商两界的人挤破头想攀附,可此刻,黎九思修长的指节捏着水晶杯,香槟分毫未动,眼底一片冷倦。
那些堆着笑上前寒暄的权贵们,在他眼里不过是一群聒噪的麻雀。
他想要的,从来只有一只金丝雀。
黎家庄园深处,有一座纯金打造的鸟笼,传闻是黎九思十八岁那年,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
笼子雕花繁复,镶嵌着稀世的宝石,奢华得近乎病态。
可这么多年,从没有一只鸟能真正飞进去。
那些被送进黎家的女孩,有的还没摸到笼子的金栏,就莫名断了手指;
有的刚被推进去,第二天就疯了;
还有的……直接消失了,连名字都没人再提起。
顾霆太了解自己这个兄弟了。
他端着酒杯走过来,压低声音笑道:
“大哥,今晚人多,给我点面子,别坑我。”
黎九思抬眸,薄唇微勾,笑意却不达眼底。
他慢条斯理地晃了晃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泽。
“放心,我对这些庸脂俗粉没兴趣。”
他的目光越过人群,忽然定在露台方向——
月光下,一道纤细的身影孤零零地站着,深蓝色的礼服勾勒出她单薄的肩线,像是误入盛宴的夜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