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醉 潘筠没回玉山县县城,而是直接回了三清山, 一落地,她就跑到药房翻箱倒柜,没找到自己想要的,她就把王费隐的房门锁给撬了。 妙和跟在她屁股后,看得目瞪口呆:“小师叔,你干嘛?” 潘筠冲进房里就翻各种药罐药瓶:“我记得有一年春天大师侄炼粉面桃花,结果药没炼成,倒是炼成了桃花醉,那药酒后劲极大,上哪儿去了?” 妙和跟在她身后:“可那药酒有毒,大师伯说喝了会有幻觉,小孩子不能喝。” 潘筠:“给蔡晟喝的。” 妙和一听,立刻积极的帮忙寻找。 找了半天,最后撬开了墙角的一块地砖,从里面找出被封得很严实的坛子。 坛子很小,只有两掌大,一入手潘筠就觉得重量不太对,当即放在耳边摇了摇。 潘筠:“……” 妙和目光炯炯地盯着:“怎么了?” 潘筠:“听声音,只有半坛不到了。” 妙和:“不打紧,大师伯说了,这酒极毒,一口就能把人放倒,但我们要怎么控制他的幻觉?” “用暗示法,”潘筠肯定地道:“消失的半坛,一定是大师兄偷喝了。” 妙和一脸不理解:“有毒,大师伯为什么要喝?” 潘筠一脸怜爱的看她:“你还小,不懂酒的奥妙,尤其是大师侄这锅意外熬出来的药酒,那是可遇不可求。” 妙和若有所思:“难怪当时明明熬出了毒酒,大师兄却那么兴奋,还要照着方子再来一锅,连玉面桃花都不想炼了。” “可惜啊,没能复刻。” 妙和却沉思起来:“小师叔,这东西很好吗?” 潘筠:“看怎么用吧,用得好了就是好东西,比如我们即将用它救出很多人,这就是好;但若落在坏人手里,那可能就坏事。 所以东西本身没有好坏,只看用的人。” 妙和缓缓点头:“既然是好东西,那我应该可以炼出来,当时大师兄炼玉面桃花,是我给烧的火。” 潘筠摸了摸她的脑袋:“你加油。” 说罢,她把地砖给填回去,把缝都给抹平了,踩严实后道:“你要是能炼出来,大师兄和大师侄一定会爱死你的。” 潘筠把酒丢进灵境空间,抄上潘小黑就回县城。 王费隐对她放心得很,睡得死沉,所以她偷拿酒没有立即事发。 否则以王费隐的嗅觉,一定 迷醉 他眼前晕了一下,迷迷蒙蒙,一时未适应眼前的昏暗,突然一个茶杯递到面前…… 茶杯散发出迷人的香甜气息,他甚至没抬头看一眼手的主人是谁,直接接过一饮而尽。 他好像喝到了这世上最美味的浆液,整个人飘飘然欲飞升。 一定神,他发现自己跪在金銮大殿上。 威严却又显稚气的君王坐在龙椅之上,朦朦胧胧的看不真确,但对方的声音清晰的传到他耳边。 “蔡晟招安有功,当重赏。” 夸赞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的确厉害,福建的叛乱至今未平,蔡晟却能招安,一兵未发就平叛。” “听闻他冒险亲自去匪窝见叛军首领宋大林和王小井,说俩人寡恩薄义,趁福建有人作乱便起兵威胁君王,直把俩人说得痛哭流涕。” “宋大林也的确可恶,邓茂七稍一挑拨就造反,全不顾君恩。” “所以才说蔡晟厉害,如此刻薄寡恩之人,硬是被他说得痛哭流涕,招安了。” “听说宋大林还主动出面和百姓们解释,说蔡大人这半年所为都是为了玉山县好,唉,罪在当下,功在千秋啊。” “可不是,那官道修好了,商贸才通,难道受益的不是商人百姓? 更不要说水利工程了,哪一项不是利民之策?” “蔡大人顶着骂名做这些事,受百姓误解,心中不知如何伤心呢……” “苦极,苦极,是该重赏。” 潘筠坐在椅子上看着渐渐兴奋癫狂起来的蔡晟,沉声道:“爱卿为朕平息叛乱,弘扬君名,擢升为广信府知府。” 蔡晟冲着潘筠扑通一声就跪下,抬手深深一拜,脸色潮红的大声回道:“谢陛下隆恩。” 潘筠手指微动,嘴巴翕动,落在蔡晟耳里就是朝臣们散不去的议论声:“也就是说,现在玉山县百姓的民心都定了?” “自然,蔡晟不仅放了宋大林和王小井等人,还厚待之,有他们二人为例,民心怎会不来?” “那他们被抓的家人呢?” 潘筠手指轻轻地敲击桌面,发出咚咚的声音,蔡晟脑海中好似天雷滚过,他脸色煞白,猛然想起,王小井的家人还被他关在土地庙了呢…… 一道声音在心底告诉蔡晟:“你若不放了王小井的家人,必前功尽弃,今日的功劳会被收回,陛下还会认为你欺君,愚弄于他,到时候别说知府,你连县令的乌纱帽都保不住……” 那道声音如同恶魔般敲击他的大脑:“从知县跳到知府,从七品到五品啊~~” 蔡晟瞪圆了眼睛,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 潘筠轻轻地走到他身边,在他耳边轻声道:“我要放了王小井的家人,我要放了王小井的家人,我要放了王小井的家人……”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三遍过后,蔡晟亦喃喃:“我要放了王小井的家人,我要放了王小井的家人……” 他大踏步就要开门出去。 潘筠却又绕到他左耳边低声道:“面见君王,当正衣冠……” 蔡晟想起来,连忙转身去穿衣服,戴上官帽。 在他出门前,潘筠又在他右耳边强调了三次:“我要放了王小井的家人……” 蔡晟嘀咕着开门走出去,此时外面已天光大亮,县衙里开始有人声,大家陆续起床。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