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陆凌霄急促的呼吸总算停了下来，一直紧绷的足趾也缓缓放松。
她的额头，鼻子，脖颈沁出了一滴滴的汗水珠子，散落的青丝汗湿在她的两侧脸颊，给人一种凌乱和肆虐的美感。
“夫君，帮我把眼睛的红布摘下来吧！接下来，我要看着你。”陆凌霄忽然开口。
“不怕自己紧张了？”林云询问。
“不会了。”陆凌霄回答。
“为什么不会？”
“因为我已经变成了你的样子。”
“什么样子？”
“明知故问。”
林云笑了笑，伸手缓缓摘去蒙在陆凌霄眼上的红布。
不一会，红布消失，露出那双柔情似水的眼眸，眸子清澈明亮，倒映出了他的脸庞。
四目面对，两人都没有说话。
他看到女人喉咙滚动，咽了几口唾沫，清澈的眸子逐渐染上了些许红芒，呼吸的频率开始变快。
“我，我们继续吧！”陆凌霄抿着红唇，略显沙哑地道。
“继续什么？”林云笑着打趣道。
陆凌霄风情万种地白了林云一眼，开口道：“夜蓉说得没错，你们男人果然都是这么讨厌。”
然而男人虽然“讨厌”，但她还是说出了那句男人想听的话。
她发现自己这句话一说出来，男人的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起来，眼泛红光，宛如一头野兽。
看到这一幕，她微微一愣，心道：“看来夜蓉说的没错，男人果然很喜欢反差感，不仅喜欢穿着打扮上的反差，还有言行举止上的反差。他们想看大家闺秀骂娘，想看风尘女从良，想看云端仙子坠落凡尘。唯独不想看大家闺秀表现得很大家闺秀，风尘女表现得很风尘，云端仙子高高立于云端。”
下一秒，被褥涌动，她刚刚放松下来没多久的足趾再度绷紧。
月上柳梢，夜幕笼罩下的青河学院并不平静。
明天青云大比就要开始了，虽说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参加，但并不妨碍他们谈天说地、指点江山，二十来岁左右的年纪最不缺的就是精力。
学院里的小酒馆，人满为患，一些幽静的小院里，也是呼朋唤友，举杯畅饮。
他们聊天的话题也大多是关于这届青云大比谁能夺得魁首的事，围绕的也大多是十大天骄级别的天才。
比如，墨奕。
比如，司徒临风。
毕竟人的名，树的影。
哪怕许多人从来都没有亲眼见过司徒临风那神鬼莫测的剑法，没有领略过墨奕横扫同辈的无敌之姿，但这些名字本身，就足以让所有人心驰神往、热血沸腾。
今晚对于很多人来说注定是难眠的一晚。
在这一个个名字口口相传的过程中，不知什么时候偶尔也穿插进去了一些相较没那么多人认可的名字。
比如，高穹。
比如，赵雨寒。
一个是常年的内院第一人，一个是最近崛起不久，风头一时无两的冰灵体。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虽说他们也明白这两位相较那些十大天骄级别的人物，底蕴还是浅了些。
然而他们毕竟是青河学院的人，所以讨论的时候也带上了一些个人倾向。
当然他们讨论的也不是高穹、赵雨寒能否夺魁的事，而是讨论这两人能走多远，众说纷纷。
明月高悬，月光温柔地就像少女的胸膛，就在所有人都在议论纷纷的时候。
此时，青河学院内，某间幽静的密室里。
密室中央，一名白裙女子盘膝而坐，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灵气波动。
女子眉目如画，肌肤胜雪，脸上透着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
某刻，她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紧闭的双眸骤然睁开。
那是一双如寒潭般深邃的眸子，此刻这对眸子中闪过一丝痛楚之色。
“噗！”
一口殷红的鲜血从她唇间喷涌而出，鲜血染红白裙，如同雪地里绽放的红梅，晕染开刺目的艳色。
血珠顺着她精致的下巴滑落，滴在青石地面上，发出“”嗒嗒”的轻响。
她的脸色变得煞白，柳眉紧皱，目光茫然，给人一种我见犹怜的观感，让人恨不得将其揽在怀里好好呵护一番。
不知过了多久，女子缓缓抬起右手，用衣袖拭去唇边的血迹。
下一秒，她低头凝视着衣襟上的鲜红，眸中闪烁不定。
“心魔吗？”
清冷的声音在密室中回荡，带着几分自嘲。
她尝试运转功法，却发现经脉中真元滞涩，如同被冰封的溪流。
师尊说过，她的身体天赋足以傲视同辈，哪怕放在那妖孽辈出的中域神州也丝毫不逊色。
然而这一切的前提是她能去除心魔。
如果她不能斩灭心魔，迈过这一道门槛的话，即便她的修为提升再快，也会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
现在看来，师尊说的的确没错，凭借冰灵体的优势，她的修为一日千里，现在已经是明神境巅峰，然而她的冰霜意境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突破了。
简单来说就是，她的修为和战力严重不匹配，几乎没有越级战斗的能力。
想到这，赵雨寒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左手手臂，目光凝视前方，一个男人的身影突然在她脑海中浮现，一些陈年往事也如幻灯片般闪过。
那是多年前的一个春天，天气很好，小院里的花儿开得格外灿烂。
那天，母亲的贴身丫鬟晴姨专门来给她化妆打扮。
晴姨的化妆技术冠绝赵家，她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自己，那是她过往十几年来最漂亮的时候。
她穿上了一件淡粉色的裙子，铜镜中的自己眉如远山含黛，唇若三月桃花，琼鼻挺翘，睫毛弯弯。
看着，看着，她一下子痴了，顾影自怜。
她高兴地问晴姨，今天是什么重要的日子，为什么要特地过来给她打扮。
晴姨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静静地帮她化妆。
最后，娘亲过来，她才知道，原来今天她要去相亲了，对方是城中林家的少爷林云。
林家她知道，青州城三大家族之一，然而林云这个名字，她却是听都没听过。
林家她知道林元，知道林霜，甚至一些比较出众的同龄人她都知道，唯独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林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听到家族给自己安排这么一个默默无闻的相亲对象，她慌了，她当场就想借口推脱不去。
她虽然还小，但也知道女人的另一半很可能会决定自己下半辈子的人生轨迹。
堂姐们也经常跟她说，女孩子嫁人的话一定要嫁那些天赋卓绝的年轻妖孽。
她不想嫁给这个什么林云，或者说，她不想嫁给这个名声不显的林云。
然而家族口头上虽说是相亲，但其实已经相当于订婚了，她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
娘亲过来也只是通知她一下而已，并不是要征求她的意见。
林、赵两家联姻是老祖敲定的大事，别说她了，就连父亲、母亲都没有说“不”的权利。
意识到这点后，她一下子愣住了，原本轻轻摇晃的小脚停了下来，眸中失去了神采。
母亲安慰她，林家是三大家族之一，声名赫赫，那林云虽然天赋不怎么样，但好歹也是林家嫡系，自己嫁过去也不会特别委屈。
人生在世，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一样，想找个各方面都称心如意的伴侣哪有那么容易，不是我将就你，就是你将就我，不是我妥协，就是你妥协。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常态。
谈恋爱可能还要讲究个情投意合，但婚嫁，只要相互不讨厌就可以了。
搭伙过日子嘛！不寒碜。许多人都是这么过来的。
听着母亲的话，她沉默了，无言以对。
她虽然年纪还小，但也不是三岁小孩了，明白自己什么也改变不了。
这就是大家族出身不好的地方之一，婚姻不由自主。
特别是那些长得漂亮的女孩子，随时都有可能成为家族联姻的对象。
既然改变不了，那就去面对吧！正如母亲说的。
她和林云的初逢是在城里的醉仙楼。
那是青州城最豪华的酒楼，据说家族内很多人连进去的资格都没有。
她坐在椅子上有点忐忑，这里看看，那里瞅瞅，有种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的感觉。
周围的长辈谈笑风生，她看着眼前的美味佳肴，咽了咽口水却不敢动筷，因为母亲告诉她今天自己不能吃东西，不然会把唇上的胭脂弄掉，胭脂掉了色就不好看了。
她谨记母亲的吩咐，一点东西都不敢吃，整个人缩在椅子上，努力保持微笑，像个吉祥物。
过了不知多久，也许是半盏茶时间，亦或是一盏茶时间。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带着一个年纪跟她差不多的男孩子走了进来。
老人的身份显然很高，身旁的长辈全都起身恭恭敬敬地行礼问候，就连她也被父亲拉了起来。
她哪里见过这种场面，紧张地手舞足蹈，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好在那老人很好说话，不仅不怪她，还对她点了点头，露出十分和蔼的微笑。
她暗暗松了口气。
接下来，老人和身边的长辈说了什么，她已经不记得了。
她只记得老人带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的那男孩子一直盯着她看，嘴角的口水差点都流出来了，好像她是什么美味佳肴一样。
可是美味佳肴在桌子上呀！
想吃东西的话，夹菜不就行了，老是盯着她干嘛！
她觉得这男孩子真是讨厌死了。
虽然对方长得很好看，但看起来呆呆的，一点也不聪明。
她讨厌笨蛋。
这场宴会，她觉得实在有点无聊，因为她什么也不能吃，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和那男孩子玩大眼瞪小眼的游戏。
事实也证明了这男孩子确实是个笨蛋，面对她的眼神攻击，从头到尾都痴痴愣愣的，有时候手上的筷子掉在地上都恍然未觉。
看到这一幕，她捂着小嘴“噗嗤”笑出声来。
听到她的笑声，身旁的长辈先是一愣，旋即也笑了起来，笑得非常开心。
她这一笑，直接从醉仙楼笑到了家里。
母亲问她，什么事情那么高兴。
她说，今天赴宴的时候，有个男孩子傻傻的，看起来很好玩，所以就笑了。
母亲闻言，表情瞬间严肃了下来。
至此，她才知道原来那个看起来很像笨蛋的家伙就是她的未婚夫。
而今天过后，他们两人的事情也被正式敲定了下来。
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凝滞，呆呆地坐在窗口望着院里的花儿。
此时母亲又再次给她科普起了人生的道理。
简单来说就是，有些事情，当你无法改变的时候，那就去适应。
她沉默了，她听母亲的话开始学着适应。
醉仙楼宴会过后，那林云时不时就派人来邀请她出去玩。
她不想去，可她还是去了。
说是游玩，可是对方游玩的目的显然并不单纯，因为那林云时不时就找机会拉她的手，摸她的脸。
她很想骂一句登徒子，可是想想还是把这句话咽了回去。
经过母亲无数次的交流谈心，她感觉自己好像突然间长大了。
母亲说过，当她懂得克制自己情绪的时候就说明自己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那时她才明白，人原来不是慢慢长大的，而是一瞬间长大的。
其实她也知道，很多事情有了一，就会有二，紧接着，三也不会远了。
得寸进尺，欲壑难填是人类的本性。
她知道林云今天能拉她的手，摸她的脸，那第二天很可能就会亲的她嘴。
果然和她猜想的一样。
那是在一个小树林里。
林云从怀里掏出一个香果给她吃。
她接过尝了一下。
林云问她味道怎么样，甜不甜。
她点了点头，说很甜。
然而林云不信，非要检查一下。
“你要怎么检查？”她问。
“你闭上眼睛就知道了。”林云回答。
她没有多想，闭上了眼睛。
不一会，她的嘴巴被另一张嘴堵上。
她瞬间睁开眼睛，瞳孔放大，本能地开始挣扎。
可是林云的力气太大了，她根本挣扎不开。
也是在这时，她放弃了挣扎。
正如母亲说的，既然改变不了，那就适应吧！反正也是迟早的事。
抛开其他条件不谈，眼前这张脸还是挺好看的，有让她身子颤抖的本钱。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不知过了多久，男人放开了她。
她右手撑在一棵树干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刚才她几乎快要窒息了。
她感觉男人像要准备把她一口吞下去一样。
喘气的过程中，她眸光一瞥，看到了林云微微上扬的嘴角。
林云说道：“现在我相信你了，是甜的，很甜。”
她当即羞红了脸，狠狠瞪了男人一眼。
不过也只是瞪而已了。
有些事情，只有一次和无数次。
接下来的日子里，小树林的那次终于还是成了无数次之一，并且随着年龄的渐长，他们所做的事也愈发大胆了起来。
男人时不时就约她出去品尝一下香果甜不甜。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水果，比如葡萄，香蕉什么的。
母亲也知道这一切，但都没有阻止，因为母亲的想法和她的想法一样，反正都是迟早的事，发生了就发生了吧！
翠竹林的风景很美，从翠竹林的主峰往山下望去，能将整座青州城尽收眼底。
有风吹过的时候，山上的竹子会发出“沙沙”的响声，很好听。
主峰上有一座凉亭，亭子不大，竹林掩映，这是她和林云的秘密基地。
那天下了一场雨，很大很大的雨，大到他们除了雨声几乎什么都听不见。
一眼望去，整个世界全是苍白浓重的雾气。
山下的青州城不见了，山上的竹林也不见了，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人。
她双手抱胸，蜷缩着身子坐在凉亭的石凳上，因为刚刚淋了点雨，她感觉有点凉。
男人见她这副模样，贴心地上前抱住了她，用自己的体温给她取暖。
她身子一颤，却也没有拒绝，反正除了那最后一步，该发生的也都发生了。
虽然还是有点无法接受自己未来的夫君是一个天赋平平的普通人，但林、赵两家的意志已不是她个人之力可以改变。
要是自己也能像传说中的凌霄仙子那样一剑光寒十四州就好了，当时的她心里暗暗想着。
没有人不想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她也不例外。
然而也只是想想而已了，东荒域近千年也只出了一个陆凌霄，她何德何能敢奢求成为这样的人物？
她叹了口气，放弃了幻想，像个木头一样靠在男人怀里。
她愣愣地望着前方翻滚的云雾，即使男人的双手已经伸进她的衣裙，她也视而不见。
大雨，浓雾，确实会给人带来无比巨大的胆量。
也是在这座凉亭里，她和男人迈出了那最后一步。
男人很激动，很兴奋，她却没有多大感觉。
如果不是地上的鲜红提醒她，她甚至以为这只是一场梦。
并不是男人不行，而是想到在这个武道为尊的世界，自己未来的夫君只是一个普通人，百年之后化作一堆枯骨，她就失去了所有的激情。
她承认自己想得有点多了，今天还没过去就开始为还没有到来的明天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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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啊！高兴的时候就连笑都不敢笑得那么酣畅淋漓。
因为会有无数人跑出来告诉你，长大了要稳重，这世界千变万化，你永远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你要居安思危，你要喜怒不形于色。
她慢慢穿上自己的衣服，右手本能地摸了摸左手手臂，那里多了一个浅浅的伤口，是刚才男人留下的。
她没说什么，望着男人依旧兴奋的脸庞，心里尝试说服自己接受对方就是自己夫君的事实。
那之后过了差不多半年，族里一个堂哥天赋不错，被青河学院一名导师收为了入室弟子。
那导师十分看重这个堂哥，亲自上门教导。
赵家上下，包括老祖几乎全族出动来迎接，场面十分之大。
当时的她面露艳羡，心想这就是强者的排场吗？真是夸张呢！
可惜，她的天赋似乎一般，族内的一门火属性功法修炼多年也没有入门的迹象。
她似乎也只有羡慕的份了。
那导师点了点头，很满意赵家的安排，从纳戒里取出一个形似圆盘的东西，说可以免费给赵家的年轻一代测试一下修炼天赋。
老祖十分高兴，因为测试修炼天赋的阵盘偌大个青州可是只有青河学院才有，这是难得的机会，老祖连忙让他们这些小辈赶紧排队测试。
其实想要知道自己的天赋如何，一般来说只需要随意挑选一门功法修炼，观察自己身体吸收天地灵气的速度就可以了。
相同时间内，吸收的灵气越多，说明天赋越好，并不需要用什么专门的测试阵盘来测试。
这么多年来，他们这些家族都是这么测试的。
不过据说这种测试方法比较简陋，如果是一些特殊体质者，很可能会测试不出来。
虽然明知希望不大，但鬼使神差地，她也排到了队伍后面。
毕竟万一呢？万一她自己真就是什么特殊体质的拥有者呢？
母亲说过，人无时无刻都要心怀希望，因为希望很可能就是你活下去的动力。
至于人为什么都要沦落到靠希望活下去了，还要苟延残喘，母亲没有说。
她只知道母亲每每说到关于修炼这方面内容的时候，脸上都会闪过一抹黯然。
因为母亲的天赋比她还差，终身无望迈入修炼一途。
母亲的修炼天赋显然遗传自外婆。
有一年，外婆去世了，活了八十九岁。
放在凡俗界，这已经算是高龄，寿终正寝。
然而放在任何一个修仙家族里，活不过百岁，这都是要被人暗戳戳嘲讽的事，说明其天赋极差，连凡人九境都迈不过去。
外婆死了，她陪母亲回去奔丧。
白幡低垂，烛火在穿堂风中明明灭灭。
在那之前，年纪尚小的她还不知道死亡意味着什么。
可是看到外婆遗体的那一刻，她突然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
外婆很瘦，很瘦，几乎可以说是皮包骨头。
曾经温暖丰润的脸颊深深凹陷，呈现出一种泛青的灰白色，如同蒙了层蛛网。
青紫色的血管在近乎透明的皮肤下蜿蜒凸起，像是干涸河床上的裂痕。
据照顾外婆的丫鬟说，外婆死前好久好久都无法进食了，这是身体缺乏营养导致的。
听着丫鬟的诉说，她心里的恐惧更是达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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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看出了她的恐惧，安慰道：“放心，你和外婆不一样，你的天赋比我和外婆要好，突破凡人九境，迈入真正的修行门槛，对你来说应该不难。”
真正的修行门槛，那就是炼气境，炼气境最少也有一百五十年的寿元，而且可以避免大部分的疾病，起码不会像外婆这样死前连大小便都无法控制，任由粪便将自己包裹。
然而她还是害怕，因为一百五十年比一百年多不了多少。
母亲笑了笑，继续安慰她，“我们的天赋上限也就到这了，如果你还想更进一步的话，那就需要借力。”
“借力？”她身子一颤，眸光闪烁。
“没错，借力。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人生在世，很多事情并不都需要亲力亲为，特别是对我们女人来说。”
“母亲，我要怎么做？”她不想死，更不想像外婆这般痛苦地死。
“你不需要怎么做，你需要的可能只是一点点运气，因为你已经长得足够漂亮了。”
“运气？漂亮？”她面露不解，不明白这两者有什么关系。
“没错，运气。现在的你，或者未来的你，还需要一个男人，能带你上青云的男人。修炼天赋其实并不是一成不变的，这世上有许多天地灵物都可以改善天赋。然而这些东西，可遇不可求，只有至强者才有机会获得，你需要一个男人来帮你。”
“母亲是要我以后嫁给一个强者？”
“没错。这是我们这种天赋平平的人，唯一能改变自身命运的机会。”
“可是我有机会遇到这种级别的人物吗？”
“也许有，也许没有，所以说，你可能还需要一点点运气。”
事实证明，她的运气似乎并不怎么样。
她的修炼天赋一般，没想到自己未来的夫君，天赋比她还要差。
这真是一个讽刺。
随着一个又一个测试完毕，一个又一个沮丧离开，轮到她的时候，她也莫名地紧张忐忑了起来。
这可能是她这辈子唯一能改变自身命运的时刻了。
她真的不想像外婆一样，晚年时只能无助地躺着床上等死，连大小便都无法自理。
当她把手放到阵盘上的时候，阵盘突然白光大盛，刺得她睁不开眼睛。
她不知道发生了，心里的忐忑也达到了极致，仿若一根紧绷的弦。
不知过了多久，白光消散。
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看到那导师直愣愣地盯着她，瞪大了双眼，嘴里喃喃自语着什么冰灵体，冰灵体。
她不知道什么是冰灵体，可看到周围安静的一幕，以及众人震惊的表情，她也意识到自己的命运在这一刻似乎真的改变了。
她的脸蛋悄然间爬上了一抹晕红，激动地手脚忍不住颤抖。
她看向母亲，母亲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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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向老祖，这位赵家的传奇同样面露匪夷所思之色。
接下来，她看到那导师从纳戒里拿出一个珠子似的东西，似在发送什么信息。
没多久，一道流光横贯天际，从远方疾驰而来，带起一阵刺耳的破空声。
人未至，但那恐怖的威压已笼罩整个赵家，所有人都忍不住瑟瑟发抖，包括老祖也一样。
有强者来了。
来人是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
老人身材瘦削，不怒自威。
老人出现的一刹那，所有赵家高层全都躬身行礼，头几乎要低到地上去了，脸上的表情比之刚才见到那青河学院导师的时候还要恭敬。
老人直接无视了这一切，目光如剑，看着那清河学院导师道：“冰灵体，冰灵体在哪里？”
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和激动。
那导师几步上前，指了指她的方向，嘴里不知说着什么。
下一秒，老人便闪现到了她面前，脸上露出无比兴奋的笑容。
老人说要收她为徒，要给她整个青州最好的修炼资源，要把她培养成未来东荒域的至强者。
老人说了很多很多的话，后面的她已经有些记不得了，因为她整个人已经轻飘飘的，什么都听不进去。
后来她才知道老人叫秦山，是青州青河学院分院的院长，身份尊贵的大人物，比之城主大人也不遑多让。
那天之后，她发现所有赵家人看她的眼神都变了，变得忐忑、变得谄媚、变得忌惮，甚至于家主和老祖跟她说话的时候都不自觉地弯下了腰。
她成了整个赵家最耀眼的人物，原本跟她并称赵家双蒂的堂妹赵知意也开始变得黯然失色，无人再提。
她背负双手，仰着脖颈，特地从赵知意面前走过。
她那堂妹至始至终都低着头，不敢看她一眼，她觉得那天的阳光真是好极了。
晚上，她趴在床上，足心朝天，一边哼着歌，一边看师尊给她的全新修炼功法以及关于冰灵体的介绍。
原来她的修炼天赋并不差，以前之所以聚气缓慢是因为功法选错了，身怀冰灵体却修炼一门火系功法，修炼速度能快才是见鬼了。
她感觉今天是她人生中最快活的一天，比自己跟林云做那种事的时候还要快活。
她开始幻想自己未来是否也能像传说中的凌霄仙子那样，一剑光寒十四州。
想着，想着，房间门响了，是母亲来找她。
母亲脸上的表情与平时相比看起来没有多大变化，可她还是敏锐地捕捉到母亲眸子深处那一抹复杂的思绪。
换作以往，她是不敢这么仔细地观察打量母亲的，可是现在冰灵体似乎给了她无穷的胆量。
她现在不仅敢肆无忌惮地打量母亲，还敢不起身，直接坐在床上非常不淑女地摇晃脚尖了。
不淑女的感觉真的很好，她感觉到了久违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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