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就好像没留下半点痕迹。 温见词则是当天远赴德国,收购股权项目耗时了三个月,才得以回泗城。 下一秒。 “约她出来。” 话音落下。 温见词垂眸看腕表,从容自若地摩挲着冰凉表盘,长指随指针转动。 夜间十点。 路边烟火气十足,在地理位置稍偏的巷子尾有一家老字号小店,门前挂着盏灯笼,照亮一片喧嚣。 晚风轻轻起,夏郁翡长而黑亮的长发自然吹干后变得蓬松柔软,坐在这儿,先是倒了杯水,摆在手边的朱顶红前。 双手合十,虔诚地拜了拜。 没等多久,店家很快将一大盘最拿手的招牌麻辣小龙虾,外加手工面齐齐端了上桌。 夏郁翡垂着眉眼看到麻辣鲜红的美食,正欲开动时,又忽然觉得罪孽,作为一个只能靠美貌拯救自己的女明星,居然敢偷偷吃得这么油腻。 象征性的,且强烈谴责一下下良心。 口腹之欲汹涌时,管不了那么多。 刚带好透明手套,手机响了,是陶琅鸣。 夏郁翡不方便拿着接听,在屏幕上滑了一道,解锁时,直接开了免提。 陶琅鸣的声音传来:“小明星,还没就寝吧?” 夏郁翡心头一紧,抿唇没吭声,继续跟龙虾壳较劲。 陶琅鸣:“临时通知个活儿,天悦星娱的萧总攒了个局,要招待一位投资大佬,请了不少大腕儿,也召你过去凑个数。” 夏郁翡:“啊?” 陶琅鸣:“时来运转啊真是,天悦星娱这条高枝可不是谁都能攀上的,人家堂堂萧总,屈尊点名你——卧槽!我接到消息时就琢磨哪里不对劲,这一看,肯定是觉得你有大爆的潜力!” 夏郁翡眨眨眼,她十根手指还套着手套,指尖沾染的那一抹鲜红格外显眼,顺着这抹红,视线继而移到了近在咫尺的朱顶红上。 大不大爆的,不知道。 小脑袋瓜想的是,这花,这么灵验吗? 陶琅鸣那头,直接把赴宴的地址给她,还特地叮嘱一句:“别磨磨蹭蹭,立刻出发,听到没!” 半响,夏郁翡舔了舔上唇,心知这夜宵是偷吃不成了,认命地嗯了一声。 陶琅鸣给的地址恰好离她非常近,步行十五分钟,走出巷子尾,拐进市区街道就可以抵达的近距离。 到包厢后,夏郁翡留意了眼时间:十一点整。 算有点晚了。 一进去,圆桌很大,落座的人差不多也都到整齐。 女明星裙摆曳地,展露出谈笑风生的假面,背后是华灯璀璨的夜景。 而夏郁翡还是那身黑色长裙,不过生来就拥有这副能灼人眼眶般明艳的皮囊,使她一现身,便很轻易得到在场的数道目光。 “这位是谁?挺漂亮的,没见过呀。” “等等,好像是个三四线?” “叫什么翡……想起来了夏郁翡。” 有人搜了一下,还真是名不经传的小明星。 “连从不参加私下应酬的天悦一姐祁茉清都在的局,她这个咖位是怎么出现在这个场合的?” 话音落地。 夏郁翡却没觉得窘迫,雪白脊背笔挺,径直走向尚未有人的空位。 座位是按身份分的。 一般女明星核心圈都是她这种咖位的“禁止区域”,显然是无人愿意找她攀谈。 古董时钟无声转动。 夏郁翡把怀里的那盆“事业花”安置在白色桌布下后,偶一抬眼,也没兴趣去关注那位点她来的萧总身在何处。整个人看上去仿佛始终游离在外似的,实则面对一桌的山珍海味,她再辜负就天理难容了。 很自然地夹完一圈菜,就在收筷时,身旁突然被空出一张座位。 侍应生对她笑脸盈盈,搁下后退出去。 夏郁翡看了眼。 又忽而,隔着桌上的鲜花与昂贵盘碟,与一贯端着大牌姿态的祁茉清。 倏地对视上。 对方的眼神、表情,透着一股直白审视,难以忽略的了。 夏郁翡倒不怕人看,雪白的手臂懒懒地支在桌面上,拿漂亮的下巴尖看回去。 就在此时,不知是哪位屈尊驾到,敞开的两扇门外有人步入进来。 一屋的人变得鸦雀无声,目光全都落了过去。 引得夏郁翡也感到好奇,微小幅度地抬了下头,视线顿住—— 只见温见词被簇拥在最前端,巨大的垂帘水晶灯为他镀上了一层净如冷玉的光,一身矜贵高定的西装被衬得长腿宽肩愈发惹眼,只是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仿佛高山冷域终年不融的积雪。 一股熟悉感蔓延而来。夏郁翡心猛地跳了跳:等等,这不是三个月前与她春宵一度的床搭子吗? 她欲盖弥彰地垂下眼睫,暗自祈祷:别看我别看我!! 以温见词的地位和权势,必然是坐在主座。 而他是没看她,却似漫不经心地在她身旁的椅子落座。 两人相距寸步,夏郁翡颤抖眼尾,隐约闻见了空气中拂过的那股极淡的乌木沉香,与她身上的香,不着痕迹地融合在了一起。 要命。 夏郁翡很后悔。 后悔泡那个泡五彩斑斓泡泡浴了! 同时,也轮到所有人感到讶异,除了攒这个局的萧叙墨。 他抬了抬下巴,示意祁茉清离场。 大家虚虚对视一眼,才恍然过来。 温氏家族的太子爷看上了小明星夏郁翡。 今晚,她们是来当陪衬的。 下一秒,有眼力见的,都很识趣地主动借口走开,留给他们二人空间。而夏郁翡也想走,但是腰肢黏在椅子上还未动—— 萧叙墨反应极快,意味深长道:“夏小姐,你陪温总醒个酒。” 诶? 醒什么酒啊! 夏郁翡有些迷茫,继而见温见词好整以暇地端坐着,虽然气场很盛,但情绪一直很平和,又莫名的让她感到头皮发麻。 夏郁翡此刻的理智在他和酒之间快速切换,终于意识到之前两人是借着一瓶伏特加才一时情迷滚上床的,清醒时,也确实是她先拍屁股跑人。 等包厢清场。 还不开口,就冷场了。 夏郁翡慢吞吞地侧过些身,既是示弱也是示好,只是红唇吐出的语气,俨然是把他当成素未谋面的陌生人,“温总?您想怎么醒酒?” 温见词靠在椅背,换了个较显随意的坐姿,眼神直直地端详了她片刻。 他的言语上,更加直白,“看来是温某给夏小姐留下的记忆不够深刻?” 夏郁翡表情开始变得有一点一言难尽。 深刻深刻,特别深刻,刻进身体的那种了。 这话只许心照不宣,可不好乱接。她此生无法在镜头下发挥的演技,大概是为了奉献给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