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人还能再离谱一点吗? “什么叫‘就’,你知道她出来一趟有多不容易吗?”白蔹不悦道,“如今这样,还多亏我千辛万苦找人去和卢老爷说,莺莺如今身体康复是上天庇佑,要多去医馆走动,行善救人,积攒功德。” “可就是这样,他还是每隔五天才肯放莺莺出来一回,我都五天没见过她了!” 马车内陷入短暂沉寂。 贺枕书还是一脸难以置信,裴长临原本也觉得白大夫这涨价理由太过离谱,可视线触及贺枕书,忽然又理解了些。 他默然片刻,郑重地拍了拍白蔹的肩膀:“双倍就双倍吧,不会少了你的。” 南槐村就在回村的必经之路上, 距离青山镇约莫不到一个时辰的车程。 他们今日去青山镇耽搁了些时辰,待到达南槐村时,正临近村中吃晌午饭的时辰。家家户户炊烟已经升起来, 村外的田埂里,有几个农户在干农活。 “和你说了多少次,要从中间掐断,不能连根拔,看你拔坏了多少菜!” 马车刚在村头停下,众人便听见一个中气十足的嗓音。 贺枕书掀开车帘,周远扛着锄头从田埂里走来, 还在教训身边那人:“天天就知道读书,干活笨手笨脚!” 风水轮流转,都有周远骂别人笨手笨脚的一天了。 贺枕书回头与裴长临对视一眼,后者自然也听见了这声音, 示意他下车。 贺枕书跳下车, 绕过马车迎上那两兄弟:“姐夫!” 周远愣了下:“小书, 你怎么来了?!” 刚要走近,又想到了什么, 搓了搓衣摆上的泥点子:“你、你阿姐也来了?” 他探着头往马车上望, 看见了随后下车的裴长临,以及跟在最后的白蔹。 白蔹刚下车就对上他望眼欲穿的视线,笑道:“就我们几个, 裴家阿姐没来, 别看了。” “哦……”周远悻悻收回了目光。 他又问:“你们怎么过来了?” 贺枕书回答:“姐夫这么久没回来,我和长临放心不下, 就过来看看。” 提起这事,周远眼神躲闪一下, 含糊地笑了笑:“没事,我不都在信里和你们说了嘛,我家里这几天有事,要留下帮帮忙。” 贺枕书眨了眨眼:“信?” “是啊,我昨儿让人送去镇上的,你没见着?”周远似乎另有心事,简单解释了两句,就要赶人,“我这边真没啥事,忙完就回去。你们是要回村对吧?那得抓紧赶路,别让爹等急了。” 他这态度,任谁都能看出有问题。 贺枕书犹豫片刻,裴长临走上前来:“姐夫,我们没收到信。” “啊?”周远愣了下,“这怎么可能,我明明让三郎……咦,人呢?” 他说着回头,才发现刚才还跟在他身边的人,这会儿已经消失不见,不知去了哪里。 周远眉头皱起,又喊了几声。 仍不见回应。 “这臭小子,又跑到哪儿去了。”周远啐了声,“都是我娘给惯的,什么活都干不好,净知道添乱。” 贺枕书和裴长临对视一眼,道:“姐夫,我们有件事要告诉你……” 周家大娘的确是卧床不起。 那日裴兰芝与周远回村,双方大吵一架,闹得不欢而散。裴兰芝离开后,周远也要跟着离开,周大娘却不依。她一路追着周远出来,一边追一边骂。 周大娘是个火爆性子,从小到大三兄弟没少被她打骂,每次把她惹急了都要往外跑,躲到她消气才敢回来。 周远那日惯常想跑,谁知周大娘竟追了出来,还在院子外头摔了一跤。 她平日身体好得很,上山下地都不在话下,那日却不知为何,这一摔,就摔得半边身子都忽然没了知觉,再没起得来。 周远也就没走得成。 这几天,周远都忙着照料他娘,请大夫看病开药,一直忙到昨天,情况终于稳定,才得空让周季写帮他封信,托信使送去青山镇。 而在信里,也丝毫没提他娘生病的事。 “我不是要故意瞒着你们,但兰芝那性子……”周远叹了口气。 裴兰芝的性子,他最了解不过。那人心地善良,要是知道出了这档子事,就算嘴上不说,心里多半也过意不去。 他不想把这事告诉裴兰芝,就是不希望她心里有负担,更不希望由她来负这个责。 不过…… “周季多半是气不过。”贺枕书低声道。 虽说周大娘是不小心摔的,但若不是裴兰芝与她吵架,周远又想跟着离开,多半不会出这种事。可现在,周远明摆着要护着裴兰芝,甚至连这事都瞒着。 从他的立场来看,的确是会不满的。 所以才截了给他们的信,还跑去食铺大闹一通。 “那臭小子。”周远领着三人往周家走,嘴里还骂骂咧咧,“难怪他昨 ', ' ')(' 天回来得这么晚,感情是惹事去了!” 他骂完,又沉默一下,小心翼翼地问:“兰芝是不是很生气啊,铺子的生意没受影响吧?我真不知道他能干出这事,等我娘好些,我就抓他去镇上道歉,让他赔钱!” 贺枕书不答。 裴兰芝这几天的确气得不轻,还险些把休书都写了。 不过,生气的原因倒不是昨天那闹事的,而是周远前几天一直不与他们联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