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另一边,孟渊入宫时,已是深夜。 敬文帝却是依旧未睡,私下见他,却是比平日里要虚弱不少。 “父皇。”孟渊躬身行李道。 “你酷爱下棋,今日陪朕下一局,如何?”敬文帝道。 孟渊淡淡道:“父亲若有兴致,儿子自然愿意,只是儿子下得不好,父皇恐怕难以尽兴。” 敬文帝的眼中,浮现出几抹温情来,含笑道:“父皇难不成是想比个输赢不成?无非是想让你陪陪父皇罢了。” 孟渊沉默须臾,却道:“父皇身子,差了许多。” 这般大不敬之,若换个人来,必然得惹得敬文帝不快,只是孟渊语气中,却是带着担忧的,是儿子对父亲的担心,是以敬文帝不算排斥。 “人总有老的时候。”敬文帝含笑道,“只是如今太子未立,倒叫我有几分忧心。” 孟渊却对立储之事,无半分在意,道,“慕神医既说父皇无性命之忧,父皇不必过于担心。” 敬文帝却是在此事上,有些动容的。 老三得知自己生病那日,什么也未说,只是回来时,带着神医慕若恒,不似老四和老六,心中各有各的打算。 想到孟泽与孟澈,敬文帝不禁头疼起来,两人斗得厉害,如今更是坏了自己的打算,如今无意中从六皇子府查出孙政与老六私下往来颇为密切,就无法借机处置老四。 如今宁国公府,也未能与老六联姻,这晋王手中的兵力,便也无法为老六所用,老六身后,如今只有宣王府,恐怕只能受制于宣王府。 “父皇担心的,却是这江山,成了外人的江山。”敬文帝似笑非笑道。 “四弟与六弟并非羸弱之辈。”孟渊却道。 这提的虽是二人,提醒敬文帝的,却是老四孟澈,孟泽这事,十有八九与他脱不开干系,倒是让他保了自己一命。 敬文帝冷哼了声,老四虽有手段,可这等出卖国家之人,断然留不得,否则这社稷,早晚得败在他手上。 这一次留下老四,却也得有制衡他的法子。 “你对立储之事,如何看待” 孟渊不太在意道“四弟与六弟,不论谁当,儿臣都乐见其成,儿臣只不希望他们忙于内斗,忽略了国事。” “你也看出他们斗得厉害了”敬文帝似笑非笑道。 孟渊道“他们都曾拉拢儿臣。” “便是不拉拢你,你就看不出来了”敬文帝戏谑道,“他们这般,便是瞎子也能看出来。” 这后半句,敬文帝分明是带了隐隐不耐的,他对此不满可见一斑。 只是敬文帝自己又何尝不是这般过来的,如今换成了自己儿子,却不希望彼此厮杀。 孟渊未否认。 “如今宣王府就快要回京了,朕如今疲乏,你代朕去接见,如何”这却是敬文帝找他来的目的。 眼下,处置不了孟澈,便又得维持明面上的平衡,方才从老六那查出孙政的密信,再派老六去,孟澈心中难免不平衡。 这便是子嗣少的坏处了,当年敬文帝怕子嗣颇丰,后续夺嫡血腥残忍,是以并不追求多子,却未料到会落到眼下,无人可选的境地。 要说他有多满意孟泽,却也不见得,若非有孟澈叛国那事,若非老三有腿疾,敬文帝倒真拿不定主意。 “儿臣自愿意替父皇分忧。”孟渊道。 至于孟泽,在得知从皇子府中查出孙政的密信后,自然是惶恐不安,急着面圣。 奈何连连几日,敬文帝却没有见他的打算。 孟泽原本还忙于宁芙的亲事,便是陆行之眼下娶了宁四,却也并非毫无转机之事,只要陆行之一死,宁芙一个寡妇,便更好处置了,在那种境地下,自己若还愿意以正妻之礼娶她,恐怕宁国公府也得对自己感恩戴德。 谁知竟有人污蔑他与孙政私下往来频繁。 孟泽心中的火气,简直不打一处来,原本孙政倒真是他的人,后来被孟澈给挖走了,如今出了事,却反而将这屎盆子,扣到了自己身上。 加上前一阵战事也不顺,孟泽近日就未遇见一件好事。 孟泽求到了宗贵妃那。 宗贵妃道“我去求情,你父皇恐怕只会怪我对你管教无方,你就只管去你父皇跟前跪着,什么也不必提,风雨无阻便是。”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