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结束後的几天,袁雨桢和陈赐恩都在忙着张罗给弱势族群的物资。 他们坐在赐恩公寓的客厅,桌上堆满清单和联络电话,雨桢一边核对数字,一边低声说:「这次斗内够多,应该能让游民和孤儿多支撑几个月。」 赐恩点头,手指敲着笔,眼神专注。 然而,一天夜里,寂静被一通电话打破。 雨桢拿起手机,看到是同事小玲的名字,接起後,听筒里传来小玲愤怒的声音:「雨桢,林主任他们卷款跑路了!仁爱之家的高层全走了!」 雨桢愣住,手机差点滑落,转头看向赐恩,眼中满是震惊。 赐恩放下笔,皱眉问:「怎麽回事?」 雨桢把手机开扩音,小玲继续说:「现在没钱没物资,服务业务只能停摆。明天大家要集合开会,讨论追讨薪资的事,你们来吗?」 雨桢低声说:「好,我们会去。」 挂断电话,她和赐恩对视,沉默片刻,空气中弥漫着不安。 隔天,他们来到仁爱之家的会议室,里面挤满了同事。有人靠着墙站着,有人坐在椅子上低头抹泪,气氛沉重得像暴风雨前的天空。 小玲站在前面,双手叉腰说:「我们被耍了!林主任他们把善款全卷走,连薪水都不发!」 另一个同事拍桌吼道:「我上个月就没拿全薪,现在连物资都没了,还怎麽服务?」 大家因长期低薪和物资短缺,心情糟透了,会议很快变成发泄情绪的大会,有人咒骂高层无耻,有人抱怨生活无着,至於善款流向丶剩馀物资和服务对象,早已没人关心。 雨桢坐在角落,听着这些声音,心里像压了块石头。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想起老人院的笑脸丶游民的感谢,却觉得一切努力都成了泡影。 她转头对赐恩低声说:「走吧,这里没什麽好说的了。」 赐恩点头,两人悄悄起身,离开这片混乱。 回到车上,雨桢靠着车窗,眼神空洞。 赐恩握住她的手,温声说:「别担心,生活可以仰赖我。幸好我们之前决定直播,这次花完应该也就结束了。」他的语气平稳,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动物。 雨桢沉默片刻,眼眶微红,低声说:「我经历了那麽多……被摸丶被看,甚至脱光衣服,可我还是放不下他们。」她脑中浮现游民接过毛毯时的笑丶孤儿拿到玩具时的雀跃丶老人和她分享回忆时的满足,这些画面像根刺扎在她心里。 赐恩推了推眼镜,看着她说:「我知道你放不下来。我们可以重新找一个慈善团体,照顾新的对象。至於仁爱之家的服务对象,就再直播一次,当作最後的礼物吧。」 他停顿了一下,补充道:「这是最後一次,送他们一个告别。」 雨桢听着,想到那些熟悉的面孔,终於点头说:「好,就这样吧。」 她的声音带着疲惫的决心,也藏着一丝不舍。 车子驶入夜色,窗外街灯一盏盏掠过,雨桢的心在奉献与崩溃间摇摆,而赐恩的计画已悄然指向终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