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沉其实想要告诉她,他早就给她了,拿着那块牌子可以去钱庄提走他的所有财产。
可小姑娘实在是太卖力,他舍不得,嘴巴微张,压着小姑娘的后颈不让她离开。
…
午夜梦回江宴忽然惊醒,他梦见江蔓满脸是血捏着簪子插进了他的脖颈。
杀人他不是没有见过,比她血腥的他也看过,甚至还动过手。
主要是今天反差太大刺激不小。
旁边的李霜霜听见动静睁眼“宴哥哥做噩梦了吗?怎的胆子那么小。”
江宴扭头看过去,整个宫里也就她会揶揄他了,贴着身子压上去,白日的血腥让他想起了那些不愿意提起的事。
急需用一些事情来分散他的注意力。
需要分散注意力的不止是江宴,还有躺在床上的江玉溪,额头上的血管被划开。
御医虽然包了药止住了血,可疼痛是怎么也忽视不了的存在。
江玉殊也嫌弃她整夜叫唤,一大早就让香云去御医院拿点止痛的药丸子。
江玉殊盯着空手而归的香云微微皱眉“你没有去找赵太医吗?”
香云扫了一眼桌子上的凉拌青笋低头开口“找了,赵太医说没有。”
江玉殊拿筷子的手一顿,语气里满是诧异“他说没有?”太医院怎么可能没有?
放下手上的筷子,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我不舒服,请赵太医来看看。”
赵太医是她在宫里最后的退路,容不得一点闪失。
太医院。
赵太医看见香云回来,提着已经准备好的药箱跟着过去,厉公公让她熬着,整个太医院就不可能有一味止痛的药草出现在兰心阁。
“有人想让她吃点苦头。”
知道缘由江玉殊放松下来,她还以为是赵太医出了什么事。
“没有就算了”脸都毁了,皇上大概率也不会再召见她了。
屋子里江玉溪咬着腮帮子流了一身汗,撑着手臂爬起来端起旁边的稀粥。
她真的不想死,花楼里那样的日子都熬过来,她不想死在这里,颤抖着拿起勺子,舀粥往自己嘴里塞。
只要熬到六皇子长大封了亲王,就能带她出宫了,她手里还握着江玉殊的秘密,她不信他敢把她撇下。
大不了一起死。
…
厉沉接下了春种的任务,他知道江宴想要什么,在城外找了一片田。
早早的放出消息说皇上为祈求风调雨顺打算亲手耕种,江宴还特意找了农官过来学一些技巧。
皇上带头学习,百官也不能闲着,厉沉可是给他们找了三百多亩的上等水田。
百姓在上边看着要是种不好,百姓要如何议论!他们可不敢去触碰民心这种东西。
千古罪人,遗臭万年,他们可不想用这样的方式出现在史书上。
春种所有的史官都会出动,记录所有人的一言一行。
许宗很喜欢这样不花钱的活动,挽着袖子在屋子里练习插秧的动作。
只要不开国库,干什么他都乐意。
…
江蔓不确定的看着盯着男人“三百亩!”他这是要累死谁?
人家春种是做做样子,这人是玩真的。
厉沉坐在摇椅上摆动,随手丢种子算什么春种,要种自然是要种个名堂出来。
他想要民心,把这三百亩的庄稼伺候出来,到时候一人装一包,还不得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他成全他。
江宴只觉得厉沉这个提议妙极,恨不得在种三百亩,汉人书上都是装装样子。
只有他是真心实意的春种,是好是坏都长了眼睛。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眼前好像出现了万民朝拜的场景。
明明还没有去春种,可不管他走到哪里都能听见崇拜的话。
御花园里的小太监“咱们皇上可真厉害。”
“那可不是,大夏能有这样的明君就是让我当一辈子奴才我都愿意”剪下多余的花枝转头盯着旁边的人。
“皇上可是真龙天子,谁不愿意近身伺候沾点龙气,下辈子投个好胎”
管事公公见几人不干活呵斥“干什么呢!耽误了皇上赏花小心你们的皮子。”
几人吓的皮子一紧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管事公公见了脸上堆笑。
“皇上辛苦,看了花松快几分眼睛也是我们的福气。”
众人笑着称是。
亭子里一抹明黄色消失。
聚在一起的宫女宝贝的捏着一幅小像和旁边的几人分享“嘘,你们看。”
“春梨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偷画皇上的小像,你不怕死。”
拐角处明黄色的身影顿住。
声音再次传来“杀头就杀头,皇上这样的千古一帝亲自下旨弄死我,也是我的福气”
后面的小宫女把小象抢过来“我也要,咱们皇上可不一样,做实事,体民情,,,而且还美男子呢!”
“你见过?”追过来的小宫女好奇追问。
捧着小像的人似是回忆,满脸羞红“我,,我刚进宫的那年,跟在嬷嬷后面偷偷看过一眼,,剑眉星目,通身气势,,就连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清润温柔,,,能,,能把人溺死在里面”
常艺跟在后面就要出来呵斥,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私画天子小像,这可是杀头的死罪。
江宴一个眼神把常艺按下去,眼神落在梳着小两把头满脸青涩的宫女上,不过是几个少女怀春慕强而已,没必要兴师动众。
小像画了也就画了,他不是什么苛刻的人。
一整天江宴的嘴角就没有放下来过。
整个皇宫的人都在为皇上激动,臣服,崇拜,颤抖,疯狂就连倒夜香的人都在到处吹嘘他到过皇上的屎。
江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不能入睡觉得三百亩真的少了。
宫里都这样了,宫外说不得期待成什么样。
宫外和江宴的预想差了很多,平静的没有掀起一点波澜,该吃吃该喝喝。
春耕在他们看来就是一个祭祀活动,不管是三亩地还是三百亩都和他们关系都不大。
许申根本不敢想象插完三百亩秧苗自己能不能活。
为了不闹笑话,他亲自跑了一趟自家庄子上跟着庄头学,一个时辰后他是坐在泥田里面爬上马车的。
头上顶着烈日,脚底下踩着稀泥,水里还有各种小虫在蠕动,最过分的是还有吸血的蚂蝗虫。
手上始终重复着一个动作,那腰就没有直起来过。
他看整个朝堂也就他爹最高兴了。只要不开国库怎么折腾都可以。
……
大批的青苗被运到田里面去泡着。
江宴穿着龙袍带着百官跪在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田坎上,人太多宋宣一个转身,就被站在前面的陈大人用肚子顶到田里面去。
像个蛤蟆一样趴在泥水里,要多丑有多丑。
挣扎着想要从田里爬上去,可田坎太高,揪着的草藤断裂整个人摔了下去,身上的官服裹满了稀泥巴,跟个泥猴子似的躺在里面。
宋宣觉得他死定了,在这样的日子出了丑,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的顶头上司。
咬紧牙齿他恨大油肚。
陈大人想要去帮忙,可又怕闹出更大的动静,抬手示意他躺下去。
手里捏着香跪在地上的百姓看着田里面的“大蛤蟆”想笑不敢笑。
咬紧腮帮子,缩着脖子把头埋下去伏在地上。
“皇天厚土,,,,,风调雨顺天佑大夏”把香插在炉子里。
在众人高呼万岁的时候,江宴脱了鞋袜白皙的脚落在田里,百官跟在后面像下饺子一样
史官站在田埂上,拿着笔记录下这一刻。
太阳缓慢升到半空,田里面的人晒的焦黄。
上了年纪的大臣望着大片的田,身形晃晃,余光偷偷的打量带头的皇上和田埂上的史官不敢站起来偷懒。
李茹拉了几车甜汤热粥过来,跪在地上“翰林院编修宋家妇李茹前来送水,愿大夏永盛,皇上万福。”
跪在地上的百姓,大胆的人见机会来了赶忙开口“求皇上上来喝口水吧!”
早知道就不来看热闹了,谁知道来了就不让回去,跪地上半天了。
“求皇上喝口水吧!”到底什么时候结束啊,他可是空着肚子来的,抬头看看天空这会儿家里吃上午膳了吧!
“皇上喝口水吧!”
“求皇上喝水。”他也想喝。
…
江宴起身看着跪在地上的百姓求他喝水,满目真诚,脸上挂着心疼,心里顿时澎湃起来。
盯着跪在地上的李茹眸子里闪过一丝满意“宋卿娶了个贤妇”
百官双脚插在泥里看向尾巴上的泥猴子。心里同时闪过一个念头,还可以这样!!不要脸!!
宋宣扯开牙豁子,露出大板牙,脸上干掉的泥巴掉落“谢皇上。”
余光偷偷看了一眼,身穿素衣,头绑布条的李茹,她在家的时候可不是这样。
江蔓坐在半山腰手里捏着一把紫色的小花,扫了一眼下面的人按照这个进度,十天也干不完。
扒着厉沉悄悄的扫了一眼后面的两个老头凑到厉沉耳边“那两个人一直盯着你。”
傅城甩开孟巡拉扯的手“小世子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傅家那位,,”抬眸看见厉沉阴冷的目光,那句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瞳孔瑟缩,不一样真的不一样,太子像是长在阳光里的松柏,小世子却像是长在阴暗里的槐树,锋利会伤人。
没有触动是假的,他变成这样他们也有责任。
如果他们早一点找到他,说不定他也会是活在阳光底下的桑树。温厚,含蓄。
一屁股坐在旁边望着下面的场景“小世子想要什么?”
如果他想要皇位他们可以帮他,就算是太监也无所谓,这就是他的答案。
大不了把四皇子抢过来冠上他的名,他没有元娄的大义,只认那位神才英拔的太子。
所以他只带了孟巡过来,傅战加上孟家的兵权也能问鼎天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厉沉盯着这个头发白了一半的老头,花甲之年居然还想着披甲上阵。
眸光闪动,垂眸手心里握着小姑娘的手淡然开口“这样就很好。”
傅城眼底闪过一丝失落,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声音故作轻松“小世子没事多来府里坐坐”
深深的看了厉沉一眼,转身离开。
江蔓望着他越走越弯的腰“他很伤心”几步路就从刚刚神采奕奕的将军变成了老翁。
到了拐角处孟巡才开口询问“怎么样,世子怎么说?”打的话,他这就回去召集兵马。
这几年锦州年年丰收粮草是不缺的,天时地利人和何愁不能杀了那个畜牲。
傅城摇头满目萧瑟“就这样吧!”小世子不愿意争。
孟巡想要说点什么,可嘴巴张张合合却吐不出来半个字。
让一个太,,太监去做那个位置却实罔顾人伦,大胆至极,可找了十多年得了这样的结果他实在不甘心。
山脚下,元娄掀开车帘,视线模糊看不清山顶的位置,他背叛了那个少年,也背叛了年轻时的自己。
破庙里拿着树枝和先帝高谈阔论,治国之策,好像就在昨天。
战场上堆成山的白骨,等待丈夫归家的妇人,坐在门口等父亲回家的孩童,死了也闭不上眼的老人。
拦住了他的步伐,他再也追不上前面的小太子,,。
见两人一脸苦色的下山,放下帘子压着嗓子吩咐马夫“走吧!”
…
三百亩田,江宴带着百官种了半月才结束,朝堂上的白面书生成了黑泥鳅。
翰林院宋宣盯着陈大人空掉的肚子很是满意。
陈卓心虚的不敢看宋宣的眼睛,“翰林院编修宋宣春耕祭拜,虔诚祈祷,滚泥田接地灵,张手跳跃,抬脚请神,以舞求丰”
写史书那群家伙实在是太毒了,他都不敢想象宋宣看到会不会碎掉。
反正他是不敢让他看的,怕他半夜翻进他家作案,那史书可是要一代代传下去的。
这次春耕去了的人史书上多少会提两句,是好是坏,众人肯定期待。
他们还特地把这次的春耕做成了厚厚的几本册子,写了时间单独放在一起。
满朝文武就连江宴都看到了宋宣的求神舞,乐的哈哈大笑。
“这段一定要给他留着”
史官称是,其实这段不是这样写的,可半个月都是插秧多少有点乏味。
所以才在严肃厚重的史书上加了这么一段,算是一个小玩笑只当逗趣了。
逗趣.宣扯着撰写史书的家伙“我和你拼了”这让他的后人怎么看他。
两个小公公抱着宋宣的腰“大人快跑”这宋大人都来闹好几天了。
史官扶着帽子,虽然这样做很缺德,可谁让他夫人每天都来送水的。
这次春耕,百官可入史书,他夫人也想在上面留下一个名字,宋夫人日日都去,让别人怎么去。
皇上吐了金口“翰林院宋卿妻贤”是整册史书里面里出现过的唯一妇人
…
春耕过后江霆霄只觉得夫子对他更加严厉了,戳戳肿起来的手心扯过袖子遮住。
江云庭余光偷偷扫了一眼挨了手板的四弟,眼皮微垂遮住里面的幸灾乐祸。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小四总是这样喜欢往夫子面前凑,一贯做派就是讨好卖乖。
三分努力,十分显眼,都是些表面功夫。
眼尾压着一丝不屑,跟着朝明殿的小公公去吃饭,总有一天他会撕开他的伪装。
见屋子里的人都走完了,江霆霄磨磨蹭蹭东张西望坐到了夫子旁边压低声音“对不起”
他知道夫子很伤心,也许是因为他的字太丑,也许是因为他上课走神,左右不过是他惹的。
“请你吃糖葫芦行不行。”他昨天在江姐姐那里得了一根还没舍得吃。
元娄捏着刺杆的手一顿,眼神晦暗不明,扯过捏在江霆霄手里的袖子“别来这套,多写几个大字就行”
耳根滚烫,老了老了还让一个孩子哄。
见夫子还愿意和他说话,江霆霄在心里松了一口气,扯过夫子的袖子“夫子我请你吃糖葫芦,你等我。”
起身小跑着往外跑,元娄抬眸看着桌子上写了一半的大字。
手上的毛笔摔在桌子上,起身追出去,那里是在哄他,明明是不想写大字。
江霆霄捏着红肿的手心,跑的更加快了。
…
插进田里的青苗经过一场场大雨的洗礼,终于抽出了花穗。
加了蚕丝的被子换成了薄薄的一层丝绸,江蔓侧身撑起手臂,涂着红色寇丹的指尖在男人的眉心滑动。
灵泉长期的滋养,把压在脑子里面的血块软化,江蔓脑子里闪过的画面连在一起。
那天厉沉上马离开了以后,她站在山顶上想要找个地方避雨,结果雨水泡软了地面,一脚踩在松动的石头上滚了下去。
在睁眼就到了宋家,还失了记忆。贴在男人耳边小声的告诉他“我喜欢你,最最最最喜欢你”
坐起来,用灵泉水打湿帕子,在男人手心上的疤痕擦拭,手心原本是身体最不会留疤的地方。
也不知道当时得有多痛。
摸了一下男人的冒出来的胡茬子,体贴的拿着着刀,准备心疼一下她的男人。
寒光闪过眼皮,厉沉忽然睁眼,看着小姑娘举着一把刀在他脖子上比划,瞳孔瞬间瑟缩,睡意瞬间飞走。
他承认昨天晚上的要求有点过分,可还没有到弑夫的程度吧!
刀锋在瞳孔里放大,小姑娘手里的刀稳稳的落在下巴上,刀口划过黑色的胡茬发出响声。
“你为什么不躲”她刚刚明明看到男人眼睛里的片刻惊诧。
最后一刀落下,转身拿了块湿帕子把脸上的胡茬子擦掉,抹了层自己用的花油润润。
“为什么要躲?”厉沉反问,如果是她想要他的命话,他是愿意的。
坐起来,搂着女人的腰,靠上去,脸上是从来没有过的满足。
“带你出去玩儿好不好。”
江蔓搂着男人的脖子“去哪?”
厉沉没有答反而起身起盯着挂在床边的衣裳转身扯开嘴角,露出里面的牙齿,眼睛里是江蔓从来没有见过的笑。
好似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太阳照在了眼睛里张开手要求“你帮我穿衣服好不好。”
江蔓情不自禁的跟着笑“好”
手指抚过衣服上繁杂的花纹,最终落在胸口上的金蟒,取下来。
这还是江蔓第一次给男人穿衣服,踮起脚把脖子上的扣子扣上。
男人垂眸勾唇,满眼调笑看着江蔓笨拙的样子,既不主动弯腰也不抬手帮忙。
脑子里闪过自己第一次穿这身衣服的样子,气息压低,直直的盯着面前的女人。
窗外蝉鸣,树影晃动,厉沉从来没有睡到这么晚过,江蔓站在门口看着男人走在巷子里。
两侧红色的宫墙,衬的中间的人很小很小心里忽然很难受忍不住出声“厉公公,早点回来啊!”
总感觉这样的他很孤寂,好似全世界只剩下他一人。
厉沉回头望着站在门口的人低语“真好”抬头望着天上的太阳和这四四方方的天地。
转身脚步轻快的往前走。
御书房。
常艺见厉沉过来“厉公公来了,我这就去通报。”
见厉沉不搭理人,直直的往里面走,常艺想要上去拦,结果被身后涌出来的人蒙着嘴巴拖了下去。
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御书房。
江宴真在低头处理奏折,抬眸就见站在下面的人“厉卿来了,赐座。”
低头继续看手里的奏折,科尔沁今年的草势很好,牛羊肥壮,看来又是一个丰收的年头。
他觉得史书上那寥寥几笔还不够,还想要添点。
半晌见面前的人没有跪下行礼,这才抬头放下手里的奏折。
眉头微皱“是腿上的旧疾犯了吗!常艺宣赵太医过来。”
厉沉最近的确实让他很满意,给他几分脸面也不是不可以。
见外面的人没有进来,眉头紧皱大声呵斥“常艺”
这人越来越不想像了,靠着小时候的几分情谊走到这个位置如今倒是懈怠了。
“外面的人,干什么吃的。”
“外面没人”清缓的声音响起,话落空旷的屋子里居然荡着一起回音。
空气里飘着丝丝凉意,四个角皆放了冰盆。
江宴这才发现厉沉的不同,明明是同一张脸,可眸子里却沉着阴鸷。
起身“你好大的胆子,你想造反不成”一个太监居然敢肖想这个位置,满眼不屑嗤笑一声。
“你是不是以为按住几个宫女太监,就可以坐这个位置了”没见识的东西。
造反都不会。
扫了一眼厉沉身上的衣服大声质问“权利我没有给你吗!!内务府,慎刑司,为什么要背叛我”
一个太监还想握住整个大夏不成,狗就是狗永远不知贪心是何物。
四目相对,一个怒火冲天,嗤笑不屑,一个平静森寒。
厉沉微微叹气声音裹挟着无奈“你好像永远找不对敌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江宴不愈说和他多说,左右不过是一个乱臣贼子,轻邈的扫了一眼厉沉的脸,臣子都算不上,没了根的太监而已。
抬手把桌子上的茶盏扫在地上,他真的以为几个奴才就可以夺朝篡位了吗!!
他身后的影子,院子里的暗卫早就把御书房围的水泄不通了。
片刻屋子外面并没有出现他想听见的动静,江宴惊骇的抬眸“你做了什么!”
为什么那些一直跟着他的影子没有反应。
身子滞住,背脊发凉,眸子里终于带上了一丝惊恐。
整个御书房大门紧闭,屋檐下躺着一排排尸体,血液顺着台阶流下去。
空气中被晒起一层热浪血液凝固,从外面看不出任何异常。
屋子里厉沉坐在皇位上,展开一卷圣旨,落笔写下“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四皇子江霆霄温良敦厚,勤勉,,,乃天赐祥瑞,应天命特立为太子。”
江宴擦了把嘴角上的血,撑着柱子站起来看着桌子上的圣旨笑出声。
露出嘴巴里面的猩红捂着胸口“没根的东西,这天下最终还是江家的”小四可是他儿子。
眼神落另一封圣旨上眼神微眯“元娄辅政,没有想到你是他的人”
两朝元老,清风僭越,父皇的肱骨之臣,居然有这样的野心,想挟天子以令诸侯。
是他看错了。
不,不是他看错了,是父皇看错了。
厉沉落笔拿起旁边的玉玺沾了红泥,盖上去,掀起眼皮露出里面的阴冷“现在可以来我们之间的帐了。”
江宴靠在柱子上背过手去不停的扯帘子上的带子,御书房可不止有暗卫和影子,藏在下面的人听见铃铛声自然会出来。
杨不悔抬头,一刀把铃铛斩下来,闹的人耳朵疼,踩着猩红的地面从暗道出去。
这地方要不是厉沉事先找人来探过说不定他们还真就着了道。
“账?我们之间有什么账,你投靠元娄,,”江宴拽着带子想要拖延时间。
厉沉把头上的帽子拿下来放在一边,露出整张脸,挽起袖子。
从怀里掏出匕首走近“听说你的刀工很好”九百多刀剥了皮肉,露出内脏还能活一刻钟。
他今天也想试试千刀万剐的滋味。
江宴愣愣的盯着厉沉反应过来“你不是元娄那老东西的人,你是谁?”盯着那把刀他害怕了。
脑子里闪过压在最底下的画面,血到处都是血,满目猩红,压抑的闷哼声回荡在耳边。手肘泄了力身子软下去。
望着厉沉好似又回到了那天晚上发出笑声“他活该,,他该死,,,你是谁!”
明明把他从深渊里拽出来了,为什么还要把他推回去,让他看见他的卑贱,让他继续窝在那堆烂肉里当蛆虫。
他可以,他为什么不可以,他也想要站在阳光下面,闻花香享闲趣。
抬脚踩在江宴手腕上“我是谁?你心里不是有答案了吗?”刀尖划过指骨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江宴痛到失声。
一刀还一刀,厉沉眸子里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忘了告诉你了,小四是我的儿子”语气轻慢,好像在说天气。
怕他误会抬起眼皮补充“我和江蔓的孩子”
盯着地上的皮肉,江宴愣是被这个消息打到清醒,睁大眼睛“你的?”
厉沉停下手里的刀声音都是愉悦“整个皇宫里就没有一个是你的孩子,因为你不会生”
嘴角上扬,眼角勾着笑意压低声音告诉他“都是我干的”
厉沉后面的话直接让江宴忽略了手上的疼痛眼睛里装满了诧异“没有一个是我的。”
皇后,梁嫔,江才人,还有他的霜儿,都背叛了他。
厉沉觉盯着他的脸觉得不够,一脸呆滞看不出来痛苦,不应该是这样的眸子里黑雾翻滚。
“皇后找了侍卫,梁嫔和江玉殊找了太医院,院首赵太医,你惦记了十多年的李霜霜,,,去了青楼”
“啊!”江宴盯着厉沉,发出凄厉的叫声。
假的,都是假的,祥瑞是假的,儿子也是假的,什么都是假的。
忙了半辈子,到头来什么都是假的。
脸上滚满了泪水和血水,张开嘴不停的吼叫,无助,慌乱,气愤,悲凉,原来可以同时出现在一张脸上。
厉沉听着他的嘶吼,手上刀子越发快了。
门外。
杨不悔靠在墙上,听着里面的动静望着天空,眸子里居然有水光晃动。
跟在这个男人身边才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结束了,终于结束了。
…
夜色将至,厉沉老远就看见抱着灯笼等在门口的人儿,
江蔓老早就看见他了,跟个傻子一样站在那里,提着灯笼走过去。
灯笼举起来照亮男人的侧脸,昏黄的灯光洒在男人脸上“回家了,”
就几步路还要人过来接,跟个孩子似的,傲娇鬼。
厉沉低头盯着面前的人,眸子里是化不开的宠溺,抬手摸摸她的头顶“怎么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点,也不见长高。”
一句话让江蔓脸上的笑意瞬间落下。
巷子里一个身穿白色印花旗装的小姑娘,头上梳着标准的小两把头,提着个大灯笼,围着男人走企图拦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