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白天里的那点儿不忿消失殆尽,现在空闲下来,满脑子都还处于一种难以置信中。 f,一个常年占据他直播间榜一的大老板,逢年过节会雷打不动地和自己说节日快乐的人,竟然是傅边流?? 平心而论,俞暗怎么也不会把傅边流和f 联系起来,一到这两个人挂上钩,俞暗就很难不去思考一些自己刻意避开的问题—— 那是不是说明,抛开性别与性别的爱情,傅边流也是有一点儿喜欢他的。 不管是技术,还是其他。 俞暗细长白皙的手指无意识敲打着椅子扶手,心里惴惴道: 至少,肯定不是恶心吧? 傅边流只打了一把,后面接了个电话,回来和俞暗说有点事先走了。 俞暗当时都想好这把跳哪儿了,听见傅边流的话下意识应了声,继而追问了句: “那下次还一起打吗?” 傅边流那边几乎没有什么杂音,只有他的声音透过电流逐字逐句地扩散开来,像在俞暗耳朵边缘打上了一个小小的烙印。 他说“来”。 “以后我经常来。”傅边流笑着道。 俞暗看着直播间礼物榜最顶上的那个头像很快变黑消失,将心里那股淡淡的失落压了下去。 可以啊,俞暗,你现在都会得寸进尺了。 俞暗无奈地叹了口气,还真是,他现在都有种久旱逢甘霖,穷人乍富的意思了。 他后面又和水友排了不少局,一点钟下播,拿起手机点进了f 的个人资料。 f 的界面很简洁,一条动态也没有发过,个人简介后面跟着的是灰色的“无”,只有后面金色的 10在闪闪发光。 关注下方是一个孤零零的1,俞暗不用点进去也知道那是谁。 纵观下来,很难不给人一种这是个专门为dark 开的账号的感觉。 俞暗整个人靠躺在宽大的电竞椅中,手指摩挲着手机屏幕,歪着头垂眼盯着f的个人资料,不知道在想什么。 “叮”一声响,俞暗看到社交软件上有一条新消息—— “您关注的a更新了一条图文,快来看看吧~” 俞暗点进去,时间显示一分钟前,a发了一张图片,皓月当空,左下方能看到一截路灯的顶部,只配了两个字: “晚安。” 俞暗无端生出些他们在对话的错觉。 再者说,那个路灯他怎么看怎么眼熟。 俞暗压着心里巨大的心跳轰鸣声,神经被分成对立的两半,一半说去看看吧,那不就是你楼下的那个路灯吗,另一半说你是不是疯魔了,随便一张图都能和自己扯上点儿关系? 可俞暗还是很诚实地拉开了窗帘。 “噌——” 俞暗目光静静落在花坛边上的路灯下,长椅上空空空荡,一个人也没有。 只剩下无数细小的飞蛾,映着光源胡乱飞舞,编织成纱网一般的笼。 自己果然是疯魔了,俞暗自嘲地想。 毕竟整个u市的路灯都长一个样,自己凭什么那就断定一定是自己家楼下的呢? 他把窗帘重新拉上,低头在a的博文下面点了一个赞。 而在一条街之隔的马路上,傅边流正好坐上回家的出租车。 他把门关上,神色困倦地对司机说了声“家和小区”。 “哟,还挺远,”司机打着方向盘转了个弯,“小伙子你大半夜跑这儿来干嘛呢?” “有个实验出了点儿问题,去了趟研究所。” 傅边流闭着眼睛,靠在座位上,语气淡淡地回了句。 这附近确实是有个u大的研究所,司机点了点头,看傅边流不像爱搭话的,就没再多问什么。 车辆在深夜的大道上行驶,将窗外所有景色都甩在身后。 傅边流耳机里放着俞暗直播的回放,他没点开画面,只是听着声音。 冷淡的,偶尔拽得不行的,平和的,激动的,组成一个鲜活的俞暗。 他想自己也是疯了,明明十二点半才从研究所出来,偏偏要绕一段路,到俞暗楼下坐着,也不怕被保安带走。 他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是一个人从研究所出来,打开俞暗的直播间,看见画面里的小人开着车在沙漠里疾驰,莫名就有点儿想俞暗。 耳机里俞暗的声音很好听,是带着很明显的少年气的,不算沉,但很清朗,语气平常地说了句: “暑假还在补课吗?那要早点睡,看什么直播,快去睡觉,晚安。” 还有那么点儿凶巴巴的。 傅边流沿着昏黄的路灯往马路上走,突然就生出一个念头。 我要见他,傅边流想。 他看了眼楼上被厚重窗帘挡住的房间,那么多,不知道哪个才是俞暗的。 傅边流在长椅上了坐了会,安静地像一座雕塑,在俞暗直播结束以后,拿出手机拍了一张月亮。 ', ' ')(' 也算是看了同一个月亮了,傅边流脑子里不着边际地冒出一句。 然后起身,背影被灯光拉成长长一片。 身后的居民楼某一个房间的窗帘在下一刻被拉开,明亮的灯光瞬间倾泻而下,融进暖暖的月光之中。 人走灯灭,有很多夜晚都不曾被人听见。 2 之后的几天俞暗每天都会直播,以前的他没这么勤快,说不准有几分心思在里面,可能是因为傅边流的一句话。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