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闻,并不甘心,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写满了委屈。 陛下肯定是在忽悠她。 陛下肯定是在敷衍她!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是她当奴婢时就懂的道理。 当今陛下又不是傀儡皇帝,若是真的要为她和两个女儿做主,又怎么会说出先去问问,等那个老师同不同意的话来。 裴将军看着这一幕,瞬间意识到,十七的脑子不知道又飞哪去了,他道:“那你的三个老师呢,再加上沈杞,就是四个老师了,她们两个,学的过来吗?” 裴将军的本意是提醒十七,不要得寸进尺,凡事适可而止。 十七闻,眼眶一红,眼泪不争气的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她喃喃道:“我……我也不知道。沈先生要,那三个老师……也要。” 裴将军:…… 皇上安慰道:“舅舅别生气,沈先生也不一定能来,来了也不会永远教他们,时间上总是可以错开的……” 裴将军见皇上如此说,他皱了皱眉头,道:“虽然十七和那三个老师的误会解除了,但是那三个人真的会心甘情愿的来教贞儿节儿吗?” 易地而处……不用易地而处,他现在就快烦死这三个人了。 皇上安抚道:“大不了朕多赏些东西,他们总不会不答应的。” 表面上不会不答应,私下里不会骂她们三个,至于在学业上会不会敷衍她们…… 敷衍就敷衍吧。 反正表妹的这两个孩子也不是有天赋的。 十七听到皇上的话,立刻点了点头,结结巴巴道:“我……我也是这么想的。” 裴将军闻,又是一阵头疼。 这个时候,裴青裴宣和秦衍得知十七醒过来的消息后,都走了进来。 秦衍激动的一把抱住十七,然后被裴青裴宣一把推开。 裴青握着十七左边的手激动道:“妹妹你可总算是醒了。” 裴宣握着十七右边的手,激动道:“可急死我了。” 秦衍握不到十七的手,急得团团转,突然,秦衍看到十七是坐在床上的,他可以蹲在十七面前,摸着十七的小肚子安慰十七。 下一秒,这个位置也被秦贞抢先一步占了。 瞬间,秦衍有些不乐意。 秦贞一脸讽刺道:“你的宝贝儿子把我们害的这么惨,污蔑了我们这么多次,不知道王爷打算如何处置?” 秦衍脱口而出道:“你在胡说什么?” 陈公公见状,立刻用最快的速度把秦墨做过的事情说了一遍。 秦衍脸色沉了下来,对着秦墨呵斥道:“你怎么能做这种事情?” 秦墨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秦砚拉着,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带响声的那种。 秦砚紧张兮兮道:“我们知道错了。” 秦衍又把目光看向秦墨,见秦墨眼中含着泪水,他的火气才消了一点点。 秦墨哭了,疼的。 他不知道,这个傻弟弟到底是个什么毛病,活这么大,不会跪也别突然之间拉着他硬跪啊! 秦墨回想起方才那声巨响,他不由得心疼起他的膝盖。 皇上这个时候道:“朕打算让沈先生教秦墨和秦砚礼仪规矩……” 这个时候,十七眼泪啪嗒啪嗒砸在了地上。 皇上又道:“贞儿节儿如果愿意的话,也可以去听一听。” 秦衍愣了片刻后,眼中透露出几分同情,他道:“既然沈先生会教你们,那你们就先起来吧。” 沈先生来了之后,他们的日子肯定难过。 秦衍想着想着,觉得他们两个日后肯定会很可怜,那么现在就不着急惩治他们。 秦墨闻,下一秒就拉着蠢弟弟立了起来,站在角落里当透明人。 十七闻一张绝美的小脸上浮现出几分困惑,难道这个沈先生真的不是个好老师? 可是…… 如果不是好老师,又怎么能教陛下呢? 十七的小脑袋瓜明显有些不够用起来,她只能把疑惑默默的藏在心里,因为她觉得,这些人都不可信。 皇上询问道:“你怎么知道沈先生肯定能来的?” 秦衍道:“因为小十七回来了,沈先生和师父私交甚好,知道师父是失踪多年的女儿回来了,肯定要来见一见的。 若是知道了是师父的外孙女想和他学习,也肯定愿意教的。” 若是换成平日,秦衍肯定不会告诉小十七这个消息,他的小十七,最好乖乖的,啥都不懂,只能依靠他过日子才好。 可是如今…… 小十七快要死掉了,他突然不希望小十七稀里糊涂的去阎王爷那里报道了。 他想让小十七尽可能的做个明白鬼,而不是糊涂鬼。 皇上含含糊糊的点了点头,心里默默的觉得秦衍这狗东西想的不对。 裴青裴宣也是舅舅的亲生儿子,他也没见沈先生对他们两个有多好。 怎么可能到了表妹这里就转了性子了。 不过这个猜测,皇上没有说出来。 他如今是皇帝了,不能再像从前那样和秦衍斗嘴了。 “既然表妹醒了过来,那就回宫吧,这里条件有限,也不方便养病。”皇上下令,没有人有反对意见。 因此,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围场,回到了皇宫。 皇上回宫的当天晚上,就收到了恩师沈先生的飞鸽传书,他动身来京城了,大约七天后会到。 皇上:…… 按理来说,他才是陛下,识别人心的事情,应该他比较熟悉才对,怎么就能让秦衍给猜中了呢? 他觉得,沈杞一大把年纪,好不容易回老家过上了平静的生活。 应该是不愿意重新回到京城,重新去教学生的。 结果…… 居然这么痛快的答应了? 按照鸽子的飞行速度来看,这是收到信的一瞬间就开始写回信了? 在他的印象中,沈先生烦他,烦舅舅,烦裴青裴宣,皇宫里的人,没一个他不烦的。 偏偏被先皇一道圣旨,强行留了下来,每天冷着脸教他知识,冷着脸和舅舅找茬吵架。冷着脸骂裴青裴宣,冷着脸洗内裤…… 等到他亲政的那天,连个正经告别都没有,直接就走了。 他咋不知道沈先生和舅舅私交甚好? 皇上想不明白,只是吩咐道:“老陈,沈先生七日后来到京城,告诉秦王府提前做好准备。不可怠慢了。” 陈公公道:“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