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要是也有喜欢的人了,姑娘给你做主。” “姑娘,您再说我就要生气了!” 陆轻染逗了青竹两句,然后带着她出门了。主仆二人是走着出门的,在路上租了一辆马车,来到长乐苑外。 守卫认识她,但还是仔细的问了一通,最后竟说还要进宫禀明皇后,得皇后准许才能让她进去见六殿下。 “皇后让我负责给六殿下治病,你们进宫禀明皇后的时候,顺道问一句到底需不需要次次都禀报,毕竟这般麻烦的话,我往后就该少来几趟了。” 陆轻染这般说,守卫还是进宫了,不过好在没让她等多久,并且回来说皇后下令了,只要是她陆轻染来,随时可进门,不需要再进宫禀报。 这么一番折腾,陆轻染才进去,而且还不许带着青竹。先前她来长乐苑,守卫也没这么严。 陆轻染一边在心思思量一边往后院走,来到暖房前,先敲了敲门,没人应,她接着推开门。出乎她意料,暖房很冷,没有缭绕的热气,里面的花草蔫蔫的,大多都被冻伤了。尤其门口那盆红梅,前些日子都要开花了,现在花骨朵都冻掉了。 最里面的那道门被推开,六殿下依旧转着素衣,正将一盆兰花从里面搬出来。那兰花也被冻得枯萎了,六殿下一脸惋惜之色。 “殿下。”陆轻染唤了一声,而后走上前行礼。 裴祈辰忙将花盆放下,想着回一个礼,结果一抬手将旁边架子上的花盆给撞地上了。而花盆落下,又砸到了地上的牡丹,直接将主干给砸折了。 裴祈辰懵了一下,忙解救那牡丹,结果被花盆碎片给割破了手指。他有些颓废的叹了口气,索性不管了,将手里的碎片扔了回去。 “让夫人见笑了。” 陆轻染摇头,“殿下好像心不在焉的。” “大抵是这院子太憋闷了。” 陆轻染左右看看暖房里的花,道:“这些花快要被冻死了。” “前几日病得太重,自顾不暇,更别说照顾这些花草了。等我身子好一些,这些花已经被冻伤,即便救活了,今冬也开不了花了,索性我便不管了。能挨的就挨到来年春日,挨不过的就死在这个冬天吧。” 这话带着几分丧气,陆轻染不解的看向裴祈辰。 “殿下遇到难事了?” 裴祈辰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只怕是因为我太自私。” “哦?” “罢,不说了。对了,还要谢夫人给我那颗药丸,果真有神效,我这生下来就带的弱疾竟被治好了。”说着,裴祈辰再次向陆轻染鞠躬,“夫人救我一命,这份恩情,我会永远铭记在心。” “确实皇后娘娘给了我不菲的诊金。”陆轻染笑道。 “夫人其实可以将这颗药给老九的。” “他还可以再等等,但六殿下已等不得了。” 裴祈辰长叹一口气,“我一个废人,活着和死了也没太大区别。” “殿下为何这么说?” 裴祈辰默了一下,之后抬头问道:“夫人曾说白龙山上有一株红梅,花开时如云似锦,不知现下可到了它盛开的时候?” “算着时候还要再过十来日才是花开正盛时。” “花开正盛又何尝不是颓败的开始,我更喜欢看花骨头,它们更有朝气,向着生机勃然。” “既殿下这么说,今日便是好时候。” “那我们今日上山。” 出门的时候,守卫将他们拦住。裴祈辰发了脾气,守卫们才不敢再拦,但想来他们一离开,守卫就会赶紧进宫禀报皇后。 来到白龙山那废弃的道观前,那百年老红梅树还屹立在这儿,树上结满了如红果子一般的花骨朵,也有那么几朵迫不及待的绽开的。 陆轻染站在几步远的地方,看向站在红梅树下的裴祈辰。 她眉头微皱,这是她用裴九思的命来赌的一颗子,她想用这颗子制衡太子。可这颗子若没有争权夺利之心,甚至已经做好了退出这盘棋的准备,那她这一步可就赌输了。 而她,输不起! “皇后娘娘很担心殿下的安危。” 陆轻染走到裴祈辰身边,同时向不远处瞅了一眼,那里有十来个侍卫,他们自长乐苑一路跟到这里,是来保护裴祈辰的。 裴祈辰叹了口气,“母后是怕我逃走。” “殿下要离开平京吗?“ “是。”裴祈辰深吸一口气,“我从未想过去争什么,我以为我得到的已经够多了,我更喜欢平静淡然的生活,可母后……” “我要离开平京,逃脱这身份的枷锁,做一个普通人,过寻常的生活。” 陆轻染眸光变冷:可惜,她不能放他走。 谋局 离开的时候,裴祈辰折了几枝将开未开的红梅送给陆轻染。 “其实一直想送夫人的,但我养的那株红梅不知是养得太精细,还是那暖房太憋闷,它一直不开花。”说着, ', ' ')(' 裴祈辰还有写不好意思,“愿夫人能得偿所愿,事事顺遂。” 陆轻染接住那几枝红梅枝,笑了一笑,“也愿六殿下心想事成。” 回到侯爷,陆轻染让青竹将那几枝红梅插入瓶中,仔细欣赏许久,而后起身去了谢绪的书房。他正在里面处理公务,见到她来,微微有些吃惊。 “厨房做的栗子糕,我尝着好吃,便想到了侯爷。”她笑着走进屋里,将还冒着热气的栗子糕放到了靠墙的方桌上,她也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了。 谢绪放下毛笔,一脸思量的在陆轻染旁边的位子上坐下,“你有事找我?” “没有啊。”陆轻染说着还将栗子糕往他跟前推了推,“侯爷快尝尝吧。” 谢绪面对陆轻染突然的殷勤,又看看这盘栗子糕,有些不敢伸手。 “没毒。”陆轻染道。 “我不喜欢吃甜的。” “不怎么甜的。” 陆轻染捻起一块,直接往谢绪嘴里送。 谢绪一边往后躲一边接着,盛情难却下咬了一口。 “怎么养,好吃吧?” “还行。” 陆轻染笑,“前几日因为妹妹的事,我和侯爷之间也有些不愉快,今日我过来便当是给侯爷请罪了。” 谢绪笑了一声,“你竟也有觉得自己做错的时候。” “我不觉自己做错了啊。” “那你来请罪。” “我们是夫妻啊,总要有一方先服软的,可服软的那一方不一定就是做错的一方,对吧?” 谢绪抿了一下嘴,将栗子糕往陆轻染那边推了一下,“我们算什么夫妻。” “虽然有名无实,但也算的。”陆轻染又推了回去,“你多吃一些,我今日上山下山的,实在累了,便早些回去休息了。” 谢绪皱眉,“你上山去了?” “是啊,我和六殿下一起。” “你和六殿下?” “我先前给他治过病,算是朋友。他心情不好,请我上山赏梅,我便跟他一起去了。” 谢绪将手中未吃完的栗子糕放下,“你没觉得不合适?” “不合适吗?” “他是男人,你是女人!” “侯爷可以这样想,他是病人,我是大夫。” 谢绪沉了口气,“我不与你辩,总之你以后离他远一些,他身边危险也不少。” “怕是没有以后了。” “怎么说?” 陆轻染往谢绪跟前走了一步,压低声音道:“皇后欲逼他上位,而六殿下却只想过寻常人的生活,所以他打算明日一早偷偷出城,自此远离平京。只是,皇后似乎看穿六殿下的心思了,在他身边安插了很多人,只怕他轻易逃不掉,那位子他不争也得争。 谢绪眼眸陡然一深,“当真?” “六殿下没必要骗我,我也没必要骗你呀。” 陆轻染耸耸肩,又嚷了一声太累,然后往外走去。一直走出去很远,走到廊子拐角处,她才停下来,静静看着书房门口。 这时一守卫进去了,不多久谢绪和那守卫急匆匆离开。 陆轻染眼睛眯了眯,谢绪是太子一党,这是毋庸置疑的。如今太子获罪被禁足,而六殿下身子康复,皇后立马动了多嫡之心,他们一方势力崛起,自然也成了太子一党最大的威胁。 要彻底消灭这个威胁,必定要在六殿下变强之前先杀了他,而六殿下私自逃出京,这是最好最难得的机会。 陆轻染故意透漏给谢绪,便是要他或是他背后的姜云月动手阻止裴祈辰出京的。 只要他们两方起了冲突,成为对手,那她和裴九思就能喘口气了。 当然,也要看裴祈辰的运气,万一他太子一党杀了,她这一步仍是输。 翌日,陆轻染在西院未出门,一直等着段嬷嬷的消息。这一等竟等到日头西陲,将要用晚饭的时候,段嬷嬷才回来了。 “姑娘可放心了,六殿下果然遇到埋伏,但皇后的人及时赶来救了他。” 听到这话,陆轻染大大松了口气。 “那就好。” 而她这口气刚松下,那边李管家过来,说是皇后召她速去长乐苑为六殿下治伤。 陆轻染看向段嬷嬷,段嬷嬷凑过来小声道:“六殿下虽被救,但身受重伤,差点一命呜呼。” 陆轻染深吸一口气,不愧疚是不可能的,但她很快收了起来。他的命是她给的,她不要他一命抵一命,只要他帮她暂时挡一挡太子一党的攻击。 来到长乐苑,进了后院,但在正房前被太监总管李公公拦住,等他进去禀报。 李公公在,说明皇上也在。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