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若没有回来就好了。” 首辅夫人扶着她出门,站在台阶之上,先望向那些说闲话的众人,大家看到她,马上就安静了下来。接着她看向白氏,眉头皱了一皱。 “国公夫人,这孩子已虚弱成这般,你是真看不到吗?” 白氏脸一白,“她亲爹死了,她都不露面……” “合着非要她也出事了,才算尽孝了?” “不过是来守灵,又不是要她的命。” “你当真是她亲娘?” “夫人!您这话就过分了!” “我一生无儿无女,或许不能体会国公夫人的心情,但在场诸位多是为人母为人父的,你们就舍得自己的孩子被这般误解这般针对?” 国公夫人这话一出,大家皆低下了头。 “既国公夫人不愿疼惜这孩子,那往后也就别为难这孩子了,我刚说过我一生无儿无女,今日便在此收这孩子为义女。国公夫人,你可同意?” 因这话,在场的人都炸开了锅,白氏更是震惊不已。她不明白,陆轻染有何本事,竟会让一向高傲的首辅夫人放心上。 同样震惊且不能接受的还有陆婉柔,她见白氏不说话,便忙道:“夫人,我姐姐她有娘……” “我与你娘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儿?”首辅夫人冷眼看了陆婉柔一眼。 陆婉柔还要说,但被旁边的谢绪拉住了。 “侯爷……” 谢绪没理她,看向首辅夫人道:“内子能得首辅夫人看重,自是我宣阳侯府和内子的荣幸。” 首辅夫人笑了一笑,“侯爷还知道心疼自己的夫人,难得。” 谢绪脸难看了一些,低头一副受教的样子。 “国公夫人,你还没说同意不同意呢?” 话都到这儿了,对方又是首辅夫人,她怎敢不同意。 “我家轻染能得夫人看重,自是,自是极好的事,我怎会不同意。” “那就好,今日在灵堂前,本夫人也正好告宁国公一声。” 陆轻染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其实她脑子昏昏沉沉的,根本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她只隐约知道首辅夫人将她扶了出来,交给了段嬷嬷,之后上了马车,再就是…… 再睁开眼,陆轻染发现自己躺在一陌生房间里。 房间很暖,生着两个火炉,而她躺在雕花拔步大床上,隔着云罗纱的帷幔往外看,看到其他一应家具摆放齐全,奢华而精致。 她体内有一股暖流,让她通体舒畅,稍微砸吧一下嘴,便知自己吃了人参汤,这般神效,少说也有三四百年。 这里是哪里? 她撑着胳膊起身,因为身子舒服了,便也有了力气。她下床来到窗子前,稍稍打开一些,便见外面一片白茫茫,而且此时还下着雪。 “姑娘,您醒了!” 陆轻染回头见青竹乐颠颠的跑了进来,但因一身凉气,她离着两步远就停下了。 见到青竹,陆轻染心安下来。 “这里是哪里?” “一处庄园。” “我怎么在这儿?” 青竹是一问三不知,好在段嬷嬷这时候过来了,手里还端着给她的安胎药。 “这里是灵安山庄,殿下的庄子。” “裴九思?” “是。” 段嬷嬷让青竹扶着陆轻染坐下,而后将那安胎药放到了桌子上。 “殿下派人将您秘密接到了这里,他要您万事不要操心,先好好养身子。” 陆轻染皱眉,“他疯了,我如何都是宣阳侯夫人,若被外人知道了,于他于我都是一场灾难!” “殿下说夫人要是信他,便安心在此休养,若是不信,随时可以离开。”段嬷嬷道。 “他什么意思?” “殿下说他会安排好一切。” 陆轻染呼出一口气,这一段时间经历了太多的事,她确实累了。 “那他人呢?” “殿下有重要公务要办,许不能来见夫人了。” 陆轻染不再说什么,有时候无关乎信不信,毕竟她和裴九思目标是一致的。 之后几日,日子突然一下静了下来,陆轻染的脑子也一下空了下来。 随着天晴,她一半的时间躺在床上一半时间沿着走廊在庄子里逛。这庄子很大,但除了她住那院,其他都是空的。 庄子依山而建,有溪流经过后园,再加上雪景映衬,美如仙境。 这日夜里,陆轻染睡下后,先闻到了一股清冽的香气。 “殿下深夜入我这个有夫之妇的闺房,不合适吧?” 黑暗中,一声戏笑。 “夫人不会以为本王要对你做什么吧?” “殿下非要做贼的。” 又是一声笑,那人在窗子前的罗汉床上坐下,而后打开了窗子。 “我来邀你一同赏夜景。” ', ' ')(' 陆轻染坐起身来,下床披上大氅。 “你从何处来?” “燕州。” 陆轻染抿嘴,合着他自千里外来和她赏夜景? 赏月景 如他所说,夜色很美。 圆月如画在繁星点点的夜空一般,散发着清冷的月光,照在无数山头上,将山头的雪照亮,犹如一颗颗宝石。 万籁俱静,唯风带着声儿,如窃窃私语。 同时,她也闻到了一股血腥气。 “你受伤了?”她问。 “别人的血。”他回。 陆轻染叹了口气,将他的手拉过来,然后给他诊脉。 裴九思配合着她,因怕她站着太累,还让她靠着自己。 “你那鼻子还能凭血气分辨谁流的?”裴九思笑问。 “我摸到你腰上沾的血了,热的。”她道。 “不小心被刀划了一下而已。” 陆轻染推开裴九思的手,伤的确实不重,“你身上的毒忌用内力,你知道吧?” “知道,可有时候保命要紧。” 陆轻染默了一会儿,小声道:“我还没研制出解药。” “怕什么,我命大。” 裴九思拍了拍陆轻染的背,而后指着山峦之间的那一轮冷月,戏笑道:“你看这大圆盘子可是从燕州一路跟着我来到这里的,我骑一段便回头看一眼,生怕它跟丢了。” 陆轻染扑哧笑了,“它大抵没想到有人这般自作多情。” “可它跟着我,我便觉得这一路有了伴儿。” 陆轻染转头看裴九思,见他还看着那轮月,虽笑着,但眼底的落寞却也藏不住。 那些他视为亲人,视为好友,视为可信任的属下,一个个皆背弃他了。 这一夜,陆轻染睡得格外安稳,许是因为裴九思在吧。 翌日一早,陆轻染迷迷糊糊的被段嬷嬷叫醒了。 “姑娘,殿下在外面等着您一起用早饭呢。” 陆轻染刚要起身,一股恶心袭来,她忙让段嬷嬷拿桶,可没等桶拿来,她已经趴在床边吐了起来。 “怎么了?” 这般动静惊动了坐在厅堂的裴九思,他急忙跑了进来,坐在床沿上扶住陆轻染。 “只是晨吐,正常反应,呕……殿下快出去吧……怪难闻的……” 陆轻染推了裴九思一下,但反被他扶住,同时另一只手在她背上拍着。 “每日都这样?” “怀孕前三四个月吐的多,之后到现在其实好多了。” 陆轻染缓了口气,那股恶心总算压下去了。这是一条帕子放到了她嘴边,她正要去接,裴九思已经给她擦了。 他将她扶着靠到枕头上,又去倒了一杯水给她漱口,更细心的用一碗接着她吐出来的水。 “谢,谢谢。”陆轻染鼻子有些酸。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