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轻染冲宋毓川点了一下头,宋毓川会意,指派手下们过去刨坑。 十余个官差,加上刚翻过的地,土质还松,很快就有了发现。 “大人,您看!” 宋毓川忙走过去,见不深的坑里露出一只胖乎乎的手,女人的手。 “继续挖!” 陆轻染也过去了,眼看着一胖乎乎的女尸被挖了出来。 “呀,这不是前几日报失踪的刘员外的夫人!”一官差认了出来。 宋毓川有些懵,“她怎么会在这儿?这儿埋的又怎么会是她?” 应该是和裴九思的案子相关才是,显然这刘夫人和案子毫无关联。 “继续挖吧,还有不少。”陆轻染道。 如她所说,继那刘夫人的尸体后,紧接着又挖了十多具,有的还能看清面容,有的已经腐烂,有的只剩骨架,有的甚至骨架都枯白了。 “大人,咱们挖到惊天大案了。”一官差惊愕道。 “这些尸体应该都是近两年来京城里失踪的人。”宋毓川道。 虽如此,可又与裴九思的案子有何牵连?能为他洗脱罪名的线索在哪儿? “继续挖吧。”陆轻染道。 “还有?”宋毓川瞪大眼睛。 陆轻染指向北侧,“那边。” 天慢慢暗下里,官差们按着陆轻染指的方向又挖出了六具,就在大家筋疲力尽的时候,紧接着挖出来的一具尸体,让他们惊呼出声。 宋毓川忙跑过去,看到尸体上穿的衣服不由得也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人是宫里的太监!” 尸体埋下不超过一年,但也已经腐烂,看不清面容了,只能通过衣服辨认是宫里的太监。 陆轻染走过去,想了一想,道:“既然是宫里的人,大人是不是该上报内务府,确定这太监的身份?” “自是要报的。” 宋毓川震惊过后,打算让属下继续挖,这片地还大着呢,想来还埋了不少。 “不着急挖,大人先上报内务府吧。” 宋毓川一时不解,看向这些挖出来的尸体,目光再落到这太监身上,似乎了然了。 这具尸体是唯一可能和裴九思的案子有牵连的,而裴九思的案子已经快压不住了,没准儿能借此拖延几日。 想明白这点,他又不得不惊叹于陆轻染的聪慧,“夫人先回府吧,我这就去内务府。” 上报了内务府,宫里自然很快就知道了。 一个埋尸坑,数不清的尸体,这案子太大了,势必惊动各府衙前来问情况,陆轻染再留在这里只怕要惹出闲话。 段嬷嬷那边还没信儿,她只能先回侯府,天色已晚,而谢绪还在亭子里喝茶。 说是喝茶,实则是在等她。 “我刚从宫里回来,皇上已经下令将裴九思流放至西荒了。” 信你 流放至西荒? 西疆以西的一片荒漠戈壁,寸草不生,那儿有踞西关,流放至此的罪犯在这里修长城。因条件恶劣,这些人都活不久,尸体随意抛到荒漠了,处处可见白骨。 她去过那里找人,沙尘暴差点将她卷走。 陆轻染长袖之下,双手猛地握紧,宋毓川现在去内务府,只怕晚了。 “奉劝你一句,别再掺和这案子了。” “侯爷的奉劝还是自己留着吧,我用不着。” 谢绪腾地一下起身,“你当你是谁,还能扭转乾坤不成?” 陆轻染心慢慢往下沉,她能吗?她凭什么? 这时她看到段嬷嬷在门口,冲她点了一下头。 陆轻染心定了一定,继而看向谢绪问道:“我只问侯爷,他若死了,我和我的孩子还能活吗?” 谢绪有些不敢和陆轻染对视,别过头道:“我能保你,但保不了你的孩子。” “侯爷说保我,也不过一句敷衍,说保不了我的孩子,这倒是实话。所以我只能拼了命去救他,若救不成,摆在我和孩子面前的只有一条死路,我别无选择。” 说罢,陆轻染朝门口走去。 “你又去哪儿?”谢绪急了。 “出了这门,我的死活与侯爷也就无关了。” 陆轻染带着段嬷嬷自后门出去,急忙上了马车。 “那仙羽在城隍庙前,已经待了一个多时辰了,似乎在等什么人。” 不论她在等谁,这个人一定是关键人物。陆轻染这样想着,让马夫赶忙加快速度。 经过一条巷子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了下来,紧接着马夫被人一刀割喉。 段嬷嬷忙护着陆轻染,但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能判断出她们已经被包围了。 “姑娘,等会儿我杀出一条路,您赶紧跑。” 不等陆轻染说什么,段嬷嬷已经提刀出去了。她深吸一口气,打开帘子,一刀正好砍过来。 亏得她躲开了,而下一瞬,段 ', ' ')(' 嬷嬷已经自后面砍了那人。 “快跑!” 陆轻染跳下马车,再看这些黑衣人,足有十五六个。段嬷嬷刚撕开的口子,这时已经有合拢了,同时有五六个黑衣人朝她逼来。 对付她们主仆,竟动用这么多人,看来对方是下了心血,一定要杀了她的。 在那五六个黑衣人逼近时,陆轻染突然扬起一把粉末。粉末随风吹到那些黑衣人脸上,他们立时疼得捂脸大叫起来。 这毒是师父留下的,先前去久安堂,她随身带出来了一些。 趁着这个功夫,陆轻染一咬牙冲了出去,她捧着肚子,拼尽力气往前跑。 但很快有一黑衣人追了上来,将她逼进了死胡同。 黑衣人手持宽背刀,刀刃锋利,在月色下泛着冷光。而他身材魁梧,如同一座山般朝她压过来。 陆轻染一退再退,直至抵到墙上,她望着那黑衣人,很想问一句:为什么? 他为什么一定要杀她,他是她的父亲啊! 这人是陆之远,凭着气味儿,她早就辨认了出来。 她的心在发颤,而他杀她的决心却那么坚定,一步一步逼向她。距离三四步远的时候,他举起了手里的刀,眸光一冷,朝她劈了过来。 没有一丝犹豫,没有一点怜惜,用最冷的刀,最残忍的招式。一刀劈开,身死当场。 恰在这时候,一人飞身而至,猛地踢开那一刀,同时朝着陆之远胸口狠击了一掌。 陆之远不妨,被这一掌打得结结实实,险些吐出血来。看清来人是谁,他眸子冷冷一凛,继而转身逃走了。 陆轻染经历这一番,疲惫和惊惧让她身子贴着墙往下滑。 裴九思回身扶住她,并让她靠到自己怀里。 “段嬷嬷那儿……” “放心,她能脱身。” 说着,他抱起她放到马车上,接着他赶着马车除了胡同。 “仙羽在城隍庙。”她忙提醒裴九思。 “她等不到她要等的那人的。” “你怎知?” “一颗用完的棋子,主人还会管她死活吗?” “所以你知道她的主人是谁?” “这人藏得太深了,我确实不知是谁。” “我们现在去哪儿?” “送你出城。” 陆轻染皱眉,“然后呢?“ “逃的越远越好。” “你呢?” “呵,我是越狱,你真当朝廷的官兵吃素的,我逃不掉的。” 陆轻染抿嘴,所以这人越狱就是为了将他们母子送出城? “我不出城。”陆轻染道。 “由不得你!” “裴九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以为我和孩子能逃掉?” “我已经为你们打点好了。” “我要去大理寺!” “你疯了!” “我要去大理寺!”陆轻染又重复了一遍,“我不是疯了,我是信你,你不会坐着等死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