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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王爷救命(1 / 1)

骆宁缩在门边。 她的左手方才被坠落的山石蹭了下,掉了一块皮。 火辣辣疼,鲜血不断。 她身上只带了一块巾帕,片刻工夫被血染透。 素白巾帕上,似开了一朵血花,一点点扩大。 骆宁的左手还死死抓牢王堂尧掉的匕首,右手按住伤口止血。 她看向高处。 时不时掉落石块。太高,上面没有光线,看不清楚情况,只能靠猜。 角落里的两盏油灯,有一盏被山石砸落,另一盏嵌在山壁上,昏淡如豆。好在眼睛适应了光线,可以视物。 骆宁一直警惕看着王堂尧。 王堂尧蜷腿坐下,阖眼打盹,来抵御胳膊上阵阵刺痛。 骆宁甚至觉得,他可能晕了片刻。 “要不要直接宰了他?” “现在他是否忌惮我手里的刀?万一我动手,逼得他以命相搏,我有几分胜算?” “他是想杀我。等他缓过来一点,我还能活吗?” 骆宁一直在估量形势。 手里的劲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没有贸然出手。 她不了解王堂尧的实力。而她很想活着。 她再次看向王堂尧,判断他是不是真的晕了,要不要匕首刺穿他喉咙的时候,他睁开了眼。 骆宁:“……” 果然是装的。 她往旁边挪,匕首握得更紧。 “方才,你为何要推开我?”王堂尧突然开口。 骆宁愕然。 他说什麽胡话? 方才什麽情况?骆宁仔细回想,是他拿了匕首想要刺向她,她觉得逃不开,不如迎上来,用骨头锋锐的一端还击。 宁可以卵击石,也不能坐以待毙。 好巧不巧,山石砸下。 骆宁冲向他的时候,他敏锐发现了头顶巨石下坠的动静,分神去看了下,就被骆宁搡动了。 石块没有砸中他的头,只砸中了他的手。 骆宁也被碎石划破了手背。 他这样误会,对骆宁不是坏事,可骆宁无法忍受。 就像嗅到了一股子臭气,实在受不了要作呕。 “谁推开了你?你是砸伤了手臂,还是砸伤了头?”骆宁问。 王堂尧不说话。 骆宁眉头蹙得更深:“雍王准妃要是死在这里,太后和王爷都会记恨建宁侯府。 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别妄想搞鬼。我未必死得了,你可不一定。收起你的痴心妄想。” 她没那麽容易被杀死。 王堂尧再次阖眼。 骆宁这次更不敢动了。他那麽说,可能是诱她放松警惕,靠近去杀她,然後送羊入虎口。 後来,半个暗室落满了山石,还有灰尘与土。 骆宁呛咳了好几次;王堂尧没动静,可能真昏死了过去。 再後来,她隐约瞧见了天光。 覆盖在山洞上面的土落光了,阳光撒了一缕下来。 “救命,来人救命!”骆宁瞧见了希望,就开始大喊。 王堂尧睁开眼,也瞧见了天光。 他没出声。 骆宁喊得嗓子哑了,上面终於传来脚步声。 像是有人在说话。 “救命!” “好像有声音。”骆宁听到了男人说话,“那边亭子,是不是塌了?快去看看。” 而後,有人高声喊:“王妃,王妃你可在下面?” “是,我在下面。”骆宁大声回应,“快救我……” 这句话说出口,嗓子哽住了。 谁能想到,重生了差点死在这个鬼地方? “不止我,下面还有歹徒,快救我!”骆宁哽咽着说。 她想清嗓子,实在太高兴又戒备,往前跑了过去。 王堂尧还坐在那里没动。 “阿宁?” 她突然听到了萧怀沣的声音。 如闻天籁。 “王爷,王爷我在下面!”骆宁拼了全力大喊,“王爷快救我。” “王爷稍等,不知底下多深,要拿绳子……” “阿宁,让开!” 骆宁急忙靠着墙壁。 萧怀沣脱下外袍,利索撕开分成了三条,叫周副将拽着,他拉了一头往下跳。 半空中,衣裳长度不够,但下面情况隐约可以估摸着,他松手,就那麽冒险跳了下来。 底下全是人骨与山石。 骆宁心一紧,生怕他受伤,他的脚在最大的山石上一点,人朝後一翻,稳稳落在骆宁面前。 这一刻,他不单单是雍王,她的主子,他更像是冲破黑暗的第一缕阳光。 骆宁不顾礼数,扑倒他怀里,用力抱着他。 手里那把匕首落地。 萧怀沣下意识环住她肩膀,扫视一圈,这才问:“可受了伤?” “从主殿滚下来的时候,膝盖磕了下,有点擦伤;後来又被坠石擦破了手背。无其他伤。”骆宁答。 她瞧见了他,没哭。 以为会哭。 可他怀抱那样温暖结实,让骆宁明白,她今天死里逃生。 不死,她就不想哭了。 “王爷,绳子来了。”周副将在上面高声喊。 接着,一根粗绳扔下来。 萧怀沣先系在自己腰上,再系着骆宁,这才抱紧她,喊周副将拉动绳子。 片刻,她被带到了地面上。 空气寒冷,阳光刺得她眼睛疼。 骆宁呼吸到了寒冬刺骨的空气,又咳嗽起来。 萧怀沣扫视一眼。 他带过来的人,都是劲装打扮,而他自己的风氅方才撕烂做绳子了。 他竟解下了御寒的外袍。 “王爷,我没事。”骆宁急忙要阻止他,“冷……” 话未说完,又开始咳嗽。 她好长时间没犯咳嗽了。不知是被寒风呛的还是肺里进了灰尘,骆宁停不下来。 萧怀沣只穿着单薄中衣,将外袍裹在她身上,打横抱起了她:“先去马车上!” 又吩咐周副将,“这边由正卿调动,一切听他吩咐。” 周副将应是。 崔正卿急急忙忙赶过来,见状先把风氅接下来:“七哥,你先披着……” 他把风氅落在萧怀沣肩头。 萧怀沣没说什麽,只是点点头:“那边还有人。” 又道,“当心点,是朝廷命官。” 一句话,意味深长。 骆宁这才想起,王堂尧是朝廷命官,轻易不能杀了他。 她依靠着萧怀沣,又是一阵咳嗽。 马车上有水壶,凉的。萧怀沣递给她,“先喝点。” 骆宁喝了半壶凉水,心肺似乎得到了滋润,舒服几分,咳嗽略微缓解。 “先回府。”萧怀沣吩咐车夫。 车夫立马走了。 路上,他没问任何话。骆宁不知自己在下面多久,隐约瞧见日影西移,快要天黑了。 “我的丫鬟……” “她没事,是她骑马回去报信的,人在王府。”萧怀沣道。 骆宁重重舒了口气。 她依靠着萧怀沣,慢慢睡着了。睡梦里还咳嗽几声,她是知晓的,但眼皮打架,她无力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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