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大惊失色。 突然有个人冲进来,把骆宁牢牢护住,白氏的簪子扎入了她手臂。 骆崇邺一脚把白氏踢开。 他用了极大力气,白氏跌落一旁,闭过气去了。 温氏挡在骆宁身前。 “大嫂,你没事吧?”骆宁的眸光微颤,将香炉放下,扶稳了温氏。 温氏疼得吸气。 拔出簪子,刺入不深,应该没见骨,可疼痛剧烈。 鲜血涌出来,将她淡紫色衣衫染得一片湿濡。 她忍着疼痛,对镇南侯和老夫人说:“佛堂见血,都是我不好。” 镇南侯一生薄凉,除了敬爱母亲,就是喜欢白氏。对妾室丶儿女,兄弟等族人,他的感情都极淡。 他可以牺牲除了他母亲之外的任何人。 而此刻,他莫名动容。 他倏然觉得,温氏挺可怜。 老夫人眼中已经蓄泪:“傻孩子,你受了伤,哪里管见不见血!快,快派人去请大夫来。” 骆宁重新捧起香炉,交给骆崇邺:“爹爹,此事由您做主吧。愿意查,还是盖住不提,我们都听您的。” 骆崇邺:“……” 好一番以退为进。 他不查也得查了。 骆宁交完香炉,而後吩咐丫鬟:“叫两个粗壮婆子进来,把夫人搀扶回去。” 又道,“东正院内所有人,都要禁足。” 丫鬟应是。 温氏暂时留在了老夫人的西正院,请了一位医婆,来给她处理伤口;太晚,骆立钦犯困,乳娘带着他先在老夫人的暖阁里睡了。 众人退下去,只馀下骆宁和老夫人在屋子里,老夫人握住温氏的手。 “好孩子,你怕什麽?” 温氏眼眸酸涩,没有垂泪,只是轻轻叹气。 “祖母,我不知侯爷会如何安置阿钦。”温氏道。 老夫人看一眼骆宁。 骆宁对她说:“大嫂,你有什麽想法,可以告诉祖母。” “我想留在骆家。不过,不打算留在侯府。”温氏道。 老夫人微讶:“你去哪里?” “阿宁不是去韶阳三年吗?那边的族人不错,宅子也好,我想带着阿钦去韶阳。”温氏说。 老夫人和骆宁没接话,只是看着她。 温氏便自己解释:“阿钦肯定不会要骆家的家产,更无心爵位。我这麽想,可孩子的心思我做不了主,将来他长大了,有心人撺掇,他又甘心吗? 哪怕他甘心,总有利益驱使,有人不服二弟,亦或者想图谋不轨,阿钦是否做糊涂事,我无法确定。 我想带着他走。他现在还小,教导来得及。远离了侯府,身边哪怕有小人作祟,也天高路远,管不到侯府的事。 这样,我仍是骆氏妇,有侯府依傍。陪嫁不受人觊觎,又可安心养大阿钦。” 最重要的一点,她没有说:远离侯府,骆立钦就不碍镇南侯的眼了。 旁人怎麽想,温氏猜测不到,镇南侯眼睛里定然容不下沙子。他只是没有腾出手收拾。 骆立钦是骆寅的儿子。 将来,要是白氏或者邱氏馀孽贼心不死,是否还要利用骆立钦? 骆宥也许对侄儿没意见,将来他的妻儿又能否放心? 危机重重。 小梅姨娘登门,挑拨离间,温氏并不害怕。 可她一瞬间想了很多。 他们母子,不愿做任何人的长枪,去替别人冲锋陷阵。 骆立钦需要安静的环境,念书识字丶长大成人。 关於登录用户跨设备保存书架的问题, 已经修正了, 如果还是无法保存, 请先记住书架的内容, 清除浏览器的Cookie, 再重新登陆并加入书架! 他永远是镇南侯府的子孙。只要侯府不倒,骆立钦就有前途。 老夫人静静听完,沉默片刻后,对温氏说:“此事,我同侯爷商议。你先安心住下。” 又道,“哪怕想走,也要等过完年。” 这句话,等於给温氏吃了定心丸。 老夫人是愿意的。 骆宁也道:“韶阳的确是好地方,大嫂和阿钦去了,肯定如鱼得水。族长是个很公道的人。” 又道,“咱们是京城侯府去的,族人只有巴结的份儿。” 温氏生出了向往。 她就知道,自己这个主意靠谱。 “……不过,京里的人脉都断了,阿钦往後的路,是从韶阳走到京城,恐怕比旁人难些。”骆宁又说。 祖辈好不容易从韶阳迁入京畿,用了几代人的努力。 回到原点,得从头开始。 当然没有祖辈那麽难,毕竟还占据一个“镇南侯府大少爷”的名声。 “前途皆有定数,京里望族的纨絝多不胜数。”温氏道。 也不是每个住在京城的人日子都好过。 骆宁微微颔首。 此事,在祖母和骆宁这里,算是定下了。 骆崇邺没有吩咐二夫人请医,而是寻了个他相熟的大夫。 “……侯夫人绝不能死,雍王妃大婚在即。”他对大夫说。 大夫愿意巴结他,恭敬说:“夫人尚未到油尽灯枯,侯爷放心。” “可她也不能活蹦乱跳的,整日添堵。”骆崇邺声音很轻。 大夫听了,微微颔首:“喝一些药,静养几年都不成问题。” 骆崇邺点点头。 白氏被圈在院子里,不得外出。 骆宁去找骆崇邺,简单说了温氏的筹划。 “……去韶阳?” “她不用咱们出钱供养。”骆宁说,“让她去吧。” 白氏用簪子刺骆宁的时候,温氏毫不迟疑挡在面前,骆崇邺觉得此女忠诚。 温家乃文官,将来未必没有发达机会。结亲,本就是为了结盟,温家可是骆崇邺当年精挑细选的门第。 “她能这麽想,挺好。可她娘家父兄要是知晓了,是否误会?”骆崇邺问。 “大嫂到底只是内宅妇人,又年轻,想不到那麽长远。据我估计,可能就是她娘家父兄出谋划策的。”骆宁道。 又说,“大嫂去了韶阳,将来骆寅之事,也好解释。骆寅总不能一直‘失踪’。” 这一步走对了,温氏和镇南侯府都有个退路。 “你所言极是。”骆崇邺道,“叫她装病。久病不愈,再送她去韶阳。” 骆宁:“多谢爹爹,大嫂和温家肯定会感激您的。” 骆崇邺一笑。 此事三天内落定。 等镇南侯想起去内院歇息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的两位姨娘失踪。 姨娘院子里的下人,原本很想回禀。可听闻侯夫人发病,刺伤大少奶奶,不敢去触霉头。 愣是瞒了下来。 “她们去哪儿了?”骆崇邺意外,细想又震怒,“跑了?” 他叫人去查。 管後花园角门的婆子,战战兢兢说她夜里睡着了,角门的锁被砸。她不敢说,怕受责罚。 骆崇邺大怒。 “要不,还是报官吧?”骆宁说,“前两天二婶就想跟您说,後面角门被人开过。” 骆崇邺只听到了前面一句,立马反对:“不可报官。家丑不外扬,慢慢找。” 搜书名找不到, 可以试试搜作者哦, 也许只是改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