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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被客户(1 / 2)

何许盯着仁野的后脑勺,笑着问:“你有小名吗?”

仁野低头走马观花,“没有。”

何许:“我小名叫满满,你以后喊我小名吧,每次你喊我大名,我都想站起来说‘到’。”

仁野终于找到一线生机,他说:“你不该叫满,应该叫够。”

何许get到笑点,边笑边道:“你想说我够够的吗?”

仁野:“你还不傻。”

何许:“我当然不傻,傻瓜怎么追得到你。”

仁野又开始心慌,像是嫦娥在他心里举办月兔杯大赛,无数只兔子上蹿下跳,踹得他肝儿颤,又毛绒绒地痒。

何许就是那个该死的嫦娥,持兔伤人。

仁野垂死挣扎,好巧门铃声响,他还纳闷,刚定的菜这么快就送到了?

何许起身去开门,仁野听到门外快递声音,何许说:“谢谢。”

待到房门关上,何许从走廊拐出来,她手里多了东西,仁野粗略一瞥,不是菜,再细一看,是双拖鞋。

何许走回沙发边,把一双男士拖鞋放在仁野脚边,“家里没有男士拖鞋,你先将就穿一下。”

很多时候,仁野都觉得自己心很硬,对他献殷勤的人很多,他像是麻木不仁,不觉得感恩,只觉得厌烦,可是这一刻,他竟然会因为一双拖鞋,产生他也许可以跟何许认真交往,甚至天长地久的幻想。

如果她是认真的,他真的可以一直陪着她,一直对她好。

仁野低头看着脚边拖鞋,何许问:“不喜欢?我刚刚手机冲开随便选了一双,等下我再挑几双漂亮的。”

仁野沉默片刻,半真半假的口吻道:“我也就值一个随便了。”

何许赶忙解释:“附近超市只有这几种拖鞋,一个比一个丑,这双已经是丑中最美了,不信你点开外卖自己看…”

仁野:“等下自己煮面。”

何许一把抱住仁野手臂,“哎呀,你别生我气嘛~”

仁野是假生气,何许是真撒娇,仁野让她搞得半身酥麻,斗志全无,没力地往旁边一推,“走开。”

何许自然抱住不放,“你别凶我,我都抱恙了。”

仁野确实不敢用力,怕像之前一样,他稍一用力,何许一点抵抗力都没有,被她考拉一样扒着半边胳膊,仁野觉得眼下说什么都像是打情骂俏,好在他订的外卖也不远,外卖送来两扎鸡蛋面,还有一些肉|蛋配菜,仁野扔下何许,赶紧一头扎进了厨房。

何许坐在高脚椅上看仁野做饭,仁野动作利落的洗菜,切菜,一看就是会做饭的人,何许撑着下巴看,没把心里话说出来,怕吓跑了仁野。

前后也才二十分钟,仁野从拉篮里拿出一个大碗,连汤带面,满满一碗,西红柿牛腩面,碗边有青菜,中间有煎好的鸡蛋。

碗筷放在何许面前,仁野说:“怕疼就别作,你还有一半中国血统,不能吃止疼片就尽量少让它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疼。”

他穿着二十块的灰色拖鞋,站在岛台前善后,何许低头喝了口汤,仁野给她做的自制暖水袋,被她放在外套和T恤之间,汤入口,里外都是暖的,何许安静吃面,仁野几分钟收拾好,迈步往门口方向走,何许声音平静的说:“谢谢你小野哥,我会滴水之恩瀑布相报的。”

仁野站在玄关处穿鞋,打开鞋柜想把拖鞋放进去,鞋柜里清一色的女士鞋,他手里的男士拖鞋是唯一一双。

什么都没说,仁野开门,关门,做了餐饭,他身上没留下什么油烟味,倒是香香甜甜,何许身上的味道。

仁野以为何许会死缠烂打不让他走,结果她连送都没送,乘电梯下楼,仁野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软磨硬泡他嫌烦,干脆利落他又嫌冷淡,出小区时,门口保安主动笑着打招呼:“之前没见过您,不好意思,下次我们就知道了。”

仁野俊脸一红,微微颔首,不自觉地加快脚步,摩托车停在不远处,仁野径直走过去,手机响起,掏出来一看,没存名字的号码,他顿了两秒接通,“干嘛?”

手机里传来何许的声音:“你喝酒了,别骑车。”

仁野把这事忘得瓷实,闻言却说:“我忘性没这么大。”

何许话锋一转,“你煮的面超级好吃,可以开餐厅的水平。”

仁野不咸不淡:“你也没吃过什么好东西。”

何许手机开着外音,边吃边道:“你给其他女孩做过饭吗?”

仁野紧张,很快回:“你管宽了。”

何许也不生气,自顾道:“没要管你,就是想说一声,你下次再做饭的时候记得喊我,无论何时何地,虽远必到。”

她不按常理出牌,仁野完全不知道怎么回,只能没有情绪地说:“没事别总给我打电话。”

何许:“明白,我吃面去了,你加油工作,拜拜。”

电话挂断,仁野不是第一次发现,两人通话,冷言冷语的是他,但挂断的,十有九次是何许,站在摩托车旁,仁野走神片刻,看见有出租车过来,伸手拦下,至于车,他晚点再来拿好了。

下午工作,仁野时不时把手机拿出来看,别人不知道他看什么,他自己心里清楚,叫她别找他,她还真不找,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还疼不疼了。

下午六点多,仁野接到周红丽的电话,“红姨。”

周红丽说:“阿野,晚上一起吃饭,今天蔡老板生日。”

仁野下意识说:“你们去吧。”

周红丽:“你晚上什么事?”

仁野想到何许,他最近每天晚上都在陪她,今天分开时,何许没有跟他约,但他已经习惯了,他正迟疑,周红丽道:“你等下,蔡老板跟你说。”

很快,手机里换了另外一个女声,笑着道:“阿野。”

仁野:“琳姐。”

蔡琳:“今晚我做东,大家一起聚一聚,你把你那边的人都叫上,忙了这么久,大家都出来放松放松。”

仁野:“谢谢琳姐,生日快乐,我晚上还有点事,我就不去了。”

蔡琳:“约了户吗?”

仁野:“嗯。”

蔡琳:“外商还是外地的?”说罢不等仁野回答,她豪爽道:“你把户一起带来,大家交个朋友嘛,你带他们出去也要吃饭喝酒,在我这也一样,户叫什么?说不定我还认识,到时候我们这帮人帮你一起喝,生意还好谈些。”

仁野:“外商,很难搞,今天你生日,我就不把生意带到生日宴上了,礼物我后面补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蔡琳也很执意:“阿野,琳姐可是一年才过一次生日,以前我们没有生意往来,叫你来你不来,我能理解,现在我们好歹也是合作愉快的关系了,他们谁不来都行,你跟红丽不来,我可真要生气的。”

手机那头隐约传来周红丽的声音:“我跟他说。”

两秒后,周红丽道:“阿野,是我。”

“嗯。”

“你跟户约了几点?”

仁野:“八点半。”

周红丽:“蔡老板这边七点半,你先过来,大家坐一下聊聊天,到时间你就走,蔡老板还能挡你生意不成?”

仁野虽然年纪小,但已经在社会上混了好些年,知道如何为人处世,蔡琳是周红丽引荐给他的,是他手里目前最大的户,大户过生,别人上赶着巴结都来不及,他这里,蔡琳亲自来请,话都说到这份上,他要还是不去,那不是不给面子,是打脸,周红丽也很难做。

沉默片刻,仁野回:“好,晚上我过去,在哪?”

周红丽说了地点,蔡琳从旁笑:“还得是红丽有面子啊,我都叫不动的。”

周红丽道:“哪有,我不提醒他,他也得自己想办法来。”

电话挂断,仁野给李明打了个电话,李明接通:“野哥。”

仁野:“今晚蔡琳生日,以公司名义给她订个蛋糕。”

李明:“好,我来准备。”说完,他试探性地问:“你晚上不去吗?”

仁野:“去。”

李明:“蛋糕我直接让人送到饭店去,你去饭店就行。”

没多久,仁野收到周红丽发来的,她说:蔡琳要面子,今晚半个十三行的老板都过去给她庆生,多我们一个不多,但少就不好了。

仁野:知道,我提前过去。

周红丽:嗯,七点半正式开席,你早到个十几二十分钟,给足她面子。

仁野跟周红丽简单聊了几句,退出来后,很快看到何许的头像,他的头像一片黑,何许不知何时也换了一片黑,只是点开细看,一片黑色里,其实有一点星光。

一个下午了,何许一点动静都没有,没发,也没打电话,是好些了?还是又跟之前一样,疼得手机都看不了了?

仁野好烦,不知道在烦何许的生理期,还是在烦自己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想到自己生气,不联系就不联系,仁野把手机揣回裤袋里。

晚上七点十几分,仁野来到蔡琳办生日宴的饭店,饭店一层就摆了好多花,贺卡上都是蔡琳的名字,蔡琳十几岁就在十三行这片打拼,二十岁的时候嫁给一个外地富商,结婚不到三年就离了,听说分了几套房子和大几百万的现金,后来回到岄州,还是从事服装行业,但已经不再是档口前的打版妹,而是几家档口的老板,她长得漂亮又精明能干,前些年赶上外贸热潮,生意越做越大,如今在十三行里面服装配饰最少有四五十个档口。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与其一家一家的跟小老板交际应酬,谁不想一次性扒上个大户,今天陈峰也到了,比仁野早到半小时,蔡琳没来他就来了,仁野出现在宴会厅时,陈峰正跟蔡琳面前笑着说漂亮话,蔡琳瞥见仁野,马上把头转过去,抬手道:“阿野,这边。”

陈峰看到仁野时,眼底笑意一瞬全无,仁野看都没看他,跟蔡琳和周红丽打招呼,蔡琳笑说:“我收到你送的花了,谢谢,你还知道我喜欢蕙兰。”

仁野不动声色,他肯定不知道,想必是李明提前做了准备。手机铃声响起,他第一反应是何许,拿出来一看,还真是个陌生号,只不过不是何许的。

仁野接通:“喂?”

“您好,我是UU蛋糕店的,您在我们店里订了个蛋糕,我在會广楼门口。”

仁野在听到男声的瞬间就失望了,语气如常,口吻淡淡:“稍等,我出来拿。”

电话挂断,他转身往外走,再回来时,手里拿了个蛋糕盒,陈峰一看盒子尺寸,笑着道:“这是给大家叫的甜品?”

陈峰故意寒碜仁野,毕竟他准备了一个八层的,最上面那层都比仁野手里的大三圈。

仁野充耳不闻,对陈峰视而不见,只对蔡琳说:“琳姐,来的匆忙,没给你准备礼物,一点心意,生日快乐。”

他都没想给蔡琳过手,身边有侍应生,仁野打算走个过场就递给别人,蔡琳主动伸手接过去,“正好我还有点饿了,先打开吃点。”

蛋糕盒打开,里面蛋糕不大,正常的四人量尺寸,造型也很简单干净,但巧克力寄语牌上,写着:琳姐十八岁生日快乐。

蔡琳还定睛看了一眼,真是十八,她顿时喜笑颜开,三十八岁的人,保养得再好,大笑时眼角还是会有细纹,但这些都不重要,她快开心死,开心得像小女生一样,冲着仁野说:“还十八,我扣圈都有余数了。”

今天饭店开了五六十桌,每桌十个人,大家都送了礼物,贵的,重的,贵重的,唯独仁野,一个两三百的蛋糕就能让蔡琳心花怒放,陈峰实在看不下眼,还他妈能不能凭点真本事了?这不欺负人嘛。

笑得意味深长,陈峰道:“野哥不愧是交了小女朋友啊,这么会哄女生开心,跟何许那学的?”

此话一出,周围气氛难免微妙,蔡琳从来没对仁野有过什么表示,仁野更没对蔡琳有什么企图,但单身漂亮女老板,独身帅气男伙伴,料是谁也会觉得这俩人之间就该有点什么。

陈峰这句话,他自己觉得是在挖仁野的底,但却一不小心得罪了蔡琳,蔡琳面上笑意不减,看着仁野说:“你谈女朋友了?什么时候的事?”

仁野面色平静,如常道:“有一阵了。”

蔡琳:“怎么没一起带过来?”

仁野:“她今天不舒服。”

蔡琳笑着说:“你谈女朋友,还真是个稀奇事,有空带出来,大家一起吃个饭。”

陈峰:“琳姐没见过本人,应该也听说过,之前红姐档口不是请了个明星打版妹嘛。”

蔡琳眸子微挑:“是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周红丽不着痕迹地瞥了眼陈峰,暗道这个丧门星,可真会给人上眼药,关键他太不了解蔡琳的为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仁野,整个十三行的女人谁不想多看两眼?可蔡琳已经不是小女生,也许还会对一个人看一眼就怦然心动,可绝对不会冒然搞出什么事情来,陈峰三番五次明里暗里,看似在拆仁野的台,实则会让蔡琳没有面子。

周红丽不作声,仁野今天也格外地好脾气,全当狗放屁,陈峰来了劲头,接着蔡琳的话茬:“可不是,野哥为了他小女朋友,都跟我翻了好几回的脸了。”

小女朋友,小女朋友,这是陈峰第二次提‘小‘字,蔡琳今天三十八岁生日,微微一笑,她看着仁野道:“阿野,你坐那桌。”

她指的最前面一桌,那桌坐的都是十三行里有几十家档口的大老板,陈峰眼馋,刚想厚着脸皮贴过去,蔡琳下一秒把目光落在他脸上,同样微笑着说:“陈老板,你随意,哪桌有空位随便坐,我先失陪一下。”

说完,她看向仁野,“阿野,过来,我给你介绍几个朋友。”

陈峰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仁野从面前旁若无人的经过,周红丽那意味深长地一笑,更是令他无地自容,奶奶的,这是公开甩他脸?

生日宴还没正式开始,蔡琳给仁野引荐了几位‘朋友’,朋友有男有女,年纪都比蔡琳大,喊蔡琳小妹,喊仁野‘野哥’。

仁野颔首,礼貌又不恭维地回:“叫我阿野就行。”

一个五十多岁的男老板笑道:“野哥大名,整个十三行谁不知道,我不经常去,但我一早就知道你。”

蔡琳说:“林老板多照顾,阿野年纪小,但办事很靠谱。”

男老板问:“有多靠谱?”

蔡琳:“我的单全在他这走,省心还省钱。”

另一个女老板道:“要说省钱,这事要展开聊聊了。”

蔡琳笑道:“让阿野坐你们这桌,有什么要问的,敞开聊,这里聊得不尽兴,等下我在楼上开几间牌室,你们上去边玩边聊。”

陈峰坐在中间某桌上,这桌坐得都是十三行里的小老板,余光瞥见仁野被安排在‘大佬席’里,他气得连话都不想跟旁人讲,这个靠脸就能轻松‘躺赢’的世道,真他妈的不公平。

饭桌上,几个老板跟仁野约了等下一起打牌,说是打牌,明眼人都该懂,这是给机会,他们手里随便漏出几单生意,也比辛辛苦苦出去派名片,拉散单赚得多得多。

仁野七点十几分进的會广楼,转眼间就八点二十了,期间他看了三次手机,只有李明给他发过一次,问他蛋糕收没收到。

何许没有找过他。

仁野不知怎么了,何许越不找他他越生气,气到后悔下午为什么嘴贱叫她没事别打给他,什么叫没事?疼死了才叫有事?

她应该会找陈乃昔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可陈乃昔也不顶用,疼这个东西,谁能替得了谁。

仁野越想越燥,刚想侧头跟周红丽打声招呼,先走一步,蔡琳恰好从周红丽另一侧探过头,对仁野说:“阿野,刚刚林老板可开口了,他说晚上约你一起打牌,我说你还约了其他户,他说你谈得多大单,他给你包了,我赶紧先说出来,怕他等下反悔。”

桌上林老板闻言:“听听,听听,出卖我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旁边人调侃:“那谁让你长得就不如人家讨喜呢,我要是琳琳,我也卖你。”

桌上人都在笑,周红丽一看仁野表情,就知道他想说什么,她先一步把手搭在仁野肩头,笑着道:“你先去给你那边的户打个电话,多说两句好话,换个时间。”

仁野感觉到周红丽拍他肩膀的重量,有些话不必说穿,他跟众人点了下头,起身往外走。

站在无人的走廊一角,仁野拿出手机,折磨了一下午,这会儿时间也到了,他迟疑片刻,拨通号码。

嘟嘟的连接声响起,响到五声还没人接的时候,仁野已经控制不住脑补出诸多画面,脸色沉下来,仁野正准备重新打一个时,手机里突然传来女声:“喂?”

仁野心头一动,何许的声音,一时间听不出是没睡醒,还是虚得没有力气。

仁野惊觉自己没有想好跟她说什么,越着急越想不到,何许:“喂?听得到吗?”

仁野:“……不小心打错了。”

何许声音在懒和蔫之间:“我就说嘛,今晚不能出去陪你玩了,我休息两天。”

仁野声音无波无澜:“还有你玩不动的时候?”

何许:“嗯…除非你很想出去玩,我努努力也能出门。”

仁野下意识地道:“省省吧,我巴不得你每天都出不了门。”

何许垂死挣扎:“哎呀,最毒男人心,多大仇多大怨,你咒我。”

仁野:“缠着别人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别人跟你什么仇什么怨?”

何许轻声:“好好好,趁我病报复我……”

仁野想问她现在怎么样,晚上吃没吃饭,是不是很不舒服,可是声音根本出不来,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让她少说两句话,听她说话都费劲的样子。

仁野:“挂了。”

何许一点没犹豫,“嗯,拜拜。”

一如既往,她先挂断。仁野不知道何许是什么心情,总之他的心,一揪一揪的疼。

迈步往厅内走,仁野不停地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生理期而已,每个女人都有,也没见哪个人一下就疼死了,她这不是活蹦乱跳蹦跶到二十一了嘛,而且他们之间算什么?他说的玩玩而已,他们之间在谈恋爱吗?何许一个生理期就给他搞得方寸大乱,就这德行,赶明人家撒手不玩,他还活不起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感情这东西,最不靠谱,今天来明天走,没道理可讲,但生意不一样,他付出多少,就会有多少回报,多个朋友多条路,手里再多几个大单,说不定今年把房子买回来,还能剩些钱在好的位置盘个新店面。

仁野给自己安排地明明白白,来到桌边,众人看着他,他只要坐下就行,但他的腿就是不听劝,直挺挺地站着,仁野倒了杯酒,对蔡琳说:“不好意思琳姐,我户那边改不了时间,祝你生日快乐,年年发财。”

说实话蔡琳很意外,她看得出周红丽一直在给仁野找台阶下,而这个台阶,别人想爬都费劲儿,仁野却还是不下,面上有一瞬的尴尬,蔡琳很快便重新露出笑容,对桌上人说:“看看,我说阿野年纪小,但办事特靠谱,不是诓你们的吧?”

桌上有人搭腔:“确实,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守信用,小事不牢,大事不用。”

仁野又倒了一杯酒,敬桌上其他老板,也没说改日再约这种话,单纯为今晚不能陪而赔罪。

蔡琳说:“没事,你有事快去忙吧。”

仁野打了声招呼,转身往外走,陈峰见状,我勒个擦,什么情况,这是生意谈成了还是谈崩了?这么快的吗?

……

仁野出门,打车报了位置,这次他给自己想足了理由,突击检查,如果等下何许没在家,或者没她电话里那么菜,他就彻底跟她断了,不受这窝囊折磨,每天脑子里都跟挂个包袱似的,做什么都做不好,她不能陪他一辈子,别耽误他一辈子挣钱的大事。

下午的门卫看见仁野出现在小区门口,笑着跟他点头打招呼,仁野一回生两回熟:“麻烦帮我开下门。”

门卫爽快开门,仁野径直往里走,站在单元门口,他按了楼上门铃,等待过程中,仁野心情并不平静,毕竟如果何许没在家的话…

‘咔’得一声响,很轻:“门已开,请通行。”

没有人说话,直接开了门,仁野拽门进去,乘电梯上楼,楼上,何许家的房门虚掩着,仁野刚刚把门打开,里面一具早就蓄势待发地身影,蹭一下子朝他扑过来,仁野本能往后闪了一下,可双手还是本能环住了某人的腰,因为他看到了黑色的长卷发。

何许死死地搂着仁野的脖子,仁野鼻尖都是她头发上的香味,他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收回手,直挺挺地站着,半晌:“有完没完了?”

何许吊在他身上,闷声说:“我好想你啊。”

仁野心头骤然一软,想把何许从自己身上扒下来,何许不放手,他只能嫌弃得拖着她迈过门槛,关上门。

门内,何许侧头去亲仁野的脸,仁野拉着脸,不骂也不反抗,伸手打开鞋柜,从里面拿出那双灰色的男士拖鞋,何许连亲几口,笑着说:“你怎么知道我特别想见你?”

仁野破罐子破摔:“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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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许踮起脚尖,要去亲他的唇,仁野头往后一躲,她没亲到。

仁野嘴损:“你有病,别传染给我。”

何许瞪着委屈的大眼睛:“月经还传染吗?”

仁野抬手把她胳膊扒下来,“我怕黏人传染。”

何许不以为意,仁野看她穿着下午的那身运动服,虽然喜上眉梢,但脸色明显没有平常那么好,在家,也没撒谎。

何许抬眼问:“你来找我玩吗?”

仁野说:“我掉了个东西。”

何许:“什么东西?”

仁野:“一张卡,方不方便进去?”

何许:“方便啊,家里就我自己。”

仁野迈步往里走,厅沙发上散着下午盖的毯子,茶几上有点心盒和饮料瓶,他假模假式的在沙发边找了几下,何许问:“什么样的卡?”

仁野:“黑色的USB卡。”

何许:“我没看到。”她也帮着找。

仁野觉得再演下去,他会良心不安,几秒后,他主动问:“你晚上吃的什么?”

何许:“蛋挞,你吃不吃,我给你加热一下,你不着急的话,我再给你点一份新的。”

仁野:“正餐没吃?”

何许瘪了下嘴回:“吃了你做的面,不想吃外卖了。”

仁野:“以后打算饿死?”

何许:“你以后一直不给我做了?”

仁野:“我欠你的?”

何许坐在沙发上,仁野站在她身旁,没来由的,何许突然一把抱住仁野的大腿,把脸往前一贴,其实根本没碰到什么,仁野却吓了一跳,想反抗又怕弄疼何许,憋得脸都红了。

何许抱着仁野的大腿说:“求求你了,赏我顿饭吃吧…”

仁野又想到那个画面,寒冬腊月,何许要饭要到他家门口,这次,脑海中的画面更加鲜活,何许手里还拄着个要饭的柴火棍。

腿往前一耸,何许还贴在他腿上,仁野蹙眉道:“有没有点骨气?”

何许抱得更紧:“孩子饿啊,行行好吧,小爷,赏我一顿饭吃吧~”

仁野知道何许脸皮厚的一流,磨人的技术更是一流,打不得也骂不听,仁野原地憋气半天,“松手。”

“不松。”

仁野吸了口气:“你要吃饭还是抱大腿?”

何许脸一抬,认真地问:“能一边吃饭一边抱大腿吗?”

仁野表情稀碎,眼底的愤怒,烦躁,尴尬,一切的一切,全都土崩瓦解,他服了。

晚上九点多,落地窗外的岄州塔五彩缤纷,窗内,厅亮着暖黄的夜间灯,厨房却是灯火通明,仁野站在岛台前做饭,何许坐在高脚椅上看,趁他不注意,她拿出手机偷拍他背影。

仁野头也不回地说:“删了。”

何许立马乖乖放下手机,“你怎么这么厉害?”

仁野明知她没删,不搭理她,何许话锋一转:“是不是一直在偷看我?”

仁野这次回的很快:“你长得美?”

何许咯咯笑着:“你可算长眼睛了。”

仁野心说,他不是眼瞎,是瞎了心才会上赶着跑过来给她做饭,这辈子不欠她,肯定是上辈子欠了。

他给何许做了煲仔饭,漂亮的红色珐琅小锅,白色的珍珠米饭,上面一排烧肉一排菜,中间还有煎蛋,他还临时煮了一锅汤,何许拍了照,不知给谁发过去了,很快,对方回了一条语音,何许点开,是一个说D文的女声,何许也回D文。

这种明目张胆在仁野面前加密聊天的行为,他很不喜欢,仁野道:“还能不能吃了?”

何许用D文发了一串语音过去,不多时,她点开对方的回话,女人用中文说:“你好,我是何许的妈妈,谢谢你照顾她。”

仁野表情当即一变,收起不耐烦和嫌弃,何许看着他笑:“Feosha女士,中文名何意,你可以叫她何女士。”

仁野略有尴尬的回:“告诉她不气。”

何许仍旧用D文说话,不知怎么的,仁野总觉得她说的不止是不气三个字,但他听不懂,好烦。

何许一边发一边看仁野,她只看出仁野尴尬,没看出仁野心底想,他要学会她的另一种母语,让她再也不能‘仗技欺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何许聊了会儿语音就把手机放下,认真吃饭,仁野一如之前,收拾完就要走,这次何许叫住他,“你去哪?”

仁野:“回家。”

何许:“坐一下嘛,好歹让我招待招待你。”

仁野脱口而出:“我伺候人没瘾。”

说完他就后悔了,这不自己抡圆胳膊扇自己脸嘛,耳边是虚幻地啪啪声,仁野不敢看何许的脸,迈步往玄关方向走,何许从高脚椅上跳下来,从后面拉住仁野胳膊,“生气了?”

仁野心说,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他是打气筒嘛,天天生气。

何许抬眼道:“你放心,我是个有良心的人,等我身体好点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仁野无缝衔接,侧头盯向何许,目光锋利中夹杂着不悦,但在看到何许那双清澈真诚地瞳孔时,仁野瞬间心虚,是他想歪了。

何许显然没他这么歪,看他目光不善,晃了晃他的胳膊,撒娇道:“我也想给你做饭,但我会的不多,我会做三明治,你现在饿吗?”

饿?

仁野又想歪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自己都震惊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多花花肠子,怪不得会有道貌岸然一说。

努力控制表情,仁野沉默数秒后道:“三更半夜,不是赖在别人家里不走,就是把男人往自己家里留,你什么爱好?”

何许回得腰杆梆硬:“你又不是别人。”

仁野问:“我是你什么人?”

何许微微扬头看着他:“想听真话吗?”

仁野故作云淡风轻:“你说我听听。”

何许抿了下唇,勾起唇角道:“你想见见何女士吗?”

这话乍听风马牛不相及,仁野也是晃了一下才后知后觉,何许口中的何女士,是她妈。

本能不愿自作多情,仁野应得很快:“我干嘛见你妈?”

何许还是问:“你不想见吗?”

仁野表情淡淡,口吻更淡:“想多了吧。”

何许撇了下嘴角,调侃道:“那何女士见不到大帅哥了。”

她看着没心没肺没所谓,可仁野还是注意到她在撇嘴之前的一秒钟,眼底清晰透露着被拒绝的尴尬,准确来讲,是一闪而逝的受挫。

仁野向来敏感,那种用玩笑来隐藏本意的做法,他十五岁之前还做过,后来不想叫自己失望,就再也不提了。

仁野有些后悔,又不知道怎么补救,本打算何许留他时,他不跟她唱反调就是,结果何许笑着说:“忘记你喜欢淑女,刚才是我冒失了,时间不早,淑女就不多留你了。”

说着话,何许还走到门口,替仁野打开门,送。

仁野心口窝着气,堵到隐隐发疼,穿鞋出门,何许从旁嘱咐:“路上小心。”

仁野敏感,她怎么没说到家给她打电话。

何许很有礼貌,看着仁野进电梯,跟他挥了挥手,仁野望着门口的何许,想从她脸上找到强颜欢笑的样子,很可惜,没有,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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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门缓缓合上,缝隙中跟仁野挥手的何许也逐渐变小,终至全无。

电梯下行,仁野竟萌生了好几次想要重新上去的冲动,可是上去说什么,说他其实想见她妈?

这话听起来就很恐怖。

下楼,出小区,仁野看到熟悉地点放置的熟悉摩托车,一时间百感交集,一天来了两次,车没弄走,倒把心思落在这了。

打车回夜凉,仁野坐在后座出神,这种感觉太难受了,他开始后悔之前嘴硬,谈恋爱就谈恋爱,非要说什么玩玩,搞得现在口不对心,何许越是大大方方,越显得他别别扭扭。

车开到一半,手机响了,仁野马上拿出来看,屏幕上显示‘红姨’来电的字样,他眼底希冀消失,接通,平静地打招呼。

周红丽道:“阿野,在忙吗?”

仁野:“没有。”

周红丽:“方便说话吗?”

仁野:“方便。”

周红丽:“今晚什么情况,真约了户?”

仁野只是片刻迟疑,而后坦言回道:“去找何许了。”

周红丽停顿的时间都比仁野要久,她慢半拍说:“你们两个在谈恋爱?”

仁野拿着手机,视线微垂,“嗯。”

周红丽轻笑:“何许人挺好,开朗又直爽,本来我还在想,你是真有其他户要见,还是有什么别的急事。”

仁野:“没给你惹麻烦吧?”

周红丽马上道:“没有,能给我惹什么麻烦,就是可惜了今晚这么好的机会,我跟你私下里聊,蔡琳很要面子,她有意给你牵线搭桥,路都给你铺好了,你不走,虽然她也没说其他的,但我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以后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

仁野声音平静:“我跟她除了合作关系之外,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平时也见不了几回面,她把生意给我做,我能给她保证的就是做好,其他的我不想欠她太多人情。”

周红丽:“话是这样说,但我们是人情社会,做生意更是讲个人脉网,有些时候熟人一句话,顶我们自己磨破嘴。”

说罢,周红丽微顿,而后试探性地问:“你是不是怕她对你有什么额外的想法?”

仁野如实道:“没想这么多。”

周红丽:“那你今晚拒绝的这么干脆?”

仁野:“约了何许。”

周红丽都诧异了:“就这么简单?”

“嗯。”仁野没提何许不舒服,主要心虚,生怕还要提到他上赶着过去给人做饭的事。

周红丽失笑:“我以为你怕蔡琳,原来就是单纯约了女朋友,不是怕何许不高兴吧?”

仁野:“她高不高兴我也不会跟蔡琳怎么样。”

周红丽的笑声从手机里传出,她笑了半天,仁野get不到笑点在哪,实话实话而已,别说何许高不高兴,就算没何许,他也不会跟蔡琳有工作之外的任何关系。

周红丽笑够了,出声道:“你爸以前让我看着你,生怕你吃亏,其实他是想多了,你连便宜都不爱占,亏是难得吃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她说的没错,仁野这些年,与其说走过来,不如说是熬过来,打小没个健全的家庭环境,就连社会环境都很复杂,仁宽吃喝玩乐打人被打都占,唯独不赌,因为见惯了赌得倾家荡产,孩子都卖了的,仁宽不是个好人,他唯一的底线就是带着仁野一起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仁野小时候也不是吃素的,别人打他他就更狠的打回去,经常带着一身伤去学校,老师刚开始还问原因,后来问都不问,原本也想把他当成边缘人士,怎奈仁野就是出挑,长得出挑,成绩也出挑,一边打架一边考全校第一,让人想忽视都不行。

只有仁野知道,他自愿选择退学时,仁宽在家砸了电视机,不是生仁野的气,而是气他自己,他这辈子是废了,但终究还是连累了仁野。而仁野生气,那是家里唯一的一台电视机,后来仁宽去世,他挣的第一笔钱就买了台一模一样的电视,放在一模一样的位置,就像什么都没变过。

仁野跟周红丽聊天途中,一直注意有没有其他电话打进来,直到他回家,两人又聊了二十分钟,周红丽说:“你早点休息,我去给多幸煮个宵夜。”

仁野应声挂断,第一件事就是看有没有未接电话,没有。

经过之前的几次,仁野也没那么容易草木皆兵,再等一等,说不定何许临时有事,顶多再有三两分钟就要打过来了。

仁野坐在沙发上,连澡都没洗,什么都没做,静等,这一等就是十分钟,早就破了何许最晚的来电记录,仁野开始回忆两人分开之前的最后对话,她生气了?没生气?无限循环。

仁野强忍着想给何许打电话的冲动,就像他之前明明已经下楼,却很想原路折回,他只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就这点出息,不甘心就这样被某人捏在掌心里。

打?不打?

仁野纠结的快要疯掉时,手机突然亮了,仁野的心也跟着一亮,怎么样,还是她没忍住吧?

手机在茶几边上,仁野拿起来一看,眼底笑意顷刻收回,划开接通键,“喂。”

手机里传来女声:“哥,还没睡吧?”

仁野:“没有,在那边怎么样?”

“我明天到岄州。”

仁野:“明天?不是后天回来吗?”

“我想早回去两天,陪陪你和嫲嫲,整个假期都没在家,好想你们。”

仁野:“明天几点到岄州?”

“下午一点半,你不用来接我,我行李跟同学拼单运回去,我一个人坐地铁回去很方便。”

仁野:“我去接你,早点回家,嫲嫲想你了。”

“我也好想你们,哥,我想你……做的叉烧饭和枸杞猪骨汤了。”

仁野轻轻勾起唇角,“我就知道你没什么好事想我。”

“你这样说我就伤心了,我出国都想着你,还给你挑了礼物呢。”

仁野灵光一闪,“你现在在哪?”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机场。”

仁野:“还有多久飞?”

“差不多两个小时,怎么了?”

仁野:“机场有没有F语D语这种入门书卖?”

“我没细看…法国应该有F语书卖,D语?你怎么突然想学D语了?”

仁野:“最近有D国户。”

女声感叹:“哥,你给我们这些专门学小语种的留点活路好吧?我还指望毕业后给你当翻译挣点钱呢,你再学就把我们的路都给堵死了。”

仁野:“用你还要花钱,你还是要靠自己。”

两人如常聊天,聊着聊着,仁野突然想到何许,看了眼手机,还是没有电话打进来,他开始心不在焉,手机中的人也要挂断,说去机场书店帮他找找看,仁野嘱咐:“注意安全,下飞机给我打电话。”

从他出何许家门到现在,整整好好一个小时,仁野接的两通电话,没有一个是何许打来的,仁野心里不是滋味,这是真生气,还是欲擒故纵呢,或者肚子又疼了?

仁野很烦,拿着烟去厨房里抽。

……

陈乃昔半夜三更突然杀到何许家里,带着她给何必拍的画,何许窝在沙发上斜眼看,“跟你画得有点像。”

陈乃昔双眼锃亮:“真的吗?我有模仿到精髓吗?”

何许:“精不精髓不清楚,我也不懂画,反正你说这是你画的,我也看不出来。”

陈乃昔一副对牛弹琴的模样,一边卷画一边道:“你就能吃出哪家糖水不是夏记的。”

何许抿着唇不说话,陈乃昔瞥了她一眼:“怎么不騒扰仁野了?”

何许:“肚子疼,没力气。”

陈乃昔:“不像你啊,你都用大姨妈把人诓来给你做了两顿饭了,是不是我碍事了?我先回避一下?”

何许懒散地回:“待着吧,我放他休息一晚。”

陈乃昔没忍住,扑哧乐了一声:“哎,一时间不知道该心疼你还是心疼他。”

何许突然说:“他不想见我妈。”

陈乃昔坐在对面沙发上,闻言抬眼看向何许,一眨不眨地说:“你跟他提何阿姨了?”

何许穿着长袖长裤,肚子里放着‘热水瓶’,轻声说:“我跟他说我妈姓何,他一点都不好奇。”

陈乃昔:“要是我我一定好奇,一家四口都姓何,关键你跟何必都姓何这很正常,阿姨也姓何,他一问,你顺势说,这是阿姨特别爱叔叔,爱到主动冠夫姓,叔叔又觉得两人的相爱是命中注定的天意,所以给阿姨取名叫何意,一家子都这么浪漫,他说不定一下就被浪住了。”

何许:“他要是知道我爸妈离婚,只会说,光取个名字有屁用,该分还不是要分。”

陈乃昔嘴角一抽:“他嘴真损。”

何许有气无力地笑了笑:“倒是实话。”

陈乃昔:“所以他不问还好,问了内伤。”

何许若有所思:“他一点都不好奇,可能真的一点都不感兴趣。”

陈乃昔:“你真认真了?”

何许不说话,陈乃昔:“你几个意思?要让何阿姨回岄州看他,还是带他去见何阿姨?”

何许:“我一个人想有什么用。”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陈乃昔有些惊讶:“这才几天你就动了见家长的心思,不至于吧,我以为你是突发奇想,想回来谈段恋爱了。”

何许出神的望着某处,自顾道:“如果我现在走,我会想他。”

陈乃昔登时翻了她一眼,“跟你认识这么多年,没见你想我,一个认识不到俩月的男人,你想他,你这么想他,他怎么连个电话都不主动给你打?”

何许很诚实:“他不想我。”

陈乃昔:“有点出息,他不给你打你就不给他打,看谁耗得过谁。”

何许把目光落在画筒上,“把画给我。”

陈乃昔:“干嘛?”

何许:“有点出息,他不送你你就别送他,看谁耗得过谁。”

陈乃昔马上竖起眼睛道:“他能跟何必比嘛,何必永远不会挫我,让我伤心。”

何许一瞬难过,她真的有点伤心,她不找他,他就不找她。

何许想喝酒,喝多了不仅能睡着,也许还能不疼。

……

陈乃昔晚上在何许这睡的,两人睡到日上三竿,睁眼后又蹉跎了几个小时,实在饿得不行,附近又没想吃的外卖,不得已才穿上衣服出门。

何许每个月最疼的时候就两天,今天好些,最起码能跨出门槛了,两人坐在跑车里,何许戴着墨镜,前方红灯,陈乃昔拿着手机给饭店打电话定位子,何许闲散地侧过头,右侧路口的车辆也在等对面的红灯,机动车道上,熟悉的车,熟悉的人。

仁野穿着简单的黑裤白T,长腿支在摩托车下,他也看到了跑车副驾上的何许,两人隔着一段距离,目光相对,何许只短暂看了眼仁野,随即目光落在他身后人身上,如果何许眼睛没瞎的话,那仁野车后坐的就是个女人,穿着T恤牛仔裤,背对何许,何许看不见正脸,只看到对方披散的黑色长发,直直的垂在肩胛骨下,她侧身坐着,左臂环着仁野的腰,手腕上是一串红色的珠串。

短短几秒钟,何许将对方露出来的地方打量一遍,视线再次落到仁野脸上,仁野没回避,也看着她,红灯转绿,陈乃昔发动车子往前开,何许收回目光,在仁野的注视下转瞬而过。

仁野视力很好,奈何何许戴着墨镜,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他看不见她脸上具体是什么表情,开车回夜凉,他一直在等何许的电话,从昨晚等到现在,又从刚刚等到晚上,她始终没有打来。

这次仁野不用再纠结,何许不打来的原因就只有一个,她不想打,不是疼得起不来床,也不是出了其他事,仁野不止一次发觉,那个看似阴魂不散的人,实际上很容易就会消失掉,无论找他还是不找他,全凭她想与不想。

……

何许第一次没主动打给仁野,理由很简单,就像她说的那样,放仁野休息一晚,他白天忙一天,晚上还要来家里给她做饭,虽然她很想黏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着他,但也怕仁野觉着烦,毕竟他本来就没对她很有兴趣,但是打从看见仁野摩托车后坐了个陌生女人时,何许是打从心眼里不想再给仁野打电话,如果这种事都得她上赶着追问,那也没什么意思。

何许就这样,打小讨厌两个人的游戏三个人玩。

仁野在等何许找他,只要她问,他一句话就解释了,可她偏偏不打,整个人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要不是他手机里还存着她的号码她的,仁野连续几晚睡觉惊醒,都要误以为只是做了场噩梦,还是连续剧的噩梦。

岄州天热,暑假放了差不多两个月,开学第一天,何许开着法拉利上学,F语专业,身份是空降交流生。

陈乃昔在得知何许选F语专业时,眉头皱成八字:“你好意思吗?”

何许:“中国人也能念汉语言文学,我怎么就不能选小半个母语了?”

陈乃昔语塞了片刻:“知道你回来混几个月,你也太混了。”

何许:“你不说我会F语,我说我是中德混血不就得了。”

她理所当然地像是给地三鲜改名叫土豆烧茄子,不提大辣椒不就得了。

陈乃昔知道何许这几天气不顺,不敢跟她仔细掰扯,到了学校,俩人各奔左右,一个外语系,一个建筑系。

意料之中,何许第一次出现在岄大,马上成了口口相传的热门人物,男生们自作主张地送了她一个老掉牙的称呼,新一届岄大校花。何许进入只有二十三人的F语一班,有性格外向的人主动跟她打招呼,问她是不是混血,何许微笑着说:“是,我爸爸中国人,妈妈D国人。”

何许认真装作F语很一般的样子,只为掩饰她想来浑水摸鱼的懒,她上的第一节是F语专业课,老师是个三十出头的法国男人,据说已经在岄大任职几年了,身高一米八几,大热的天,仍旧衬衫西裤,头发整理得一丝不苟,金丝边眼镜配着地道的巴黎口音,妥妥一贵族公子哥,别说F语专业的学生,就是其他专业的女生,也给迷得不要不要的。

何许坐在最后一排,看着男老师在黑板上写下错误的语法,第一反应,语言这东西,尤其是母语,谁都能说,但不是谁都能教,可既然站在讲台上,当了老师,总得对自己有点要求吧。

前面人都在认真做笔记,何许也垂下视线,在笔记本上一笔一划,写下‘仁野’的名字,他们已经整三天没有联系过了,三天,不算长,但是足够微妙,她看见他车后坐着其他女人,他也看见她看见了,可他们像是心照不宣,敌不动我不动,就这样消无声息了三天。

何许觉得,没什么能比行动更能证明心意,她不找他是在生气,那么他不找她呢?是不在意吗?

何许鲜少烦乱,突然一阵烟瘾上来,她也不费力克制,直接举了手,请假出了教室,一个人站在女厕格子间里抽烟,何许一下子回忆起在夜店安全通道外抽烟碰见仁野的场景,只是回忆,都能让她心动。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陈乃昔还说她们F语专业的外教出了名的帅,她还以为有多帅,如果真的帅过仁野倒好,她也能顺势转移下注意力,结果就这样,没有仁野帅。

现在是上课时间,厕所内外都很安静,何许一根烟抽到一半,听到门外传来带怯女声:“你们干什么?”

另一个女声随之传来:“别跟我装可怜,我不是男的,找你干什么,你心里没数吗?”

女声委屈地说:“我不知道…”

第三个女声传来,点名道姓:“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在国外跟董诚宇勾勾|搭搭,半夜三更一起约出门,真以为这事没人知道?”

“我没跟他勾|搭…”

“怎么才叫勾|搭?晚上十一二点就你俩一起出门,别告诉我你俩是去买辅导资料了。”

“他水土不服,上吐下泻,大家都睡了,还有人不敢出门,我陪他去买药了。”

“他主动找的你,还是你主动问的他?”

“他找的我…”

“董诚宇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他说是你主动问的他,你主动要给他买药。”

女声低低道:“厕所在我房间旁边,我看他一晚上总在去…”

“他难受有陪行老师,有他哥们儿,怎么就显着你了?大晚上别人都害怕出门,就你热心肠送温暖,你不知道董诚宇有女朋友吗?你不知道出门在外半夜三更要跟别人男朋友保持距离吗?你俩要没什么鬼,董诚宇干嘛把你俩聊天记录删的干干净净,哪怕他留一句谢谢你的话,我都当你俩光明正大。”

“跟她啰嗦什么,把你跟董诚宇记录拿出来,看看是不是我们误会你了。”

“她跟她男朋友有误会,就去问她男朋友,找我干什么?”

话音刚落,隔间外突然传来‘啪’得一声响,女声骂道:“我给你脸了!”

“你凭什么打我?我有男朋友,只有你拿你男朋友当个宝,也不问别人稀不稀罕。”

门外瞬间乱成一锅粥,打骂声,撕扯声,何许一根烟抽完,推开隔间门往外走,不远处角落,三个女生围着一个女生,两个在打,一个在拦,何许无意掺和闲事,只是眼神太好,只扫了一眼,一眼就看到墙角处|女生抬手挡着脸,她手腕处,戴着一条红色的珠串。

怎么说呢,世上一模一样的东西千千万,那天隔着一段距离,何许也不能确定仁野摩托车后座上女人戴的手链到底是什么样的,只是颜色一样,又都是串珠,何许站在原地,定睛打量女生的头发长度,巧了,也是一样的。

女人看女人,从来都是直觉加玄学,何许想从女生身上再多找些蛛丝马迹,这时拉架的人后知后觉,瞥见‘看热闹’的何许,脱口而出:“看什么看?”口气十分不善。

何许一动不动,一眨不眨:“我又没看你。”

打架中的女人最没有理智,拉架拉不开,不亚于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打架没打赢,女生感觉被何许挑衅了,当即拉着脸道:“没见过打架?赶紧走。”

何许充耳不闻,定睛看热闹,另外两个女生打一个,薅头发的薅头发,踢人的踢人,其中一个听到同伴在跟别人吵架,百忙中抽空回了下头,人都没看清,嘴快:“滚!别他么看了。”

何许拿出手机,按了几个数字,贴在耳边:“你好,我要报警。”

此话一出,打架的人很快停下来,拉架的女生瞪着何许,愤怒又不敢大声喊:“你有毛病?”

何许把手机屏幕转过去,110已经打出来了,只是还没播出去,她面色坦然地说:“赶紧走,趁我还没记住你们长什么样。”

三个女生表情是不同程度的愤怒,最后终是什么都没说,快步往洗手间外走,何许目光落向蹲在角落处的人身上,女生穿着普通的T恤牛仔裤和运动鞋,长发凌乱在面前,看不清长相,只能看到胳膊上被人抓得红道子。

你认识仁野吗?

这句话何许几欲冲口而出,可理智稍微一拦,还是算了。何许转身往门口走,身后突然传来女声:“等一下。”

何许转头,女生扶着墙站起来,简单整理下头发,望着何许的方向说:“谢谢你。”

何许这才看清女生长相,普通人的模样,皮肤不黑不白,五官无功无过,个头不高不矮,身材也不胖不瘦,跟刚刚走掉的那三个一样,严格来说,刚才那三个里,还有一个比她长得更有记忆点。

何许不是以貌定人,只是忍不住想,如果是面前这人坐在仁野车上,搂着仁野的腰,那她的优势在哪呢?

这么一晃神,何许慢了几秒才道:“不气。”

“我知道你,是你F语一班的。”

女生勾起唇角,主动跟何许讲话,何许不是内向的人,只是很多原因,不想接话而已,只好微微点了下头。

女生又说:“我叫夏欣苑,也是F语专业的,我在二班。”

何许不认识,没听过,夏欣苑带着一身伤,跟她说:“刚才多亏你出声帮忙,我不想把事情闹大,到时候学校一定会追究她们责任,都大三了,我就想大家都顺顺利利毕业。”

何许对陌生人的是非不感兴趣,微微点头,算是礼貌,她想走,夏欣苑说:“那个…冒昧的问一下,我能跟你交个朋友吗?”

何许说:“不用气。”

夏欣苑马上摇头,“不是气,你人真的很好,我在学校里朋友不多,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想跟你当朋友。”

不等何许回答,下课铃响起,几秒后走廊就传来大批起身出门的动静,何许道:“谢谢。”她转身往外走,不确定里面那人,是不是前两天坐仁野车的人,只是想到仁野,她心情就很难好得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仁野知道何许住哪,知道她在哪里上学,夏欣苑收到仁野发的,说在岄大附近,等她放学一起吃饭。

夏欣苑诧异,她在岄大念了三年书,第一次听仁野要来学校找她,中午放学,夏欣苑借了同学的长袖外套,小跑着来到校门口,原以为仁野的性格,一定会在学校对面,结果他就在大门口,没有骑车,就站在那里。

仁野穿了件黑色T恤,下身黑色休闲裤,配白色休闲鞋,全身上下没有一件名牌,可是所有出门的男生女生,没有例外的朝着他的方向看,他的脸就是奢侈品,还是独家定制款。

很多女生好奇仁野站在学校门口等谁,干脆守株待兔不走,夏欣苑就是在众人的目光下,小跑着来到仁野面前,紧张又诧异的问:“哥,你怎么想着来找我吃饭?”

仁野不答反问:“脸怎么红了?”

夏欣苑面不改色的回:“跑着过来,热的。”

仁野:“热还穿这么多?”

夏欣苑:“这几天特殊。”

仁野一下就想到何许,强做到面不改色,脑子空白到忘记之前说了什么,夏欣苑见状:“你有什么事找我吗?”

仁野:“我能有什么事找你。”他口吻恢复如常。

夏欣苑嘀咕:“我就是好奇,什么风能把你吹到我学校来。”

仁野:“来附近办事,顺道过来看看你,不用害怕,我请你吃饭,不用你花钱。”

两人站在校门口说话,仁野不喜欢被人明里暗里盯着看,主动道:“吃什么?”

夏欣苑想了想:“嗯……我们学校食堂怎么样?”

仁野想都不想:“不去。”

夏欣苑立即换了个:“我们学校商业街有很多好吃的,还很便宜,你好不容易来一次,我请你吃。”

仁野不想去食堂,但是想进学校,走在岄大里面,仁野自己都纳闷,是不是疯了,他不知道何许说的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他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就这么一头扎进学校里,简直可笑。

正想着,身旁几个男生走过,边走边聊:“都说外语系来了个混血,超正,你们看见本人了吗?”

“唐宋八卦,去人教室门口看了,说本人超靓。”

“他就喜欢胸大的,大胸妹他都说靓。”

闲话一走一过,一听即逝,仁野听到混血二字,十分敏感,是她吗?

“何许!”

乍听到这个名字,仁野下意识看了眼身旁人,夏欣苑正笑着朝前方挥手,何许的名字也是从她嘴里冒出来的,仁野顺着她的方向看去,前方几米外,有道身影在人群里仿佛嵌着金边,何许和陈乃昔在一起,陈乃昔也好看,但仁野眼里只有何许,她穿了件真丝面料的小裙子,香槟色,贴着身体,柔顺又显身材,凸得凸凹得凹,两条腿又细又直,窄细的靴口仍旧包裹不了更纤细的脚腕。

何许将浓密的长发盘起,随便在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脑后扎了个揪,碎发垂在耳边,绒绒地让人望而心痒,她正跟陈乃昔说话,没看前面,突然被人叫了一声,在看到夏欣苑的第二秒,就看到她身边的仁野。

怎么说来着,永远要相信女人的第六感。

陈乃昔也看到仁野,意外他怎么会出现在岄大,如果他身边没有其他女生的话,还以为他是来找何许的,可眼下这情况……

夏欣苑热情地对着何许挥手,路上行人皆看着她,好奇她身边的大帅哥是谁,以及她跟大红人何许是什么关系。

陈乃昔小声问:“谁啊?”

何许跟夏欣苑就没关系,她也不知道夏欣苑看见她,为什么会高兴成这样,双方四人隔着几米的距离,驻足,对望,气氛诡异到陈乃昔不想当局中人,只想站在别处看热闹。

短短几秒,算上路人心理,已经不知脑补出多少版本的大戏,无独有偶,何许手机响起,她掏出来看了眼屏幕,接通,手机里传来男声:“你回岄州也不跟我打声招呼。”

何许:“不是怕打乱你计划嘛。”

“你在哪?”

何许:“学校。”

“我在你们学校门口,你出来还是我进去?”

何许:“我出去找你。”

电话挂断,陈乃昔问:“谁啊?”

何许:“何必。”

陈乃昔眸子一瞪:“他在哪?”

何许:“学校门口。”

陈乃昔慌得不知所措,何许看了她一眼,“你慌什么。”

陈乃昔:“你等我一会,我去补个妆。”

她要跑,何许一把抓住她胳膊,“别啰嗦了,你很美,美得很。”

仁野只见何许接了个电话,而后拉着陈乃昔朝他跑来,其实也不是朝他,而是他所在的方向,眼看着何许越跑越近,仁野心脏不受控制地提起,总觉得要发生点什么,然而何许对他视若无睹,只跟他身边的夏欣苑点了下头,擦肩而过,根本没正眼看他。

何许和陈乃昔走后,夏欣苑小声道:“她是我们F语专业这学期过来的交流生,学校里的人都在议论,我感觉男的都要疯了,一下课门口围得都是外系过来看她的男生,初高中都没这么离谱,哥,你觉得她好看吗?”

仁野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他鬼使神差地跑到岄大,‘运气好’,真被他看到何许,可何许当他是空气,没错,空气。走在路上,所有女生都在看他,唯独何许,眼里根本没他这个人,她什么意思?甩人还得有句话呢吧,一声不响当做什么都没发生,那之前的两个月算什么?

“哥…”

仁野突然掉头往外走,夏欣苑吓了一跳。

校门口,黑色私家车旁,何许跟一米八几的颀长身影抱在一起,她跟何必有两年没见了,陈乃昔从旁羡慕地强忍口水,等着何必松开何许后,她好上去抱一抱,然而何必只是腾出一只手,拍了下她的头,笑着道:“好像长高了。”

仁野来到门口时,看到何许跟个年轻男人并肩站在一起,男人很自然的把手搭在她头顶,何许仰着头,不知道在说什么,满脸都是笑。

她何止没有一丝不快,简直不要太开心,仁野冷眼看着,克制着上前扒开两人的冲动。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何许没看见仁野在大门口,她只顾着跟何必聊天,以及眼神宽慰没被抱的怨妇陈乃昔,陈乃昔愤愤,一时间不知该不该羡慕何许和何必之间的血缘关系。

仁野突然掉头,说临时有事,留下一脸懵的夏欣苑,他亲眼看着何必打开车门,让何许坐进去,黑色的迈巴赫没有刺激到他,而是何必的行为,他温柔绅士得那样理所应当。

仁野回想自己,他从没对何许这么照顾,别说照顾,他只会冷言冷语,以及藏在心里的疯狂嫉妒。

车上,何必边开车边问:“你们两个想吃什么?”

何许:“我随便。”

陈乃昔能克制住生扑何必的冲动,可是克制不了高兴地本能,坐在后座,她绷直腰板,身体微微前倾:“你说你想吃什么,这段时间我带何许把附近三百公里的地方都吃遍了,她没什么特别想吃的,主要看你。”

何必:“你们两个都挺能瞒的,回来两个月,愣是一声不响,干什么,怕我打扰你们的娱乐生活吗?”

陈乃昔回的很快:“不是我不想说,何许不让,她说你在忙毕业论文,反正早晚都要回岄州,不差这几天。”

何必:“海城离岄州又不远,我也没忙到连回趟家的时间都没有,再说我不回来,两个月的时间,你俩连去趟海城看看我的时间都没有?说白了就是没把我当回事。”

陈乃昔知道何必不会介意,可他假装伤心她都受不了,一时嘴快:“何许没时间啊。”她倒想去海城了。

何必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坐在后面的何许,“你在忙什么?”

陈乃昔后知后觉,后悔刚才秃噜嘴,这不往何许伤口上撒孜然嘛。

何许倒是一如既往的坦诚:“追个人。”

何必也很淡定,只随口问:“追到了吗?”

陈乃昔:完了完了,哪壶不开提哪壶。

何许面色如常,不调侃也不讽刺:“没追到。”

何必:“用我帮你分析分析,找找问题所在吗?”

何许:“都是秃子,就别去建议别人梳什么发型了。”

陈乃昔发誓,她挺伤感的,但还是想笑。

何必道:“不好意思,我长头发了。”

陈乃昔还停留在上一趴,脸上带笑,何许第一时间问:“什么意思?”

何必也很坦诚:“我有女朋友。”

话音落下,何许余光瞥见左边的陈乃昔,笑容一秒僵住,整个人僵着,一动不动。

有些话就是这么无心,短短几轮,眼下已经分不清谁在扎谁的心,何许替陈乃昔问:“你什么时候谈的?”

何必语气轻松地回:“半年多了。”

半年前,何许还在国外,陈乃昔每天跟她打电话念叨:“何必马上就要回岄州了,幸好当初我没追到海城去读大学,不然何必回来,我还得在海城熬两年。”

何许说:“这不先苦后甜嘛,兜兜转转,何必还是难逃你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魔掌。”

陈乃昔等了何必十年,明明他们才差两岁,可两岁意味着陈乃昔上小学四年级时,何必升初中,陈乃昔上初中时,何必上高中,大学何必先去了海城,陈乃昔人都愁瘦了十几斤,削尖了脑袋也要考到海大去,高三最后一年,突然听说何必会考研,而且大概率会回岄大念研究生,陈乃昔整晚整晚睡不着,纠结到最后一刻,还是选择再等等,她在岄州等他回来,他考研她也考研,他想在哪,她陪着他就好。

车内三五秒的安静,何必自己笑道:“怎么了,我谈恋爱很奇怪吗?你们干嘛不讲话?”

何许怕陈乃昔下一秒就会嚎啕大哭,正准备怎么把台阶上裹好被,让陈乃昔舒舒服服地滚下来,不等她想好,陈乃昔已经开口,声音如常,口吻埋怨:“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谈个恋爱还遮遮掩掩的,拿我们当外人?”

何必无辜:“我哪有遮掩,你们也没问过我。”

陈乃昔:“你都没发朋友圈。”

何必笑道:“我平常也不发啊。”

陈乃昔:“切,有女朋友不官宣,等同给其他女人留念想。”

何必边笑边说:“幸好我女朋友没你这么刁钻。”

何许怕陈乃昔扛不住,把话接过去:“一般追不到的才不出声,比如我。”

何许想让陈乃昔挺住,怕什么,这不一波还比一波惨嘛,天涯何处不死人。

何必果然把话题转到何许身上,“我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是为情所伤。”

何许:“我嘴上说疼,你们又不信。”

何必很会抓重点:“们?你还跟谁说过?”

何许不介意把自己的痂撕下来给陈乃昔挡新伤,她说:“另一个男的,都说女人是听觉动物,别人说点好听的就行,以前我不信,怎么男的不爱听好听的?现在我信了,还真不爱听。”

何必眉心轻蹙,第一次问:“谁啊,油盐不进。”

何许:“不想提他。”

提到仁野,何许就会想到他身边的女生,叫什么来着?姓夏,跟夏记糖水店有没有关系?仁野喊糖水店的老板叫嫲嫲,可他不姓夏,或许是表兄妹?

自己默默地跟心里推敲了一番,最后何许发现,其实最重要的不是什么关系,而是仁野明知道她不开心,却不肯主动来找她。

何必:“你们还没说去哪吃。”

陈乃昔声音如常:“我不行了,刚刚我妈给我发消息,说让我回去一趟。”

何必马上问:“怎么了?”

陈乃昔:“没事,家里有人,是我之前一直想见的一个画家,我先回去一趟,你们去吃。”

她火急火燎,归心似箭,何必说要送她,陈乃昔连声拒绝,何许于心不忍,怕再来几轮陈乃昔就要崩溃,出声说:“我饿了,让她自己打车回去。”

何必:“真是好闺蜜。”

车靠路边停下,陈乃昔马上推开车门下去,何必降下车窗嘱咐:“慢点。”

陈乃昔笑着跟他摆手,何必笑了笑,踩下油门离开,一秒,两秒,第三秒,陈乃昔面前的视线瞬间一片模糊,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掉,她以为自己会嚎啕大哭,可是忍了太久,连崩溃的切入点都找不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二十分钟后,何许和何必坐在西餐厅里,落地窗,何许侧头就能看到街对面密密麻麻的几层建筑,真是巧了,何必说想吃这家餐厅,一年前回岄州,陈乃昔带他吃过。

点完餐,何必把点餐簿合上递给侍应生,见何许侧头看窗外,他说:“之前他们家在岄州塔,没想到搬这来了。”

何许:“说是这的房租便宜。”

何必:“岄州变化太快了,一年不回来就有些地方认不到,你好几年不回来,感觉怎么样,还适应吗?”

何许:“不适应,在国外喜欢就直说,在这边会被嫌弃没个女人样。”

何必失笑:“什么样的人让你这么耿耿于怀?”

何许:“没事,正在自我疏导的路上。”

说罢,她问何必:“方便聊你女朋友吗?”

何必:“你想聊什么?”

何许:“不用紧张,正常八卦,我不会跟何女士和爸说。”

何必笑了笑:“爸确实还不知道。她是我同学,也是学建筑的。”

何许:“她不考研吗?”

何必:“她考的夜大,那里有她特别喜欢的老师。”

何许微微点头,“还行,自主意识挺强,没有恋爱脑。”

何必但笑不语,两人面对面坐着,随便闲聊,几年不见一次也不会尴尬,在何许看来,比起兄妹,他们更像打小就认识的好朋友。

这里是夜凉,何许即便有阵子没出现,换了发色,改了装扮,也依旧会引人注目,不少认识仁野的人,看到何许跟个陌生大帅哥一起,俩人还有说有笑,很难不往歪处想。

一代新人换旧人可以,主要别故地重游啊,这不故意让仁野闹心嘛。

天地良心,何许不是来夜凉找茬的,是何必要来这家餐厅吃饭,她还算重情重义,不至于为了躲仁野,就说不知道这家餐厅搬哪去了,她也没想到会在出商场的时候,看到仁野。

马路就这么宽,何必开车,何许降下副驾车窗,等红灯时,一辆摩托车从边上驶来,仁野开得不快,何许跟他目光对视两秒有余,甚至看到仁野瞥了眼驾驶席方向。

短暂的碰面,两人又是无言以对,何许原本平静的心,再次荡起波澜,以前想见的时候,要千方百计才能见到,现在不联系也不想见时,倒是一天碰见两回,跟闹着玩似的。

何必把何许送到岄大门口才走,何许没进去,在校外给陈乃昔打了通电话,嘟嘟声响了三下后通了,何许问:“在哪?”

手机里安静片刻,紧接着传来陈乃昔的哽咽和抽泣,抽泣声越来越大,像是等了这么久,终于寻到了一个泄洪口,陈乃昔在手机另一头嚎啕大哭。

失恋总是来得这么猝不及防,暗恋的人没有主动权,明恋的人也没有,归根到底,被爱的永远站在食物链顶端,爱着的恨不能把心掏出来,双手抬高虔诚奉献,但结果不是被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自我感动,就是被顶端人士一脚踹翻。

下午何许和陈乃昔都没去学校上课,陈乃昔快要哭撅过去,哭累了就瘫在沙发上歇一会儿,歇够了继续哭,何许大概是被她哭得耳朵长了茧,为了听不见,干脆一杯一杯的喝酒,一下啤酒一下红酒,陈乃昔酒量一般,三两下就被何许放倒,世界终于安静了。

喝得有些醉,何许拿起手机,差一点就拨通仁野的号码,但却在看见他的号码时,手指顺势点了‘删除联系人’,也一样,能控制自己不丢人现眼的最好办法,就是从源头上杜绝诱惑。

陈乃昔睁眼时,窗外已经完全黑了,隐隐从玻璃外透进来的光亮,都是对面商业楼照的,她缓了一会儿,发觉旁边还有一人,何许躺在另一个沙发上,正在睡觉。

房间里开着空调,陈乃昔身上盖着空调毯,她起身把毯子盖到何许身上,一个人跑到洗手间里哭,何许睁眼时,陈乃昔坐在窗户边,身边一堆酒瓶子,对面是半卷不卷的画。

何许出声问:“好点了吗?”

陈乃昔靠在玻璃上,慢半拍回:“喝多少酒,脑子还是清醒的,心里也一点都没麻木,失恋喝酒也不知道谁想出来的,除了多跑几次厕所,没个卵用。”

何许:“能消磨时间,你还睡了几个小时。”

陈乃昔:“别提了,我梦见何必带着他女朋友来我面前气我,睡着了还不如醒着消停。”

何许勾起唇角笑了笑,两人谁都没下地开灯,有话说话,没话放空。

何许是晚上十点多从陈乃昔这里离开的,陈乃昔说想自己待会,何许走前还开玩笑:“你不会自杀吧?”

陈乃昔垂死颠笑,“我喝多酒都怕伤身,已经订了汤。”

何许一下想到仁野给她煮的汤,瞬间觉得陈乃昔定是把失恋的疼痛无声转移到她身上了,这种损事,陈乃昔做得出来。

保镖车在楼下停着,何许懒得打车,直接坐保镖的车回家,以前她总怕仁野看见保镖的车不舒服,都是让保镖尽量远点跟着,保镖的车,她也是能不上就不上。

陈乃昔住的地方离何许住的地方不远,拐个弯十分钟就到了,保镖下车开车门,何许从里面出来,往前走了两步,何许抬起头,而后,视线猝不及防地撞在几米外的男人身上。

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一天见三次面,何许都麻了,愣了片刻后,别开视线继续往前走,她即将从仁野面前走过,男人出声:“何许。”

何许驻足,侧头看向仁野,仿佛刚看到,眸子微挑:“这么巧?”

仁野不是面无表情,他表情明显不高兴,一眨不眨地盯着何许,“你还认识我。”

何许:“这才几天不见,我记性再差也不会忘了。”

仁野:“之前是装不认识了?”

他有意无意加重了‘装’字,何许神色坦然的回:“你说哪次?在学校里那次吗?”

仁野不置可否,何许自问自答:“哦,你当时身边有人,我也不知道打招呼方不方便,万一给你添麻烦就不好了。”

仁野还以为她会说什么,结果她一出口就是倒打一耙的话,仁野瞬间冷下脸,“你不是怕给我添麻烦,是怕我给你添麻烦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何许睁着深邃的大眼睛问:“此话怎讲?”

仁野气打八方来,冷声道:“你要是想换人就正大光明地说,别一下找个厨师,一下找个司机,我不跟人拼单。”

何许面上不动声色,不冷不热地回:“我也正想跟你说,你确实不用告诉我你在忙什么,但是别人坐过的车,还是要跟我说一下,我不喜欢跟人拼车。”

仁野脸都让何许气绿了,脱口道:“我是你什么人?人都不是你的,你还管车后面坐了谁?”

仁野气疯了,他到处跟人说何许是他女朋友,可是何许呢,在何许这,他是什么?

何许让仁野说得酒都醒了大半,提神醒脑,仿佛豁然开朗,仁野只见她晃神片刻,紧接着道:“也是,确实是我管得宽了。”

说罢,她无缝衔接:“不对,我可没管你,我要没记错的话,我没跟你说过什么没有自知之明的话吧?”

仁野抿唇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何许尽力回忆,几秒后道:“这次没说,以前说了,不好意思之前是我僭越了,我心里没数,嘴上没门,脑子里也没谱,平白无故让你受了俩月的委屈,对不起。”

何许朝着仁野的方向鞠了一躬,抬起头又说:“你需要补偿吗?我没有挑衅你的意思,真心觉得对不住,不能好聚也争取好散嘛,我也不能单方面说你肯定不需要补偿,万一你需要呢,显得我道德绑架。”

两人面对面站着,中间隔着明显的社交距离,风一吹,仁野闻到何许身上的酒味,保安说她没回来,他在这里等了她五个小时,上一次见她,她还坐在一个陌生男人的车里,男人年纪轻轻,仪表堂堂,有钱有颜,最主要的,对她很温柔,她笑得好开心。

如果第一次还能说有陈乃昔在,那么第二次,车里分明就他们两个人,两个人,她这么晚才回来。

仁野能想象到自己现在的表情,没有表情,仿佛只是闲话家常得问:“找到下家了?”

何许抬眼看着他,不答反问:“你在意吗?”

仁野:“身体好了?”

何许:“你在意吗?”

仁野:“我只在意自己,幸好没沾上什么不好的东西。”

何许目不转睛:“你说你在意,我给你解释。”

仁野牢牢地抿着唇,看何许的目光,已经分不清是冷漠还是愤怒,何许等了一会儿,自顾道:“需要补偿吗?过了这村没这店,我最后一次问你,你不要,以后别来找我秋后算账,我记性不好,可能过阵子连你是谁都忘了。”

仁野依旧不出声,何许微微提气,眼中闪过不耐烦,只有何许自己知道,她不是对仁野不耐烦,是对自己彻底没了耐心,还等什么呢。

何许一个字都没说,转身往小区大门口走,喝了好多酒,睡觉又没睡好,她现在就想回到熟悉的地方,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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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走出十几米,何许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男声:“你想得美。”

何许原地停下,三秒后转身,看向几米外的某人,仁野隔空望着何许,神色在克制和压抑之间,“跟我玩骑驴找马,你说算了就算了?”

何许脸上没有喜怒,口吻也是不咸不淡:“那你想怎么样?”

她越是这么无所谓,仁野越是怒火中烧,眼睛里能淬出毒来,仁野道:“不是跟我谈补偿吗?你拿什么补?”

何许:“看你要什么了。”

仁野:“要你甩了新欢,你舍得吗?”

何许闻言,像是完全意料之外,忍不住笑起来,仁野有种露怯又被嘲讽的强烈羞耻感,一声不响,耳根子气红了。

何许自顾笑,笑了半晌才道:“干嘛,甩了别人跟你在一起?”

她这会儿的笑不带任何讽刺,仿佛又回到仁野熟悉的那个何许,真挚,热烈,一瞬间他差点忘记两人正在吵架。

顿了片刻,仁野回:“张口闭口谈补偿,总要拿出点诚意来。”

何许:“我甩别人你心里痛快?”

仁野:“你不痛快,我就痛快了。”

何许失笑,原来跟这等着她呢,仁野看到何许脸上笑容,他看不出她笑什么,直到何许说:“换一个吧,这个我做不到。”

仁野活了二十三年,一直奉行的都是对方伤他一尺,他就刺对方一丈,这些年凭着冷心冷肺和牙尖嘴利,可以说是独孤求败,可何许风轻云淡的一句话,刹那就击碎他所有的长枪短炮,他仿佛听到心口中了一枪的声音。

何许没注意到仁野瞳孔微缩的细节,等了一会儿没见他说话,主动道:“想让我不痛快的方式不止这一个,你再想想。”

仁野沉声说:“我就选这个。”

何许突然好声好气的撒了个娇:“哎呀,换一个嘛。”

仁野像是被人踩到了最敏感的那根神经,彻底翻脸:“何许!”

何许眸子微挑,神情无辜:“怎么了?”

仁野绷紧身体的每一寸肌肉,想叫她别欺人太甚,但根本说不出来话。

正常人都知道这会儿就别再火上浇油了,偏偏何许没什么眼力见,谆谆劝道:“你这样就没意思了,你不要的还不让别人要,你总嫌我缠着你,现在我撤,我离你远远的,这不是对你最大的补偿吗?”

仁野让何许气到耳朵微微嗡鸣,强忍着冲上去的冲动,白着脸,他不轻不重的叫了声:“何许…”

何许点头:“我在。”

仁野是想说些什么的,可是脑子突然一片空白,不知从何说起,气急了,甚至连怒意都消失掉,满心,满脑,满身,都只剩抽空的麻木感。

他为什么会在这?

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话?

为什么非要把自己搞到狼狈不堪才肯罢休?

为什么……

目光已从何许脸上移开,仁野僵直转身,刚走两步,身后传来何许的声音,她扬声喊他:“仁野!”

仁野下意识停住,没动,没回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何许盯着他的后背喊:“你是不是男人?是男人你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你来找我只是想骂我一顿,你从来都没喜欢过我,一分一秒都没有,以前不喜欢,以后也不会喜欢,你让我彻底死了这条心,再也不会自作多情,我保证这辈子再也不给你添堵。”

仁野一动不动,何许看不见他脸上表情,鼻子一瞬酸到发疼,何许视线模糊,哪怕他回头看她一眼,她都会不顾一切的跑过去,转身,何许无声掉泪,迈步往小区大门口走。

何许全副心力都用在屏住气息上,哭已经够丢人了,陈乃昔都知道憋着回家哭,她也不想让仁野看笑话,眼前什么都看不见,何许盲走,不知走到第几步时,手臂突然被人握住,她侧头,仍是看不清楚,只有一具模糊身影。

仁野第一次见何许哭成这样,一声没吭,满脸眼泪,站在他面前,豆大的泪仍旧成串地往外涌,他本想抓住她,问她是不是真的喜欢他。仁野第一次知道,原来女人的眼泪会说话,何许的每一滴眼泪都在告诉他,她好喜欢他。

心软并上心疼,仁野眉心微蹙,抬起手,拇指刮掉何许脸上的泪,何许眼泪流得更凶,一开口,声音说不尽的委屈:“你喜欢我吗?”

仁野的心明明在自己身体里,可何许可以轻而易举的将其揉碎,他努力不做出疼痛的表情,沉默。

何许盯着他的方向,固执地问:“你喜欢我吗?”

仁野不回答,何许眼泪如断线,沉默半晌,何许突然跺脚,近乎耍赖地问:“你喜不喜欢我?”

仁野的最后一丝抵抗也被磨平,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嗯。”

何许没听清,抬手抹了下眼睛,想要看清仁野的表情,眼泪汪汪地问:“你喜欢我吗?”

仁野睨着她,她的瞳仁还是浓浓地巧克力色,可眼白却明显比往常红,带着渴望,期许,撒娇。

她还是他熟悉的何许。

四目相对,仁野开口:“喜欢。”

何许嘴巴一瘪,五官肉眼可见地紧急集合,垂下头,她上前一步,把脸埋在仁野胸口,抱住他的腰,哽咽出声,仁野眉心拧起,几秒后将她整个人抱住。

何许个子不矮,可在仁野怀里,他觉得他的双臂像是抱了张纸片,从轻轻地到逐渐用力,仁野只怕抱不稳,抱不住。

何许哭声不大,只是啜泣,可她不停地哭,不停地哭,眼泪透过薄薄的T恤,仁野觉得自己胸口都是烫的,良久,他重新开口,轻声说:“不哭了。”

何许像是气头没过的小孩子,什么都没说,只是激动地跺脚,仁野马上心虚,一定是他之前说的话太难听,她太难过。

何许一直哭,仁野看似雷打不动,实则灵魂慌不择路,他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完全不知道怎么办,想耗时间,又心疼何许哭得累,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壮着胆开口:“你先别哭,我们聊聊。”

何许没有再跺脚,抽了几下,把眼泪止住,闷声道:“那是我哥,他也姓何。”

何许单刀直入,仁野也没藏着掖着,直抒‘胸臆’:“他看着可不像混血。”

何许:“他为什么要像混血,他妈又不是外国人。”

仁野顿了两秒,“你俩同父异母?”

“嗯。”何许声音闷闷的,软软的。

仁野无语,什么奇葩事都能被他撞见,如果对方是张混血脸,或者亚洲脸,但长得不那么帅,他也不会想到别处去。

他正暗自怪发自己的脾气,怀里人突然抬起头,眼巴巴地望着他问:“你车后座的女生是谁?”

仁野心中莫名的升起一股底气,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我妹。”

何许:“什么妹妹,亲妹还是表妹?”

仁野:“她是夏记嫲嫲的亲孙女。”

何许:“你跟嫲嫲有亲戚关系吗?”

仁野:“没有血缘关系,我们是邻居,她看着我长大。”

何许眉头一皱:“那就是认的妹妹了?”

仁野行得端站得直:“不用认,我算是嫲嫲带大的,我拿她当亲人,阿欣就是我亲妹。”

何许嘴一撅:“这不是青梅竹马吗?”

仁野下意识回:“我又不喜欢她。”

何许问得很快:“那你喜欢谁?”

仁野抿着唇瓣看着她,一言不发,何许肆无忌惮打量他的眉眼,他真的好看,就是那种盛怒之下看见也会不忍下杀心的好看。

何许看得走了神,都忘记两人在聊什么话题,仁野却在沉默半晌后,不轻不重的说:“明知故问好玩吗?”

“嗯?”何许溜号溜得光明正大。

仁野不知何时放下了抱着她的手臂,只有何许紧紧地环着他的腰,两人无缝紧贴,仁野清楚闻到她身上浓浓地酒味,他问:“晚上去哪了?”

何许有问必答:“去安慰另一颗受伤的灵魂。”

仁野突然不在乎‘另一颗’是谁,只是道:“你有什么好受伤的,过河拆桥的是你。”

何许:“我什么时候过河拆桥了?”

仁野神色转到不冷不热:“你自己清楚。”

何许蹙眉:“我不清楚,你不给我打电话,也不来找我,每次都是我说喜欢你,你从来没说过喜欢我…”

仁野见她眼泪顷刻浮上眼眶,眼看着就要装满掉下来,紧张道:“你又不是不知道。”

何许:“我知道什么?”

仁野:“…我没事闲的跑来给你当厨子?”

何许委屈:“我也以为我知道,但你每次都说我想太多,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蛆虫。”

仁野纠正:“蛔虫。”

何许:“我在跟你讨论什么虫吗?你喜欢我就不能直说吗?成天让我猜,对我爱答不理,说我烦,说我不是你喜欢的样子,说我…”

仁野毫无预兆地低下头,何许轻哼一声,被他抬高下巴,扣着后脑,唇瓣相抵,熟悉又期盼已久的温软,仁野探进去,除了嗅觉之外,又用味蕾感受到酒香。他实在不想听何许讲他的坏话,尤其她说的是真话,他就是坏。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吻上何许的第一秒,仁野所有的情绪全都释放了,他早就想这么做,以前跟她在一起时,还要绞尽脑汁地找场合,找时机,其实只要他说两个字,喜欢,他们原本就能正大光明。

仁野吻得很凶,像是饿极了的狼,在摩擦和啃噬之间,何许微微有些痛,主要是不知从哪处开始迎接,喝了不少酒,面前又是喜欢的人,软玉温香,何许本能靠在仁野身上,抓着他的衣服。

仁野吻了好久,唇瓣稍微退开,何许还闭着眼睛,睫毛浓密卷翘,他明明没喝酒,此时像有种酗酒后不顾一切的冲动,他低低的叫了声:“何许。”

何许缓缓睁眼,模样慵懒:“嗯?”

仁野:“我喜欢你。”

何许仰起头,主动吻他,仁野一点就着,侧头回吻,又是一记让人加重酒醉晕眩感的深吻,还是仁野先退开,他心跳很快,看着何许的眼神,混沌而克制,“…晚了,你快点回家。”

何许倚在他身前,微微噘着晶莹丰润的唇瓣道:“你送我回去。”

仁野:“……我送你到大门口。”

何许眼睛往别处看了看,说不上犯困还是怎么,几秒后忽然勾起唇角,望着仁野说:“那我送你回去吧。”

仁野轻声回:“我不用你送。”

何许充耳不闻,笑着说:“我今晚想去你家住。”

仁野脑袋嗡的一声,浑身血气上涌,头发胀,他想拒绝,可怕的是,发胀的不光是头,他的身体告诉他,点头,答应,带她走。

何许抓着仁野的衣服,仰着头道:“我一直都想送你回家。”

仁野眉心微蹙,声音很低:“你这什么爱好?”

何许笑了笑:“怕你在半路上遇到危险,你这么好看,不能一个人回家。”

仁野很少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他一笑,何许顺势撒娇,“让我送,让我送,你让我送…”

仁野让她磨得晕头转向,理智垂死挣扎,“大晚上你送完我,我还是要送你回来。”

何许一眨不眨地的说:“我在你那住一晚可以吗?”

仁野浑身过电一般,酥和麻同时席卷,脑子里已经浮现出其他画面,他顶着冲动,稳稳地回道:“不可以。”

何许嘴巴一撅,不等她出声,仁野补了句:“有些话等酒醒了再说。”

何许惯会退而求其次,“那我就送你到家门口。”

仁野提口气,何许抢在他前头说:“不用你送我回来,我让家里车跟着,你到门口我就走,回家给你打电话。”

说着,何许用身体往前撞了撞仁野,“行嘛?行嘛?我就想跟你多待一会。”

仁野站不稳,往后稍了一小步,思想顷刻滑坡一大步,再想回过神来抵抗,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街边私家车里的保镖目睹全程,看着仁野拉着何许的手,两人上了摩托车,何许用力抱着仁野的腰,贴着他的后背念叨:“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以后别让别人搂你腰。”

仁野下意识道:“除了你没别人。”

何许翻旧账:“你青梅竹马就抱了。”

仁野:“她顶多拉着我衣服,没人会像你一样。”

说罢,他把何许的手从自己T恤里面拉出来,“老实点。”

何许:“摸摸腹肌嘛。”

仁野:“抱好。”

何许双臂搂着他的腰,仁野发动摩托车,他前脚开走,保镖车后脚跟上,距离不远不近,不打扰。

何许难得安静,坐在后面一动不动,一声不吭,仁野担心她睡着了掉下去,车速很慢,中途侧头道:“别睡着了。”

何许马上睁开眼睛,“没睡着。”

再晚三秒她就做梦了。

看着周边建筑,何许说:“你别在我家附近转,我要去夜凉。”

仁野被识破,淡定回:“困了早点回家睡觉,明天我来接你。”

何许眉心一拧:“我要去夜凉。”

仁野要劝,何许咻得把手伸进他T恤下摆,仁野当即浑身绷紧,“去!去夜凉,你别乱动。”

何许无声勾起唇角,贴着仁野的后背,半垂着视线,看眼前掠过的姹紫嫣红。

摩托车停在夜凉牌坊下,仁野侧过头,看着背后紧贴的头顶,“行了吧?”

何许慢半拍睁眼,紧接着抬头看了看周围,“…请我吃宵夜,我饿了。”

仁野不确定何许是真饿还是假饿,但她黏人是真的,他能清楚感觉到,何许恨不能长在他身上,直接开车往里,几分钟后,车停在‘夜市一条街’,两人下车后,何许主动拉住他的手,仁野一瞬别扭,什么都没说。

眼下已经快午夜,外面街上人不多,夜市这边则是灯火通明喧声依旧,仁野跟何许手牵手来到大排档门口,还没等进去,就被外面的几桌人围观,有人出声打招呼:“阿野。”

仁野叫道:“三叔。”

男人笑问:“女朋友吗?”

仁野应声,围观的人更多了,所有人脸上都带着笑,看何许的目光,像是在看自家儿媳妇。

仁野被看得脸红脖子粗,他怕何许尴尬,结果侧头一看,何许笑容满面的在跟诸多陌生人挥手。

从小看着仁野长大的邻居们跟何许呼上了,唯独在局外的,就只有仁野一人。

仁野拉着何许走进去,收银台里的人抬起头,马上笑着打招呼:“阿野来了。”

仁野:“全婶。”

全婶站起来,这才看到仁野和何许拉着手,盯着何许的脸,全婶试探性地问:“你以前是不是来过?”

何许弯起眼睛回道:“是。”

全婶看着看着,恍然大悟:“你之前不是这个颜色的头发,带着你朋友一起来的是吧?”

何许点头,全婶从收银台里走出来,喜笑颜开地拍了下仁野的胳膊,明明一个字都没说,但表情分外精彩,仁野终是红了脸。

两人找了处位置坐下,全婶还嫌仁野脸皮不够薄,去里面下单时,不知怎么跟全叔说的,不多时,全叔亲自端着宵夜出来,走到两人桌边,笑着道:“阿野交女朋友了啊。”

仁野耳根子通红,“嗯。”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何许摆了摆手,“你好全叔,我是何许。”

全叔笑说:“你之前过来,我就猜你跟阿野不是一般的朋友。”

何许竖起大拇指,“全叔好眼光。”

全婶端着几笼点心走近,“我白天去买糖水,没听你嫲嫲说,她口风还挺紧。”

仁野:“她还不知道。”

全婶诧异:“你交女朋友没跟她说?”

何许笑着回:“我们今晚才在一起,还没来得及告诉婆婆。”

全婶左看看右看看,在线八卦,已经回到厨房的全叔,探出头来喊:“别耽误他们吃饭了,过来帮忙。”

全婶这才回神,笑着道:“你们吃,有事喊我。”

全婶走后,何许脸上还维持着浓度很高的笑,夹了个虾饺,吃了口道:“还是这的虾饺好吃。”

仁野给她夹了个萝卜糕,不冷不热地说:“我们今晚才在一起吗?”

何许抬眼,看向对面男人,她见惯了他不高兴的样子,这模样她熟,咽下嘴里的虾饺,何许委屈巴巴地回:“以前你都没说喜欢我,告诉我别认真,就是玩…”

仁野:“行了。”他赶紧出声打断,怕再听下去,这顿饭都没法吃了。

何许拿着筷子,垂着视线,不动也不吃,仁野见状,把肠粉移到她面前,“尝尝这个。”

何许不出声,仁野心虚,“怎么了?”

何许睫毛一掀,“说你喜欢我。”

仁野让她看一眼都汗毛竖起,顿了两秒问:“…干嘛?”

何许:“不干嘛,想听。”

仁野紧张到一个劲儿往她盘子里夹菜,声东击西:“吃东西。”

何许:“你说一句喜欢我,顶我吃一百个虾饺。”

仁野垂着视线假忙,随口道:“喜欢你。”

他以为这种级别的肯定不能蒙混过关,谁料何许一秒从拉脸变成笑脸,笑得好开心,仁野心口被人狠狠拧了一下,心疼的同时,又好喜欢,他真的很喜欢她。

两人坐在大排档里吃了顿宵夜,仁野去结账时,全婶手一摆,“不用结,我单子都没记,今天全叔全婶请你们。”

仁野知道拗不过,略微尴尬地道谢,何许一如既往,谢得敞敞亮亮。

两人出门闲溜达,路上碰见熟人,一模一样的对话,“女朋友?”

仁野:“嗯。”

“有空带到家里来喝茶。”

仁野:“好。”

饭吃了大半个小时,走路又走了大半个小时,仁野:“我送你回去。”

何许:“我送你回去,看你家里藏人了没有。”

仁野吃了顿饭,本想压压饥,结果饱暖思婬欲,他在极力克制,何许在火上浇油,仁野强装冷静:“别总想着往人家里钻,喝多了就回去睡觉。”

何许问:“你怕我酒后乱性吗?我酒量好得很,不信我们比比?”

仁野:“明天比,现在回家。”

何许:“回你家。”

“啧。”仁野嘴里下意识发出一丝被挑衅后的不耐,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侧头看向何许,“你知不知道有些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何许大方地回视仁野,嘴唇一动:“我说的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仁野头皮一麻,一眨不眨:“你知道我想的什么意思?”

何许突然伸手捞住仁野的脖颈,拉低他,仰头在他唇上用力亲了一口,看着他道:“就是这个意思。”

……

仁野跟何许手牵手来到熟悉的楼道口,低层有灯,仁野却是第一次觉得亮让人这么难受,他不敢去看何许的脸,当然,也不敢仔细想此刻自己脸上是什么表情,何许也是难得的安静,两人一路,默默无言。

声控灯熄灭,越往上走越黑,仁野拉着何许,他走在前面,何许脚下突然踢到台阶沿,她轻哼着往前扑,仁野一秒回身扶住她,“撞到了吗?”

何许:“没有。”

仁野:“慢点。”

他拉紧她的手,步子放慢,站在顶层平台上,仁野掏出钥匙开门,他手刚抬起要去摸开关,身旁何许就拉低他的脖颈,主动吻上去,仁野将她扯进门内,按在墙上,黑暗从来都让人平添冲动,像是不怕被人看到脸上放大的欲|望,只管释放。

急切地吻,何许抓着仁野身上的T恤,仁野身体绷得像石头,握着何许纤细的手臂,在她耳旁喘粗气:“…想好了吗?”

何许声音低软:“嗯?”

仁野耐着性子道:“不是酒后冲动,不后悔。”

何许:“这点酒,顶多算助兴。”

其实她还有更直白的话没敢说,她想说自己的酒量,能把仁野喝倒了霸王硬|上弓。

只是何许还没开口,嘴已经被人堵上了,仁野将她抱到身上,黑暗中,轻车熟路的往里走,躺在床上的那一刻,何许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害怕,双臂圈着仁野的脖颈,抱得密不透风。

仁野想脱何许身上的裙子,摸了半天没摸到扣子,还是何许将他推开,自己起身从下往上一次性脱掉,仁野也脱了T恤,再次压下来的时候,是肌肤和肌肤的碰触,滑的不可思议,让人忍不住发抖。

两人进门时没开空调,九月份的岄州,老房子顶层,仁野浑身像裹了团火,蒸得何许都跟着发烫,鼻尖一痒,有什么东西滴在何许脸上,何许抬起手,摸了摸仁野的脸,触手一片湿,他满脸都是汗。

他在她身体中间,呼吸沉重,汗流浃背,何许腿都撑酸了,忍不住道:“我没事,你来吧。”

仁野庆幸黑灯瞎火,何许看不见他脸上表情,当然,他更庆幸何许看不见他的心,他哪里在怜香惜玉,他是初来乍到,根本找不到门,上上下下,走来走去,‘找’得人都要废掉了。

仁野人生第一次体会到,所谓的男人面子,他不想,也不能在何许面前丢脸,但他不知道,何许的感受很明显,他好几次用力,都敲错了‘门’。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何许也是大姑娘上花轿——第一次。

但人跟人不同,第一次跟第一次也不同,对比仁野的慌不择路,何许显得轻车熟路,实在不忍仁野满头大汗求门无路的样子,她毫无预兆地的伸手抓住,当了回‘领路人’,“这。”

仁野腾地一下抽身而起,吓得何许以为抓到他神经上了,紧张问:“怎么了?”

黑暗中,人影已经退到床边,他起身背对何许,慌着道:“你先等会,我去买。”

何许:“买什么?”

仁野摸黑打开对面的衣柜,边穿衣服边道:“安全|套。”

何许人都懵了,什么情况,这么突然的吗?

仁野拿了条裤子,三两下穿上,出声说:“我马上回来。”

他来去如风,何许听到关门声,一个人躺在床上,静着静着,噗嗤一下笑出声,谁能想到裤子都脱了,仁野居然把她晾在这,说出去都没人相信的地步,他是太紧张想出去透口气吗?

何许翻了个身,压到床上的薄毯,毯子上有仁野身上的味道,回想起刚刚触手那一瞬,原来是这样的感觉,像是钢管上裹了薄薄的保温层,乍一下温软,其实很硬,手指蜷起,何许隔着空气比量之前握住的尺寸,没概念,右手握住左手腕,这下就清晰明了很多,比她手腕子粗。

唇角刹那扬得很高,何许更加控制不住笑,怕自己笑出声,她把脸埋在毯子上,何许没喝多,喝多的人不会对自己清晰定位,她就是个色胚。仁野就不一样了,他真的好好,都这功夫了,还不忘安全第一。

仁野像是逃荒一样夺门而出,下楼后第一件事不是直奔附近便利店,而是去了公共洗手间,现在继庆幸何许不知道他找不到‘门’后,他又多了个庆幸,庆幸自己反应够快,何许好心扶他那一下,直接把他扶‘没’了,仁野也没想到会这样,碰一下都不行,第一反应就是跑,也幸好被他找到出门买东西这个好借口,不然他要怎么面对何许?

一想到何许,某地儿又来了精神,仁野站在隔间里满头大汗,脑子跟身体其他部位分得很清,上面骂下面:这会儿又行了,之前干嘛去了?

何许还在楼上等着,仁野想速战速决赶快上去,心里越急,关键时刻掉链子的越来劲,宁死不倒,仁野又气又急,新换的T恤,几分钟就贴在身上。

二十几分钟,仁野才从洗手间里出来,洗了半天手,临走前又洗了把脸,其实附近有几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最近的就是他家后门,走过去两分钟就够了,可仁野不会隐身,也不会变脸,他就是戴上口罩,老板也能五米开外跟他打招呼,这种情况,他怎么好意思进去买盒套?

都说多个朋友多条路,仁野惊觉,认识的人太多,他在夜凉的路都被堵死了,他今晚敢买盒套,用不到明天早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半个夜凉都得知道他出事了,关键他豁的出去,他不想让人觉得何许怎么样了。

午夜十二点多,仁野骑上摩托车,速度七十迈,进了家便利店,夜班收银员是个年轻女孩子,原本百无聊赖地低头刷手机,连招呼都不想打,无意间抬头看了一眼,瞬间口风一转:“您好,需要什么?”

仁野视线在收银台周边看了一圈,没看到,出声说:“安全|套。”

女孩微顿,紧接着伸手指了个方向,“最里面,走穿往左,在架子上。”

仁野:“谢谢。”

他迈步往里走,收银员看着他的背影,心说美丽邂逅什么的是不可能的,帅哥都是别人家的,看一眼还得是趁人家出来买安全|套的时候。

仁野很快闪身出来,收银员假装收拾柜台,只在他走近时抬起头,仁野两手一放,粗略一看也有十几盒,收银员心说‘这么多’,嘴上却习惯性的问:“就这些吗?”

“嗯。”仁野垂着视线,表情淡淡,已经掏出手机准备好付钱。

收银员一盒一盒的扫,临结账前,仁野又抽了两根插在糖罐盖子上的棒棒糖,两个卡通形象,女生应该会喜欢。

收银员扫码,“一共三百六十七,要袋子吗?”

“嗯。”

收银员:“袋子两毛,一共三百六七十块二。”

仁野扫码,拎着袋子离开,开车回夜凉,停车上楼,仁野看了眼时间,他说马上,足足过了三十八分钟,他要是何许,他肯定生气。

摸黑来到顶楼门口,仁野习惯性地掏兜,两边兜里都空着,钥匙没带。常年一个人住,仁野不记得自己有多少年没犯过这种低级错误,没有人会给他开门,他必须要自己带着钥匙,今天是进门时就很匆忙,钥匙被他随手扔在进门鞋柜上,出来时更匆忙,竟然忘记带。

站在门口,仁野突然跟隔壁男主人共情了,此刻他就像个在外野了好几天才想着回家的男人,忘了带钥匙,又不敢让老婆出来开门,真真是想回家又不敢回的男人。

敲?不敲?仁野足足在自家房门口戳了半分钟,这才硬着头皮给何许打了个电话,嘟嘟声响了半天,仁野心都凉了,不会一气之下走了吧?

正想着,电话接通,手机里传来熟悉声音,软软糯糯:“喂?”

明显睡着被吵醒的声音,仁野心底愧疚,低声问:“你还在我家吗?”

何许顿了两秒:“……嗯,在。”

仁野:“我忘记带钥匙,帮我开下门。”

何许声音很乖:“嗯。”

两人电话没挂,仁野站在门口,等了一小会儿,房门从里面打开,何许一手拿着手机,另一手提着裹在身上的毯子,长发垂下,微弱的手机屏幕光,照着她白皙精致,睡意朦胧的脸。

何许:“你回来了。”

仁野一个人住在这栋房子里整整十年,十年里,第一次有人站在门里,对他说:你回来了。

他一直很渴望家里有人,回来时有灯,有人跟他讲句话,随便什么都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迈步跨进来,仁野关上门,轻声道:“对不起。”

何许迷迷糊糊:“嗯?怎么了?”

仁野:“…我不是故意走那么久。”

何许在仁野走后不到十分钟就睡着了,她问:“现在几点了?”

仁野俯身吻她,用尽他能力范围内的温柔,何许轻哼,人一软,手一松,毯子夹在两人之间,仁野连人带毯子,一起抱着往里走,这一次重新来过,仁野有了些‘过来人’的样子,自己熟门熟路的脱掉衣裤,敲门之前先做好安全措施。

才进三分之一,何许就浑身蜷起,仁野被迫在半路徘徊,慢慢地,轻轻地,耐性化作汗水,伴着沉重的呼吸,尽数落在何许脸上。

慢刀子割肉,两人同样的感受,进不得,出不去,心急,人更急。漫漫长夜,时间变得没有了观念,仁野一寸一寸磨平了何许的‘抵抗’,他开始认真工作时,两人脸上都露出忍耐的表情,疼。

有过之前楼下那次,仁野第一次荷枪实弹,没有马上缴械投降,只是这点时间,于他而言,不够,太少,几乎没有什么中场休息,他主动拉过何许。

何许跟仁野认识的这两个月以来,原本已经认定他是个被动的人,已经做好以后她主动的准备,谁料不识男人真面目,有些人根本不是她想象中的样子,他不仅会主动,还会磨人,会咬着她的耳朵,对她说:“我喜欢你。”

第二次仁野做足半个钟,何许没觉着腰怎么样,腿疼,腿疼到只想回到正常状态,不想中间总是隔着个人,她好困。

“我想睡觉…”何许困得烦躁。

仁野在旁边好声好气道:“好,马上就好了。”

房间里开了冷气,是第一次结束后,中途开的,何许不出力,温度还好,仁野顶着二十几度的空调,依旧满身水洗,结束后他低声问:“去洗个澡吧?”

何许嫌烦,闭着眼睛,伸手捂住耳朵不理他。

仁野没再出声,将何许裹上毯子抱到沙发上,换了床单又把她抱回床上,何许一直没醒,仁野去洗手间冲了个凉,再出来时,看到床上的身影,心里说不出的感觉,他又想到何许站在门内对他说:“你回来了。”

他们认识满打满算两个月,第一次睡在一起就想结婚,这个念头,会不会把她给吓跑了?

仁野轻手轻脚的来到床边,他就一个枕头,给何许用了,平躺在床上想事,想了没多久就有些困,仁野又睡惯了枕头,没枕头睡不着,头一抬,他枕在何许脑后,何许盖着毯子,他从后面抱住她,原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习惯分享,也不会习惯多个人出来,如今一看,真是自己想多了。

何许睡得很沉,感觉出不对劲时,人已在别人怀里,她费力撑起眼皮,没看清人,只听得男人低沉的声音说:“你睡。”

身上一沉,紧接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被填满,何许蹙眉轻哼,已经不疼了,她想睡觉,又觉得这样的感觉不比睡觉差,双臂环上面前人的脖颈,何许想说喜欢他,嘴没张开,印象中,天还是黑的。

仁野第一次生出这样强烈地冲动,强烈地想做一件事,哪怕正在进行时,仍觉不够,仿佛何许的声音一直在,于他而言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他已经很多年不曾渴望拥有过什么,但是何许,他想一辈子拥有,不仅拥有,还要独占。

何许也喜欢仁野,她还觉得自己更喜欢他呢,但他实在太熬人了,根本不让她睡觉,困到精神崩溃,何许控制不住哭起来,仁野赶紧手忙脚乱地哄,何许这才偷得片刻休息,眼睛一闭,混沌瞬间来袭。

何许是被手机响吵醒的,迷迷瞪瞪睁开眼,听到手机声,却辨别不了位置,直到手机被拿到面前,没错,别人递来的,何许几秒后才看清面前模糊身影,是穿着灰色休闲裤和白T的仁野。

仁野:“你朋友找你。”

何许下意识抬手接,胳膊一抬,王母娘娘欸,是谁趁她睡着把她拖出去海扁了一顿吗?怎么会这么酸?这么痛?!

忍着,何许接过手机,屏幕上显示‘奶昔’来电的字样,她接通,“喂?”

手机里的陈乃昔一顿,“你嗓子怎么了?”

何许清了清嗓子,“刚睡醒。”

陈乃昔不信,“你昨晚背着我去参加啦啦队了?”

“咳!”何许又冲着旁边清了清,她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嗓子依旧比平常沙哑。

仁野走开,再回来时,手里拿了杯水,递到她面前,何许接过:“谢谢。”

陈乃昔:“你跟谁说话?”

何许抬眼看向仁野,“我能说吗?”

仁野:“说什么?”

何许:“陈乃昔问我跟谁在一起。”

仁野表情酷酷的,声音温温的:“你想说就说。”

何许躺在枕头上,拿着手机道:“我跟小野哥在一起。”

陈乃昔狐疑:“真的假的?”

何许哑声回:“除了他还有谁能让我半夜三更加油助威?”

仁野不好意思听,主要是脸红不想叫何许看见,转身往外走,何许看着他的背影,宽肩,窄腰,长腿,连后脑勺的头发都长在她心坎上。

陈乃昔顿了几秒,试探性地问:“你现在在哪?”

何许:“具体地点吗?”

陈乃昔:“我还问你在哪个国家?”

何许:“夜凉,小野哥家里,精确到具体位置……他床上。”

厨房,啪嗒一声,不知什么东西cei了,何许想问没事吧,话到嘴边变成了笑,她笑出声,陈乃昔沉默良久,不辨喜怒地说:“你还是不是人啊,你最好的朋友失恋,肝肠寸断,借酒消愁,你不同甘共苦也就算了,你还跑去跟别人洞房花烛,你是怕我不死啊?!”

说到最后,陈乃昔真情实感,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何许赶紧把手机拿远一些,等陈乃昔哭声渐小,她才重新贴到耳边,出声说:“不是我故意甩人,有些苦可以共吃,但有些甘不能同享啊,我也想叫你出来一起玩,怕你看到我俩在一起,更戳心。”

陈乃昔边哭边说:“姓何的没有一个好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何许哑着嗓子安慰:“这话绝对了,只是我们家姓何的都没好人。”

陈乃昔:“啊……”

何许:“别哭了,大早上就哭,一天心情都不好。”

陈乃昔哽咽:“你看看现在几点了,还早上,下午课都快开始了。”

何许这才看了眼手机,下午一点四十,她说:“你吃饭了吗?”

陈乃昔:“吃个屁啊,眼泪都吃饱了。”

何许:“你来夜凉,还是我去你那?”

陈乃昔抽哒几声,声音逐渐冷静:“行了,我未婚丧偶不耽误你洞房花烛,你忙去吧。”

何许:“你这么说我突然好心疼。”

陈乃昔:“玩够了赶紧来找我,我要听细节。”

说完,她直接挂断,何许放下手机,想起来去看仁野躲哪去了,很平常的一个翻身动作,“嗯…”一下没起来,何许重新倒在枕头上,胳膊,腰,腿,浑身上下,犹如后期重组。

室内开着空调,何许身上盖着毯子,之前没注意,这会儿何许把胳膊伸出来,才发现两条胳膊上都有一条一条,有些泛红,有些泛黄的指痕,掀开毯子往里看,腰间,腿上都有,腰两侧的捏痕尤为清晰,能直观看到是被人怎样握住,至于其他地方的痕迹,均是有迹可循。

何许刚把毯子放下,就见对面从厨房方向走出来的某人,仁野家的房子没有所谓的卧室,就他一个人住,卧室和厅之间的门被打通了,做了一个简易门套,因此何许躺在床上,正对面就是沙发,沙发再往前是电视。

仁野手里端着碗,没看她,何许出声叫:“小野哥。”

仁野扭头看向她,何许费力坐起来,毯子被她用两条胳膊夹在身前,露出雪白的肩膀和手臂,她看着他,“你解释一下,我身上怎么这么多伤?”

仁野闻言,一声不吭,顷刻之间,面红耳赤。

何许对仁野的局促视若无睹,追问道:“你是不是打我了?”

仁野脸色肉眼可见地又红了一翻,直挺挺地站在原地,越想说点什么,嘴越张不开。

何许:“我能用你浴室洗个澡吗?”

仁野:“…能,那边。”

他伸手指了指何许右侧的门,何许没看见自己衣服在哪,裹着毯子下床,脚一沾地,她准备起身,“啊—”短促地一声,何许整个人跌回床边,仁野疾步走来,把碗放在一旁,眼睛盯着何许:“怎么了?”

何许五官蹙在一起,表情痛苦,“我站不起来了。”

“怎…”仁野本想问‘怎么搞的’,话到嘴边,突然停住,从脸红到脖子。

何许坐在床边,抬头看着面前做贼心虚的人问:“你到底怎么我了?”

如果脸红有级别,此刻仁野的脸,就是能滴血的程度,脸,耳朵,脖子,仁野恨不能原地隐身,哑巴几秒,硬着头皮挤出一句:“我以后注意点。”

仁野不敢说不知道,但他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确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何许的皮肤会这么容易留痕,看她这副站都站不起来的样子,仁野开始自我怀疑,他真的下手重了吗?

仁野的重点在‘注意点’上,而何许的重点在:“以后?”

她抬头望着仁野,只说了两个字,足以仁野灵魂社死,有些人看着好好的,但尊严高傲什么的,早已灰飞烟灭。

何许看到仁野微微动了下唇,以为他要说什么,几秒后,仁野低声道:“对不起。”

他跟她道歉。

何许忽然觉得眼下的景象,像极了班主任在审做坏事的学生,学生偏偏还是个要脸的,冷不防从全年第一的成绩掉到了全年第二,无地自容。

何许忍不住扬起唇角,笑着道:“我逗你玩的。”

她越是笑,仁野表情越认真,“我不知道会这样…很疼吗?”

何许风马牛不相及的说了句:“我想洗澡。”

仁野:“…那边,能起来吗?”

何许把毯子一角掖在胸口里,抬起手臂道:“要抱。”

仁野什么都没说,一手勾起何许脚边的女士拖鞋,一手揽过她的腰,何许环着仁野脖颈,被他单手抱到洗手间门口,将她放到拖鞋上,仁野不看她,低声说:“慢点。”

何许问:“里面的东西我能用吗?”

仁野:“给你买了浴巾,毛巾,牙刷和洗面奶,还需要什么,我去买。”

何许意外:“什么时候买的?”

仁野淡淡:“早上。”

何许嘴一瘪:“准备的这么周全,我还想蹭你的用呢。”

仁野心说‘想用就用’,到底是脸皮薄,不好意思开口,“你先洗吧,洗好出来吃饭。”

何许:“不许偷看哦~”

仁野:“有锁。”

何许关上门,没锁,转过身,面前两步远的地方就是个洗手池,洗手池上面是个老式镜柜,镜子下有两个牙杯,一个玻璃的,里面有只黑色牙刷,半管用过的牙膏;另一个牙杯是粉色的,里面有只没开封的粉色牙刷,还有一管新牙膏。牙杯旁边,是一支新的女士洗面奶。

镜柜左边是毛巾架,上面挂着一条旧毛巾和一条粉毛巾,浴巾只有一条,是白色的,何许扬声:“小野哥?”

门外马上传来回应:“怎么了?”

何许:“浴巾我只看到白色那条。”

仁野:“可以用,新的,洗过了。”

“好。”

仁野:“洗澡左边热水右边冷水,现在的位置是调好的,你等下直接开,先别淋水,等十秒钟热水会来。”

“好。”

仁野:“有事叫我。”

何许:“没事了。”

何许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洗手池边刷牙,而后拿着洗面奶到角落处洗澡,仁野没说,他还给她准备了新的洗发水和沐浴露。

何许想笑,牙刷毛巾买新的也就算了,这些东西还单买一份,干嘛,添人进口吗?

披散的长发盘到头顶,何许冲了澡,用浴巾擦干的时候,她闻到浴巾上的洗衣液味,带着被阳光烘干的燥香。她不是个爱计较的人,但是天生在意细节里的东西,仁野对她,已经不是关心,而是上心。

“小野哥。”

浴室里传来何许的声音,厅沙发上打坐的仁野咻得回头:“我在。”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何许:“你来一下。”

仁野马上起身来到浴室门口,隔着门问:“要什么?”

浴室房门打开,随着一阵水雾,裹着毯子的何许出现在眼前,刚洗完澡的人,身上带着他的沐浴液味道,仁野眼睛不知往哪摆,强装镇定地说:“你衣服我洗了,给你拿过来。”

何许踮脚,抬手搂住仁野脖颈,做了刷牙之前一直忍着没做的事,仁野一顿,三秒后搂住她的腰,张口回吻,半晌,仁野缓缓睁眼,目光半浑,低声问:“饿不饿?”

他煮了饭,也熬了汤,菜也摘好备好。

何许一眨不眨:“你给我解释一下,我身上伤怎么弄的。”

还说什么呢,仁野仿佛听到心里自己的叹气声,何许就像拿着大喇叭在外喊的正义之君:“里面的人听好了,你已经被包围了,放弃无用的抵抗,乖乖束手就擒。”

何许被压下,这次跟之前不同,青天白日,她睁着眼睛,看着面前人,男人发丝垂在眉宇间,挡住黑色的眉,一双无论何时看去都很冷淡的眼,此刻犹如薄冰里裹着火,两人皆是鼻梁高挺,仁野侧头吻她,闭着眼,掩耳盗铃,他不看何许,何许就看不见他。

“嗯…”何许喉咙咕噜出声,仁野微微抬起身,扯掉挡在两人之间的毯子。

倾身拉开抽屉,仁野拿东西,何许睁着眼睛看,仁野俊脸通红,说了句:“别看。”

不说还好,话音落下,何许抬起头,才恍惚看了一眼,面前一黑,仁野捞起毯子给她罩上了。

仁野有的是办法让何许听话,何许脸上的毯子还没拿下来,仁野双臂撑在她两侧。

何许手臂本就酸疼,抬起来费劲,三番五次,忍不住出声埋怨:“你非要离我这么远吗?”

仁野脸上的汗湿了额前发丝:“我怕压疼你。”

结束后仁野把脸低在何许肩头,迟迟没有抬起,何许也缓了半天,待一切冷却,她伸手摸仁野左肋,仁野身体敏感,肌肉微缩。

何许:“让我看看,你还偷偷藏了小秘密。”

她一开口,声音比之前还沙,仁野拽过毯子挡住两人腰下,撑起上身,何许把头侧到他手臂下,这一次他没动,何许看清了仁野左肋下女人拳头大的纹身,是枚皇冠,样式并不复杂,但……是女式的。

何许看了几眼纹身,抬眼看仁野,“为谁纹的?”

仁野睨着她,神情一半清冷,一半未退完的欲,嘴唇一动,出声道:“我爸。”

不等何许再问,仁野主动说:“他身上也有一个,他死时没什么能留给我的,我选了个纹身,算留个念想。”

何许沉默片刻,出声道:“你爸还挺浪漫,这一看就是为女孩纹的。”

仁野侧身躺在何许身旁,声音如常,不冷不热地说:“他说爱我妈,但我从来没见过我妈。”

这一次何许调侃不起来了,这是仁野第一次主动跟她说起他的家里事,在此之前,她连糖水店老板是不是他亲人都不确定。

短暂沉默,何许道:“我爸也说爱我妈,我妈的中文名都是我爸取的,但也不耽误俩人各自再找,用我妈的话说,爱情是有时效的,当时说爱你是真的,后来不爱也是真的,只要别不爱了还假装爱就行,太假受不了。”

仁野喉结微不可闻的吞咽了一声,房间里并不安静,楼下说话声,对面楼说话声,他沉默半晌,出声道:“你会喜欢我多久?”

何许侧过头,没来由地问:“你还记得我生日吗?”

仁野也侧过头,看着何许,没有迟疑地回:“二月二号,阴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话音落下,何许突然翻身,不是下床,而是往仁野身上爬,仁野吓了一大跳,本能抬了下手,想拦,转念一想,拦她干嘛呢。

何许伏在他胸口,猫一样看着他,仁野屏住呼吸,一眨不眨的盯着她,说不上是不好意思还是警惕防备。

何许眼睛亮亮的,对着仁野道:“我在岄州长大的,我爸去法国的时候遇见了我妈,我妈跟我爸回了岄州,俩人闪婚,我哥叫何必,他是我爸跟他前妻生的,小时候我哥亲妈来看他,我们还在一起吃过饭,我妈对这种事的态度很开放,如果是正常分手,没有恩怨没有欠债,大家最起码还是朋友。”

“我跟陈乃昔也是青梅竹马,我还睡过她尿的床呢。在岄州待到十二岁,我爸妈离婚,我跟我妈去了国外,法国D国都住,我外公家的管家是个西班牙人,小时候我经常在外公身边,所以一些日常的西班牙语我也能说点,还有什么,我想想……“

仁野出声:“你跟陈乃昔不能叫青梅竹马。”

何许从思考中抽空看向仁野,仁野道:“青梅竹马不是单指从小认识,而是一男一女从小认识。”

何许:“像你跟嫲嫲的孙女就是?”

仁野:“你好歹也在国内待了十二年,一看就没认真学习。”

何许如实说:“谁会想到有一天要走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仁野险些被何许给勾搭走,突然一瞬回到之前的话题,他问她:你会喜欢我多久?

这一次,仁野没有问出口,何许趴在他胸口,叫了声:“小野哥。”

仁野眼皮微掀,看向何许,何许问:“你听懂我的意思吗?”

仁野:“什么意思?”

何许:“我从不跟任何人主动推销自己,因为我不想让别人了解我,我不喜欢他们,我的事还有很多,但我不想说给你听,我想你自己一件一件慢慢知道。”

说一个答案只要一秒钟,但解一道题,要很久,仁野问她能喜欢自己多久,她兜了个大圈子,给到他一个回答。看着那双巧克力色的瞳孔,仁野觉着自己完蛋了,他从来没有这样喜欢过一个人,她总在不该唐突的时候唐突,又在不该矜持的时候矜持,仁野以为自己要的是日久生情和肯定的长久,可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他要的是何许。

无论何许怎样做,总会一击即中的让他高兴。

抬手捧住何许的脸,仁野抬头吻她,何许闭眼回吻,何许没有问仁野能喜欢她多久,因为他亲身示范,很久很久。

中途何许手机响,她根本无暇他顾,手机一直响,仁野手臂一伸,替她拿过来,放慢动作,低声说:“你先接。”

何许想说,他是不是有点太高估她的道行了?他又没停下,让她怎么说?

电话是何必打来的,何许还是得接,稳了稳心神,她划开接通键:“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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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何许索性见坡下驴。

何必:“这个点你睡得什么觉?没上课吗?”

何许就一个单音节:“嗯。”

仁野心疼她,耐着性子停下,一动不动。

何必说:“晚上请你和乃昔吃饭,你们几点方便?”

何许:“今晚不行,有人约她,我作陪。”

何必:“有人追她吗?”

“嗯。”

何必马上道:“那你们玩,注意点,男生在的场合尽量不喝酒,实在想喝就少喝点,有事给我打电话。”

“嗯。”

何必:“我挂了,你睡吧。”

何许说了拜拜,挂断的瞬间,马上蹙眉哼了一声,仁野闷头做事,一秒都不耽搁。

脚再次沾地时,何许被仁野扶着,两条腿像是从别处借来的,她脑子想一出,腿走得另一出,她问仁野:“你为什么没事?”

仁野不看她,耳根子泛红,说了句假话:“我平时锻炼。”

何许纳闷,一个人嘀咕:“我也锻炼啊…”

仁野锻炼是真,没事是假,一夜一天,昏昏沉沉,中途何许气哭了,两人才睡了几个小时好觉。

何许坐在沙发上,厨房里传来些许声响,仁野把早就炖好的汤重新加火,另一个灶眼炒菜,下午四点刚过,他出现在厨房里,还在做饭,楼对面女人进厨房时看见,意外道:“阿野,今天没出去?”

仁野抬起头,应了一声:“啊。”

女人说:“这个点午饭还是晚饭?”

仁野也不好说,原本勉强还能算个午饭,眼下只能说:“中午忘记吃。”

女人道:“太忙了吧,你嫲嫲总念叨,再忙也要注意身体,你照顾好自己,别让她担心。”

仁野:“知道,我一会去看她。”

女人点头,“你忙。”

仁野把热好的猪脚花生汤盛了一碗端进去,放在厅茶几上,家里常年就他自己,当然从前仁宽还在的时候,两人也没预备饭桌,就在沙发上坐,两人有时并排,有时斜对面。

仁野:“先喝碗汤,菜马上就好。”

何许双手接过,仁野:“小心烫。”

“谢谢。”何许接过,马上拿到嘴边,她是真饿,饿得心慌无力,巧克力色的眼睛都饿绿了。

仁野转身往厨房走,刚拿到锅铲,听到厅里某人扬声喊:“小野哥!”

仁野划开厨房门,“怎么了?”

何许坐在沙发上,对他竖起大拇指:“好喝!”

仁野一时不知该怪自己紧张体质,还是何许故弄玄虚,慢半拍道:“喝吧,锅里还有。”

菜早就准备好的,等下锅就行,仁野二十分钟炒了四盘菜,米饭锅里是先前蒸好的烧鹅饭,何许坐在沙发上,一会端起饭碗,一会端起汤碗,吃得稳中带急,急中有序,仁野见状,说不上心疼还是想笑,想何许好好一富家千金,在他这关了一天一夜,可是受了罪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仁野没有马上吃饭,而是拿起筷子给何许夹菜,何许闷头吃了一会才道:“你怎么不吃?”

仁野一本正经地道:“怕你不够。”

何许马上说:“我吃不完这么多,你快吃吧。”

仁野唇角轻勾,“逗你的。”

何许盯着仁野,“你以后多对我笑笑。”

仁野本能收起笑容,别开视线给她夹菜,何许说:“对外人矜持点无所谓,对女朋友大方点嘛。”

她声音比平常沙哑,但撒娇就是撒娇,仁野好声好气:“嗯。”

何许很好哄,仁野没笑,她先笑了。

吃完饭,何许想帮仁野收拾一下,他动作利落地捡起盘子碗,不用她帮忙,何许也不过去给他添乱,起身在屋里消化食,仁野的家非常简单,一目了然的布局,从门口进来就是一整个房厅,右边厅,左边打通的卧室,厅对面是个封起来的长型阳台,当厨房用,卧室左边有个小洗手间,右边有扇窗,窗上原本是有窗帘的,后来坏了,仁野也没弄上去,主要是不需要,他每天早出晚归。

因为何许来了,仁野半夜趁何许睡着了,找来床单把窗户挡上了,床单是深灰色的,怪不得何许一觉睡到下午,她总觉得天很黑。站在窗户边,何许打量‘新窗帘’,看到两边的图钉时,她一个没忍住乐出声,恰好仁野从厨房出来,闻声望来,尴尬道:“我回头把窗帘装上。”

何许笑问:“你这样搞,对面的邻居不会觉得你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仁野认认真真地问:“你等下有没有时间,我去糖水店。”

何许眸子微挑:“要带我见家长?”

仁野:“没时间也没关系…”

“有!”何许迈步往仁野方向走,走得急了,腿一软,险些没给仁野请个安,仁野赶紧上前扶,何许抬头,委屈又埋怨地看了他一眼,仁野脸都不知往哪摆,红着耳根说:“哪不舒服,我给你按下。”

何许瘪嘴:“浑身都疼。”

仁野说:“你躺下。”

何许咻得看向他,仁野解释:“我给你按按。”

何许说:“算了,等下按出事,我今天都出不去这扇门了。”

仁野脸红得明显,又想力证清白,“想多了,我也疼。”

何许瞠目:“你也疼?”

仁野没想到一不小心说了心里话,努力辩解:“我也累,说错了。”

何许问:“你会疼吗?”

仁野不想跟她讨论这个话题,“你这样没法出门,我去给你买衣服,你穿什么码?”

何许身上穿着她自己的小裙子,手臂肩膀露在外面,到处都是指痕,看一眼就能脑补出动作的程度。

何许说:“不用,你有没有能给我穿的衬衫?”

仁野一年四季T恤,柜子里为数不多的衬衫,都是用来参加一些稍正式的场合,见户穿的,他都找出来,何许拿了件白色的,“这件可以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野:“随便。”

何许当着仁野的面脱裙子,仁野慢半拍反应过来,转身往厅方向走,何许像个臭流|氓一样调侃:“跑什么,又不是没见过。”

仁野去倒水,眼不见心不乱。

何许穿上仁野的衬衫,下摆长可以当裙子,袖子长可以挽起来,腰身宽,她问:“你有腰带吗?”

仁野翻箱倒柜找出一条,还在盒子里装着,没开封,何许问:“藏这么深,哪个美女送的?”

仁野:“红姨。”

何许:“红姨一看就是美女,我可喜欢她了。”

仁野:“谁你不喜欢?”

何许:“最喜欢你,不要吃醋。”

何许早就把仁野家看得清清楚楚,这里在她之前不光没有女人进来,就是男人也没有,门口鞋柜,洗手间镜柜,衣柜,整个家里处处都是一人生活的痕迹。

何许把腰带扎在腰间,把衬衫往上拽了拽,马上,男友风变慵懒风,她问仁野:“好看吗?”

仁野心说,长这样披个麻袋都是丐帮帮主了,怎么会不好看?

“嗯。”

何许踮起脚亲了下仁野的唇,“走了,见完你家里人还要去找我亲人,陈乃昔现在八成要死了。”

仁野:“她怎么了?”

两人出门,何许腿软,左边扶着把手,右边扶着仁野的手说:“暗恋的人恋爱了,对象不是她。”

仁野:“你不说她也有人约?”

何许:“那是说给她爱的人听的,在不爱自己的人面前说自己有的是人爱,这是女生最后的倔强,话从朋友嘴里说出来,事半功倍,女生就是宁死不退。”

仁野沉默,何许之前说得跟真的一样,他都信了,女人心,太平洋的针。

何许跟仁野牵着手,刚到楼下就碰见熟人,仁野的熟人,何许不认识,对方跟仁野打招呼,视线落在两人握在一起的手上,说不清是惊喜还是惊讶的口吻:“女朋友吗?”

仁野经过一天一|夜的磋磨,适应能力比昨晚好了些,大方点头,“是。”

一路往前走,熟人不断,每张陌生的脸上,都是同样又惊又喜的表情,何许那种新媳妇回男方老家的感觉越发浓烈,高兴地想跳,奈何膝盖想跪。

走着走着,迎面遇到一个四五十岁的女人,笑着跟仁野打招呼,“女朋友吧?”

仁野:“是。”

女人喜笑颜开:“真漂亮,我上午还听人说,你昨晚带女朋友回来,心说我怎么没看见,刚想着就碰见了。”

仁野只是笑,何许道:“阿姨也好靓。”

女人下意识伸手摸了把脸,弯着眼睛回:“我还靓,快五十岁的人了…”

何许挑眉:“你有五十岁?刚刚要不是小野哥喊你阿姨,我以为要喊姐姐的。”

女人快要喜死,连声夸何许人靓嘴甜,夸仁野眼光好,让两人晚上去家里吃饭,仁野道:“改天,我带她去看嫲嫲。”

女人笑说:“行,快去吧,改天一定来家里吃饭。”

何许就这样一路跟人打着招呼,来到糖水店,她只知道现在下午四点多钟,忘记今天还是周末,糖水店里不少人,最多的还是年纪轻轻,慕名而来的女孩子们,两人出现在门口,有人第一眼看见仁野,本能眼睛一亮,紧接着看到仁野身边的何许,神情警惕,视线往下,落在两人握在一起的手上,瞬间,心拔凉。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仁野带着何许往里走,陶晚芝正在忙,一时没察觉,仁野出声:“嫲嫲。”

不仅陶晚芝抬头,一些原本还没注意到的,全都闻声望来,陶晚芝看到仁野,又看到紧挨着仁野手臂的何许,笑容一秒浮上,“来了,快过来这边坐。”

何许笑着打招呼:“婆婆。”

陶晚芝从柜台里走出来,笑着说:“有阵子没看见你了,最近都挺好的吗?”

何许点头,“嗯,每天都开心,就是之前有点事耽误了,没过来看你。”

陶晚芝亲自给她拉了把椅子,“坐这,想喝什么?”

何许:“我都行。”

仁野:“想喝什么,我给你做。”

何许看向仁野,眼底的笑意快要溢出来,跟看别人的不同,她喜欢他,仁野随便说点什么,何许都能笑得他脸红心跳。

何许:“嗯……你帮我选,你做什么我喝什么。”

仁野脸色微红,“你坐着等会。”

他走进柜台里,洗手,流程轻车熟路,何许和陶晚芝坐在一张桌边,陶晚芝笑着说:“早上阿野过来帮我开店,说今天带你过来,我想中午叫你们过来吃饭的,阿野说你中午起不来。”

何许面上不动声色,心里着实意外,不光意外仁野从她身边离开,她一点都不知道,主要都这么‘忙’了,他还早起帮婆婆开店,真的好孝顺。

侧头看向柜台里正低头忙事的男人,何许道:“不好意思婆婆,他没跟我说,说了我一定早点来。”

陶晚芝道:“没事,你又不是只来这一次。”

仁野从柜台里出来,手里拿了两个碗,一碗清补凉,一碗葡萄冰粉,放在何许面前,何许道谢,而后问陶晚芝,“婆婆你要哪个?”

陶晚芝笑说:“我不要,都是给你做的。”

何许不信,抬眼看仁野,仁野面色如常:“嫲嫲不吃凉,你吃吧。”

何许向来小恩就言谢:“谢谢小野哥。”

人美嘴甜,她担得起这四个字,门口来了人,陶晚芝要起身,仁野说:“我去,你们聊吧。”

他进去柜台里招呼人,不多时,门外进来四五个年轻女生,她们并不知道‘苦追’了一年的人有了女朋友,女朋友还在现场,只道是瞎猫碰见死耗子,今天仁野竟然在!

仁野今天心情还很好,主动问:“需要什么?”

女生们戳在柜台前,为了多跟他说两句话,有人问:“哪个卖的最好?”

仁野:“看个人口味。”

“……那就清补凉吧。”

“我要番薯的。”

“我要鸡蛋腐竹。”

一些常卖的都是做好预备着,仁野打开冰箱拿了几杯出来,只有一份需要现做,女生站在柜台前等他,仁野动作利落,很快准备好。

她们都是附近的大学生,也是这里的常,一有时间就往这跑,私下里都以撞见仁野的次数和对话的字数作为比较,女生见他今天心情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像不错,借着付款的契机,拿着手机,低声道:“帅哥…”

仁野没等到下文,这才抬头看了一眼,女生心跳加速,隔着柜台近距离看他,越发沉迷他那张没有丝毫缺彩的脸,大着胆子问:“能加个吗?”

仁野神色如常,口吻不冷不热,指了下柜台上的牌子:“扫码就行。”

开弓没有回头箭,女生笑着道:“可以加你私人吗?你放心,我不会乱给你发消息……就是想交个朋友。”

仁野:“不方便。”

女生嘴一撅,小声撒娇:“哥哥,给个机会嘛,我真的不是坏人,我是理工大的学生,编导系二年级,我叫章浣,小浣熊三点水加个完的浣,章是章鱼的章,朋友都喊我丸子。”

仁野余光瞥见几米外,原本背对他的何许,突然扭过脸看他,不是监督,也没有丝毫不爽,而是撑着下巴,弯着眼睛,整个一看戏的表情。

就算没有她,仁野本来也不是个会沾花惹草的人,可何许这么一看,仁野莫名的有种‘怀璧其罪’的紧张感,努力不去看何许,他对面前朝他噘嘴的陌生女生道:“不方便,手机在女朋友那。”

说着,他下巴一抬,女生本能顺着仁野的视线转头,何许没料到仁野反将一军,咻得转过脸,此地无银三百两,可女生还是看见了,看到何许那张一闪而逝的惊艳面孔。

陶晚芝起身,对仁野道:“你过来陪何许。”

仁野从柜台里出来,陶晚芝跟何许打了声招呼走开,换仁野坐在她对面,何许不敢看背后,朝着仁野挤眉弄眼,怪他干嘛祸水东引,仁野声音不大不小:“你鬼鬼祟祟的干嘛?”

别的不说,周围三桌人肯定都听到了,何许皱了下鼻子,努了下嘴,仁野难得看她吃瘪,心里畅快,努力不喜形于色,淡定地说:“吃完我送你去。”

何许:“去哪?”

仁野:“你不是要找你朋友吗?”

何许:“你等下不忙吗?”

仁野:“她不在岄州?”

何许:“在。”

仁野:“那不就得了。”

何许忍不住唇角上扬:“你就是想送我。”

仁野不咸不淡地看了她一眼:“废话。”

何许小声笑:“你就是喜欢我。”

仁野:“你再大声点。”

何许突然放开音量,旁若无人地说:“你就是喜欢我!”

她声音大到犹如领导在台上致辞,气沉丹田,不慷慨,但是激昂,整个小店里的人,连人带陶晚芝,清一色地闻声望来,仁野刹那从脸红到耳根,反观何许,她目中无人,眼里只有仁野。

何许坦然:“你让我大声点的。”

仁野没辙,何许吃完,他赶紧把人从店里拉走,摩托车停在某小区门口,何许下车,不急着走,戳在仁野腿边,一个字不说,就看他,仁野被她看了几秒,主动侧头亲了下她脸颊,何许搂住他脖颈,吻他的唇,仁野刚刚回应,她马上退开,一边倒着走,一边笑着道:“我走了,别太想我。”

仁野第一念头,他想下车抓住她,看她离自己越来越远,仁野忍不住道:“晚上要我找你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何许抬手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我先陪陈乃昔,做人不能有异性没人性。”

仁野心说,做人不该喜新一点吗?他还不够新吗?还不到一天一夜,她就待腻了吗?带着诸多不满,仁野意味深长地看着何许,同样一个字没说,无常勾魂似的,愣把倒着走出几米的何许给勾回来。

看着何许重新向自己跑来,仁野不动声色,何许吻他,仁野不回应,何许在他耳边小声说:“等我把她灌醉就找你,我晚上跟你睡。”

仁野表情很酷,如果耳根和脖颈不红的话,他算是伪装的很好。

沉默数秒,仁野低声回:“去吧。”

何许:“不生气吗?”

仁野:“没有。”

何许:“那你亲我一下。”

仁野亲了下何许的唇,何许回吻,而后开心地跳着走开,缓了一个小时,腿根还是酸疼,但好歹不会想给人拜年了。

仁野停在街边,看着何许进了小区才开车离开。

他多少年养成的生物钟,大概率不会早睡,但一定准时起,早上起来帮陶晚芝开店,顺带说了跟何许谈恋爱的事,回家路上又跟李明交代了一些工作,一整天没出现。

车停在公司门口,仁野下车往里走,公司就开在夜凉,面积不大,四五十个平方,早年大家都不懂的时候,还招过一个财会一个接待,有外商户,就临时去翻译公司找翻译,不能叫花了不少冤枉钱,总归是花了不少钱,后来仁野一声不响地学起了R语和韩语,李明一咬牙一跺脚,考了个会计证,就连袁启成这种认真五分钟就犯困的人,都咬牙在网上听起了财富经。

都是一帮在夜凉长大的臭小子,有人从小跟着仁野混,有人从被仁野打,打服了跟着仁野混,从一穷二白,到现在每月不比那些CBD大楼里的白领挣得少,他们认仁野,听他的话,某种程度上胜于听家里人的话,原因不光是仁野打架狠,而是他干什么都狠,多少年如一日的拼命,太阳休息他都不会休息。

可今天仁野休息了!

从夜凉爸妈亲戚那里传回来的一手消息,仁野谈恋爱了!

对象是何许!

俩人官宣了!招摇过市了!不藏着掖着了!

仁野推开公司门,看见他的人马上跟他打招呼:“野哥。”

仁野:“都在吗?”

“明哥和大头哥刚回来,都在办公室里。”

仁野迈步往里走,推开办公室门,里面乌烟瘴气,十来个人堆在一个不到十平米的小房间里抽烟,前一秒还在说话的人,突然看见仁野,一秒噤声,不知从谁开始,大家都喊着‘野哥’。

仁野面色平静:“不忙吗?”

话音落下,众人拎着烟就要往外走,仁野堵在门口:“我就问一句忙不忙,又不是说你们闲的,这么着急走,做亏心事了?”

“没有没有…”众人连忙摇头撇清关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仁野又不瞎,他们摆明了在聊跟他有关,又不想叫他听见的话题,人往前走了两步,仁野关上门,众人一看,嘛意思,关门干什么?要打谁?

仁野点了根烟,也不坐椅子,随便往桌边一靠,“说吧,刚聊什么了?”

枪打出头鸟,小鸟都不敢喳喳,袁启成见状,挺身而出:“野哥,我们刚在聊公司今年的发展,想着明年怎么努力把KPI再翻一翻,大家一起做个Pn,小明正在做记录。”

李明闻言,恨不能提前给袁启成上柱香,其余人闻言,已经准备好自己的头香。

仁野吐了口烟,“KPI全称是什么?”

袁启成:“嗯…”

仁野:“做了几个计划,说来听听。”

袁启成:“小明你把计划给野哥说说。”

李明站在窗户边,侧头看窗外,仁野道:“指望你做Pn,你浑身上下最突出的优势就是懒,还做个P啊。”

话音落下,一屋子一半人在憋笑,还有一半人直接笑出声。

只有袁启成脸色不红不白,顺势竖起大拇指,“还得是野哥,Pn让你解释的明明白白的。”

仁野把烟灰弹在手边烟灰缸里,没有预兆地说:“我跟何许在一起,没什么不能说的,她是我女朋友。”

整个房间沉寂三秒,袁启成带头说:“好,好事啊,恭喜恭喜。”

所有人都跟着魔了一样:“恭喜恭喜…”

仁野眉心微蹙:“你们有病啊?”

李明问:“嫂子什么时候有空,我们请她吃饭。”

仁野:“她今晚有事,等我问问她。”

仁野主动宣布自己谈恋爱,还承认何许是嫂子,这已经不是太阳打哪边出来的问题,众人嘴上恭喜,心里惊恐,幸好从来没打过何许的主意,今天也是小刀割屁股——开了眼了。

何许和陈乃昔互有对方家里的门卡和密码,何许开门进去时,厅没有电影中为了渲染失恋故意营造的昏天暗地,反之,灯火通明,换鞋往里走,沙发处干干净净,昨晚两人喝光的瓶瓶罐罐都被收走,干净得像是样板间。

何许径直走进主卧,主卧开着灯,没人,她又去了书房,门一推,灯光下,陈乃昔盘腿坐在地上,身上系着黑色围裙,手里拿着画笔,对面是两幅乍眼看去一模一样的画,其中一幅是陈乃昔从香港画展上拍卖回来的,另一幅,是她自己画的。

听到声音,陈乃昔头都没回,兀自道:“你还舍得回来?”

何许坐在一旁椅子上,如常道:“还有心情画画,我以为你把画笔都烧了呢。”

陈乃昔淡淡:“我就是进来想把画拿出去烧了,结果一屁股坐这画了十一个小时。”

何许笑了:“这是你画得最好的一次,老天爷赏饭吃,就算不给你爱情,也会在别处补偿你。”

陈乃昔:“老天爷怎么就这么不公平,有人肝肠寸断,有人洞房花烛。”

何许听她有气无力的抱怨,开口道:“下午何必给我打电话,叫我们晚上出来吃饭,我说你有人约,我要陪你去掌眼。”

陈乃昔不出声,何许一个人道:“何必问是不是有人追你,我说是。”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陈乃昔背对何许,一个字都没说,可何许只是看她后脑勺就知道,她在掉眼泪。一天一夜,陈乃昔不知哭了多少场,嚎啕大哭过,哽咽抽泣过,终于把自己磨得悄无声息。

何许道:“想怎么样我陪你。”

陈乃昔静了几秒,而后起身,把面前钉在画板上的画扯下来,光着脚往外走,何许知道她要干嘛,没多久,公卫传来烧东西的焦味,又过了一会儿,陈乃昔光着脚走回来,何许看见她的脸,别说眼睛,整张脸都哭走样了。

陈乃昔跪坐在地板上,把另一幅画小心翼翼的拿下来,卷好,声音平静地说:“本来还愁没理由送他,现在正好,恭喜他铁树开花。”

何许:“要是我我就把假的送他。”

陈乃昔:“他又不是瞎子。”

何许:“他看出来也会说好。”

何许正常揣测,陈乃昔却瞬间泪流满面,眼泪掉下来,她第一反应就是怕湿了画,赶紧伸手去擦,何许被她这一举动戳到,心口一窝,心疼陈乃昔,偏偏不能叫她捅开,不是怕陈乃昔和何必做不成朋友,而是陈乃昔太不想在何必的印象里留下丁点污点,像是明知别人有女朋友还去表白的‘勇敢’,说白了就是只图自己痛快的自私自利,说句婊也不为过。

对陈乃昔而言,错过就是错过了,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把画卷好放进画筒里,陈乃昔坐在地上,又痛哭了一场,想到何必,那么好的何必,以后就是别人的了,她边哭边说:“救命啊……”

外人看到这幅场景兴许会笑出声,可陈乃昔是认真在呼救,她的心太疼了,想撒泼打滚,又过了撒泼打滚就能解决问题的年纪,可让她生扛,她扛不住。

何许什么都没做,安静地坐在一边,等到陈乃昔哭声渐小,她开口道:“出去吃东西吧。”

陈乃昔一抽一抽,“吃什么?”

何许:“去大学城,吃什么不重要,主要出去看看有多少人喜欢你。”

陈乃昔也是美女,建筑系系花,平日里不缺人追,她一门心思等何必,总觉得何必这些年不近女色,就是等到回岄州后为她准备的,可事实证明,她单相思思傻了,哪有那么多想当然,何必不找不是因为喜欢她,如今找了,是因为不喜欢她。

何许催陈乃昔化妆换衣服,陈乃昔慢八百拍才看到何许的打扮,“…谁的衣服?”

何许:“男朋友的。”

此话一出,陈乃昔控制不住泪涌眼眶,她伸手掐着鼻梁,强忍道:“你能不能当个人?”

何许:“我无数次让你追你不追,成天前怕狼后怕虎,就是不怕有人捷足先登,何必人好,你能看见,其他人也能看见,你不追还不许别人追?”

何许理智得近乎无情,一个脏字不带,陈乃昔觉得自己被臭骂了一顿,无言以对,眼泪反而止住,她坐在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化妆台前,闷声说:“赶紧把你这身衣服换了,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有男朋友。”

何许在陈乃昔的衣帽间里找合适自己的衣服,看到一条带着吊牌的中袖黑底红玫瑰裙,她问:“这件你穿吗?”

陈乃昔从镜子里瞥了一眼,“你穿吧,我还有件白色的。”

何许原地解皮带脱衬衫,陈乃昔连她一丝不挂的样子都见过,本不以为意,结果无意间从镜子里看到何许后腰上的指痕,她怕自己看错了,扭过身细看,何许还在拆吊牌,陈乃昔:“你昨晚干什么了?”

“嗯?”何许云淡风轻。

陈乃昔看着何许胳膊上,腰上,腿上的痕迹,瞠目结舌:“仁野对你做什么了?!”

吊牌拆下来,何许套上裙子,转身道:“他很轻,我留痕体质。”

陈乃昔知道何许淡定,只是没想到淡定成这副样子,嘴一撇,“这下你开心了吧?”

何许勾起唇角,“开心死了,好东西就是要先下手为强,国内不都说一个萝卜一个坑嘛,小野哥这个坑,我先占定了。”

陈乃昔脸一垮:“你在内涵我?”

何许:“敏感了。”

陈乃昔刚想转身,何许补了句:“性格决定命运而已。”

陈乃昔:“你把裙子脱下来。”

……

有人失恋,有人失身,有人求救,有人救,陈乃昔虽是被何许气得三句有两句在骂骂咧咧,但她也心知肚明,幸好何许在,不然她此刻就不是去吃饭的路上,而是去剃度的路上了。

陈乃昔眼睛肿得闭眼都勒眼皮,双眼皮贴贴不上,天都黑了还戴墨镜出门,何许开车,跑车驶入大学城附近,路上行人变多,车停在斑马线前等红灯,何许正跟陈乃昔说话,耳听得有人喊:“何许!”

何许和陈乃昔同时闻声侧望,斑马线一半处,有个女生正朝两人方向挥手,何许定睛一瞧,糖水店婆婆的孙女,对方非常热情,何许也笑着招了下手。

红灯转绿,何许扬声说:“我先走了。”

夏欣苑:“好,回头见。”

跑车驶过,夏欣苑身边人道:“你们认识?”

夏欣苑应声。

“她不是这学期才过来的交流生吗?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夏欣苑:“之前在学校里碰见就认识了。”

“她副驾好像是建筑系的陈乃昔吧?她俩也认识?”

另一人道:“大学城附近开跑车,真够高调的。”

“在学校里高调,出来也生怕别人看不见。”

夏欣苑道:“何许人挺好的。”

身边人问:“你俩怎么认识的?”

夏欣苑:“她跟我问路,我告诉她,她说跟我交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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