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乃昔抱腿坐在沙发上,从暴躁到安静无缝切换,睡前喝了不少酒,这会儿眼尾也微微耷拉着,下巴抵着膝盖,她出神道:“之前每天都盼着见他,现在终于要回来了,我还反而有些不自在。”
何许:“喜欢就追,以前你总说时机不成熟,现在十年磨一剑,你要再不拔出来,那就擎等着生锈吧。”
陈乃昔低声略低:“我不是你,上小学的时候喜欢他,我根本不敢说;上初中的时候喜欢他,他在高中,他要考海大,我不敢打扰他;高考我想报海大,突然听说他硕士要回岄州读,我纠结了好久,到底是追过去,还是等他回来……有时候我也烦自己,为什么不能主动一点,但我真不敢,我一想到被拒绝,大家连朋友都做不成,想他的时候连借机打个电话的理由都没有,我都难受的想哭。“
何许:“现在想好了吗?”
陈乃昔:“想好也没想好,你总让我表白,我怎么表?说我俩熟吧,一年到头能见两次面,通话次数一只手就数的过来,说不熟吧,打从有记忆开始就认识了,这种不尴不尬的局面,我突然表白,说我喜欢你十几年了,你觉得合适吗?”
何许说不出具体的来,只突然想到一句话:“性格决定命运。”
“唉……还真是。”陈乃昔愁得慌,某刻突然想到什么,看向何许:“仁野给你回话了吗?”
何许拿起手机看了眼,没回,意料之中,她起身往主卧方向走,“我去打个电话。”
陈乃昔靠在沙发上,“唉……”
这一声长叹,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仁野。
何许回房关上门,直接拨通仁野的电话号码,电话响了六声才被接通,手机里传来熟悉男声:“喂?”
何许口吻稀松平常:“到家了吗?”
仁野仍旧是那副冷淡生分的语气,“干嘛?”
何许:“不干嘛,担心你安不安全。”
她看不见仁野在另一头的表情,仁野出生在‘夜凉’,长大在‘夜凉’,他爸生前是出了名的大混子,他从出生就是混混的儿子,所有人都担心跟他接触会不会不安全,只有何许,问他安不安全。
而且更重要的,到没到家这种话,是女人问男人的吗?
仁野不出声,手机里几秒安静,何许问:“你在干嘛?”
仁野什么都没干,打从进家门开始,什么都没干,到底是拜谁所赐,那人心里没数?
心底烦,仁野沉声道:“以后别给我打电话。”
何许说:“我是想跟你聊的,你又不回我。”
她说的理所当然,天经地义,仁野气焰被她撩起,本想骂她两句,转念一想,她几个小时前就坐在他现在坐的沙发上,掰着手指头骂自己,脸不红心不跳,她要在乎这个,早离他远远的了。
拉着脸,仁野道:“把钱收了。”
何许道:“我拉黑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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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野:“跟你无关。”
何许:“本来想去帮忙,结果还帮了倒忙,钱我不能收。”
仁野瞬间蹙眉:“你拿的翻译钱,我们生意做不做得成,跟你有一毛钱关系?”
何许:“我喜欢你,挣你的钱我心疼。”
她太直白,好歹司马昭还没敲锣打鼓呢,仁野拿着手机,虽是看不见脸,也有种她就站在面前的巨大压迫感。
他想说点什么,可搜肠刮肚,也找不出什么能让她急流勇退的话了。
不等他出声,何许再次开口:“我最近都有空,你公司有用到翻译的地方,我来帮你,不收你钱,当做补偿,下次再遇到今天这种户,你别跟他们说我喜欢你,生意照做,色字头上一把刀,后面的事交给我。”
仁野当场黑脸,“你拿我当拉皮条的?”
何许微顿,而后小声问:“真这么在意我?口头的便宜都不能让别人占?”
分不清是前一句,还是这一句,总之仁野怒火中烧,沉声道:“喜欢被人占便宜你就直接去,别通过我,我不挣你这份差价。”
何许不恼,反而火上浇油:“你亲我的时候心里想什么了,不是挣差价,难不成是喜欢我?”
仁野被顶得肝疼,六亲不认,脱口而出:“你白给也要看我想不想要,成天这么上赶着有意思吗?我告诉你,男人对于送上门的女人无外乎两种态度,要么来者不拒,上完就甩;要么干脆看都看不上眼,直接甩。”
他说到一半,怒火就散了三分之二,唯余心凉,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不是两人认识以来,他说过的最刺耳的话,但他此刻会有些心头揪紧的感觉,像是说了很伤人的话。
果然,手机那头的何许沉默,随着她沉默的时长,仁野这头心口也是越来越憋闷,就当他险些窒息的时候,何许声音传来,带着不辨撒娇和埋怨的语气:“一小时前还说跟我玩,这么快又翻脸不认人,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仁野脸色黑了又红,红了又黑,面无表情的质问:“你就一点脸面都不要吗?”
他还想说,她好歹一个女孩子。
何许回道:“我给过你机会,不止一次,就在刚刚我都打算放你一条生路的,我说让你带我去见户,不用管我怎么应付他们,你只要点头说好不就得了,我保证挂了电话,我们以后没缘再见,你非要把我臭骂一顿,是生怕我不走好路,还是别人惦记我你心里不舒服?你这样让我怎么舍得放过你。”
她越说越来劲,最后两句简直带着无奈,仁野脸色顿时一红,被她气得脑充血,他该骂她自作多情?自以为是?自不量力?还是自己心里没点数?
可心里没数的人,分明是他自己,好像他无论生人勿近还是暴跳如雷,是冷言恶语还是放纵无赖,何许总能一针见血。
在她面前,他有种没穿衣服的羞耻和不安感。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仁野不说话,这一次是真的无话可说,何许在手机里道:“我不是没脸没皮,是喜欢你才赖着你,我也想像个好女孩一样,跟你正经的表白,但你根本不给我机会,你要是躺平任我追,我也不会这么狗急跳墙。”
她声音并不委屈,反而真挚的有些霸道,可仁野就是从她话里话外感受到了柔软,像是何许在跟他示弱,拉着他的衣摆,摇得他心慌。
仁野一声不吭,不是故意冷着她,是怕开口又暴露自己的无可奈何。
两人均是沉默,约莫能有十秒钟的样子,何许说:“你安全到家就好,我挂了,晚安。”
等不到仁野的晚安,何许自己挂断,仁野将手机扔在茶几上,顺势拿起烟盒,点了根烟。
心底不是滋味,他感觉到何许最后几句气焰明显矮了大半截,不是她平日里的耀武扬威,仗着脸皮厚就能为所欲为,她不知道第几次说喜欢他,因为喜欢他,所以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忍受他的恶毒。
心里,脑子,全都乱成一团浆糊,抽第三根烟的时候,仁野想通了,就算何许真的是个玩咖,她也成功了。
他没法不想她。
……
第二天早上,仁野去给陶晚芝开店,陶晚芝看了他一眼,“出什么事了?”
仁野侧头回道:“没事啊。”
陶晚芝打量他的脸,“昨晚没休息?”
仁野微顿,顺势回道:“临时来了几个户要招待。”
陶晚芝心疼道:“别这么拼命,钱是赚不完的,我们现在的日子过得也很好,别总想着买房租店的事,我在这做生意都习惯了,你让我去市里,街里邻坊都不认识,我还不习惯。”
仁野心虚,他昨晚想的还真不是这件事,帮忙把桌椅板凳都摆好,仁野道:“我出去了。”
陶晚芝:“中午回不回来吃饭?”
仁野:“要去揽货,不用等我。”
出了店门,仁野去了十三行,来到周红丽的档口,里面是个年轻女孩子,看见仁野,眼睛一亮,“野哥。”
仁野:“红姨还没来吗?”
女孩回:“没有,你找她有事?我给她打个电话。”
仁野:“不用,我等会再过来。”
十三行数年如一日的热闹,热闹到喧哗,早上七八点钟,已有很多大小户过来看版进货,到处充斥着问价砍价之类的话,仁野穿梭其中,每个档口的年轻女孩都会百忙抽空看上一眼,有些跟他有生意往来的,会热情的叫一声‘野哥’。
仁野只会点头,脚下生风,他常在这片混,却从来没跟这里的任何一个女孩传过绯闻,就连八卦都没有,无论她们是性|感,可爱,温柔还是热情,好看的千姿百态,而他从来只有一幅面孔,无动于衷。
不是没有过生扑的,最终结果都是不了了之,仁野不是吃素的,谁要惹急了他,别的不说,十三行这片是难混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所以女孩们看见他,只当是移动的养眼风景,看看就好,动手就算了。
这边十几家档口给他打电话去提货,仁野脑中自备路线图,一路最优的方式挨家过去,确定好货单后,马上叫人运走,偶尔有老板跟他闲聊,“最近婆婆蛮好的?”
仁野应声:“嗯。”
“我们附近几家,平时都订夏记的糖水喝。”
仁野:“谢谢捧场。”
老板小声道:“谢谢你给我们优惠,听说走日|本和韩国的水运都涨价了,其他家物流公司准备联合涨价,就你这边没涨,有些老板已经私下里联系我,想以后走你这边,阿野,你准不准备涨?”
这话明着在说别家不地道,实则在试探仁野的口风,仁野不动声色的回:“大家照顾,最近量不小,能把价压下来,我没打算涨。”
老板闻言,马上放下茶壶,高兴写在脸上,声音更小地说:“行,你等我跟另外几家老板说一声,回头他们需要,让他们加你。”
仁野:“谢谢李哥。”
“嗐,谢什么,有钱大家一起赚,也不能让你赔着啊。”
仁野打声招呼离开,连着转了五六家,周红丽的电话打过来,仁野接通,“我等下揽完货去你那。”
一个半小时后,仁野出现在周红丽的档口前,周红丽正跟人打电话,眼神示意仁野稍等,待电话挂断,她马上走过来道:“什么事?”
仁野带她去了人少的地方,开口说:“红姨,昨晚那两个户,我不做他们生意。”
周红丽闻言,眼睛一瞪,很是意外:“出什么事了?我正想跟你说,刚刚那个D国户叫人给我打电话,说他准备把货交给你出,还想叫你出来吃顿饭。”
仁野面色如常,口吻淡漠:“我怕跟他们做生意,还得帮他们拉皮条。”
周红丽更加吃惊,顿了顿,紧接着压低声音问:“他们…对何许说什么了?”
仁野沉声道:“他们觉得把生意交给我们做,我们就必须要‘招待’好他们,明明你情我愿的事,搞得跟我上赶着求他们一样,我不做这单穷不死,做了要恶心死,让他们去找别人,就是不好意思麻烦你,让你白忙一通。”
仁野只字未提何许,周红丽却知道肯定是因为何许,不然以前也不是没遇见过外籍户相中翻译的事,事实上这种事很常见,仁野反感,但顶多也就是不助纣为虐,毕竟也不是没见过翻译直接跟户谈了恋爱,人家你情我愿,生意人,生意能做还得做,不会像现在这样,搞到一口回绝的地步。
周红丽很快道:“你跟我还气什么,这帮外国佬来中国做生意,十个里面七个有弯弯肠子,你别生气,也别搭理,我去回了。”
说罢,她又补了句:“你跟何许解释解释,多哄哄人家,她不懂我们这行,没见过这种事,肯定害怕了。”
仁野特别不愿想起何许,他昨晚想了一宿,筋疲力尽,跟周红丽说了会儿话,他接了电话又去了别处,周红丽回到档口,年轻女孩问:“红姨,野哥找你什么事?”
周红丽下意识地叹了口气:“唉……问都没问多少钱的生意,直接就给拒了,看来是真喜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女孩:“喜欢谁?”
周红丽说:“阿野有喜欢的人了,你们都收收心思吧。”
女孩闻言更为惊讶,“野哥喜欢谁啊?”
周红丽道:“别八卦了,反正人家比你长得漂亮。”
十三行档口里的女孩,哪有不漂亮的,听到这话,女孩有些不服气,“能有多好看,仙女下凡啦?”
周红丽没空跟她八卦,她得想好怎么回了德方户,人家热脸都贴过来了,她还得送一冷屁股。
女孩趁周红丽打电话的功夫,换上新版衣服,站在门口吆喝,人来人往,众人看麻了美女,只看美女身上的衣服,女孩踩在箱子上,跟隔壁和对面档口的同行比声大,并不宽敞的走道里几乎人挤人,饶是如此,女孩还是一眼就看到人群里的某个人。
她穿着黑色背心,一头浅到发白的长卷发,眉骨突出,眼窝深邃,不用化浓妆,浓密的睫毛和根根分明的眉毛,人偶般精致的脸,让她很容易跟周遭众人区分开来。
如果单是一张脸好看也就算了,女孩一眼打量过去,‘人偶’身材还特别辣,白到格格不入的皮肤,瘦却有胸,肩膀笔直。同|性看同|性,向来挑剔,尤其是十三行里的女孩,原本就是靠脸吃饭,突然在人群里看到这么个‘抢饭’的,难免多看两眼。
周红丽刚刚挂断电话,看到有一条未读,红姨,我在十三行,你的档口是多少号?
何许发来的。
周红丽有些意外,还是马上给予回复,还加了句:你找不到我来接你,你在哪?
她坐在里面低头看手机,几秒后,耳听得熟悉的声音:“红姨。”
周红丽抬起头,诧异:“何许,你怎么来了?”
何许身边还有陈乃昔,她说:“好久没来逛过了,过来玩。”
周红丽说:“阿野刚走,你再早来十分钟他还在。”
站在箱子上的女孩侧头看了眼,心想,难道是她?
如果真是,那她不得不承认,她没有她好看,不仅她没有,整个十三行上千个档口,恐怕也难找出她这样的女孩了。
这么好看的人,都不用说话,往这一站,谁能不喜欢?女孩心里正想,只听得何许说:“我不是来找他的,红姨,你这招人吗?卖货打版看店,什么都行。”
周红丽一愣,“你有朋友想做吗?”
何许指了指自己,“我,朋友在这呢。”
周红丽眼带惊诧,“你想在这工作?”
何许勾着唇角说:“红姨,我可机灵了,不会给你拖后腿的。”
周红丽忙说:“不是拖后腿…你怎么想着来这工作?”
何许:“我小的时候就喜欢十三行里的氛围,这些年在国外,一直没机会体验,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想圆个梦。”
身旁陈乃昔面带微笑,心说我信你个大头鬼。
周红丽也是不信的,只不过看破不说破,她问:“阿野知道你来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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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许面色坦然地回:“他不知道,我没跟他说。”
说完,不等周红丽开口,何许又说:“红姨,我没跟仁野在一起,我们就是朋友。”
周红丽笑容有几分尴尬,“是吗?我以为你们在谈恋爱。”
何许斩钉截铁,“没有,我俩就是他不管我,我也不用跟他报备的关系。”
周红丽笑着点头,明显有些为难,何许说:“没事红姨,我顺路过来跟你打声招呼,你这不缺人,我去别处看看。”
“欸…”周红丽叫住说走就要走的何许,“别上别处了,就在我这,我还有两个档口,你想卖衣服还是卖鞋子?”
陈乃昔手掌摊开放在何许下巴处,“您看她这张脸,我觉得卖鞋不如卖衣服,物尽其用。”
何许也说:“卖衣服吧,我脚没有脸好看。”
周红丽笑出声,不是恭维,由衷地说:“你从头到脚哪不好看?”
说着,她对前面站箱子上吆喝的漂亮女孩道:“木木,我出去一趟。”
女孩转头,目光快速掠过何许,点头:“好。”
周红丽带着两人一起出去,路上看着陈乃昔问:“你也一起吗?”
陈乃昔连忙摇头,“我不行,我慢性子,来不了卖东西的活。”
周红丽说:“一看何许就是个麻利的。”
何许道:“红姨你定个指标,一天完成多少算合格。”
周红丽说:“每家不一样,我有两个服装档口,好的时候一天能卖三四千件。”
陈乃昔:“这么多?”
周红丽:“我不算多的,大档口遇上大户拿货,一天上万也不稀奇,这个东西除了人气之外,很大程度在运气。”
说罢,她看向何许,“你别有压力,就当过来玩,我按小时给你算钱。”
何许说:“别红姨,我来之前做了点功课的,这边绝大多数都是拿提成,很少很厉害的人才计时收费,你给我个圆梦的机会,我不能占着你的地方还倒给你添麻烦。”
周红丽:“没有,哪来的麻烦,大美女帮我卖货,我平时请都请不来。”
何许:“我还是喜欢各凭本事,你给我个机会,我也想看我能卖多少。”
周红丽知道何许不差钱,“…那行,我给你按提成走,我们卖多少算多少。”
三人来到周红丽在十三行的另一家服装档口,门口两个年轻女孩,一个主要负责换衣服打版,另外一个负责接待户,看到周红丽过来,出声叫道:“红姨。”
周红丽说:“给你们带个人过来帮忙。”
何许笑着跟两人摆摆手,“何许。”
周红丽介绍:“这是涵涵,这是小雨。”
两人跟何许点头,周红丽说:“我很好的朋友,过来玩一下,你们帮我照顾她。”
何许说:“不给两位靓女添麻烦,我跟涵涵一起打版,哪做的不专业的地方,你们随时提点我就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她长相出众,态度和气,又是老板朋友,小雨指着里面的几箱衣服说:“这是今天新上的款,你换上就行,谈价的时候我跟户谈。”
何许道谢,而后轻车熟路的走到拉起的绒布后,档口位置有限,很少单设试衣间,大家都是拉块布就直接换衣服,何许在绒布后伸出手臂,把背心脱下,几秒后穿着件咖啡色的T恤出来,站在门口,她一秒切换角色,“看一下,看一下,当季新款,多色可选……”
马上有路过的行人驻足,盯着何许看,两秒后操着北方口音问:“这件怎么拿?”
旁边小雨回:“这款三十件起拿,五十一件,八十件以上四十五,二百件以上四十。”
“还有什么颜色?”
“除了咖色还有白色灰色黑色。”
“我四色拼个一百件,四十能不能拿?”
“靓女,真拿不了,二百以上四十最低了,这款只有我们家有,其他家有也是色不全。”
女人在磨价钱,已有新户站在何许面前问价,何许原封不动复刻了小雨刚刚说过的话,户同样问:“我拿一百件,四十行不行?”
何许回:“帅哥,我今天第一天上班,还没开张,你拿个两百件,我给你四十好不好?”
男人盯着何许那双神巧克力色的瞳孔,话锋突然一转,“你是混血吗?”
何许点点头,说了句F语,男人问:“什么意思?”
何许说:“F语的祝你今年行大运发大财。”
男人瞬间情不自禁地笑起来,“行,我今天帮你开个张,给我拿二百件吧,咖啡色我要一百,咖啡色好看,其他三个色帮我混一百。”
小雨马上招待人进去开单,刚刚那个还在犹豫的女户,见状也下了个一百件,男户从里面出来,看着何许道:“能加个吗?以后有新货方便联系。”
何许报了串号码,男人添加之后,何许才说:“这是我老板,你跟她联系更方便。”
不远处周红丽讶异何许竟然记得住她的号码,身旁陈乃昔感慨有一天能亲眼看见何许在十三行卖货。
就像陈乃昔说的那样,何许的脸要物尽其用,打从她换上衣服站在档口前的那刻起,原本平平无奇地档口再也没办法低调普通,来这里进货的户们,一路看遍了各式各样的美女,仍旧会在看见何许时,眼前一亮,觉得她是仙女,就连她身上的衣服也比别家的好看。
周红丽临时接了电话要走,本想认真跟何许打声招呼,结果何许面前围了一帮户,水泄不通,连涵涵都变成跟小雨一起接待户的身份。
陈乃昔说:“红姨你有事先去忙吧,我等下跟何许说。”
周红丽道:“辛苦了,我等下叫糖水给你们送来。”
陈乃昔拿起手机,拍下眼前盛况,这年头,好看就是当饭吃,特别好看,就能吃得特别撑。
周红丽往前走,没走几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米就被其他家的档口老板拦下,小声问她:“多少钱,在哪找的?”
周红丽回:“我哪有这么好的福气长期请人家,一个认识的朋友,想过来体验一下生活。”
对方眼带狐疑,周红丽:“你别不信,人家开法拉利。”
“长这么漂亮,在哪都能挣台法拉利。”
周红丽:“想多了,人家自己家里有钱。”
“家里有钱来我们这吃苦,真是来体验生活的?”
周红丽也纳闷,跟何许接触过,何许的确不是个端起来的富家千金,但要说她没事闲的来十三行里圆梦,自己这四十来年也白活了,拿起手机,她给仁野打了通电话。
电话接通,熟悉的男声:“红姨。”
周红丽道:“阿野,何许来十三行了。”
手机里的人微顿,而后问:“她来干什么?”
周红丽如实回答,又在后面补了句:“我怕拒绝她,她去别家也不好,跟你打声招呼,你要不要来看看?”
仁野声音不冷不热:“不用,她想干嘛就干嘛,我管不着。”
周红丽试探性地问:“你们没因为昨天的事吵架吧?”
仁野:“没有。”
周红丽:“你俩要是有什么误会,我替你跟她说说,别闹的不高兴。”
仁野:“真没有,她愿意在你那就当她干,你不留她,她也要去别家。”
周红丽不好再说其他,“行,那我替你照顾她,不用担心。”
电话挂断,仁野再也挂不住脸,一想到何许身处十三行,在他每天最熟悉的地方出现,他的心乱到像是被人上门追债,明明他不欠她什么。
接电话的时候,仁野在十三行附近,下午有老板叫他过去,仁野去了,他知道周红丽的三个档口都在哪,反正碰不上,但他忽略了何许的杀伤力,不过一个上午而已,半个十三行的人都知道了。
老板跟仁野念叨:“欸,红姐新请的那个打版小妹你认识吗?”
仁野淡淡的没说话,老板自顾自念叨:“我听说一上午就出了上万的货,红姐在哪找的财神爷?”
档口老板口中的数字,说的不是钱,是件数,一上午过完,那确实很猛,毕竟这才下午一点多。
仁野仍旧不出声,老板家店员附和:“我听她们说,有户想要她,一开口就是两千件。”
老板也是八卦:“她给了吗?”
店员道:“她抬到三千五。”
老板:“户答没答应?”
店员:“订了啊,刚刚木木都过去帮忙了,说是忙不过来。”
老板:“啧,说的我都想亲眼过去看看了。”
男店员信誓旦旦的说:“真的很漂亮!我想拍个照片来着,人太多,拍不到正脸。”
老板:“十三行多少年没出过这种新闻了。”
仁野:“我晚点叫人过来拿货。”
老板似是刚从八卦里回神,应声:“好,行,最好四点以前。”
仁野:“三|点之前来拿,我先走了,还要去别家。”
老板:“去忙吧,红姐最近的货估计多到发不过来…”
仁野离开档口,去了另外一家,巧了,另一家老板也跟他打听周红丽新请的打版妹,不仅这一个老板聊,各家都在聊,仁野也因此不见其人盛见其人,听到了各式各样的新鲜八卦。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一掷千件求的,为博一笑不讲价的,门口不走聊闲话的,就连常年在十三行附近偷鸡摸狗,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小混混们,听说都主动现身去一探究竟了。
仁野原本毫无兴趣,她爱在哪在哪,爱干嘛干嘛,他管不着,可在洗手间门口,他听到里面传来的对话,男人说:“我去看了,真尼玛顶啊,看一眼都扛不住。”
另一个说:“你看她那腰…”
“我擦,你别尿鞋上。”
“确实想想都来劲。”
洗手间门被人推开,俩男人侧头一看,边提裤子边叫:“野哥。”
仁野点了根烟,“在聊谁?”
“野哥你还不知道吗?有个档口新来了个打版妹,好像是个混血,长得超级正。”
仁野面上不动声色:“想追?”
俩男人嬉皮笑脸,一个说:“有老板一出手订好几千件,才要到她,我们可没这个财力。”
另一个晃了下头,额前刘海儿随之一动,他说:“但梦想还是要有的,男人除了钱还得看能力。”
身边人笑问:“你能力行吗?”
男人说:“行不行试试就知道了。”
仁野站在角落处抽烟,烟灰弹在一旁垃圾桶里,他突然开口,不冷不热地说:“离她远点。”
话一出,另外两人当场看向他,表情有惊吓,但更多的是惊讶。
仁野吐了口烟,抬眼道:“我的。”
……
何许一个人打版换衣服,涵涵和小雨卖货,后来连坐在角落处喝糖水的陈乃昔都被迫加入打工行列,几人忙得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陈乃昔订的牛排放在一边,根本没机会打开,短短一上午时间,何许一战成名。
门前人络绎不绝,间杂其他家档口派来打探消息的人,还有一些看着就不像户的混混们,这帮混混跟各家档口的人都认识,有人趁何许去换衣服的空挡,站在涵涵身旁,低声问:“里面那个什么来头?”
涵涵低头忙着手里的订货单,随口回道:“红姨朋友。”
“什么朋友?”
涵涵:“你去问红姨。”
混混笑问:“她一来,连你饭碗都抢了,你还有心情替人数钱呢。”
涵涵闻言,百忙抽空,抬头瞪了男人一眼,“管这么宽,吃饱了闲的?”
混混笑说:“我就是好奇,让新来的压一头,你心里不难受?”
涵涵懒得跟这种小混混解释,她当然难受,每个档口一个打版搭一个收钱的,这是标配,除非一些很火或者很大的档口,才会有两个以上打版的,大家工种不一样,工资不一样,何许一来就把她顶下去,就算是周红丽朋友,她也难免心生不愿。
但何许不知是会做人还是真不差钱,周红丽前脚一走,她后脚就跟涵涵和小雨说:“两位靓女,我就是趁着假期过来玩一玩,没多久,我在这上一天班,红姨结我一天钱,等下加个,我的薪水你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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涵涵和小雨神情意味深长,沉默片刻,前者说:“大家都是工作,你的就是你的,给我们干嘛。”
何许说:“我不懂这行,红姨不好拒绝我,你们是正常工作,我不能过来给你们添麻烦,这事就我们几个知道就好,当我跟你们学习的学徒费了。”
小雨不说话,听涵涵的,涵涵也没一口咬定不要,陈乃昔从旁笑问:“我订些甜品,你们还想吃什么?”
陈乃昔订了人均五百以上的奢侈甜品,何许涵涵和小雨没空吃东西,陈乃昔就拿着叉子送到几人嘴里,刚开始涵涵和小雨还很不适应,但很快就吃人的嘴软,何许和陈乃昔都是长得漂亮,又办事漂亮的人,当真是人美嘴甜,谁能不喜欢呢。
所以涵涵心平气和的退居二线,跟小雨一起给何许作配,小混混挑事,她也懒得回应,只小声说:“别三五成群的过来凑热闹,人家看不上你们。”
小混混道:“没准吃腻了大鱼大肉,就爱我这口地道的家乡菜呢。”
涵涵剜了一眼,何许从绒布后出来,她换了条裙子,进价八十,批发一百五,很简单的样式,黑色吊带裙,贴身,很显身材,何许腰细腿长,裙子裹着她的曲线,露出身前笔直锁骨,裙摆在膝盖上一手处,放眼望去白花花的两条腿。
小混混眼睛立马黏上去,陈乃昔帮何许整理后背的头发,何许换衣服换到热,从涵涵借了跟头绳,双手一抬,把长发利落得卷在脑后。
披着长发穿着T恤的何许,看上去更是俏皮,盘着头发穿着裙子的何许,露出白皙纤细脖颈,几十块的裙子穿在身上,也像是托着红宝石的黑色鹅绒布,举手投足间尽是女孩和女人间的味道,芬芳而性|感。
户聚在档口门前,小混混抬眼看着站在箱子上的何许,看得出神,连身后有人喊他都没听见,直到有人推了他一把,他转头,是熟面孔。
另一个混混拽着他往外走,男人不高兴,“干嘛?”
对方不说话,一直把他拉到远处才出声:“别他么看了,仁野的。”
男人眉头一蹙:“什么意思?”
“仁野放话,离她远点。”
男人眉心始终没有放开,闻言蹙得更紧,“仁野认识?她不是今天新来的吗?”
“陈涛他们在洗手间里谈论那女的,让仁野给堵着了,他亲口说这是他的人,让其他人都离她远点。”
男人意外有之,不甘有之,沉默片刻,出声道:“这么怕看就关在家里面自己偷着乐得了,带到这种地方来,还指望别人不看,这特么让人看得见摸不着,不是故意气人嘛。”
同伴道:“谁说不是,陈涛说这是故意带来显摆的。”
“不让看叫什么显摆?他能管住我们,还能管住户看不看啊?我看那些男老板就快把眼珠子掉她身上了,每个都在问她要号码加,这帮老板可有的是钱,加个就能买几千件,指不定私下里能下多大血本,让女朋友来这,仁野对自己也是挺有自信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男人酸得信誓旦旦,但他并不知道,仁野没自信,一点自信都没有,他知道何许差的不是钱,十三行鱼龙混杂,应了那句话,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这么多男人前仆后继地朝她去,万一,万一哪个就看对眼了呢。
她口口声声说喜欢他,但仁野至今不知道何许喜欢他什么,可能是他这张脸?毕竟除此之外,他也没有其他一技之长,对她说过的难听话也是罄竹难书。
仁野越想越躁,揽完货后急匆匆离开十三行,本以为耳不听心不烦,谁料什么都听不见,心更烦,因为他会脑补,脑补无数陌生男人打着看衣服的旗号,明目张胆得盯着她看,那些眼神,隔着衣服他都觉得浑身难受。
去了工厂,仁野刚下车,厂内有人跟他打招呼,“阿野。”
仁野点头,男人道:“不用担心,你的订单今天晚上就能做完,明天一早让人发,耽误不了。”
仁野面色无异,实则眼底划过一抹轻诧,重新看了眼周围环境,他跑错地方了,他要去的是另外一家工厂,那里有批已经做好的货要运走。
不动声色,仁野说:“我明早让人来拿。”
说完,他上车掉头离开,跟他打招呼的人满脸写着纳闷,心说感情跑过来,就为了听他这句话吗?打个电话不就得了。
仁野大多数时候都很忙,尤其是行业旺季,每天脚不离地,如果离了,那也是正在去某处的路上,从十六岁开始,他的人生就只有工作两个字,有了工作之后,剩下的就是努力,要很努力,才能还清一些人情债,要很努力,才能改变一些从出生就带着的东西,要很努力,才能实现某些世俗上的愿望。
所以他一刻不敢停歇,任何会影响赚钱的因素,他通通避开,就这样消消停停过了七年,仁野觉得他的人生大概率不会发生变化时,某个人用蛮不讲理的方式,强势挤进他的生活,她的一句喜欢不要紧,他却逐渐变得不像自己。
骑车去了另外一家工厂,处理完事后,仁野躲在洗手间里抽烟,犹豫不决,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办,何许来了十三行,却没有点名道姓说要见他,他这会儿要是上赶着出现在她面前,就是他先撩,先撩的后果,他比谁都知道,一边说着不要,一边送上门,这种事他做不到。
一根烟抽完,仁野强迫自己做了决定,别再像之前送糖水一样,叫她揪住把柄,不想,就别给人机会。
仁野从工厂离开,没有去十三行,而是回了‘夜凉’,帮陶晚芝看店,让她休息一下,他一出现,糖水店里就跟有间谍一样,人传人,很快三五成群的年轻女孩子,坐满了整家店。
总有新人不懂规矩,跑来跟仁野搭讪,“帅哥,能加个吗?”
仁野垂着视线,不拿正眼看人,冷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淡道:“不方便。”
女孩软磨硬泡,“交个朋友嘛,我又不会半夜三更騒扰你。”
“有女朋友。”
仁野说完,自己都吓了一跳,他从前也是直接拒绝,但从来不会拿女朋友三个字做挡箭牌,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没必要无中生有。
他发誓说的时候脑子里没想任何人,只是回过神的时候,何许的模样已经出现在眼前。
女孩听说仁野没有女朋友,仗着好看,嘴巴一撅,“真的吗?”
仁野抬眼,直视女孩的脸道:“我有喜欢的人。”
他声音不大,但却足够整间糖水店的人听到,有新来的,也有常年来的,闻言,俱是沉默。
仁野别开视线,继续做自己的事,丝毫不关心因为自己这句话,糖水店的生意会不会直线下滑。
下午四点多,仁野看到周红丽打来的电话,他竟是第一反应想到何许,怕是她的事。
电话接通,仁野:“红姨。”
周红丽道:“阿野,忙着呢吗?”
仁野:“还好,有事?”
周红丽:“你厂里能不能加急赶几单货,三千件T恤一个礼拜后发日|本,还有两单八千件,小裙子,样式不复杂,户给的时间还算充裕,四十天,发韩国,我这边爆仓了,工厂接不了,只能看你那边,如果能接,我给最高额度的加班费。”
仁野微顿,声线平稳:“今天遇上大户了吗?”
周红丽又喜又愁:“何许可真是老天派下来的财神爷,都是平时正常卖的版,她一穿上,户跟没见过似的,他下一千,他下三千,我库存上午两个小时就卖完了,后来接的都是订单,刚刚又来了个大户,两个人拼了八千件裙子,工厂接不了,我都不敢应下来,这不赶紧给你打电话问问看…”
仁野觉得自己挺龌龊的,周红丽只提了何许一嘴,他满脑子都是何许穿着裙子站在陌生男人面前笑容满面的模样,她也会跟那些打版妹一样,为了业绩和提成交换自己的吗?之前听人说,好像给过了。
她到底图什么?
“阿野?”周红丽没听到声音,试探性的叫了声。
仁野道:“我问下工厂,等会给你回话。”
周红丽:“好,我等你。”
仁野给工厂打了电话,协商确定好,给周红丽拨回去,周红丽秒接,她那边很吵,档口特有的氛围,“阿野。”
仁野道:“赶一赶,能做出来。”
周红丽大喜,“谢谢谢谢,你真是帮了我大忙了,我这边准备收工,何许她们忙了一整天,晚上我做东,你等下一起过来。”
仁野下意识说:“我不去了,你们吃吧。”
周红丽:“你还有事?”
仁野:“约了人。”
周红丽:“我们也不着急,等你过来。”
仁野:“不用等,我这不确定几点忙完。”
两人聊了一会儿,仁野挂断电话,心里说不上是松口气,还是石头压得更紧,麻木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他知道档口几点钟打烊,晚上陪陶晚芝一起吃饭,仁野什么都没说,陶晚芝却问:“今天很累吗?”
仁野突然疲于掩饰,顺势回了句:“嗯,最近旺季。”
陶晚芝给他盛汤,“累了就休息一下,别想着所有的钱都一个人赚了,身体第一。”
仁野说:“我去看了几家门面,国贸下面有一家还不错,哪天你休息,我带你去看看。”
陶晚芝刚要开口,仁野提前道:“你要是不想换门面,我就把以前的老房子买回来,你自己选。”
陶晚芝的话被他堵回来,沉默片刻,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这些年过得也很好,租房买房有什么区别,你把钱留着,是做生意,还是以后成家,都需要钱,我这么大年纪了,你让我换个地方开店,我不习惯,这里一晃租了七八年,我都当成自己家了。”
仁野面色淡淡,“那我联系这的东家,看他卖不卖。”
陶晚芝瞪眼,正要出声,仁野手机响了,屏幕上显示‘大头’来电的字样。
仁野接通,袁启成说:“野哥,来全婶这。”
仁野:“我跟嫲嫲在吃饭。”
袁启成不依,“你来野哥,大家都在等你。”
陶晚芝听见了,“你去吧,我也快吃完了。”
仁野挂断,到底等陶晚芝吃完,他洗了碗筷才走,全婶家开的大排档距离糖水店不远,仁野车都没骑,走着过去,推开店门,迎面扑来的除了冷气,还有鼎沸的人声,人不少,他四处环望,第一眼看见的不是袁启成,而是某桌上的何许。
何许没有看见他,正侧头跟身边陈乃昔说话,周红丽看见仁野,抬手道:“阿野,这边。”
同一张桌子上的袁启成也转过头,喊道:“野哥。”
何许抬起头朝门口看来,仁野用尽全力装作视而不见,视线落在袁启成身上,袁启成只觉得两道冷箭射在自己身上,他想跟仁野解释,是周红丽让她打的电话,也是周红丽让他别提还有谁在。
仁野走上前,袁启成赶忙给他搬了个凳子,桌上大多熟面孔,比如涵涵小雨和木木,皆是出声叫道:“野哥。”
桌上除了袁启成之外,还有三个陌生男人,他们对仁野点头,仁野心里想的却是,为什么何许会坐在一个陌生男人身边。
周红丽特别高兴,说桌上那三个男人,是今天在档口运货的,小雨傻兮兮地补了句:“他们今天帮了很多忙,何许特意叫他们过来一起吃饭。”
涵涵说:“今天快要累死,我在十三行这么多年,还是第一回自己碰到。”
木木不咸不淡地说:“你也是借了别人的光。”
何许笑说:“反正我是借了红姨的光,今天大家帮忙,我过足瘾了。”
周红丽拿起酒杯,“来,大家辛苦。”
何许想拿面前酒杯,酒杯拿起来又掉下去,酒撒了一腿,仁野第一时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间看到,却不是第一时间有所行动的,比何许反应更快的,是她右边的一个年轻男人,他迅速抽了纸巾往下按。
大家都在问:“没事吧?”
何许跟身边人道谢,起身,她穿了件浅蓝色白蝴蝶纹的雪纺小裙子,吊带像是蝴蝶翅膀一样搭在肩上,这种颜色和款式,穿不好俗到底,穿好了,就像一片蓝色羽毛,用它的最尖端,轻轻划过心脏,又痒又软。
酒打湿她的裙摆,何许拿着男人给的纸巾,随意擦了两下,爽朗的说:“没事,手抖了。”
涵涵说:“何许换了差不多一百套,我手都抬不起来,更别说她了。”
何许身旁的男人重新抽了纸巾,替她擦桌子,何许说:“谢谢,我自己来。”
男人:“没事,你手累休息一下。”
桌上所有人都能看出男人的目的,不能说殷勤,只能说…喜欢,喜欢一个人,才愿意为对方做这些打杂的小事。
何许重新坐下,侧头对男人道:“你今天比我辛苦,我明天请大家喝糖水。”
男人笑了笑,不敢正眼看何许:“不累,我们都习惯了…”
桌上气氛peace中带着诡异,就连袁启成都想拍案而起,嘛呢嘛呢,野哥还跟这坐着呢,这是哪来的愣头青,不认识仁野就算了,还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周红丽叫仁野过来,本是想撮合他和何许,怕两人因为昨天的户不高兴,可没想搞出其他事来,她不着痕迹,笑着打断,全婶过来上菜,大家动筷,何许和陈乃昔全都累得手发抖,陈乃昔夹花甲,夹到一半掉在桌上,何许:“我来。”
她给陈乃昔夹了一个,哆哆嗦嗦,还不忘显摆,“你不行。”
话音落下,她盘子里多了花甲,右边男人给她夹的,何许瞬间勾起唇角:“谢谢。”
桌上看热闹的有之,紧张的有之,认真恰饭的有之,如鲠在喉的,同样有之。
仁野不知道自己的脸有没有黑,总之他克制了,他认真做到不动声色,只是不确定,这份认真会不会显得更加生硬。
袁启成给仁野夹了花甲,“野哥,这个好吃,你尝尝。”
仁野心头的火瞬间被点燃,他甚至生出一种想要暴打袁启成的冲动,虽然他知道这是欲加之罪。
垂着视线,仁野一声不吭,他用理智压住那些上头的想法,告诉自己,这就是个普通的饭局,何许又不是他的谁。
“你要吃凤爪吗?”
对面传来轻微男声,仁野假意夹菜,实则抬起的视线正好扫向对面,何许身边的男人正看着她问。
何许回:“没事,我能够到,你自己多吃点。”
男人换了双筷子,到底给何许夹了个鸡爪放在盘里,陈乃昔撇嘴,一副我也残了,怎么没人照顾我的模样。
仁野再也吃不下了,男人特意备了双筷子,专门给某人夹菜,什么意思?干嘛?他说什么来着,有些人的喜欢就是这么廉价,昨天还是他,今天就能无缝衔接地给到别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打从仁野进门到现在,最少二十分钟,何许全程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她并没有拿他当空气,只是跟同桌的另外三个男人一样,像是跟他不熟,也没什么话好讲。
仁野无数次想找借口离开,但周红丽总是揪着他说话,一会儿聊工厂,一会儿聊出货,桌上气氛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好,毕竟不跟仁野说话的也不止何许一人,陈乃昔也不跟他说话。
仁野瞥见左右逢源的何许,她一下跟陈乃昔涵涵她们聊天,一下又侧头跟右边的几个男人聊天,大家都很喜欢她的样子,他算是见识到,什么叫男女通吃。
今天是周红丽从事这行以来,赚得最盆满钵满的一天,她开心地频频举杯,“你们不能喝的少喝点,我干了,辛苦大家。”
陈乃昔和小雨都只喝了一口,木木喝了半杯,涵涵喝了一整杯,仁野眼里看不见她们,他只看到何许喝了一满杯,这是他看见她喝的第五杯。
何许喝完去拿旁边的酒瓶子,右边男人快一步帮她倒酒,何许说:“谢谢,我自己来就好。”
男人道:“你手酸歇一下。”
仁野垂着视线,面无表情,几秒后起身道:“我去趟洗手间。”
他还没找到直接离开的理由,只能借着去洗手间的空挡喘口气,店里的洗手间很小,不分男女,一个蹲便一个洗手池,空地站俩人都费劲,仁野关门站在洗手间里抽了根烟,门推开,准备出去时,一眼看到对面的何许。
仁野微顿,下意识以为何许是来找他的,眼神从刹那的意外,很快变得暗沉,心里的火已经蓄势待发,就等何许扔条导火索过来。
何许见他站在洗手间门口不动,出声问:“你还用吗?”
仁野盯着何许的脸,她面色坦然,无恩无怨,气地像是在问一个陌生人。仁野承认这是他没想到的回答,但他终是做不到无动于衷,脸色瞬间一沉,话脱口而出:“你到底想干什么?”
何许眼神无辜,顿了一下后回:“我要上厕所。”
仁野觉得何许扔过来的不是导火索,而是炸药包,他能清楚感觉到火冲头顶的灼|热,脸色登时更加难看,“我问你为什么去十三行?”
何许如实回答:“昨天的单肯定签不成,我想帮点忙,尽量让你和红姨少点损失。”
仁野:“你跟我们什么关系?用得着你多管闲事?”
何许:“谁会嫌钱烫手,你不也是为了谈成才带我去的嘛。”
仁野:“你就是个翻译,做好你自己的分内的事,拿你该拿的钱,做完,走人,你现在算什么,当自己是活菩萨?”
仁野声音不大,口气奇差,何许稍顿,不答反问:“我去红姨那里打临时工也影响到你了吗?”
她并不生气,只是疑问,仁野心里堵得慌,想来想去只有那一个说辞:“你钱多,想接济天下,没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拦你,我跟你说过,你不欠我,别打着还的名义成天在我眼前晃,心好找爱心机构捐款去,有的是人需要钱,犯不着跟我这显摆你菩萨心肠。”
这话说完,仁野自己都觉得离谱的程度,何许并不欠他,他疯了非要说这些伤人的话。
仁野等着何许翻脸,结果等来的是何许轻飘飘的一句话:“我舍不得你丢单不赚钱,我也没跟别人说我喜欢你,你就当不认识我,我没有多少假期,你不会在十三行看见我太久。”
仁野心里咯噔一沉,她什么意思?
所有的自制力都用来控制表情,仁野不辨喜怒的问:“你还想做多久?”
何许认真想了想,“听她们的意思,今天赚蛮多,红姨也挺高兴,下午她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听到了,你的工厂也能接货,我做到月底吧。”
仁野几乎无缝衔接地问:“然后呢?”
何许:“我要去上学了啊。”
仁野知道何许今年二十一,知道她有钱,身边常带保镖,估计身家背景也不一般,可除此之外,他对她一无所知,他甚至在这一秒才知道,何许还在上学。
他们之间隔了太多东西,何许说不了解他,可她知道他家在哪,糖水店在哪,知道他工作的地方,知道他是做什么的。反之,他连她在哪上学都不知道。
眼下正是大学生放暑假的月份,她是抽空过来耍他玩了一个月吗?仁野特想问问何许,然后呢?从十三行离开,开学之后,她准备怎么办?
心里翻江倒海,仁野面上滴水不漏,一个字都没说,何许打量他片刻,突然道:“我要上学就不能随时随地来找你玩了,你能去岄大找我吗?”
仁野一如既往的心狠嘴毒:“你喝多了还是没睡醒?”
何许闻言微微撅了下嘴,“这么久了,你对我还一点点喜欢都没有吗?”
仁野胸闷,连带着心脏都在紧缩,喜欢…
“你还好吗?”
男人声音突兀传来,不是仁野在说话,何许和仁野同时侧头,发现两米之外刚刚走过来的男人身影,是桌上坐在何许身旁的那个年轻男人。
男人约莫一米七六七七的样子,皮肤晒得偏黑,浓眉大眼,长相端正,因为常年在十三行里运货卸货,身上都是肌肉,并不算紧身的T恤都能显出内里的轮廓。
他和仁野比,一万个人里,也会有一万个觉得仁野更帅,但在仁野眼里,对方就是个男人,一个对何许有着司马昭之心的男人。
仁野没有进行对比,只本能觉得心里不适。
何许看到男人,出声回:“我没事啊。”
男人说:“我看你这么久没回去,以为你喝多了不舒服。”
何许勾起唇角,“没有,刚刚一直在等,他才出来。”
男人点了下头,“哦,那你小心点。”
何许应声,男人转身离开,仁野脸色差到极致,一声没吭,迈步就走,何许抬手拉住他腰间衣服,仁野驻足回视,满眼嫌弃。
何许说:“你还没说完。”
仁野根本不记得之前两人在聊什么话题,这会儿装都懒得装,拉着脸,冷声道:“松手。”
何许问:“你有一点喜欢我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仁野怒火中烧,控制不住地锋利扎人:“喜欢你的人多得是,你差我这一点喜欢吗?还是你就喜欢所有男人围着你转的感觉,来十三行是不是特别满足?每天无数人盯着你看,三千件订单就能换个,你拿自己当什么了?”
不等何许开口,仁野自问自答:“关键你拿自己当什么,别人管不着,你别打着为我赚钱的旗号,你是不是存心想恶心我?”
何许脸色微沉,“你也是在十三行里工作的,凭什么看不起其他女孩?”
仁野早就怒火攻心,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我管她们干什么,我说你!”
何许等的就是他这句,她飞速顶回去:“所以你只是看不了我被其他人看。”
仁野一眨不眨,嘴唇似乎微不可见地动了一下,终是被噎住了。
何许抓着他的衣服,微微扬头看着他,仁野脸色黑一阵红一阵,脑袋嗡嗡的,他努力想让自己冷静,想说点什么,可还不等他回神,面前蓝色身影向前一步,一头扎进他怀里。
何许怕仁野一把推开她,打一开始就用力抱住他的腰,其实她想多了,仁野被何许撞得微微往后稍了半步,站在原地,他一动没动。
腰被人紧紧箍着,鼻间是熟悉的香味,仁野知道他该毫不迟疑地将她推开,可是已经过了三秒……又五秒了,过了毫不迟疑的时机。
洗手间在一个闭塞的拐弯里面,两人在短小的过道里拥抱,准确来说,何许单方面抱着仁野。
不知过了几秒,仁野开口,才刚刚叫了她的名字:“何许…”
何许说:“我喜欢你,只喜欢你,其他人喜欢我我知道,但我不喜欢他们。”
仁野没谈过恋爱,没喜欢过别人,但他知道有些鬼话不能信,尤其是何许这种的,她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处靠谱的地方,他眼睁睁看着其他男人对她献了半天的殷勤,他最讨厌这种人,可他……没有推开何许。
仁野觉得自己疯了,疯了才会因为一句话就消了气。
何许搂着仁野的腰,在他胸前抬起头,小声撒娇:“别生气了。”
仁野抿唇不语。
何许晃了晃手臂,“别生气了~”
仁野想杀人,杀谁呢,杀自己吧,他觉得自己中了邪,不是不想推开,是手抬不起来,真他妈见了鬼了。
何许踮起脚尖要亲他,仁野还算尚存一丝理智,本能往后躲了一下,何许的唇擦过仁野的下巴,留下一抹红色的口红印记。
她今天涂了很深的丝绒红色,为了压住下唇的咬痕,一亲不成,她再次踮起脚尖往前,仁野蹙眉,抬手捂住她的嘴往后推,两人无声拉扯,拐弯有人走过来上厕所,突然看到这一幕,第一反应是掉头就走。
仁野有种奸|情被人撞破的感觉,蹙眉道:“老实点。”
“唔唔…”
仁野把手松开,何许立马喘了一大口气,脸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色泛红,仁野这才后知后觉,捂着她鼻子了。
“松手。”仁野不耐烦。
何许扬着下巴,眼巴巴地看着他道:“不生气了吗?”
仁野快气死了,气自己,脸一拉,他说:“我不想在别人面前让你难堪,你…”
何许:“知道,散局我去找你。”
她一秒松开手臂,迈步往外走,完全不给仁野说话的机会,看着她转瞬消失的背影,仁野心里就一个念头:她不是来上厕所的吗?是忘了,还是又在耍他?
何许重回桌上,周红丽问:“没事吧?”
何许笑着回:“没事,我酒量很好,今晚我陪你。”
仁野心虚,比她晚回来十几秒,回来时就看到何许和周红丽在喝酒,陈乃昔无意间抬头一扫,瞳孔一缩,嚯!仁野下巴上明显有条可疑的红色划痕,再看何许嘴唇,她嘴上的口红比先前淡了些。
除了仁野自己看不见之外,很快桌上人都看见他下巴上的印子,木木早上听周红丽提了一嘴,说是仁野有喜欢的人,但何许来十三行一天,仁野也没说过去露个脸,加之刚才两人全程无交流,她都要误以为自己想多了,事实证明,女人的第六感就是活雷达。
涵涵和小雨也看见了,两人在桌下互相碰腿,碰来碰去,意味深长。
周红丽终于松了口气,假装什么都没看见,袁启成刚想问仁野下巴怎么了,话到嘴边,也是难得机灵一回,临时憋了回去,桌上另外三个男人见状,心思不明,坐在何许右侧的男人有些沉默,没有跟何许说话,何许也没跟他说话,一桌子心思各异的人,就这样又坐了一个多小时。
饭局结束,周红丽问:“何许你们怎么回去?”
何许右边的男人明显欲言又止,仁野不着痕迹地盯着他。
何许回:“有人接我们。”
周红丽道:“好,路上注意安全,今天好辛苦,回去早点休息。”
一行人出门,不出‘夜凉’的往左走,比如仁野和周红丽,其余人往右走,到了牌坊口,何许对涵涵她们说:“你们去哪,我送你们。”
涵涵和小雨已经收到何许私下里发的转账,何许逼着她们收,两人‘不情不愿’,心怀感恩,摆手说不用,她们拼车走。
木木跟何许不熟,同样拒绝,三人一起上了辆出租车,街口就剩下何许和陈乃昔,陈乃昔快要急死,追着问:“你又霸王|硬上弓人家了?”
何许说:“你先自己回去吧。”
“啊?你去哪啊?”
“我去找弓。”
散局后,仁野去了糖水店,帮陶晚芝关店,陶晚芝抬眼看他,问了句:“下巴怎么了?”
仁野微顿,摸了一下,指腹上有浅浅的红色痕迹,他瞬间想到之前在洗手间门口的画面。
陶晚芝没多想,出声嘀咕:“蹭到什么了吧。”
“嗯。”仁野低头搬椅子。
卷闸门拉上,陶晚芝拐个弯就到家了,仁野一个人往前走了十几分钟,心里控制不住的盘算,手机没响,那人没给他发,也没给他打电话,是不是跟之前一样,在楼梯口堵他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迈步进了楼道,仁野默默上楼,楼越往上走越黑,一丝光亮都没有,他走了好多年,轻车熟路,眨眼间就到了六楼和七楼之间,台阶上没人,仁野又往上走了一层,已经到了顶楼,抬眼一看,门口处隐约有道影子,仁野心里一动,以为是何许,结果再定睛一瞧,是隔壁邻居堆在旁边的纸壳箱。
刹那间,仁野心下一空,甚至有些不爽,他很不喜欢这种疑神疑鬼又心不由己的感觉。
拿出钥匙,开门走进去,仁野开了灯,他不想让何许影响到自己,半强迫式地让自己一如既往,开空调,洗澡,而后坐在沙发上,用手机查看今天的汇率,这是他每天都要做的事,但他今天有些心不在焉,眼睛总是往右上角的时间上瞄。
从饭局结束到现在,已经快半小时了,她说散局后找他,没说来家里找他,更没说立即找他,他在这等个什么劲?
又过了五分钟,仁野看了眼手机侧面,确定没有静音,没有未接电话,也没有未读,烦躁地放下手机,仁野去拿桌上烟盒,烟刚抽出一半,耳听得门外传来一声:“哎呀…”
仁野咻得侧过头,那是个女人的声音,准确来讲,不是在门外,而是在楼道,听着……像她。
仁野几乎要站起来,可理智又告诉他坐下,别露出这么迫不及待地的样子,心里一个声音在说:她会不会出什么事?
另一个声音马上道:她能出什么事,她身边的保镖也不允许她出事。
仁野还坐在沙发上,手里的烟维持着半拿不拿的状态,虽然人未动,可整个心都飘到了门外,他在算时间,听声音,对方应该就在七楼的样子……
十秒,门外一点动静都没有,十五秒,仁野开始心烦,这么久,没事爬也要爬上来了,他腾地站起身往门口走,还差三步走到时,房门突然被人敲响,仁野心底一跳,原地定住,那感觉,像是做贼被抓了脏。
仁野在门内屏住呼吸,门外敲门声还在继续,一下,两下,每一下都敲在他心坎上,仁野足足在原地又站了十几秒,这才稍微气顺,走过去打开门。
面前出现那张无论看几次都会觉得惊艳的脸,更恐怖的是,仁野第一次见何许时,还只觉得她长得好看,而之后的每一次,他在她脸上都会寻到不一样的感觉,比如这次,他在等待,等待看到她的脸。
仁野很讨厌这种类似被她套住的心理,看到何许的第一瞬,他本能冷下脸,何许视而不见,笑着道:“我来找你了。”
她神情语气像极了两人关系有多好,仁野惯会泼冷水:“谁让你来的?”
何许更会以恶治恶:“不是你让我来的嘛。”
仁野:“我什么时候让你来了?”
何许:“你在大排档店里都暗示我了。”
仁野面无表情地说:“那我现在明示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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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许挑眉:“你当我什么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说着,她伸手扒门,仁野更坏,门从一开始就只留了道窄缝,是何许这么瘦都进不来的缝,何许前手扒门,他后手立马握着门把手收紧,两人暗自发力,何许哪是他的对手,没预兆地手上力道一松,手穿过缝隙去抓仁野的胸,仁野本能后退,想要收手关门,却在门缝快要夹到她手臂的一瞬间,直接松开手。
何许没碰到仁野,但成功进了门,不等黑脸的仁野吐出什么象牙来,她抬起左手,“我给你买了叉烧饭,你喜欢吃的那家,我看你晚上除了酒什么都没吃。”
何许在门口脱掉鞋,穿上仁野的拖鞋,轻车熟路地往里走,把袋子放在厅茶几上,而后身子一甩,将自己扔在宽大的皮沙发上。
“哎……累死我了。”
仁野原本就没想好从何骂起,视线一瞥,突然看到何许右膝盖上的一块红色,她皮肤本就雪白,那红色是新伤,还带着渗出来的细密血珠,一看就是磕破的,回想起他先前听到的那声‘哎呀’,她应该是在楼梯处磕到了,一时半会没起来,所以才上来这么慢。
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最明显的一点,气没之前那么大了,仁野站在厅一处,瞥着沙发上的人道:“你来干什么?”
何许枕在柔软扶手上回视他,坦然道:“想你了。”
仁野血往头顶上冲,不辨喜怒地问:“想跟我上|床?”
何许动了动酸痛的手臂,拍了拍身侧位置:“我喜欢沙发。”
意料之中,仁野沉下脸,何许见状,唇角寸寸扬起,边笑边道:“没有金刚钻就别惹瓷器活,你又不想,问我想不想有什么用?我说想,你骂我不要脸,我说不想……”
何许停顿了一瞬,而后瘪瘪嘴:“我还不想,累得浑身酸疼,动弹不了。”
她本还想加一句,体验不好,怕仁野把她抱起来从窗户扔下去,算了。
仁野冷颜冷语:“活该。”
何许说:“你先吃饭,吃饱了再骂。”
仁野:“你就一点脸面都不要?”
何许:“被喜欢的人说两句怎么了,我喜欢你,你说什么我都乐意听…不用你骂我贱,你没喜欢我,不然你就知道我只是诚实而已。”
仁野无力到极处,脑海中|出现了一幅画面,何许拿着鱼竿钓鱼,而他就是她鱼竿上的那条鱼,他拼命挣扎,死命扑腾,何许拿着鱼竿,跟他隔着一段距离,笑得肆无忌惮,胸有成竹,甚至连怎么吃都想好了,还问他这么死高不高兴。
房间陷入安静,何许看着仁野道:“不着急,先吃饭,边吃边想怎么骂。”
仁野盯着何许,半晌,没来由地说了句:“我不喜欢你这款的。”
何许双眼放亮,“你喜欢什么样的?”
仁野不答反问:“在国外待久了,你知道矜持两个字怎么写吗?”
何许回:“你现在要能写出来,我立马就走,敢不敢赌?”
仁野面不改色:“我喜欢的女孩,就是你现在做的一切的反义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何许闻言,表情怔了一会儿,仁野以为这句话会伤到她,果然,何许撑着手臂,慢慢从躺着变成坐着,长发垂腰,她低着头,半晌没说话。
从仁野的角度,他看不清她脸上表情,只觉得她此刻的模样,像极了一个做错事的小朋友。
心头刺痛,仁野觉得自己活该,疼也忍着,可是疼能忍,两人就这样一个屋檐下的沉默,他忍不了,差不多半分钟,仁野嘴唇动了动:“走,别跟我这浪费时间。”
仁野说这话的时候,跟本没做何许会听的准备,毕竟以往多次实践证明,何许就是拿他说话当放屁,可是这回,仁野话音落下,何许乖乖从沙发上站起来,她仍旧低着头,像是没脸见人的样子,迈步往门口走。
仁野懵了一下,紧随其后,心好悬没揪死,他开始回忆自己之前说了什么,他好像说,他喜欢的女孩是她的反义词。
这话很过分吗?比不要脸,上赶着,脏还难听吗?
有吗?
何许低头从仁野面前走过,仁野几乎下意识的回头,转身的一瞬,他把到嘴边的话改成:“别去十三行…”
何许没出声,在门口换了鞋,开门,关门,她关门声很小,仁野却觉得心被门狠狠地夹了一下,疼得人不敢呼吸。
怎么搞的,他终于如愿以偿的把人赶走了,这种想要冲出去找她的矫情劲,到底是哪来的……
何许一个人走出黑漆漆的楼道,站在楼下等了十五分钟,而后在能上车的位置上了车,保镖开车送她回家。
后半夜十二点多,何许收到一条,陈乃昔发来的:弓弯了还是折了?
何许给她回:他不喜欢霸王。
陈乃昔:你俩在一起吗?
何许:家。
两秒后,陈乃昔的电话打过来,何许开了外音,把手机放在胸前。
陈乃昔问:“怎么了?”
何许声线很平,不悲不喜地回:“我之前追他的方式不对,他不喜欢这种。”
陈乃昔一半惊讶一半不安:“你俩谈崩了?”
何许:“也不算崩,最起码我现在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人。”
陈乃昔:“他喜欢什么样的?”
何许:“我的反义词。”
陈乃昔声音一沉:“他说的?”
何许不置可否,陈乃昔气不打一处来:“嘿我这暴脾气,骂人都骂出花样来了…”
何许不出声,陈乃昔道:“你别生气,天涯何处无芳草,岄大帅哥满天飞,只要你乐意…”
何许:“谁说我生气了?”
陈乃昔:“他这么说你都不生气?”
何许淡淡:“这有什么好气的,知己知彼,试了这么久,终于知道他好哪口,今晚我赢了。”
陈乃昔:“你没看见,我已经对你竖起大拇指了,你牛!卧薪尝胆都没你狠!”
何许:“喜欢都不能尽力,这辈子还能干成什么大事?”
陈乃昔:“呦,觉悟上来了。”
何许沉默,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陈乃昔问:“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他说喜欢你的反义词,你要往难看了打扮吗?”
何许面无表情地回:“我谢谢你,何必不喜欢领悟能力差的人,他回来你别在他面前说这种傻话。”
陈乃昔一提到何必,激动地马上像个刺猬,刺朝里长,打滚扎自己。
何许压根没把今晚的事当回事,就算当了,那也是好事,反观仁野,疯了。
何许离开后的第一秒,仁野心口像是被人开了一枪;何许离开后的一分钟,仁野以为她随时都会回来;何许离开后的一小时,仁野在沙发上坐了四十五分钟,他在门口等了十五分钟。
他以为她一定会回来,就像她一定会来一样,但是这一次,仁野想多了。
等不到何许,他开始疯狂回忆两人在这个房间里发生的全部经过,何许进门时说:“我给你买了叉烧饭,你喜欢吃的那家,我看你晚上除了酒什么都没吃。”
他骂她,她说:“你先吃饭,吃饱了再骂。”
他问她要不要脸,她说:“被喜欢的人说两句怎么了,我喜欢你,你说什么我都乐意听。”
哪会有人真的什么都乐意听,就算再喜欢,也不能容忍他一而再再而三,仁野之前一直在找何许的软肋,如今无心插柳,可他一点胜利的感觉都没有,别说开心,他心口闷得人都懵了,人不懵,也不会打开何许的,好几次控制不住想要找她。
干嘛呢这是,疯狂拒绝的是他,突然舍不得也是他。
躺在床上,黑暗中,仁野睁眼看着天花板,矫情两个字突然跃然心上,不知从几岁开始,他就知道失去的滋味,比求而不得难受一万倍,没经历过曾经拥有,还不知道拥有有多好,可一旦有了,再失去,就像残忍地将人推下万丈深渊,有人再也上不来,有的人上来了,看似重生,实则皮肉下裹得都是寸断的肝肠,还有说着无所谓,其实早就千疮百孔的心。
所以仁野老早就总结出一个规律,任何可能会丢的东西,要么别认真,要么干脆别碰。何许没来由地闯进他的生活,绚烂得像是一捧昂贵的烟火,这种昙花一现的东西,哪怕对方叫他玩玩而已,他都懒得去碰,看过最漂亮的烟花,他会不习惯黑暗的天空。
隔天早上,仁野惯例早起帮陶晚芝开店,而后去十三行揽货,揽到周红丽店里,周红丽跟他打招呼:“阿野,来了。”
“嗯。”
周红丽递给他一根烟,“我们出去抽。”
仁野知道周红丽有话要跟他说,而且直觉,是关于何许的。
两人走到一处安全通道,楼梯间里,两人各自点烟,周红丽问:“跟何许没什么事吧?”
仁野面色如常地吐了口烟,不答反问:“怎么了?”
周红丽回:“她昨晚给我发了消息,说不来打扰我了,有空过来找我玩,昨天吃饭的时候都还好好的……你俩没吵架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仁野淡淡:“没有,我不让她来,之前她惦记那个D国和日|本户没谈下,怕我们有损失,想过来帮忙。”
周红丽忙道:“谈不下跟她有什么关系啊,这孩子,我就说她怎么突然想来这工作了,还以为跟你有关。”
仁野:“她跟我们不是一路人,没必要总在这混着。”
周红丽沉默片刻,而后问:“你们两个?”
仁野平静地说:“没关系,之前我欠她一点人情,还清了。”
周红丽不糊涂,“她喜欢你,我跟她接触不太多,但她是个有话直说的人,身上也没什么大小姐脾气,涵涵和小雨才跟她工作一天,今天听说何许不来了,俩人还追着我问了好久。”
仁野垂目抽烟,慢半拍道:“我不想谈恋爱,别浪费别人时间。”
周红丽也抽了口烟,叹气声隐在吐气声里,几秒后道:“阿野,你爸不在,我托大唠叨你几句,你不能一辈子只工作不谈恋爱,遇上好的,合适的,该谈就谈,现在提结婚都还早,但你不能把大好时光过得像坐牢一样没滋没味,又不是谈了恋爱就不能工作了。”
仁野没看周红丽,直言道:“她是很好,但不合适。”
周红丽说:“又没让你结婚,喜欢就谈着试试。”
仁野心想,他怕试一下就想一试再试,到时候何许不想试了,他又是被丢下的那个。
“我不喜欢。”仁野不喜欢这种感觉。
周红丽几乎看着仁野长大,饶是仁野嘴再硬,她也能从中嗅出一二,就是因为了解,她才不能戳穿,因为仁野从小就有自己的主意,别人也强迫不了他。
两人在楼梯间里抽了一根烟,仁野主动说:“不用担心我,我很好,等会我去工厂催下你的货。”
周红丽微笑,“你办事我放心。”
她将心疼掩饰的很好,因为仁野不喜欢。眼前的这个男人,如果生在一个正常家庭里,二十三岁的年纪,读书晚的话,大学都还没毕业,父母会宠得只当他是个大男孩,但仁野从出生开始就没见到亲妈一眼,仁宽早些年是个混子,自己都顾不过来,哪里会照顾一个奶孩子,仁野经常东家蹿西家跑,算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好在仁野争气,脑子灵,读书成绩一直都是第一名,周红丽到现在都还记得,仁宽每每在外面喝酒喝高了,理由都是吹自己有个好儿子的牛|逼吹得开心了,烂醉如泥回家,上不去楼,七八岁的仁野连拉带拽,等到仁野十三四的时候,就能直接把仁宽一口气背上楼了。
一个大混子的儿子不是小混子,而是次次考试第一名的学霸,这个牛|逼的确值得吹,只不过不是每个人都能冤有头债有主,都说出来混,迟早要还的,仁宽在外得罪人,总有一些不上道的,搞不了仁宽,就叫人去騒扰仁野,轻则去学校当众闹事,让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有老师同学都知道仁宽是个混子;重则直接放学堵仁野,不分青红皂白,一顿毒打。
光是周红丽都不知送仁野去了几次医院,外科,骨科,急诊室,住院部…直到学校跟仁野谈话,示意他不要去学校,免得影响到其他同学。
仁野初中最后一年,只读了一个月,中考差二十几分满分,高中没上,直接出来做事,那年他才十五六。
十五六岁,别人家正是当宝的年纪,仁野已经在十三行里做工仔,今年他二十三,有些人|大学刚刚毕业,人生新的阶段才刚刚开始,仁野已经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七八年。
周红丽自己也有儿子,周多幸不听话的时候,周红丽会骂他:“你能不能跟你野哥学学?”
可是当周多幸说:“我也不想上学,我现在就去跟野哥混。”的时候,她又特别害怕,害怕不是瞧不起仁野现在的一切,而是仁野的一切都太苦了,她舍不得自己的儿子也跟他一样。
住在‘夜凉’里的老邻居都知道仁野身世苦,唯独仁野自己不觉得苦,不觉得是因为没有吃过糖,而何许富有得像是拥有一整座糖果做的城堡,也不管他想不想,爱不爱,硬要砸在他面前,让他如何不动心呢?
何许,仁野又想到她,他不记得这是今天第几次想到她。
何许听了他的话,没有再来十三行,但十三行里各处都在谈论她,谈论她的来历,为什么只来了一天,仁野听到一个说辞:“肯定是跟人跑了啊,昨天那么多老板,随便选一个也比在咱们这一站站一天强啊。”
仁野气不打一处来,差一点就冲口欲出,问是谁第一个说的,可话到嘴边,他突然觉得这样做很幼稚,甚至,有些虚假,以何许本身的条件,如果不是为了他,恐怕她这辈子来十三行的次数,三根手指头就数得完,这些习惯性靠意Yin来完成一天消遣的人说了什么话,她永远都不会听见。
仁野以为自己想通了,他机械地做着每天都要做的事,站在一家档口里揽货时,隔壁传来肆无忌惮地聊天声,男人问:“听说你们这来了个很火的打版妹?”
女声回:“就来了一天,今天没来。”
男人:“怎么回事?”
女声:“你问我我问谁去,大家都好奇。”
男人笑道:“不会是请的坐|台,钓到大老板就不来了吧?”
话音刚落,男人突然往前一扑,身边一众人尖叫,既惊吓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又惶恐突然出现在男人背后的仁野,有些人目睹整个经过,仁野从档口里走出来,二话没说,抬腿一脚,直接踹在男人后腰上。
男人飞出两米,正面趴在地上,半天没起来,刚刚跟他搭话的打版妹慌张地望着仁野,吓得攥着手里的衣服一动不敢动。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这边闹出动静,男人朋友从附近几个档口赶过来,十三行很大,不是只有仁野一家物流公司,眼下面前的几人就是另外一家的,跟仁野也是对头,见状,有人去扶人,有人瞪向仁野:“你干嘛?”
仁野惯常冷脸,不是什么稀奇事,但细看,他今天冷中带煞,像是心情特别不好,被扶起来的男人摔得满嘴是血,转脸看向仁野,“你他妈有毛病啊?”
都知道仁野狠,但还没听说他不讲道理的,男人刚骂完,仁野连句话都不回,直接冲上去,一脚踹在他正面,力气大到连扶着的人都跟着往后倒,身边吱哇乱叫,商户,户,老板,店员,躲得躲,劝得劝,大家都在喊:“快拦着点,快拦着点。”
但是没人敢上前,仁野太凶了,对方四个他一个,可是一点群架的架势都没有,完全是仁野单方面地碾压,他打别人都是因为别人上前拦他,他主要打其中一人,那人被他打得蜷在地上抱住头,不是不想认错,是真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
陈乃昔坐在沙发上,插着耳机看IPad,店员陪着何许从里间出来时,只见陈乃昔正在抽纸擤鼻涕,两眼通红,微微抽泣。
何许:“什么喜剧片给你哭成这样?”
陈乃昔闷声道:“男二暗恋女主七年,最后还要参加女主婚礼,亲眼看着她戴上好兄弟送的戒指。”
何许坐在椅子上,一个男发型师走过来,面带笑容的帮她把头上毛巾拿掉,何许道:“你看人家都嘲笑你了。”
发型师忙说:“我没笑她。”
何许:“你说实话,这剧情你哭得出来吗?”
发型师回:“说实话,男人很少有暗恋七年的,七年都不表白,别人孩子都生几个了吧?”
何许对着镜子笑出声,陈乃昔摘下耳机抬起头,“暗恋的心情你们懂吗?那种在乎到小心翼翼,步履维艰,生怕一不小心,一步错满盘皆输的心情,你们懂吗?”
发型师赶忙道:“女孩子的心思会细腻些,我们男的就只想快刀斩乱麻,行就行,不行就不行,真喜欢一个人,不想只跟她当朋友。”
何许道:“如果有个暗恋你十年的女孩跟你表白,你会说什么?”
发型师回的很快:“长得好不好看?”
何许下巴一抬,“就她那样的。”
发型师笑道:“那我肯定说,我也喜欢你十年了,生怕朋友做不成,才一直没敢跟你表白。”
陈乃昔撇嘴:“果然男人除了何必,没有一个好东西。”
话罢,她马上问:“你说男人如果喜欢一个人的表现,最明显在什么地方?”
满屋子三个人,男发型师思忖片刻:“喜欢,那肯定就是想方设法找她了。”
陈乃昔:“如果一个男的跟一个女的说,我喜欢的类型是你现在的反义词,这是什么意思?”
发型师抬眼,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从镜子里看后面的陈乃昔,顿了顿,问:“谁会说这种话?”
陈乃昔马上说:“你也觉得这话难听吧?”
何许面色无异,发型师也根本不会往她这里想,自顾道:“看他说这话时的语气了。”说完马上又自我推翻:“也不是,欲盖弥彰也不会说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话。”
陈乃昔:“如果是你跟一个女生说这种话,那个女生从头到脚换了个风格出现在你面前,你什么心理?”
发型师:“长得好看吗?”
陈乃昔下巴一抬,发型师愣着把目光落在镜子中的何许脸上,“……你吗?”
何许诚实点头,发型师哭笑不得:“谁会跟你说这样的话啊。”
何许还有几分得意:“我喜欢的人。”
陈乃昔翻了一眼,发型师突然灵光一动,看着何许垂在椅背上的长发,“怪不得你要把头发染成黑色。”
陈乃昔实在没忍住,实名吐槽:“她购物袋里还有十条淑女裙呢。”
发型师感叹加感慨:“什么条件啊,让你改风格。”
何许表情真挚,不掺任何玩笑的口吻回:“女人不下手,男人也会起歹念的级别。”
才一天没见,准确讲,才十几个小时没见,她又想他了,不知道他会不会有一点点想她。
……
十三行里都知道仁野,知道他爸生前是大混混,而他初中辍学就当了小混混,如今成了大混混,也算是子承父业。可知道归知道,大多数人都没亲眼见过仁野发狠,时间久了,都以为他只是个不爱笑的大帅哥。
仁野突然发疯打人,以一打四,打得众人心疼对面四人,后来一帮人眼神相约,一起上前拉住仁野,连哄带劝,让他消消气,对面四个,有两个起不来,两个起不来的里,有一个动都不动,不知死活。
附近安保过来,看到仁野,差点一开口喊野哥,都是熟人,没人报警,跟从前一样,私了。
仁野面色难看,也不想跟赶来的周红丽等人解释原因,多年难得一见的不想工作,直接离开十三行,前脚刚走,后脚李明的电话就打过来,急声问:“野哥,你没事吧?”
仁野黑着脸,声音冷淡:“没事。”
李明:“哪帮人找茬?还用得着你动手,我们去就行了。”
仁野心里很烦,快刀斩乱麻:“解决了,没事别给我打电话。”
他自顾挂断,跨上摩托车,市区不好骑车,他就往偏处开,待到没什么人的地方,车速提到一百码。
人他打了,按照以往,气也该消了,但这次不知怎么回事,仁野觉得心里像是堵着一团火,根本撒不出去,他骑快车,想让兜头而来的疾风吹散这股无名火,可风刮得他脸都疼了,那口气却是怎么都泄不掉。
从市区开到郊区,又从郊区开回市区,仁野把车停在某处,站在一旁抽烟,连着抽了两根,他瞥见对面高耸大门上的字样:岄州大学。
唇下吐出的烟,像是心里叹出的气,仁野不知道怎么就来了这,眼下正是大学暑假期间,偌大的门口,半天走不出几个人来,何许只说了一句她在岄大,他就鬼使神差的跑来了,明知她现在不会在这。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原来这就是喜欢的感觉,仁野不会蠢得连自己都骗,他很清醒,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做什么,正因为清醒,他才知道自己对她的喜欢也就不过如此,如果真的忍不住,又不是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确定自己还十分理智,仁野心头的火总算平息了些,他早就过了一时冲动的年纪,十三岁就看透的事,没理由二十三岁时又不懂了,人要往前看,他跟何许注定是两条轨道上的人,他往前看,不会看到何许。
仁野晚上回到‘夜凉’,车刚到牌坊下,就听到有人喊:“野哥。”
仁野停车,扭头,几米外周多幸朝他跑过来,慌里慌张地道:“野哥,刚刚大头哥和明哥他们带着一帮人开车出去,好像要打架。”
仁野只是眸色一沉,面上没有变化,“知道跟谁吗?”
周多幸:“我今天没补课,下午听到我妈跟人打电话,提到你之前在十三行里打的人,说他们好像是陈峰那边的…”
仁野:“知道了,这么晚别在外面晃,赶紧回家。”
周多幸:“你要去找大头哥他们吗?”
仁野:“别跟你妈说。”
周多幸一眨不眨地看着仁野:“野哥,你带我一起去,我帮你忙!”
仁野毫无预兆地抬起手,周多幸的头被打得一偏,仁野说:“暑假作业写完了吗?别把答案抄上就算写完了,你能糊弄老师糊弄你妈,你能糊弄过中考吗?赶紧回家写作业去,大人的事少掺和。”
仁野车头一调,身影很快消失在街头,周多幸穿着短裤T恤站在路边,心里不是滋味,他就不是读书的料子,而且读书读到大学毕业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出来找工作挣钱,上学花钱,工作挣钱,还白白耽误好几年的功夫,他把这个道理跟周红丽讲过,周红丽发脾气问:“你是仁野吗?你有人家那赚钱的脑袋和玩命的拼劲吗?”
周多幸想过,占一头也行,所以他拼命锻炼身体,跳楼梯,打沙包,还上网找教程学打拳,刻苦了三个月,身体素质上来了,俯卧撑一分钟都能做三四十个,他又去跟周红丽谈判,信誓旦旦,“我想做的事就一定会做到!”
周红丽这次倒是没生气,轻飘飘的回了句:“谁告诉你仁野的玩命是练身体?我说他拼,因为他除了有Y语底子外,为了省点翻译钱,自学R语和韩语,他能直接跟日商韩商交流谈价,你呢,练一身腱子肉,准备一辈子扛包当工仔?”
周多幸好悬一口气没倒腾上来,想质问周红丽,为什么不早说,但他又反驳不了,毕竟周红丽说的都是真的,仁野就是这么狠,打架狠,工作狠,对自己狠。
悻悻回家,周多幸进房间关上门,拿出卷子逼自己做,才做了二十分钟就开始犯困,他掏出手机发了条朋友圈:大哥打架我打盹后面配了个叹气的表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情包。
在发送时,熟练地选择了分组可见,屏蔽周红丽等直系亲属和周边亲朋好友。
何许陪陈乃昔一起看电影,电影结束,两人一起往外走,刚出影厅,何许感觉肩膀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她转头,是个陌生男人,二十多岁,很高,目测一八五以上,休闲T都遮不住的好身材,他对着何许笑,笑容灿烂,阳光。
“你好。”
何许慢半拍回:“你好。”
男人笑着说:“你刚进影厅的时候我就看见你了,你在我前两排,我想跟你打招呼,又怕影响你看电影……我能加你个吗?”
何许面色坦然的回道:“我有喜欢的人。”
男人笑容略显尴尬,但也没有完全尴尬,他问:“是有男朋友吗?”
何许:“没有。”
男人:“那我就是还有机会了?”
何许:“你这么帅,没必要给人当备胎吧。”
男人:“你值得,好女孩应该多点选择的机会。”
何许:“我喜欢的人比你帅,我就不耽误自己时间了。”
识趣站在两米外的陈乃昔,听到何许的话,强忍着没笑出声,这种臭不要脸的话,也就何许说得出来,见过大家气说不耽误对方时间的,没见过直言说不耽误自己时间的。
意料之中,何许一个人过来,“走吧。”
陈乃昔:“今天第四个主动跟你搭讪的。”
何许不以为意,陈乃昔侧头瞥了眼何许,她把耀眼的银白色头发染成了黑色,刚开始还固执的认为矜持等于拉直,好几个发型师站在她背后苦口婆心,说她卷发太好看了,看起来特别柔软又特别无辜,她喜欢的人看到一定会心软,所以何许才没把头发拉直。
以前何许酷爱各种吊带和背心,短裤更是一条赛一条的短,但她现在换上了一条纯白色没过膝盖的‘淑女裙’,有多淑女呢,陈乃昔第一眼看到时脱口而出:“我参加葬礼都不穿这么素。”
但何许穿了,何许说:“我上网查了,这种就叫淑女裙。”
陈乃昔觉得何许魔怔了,但再魔怔也顶不住底子逆天,何许今天穿着送葬的白裙子,一路上已经被四个人搭讪过,何许挺开心的,“你看,男人就喜欢这样的。”
可能她以前穿得太不气,所以仁野才会觉得她不是个好东西,如果她早穿成这样跟他表白,没准她现在正坐在他摩托车后座撒野呢。
两人走到地下车库,陈乃昔问:“吃什么?”
何许说:“我想仁野了。”
陈乃昔瞬间眉头一蹙:“有没有出息有没有出息,这才几个小时没见,矜持,矜持不是你换身衣服再去上赶着找他,而是等他来找你,你还得矫揉造作的说一声‘你走开,人家不理你了~’。”
何许:“他要是不来呢?”
陈乃昔:“那就是不喜欢你呗。”
何许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陈乃昔倒不担心何许会哭出来,从旁谆谆教诲:“你也知道仁野喜欢什么样的,这种事要一鼓作气,不能中道崩殂,你要偷偷演练好,然后猝不及防惊艳他全家!”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何许轻声说:“我去过他家里,他家里除了他好像没有其他人。”
陈乃昔也一顿,“他喊糖水店的婆婆叫嫲嫲,你没问过是不是亲奶奶吗?”
何许诚实回答:“每次见面怼我都来不及,哪有时间聊家庭。”
陈乃昔:“这种硬骨头加臭脾气的,也就你看得上,倒找我我都不要,怕折寿。”
何许:“看一眼就说喜欢的,我还看不上。”
陈乃昔侧头,“仁野看你不就是这样吗?”
何许突然一哽,“……是啊。”
陈乃昔:“你才知道?”
何许:“我要怎么跟他解释,我更欣赏他的人品?”
陈乃昔:“你要是没看到他的五官,大抵也不会想了解他的三观。”
何许:“我真的太肤浅了,怪不得他看不上我。”
陈乃昔:”所以我说不要随随便便把喜欢拿出来说,在你不了解对方,对方也不了解你的时候,你这属于开牌赌,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一上来就把底牌掀了,往后只能被他带节奏。”
何许沉默半天,陈乃昔以为她在钻研自己的战术,结果何许出声道:“我为什么要听一个秃子讲盘发?”
陈乃昔眼睛一瞪:“……那秃子不盘自己的,还不能盘别人的吗?你少看不起秃子。”
两人掰扯半天,发现不过是半斤对八两,金角看银角,陈乃昔开车往出口去,何许坐在车上,无聊翻仁野的,他的黑色头像都快被她看秃了,聊天记录也一直停留在她问他到没到家的语音上。
她好想他,要不是为了装什么该死的矜持,她早就騒扰他了。
从对话页面退出,何许随手刷了下朋友圈,她在国内的朋友不多,都是国外的,所以朋友圈里的汉字格外显眼,大哥打架我打盹
何许备注了名字,周多幸。
几乎立刻,何许马上想到仁野,她也不是个磨叽的人,马上给周多幸发了条消息:hi,弟弟。
周多幸很快回:何许姐。
何许:是我,我看到你朋友圈里发的打架,是仁野吗?
此时手机另一头的周多幸有些抓耳挠腮,这话怎么回呢,仁野是他哥,何许是他偶像的好朋友,是他加到偶像的桥梁啊,短暂迟疑,周多幸回:我也不知道野哥今晚会不会跟人打架,你千万别跟我妈说啊,野哥不让告诉我妈。
陈乃昔余光瞥见何许打字飞快,问:“跟谁说话呢?”
车刚好从地下开到地上,何许道:“靠边停下。”
“干嘛?”
何许解开安全带,“找弓。”
陈乃昔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不装淑女了?”
何许推开车门,头也不回的说:“淑女去一哭二闹三上吊,让他不要跟人打架,我害怕。”
陈乃昔控制不住抖了下肩,眼看着何许上了保镖的车,那副威风凛凛健步如飞的模样,哪里像是会害怕的淑女,简直就是让敌人闻风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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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化,陈峰的地盘,仁野骑着摩托车,单枪匹马来的,袁启成和李明他们开车带了大几十上百号人,陈峰这边守家在地,人更多,两边人堵满了一家大排档,仁野来时,外面人自动让了条道,两边还没打起来,陈峰看到仁野,笑得夸张:“看谁来了,这不我野哥嘛,快给野哥搬个椅子。”
仁野也不气,有人搬他就坐,陈峰跟他面对面,谈及下午十三行的事,假模假式的问:“我下面几个不懂事的人,怎么得罪你了?我问他们,他们说不出个一二三来,说你疯狗一样乱咬人…”
袁启成拉着脸,提了口气,李明压着他,不让他先动手。
陈峰继续道:“我说不能够,阿野是爱咬人,但他不疯啊,总得有什么理由吧?”
仁野面色无异地说:“可能只因为他们跟错人吧。”
陈峰盯着仁野,皮笑肉不笑:“什么意思?”
仁野不回应,整个大排档里鸦雀无声,五秒后,陈峰突然掀翻面前桌子,青筋暴起:“仁野你他妈欺人太甚,要不是福伯打招呼,劝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过去的事就算了,你以为我怕你?”
两伙人肌肉绷起,战事一触即发,仁野不想解释打人的原因,因为再提一个字,都是对何许的侮辱,他从来不怕事,又不是没在陈峰的地盘上打过架,他拳头都攥起来了,突然听到门外隐约传来一声:“仁野!”
仁野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李明和其他人都转过头,整个店里人满为患,看不清谁是谁,几秒后,声音再次传来,这一次更加清晰,是个女人的声音:“仁野,你出来!”
所有人都懵了,谁啊这是,这边要打架呢,谁这么没眼力见?
如果第一次是错觉,那么这一次,仁野神色一变,他不会听错。
陈峰看着仁野掉头往外走的背影,一口气吊在嗓子眼,嘛呢,有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仁野往外走,挡路的无论是自己人还是对方的人,清一色的给他让路,仁野很轻松地从店里走到店外,店外围着的众人,也是有眼力见的闪开一条通道,仁野就这样看见一身白色裙子的某人,曾经那头标志性的白色长发,如今变得漆黑如墨,她跟从前判若两人,但是很奇怪,仁野看到何许的第一眼,竟是熟悉的心安。
她来了,没有消失掉。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陈峰纳闷,谁能一嗓子就让仁野乖乖听话,叫他出去他就出去,陈峰好奇,也从店内走出来,外面人山人海,都是男人,人群之中,一个穿着白色裙子,披着黑卷发的女人尤为乍眼,陈峰还没等看清人,只见那女人小跑着来到仁野身边,双手拉住他的右手。
陈峰眼睛一瞪,擦!仁野竟然没有躲开。
所有人都惊着了,顾不上剑拔弩张的气氛,皆是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这千载难逢的一幕。
仁野一动没动,说不惊是不可能的,尤其何许向他跑来的那几步,卷发柔软向后微微飘动,原本低过膝盖的裙摆贴着腿,隐隐露出膝盖上的红色伤疤,她双手握住他的手,抬眼看着他,“你没事吧?”
脸还是那张脸,但何许声音低细温柔,眼神楚楚可怜,大热天的,仁野被她看得浑身汗毛竖起,胳膊上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
用尽全力面无表情,仁野声音也是低的,冷淡地问:“你来干嘛?”
何许更用力握住他的手,抬眼看着仁野道:“你别打架…”
不等仁野回应,她又小声补了句:“我害怕。”
仁野上一波刚刚退下去的鸡皮疙瘩,就像海边的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全身都是麻的。
两人说话声音都很小,小到周边人听不大清,只看见何许稍微用力晃了晃仁野的手,陈峰眼睛瞪得像铜铃,他不是没见过女人撒娇,只是没见过有女人在仁野面前撒娇,关键,仁野还忍了。
其实背对陈峰的仁野已经蹙起眉头,他努力让自己的脸红看起来像是气得,睨着面前的何许,他声音低沉:“走,我不想在人前跟你吵。”
何许眼巴巴的望着他,也不说话,只是捏着他的手不放。
仁野说不上是肝火还是其他的火,烧得浑身燥哄哄,这里是双化,不是夜凉,等下万一动起手来,难免顾不到她。
他想让她滚,可他骂不出来。
站在身后看了半天热闹的陈峰,终是没忍住嗤笑出声:“谁啊这是,这么快就换人了?”
话音落下,仁野没有转头,倒是被仁野挡住的女人探出一颗头来,她朝着陈峰笑,“峰哥。”
陈峰脸上的笑容很自然的僵住三秒,何许将原来刺目的白发染成黑色,他习惯性用发色辨认她,这会儿突然面对面,陈峰愣是晃了片刻才认出何许来。
何许勾起唇角,温声道:“你们聊完了吗?我有事找仁野。”
陈峰跟何许打过几次交道,知道何许是个笑面虎,但她这次格外温柔,温柔得让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明知‘色字头上一把刀’,还是心甘情愿想当一次磨刀石。
仁野转身时,恰好看到陈峰呆呆地盯着何许,那神情,意外有之,惊艳有之,私欲更甚。
男人太懂男人心里想什么,仁野刹那黑下脸,想都不想,一把将何许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拽到自己另一侧,冷声道:“走。”
陈峰下意识发出声音:“啧,干嘛这么凶啊。”
仁野脸色更为难看,他想把手抽走,何许死拉着不放,他不是没能力挣开,只是这么多人,他不忍心叫她难堪。
陈峰从门口移步到能看见何许的角度,笑道:“我还以为换人了呢,原来还是你。”
何许微微点头,温声回:“峰哥,我今天有急事找他,能先把他让我一晚吗?”
何许本就顶好看,穿着吊带短裤,顶着白发是辣妹;如今换上一身白色裙子,垂着黑色大卷发,又是说不出的纯欲,关键她说话声音又很细软,搞得陈峰没喝酒就开始恍惚,这还是他之前见的那人吗?
他狐疑地盯着何许,仁野很讨厌他盯着她看,当场拉下脸道:“你问他干什么,我走不走还要他同意?”
他声音没再刻意压低,何许一看,这是要打开天窗说亮话了,那就别怪她当众‘淑女’了,她抬起头,看着仁野,仁野看到她大大的眼眶里瞬间氤氲,果然,何许轻声道:“你别打架。”尾音刚落,豆大的眼泪啪嗒一下滚下来。
猝不及防,仿佛滴在了仁野心头,同样,惊着的还有陈峰和近处的人。
仁野这边的人震惊,野哥还真跟这混血有一手,而且已经到这种地步了!
陈峰那边的人震惊,这还是当众单挑陈峰的那个吗?怎么几天没见,性格都变了,这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人骨头都跟着软了。
何许一滴泪,半条街都安静了,仁野脸色红一下黑一下,定在原地,半天都说不出来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人群里传来不大不小的一声:“野哥,要不…你先带她走。”
说话的是李明,他这一开口,算是给仁野递了个台阶下,仁野后知后觉,所有男人都在盯着何许看,包括自己人。
这种感觉太让人不爽,他绷着脸,拽着何许的手,拉着她往外走,陈峰看着两人背影,后反劲,嘿,“仁野!”
仁野头都没回,拉着何许走至摩托车旁,长腿一跨,对旁边人淡淡道:“都回去。”
他今晚不想打架,瞥了眼旁边的何许,“上来。”
何许心下一喜,险些漏了原形,临时想起她现在是个淑女,所以侧身坐在仁野身后,控制着想要搂他腰的冲动,只捏了衣服一角。
仁野一走,他的人也都纷纷上车离开,空余陈峰一众人等,有人站在陈峰身后念叨:“峰哥,干嘛这么轻易放他们走?”
陈峰没反应,王汉旭转过头,黑着脸道:“自己人还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仁野为什么在十三行打人,你不知道?”
被怼的人臊眉耷眼,一声不吭,被打的最狠的人说了实话,说他跟人议论何许,而后就招惹了‘无妄之灾’。
陈峰是看不惯仁野,总想找机会整他,但明知仁野看重什么,还去他看重的东西上摸一把,那就是自讨没趣了,白天仁野在十三行打完人后,两边的人又起了几次冲突,所以才有了今晚的碰头,刚刚何许在,他要是不让仁野走,仁野就敢趁势再大闹一通,而且这事说出去,也是他这边不占理,架可以打,但不能没事找打。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仁野的摩托车出了巷子就突然加速,何许的裙摆被风高高吹起,她一手按着腿中间的裙子,另一手紧紧抓着仁野的T恤下摆,不是不想抱他,这不得装矜持嘛。
仁野知道自己开多快,但身后人始终没有靠近,别说靠近,他甚至感觉不到她在抓他衣服,他想过开更快,可实际上,却在拐过弯之后,把速度降下来,车速维持在四五十之间的样子,何许不问他去哪,仁野自顾往前开,二十分钟后,周围渐渐不是高楼大厦,何许也好些年不回一次岄州,不知道这是哪,总之挺空旷的。
某一刻,车子毫无预兆地的停下,仁野用腿支着地面,不冷不热地说:“下车。”
何许听话,乖乖下去,仁野没下,他骑在车上,点了根烟,他不看何许,何许也没有打扰他,就安静的站在一边,四周安静,连风声都没有。
仁野抽完一整支烟,用鞋碾灭烟头,侧头看向何许,何许从侧头看景变成正眼看他,仁野冷着张脸,“你准备阴魂不散多久?”
何许目不转睛,表情淡定坦然地问:“你喜欢我这个样子吗?”
两人四目相对,冰对火,水对刃,何许像是能容纳仁野的一切招数,包括他的坏脾气,这点,仁野比何许更早知道。
仁野知道这种时候,他该毫不犹豫的踩下油门离开,管她怎么回去,可就像何许说的,他总是说一套做一套,没有人比他更虚伪。
何许从仁野眼底看到逐渐渗出的怒意,暗道,完了完了,八成又踩他雷点上了,她倒是不怕听到什么刺耳的话,只怕仁野把自己气个好歹,正准备开口说话,仁野突然伸出手拽住她,何许被他拉得一个趔趄,整个人向前奔。
何许近在眼前,仁野扣住她的后脑,侧头压上去,何许睁着眼睛,清楚感觉到唇上的触感,本该是软的,但因为某人太用力,她甚至觉得有些硬,跟之前一样,仁野从来没什么耐性,都是直接长驱直入,何许觉得这个姿势有点不大舒服,试探性地做了个推拒的动作,结果换来的是仁野本是抓她手臂的手,直接揽在她腰间,他力气很大,何许快要被他提起来。
两人一个车上一个车下,下面没碰到分毫,上身丝毫余地都没有,仁野用力吻她,如果上一次何许很快就感觉到疼,那么这一次,已经很久了,久到她闭着眼睛,差点分不清东南西北时,仁野还在吻她,她怕他突然咬她一口,时刻留有一丝警惕,中途睁开眼睛,她想看看仁野是什么反应,结果,仁野闭着眼。
何许看了几秒,重新把眼睛闭上,算了,不想这么多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倜傥,只要咬不死,贼心就不死。
仁野的动作不知从何时开始慢下来,不再发脾气似的泄愤,他似乎很喜欢何许的下唇,轻轻|吮着,舌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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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许算不清时间,仁野也知道很久,但两人心照不宣,尤其当何许开始试着回应仁野,仁野更是没办法放手,如果不是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他们都不清楚什么时候会停止。
何许觉得,仁野大概是喜欢淑女这款的吧,所以她率先做了个后退的举动,仁野下颚微抬,追上去又吻了几秒,这才退开,手机铃声还响着,何许垂头翻包,对面仁野已经开口:“我的。”
他从裤袋拿出手机,接通,因为离得特别近,何许听到里面是个女人,具体说什么听不清,仁野神色如常道:“嫲嫲很好。”
里面人又说了什么,仁野道:“照顾好自己,我还有事。”
电话挂断,仁野去看何许,何许低着头,低得很深,他都快看见她后脑勺了,见状,沉默半晌,他出声道:“为什么穿成这样?”
何许低着头,温声回:“你不是喜欢这样的嘛。”
仁野:“谁告诉你我喜欢这样的?”
何许仍是低着头,不辨喜怒的回:“我的反义词,我只能想到这样了。”
仁野刹那想笑,但还没等笑出来,心口就已经开始疼了,又是一阵沉默,他开口:“你没必要做到这一步。”
何许没预兆的抬起头,看着仁野说:“那你刚才为什么亲我?”
为什么亲她?
当然不是因为她这身打扮,或是换了个发色。
仁野心下给了回答,面上却是一言不发,何许问:“我这样你喜欢吗?”
仁野只觉得一颗心被她握在手里,她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忍着蹙眉的冲动,仁野不答反问:“你能装多久?”
何许认真想了想,而后道:“那要看我们能谈多久了。”
仁野嘴比脑子快,脱口而出:“谁说要跟你谈恋爱?”
说完没等何许有反应,仁野已经在怪自己冷心冷肺,今晚之前,他还能说何许缠着他不放,但刚刚分明是他先‘张嘴’的,这会儿颇有点提起裤子不认账的架势。
何许倒没生气,只认真地问:“那刚刚算什么,玩玩?”
仁野嘴特犟,“你不是想玩吗?”
何许:“你跟我玩吗?”
仁野这次不是骑虎难下,而是正中下怀,有句话他早就想说了,看着何许那张明艳又清纯的脸,仁野嘴唇动了动:“可以。”
何许瞳孔撑大,“什么条件?”
这话让仁野心里不是滋味,他差点冲口欲出,问她到底什么爱好,一个男人答应陪她玩玩,她第一反应不是气愤,而是让对方开条件,可气头一过,他不想跟她掰扯,只淡淡道:“玩玩而已,都别当真,别让我负责就行。”
何许企业级理解:“就是做情侣之间的事,但不是情侣关系,是吗?”
仁野表情看不出喜怒,“你能接受就玩,不…”
何许点头,“我能接受。”
仁野心里半酸半疼。
何许趁其晃神不备,倾身在他脸颊亲了一口,笑得说不上阳光灿烂还是没心没肺,“谢谢小野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有人喊他野哥,有人喊他小野,但从来没人喊他小野哥,何许是第一个。她岂止是第一个给他起外号的人,她还是第一个成功用死缠烂打这种下九流的招数,追到他的人。
何许太高兴了,对比之下,仁野的表情就显得有些寡淡,何许逗他:“你别一副被我逼良为娼的表情好不好,这样我很尴尬的。”
仁野:“我没看出你哪里尴尬,你连脸红都做不到。”
何许眼睛一瞪:“谁说的?你刚才亲我,我就脸红了。”
话音落下,她没事,仁野脸色变了,他别开视线去拿烟,烟盒里还剩下两根,何许说:“给我一根。”
仁野下意识道:“你抽个屁。”
何许:“我会抽烟。”
仁野侧头瞪向她:“别处我管不着你,以后在我面前,不许抽烟。”
何许好说话,嘴一撅:“行吧,反正我也不常抽。”
仁野侧头往另一侧吐烟,转过来说:“上车。”
何许:“去哪?”
仁野:“你住哪?”
何许:“你想去我家吗?”
仁野:“没兴趣。”
何许:“我家就我自己。”
仁野随口一毒:“你跟谁住一起跟我有什么关系。”
何许突然沉下脸,仁野也觉得自己说错话,绷着气看她一眼,何许道:“你玩得这么开吗?我跟谁住一起你都无所谓。”
仁野想顶回去,可无所谓的话说不出口,沉默片刻,出声回:“你要是能一边跟别人同居,一边还有时间缠着我,那也算你有本事。”
何许:“我只能一对一的玩,你不用激将我,我家里没别人。”
说罢,她脚一踩,侧身坐在仁野身后,双手搂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后背上,动作甚是熟练。
仁野身上肌肉紧绷,没被人这么搞过,很不自在,想叫她松手,但又想起来,他已经答应陪她‘玩’了。
原地抽了几口烟,烟头掐灭,仁野问:“地址。”
何许说了个位置,仁野发动车子载她回市中,回去的路上,时间过得格外快,何许还没抱够,仁野已经把车停在小区大门口,见她迟迟不动,他说:“到了。”
何许又抱了一会儿,不情不愿的松开手,从车上下去,仁野马上就要走,何许按着他的车把,“等一下。”
仁野看她,何许凑上前,目标是他的唇,仁野一动没动,任由何许亲了他的嘴一下,她说:“晚安,到家给我发消息。”
仁野不置可否,掉头离开。
到家,仁野一如往常,钥匙放在老位置,换鞋,脱|衣服,洗澡,出来时看到床上的手机亮了下,何许发给他的:到家了吗?
仁野迟疑片刻,回:嗯。
何许:你想我吗?
仁野盯着屏幕,不回也没放下,不多时,何许又发来一条:我好想你。
仁野刚刚用冷水浇下去的东西,突地一跳,他分不清是火大才气愤,还是气愤才火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他只知道,何许在撩他,疯狂地撩。
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这些年,上赶着的女人太多了,比他小的,比他大的,普通的,漂亮的,有钱有势的,只想跟他在一起不求名分的,大家花样百出,仁野早就经过大风大浪。早两年有个大他十几岁的女老板,追求不成扬言吃安眠药,好闹了一阵,他都眼皮没挑一下,其实男人很简单,不喜欢管你是谁,是死是活。
何许这种,一看就是玩咖,仁野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没搭对,偏就看上|了她,骂了骂了,躲也躲了,不见又想,见了又怕,躺在床上,仁野习惯性像复盘生意一样复盘他跟何许之间的种种。
玩玩,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结果,就像在光明正大的告诉自己,不用太认真,他本来就没有真的拥有过她,她来就来了,有一天要走,他也随她去,不给自己太多的期待,将来就不会觉得挫败。
正想着,枕边手机响起,仁野拿起一看,意料之中的号码,他没给她存名字,但他记得住她的号码。
看了几秒,仁野接通,没有讲话,手机里传来何许的声音,“唉……”
她一开口就是长叹,仁野不出声,何许又是一句更长的一句:“唉…………”
仁野淡淡:“干嘛?”
何许:“你都没有我想你这样想我。”
这话听起来绕口又难懂,仁野却是一瞬领悟,而后道:“谁让你上赶着喜欢我。”
何许:“想要就要努力,你的今天就是我努力的结果!”
仁野莫名想笑,但笑容没有浮现脸上,嘴毒的回:“我的今天是我以前作孽的结果。”
何许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不许你这么说,好看的人能做什么孽呢,就算有孽,也是别人求而不得造的孽,跟你无关。”
仁野一时没忍住:“遇见更好看的呢?”
问完他就恨不能把电话挂了,真尼玛疯了。
好在何许非常笃定地回:“不会有人比你更好看了,你要相信我的眼光,真的。”
仁野被夸好看没有丝毫高兴,倒是想骂何许肤浅,跟以前那些人也没什么不同。
他不说话,何许在手机里自顾道:“但是比起你的脸,我更喜欢你的人品。”
仁野气不顺中:“你喜欢挨骂?”
何许:“我追你这么久,你都爱答不理的,可见其他人追你是什么结果,所以我从来不生你气,一来是我自找的,二来,也能从侧面证明,你人品确实硬。”
她说的是人品,仁野却在别处硬了下,这种变化,他怪不到何许头上,她没有任何暗示,是他自己禁不住夸。
仁野烦躁:“说完了吗?”
何许:“你困了?”
仁野:“没事挂了。”
何许:“有事呢?”
仁野耐着性子:“有事说事。”
何许:“我们聊聊爱情这件事,我是你第一个喜欢的人吗?我先说,你是。”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爱情,仁野二十三年头回经历。都说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他也从不信第一次买彩票就能中五百万的奇迹,他必须时刻保持警惕。
拿着手机,仁野冷心冷肺的回:“爱谈不上,顶多算有点情分。”
一般女生听到这话怎么受得了,偏偏何许舒了口气:“还好还有情分在,我好怕你说我剃头挑子一头热。”
仁野沉默,何许的大度让他怀疑,到底是他不够狠,还是她更狠。
何许开心地问:“我是第一个跟你有情分的人吗?”
仁野眉心微蹙:“你无不无聊?”
何许:“跟你聊天当然不无聊了…”说完,她自顾叨念:“要不是知道你单纯嫌我无聊,还以为你有什么不能提的红颜呢。”
仁野就是嘴上不服软:“我有又怎样?”
何许一时没控制住,笑声带着几分嘲讽:“你可得了吧,就你这脾气。”
手机里只有何许一人笑声,笑了一会儿,她停住,两秒后道:“对不起啊。”
仁野以为她要道什么歉呢,结果何许说:“我刚才笑得不淑女了,以后不这么笑了,你就当没听到。”
仁野呆呆地望着某处,片刻后问:“你在自欺欺人还是当我眼瞎?”
何许一秒切换淑女模式,柔柔弱弱地回:“那人家也在慢慢适应嘛~”
仁野露在T恤外的胳膊,汗毛瞬间竖起,说不上是无语还是气不打一处来,又是片刻的停顿,他开口道:“你有没有问过我适不适应?”
何许马上问:“你喜欢吗?”
仁野好悬冲口而出,我喜欢个鬼!
绷着脸,仁野说:“没人让你装腔作势。”
何许口吻在温柔和撒娇之间:“我觉得你还挺吃这套的,不然今晚为什么没跟我当众翻脸?”
仁野心说,他不翻脸是因为她装腔作势吗?是因为她换了个发色换了种穿搭吗?她就是把脸缠起来,他也知道她是谁。
但这样的话,仁野不能说出口,而他惯会口是心非:“我还要脸。”
何许话跟的很快:“我没给你丢脸吧?”
仁野暗自提了口气:“你是不是没事闲的,每天找不痛快?”
何许:“那是你觉得,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是不痛快还是真痛快?”
何许说完,已经做好仁野要骂她不要脸的准备,结果仁野沉默良久,没出声,何许哄道:“别说不过我就生气嘛,大男人有话直说,有架直吵,憋在心里干嘛。”
仁野不是生气,他让何许磨得气不打一处来,已经不知从何生起了,努力维持着冷淡清醒,仁野道:“挂了。”
“欸~”何许叫住他,“你明天在哪,我去找你。”
仁野:“找我干嘛?”
何许:“找你玩啊。”
仁野:“没空。”
何许:“几点有空?”
仁野:“不知道。”
何许口吻立马带上几分不易察觉的威胁:“你这样就有点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赖了,答应陪我玩又不让我找你玩,那还不如不玩的时候,我想你就去找你,都不用经过你同意。”
仁野想说‘不玩拉倒’,但话到嘴边,还是改了句:“我没你那么闲。”
何许:“所以我问你几点有空,挡人财路等同杀人劫货,我没那么不上道。”
仁野:“再说。”
何许:“别再说,我明天给你打电话,你又要说我影响你工作,我不给你打,你就顺势不找我,想钻我空子,没门。”
仁野想说她好烦,竟然把他的路都给堵死了,不愿恋战,他随口道:“八点半左右。”
何许的开心来的好容易,她笑着回:“好,我等你,晚安,我会想你的。”
她一连串输出,而后直接挂断,耳边的聒噪戛然而止,仁野有一瞬间回不过神,总觉得这声音应该再持续个三五十分钟,没想到她说挂就挂。
把手机放下,仁野闭上眼睛准备睡觉,然而眼前立马出现一抹鲜活身影,她穿着白色的过膝裙,披散着长及腰间的黑卷发,由远及近,而后拉住他的手,那时他来不及去想的,现在终于可以慢慢回味,何许看他的眼神,跟他说过的话,以及,两人在无人路边的深吻。
仁野记得她身上的味道,香香的,不刺鼻,但是持久,他晚上脱|衣服洗澡时,从自己身上也闻到了那种香味。
仁野不知道自己这算什么,自欺欺人?口嫌体正?他不是第一次在夜里想到何许,但现在俨然已经从一瞬的想到,变成刻意的回想,一遍遍临摹回忆,一遍遍品味细节,而后,靠脑补完成藏在心底的欲|望。
……
自打认识何许后,仁野这方面的次数明显变多,以前也不能说清心寡欲,但平时不往这处想,想起才解决,如今这么个活色|生香的女流|氓时不时跟眼前晃悠,仁野的意志力已经从最初的生人勿近,碰他者死,渐渐变成了失控时的邪恶,为什么要难为自己,对方主动的。
随着这样的念头逐渐增多,仁野越发地烦躁,怎么还自甘堕落了呢?
早上起来的第七秒,仁野想到何许;帮陶晚芝开店准备糖水时,仁野想到何许;去公司查单对账,目睹大家偷偷摸摸小心翼翼欲言又止的模样,仁野想到何许;就连路过全婶家的大排档,仁野也想到了何许。
何许,何许,何许……仁野快被她搞疯了,满脑子都是晚上八点半,一天才刚开始,往后的十几个小时,还不知道要怎么熬。
另一边,何许一觉睡到日上三竿,下午跟陈乃昔一起吃中午饭,陈乃昔见她一眼手机都不看,奇怪道:“野马还没成家马呢,这就一点都不管了?”
何许垂目吃饭,风轻云淡地回:“只要认主,知道什么时候回家就行。”
陈乃昔瞪眼:“你觉得好的,其他人也不瞎,你不怕有人趁你不在想把他牵回家?”
何许笑了笑,抬起头,眼底有浓浓地挑衅:“我给她们十个胆,用不着我出手,我家马最会尥蹶子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陈乃昔被戳到笑点,边笑边说:“这倒是大实话,我已经能想象到各路人士准备大显神通,然后让你家马给踢到躺在路边吐血的画面了。”
何许道:“好看,看看就行,我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想骑就得各凭本事了。”
陈乃昔笑够了,感慨道:“是我错了,以前我还以为你有受虐倾向,放着追你的不要,偏要骂你的,现在看你是对的,起点越高,越难劈腿,他连你都是勉强看上,还能看得上谁?”
何许两个字总结:“放心。”
放心的何许跟陈乃昔一起吃喝玩乐,她没做仁野会大发慈悲提前找她的准备,所以哪怕到了八点半,她还在跟陈乃昔喝酒唱K。
反观仁野,熬了一整天,晚上七点,他已经烦到没法全心全意做事,八点刚过,他提前把所有事搞完,剩下的时间,就是选个不那么刻意的时机,打给她就好了。
九点十分,何许接到仁野打来的电话,她秒接,“忙完了?”
仁野早就模拟了无数遍的开场白,此时淡定不冷不热地应了一个字:“嗯。”
何许:“你在哪,我去找你。”
仁野:“你在哪?”
何许说了家里的位置,仁野:“我十五分钟到。”
何许:“我挺急的,你不要急,路上小心。”
仁野隔着手机都能感受到何许的开心,她倒也诚实,挺急的。
仁野只用了十分钟就骑到何许所在的小区外,本以为何许还没出来,结果一眼就看到路边站着的熟悉身影,披散的黑色卷发,吊带的白色羽毛裙,裙子不短,但她手臂纤细,小腿修长匀称,乍眼望去,性|感多过清纯。
马路对面有几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人,他们站在路边抽烟,但眼神却瞥向何许这边,时不时的说几句话,仁野一走一过,就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车停在何许面前,仁野的身体挡住何许,何许立马露出笑脸,“这么快就到了。”
仁野这才看到何许的正脸,她今晚化了妆,本就精致的眉眼,如今更是睫毛卷翘,脸颊粉|嫩,嘴唇像是熟透的樱桃,一吮就会尝到甜味。
仁野只是想,何许已经旁若无人的上前,把头歪到他面前,仁野看出她想干嘛,没动,任由何许吻上他的唇,只一下,他好似闻到了某种水果的味道。
何许亲一下就退开,熟练地侧坐到摩托车后座,双手抱紧仁野的腰,摩托车开走,留下街对面几个男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淦!泡到大美女就算了,大美女主动,那男的还一副不为所动的淡定样,果真应了那句话,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何许双臂缠着仁野的腰,前方红灯,仁野停下,侧头道:“松手。”
何许脸颊贴着他的背,因为贴得太紧,嘟着嘴道:“掉下去怎么办?”
仁野明知她装傻,伸手去拉她快把自己勒到不能呼吸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的手臂,何许死扒着不放,仁野破罐子破摔:“你再用力,用你最大的力气。”
何许照做,用尽全力,仁野不吭声,红灯转绿,他继续往前骑,没多久何许就没力了。
开车之前,仁野问过何许去哪,她说随便,仁野真就随便,偌大的岄州,开到哪算哪,反正他土生土长,平时又四处跑,没什么陌生地方。
遛了能有四十分钟,仁野感觉背上的人一动没动,连脸都没抬过,他担心她睡着了,可何许的手臂又始终缠在他腰上,看力气不像是没知觉,下了大桥,仁野把车开回何许住处。
车仍旧停在路边,仁野说:“到了。”
何许充耳不闻,仁野侧过头,声音加重了两分:“到了,下…”
话音未落,何许抬起手臂,环住他的脖颈,仁野人生第一次,被一个女人把下巴掰过去,何许仰起头,从后面吻上仁野的唇,这样的姿势,仁野有些羞耻,本能想要退开,何许仗着姿势方便,手顺,板着仁野的脸,撬开他的嘴。
仁野只一瞬抵抗,很快便开始回应,而后反为主,他甚至想把她抱到车前面来……
吻是何许开始的,也是从她开始停下的,下巴抵在仁野肩头,何许眼巴巴地说:“我饿了,西北风不管饱。”
仁野第一反应是想拒绝,可拒绝的话说不出口,她不就是想吃口饭嘛,多大的罪过,而且她还惯会给人设套,眼下他‘吃人的嘴软’,还怎么好睁着眼睛说不去。
面上不冷不热,仁野问:“吃什么?”
何许马上来了精神头,两眼放光:“你带我去吃好吃的吧,陈乃昔带我去的地方,十个有九个踩雷,你肯定比她靠谱。”
仁野:“你不是吃了嘛。”
何许:“我没吃啊。”
仁野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仿佛丝毫不在意的话:“酒都喝了,饭没吃?”
何许微顿,后知后觉:“我在等你电话,跟陈乃昔一起去唱歌消磨时间,只喝了酒……还吃了半袋猫耳朵,一片山楂片,几口水果,还有几颗坚果……”
她越说声越小,最后心虚起来,“我没吃饱。”
仁野看着她那副可怜兮兮的眼神,脑海中浮现出一副画面,寒冬腊月,她衣衫褴褛,要饭要到他家门口,他哪里忍心把她赶走。
转回头,仁野二话没说,没有赶她下车,而是重新发动,何许抱着他的腰,脸贴在他后背,“谢谢小野哥。”
仁野想让她闭上嘴,或者换个称呼,懒的开口。
车开了十几分钟后停下,这里是某大学城附近的商业街,晚上十点多,依旧人声鼎沸,两人下车,仁野习惯性一个人迈开长腿往前走,走着走着,手上多了个东西,侧头一看,是何许站在他身旁,她拉着他的手。
仁野要抽手,何许拽得很紧,“这不是夜凉,没熟人看见。”
她比他还懂‘做贼心虚’的心情,仁野甩不开,也不想在人前跟她拉扯,索性由她去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两人一路牵手往里走,虽没有遇见熟人,但人来人往的陌生面孔,目光皆会在两人脸上停留,什么叫般配,什么叫登对,男人看见何许身边的仁野,无法腹诽鲜花插在牛粪上;女人看见仁野身边的何许,也酸不出仁野有眼无珠来,这是一对合适到让人连八卦都编不出的情侣。
何许没有决定吃什么,走着瞧,一会儿站在章鱼丸子摊位前,一会儿又要买芝士棒,仁野一手被她牢牢地牵着,另一手拿手机替她扫码付账。
何许吃的东西里,就没有一样是仁野看得上的,连走了四五个摊位,仁野忍不住说:“吃这些你不怕热气?”
何许后知后觉的模样,“哪家凉茶好喝?”
仁野表情是嫌弃的,腿是自觉的,带着何许进了家糖水店,买了绿豆汤,两人坐在角落处,何许喝了一口说:“没有婆婆做得好喝。”
仁野不说话,何许问:“你晚上吃饭了吗?”
仁野没吃,也拒绝吃何许喂给他的章鱼丸子,淡淡道:“吃饱了送你回去。”
何许说:“你不想吃这些,我陪你去吃你喜欢吃的。”
仁野:“吃过了。”
何许:“明天你别吃饭,我请你。”
仁野:“不用。”
何许:“我不白吃别人东西,有来有往,你明天什么时候有空,早餐午餐晚餐,我都可以。”
她说这么多,仁野只听到‘别人’二字,他是别人,一个能跟她骑一辆车,牵手,亲吻,她一口一个喜欢的人,只是别人而已。
这算不算无心吐真言?
仁野心里瞬间不高兴,面上不动声色地回:“用不着,这点小钱我还花得起。”
何许喝了口绿豆沙,抬眼道:“男朋友才给女朋友花钱,我是你女朋友吗?”
仁野正在不高兴,何许‘挑衅’,他眸色冷淡,盯着她道:“户也给我钱,我在跟他们谈恋爱吗?”
何许面色无异地回:“我有什么能为你效劳的?”
仁野一动不动,一眨不眨,不是说不出话来,而是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些龌龊的念头,他在努力不动声色。
何许等了片刻,自问自答:“其实我很不好意思,不能叫你‘人财两空’嘛。”
她说的没错,对仁野,她是又亲又抱,又搂又闹,日后要是出门吃饭都花他的钱,那他岂不是太亏了。
仁野的重点是,人,空,这才几天,她就已经想着走了。
她不仁,别怪他不义,仁野整个一渣男口吻,蛮不在意的说:“花钱买个心里安慰,毕竟不是恋爱关系。”
何许:“那要是恋爱关系呢?”
仁野:“你就不要操心这步了。”
何许撇了撇嘴:“人总要有目标嘛。”
仁野不知她是真的还是装的,她总是嘴上说着很喜欢他,可整个人又给他一种特别不靠谱的感觉,说不靠谱吧,她又从未让他失望,可他真的不敢有期望,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他从小到大的期望,从来没有一个实现过。
杂七杂八的东西,何许吃了一大堆,又喝了半份糖水,确实吃不下正餐,仁野载她回家,她从车上下来,顺势亲了下仁野的侧脸,笑着说:“吃了东西就不亲嘴了,你知道我很想亲你就行。”
挥了挥手,何许道:“拜拜,到家给我发消息。”
她转身往小区里面走,有那么几秒,仁野肆无忌惮地看着她的背影,回来的路上,他已经在想两人分别的时候,何许一定会主动吻他,只是没想到,她只亲了一下他的脸,而且有理有据,无法反驳。
何许还没走出五米远,身后传来摩托车开走的声音,她到家半小时,手机一点动静都没有,何许洗完澡躺在沙发上,打给仁野,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接通,男人熟悉的声音传来:“喂?”
何许:“到家了吗?”
“嗯。”
“到家怎么没给我发消息?”
“没这习惯。”
何许好说话:“行吧,那我以后打给你。”
仁野没答应也没拒绝,何许翻了个身,“你等下要干嘛?”
仁野:“睡觉。”
何许:“马上吗?”
仁野:“还有事?”
何许:“想你算不算事?”
仁野微顿,“…想吧,我挂了。”
何许很乖,“晚安,明天见。”
她甚至不用他回什么,更不等他挂,她先挂断,仁野的心刹那空了一下,他知道何许不会生气,他只是不确定,她会不会失落,喜欢一个除了有具臭皮囊,其他一无是处的男人,她能坚持多久?
仁野很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说他口是心非都是轻的,他就是变态得扭曲,想要,但说不要,想天长地久,行动是花样赶人走,他不想诚实地告诉一个人他需要什么,因为这样等同把自己的软肋交出去,他就是要把渴望藏得很深,深到无论得到还是失去,外人都看不出丝毫异样的地方。
他在心上罩了个笼子,不让别人进来,也不放自己出去。
何许没仁野这么多‘花花肠子’,她就一个目标,拿下仁野,让他也喜欢她,让自己的快乐加倍,所以无论仁野是冷脸还是冷语,她都无所谓,毕竟她亲也亲了,抱也抱了,不就差一句仁野说‘我也喜欢你’嘛。
身体都被她掰正了,改掉口嫌也只是早晚问题,何许一点都不着急,默默地煮了一大缸水,悄无声息地把仁野骗进缸里,然后一天一天的,往下面加柴。
仁野每天都跟何许见面,何许知道仁野不喜欢吃零食,陪他一起吃正餐,等他吃饱了,她再去外面买零食。而仁野也渐渐习惯了何许跟他见面时的吻,上车时抱着他的腰,下车后牵着他的手,他在岄州住了这么多年,第一次去岄州塔顶,还是被何许拉上去的,两人站在观光区的透明玻璃前,何许没来由地拉低他的头,踮脚吻他,附近有其他人在,仁野却好像早已麻木,闭上眼睛,揽住她的腰。
何许每天都跟他说:“我好喜欢你。”
仁野好几次都差点没忍住,想回她一句,我也喜欢你。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打从仁野决定陪何许‘玩’开始,何许再也没出现在夜凉,有些人已经渐渐忘了那个有段时间经常出现的白头发混血女孩,但更多人却是心知肚明,有猫腻。
且不说仁野为何许在十三行大打出手,搞得没人再敢‘闲话家常’,单说他每天晚上八点半之后,雷打不动地销声匿迹,连给陶晚芝打烊的差事都交给李明袁启成他们做,陶晚芝纳闷:“阿野最近在忙什么?”
袁启成:“嗯……”
李明:“野哥最近一直在磕一个外商,对方比较难搞。”
陶晚芝:“哦…让他别太辛苦了,我总说钱是赚不完的,够花就行,身体要紧。”
袁启成很快接了句:“野哥身体好得很,心情精神头都很足。”
李明悄无声息地瞪了眼袁启成,让他少多话,陶晚芝道:“我也觉得他最近心情好像蛮好,开心就好,你们都是,赚钱是为了生活,生活不是为了赚钱。”
两人乖乖应声,卷闸门拉下来锁好,袁启成把钥匙递给陶晚芝,“嫲嫲,我们送你回去。”
陶晚芝笑说:“送什么,拐个弯走二十二步就到了,你们快点回家,早点休息。”
两人应声,看着陶晚芝进家门才掉头往反方向走,李明先开口:“你别在嫲嫲面前乱说话,野哥不想让人知道,你还敢揭野哥的底。”
袁启成瞪眼:“我说什么了?”
李明剜了眼空气:“嫲嫲看出野哥心情好,那是她老人家精明,你说就不行,野哥到现在都不知道那天是你给何许通的风报的信,知道了不打死你。”
袁启成大大的脑袋里是更大的问号,“我也不知道何许会找到我头上来啊,她说从周多幸那要的我号码,问我在哪。”
李明侧头,面无表情地问:“你觉得她找你就是为了找你吗?”
袁启成噎了一下,慢半拍回:“我当然知道她想找野哥,告诉她,也是生怕因为我再耽误了一段姻缘,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我可不想担这责任。”
李明:“想真多。”
袁启成像是抓到话把,很快道:“你现在还觉得是我想多了吗?”
李明难得没有怼回去,因为有人看到过仁野和何许在一起……两人还是手牵手。
沉默片刻,李明总结性发言:“反正野哥不想让人知道,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袁启成还是好奇:“不是,野哥到底什么意思?俩人男未婚女未嫁的,谈个恋爱还搞得跟偷…偷偷摸摸一样。”
李明不出声,袁启成:“你说话啊。”
李明:“野哥那脾气,估计只有想结婚的人才会光明正大的带回夜凉。”
袁启成吓坏了,瞪眼道:“野哥不会英年早婚吧?!”
李明懒得瞪他,往旁边瞪空气。
……
晚上十点半,何许正跟渡江游轮二层的靠窗边坐着,岸上灯红酒绿,江面彩波粼粼,无论哪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里都是游眼里的看点,何许也在看,她看着坐在对面的男人,巧克力色的瞳孔里,映着一件最简单的白T。
何许看得肆无忌惮,仁野低头看手机,不用抬眼都能感觉到,忍了半天,他抬起头,对上何许毫不避讳的目光,不辨喜怒地问:“有完没完?”
何许撑着下巴,有些懒散地回:“我试图从你脸上找到我不喜欢的地方……找不到。”
仁野最近一个礼拜,每天被何许这么‘折磨’,心态已不比当初,闻言也只是淡淡一瞥,看向窗外。
何许说:“我最喜欢看你侧脸弧度。”说着,她伸手在空气中划了条曲线。
仁野闻言,把脸转过来,何许勾起唇角,笑出声:“我就知道,其实你正脸比侧脸更好看。”
仁野在看到何许笑的瞬间,已经猜到她想说什么,这会儿大有种骑虎难下左右不行的架势,他盯着何许,表情不冷不热。
何许百毒不侵地笑着,仁野不止一次觉得,自己可能真长得还行,不然何许也不会这么喜欢,她总在看他,除了在他摩托车上,她看不见他的脸,但会紧紧地搂着他的腰。
从前他最讨厌一些女人根本不了解他,看他一眼就说喜欢他,这种感觉让他觉得,明明他什么都没做,却好像在以色侍人,是何许用一己之力改变了仁野的这种想法,现在仁野觉得,他有一样东西能让何许超开心,别人没有,全世界独一份——脸。
仁野之所以不跟何许坐同侧,是怕何许当众跟他拉拉扯扯,结果他坐她对面,被她目不转睛地看了整整四十分钟。
游轮靠岸,众人起身下船,何许第一时间拉住仁野的手,仁野没有任何反应,麻了。
何许说:“我陪你去吃宵夜。”
仁野:“不饿。”
何许:“那你陪我吃,我饿了。”
仁野忍不住侧头:“你上船前没吃饭?”
何许嘴巴一瘪,“那是一个多小时前的事了。”
仁野:“不知道以为游轮是你一个人用浆划的。”
何许:“主要船上有你,我不能让你沉底啊。”
她说得理所当然,仁野却很不习惯这种表达,因为她脱口而出,可他会听者有心,如果她做不到,他一定会愤怒,仁野不想把自己搞得像个怨妇,管不了何许,只能叫自己别当真。
一段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不要当真的感情,仁野自己都不清楚,他在浪费时间干什么。
何许坐在摩托车后座,双臂环着仁野的腰,因为这个姿势仁野已经淡定了,所以她很自然地隔着T恤,上下摸了摸仁野的肚子,仁野瞬间浑身绷紧,差点没当场刹住车,侧头,蹙眉道:“手不想要了?”
何许说:“你好好看路,我摸一下你有没有腹肌。”
说着,她又上手摸,仁野到底把车靠边停下,不等他张口,何许已经老老实实抱紧他的腰,脸贴着他的后背道:“不摸了,我知道你有。”
仁野一声没吭,何许又说:“别把我一个人扔在马路边,这么晚,我顶着这张脸,很容易遇到危险。”
仁野想回她一句:脸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想想,何许的脸不是在他后背贴着嘛,本来真想叫她下车自己回家,奈何何许对自己的认知很清晰,仁野一个字都没说,重新把脚提到摩托车上,何许以为她的软磨硬泡可以无往不利,结果再一抬眼,熟悉的环境,她家小区门口。
仁野淡淡道:“下车。”
何许可怜巴巴:“你不带我去吃宵夜啦?”
仁野:“想吃自己买。”
何许瘪嘴,小声嘀咕:“摸一下也不顶饭吃……”
仁野暗道:是谁说的美色可餐了?
何许知道仁野没商量,从摩托车上跳下去,正面冲着他,想跟平时一样亲他一下,仁野却特狗,一秒没等,把手一转,摩托车咻得从何许面前开过,她连一个‘欸’字都没发出来。
仁野车骑得很快,他从倒视镜看站在原地的何许,刚开始她手还抬在半空,他一个没忍住,嘴角上扬,拐过街角,一路回家,仁野心情始终不错,进楼道,开门,换鞋,洗澡,一套流程下来,仁野坐在沙发上看手机,从前他习惯性看当天的外汇汇率,现在他在等何许。
何许的电话基本在五分钟内打过来,开口第一句,问他到没到家。
仁野等着,五分钟过去,手机没响,又过了十分钟,仁野马上开始多想,怎么了?生气了,还是他走后她没有安全到家?
仁野想给何许打个电话,心里又诸多念头,怕她觉得他很在意她。思前想后,正纠结,手机突然响起,屏幕上是那串他每晚都能看见的没存名字的号码。
仁野静了一会儿,接通:“喂。”
何许:“到家了吗?”
仁野:“嗯。”
何许:“我刚刚选外卖选了好久,你给我推荐几样,我不知道吃什么。”
仁野一瞬心情复杂,怎么着外卖比他还香吗?
亏得他在这胡思乱想了好几分钟,仁野声线平平地说:“不知道。”
何许长吁短叹:“唉……我好饿啊。”
她叹得仁野心软,几秒后佯装不耐烦地说:“这么晚随便喝点粥好了。”
何许马上来劲:“什么粥?”
仁野:“想喝什么就点什么。”
何许:“想不到嘛~”
仁野让她磨得一颗心焦焦躁躁,赶忙道:“青菜瘦肉粥。”
“好!”何许情绪转化之快,堪称国粹变脸。
仁野说:“挂了。”
何许:“干嘛?”
仁野:“你去吃东西。”
何许:“我又不着急。”
仁野:“是谁饿得要死要活?”
何许:“你陪我,我还能熬到外卖来,你不陪我,我下一秒就要饿死了。”
仁野:“我不当饭吃。”
何许:“你在我这不是饭。”
停顿片刻,何许道:“你怎么不问你在我这是什么?”
仁野:“不感兴趣。”
何许嘴巴一撇:“切,我既有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茅厕。”
仁野:“不喜欢就算了,别为难自己。”
何许骄傲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地口吻回:“人不狠站不稳,我最爱为难自己了。”
仁野说不出来的时候就不说,反正何许有自问自答的本事,她一个人都能叨叨半小时,仁野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中途不止三次说要挂,可屏幕上的通话时间始终在继续。
何许跟他聊着天,手机里突然传来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您好,何女士是吗?”
“是,谢谢。”
几秒后,何许的声音再次传来,“我的粥到了。”
仁野第一时间想的是,她家里是不是只有她自己,这么晚定外卖,她去开门安不安全,他正沉默,何许那边说话:“你要睡了吧,我不吵你了,晚安。”
她说挂就挂,因为没指望仁野会回她一句晚安,仁野就这样一个字都没说,被挂了电话,几乎每天如此。
要说何许黏人吧,她每天电话挂得毫不留恋;要说她高冷吧,呸!
仁野躺在床上想何许,想起晚上两人分开时,何许想亲他没亲到,手还停在半空的囧样,仁野一个人悄无声息地勾起唇角。
旁边手机突然响了一声,是条,仁野想到何许,解锁后一看,真是她,何许发来一张青菜瘦肉粥的图片,仁野正琢磨要不要回时,又一张图片进来,看小图就知道是何许的自拍,仁野还是把图片放大。
图片里,何许穿着件橙色的吊带背心,黑色长发随意的盘在头顶,冲着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可爱。
仁野不觉得何许在看镜头,她就是在看他。
等了半天,何许没再发东西过来,仁野看着屏幕上的何许,仔细端详她脸上的每一个细节,她喜欢好看的,自己照镜子就好了,干嘛成天看他,女人的漂亮向来比男人精致。她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人。
……
仁野说是八点半左右找何许,实际每次都是九点过,今天算是月亮打南边出来,何许八点四十六就接到仁野的电话,他来她家门口接人,两人一起去吃饭,依旧是仁野选的地方,是一家煲仔饭,店里的花生猪脚汤一绝,何许连喝两碗。
何许以吃撑了为由,拉着仁野在附近晃荡,周围很多小吃和甜品店,仁野以为何许走着走着就要闲不住嘴,结果她什么都没说,仁野不确定,是不是之前他说过她两回的原因。
走到一家甜品店前,仁野对门口的店员说:“一个冰淇淋。”
店员:“香草,巧克力,原味,要哪种?”
仁野:“原味。”
他扫码付账,店员打好冰淇淋递给他,何许的眼睛随着仁野的手,眼睁睁看他吃了一口,目不转睛地问:“不是给我的吗?”
仁野瞥她一眼,眼神之灵动,何许仿佛已经听到他说:谁给你的自信?
何许:“给我尝尝。”
仁野:“要吃自己买。”
何许:“我就尝一口…”
她抓住仁野的手腕,把冰淇淋拉到自己嘴边,真是尝一口,一口吃一半,像是怕仁野当街给她一脚,何许吃完赶紧松手跑,仁野拿着一半冰淇淋,原地站了几秒,迈步朝前走去,何许在他两米外,扭头道:“我再买一个还你,你别打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仁野来气,她不光吃他冰淇淋,还倒打一耙,他什么时候打过她?
绷着脸,仁野伸出手,“拿走。”一副不爱捡剩的模样。
何许小心翼翼地回来,猥猥琐琐地从仁野手上接过冰淇淋,见她要往甜品店走,仁野道:“不用买,我不想吃了。”
何许眸子微挑:“谁说要给你买?”
她又去买了个香草的,左右一个右手一个,仁野看她,何许把冰淇淋举到他面前,“要吃吗?给你尝一口。”
仁野真动了想要一口吃一个的心,转念一想,他干嘛跟她比谁更幼稚。
两人在周围溜达,返程的时候,何许又买了个巧克力的冰淇淋,仁野忍不住说:“胃是别人的?”
何许以为他说她吃得多,出声回:“走了这么多路,已经消化了。”
仁野:“胃疼别找我。”
何许当即头往他手臂上一歪,“心疼可以找你吗?”
仁野没躲开,只是没好眼色的瞥了她一下,把鄙视刻在脑门上。
仁野把何许送到家门口,她在后座倾身向前,吻在他唇角,而后跳下车,“拜拜,等我给你打电话。”
她现在已经不跟仁野说‘回去给我打电话’了,反正仁野又不会打,都是她主动。
仁野到家收拾完,坐在沙发上等何许的电话,又比之前晚,他又忍不住胡思乱想,仁野很讨厌这种感觉,第一次生出以后他到家主动打给她的念头,主要受不了这份没来由地煎熬。
已经比平常晚了快二十分钟,今晚两人分开时又没有任何不愉快,仁野怕她有事,手指还有一秒就落在何许的号码上,屏幕突然切换成来电模式,仁野接通,没说话。
何许问:“你到家了吗?”
她声音没有任何痛苦,但仁野对标的是她以往的生龙活虎,不着痕迹,仁野回:“到了。”
何许:“嗯,那你早点睡觉,晚安。”
知道她马上就要挂断,仁野抢先一步道:“怎么了?”说完又怕她误会,赶紧加了句:“今天废话这么少。”
何许微顿,也不遮掩:“肚子不舒服。”
“活该。”仁野说什么来着,喝完热汤吃冰淇淋,还一吃就是三个。
何许可怜兮兮:“我都这样了,你还骂我。”
仁野硬邦邦地回:“不是你自找的吗?”
何许:“谁让你故意引诱我了。”
仁野提气,已经准备反驳,可转念一想,确实是他故意引诱的何许,他看她一晚都没张罗吃零食,想买一个给她。
但眼下这种情况,仁野没办法承认,他只能顶着避雷针说:“管不住自己还赖别人,我行行好给你叫个120?”
何许蔫蔫地回:“没事,疼几天又是一条好汉。”
仁野闻言,沉默几秒,“…你来生理期?”
何许噗嗤笑出声,仁野在这边脸色骤然一红,他后悔了。
果然,何许边笑边道:“小野哥懂得还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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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野气得脸色黑一下红一下,随时都想挂断电话,不等他主动挂,何许那边先开口:“今天算你走运,我不唠叨你了,晚安。”
又是何许主动挂断,她实在太疼了,大姨妈突然造访,一如既往地来势汹汹,运气好只是轻微地疼,但这次显然运气不好,才开始就很疼。
何许到家后忍着难受匆匆洗了个澡,这会儿窝在床上,开着空调,很快就憋出了一身汗,陈乃昔去香港了,那边有个何必喜欢的画家在开巡回画展,她人不在岄州,何许又不能打给她爸,她连何靖州目前在不在岄州都不清楚,至于她妈那边……哎,山高皇帝远,自己顾自己吧。
何许从小到大没遭过什么罪,唯一能属遭罪还不能代替的,就是大姨妈,打从十四那年开始,一月一次噩梦,这也是她立志下辈子当个男人的最主要原因,这两个月被仁野迷得找不到北,她觉得当女人也挺好,不然怕是更难追,可眼下小腹疼得像武林高手在体内耍完花枪耍飞刀,她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到底想当男还是当女。
明天见面问问仁野,他喜欢男的吗?
仁野这一晚上都没睡实,做梦模模糊糊还跟何许吵了一架,起因就是何许痛经,他不闻不问,何许不再接他电话,他疯狂找她找不到,结果突然在夏记碰见她跟其他男人坐在一起喝糖水,他上前问:“他是谁?”
何许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是谁?”
仁野气不打一处来,很想看清男人的正脸,但他越努力,那人脸越模糊,他气得炸肺,因为太气,一下给自己气醒了。
梦里的场景和情绪都太过逼真,以至于仁野睁眼后的前几秒,仍旧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心口酸疼,总觉得失去何许了。
待理智逐渐盖过情绪,仁野重新整理了现实和想象,看了眼时间,凌晨六点十分,闹钟都还没响。
仁野坐起来,翻开他和何许的页面,她昨天给他打完电话之后,没有再发,两人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前天晚上,她给他发的青菜瘦肉粥和自拍照,照片中她冲他眨眼,好看又古灵精怪。
仁野没说,其实一直在心里骂何许是个妖怪,只有妖怪才会披着变幻多端的外壳,只有妖怪才会为达目的不计经过,只有妖怪才会让人越想理智越堕落。
他就是没想到,妖怪也会经历人的折磨。
仁野从出生开始就没见过亲妈,身边也没有姐妹,是进了十三行才开始扎在女人堆里,有时候去搬货揽货,时不时就能听到几个女孩子站那聊大姨妈,有人腰疼,有人肚子疼,他还见过有人卖着卖着衣服,直接晕倒,被120抬走的。
女人很麻烦,所以仁野从来不靠近,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一上午时间,仁野都过得心不在焉,兴许是受昨晚的梦影响,他总觉得自己一点表示都没有,等同禽兽,就算何许生他气,再也不理他,都是情理之中,思前想后很久,仁野给何许打了个电话,理由他都想好了,告诉她他今晚没空。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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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打了一次,没有意外,还是关机。
如果是巧合,这也太巧合了,仁野说不上的心情,甚至脑补了一出大戏,昨晚何许打给他,说她不舒服的时候,实际上就是在等他的反应,但他一晚上都没打电话,一上午也没动静,何许一定是生气了。
死穴不来风,仁野就说,怎么会无缘无故做个何许甩他的梦,给李明打了个电话,仁野交代了还有哪几家档口要去揽货,电话挂了,他从十三行出来,上车,二十分钟后,车停在何许所在的小区门口。
仁野看着十几米高的阔气门庭,纠结着要走还是要留,进,等同于默认他在乎她,以后要再想跟她面前装不在意就难了;走,很简单,油门一拧的事,可无论何许生不生气,还来不来找他‘玩’,他怕是都玩不下去了。
思及此处,仁野下车往里走,何许住在能看见岄州塔的‘网红小区’,二十几万一平,门卫森严,仁野当然没办法直挺挺地走进去,在门卫那里就被拦下了。
仁野报了门牌号,门卫道:“您给业主打个电话,她在楼上就能给您开大门。”
仁野:“她手机关机。”
门卫表情意味深长,显然不能因为仁野这一句话,就冒然放他进小区,仁野说:“要不你跟我一起进去。”
门卫马上摇头:“这不行,我们不能私自带人去业主家。”
仁野沉默片刻,“我是她男朋友。”
门卫笑道:“您说是,我们也不清楚啊,您看看还有没有业主的其他联系方式…”
在此之前,仁野觉得这辈子最羞耻的事,是他八岁那年陪仁宽喝酒喝多了尿床,但此时此刻,就在这一刻,那件事将成为历史。
只见仁野掏出手机,点进,把何许的照片放大面向门卫:“是她吧?”
门卫当然认得何许,那样一个大美女,又是混血,他们可能认不出小区里住的大大小小几十个网红,但何许,他们看一眼就记住了。
其中一个门卫有些动摇,另一个门卫道:“照片也不能证明你们是男女朋友关系,我们这总有人拿着网红的照片来找人,我们也不能每个都带进去,请您理解。”
傻事,做了一件就会有第二件,仁野面无表情,点开一条何许前几天发给他的语音,欢快地女声立即传出:“又是喜欢小野哥的一天,晚安,明天见。”
在门卫吃瓜的表情下,仁野掏出自己的身份证,身份证姓名那一栏,赫然写着:仁野。
门卫的重点是,证件照也好帅,见惯了好看的女孩子,很少见这么帅的男孩子,身份证上的仁野十八岁,比现在青涩,但眉眼却是化不开的冷淡,表情与其说酷酷的,不如说淡淡的,像是面前的镜头和往后十年的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定证件,也不能让他多上心一分一毫。
仁野把身份证递过去,开口说:“她不舒服,手机关机,麻烦你们带我上去,我想确认她安不安全。”
网红小区,寸土寸金,最怕的就是闹出人命,闹上新闻,门卫之间衡量一下,马上派了一个人跟仁野一起进去,从电梯出来,站在门前,仁野比门卫还紧张,一动没动,还是门卫按得门铃。
刚开始没人应,仁野站在门口给何许打电话,手机里传来的还是关机,门卫嘀咕:“应该没在家吧?”
仁野反问:“你们看到她今天出门了吗?”
门卫道:“没注意,这么多人来来往往的…”
正说着,房门突然打开,仁野和门卫齐齐往里看,门口,某人穿着一身天蓝色的吊带和运动短裤,长发一半在脑后,一半垂在肩颈,脸色煞白,像是生了大病的洋娃娃。
门卫愣了一下后道:“您好,您有朋友来找,说您不舒服,手机关机打不通,您确认下是您朋友吗?”
何许看了眼仁野,微微点头,“是。”
门卫:“您需要帮忙吗?”
何许说话都费力,低声回:“不用,谢谢。”
门卫颔首,转身离开,剩下何许和仁野,一个门里,一个门外,短暂沉默,何许开口:“你怎么来了?”
仁野脸色不辨喜怒:“你手机关机。”
何许有些诧异:“是吗?”
顿了顿,她补了句:“我一直没看手机,估计没电自己关了。”
仁野看着她的脸,已经不想跟她掰扯手机的事,直接道:“进去穿衣服。”
“嗯?”
“不舒服就去医院,憋在家里能憋好?”
何许把门推开,侧身,蔫蔫地回:“你先进来。”
仁野跨前一步,站在玄关地毯上,“进去换衣服,我等你。”
何许什么都没说,上前一步,抱住仁野的腰,仁野眉心下意识往中间挤,却没有推开身前人,何许贴着仁野发热的胸膛,闭着眼睛道:“像做梦一样……”
仁野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他是做完梦才来的,此刻站在这,却像是梦还没醒,他不信自己清醒的情况下,会为了来见她一面,做了那么多羞耻的事情。
喉结上下翻滚,仁野被何许在玄关抱了很久,开口叫她名字:“何许…”
“嗯?”
仁野声音不大,他以为他只是没凶,可声音出来却是温柔:“去换件衣服,我带你去医院。”
何许环着他的手臂紧了紧,“你身上热,我舒服多了,不想动。”
仁野:“何许。”
何许:“一动就疼。”
仁野不再出声,又过了半晌,他突然弯下腰,手臂挽起何许的膝弯,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何许蹙眉,轻哼了一声,在枕头上磋磨了一夜的长发,剩下的一半也终于从头顶掉落,散在仁野手臂上。
明明是手臂痒,可仁野却觉得,连心尖都是痒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仁野的鞋脱在玄关,直接抱着何许往里走,他第一次‘登堂入室’,对这里的格局布置都很陌生,但贵的房子都有一点好,宽敞,通透,穿过一个两米长的入室走廊,眼前豁然开朗,将近一百平的阔大厅,右侧是一片灰拼黑的酒柜和岛台,左边是两组浅颜色的环形沙发,仁野踩着柔软的地毯,将何许轻轻放在其中一面沙发上。
仁野欲起身,何许立马搂紧他脖颈,仁野维持着身体低垂的动作,慢半拍道:“我带你去医院。”
何许把脸埋在他肩颈,闭着眼睛,病恹恹地回:“没事,过两天就好了。”
仁野眉心一蹙,“这两天不过了?”
分明是责备的话,他也挺生气,但声音一出,仁野自己都吓了一跳,完全不凶。
他正琢磨要不要找补找补,何许的脸已经换了个方向,原本趴在他肩上,如今头往右一侧,唇落在他脸颊,仁野登时浑身一麻,说不上是敏感还是生气,伸手扒开她手臂。
何许平时属狗皮膏药的,力气也不小,用力抱他腰时,仁野都不好掰动,谁料今天他随便一扒,何许一点抵御能力都没有,手臂一松,头耷在沙发上。
她从他身上掉下去,顶多二三十公分的距离,也不是掉在地上,而是沙发上,可仁野却心里一慌,准确来说,是一揪,许是何许轻轻蹙了下眉头,表情有些痛苦。
何许闭着眼睛,仁野睨着她的脸,有些难受不用装,脸色就是最好的证明,不过十几个小时没见,何许哪里还有昨晚活蹦乱跳的劲头,整个人霜打的小白菜一样。
仁野没处理过这种状况,强制自己冷静,嘴唇一张:“你平时吃药吗?”
何许抬起浓密的睫毛,“…什么药?”
仁野:“你痛经不吃药?”
何许盯着仁野的脸,不答反问:“懂这么多,谁告诉你的?”
仁野绷着脸,“我看你还是不够疼。”
何许扯起唇角,轻笑着道:“看见你还有什么好疼的。”
仁野想打人的心都有,但面前的人根本用不着他打,笑都费劲。
冷着脸,仁野说:“能不能起?不能起给你叫救护车。”
何许笑得更乖张,“你亲我一下,我给你表演原地复活。”
仁野的脸肉眼可见的蹿红,不是羞的,是气的,盯着何许,他问出了很早之前就想问的问题:“你男的女的,男的都没你脸皮厚。”
这不巧了嘛,何许道:“我正想问你,你喜欢男的吗?”
仁野:“……”
何许:“当女人太不爽了,每个月都有几天拖我后腿,你要是不介意性别,下辈子我想当个男的。”
仁野脱口而出:“你先把这辈子活明白吧。”
何许闭上眼睛,一瞬间,豆大的泪珠从睫毛下滚出,仁野心头一颤,只听得她闷声道:“活不明白,疼到怀疑人生。”
上一秒还在跟他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调笑,下一秒马上疼到哭,仁野本就不懂何许,如今更是一动不动地兵荒马乱,顿了几秒,他重新把手臂伸进她后背和膝弯下,打算将人抱起,何许抬手搂住他脖颈,闷声道:“不去医院…”
仁野正要开口,何许又说:“我止痛片过敏。”
仁野想说的话都堵在嘴边,知道何许这种情况,就算去了医院,医生顶多也就是给她开些止痛的药,可她止痛片过敏。仁野最早听说有止痛成分过敏的人,还是工厂里有人出了事故,被机器切了手,紧急送医,结果因为止痛成分过敏,只能生挺着缝针,后期连麻药都不能上,当时人人都说,那种疼,真是生不如死。
何许躺在沙发上,仁野双臂都在她身下,她搂着他脖颈,两人维持这样的姿势,已有十几秒,仁野沉默半晌,开口道:“吃饭了吗?”
何许微微摇头,仁野:“吃什么?”
何许还是摇头,仁野把手臂抽出来,轻轻拉她胳膊,何许马上续力,抱得更紧,仁野说:“我给你订点吃的。”
何许带着轻微地鼻音问:“你能抱抱我吗?”
仁野第一反应,他们是这种可以肆意亲密的关系吗?
两秒后,他想起自己站在小区大门口,‘拼命’想要进来时的心情,嗐,衣服都扒|光了,还装什么卖艺不卖|身啊。
仁野抬起左手,捂在何许的低腰短裤处,何许马上身体往后一退,仁野还以为自己过分了,结果何许说:“你也上来。”
仁野身体一僵,何许小声说:“我都这样了,还能把你怎么样啊。”
这是怎么样的事吗?仁野想跟何许讲道理,何许搂着他脖颈不撒手,缠着道:“求你了,让我抱一会。”
仁野一瞬走神,再回神时,腿已经跪在沙发上,何许将他拉低,仁野硬着身体躺在沙发边沿,想着何许但凡动手动脚……
何许只是把头抵在仁野锁骨下,原本搂着他脖颈的双臂收回,放在身前抓着他的衣服,两人从腰开始就没碰到一起,小腹疼,何许微微蜷着腿。与其说抱,不如说靠,她只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而已。
仁野一动不动,一分钟,十分钟,久到他终于能把注意力从何许身上稍微移开,想一想自己是谁,在哪,在干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从仁野有记忆开始,他始终自己一张床,那张床刚刚好只够容纳他一人,他不习惯身边有人,更何况是枕边有人,胸口那里始终温热,那是何许吐出的呼吸,都说人生病的时候,呼吸格外的热,仁野鬼使神差地伸出手,用手指背面触碰何许的脸颊,还好,不发烧。
厅开着恒温空调,比外面低十度,刚进来的时候很舒服,可在一个地方躺久,很快就觉得有些凉,仁野脚下就是一条薄毯,何许抓着他衣服,他起不来身,用脚把毯子勾起来,手抓着一角,慢慢盖到何许身上。
毯子一罩,只露出半张侧脸,显得何许更加纤细娇小,仁野一个姿势绷得浑身酸疼,见何许快二十分钟没动,自己也悄悄地放松肌肉,从紧张到舒缓,走不了就躺着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何许昨晚折腾了一|夜,难受得手机都没看一眼,筋疲力尽,这会儿靠在仁野怀里,借着他身上燥哄哄的体温,没多久就睡着了,恍惚间刚有些冷,身上就盖了东西,她好喜欢这种感觉,不用她说,刚刚好有人懂。
仁野右手压在耳侧,左手隔着毯子给何许捂肚子,他不知道这种东西管不管用,反正时常就能见到十三行里的女孩子用手捂肚子,何许睡着了,那应该是不太疼了吧?
一个姿势躺半小时,仁野手麻了,他一动没动;又过了一会儿,腿也麻了,他还是一动没动。大把时间,仁野不由得想,等到何许缓过来,问他为什么要来找她,他怎么回?
就说有事找她?什么事这么急?他还得先编个急事……想了半天,仁野放弃,他们之间确实不存在非要见到本人才能解决的急事。
要不就说打电话告诉她今晚没空,她手机关机,但她关机就关机,他不至于傻了吧唧的非要跑到人家里,当面告诉吧?
这个理由也不充足。
仁野绞尽脑汁,越想越有些焦躁,怎么就编不出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呢?难道上赶着来找她,就非得是因为喜欢她?
仁野在心里大声质问,想着自己这不服输的性格,肯定能狗急跳墙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可是,没有,他问完后,心里空荡荡,连个回声都没有,仁野自己都吓了一跳,原来他真的这么喜欢她。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将仁野一瞬拉回到现实,怀中何许还没动,他迅速从裤袋掏出手机,都没看是谁,第一时间挂断,而后低头看何许,何许没什么反应。
几秒后,屏幕又亮,显示‘大头’来电的字样,仁野赶在声音发出前接通,手机贴在耳边。
“野哥,你在哪呢?”
袁启成大嗓门,咋咋呼呼,仁野眉心一蹙,低声道:“什么事?”
袁启成吓一跳,本能降低声音,鬼鬼祟祟地问:“野哥,你怎么了?”
仁野:“说事。”
袁启成压低声音道:“哦,工厂里有三个工人招骠被抓了,给老张打电话去赎人,老张不敢做主,知道你最讨厌这种事,但最近各个工厂都在加班加点,工人不好招,不赎出来…”
仁野打断,声音很小,很冷淡:“把工资结给他们,让他们卷铺盖走人,告诉老张,宁可高价请临时工,也不免费留这种人在厂里。”
袁启成:“知道了,我马上跟老张说。”
仁野挂断,把手机调成静音模式,轻轻放回裤袋里,而后重新把手放在何许小腹处,整个动作刚结束,怀里的何许就抬起头,睁着大眼睛问:“谁被抓了?”
仁野跟她目光相对,原本放松下来的肌肉,一秒紧绷。
何许这一觉睡得很香,脸色好了,眼睛也有神了,扬着下巴,她好奇心爆棚,“是不是骠娼被抓了?谁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仁野面无表情:“你又不认识。”
何许目光炯炯:“男的女的?”
仁野刚想说这不废话嘛,话到嘴边,临时想起也不是没有女的去招被抓的,虽然不是他工厂里的人,但十三行里没什么秘密,尤其是类似八卦,前脚刚进局子,后脚消息就满天飞了。
见仁野不说话,何许拽了拽他的衣服,撒娇道:“聊聊嘛,我太好奇了,我又不认识他们,不会出去乱说的。”
仁野眉头轻蹙:“就那点事,有什么好好奇的。”
何许两眼放光:“我看你好淡定的样子,不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了吧?”
仁野不冷不热:“嗯。”
何许:“都是男的吗?”
仁野完全不感兴趣,但嘴巴不听使唤:“男的多。”
何许:“都是单身吗?”
仁野:“工厂里大多都是中年人,都有家,要么老婆在外地老家,要么大家都在岄州打工,不在一个地方。”
何许挑眉:“我记得骠娼罚款不少,一个月工资被抓两三次就没有了吧?”
仁野:“在我这就一次。”
何许:“你受过伤?”
仁野脸一黑,眼神一冷,何许马上嬉皮笑脸:“开玩笑的,我以为你不会在意陌生人德行怎么样。”
仁野说:“我是不在意,自己挣钱自己花,没人管他们花在哪,但这种人到哪都不闲着,总会怂恿身边人一起,一被抓就是十天十五天拘留,开不了工,耽误我的事。”
何许坦言:“我就说你不像是根红苗正刚正不阿的人嘛。”
仁野脸色并没有变,不咸不淡地说:“知道就好,我不是好人。”
何许扬起唇角道:“我就喜欢你这么诚实的人。”
说着,她抬头想去吻仁野的唇,他离她很近,她实在忍不了了,仁野本能反应往后躲,一时间忘了自己在沙发上,后躲的动作太大,上半身离开沙发,悬空一晃。
“欸。”何许一把抓住仁野的衣服,把人往回拉。
仁野腰好,不用何许拽,他自己稳一稳也能回来,但何许用力一拽,他回来得更轻松些,一手握住何许的手臂,一手按在沙发上,仁野刚刚稳定身体,何许凑上前,吻上他的唇。
仁野这次没躲,都亲上了还躲什么,垂着视线,他刚开始看何许的鼻子,后来,干脆闭上眼睛,两人身上温度都很高,不知道谁带高了谁,这次仁野率先停下,他头一偏,两人唇瓣分开,仁野的唇晶莹剔透,何许的唇粉润饱满。
气氛微妙,成年人都懂,何许默默地把自己身上的毯子,拽到了仁野腰腿|间,难得温顺不跳脱地说:“谢谢你来陪我。”
仁野耳根子通红,不看何许,也不说话。
半晌沉默,何许说:“你先坐一下。”
她往沙发下滑了滑,从仁野的长腿下面下了沙发,仁野尴尬到想挖地三尺来藏起自己的无地自容,想走,事实上只是捏了把身上的毯子。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何许离开一下,再回来时,手里拿了两个杯子,一杯果汁,一杯琥珀色液体,站在仁野面前,她说:“你选。”
仁野抬手要拿果汁,何许手往后一缩,把另一杯递过去,仁野逆来顺受,接过去喝了一口,才一口就停住,眼皮一掀,看向何许。
何许高兴地说:“你是不是骑车来的?喝酒不能骑车。”
仁野咽下口中的酒,淡淡道:“我又不是腿折了,不骑车还不能叫车吗?”
何许马上垮下脸,不是生仁野的气,而是生自己的气,“早知道给你酒里面下点药好了。”
她不想让仁野走,心机没有放在心里,而是堂而皇之的写在脸上,仁野闻言,一声没吭,仰头喝光了一整杯酒,问:“热水有吗?”
何许:“有,你要喝?”
仁野抬手拿走何许手里的冰果汁,“你在家就喝这个?”
何许很诚实:“啊,酒也喝。”
仁野冷着脸道:“活该你疼。”
说罢,他甩开身上毛毯,拿着空杯子往厨房方向走,西厨是开放式的,仁野站在岛台前洗了杯子,顺势从直饮水龙头里接了一杯开水,一转身,何许就站在他身后。
她穿着露腰的吊带背心和低腰短裤,仁野看见她这身打扮就来气,没把杯子递给她,先说:“你有没有点常识,你妈没告诉过你生理期间怎么让自己过得好受点?”
何许一眨不眨,口吻无辜:“我妈是外国人,她生理期也在喝冰美式。”
仁野脑袋嗡的一声,一时间不知从何骂起,何许有眼力见,伸手去拿仁野手里的杯子,“给我的吧?”
仁野钉在原地,拉着脸道:“进去换身衣服再出来。”
“哦。”何许收回手,乖乖往主卧方向走,走一半扭头道:“你先坐,就像在自己家一样,我等下出来招呼你。”
仁野不轻不重的瞪了一眼,心烦,尤其当何许小跑起来的时候,他就想一嗓子吼出去:别跑,不疼了?
跟何许在一起的每分每秒,仁野都有种底线被她踩在脚下摩擦的崩溃感。
何许进房间转了一圈,很快就闪身出来,她换了身衣服,严格来讲,是裙子,夜幕的底,衬着雪白的纱,一字肩,露出线条优美的肩颈,两条手臂是蓬出的莲藕袖,裙子从胸口一路垂及地面,仁野坐在沙发上,余光瞥见一抹东西,侧头一看,何许正提着裙子,一边朝他走,一边笑。
何许站在面无表情地仁野面前,邀功的表情问:“这件怎么样?够保守吧?”
仁野一言不发,何许笑脸收回,试探性地说:“露肩膀也不行吗?”
仁野暗自吸气,强忍着不发火:“你家里有红毯?”
何许沉默数秒,“我以为你会觉得这件很淑女。”
仁野终是没忍住,“没人让你装淑女,别说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我让你做得多了,你听吗?”
何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许:“你可以试试。”
仁野像是个充满毒气的气球,何许拿根针轻轻一扎,他不想爆炸,而泄露她也不怕,她戴着防毒面具,天生克他。
无声吸气,仁野分不清是放弃还是好脾气的说:“去换一套长袖长裤,正常人在家会穿的。”
何许:“你早说嘛,等我。”
她提着裙子往回走,仁野看她背影,她肩胛骨特别好看,怪不得都管肩胛骨叫蝴蝶骨。其实她穿什么都好看。
一分钟后,何许再次从房间里出来,身上是一套酒红色的运动套装,她刚走到仁野面前,仁野就递给她一个瓶子,何许冰箱里装果汁的瓶子,此时里面装得是开水。
何许接过,要拧瓶盖,瓶盖很紧,仁野说:“焐肚子。”
何许当他面撩开上衣,仁野一瞬看见她白皙平坦的小腹,不等他瞥眼,何许已被烫了一下,赶紧把衣服撂下,仁野让她气麻了,别开视线,眼不见心不烦。
何许一屁股坐在仁野身旁,笑着说:“谢谢小野哥,你来陪我,我肚子都不疼了。”
其实不是不疼,而是能忍的疼。
仁野面上不动声色,拿着手机道:“吃什么?”
何许:“你选,你想吃什么我跟你一样。”
仁野:“我不吃。”
何许:“你不跟我一起吃吗?”
仁野:“有事。”
他点开外卖页面,像是随时点完随时就要走,手指机械地往下滑动,仁野说:“别吃辛辣的,其他随你。”
身边一点动静都没有,仁野直觉奇怪,侧头一看,果然,何许垂着眼,垮着脸,噘着嘴,要多不高兴就有多不高兴。
仁野明知故问:“干嘛?”
何许不说话,她不说话的时候真的很少,上一次还是被他说喜欢她反义词的时候,仁野不确定她是真的还是装的,慢半拍道:“你想吃什么就说。”
何许抬眼看向仁野,“我说你就给我安排吗?”
仁野:“别说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何许:“你给我煮包面吧,冰箱里有。”
仁野开过何许的冰箱,冰箱里面有外文包装的面,但是包装得再洋气,不也是快餐面嘛,仁野沉默片刻,出声问:“要吃面?”
“嗯。”
仁野:“家里有其他面吗?”
何许:“没有。”
仁野没出声,低头看手机,何许瞥见他点开超市,挑了蔬菜和面,她缓缓勾起唇角,眼睛里都是笑。
仁野很快点好下单,但眼睛没有离开手机,主要不知道放下手机后要怎么办,眼下的情况已经不能用尴尬来形容,何许没有问他为什么来,但两人的关系好像跟昨天不同了,他要不要…
“小野哥。”
仁野坐在沙发边上,何许靠在沙发背上,两人并不齐平,声音从仁野身后传来,仁野身体微僵,没回头:“干嘛?”
何许:“你喜欢我叫你小野哥,还是阿野?”
仁野永远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何许,顿了两秒,“随便。”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何许盯着仁野的后脑勺,笑着问:“你有小名吗?”
仁野低头走马观花,“没有。”
何许:“我小名叫满满,你以后喊我小名吧,每次你喊我大名,我都想站起来说‘到’。”
仁野终于找到一线生机,他说:“你不该叫满,应该叫够。”
何许get到笑点,边笑边道:“你想说我够够的吗?”
仁野:“你还不傻。”
何许:“我当然不傻,傻瓜怎么追得到你。”
仁野又开始心慌,像是嫦娥在他心里举办月兔杯大赛,无数只兔子上蹿下跳,踹得他肝儿颤,又毛绒绒地痒。
何许就是那个该死的嫦娥,持兔伤人。
仁野垂死挣扎,好巧门铃声响,他还纳闷,刚定的菜这么快就送到了?
何许起身去开门,仁野听到门外快递声音,何许说:“谢谢。”
待到房门关上,何许从走廊拐出来,她手里多了东西,仁野粗略一瞥,不是菜,再细一看,是双拖鞋。
何许走回沙发边,把一双男士拖鞋放在仁野脚边,“家里没有男士拖鞋,你先将就穿一下。”
很多时候,仁野都觉得自己心很硬,对他献殷勤的人很多,他像是麻木不仁,不觉得感恩,只觉得厌烦,可是这一刻,他竟然会因为一双拖鞋,产生他也许可以跟何许认真交往,甚至天长地久的幻想。
如果她是认真的,他真的可以一直陪着她,一直对她好。
仁野低头看着脚边拖鞋,何许问:“不喜欢?我刚刚手机冲开随便选了一双,等下我再挑几双漂亮的。”
仁野沉默片刻,半真半假的口吻道:“我也就值一个随便了。”
何许赶忙解释:“附近超市只有这几种拖鞋,一个比一个丑,这双已经是丑中最美了,不信你点开外卖自己看…”
仁野:“等下自己煮面。”
何许一把抱住仁野手臂,“哎呀,你别生我气嘛~”
仁野是假生气,何许是真撒娇,仁野让她搞得半身酥麻,斗志全无,没力地往旁边一推,“走开。”
何许自然抱住不放,“你别凶我,我都抱恙了。”
仁野确实不敢用力,怕像之前一样,他稍一用力,何许一点抵抗力都没有,被她考拉一样扒着半边胳膊,仁野觉得眼下说什么都像是打情骂俏,好在他订的外卖也不远,外卖送来两扎鸡蛋面,还有一些肉|蛋配菜,仁野扔下何许,赶紧一头扎进了厨房。
何许坐在高脚椅上看仁野做饭,仁野动作利落的洗菜,切菜,一看就是会做饭的人,何许撑着下巴看,没把心里话说出来,怕吓跑了仁野。
前后也才二十分钟,仁野从拉篮里拿出一个大碗,连汤带面,满满一碗,西红柿牛腩面,碗边有青菜,中间有煎好的鸡蛋。
碗筷放在何许面前,仁野说:“怕疼就别作,你还有一半中国血统,不能吃止疼片就尽量少让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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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着二十块的灰色拖鞋,站在岛台前善后,何许低头喝了口汤,仁野给她做的自制暖水袋,被她放在外套和T恤之间,汤入口,里外都是暖的,何许安静吃面,仁野几分钟收拾好,迈步往门口方向走,何许声音平静的说:“谢谢你小野哥,我会滴水之恩瀑布相报的。”
仁野站在玄关处穿鞋,打开鞋柜想把拖鞋放进去,鞋柜里清一色的女士鞋,他手里的男士拖鞋是唯一一双。
什么都没说,仁野开门,关门,做了餐饭,他身上没留下什么油烟味,倒是香香甜甜,何许身上的味道。
仁野以为何许会死缠烂打不让他走,结果她连送都没送,乘电梯下楼,仁野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软磨硬泡他嫌烦,干脆利落他又嫌冷淡,出小区时,门口保安主动笑着打招呼:“之前没见过您,不好意思,下次我们就知道了。”
仁野俊脸一红,微微颔首,不自觉地加快脚步,摩托车停在不远处,仁野径直走过去,手机响起,掏出来一看,没存名字的号码,他顿了两秒接通,“干嘛?”
手机里传来何许的声音:“你喝酒了,别骑车。”
仁野把这事忘得瓷实,闻言却说:“我忘性没这么大。”
何许话锋一转,“你煮的面超级好吃,可以开餐厅的水平。”
仁野不咸不淡:“你也没吃过什么好东西。”
何许手机开着外音,边吃边道:“你给其他女孩做过饭吗?”
仁野紧张,很快回:“你管宽了。”
何许也不生气,自顾道:“没要管你,就是想说一声,你下次再做饭的时候记得喊我,无论何时何地,虽远必到。”
她不按常理出牌,仁野完全不知道怎么回,只能没有情绪地说:“没事别总给我打电话。”
何许:“明白,我吃面去了,你加油工作,拜拜。”
电话挂断,仁野不是第一次发现,两人通话,冷言冷语的是他,但挂断的,十有九次是何许,站在摩托车旁,仁野走神片刻,看见有出租车过来,伸手拦下,至于车,他晚点再来拿好了。
下午工作,仁野时不时把手机拿出来看,别人不知道他看什么,他自己心里清楚,叫她别找他,她还真不找,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还疼不疼了。
下午六点多,仁野接到周红丽的电话,“红姨。”
周红丽说:“阿野,晚上一起吃饭,今天蔡老板生日。”
仁野下意识说:“你们去吧。”
周红丽:“你晚上什么事?”
仁野想到何许,他最近每天晚上都在陪她,今天分开时,何许没有跟他约,但他已经习惯了,他正迟疑,周红丽道:“你等下,蔡老板跟你说。”
很快,手机里换了另外一个女声,笑着道:“阿野。”
仁野:“琳姐。”
蔡琳:“今晚我做东,大家一起聚一聚,你把你那边的人都叫上,忙了这么久,大家都出来放松放松。”
仁野:“谢谢琳姐,生日快乐,我晚上还有点事,我就不去了。”
蔡琳:“约了户吗?”
仁野:“嗯。”
蔡琳:“外商还是外地的?”说罢不等仁野回答,她豪爽道:“你把户一起带来,大家交个朋友嘛,你带他们出去也要吃饭喝酒,在我这也一样,户叫什么?说不定我还认识,到时候我们这帮人帮你一起喝,生意还好谈些。”
仁野:“外商,很难搞,今天你生日,我就不把生意带到生日宴上了,礼物我后面补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蔡琳也很执意:“阿野,琳姐可是一年才过一次生日,以前我们没有生意往来,叫你来你不来,我能理解,现在我们好歹也是合作愉快的关系了,他们谁不来都行,你跟红丽不来,我可真要生气的。”
手机那头隐约传来周红丽的声音:“我跟他说。”
两秒后,周红丽道:“阿野,是我。”
“嗯。”
“你跟户约了几点?”
仁野:“八点半。”
周红丽:“蔡老板这边七点半,你先过来,大家坐一下聊聊天,到时间你就走,蔡老板还能挡你生意不成?”
仁野虽然年纪小,但已经在社会上混了好些年,知道如何为人处世,蔡琳是周红丽引荐给他的,是他手里目前最大的户,大户过生,别人上赶着巴结都来不及,他这里,蔡琳亲自来请,话都说到这份上,他要还是不去,那不是不给面子,是打脸,周红丽也很难做。
沉默片刻,仁野回:“好,晚上我过去,在哪?”
周红丽说了地点,蔡琳从旁笑:“还得是红丽有面子啊,我都叫不动的。”
周红丽道:“哪有,我不提醒他,他也得自己想办法来。”
电话挂断,仁野给李明打了个电话,李明接通:“野哥。”
仁野:“今晚蔡琳生日,以公司名义给她订个蛋糕。”
李明:“好,我来准备。”说完,他试探性地问:“你晚上不去吗?”
仁野:“去。”
李明:“蛋糕我直接让人送到饭店去,你去饭店就行。”
没多久,仁野收到周红丽发来的,她说:蔡琳要面子,今晚半个十三行的老板都过去给她庆生,多我们一个不多,但少就不好了。
仁野:知道,我提前过去。
周红丽:嗯,七点半正式开席,你早到个十几二十分钟,给足她面子。
仁野跟周红丽简单聊了几句,退出来后,很快看到何许的头像,他的头像一片黑,何许不知何时也换了一片黑,只是点开细看,一片黑色里,其实有一点星光。
一个下午了,何许一点动静都没有,没发,也没打电话,是好些了?还是又跟之前一样,疼得手机都看不了了?
仁野好烦,不知道在烦何许的生理期,还是在烦自己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想到自己生气,不联系就不联系,仁野把手机揣回裤袋里。
晚上七点十几分,仁野来到蔡琳办生日宴的饭店,饭店一层就摆了好多花,贺卡上都是蔡琳的名字,蔡琳十几岁就在十三行这片打拼,二十岁的时候嫁给一个外地富商,结婚不到三年就离了,听说分了几套房子和大几百万的现金,后来回到岄州,还是从事服装行业,但已经不再是档口前的打版妹,而是几家档口的老板,她长得漂亮又精明能干,前些年赶上外贸热潮,生意越做越大,如今在十三行里面服装配饰最少有四五十个档口。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与其一家一家的跟小老板交际应酬,谁不想一次性扒上个大户,今天陈峰也到了,比仁野早到半小时,蔡琳没来他就来了,仁野出现在宴会厅时,陈峰正跟蔡琳面前笑着说漂亮话,蔡琳瞥见仁野,马上把头转过去,抬手道:“阿野,这边。”
陈峰看到仁野时,眼底笑意一瞬全无,仁野看都没看他,跟蔡琳和周红丽打招呼,蔡琳笑说:“我收到你送的花了,谢谢,你还知道我喜欢蕙兰。”
仁野不动声色,他肯定不知道,想必是李明提前做了准备。手机铃声响起,他第一反应是何许,拿出来一看,还真是个陌生号,只不过不是何许的。
仁野接通:“喂?”
“您好,我是UU蛋糕店的,您在我们店里订了个蛋糕,我在會广楼门口。”
仁野在听到男声的瞬间就失望了,语气如常,口吻淡淡:“稍等,我出来拿。”
电话挂断,他转身往外走,再回来时,手里拿了个蛋糕盒,陈峰一看盒子尺寸,笑着道:“这是给大家叫的甜品?”
陈峰故意寒碜仁野,毕竟他准备了一个八层的,最上面那层都比仁野手里的大三圈。
仁野充耳不闻,对陈峰视而不见,只对蔡琳说:“琳姐,来的匆忙,没给你准备礼物,一点心意,生日快乐。”
他都没想给蔡琳过手,身边有侍应生,仁野打算走个过场就递给别人,蔡琳主动伸手接过去,“正好我还有点饿了,先打开吃点。”
蛋糕盒打开,里面蛋糕不大,正常的四人量尺寸,造型也很简单干净,但巧克力寄语牌上,写着:琳姐十八岁生日快乐。
蔡琳还定睛看了一眼,真是十八,她顿时喜笑颜开,三十八岁的人,保养得再好,大笑时眼角还是会有细纹,但这些都不重要,她快开心死,开心得像小女生一样,冲着仁野说:“还十八,我扣圈都有余数了。”
今天饭店开了五六十桌,每桌十个人,大家都送了礼物,贵的,重的,贵重的,唯独仁野,一个两三百的蛋糕就能让蔡琳心花怒放,陈峰实在看不下眼,还他妈能不能凭点真本事了?这不欺负人嘛。
笑得意味深长,陈峰道:“野哥不愧是交了小女朋友啊,这么会哄女生开心,跟何许那学的?”
此话一出,周围气氛难免微妙,蔡琳从来没对仁野有过什么表示,仁野更没对蔡琳有什么企图,但单身漂亮女老板,独身帅气男伙伴,料是谁也会觉得这俩人之间就该有点什么。
陈峰这句话,他自己觉得是在挖仁野的底,但却一不小心得罪了蔡琳,蔡琳面上笑意不减,看着仁野说:“你谈女朋友了?什么时候的事?”
仁野面色平静,如常道:“有一阵了。”
蔡琳:“怎么没一起带过来?”
仁野:“她今天不舒服。”
蔡琳笑着说:“你谈女朋友,还真是个稀奇事,有空带出来,大家一起吃个饭。”
陈峰:“琳姐没见过本人,应该也听说过,之前红姐档口不是请了个明星打版妹嘛。”
蔡琳眸子微挑:“是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周红丽不着痕迹地瞥了眼陈峰,暗道这个丧门星,可真会给人上眼药,关键他太不了解蔡琳的为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仁野,整个十三行的女人谁不想多看两眼?可蔡琳已经不是小女生,也许还会对一个人看一眼就怦然心动,可绝对不会冒然搞出什么事情来,陈峰三番五次明里暗里,看似在拆仁野的台,实则会让蔡琳没有面子。
周红丽不作声,仁野今天也格外地好脾气,全当狗放屁,陈峰来了劲头,接着蔡琳的话茬:“可不是,野哥为了他小女朋友,都跟我翻了好几回的脸了。”
小女朋友,小女朋友,这是陈峰第二次提‘小‘字,蔡琳今天三十八岁生日,微微一笑,她看着仁野道:“阿野,你坐那桌。”
她指的最前面一桌,那桌坐的都是十三行里有几十家档口的大老板,陈峰眼馋,刚想厚着脸皮贴过去,蔡琳下一秒把目光落在他脸上,同样微笑着说:“陈老板,你随意,哪桌有空位随便坐,我先失陪一下。”
说完,她看向仁野,“阿野,过来,我给你介绍几个朋友。”
陈峰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仁野从面前旁若无人的经过,周红丽那意味深长地一笑,更是令他无地自容,奶奶的,这是公开甩他脸?
生日宴还没正式开始,蔡琳给仁野引荐了几位‘朋友’,朋友有男有女,年纪都比蔡琳大,喊蔡琳小妹,喊仁野‘野哥’。
仁野颔首,礼貌又不恭维地回:“叫我阿野就行。”
一个五十多岁的男老板笑道:“野哥大名,整个十三行谁不知道,我不经常去,但我一早就知道你。”
蔡琳说:“林老板多照顾,阿野年纪小,但办事很靠谱。”
男老板问:“有多靠谱?”
蔡琳:“我的单全在他这走,省心还省钱。”
另一个女老板道:“要说省钱,这事要展开聊聊了。”
蔡琳笑道:“让阿野坐你们这桌,有什么要问的,敞开聊,这里聊得不尽兴,等下我在楼上开几间牌室,你们上去边玩边聊。”
陈峰坐在中间某桌上,这桌坐得都是十三行里的小老板,余光瞥见仁野被安排在‘大佬席’里,他气得连话都不想跟旁人讲,这个靠脸就能轻松‘躺赢’的世道,真他妈的不公平。
饭桌上,几个老板跟仁野约了等下一起打牌,说是打牌,明眼人都该懂,这是给机会,他们手里随便漏出几单生意,也比辛辛苦苦出去派名片,拉散单赚得多得多。
仁野七点十几分进的會广楼,转眼间就八点二十了,期间他看了三次手机,只有李明给他发过一次,问他蛋糕收没收到。
何许没有找过他。
仁野不知怎么了,何许越不找他他越生气,气到后悔下午为什么嘴贱叫她没事别打给他,什么叫没事?疼死了才叫有事?
她应该会找陈乃昔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可陈乃昔也不顶用,疼这个东西,谁能替得了谁。
仁野越想越燥,刚想侧头跟周红丽打声招呼,先走一步,蔡琳恰好从周红丽另一侧探过头,对仁野说:“阿野,刚刚林老板可开口了,他说晚上约你一起打牌,我说你还约了其他户,他说你谈得多大单,他给你包了,我赶紧先说出来,怕他等下反悔。”
桌上林老板闻言:“听听,听听,出卖我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旁边人调侃:“那谁让你长得就不如人家讨喜呢,我要是琳琳,我也卖你。”
桌上人都在笑,周红丽一看仁野表情,就知道他想说什么,她先一步把手搭在仁野肩头,笑着道:“你先去给你那边的户打个电话,多说两句好话,换个时间。”
仁野感觉到周红丽拍他肩膀的重量,有些话不必说穿,他跟众人点了下头,起身往外走。
站在无人的走廊一角,仁野拿出手机,折磨了一下午,这会儿时间也到了,他迟疑片刻,拨通号码。
嘟嘟的连接声响起,响到五声还没人接的时候,仁野已经控制不住脑补出诸多画面,脸色沉下来,仁野正准备重新打一个时,手机里突然传来女声:“喂?”
仁野心头一动,何许的声音,一时间听不出是没睡醒,还是虚得没有力气。
仁野惊觉自己没有想好跟她说什么,越着急越想不到,何许:“喂?听得到吗?”
仁野:“……不小心打错了。”
何许声音在懒和蔫之间:“我就说嘛,今晚不能出去陪你玩了,我休息两天。”
仁野声音无波无澜:“还有你玩不动的时候?”
何许:“嗯…除非你很想出去玩,我努努力也能出门。”
仁野下意识地道:“省省吧,我巴不得你每天都出不了门。”
何许垂死挣扎:“哎呀,最毒男人心,多大仇多大怨,你咒我。”
仁野:“缠着别人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别人跟你什么仇什么怨?”
何许轻声:“好好好,趁我病报复我……”
仁野想问她现在怎么样,晚上吃没吃饭,是不是很不舒服,可是声音根本出不来,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让她少说两句话,听她说话都费劲的样子。
仁野:“挂了。”
何许一点没犹豫,“嗯,拜拜。”
一如既往,她先挂断。仁野不知道何许是什么心情,总之他的心,一揪一揪的疼。
迈步往厅内走,仁野不停地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生理期而已,每个女人都有,也没见哪个人一下就疼死了,她这不是活蹦乱跳蹦跶到二十一了嘛,而且他们之间算什么?他说的玩玩而已,他们之间在谈恋爱吗?何许一个生理期就给他搞得方寸大乱,就这德行,赶明人家撒手不玩,他还活不起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感情这东西,最不靠谱,今天来明天走,没道理可讲,但生意不一样,他付出多少,就会有多少回报,多个朋友多条路,手里再多几个大单,说不定今年把房子买回来,还能剩些钱在好的位置盘个新店面。
仁野给自己安排地明明白白,来到桌边,众人看着他,他只要坐下就行,但他的腿就是不听劝,直挺挺地站着,仁野倒了杯酒,对蔡琳说:“不好意思琳姐,我户那边改不了时间,祝你生日快乐,年年发财。”
说实话蔡琳很意外,她看得出周红丽一直在给仁野找台阶下,而这个台阶,别人想爬都费劲儿,仁野却还是不下,面上有一瞬的尴尬,蔡琳很快便重新露出笑容,对桌上人说:“看看,我说阿野年纪小,但办事特靠谱,不是诓你们的吧?”
桌上有人搭腔:“确实,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守信用,小事不牢,大事不用。”
仁野又倒了一杯酒,敬桌上其他老板,也没说改日再约这种话,单纯为今晚不能陪而赔罪。
蔡琳说:“没事,你有事快去忙吧。”
仁野打了声招呼,转身往外走,陈峰见状,我勒个擦,什么情况,这是生意谈成了还是谈崩了?这么快的吗?
……
仁野出门,打车报了位置,这次他给自己想足了理由,突击检查,如果等下何许没在家,或者没她电话里那么菜,他就彻底跟她断了,不受这窝囊折磨,每天脑子里都跟挂个包袱似的,做什么都做不好,她不能陪他一辈子,别耽误他一辈子挣钱的大事。
下午的门卫看见仁野出现在小区门口,笑着跟他点头打招呼,仁野一回生两回熟:“麻烦帮我开下门。”
门卫爽快开门,仁野径直往里走,站在单元门口,他按了楼上门铃,等待过程中,仁野心情并不平静,毕竟如果何许没在家的话…
‘咔’得一声响,很轻:“门已开,请通行。”
没有人说话,直接开了门,仁野拽门进去,乘电梯上楼,楼上,何许家的房门虚掩着,仁野刚刚把门打开,里面一具早就蓄势待发地身影,蹭一下子朝他扑过来,仁野本能往后闪了一下,可双手还是本能环住了某人的腰,因为他看到了黑色的长卷发。
何许死死地搂着仁野的脖子,仁野鼻尖都是她头发上的香味,他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收回手,直挺挺地站着,半晌:“有完没完了?”
何许吊在他身上,闷声说:“我好想你啊。”
仁野心头骤然一软,想把何许从自己身上扒下来,何许不放手,他只能嫌弃得拖着她迈过门槛,关上门。
门内,何许侧头去亲仁野的脸,仁野拉着脸,不骂也不反抗,伸手打开鞋柜,从里面拿出那双灰色的男士拖鞋,何许连亲几口,笑着说:“你怎么知道我特别想见你?”
仁野破罐子破摔:“你成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天挂在嘴上,我想不知道都难。”
何许踮起脚尖,要去亲他的唇,仁野头往后一躲,她没亲到。
仁野嘴损:“你有病,别传染给我。”
何许瞪着委屈的大眼睛:“月经还传染吗?”
仁野抬手把她胳膊扒下来,“我怕黏人传染。”
何许不以为意,仁野看她穿着下午的那身运动服,虽然喜上眉梢,但脸色明显没有平常那么好,在家,也没撒谎。
何许抬眼问:“你来找我玩吗?”
仁野说:“我掉了个东西。”
何许:“什么东西?”
仁野:“一张卡,方不方便进去?”
何许:“方便啊,家里就我自己。”
仁野迈步往里走,厅沙发上散着下午盖的毯子,茶几上有点心盒和饮料瓶,他假模假式的在沙发边找了几下,何许问:“什么样的卡?”
仁野:“黑色的USB卡。”
何许:“我没看到。”她也帮着找。
仁野觉得再演下去,他会良心不安,几秒后,他主动问:“你晚上吃的什么?”
何许:“蛋挞,你吃不吃,我给你加热一下,你不着急的话,我再给你点一份新的。”
仁野:“正餐没吃?”
何许瘪了下嘴回:“吃了你做的面,不想吃外卖了。”
仁野:“以后打算饿死?”
何许:“你以后一直不给我做了?”
仁野:“我欠你的?”
何许坐在沙发上,仁野站在她身旁,没来由的,何许突然一把抱住仁野的大腿,把脸往前一贴,其实根本没碰到什么,仁野却吓了一跳,想反抗又怕弄疼何许,憋得脸都红了。
何许抱着仁野的大腿说:“求求你了,赏我顿饭吃吧…”
仁野又想到那个画面,寒冬腊月,何许要饭要到他家门口,这次,脑海中的画面更加鲜活,何许手里还拄着个要饭的柴火棍。
腿往前一耸,何许还贴在他腿上,仁野蹙眉道:“有没有点骨气?”
何许抱得更紧:“孩子饿啊,行行好吧,小爷,赏我一顿饭吃吧~”
仁野知道何许脸皮厚的一流,磨人的技术更是一流,打不得也骂不听,仁野原地憋气半天,“松手。”
“不松。”
仁野吸了口气:“你要吃饭还是抱大腿?”
何许脸一抬,认真地问:“能一边吃饭一边抱大腿吗?”
仁野表情稀碎,眼底的愤怒,烦躁,尴尬,一切的一切,全都土崩瓦解,他服了。
晚上九点多,落地窗外的岄州塔五彩缤纷,窗内,厅亮着暖黄的夜间灯,厨房却是灯火通明,仁野站在岛台前做饭,何许坐在高脚椅上看,趁他不注意,她拿出手机偷拍他背影。
仁野头也不回地说:“删了。”
何许立马乖乖放下手机,“你怎么这么厉害?”
仁野明知她没删,不搭理她,何许话锋一转:“是不是一直在偷看我?”
仁野这次回的很快:“你长得美?”
何许咯咯笑着:“你可算长眼睛了。”
仁野心说,他不是眼瞎,是瞎了心才会上赶着跑过来给她做饭,这辈子不欠她,肯定是上辈子欠了。
他给何许做了煲仔饭,漂亮的红色珐琅小锅,白色的珍珠米饭,上面一排烧肉一排菜,中间还有煎蛋,他还临时煮了一锅汤,何许拍了照,不知给谁发过去了,很快,对方回了一条语音,何许点开,是一个说D文的女声,何许也回D文。
这种明目张胆在仁野面前加密聊天的行为,他很不喜欢,仁野道:“还能不能吃了?”
何许用D文发了一串语音过去,不多时,她点开对方的回话,女人用中文说:“你好,我是何许的妈妈,谢谢你照顾她。”
仁野表情当即一变,收起不耐烦和嫌弃,何许看着他笑:“Feosha女士,中文名何意,你可以叫她何女士。”
仁野略有尴尬的回:“告诉她不气。”
何许仍旧用D文说话,不知怎么的,仁野总觉得她说的不止是不气三个字,但他听不懂,好烦。
何许一边发一边看仁野,她只看出仁野尴尬,没看出仁野心底想,他要学会她的另一种母语,让她再也不能‘仗技欺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何许聊了会儿语音就把手机放下,认真吃饭,仁野一如之前,收拾完就要走,这次何许叫住他,“你去哪?”
仁野:“回家。”
何许:“坐一下嘛,好歹让我招待招待你。”
仁野脱口而出:“我伺候人没瘾。”
说完他就后悔了,这不自己抡圆胳膊扇自己脸嘛,耳边是虚幻地啪啪声,仁野不敢看何许的脸,迈步往玄关方向走,何许从高脚椅上跳下来,从后面拉住仁野胳膊,“生气了?”
仁野心说,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他是打气筒嘛,天天生气。
何许抬眼道:“你放心,我是个有良心的人,等我身体好点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仁野无缝衔接,侧头盯向何许,目光锋利中夹杂着不悦,但在看到何许那双清澈真诚地瞳孔时,仁野瞬间心虚,是他想歪了。
何许显然没他这么歪,看他目光不善,晃了晃他的胳膊,撒娇道:“我也想给你做饭,但我会的不多,我会做三明治,你现在饿吗?”
饿?
仁野又想歪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自己都震惊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多花花肠子,怪不得会有道貌岸然一说。
努力控制表情,仁野沉默数秒后道:“三更半夜,不是赖在别人家里不走,就是把男人往自己家里留,你什么爱好?”
何许回得腰杆梆硬:“你又不是别人。”
仁野问:“我是你什么人?”
何许微微扬头看着他:“想听真话吗?”
仁野故作云淡风轻:“你说我听听。”
何许抿了下唇,勾起唇角道:“你想见见何女士吗?”
这话乍听风马牛不相及,仁野也是晃了一下才后知后觉,何许口中的何女士,是她妈。
本能不愿自作多情,仁野应得很快:“我干嘛见你妈?”
何许还是问:“你不想见吗?”
仁野表情淡淡,口吻更淡:“想多了吧。”
何许撇了下嘴角,调侃道:“那何女士见不到大帅哥了。”
她看着没心没肺没所谓,可仁野还是注意到她在撇嘴之前的一秒钟,眼底清晰透露着被拒绝的尴尬,准确来讲,是一闪而逝的受挫。
仁野向来敏感,那种用玩笑来隐藏本意的做法,他十五岁之前还做过,后来不想叫自己失望,就再也不提了。
仁野有些后悔,又不知道怎么补救,本打算何许留他时,他不跟她唱反调就是,结果何许笑着说:“忘记你喜欢淑女,刚才是我冒失了,时间不早,淑女就不多留你了。”
说着话,何许还走到门口,替仁野打开门,送。
仁野心口窝着气,堵到隐隐发疼,穿鞋出门,何许从旁嘱咐:“路上小心。”
仁野敏感,她怎么没说到家给她打电话。
何许很有礼貌,看着仁野进电梯,跟他挥了挥手,仁野望着门口的何许,想从她脸上找到强颜欢笑的样子,很可惜,没有,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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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门缓缓合上,缝隙中跟仁野挥手的何许也逐渐变小,终至全无。
电梯下行,仁野竟萌生了好几次想要重新上去的冲动,可是上去说什么,说他其实想见她妈?
这话听起来就很恐怖。
下楼,出小区,仁野看到熟悉地点放置的熟悉摩托车,一时间百感交集,一天来了两次,车没弄走,倒把心思落在这了。
打车回夜凉,仁野坐在后座出神,这种感觉太难受了,他开始后悔之前嘴硬,谈恋爱就谈恋爱,非要说什么玩玩,搞得现在口不对心,何许越是大大方方,越显得他别别扭扭。
车开到一半,手机响了,仁野马上拿出来看,屏幕上显示‘红姨’来电的字样,他眼底希冀消失,接通,平静地打招呼。
周红丽道:“阿野,在忙吗?”
仁野:“没有。”
周红丽:“方便说话吗?”
仁野:“方便。”
周红丽:“今晚什么情况,真约了户?”
仁野只是片刻迟疑,而后坦言回道:“去找何许了。”
周红丽停顿的时间都比仁野要久,她慢半拍说:“你们两个在谈恋爱?”
仁野拿着手机,视线微垂,“嗯。”
周红丽轻笑:“何许人挺好,开朗又直爽,本来我还在想,你是真有其他户要见,还是有什么别的急事。”
仁野:“没给你惹麻烦吧?”
周红丽马上道:“没有,能给我惹什么麻烦,就是可惜了今晚这么好的机会,我跟你私下里聊,蔡琳很要面子,她有意给你牵线搭桥,路都给你铺好了,你不走,虽然她也没说其他的,但我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以后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
仁野声音平静:“我跟她除了合作关系之外,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平时也见不了几回面,她把生意给我做,我能给她保证的就是做好,其他的我不想欠她太多人情。”
周红丽:“话是这样说,但我们是人情社会,做生意更是讲个人脉网,有些时候熟人一句话,顶我们自己磨破嘴。”
说罢,周红丽微顿,而后试探性地问:“你是不是怕她对你有什么额外的想法?”
仁野如实道:“没想这么多。”
周红丽:“那你今晚拒绝的这么干脆?”
仁野:“约了何许。”
周红丽都诧异了:“就这么简单?”
“嗯。”仁野没提何许不舒服,主要心虚,生怕还要提到他上赶着过去给人做饭的事。
周红丽失笑:“我以为你怕蔡琳,原来就是单纯约了女朋友,不是怕何许不高兴吧?”
仁野:“她高不高兴我也不会跟蔡琳怎么样。”
周红丽的笑声从手机里传出,她笑了半天,仁野get不到笑点在哪,实话实话而已,别说何许高不高兴,就算没何许,他也不会跟蔡琳有工作之外的任何关系。
周红丽笑够了,出声道:“你爸以前让我看着你,生怕你吃亏,其实他是想多了,你连便宜都不爱占,亏是难得吃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她说的没错,仁野这些年,与其说走过来,不如说是熬过来,打小没个健全的家庭环境,就连社会环境都很复杂,仁宽吃喝玩乐打人被打都占,唯独不赌,因为见惯了赌得倾家荡产,孩子都卖了的,仁宽不是个好人,他唯一的底线就是带着仁野一起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仁野小时候也不是吃素的,别人打他他就更狠的打回去,经常带着一身伤去学校,老师刚开始还问原因,后来问都不问,原本也想把他当成边缘人士,怎奈仁野就是出挑,长得出挑,成绩也出挑,一边打架一边考全校第一,让人想忽视都不行。
只有仁野知道,他自愿选择退学时,仁宽在家砸了电视机,不是生仁野的气,而是气他自己,他这辈子是废了,但终究还是连累了仁野。而仁野生气,那是家里唯一的一台电视机,后来仁宽去世,他挣的第一笔钱就买了台一模一样的电视,放在一模一样的位置,就像什么都没变过。
仁野跟周红丽聊天途中,一直注意有没有其他电话打进来,直到他回家,两人又聊了二十分钟,周红丽说:“你早点休息,我去给多幸煮个宵夜。”
仁野应声挂断,第一件事就是看有没有未接电话,没有。
经过之前的几次,仁野也没那么容易草木皆兵,再等一等,说不定何许临时有事,顶多再有三两分钟就要打过来了。
仁野坐在沙发上,连澡都没洗,什么都没做,静等,这一等就是十分钟,早就破了何许最晚的来电记录,仁野开始回忆两人分开之前的最后对话,她生气了?没生气?无限循环。
仁野强忍着想给何许打电话的冲动,就像他之前明明已经下楼,却很想原路折回,他只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就这点出息,不甘心就这样被某人捏在掌心里。
打?不打?
仁野纠结的快要疯掉时,手机突然亮了,仁野的心也跟着一亮,怎么样,还是她没忍住吧?
手机在茶几边上,仁野拿起来一看,眼底笑意顷刻收回,划开接通键,“喂。”
手机里传来女声:“哥,还没睡吧?”
仁野:“没有,在那边怎么样?”
“我明天到岄州。”
仁野:“明天?不是后天回来吗?”
“我想早回去两天,陪陪你和嫲嫲,整个假期都没在家,好想你们。”
仁野:“明天几点到岄州?”
“下午一点半,你不用来接我,我行李跟同学拼单运回去,我一个人坐地铁回去很方便。”
仁野:“我去接你,早点回家,嫲嫲想你了。”
“我也好想你们,哥,我想你……做的叉烧饭和枸杞猪骨汤了。”
仁野轻轻勾起唇角,“我就知道你没什么好事想我。”
“你这样说我就伤心了,我出国都想着你,还给你挑了礼物呢。”
仁野灵光一闪,“你现在在哪?”
“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机场。”
仁野:“还有多久飞?”
“差不多两个小时,怎么了?”
仁野:“机场有没有F语D语这种入门书卖?”
“我没细看…法国应该有F语书卖,D语?你怎么突然想学D语了?”
仁野:“最近有D国户。”
女声感叹:“哥,你给我们这些专门学小语种的留点活路好吧?我还指望毕业后给你当翻译挣点钱呢,你再学就把我们的路都给堵死了。”
仁野:“用你还要花钱,你还是要靠自己。”
两人如常聊天,聊着聊着,仁野突然想到何许,看了眼手机,还是没有电话打进来,他开始心不在焉,手机中的人也要挂断,说去机场书店帮他找找看,仁野嘱咐:“注意安全,下飞机给我打电话。”
从他出何许家门到现在,整整好好一个小时,仁野接的两通电话,没有一个是何许打来的,仁野心里不是滋味,这是真生气,还是欲擒故纵呢,或者肚子又疼了?
仁野很烦,拿着烟去厨房里抽。
……
陈乃昔半夜三更突然杀到何许家里,带着她给何必拍的画,何许窝在沙发上斜眼看,“跟你画得有点像。”
陈乃昔双眼锃亮:“真的吗?我有模仿到精髓吗?”
何许:“精不精髓不清楚,我也不懂画,反正你说这是你画的,我也看不出来。”
陈乃昔一副对牛弹琴的模样,一边卷画一边道:“你就能吃出哪家糖水不是夏记的。”
何许抿着唇不说话,陈乃昔瞥了她一眼:“怎么不騒扰仁野了?”
何许:“肚子疼,没力气。”
陈乃昔:“不像你啊,你都用大姨妈把人诓来给你做了两顿饭了,是不是我碍事了?我先回避一下?”
何许懒散地回:“待着吧,我放他休息一晚。”
陈乃昔没忍住,扑哧乐了一声:“哎,一时间不知道该心疼你还是心疼他。”
何许突然说:“他不想见我妈。”
陈乃昔坐在对面沙发上,闻言抬眼看向何许,一眨不眨地说:“你跟他提何阿姨了?”
何许穿着长袖长裤,肚子里放着‘热水瓶’,轻声说:“我跟他说我妈姓何,他一点都不好奇。”
陈乃昔:“要是我我一定好奇,一家四口都姓何,关键你跟何必都姓何这很正常,阿姨也姓何,他一问,你顺势说,这是阿姨特别爱叔叔,爱到主动冠夫姓,叔叔又觉得两人的相爱是命中注定的天意,所以给阿姨取名叫何意,一家子都这么浪漫,他说不定一下就被浪住了。”
何许:“他要是知道我爸妈离婚,只会说,光取个名字有屁用,该分还不是要分。”
陈乃昔嘴角一抽:“他嘴真损。”
何许有气无力地笑了笑:“倒是实话。”
陈乃昔:“所以他不问还好,问了内伤。”
何许若有所思:“他一点都不好奇,可能真的一点都不感兴趣。”
陈乃昔:“你真认真了?”
何许不说话,陈乃昔:“你几个意思?要让何阿姨回岄州看他,还是带他去见何阿姨?”
何许:“我一个人想有什么用。”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陈乃昔有些惊讶:“这才几天你就动了见家长的心思,不至于吧,我以为你是突发奇想,想回来谈段恋爱了。”
何许出神的望着某处,自顾道:“如果我现在走,我会想他。”
陈乃昔登时翻了她一眼,“跟你认识这么多年,没见你想我,一个认识不到俩月的男人,你想他,你这么想他,他怎么连个电话都不主动给你打?”
何许很诚实:“他不想我。”
陈乃昔:“有点出息,他不给你打你就不给他打,看谁耗得过谁。”
何许把目光落在画筒上,“把画给我。”
陈乃昔:“干嘛?”
何许:“有点出息,他不送你你就别送他,看谁耗得过谁。”
陈乃昔马上竖起眼睛道:“他能跟何必比嘛,何必永远不会挫我,让我伤心。”
何许一瞬难过,她真的有点伤心,她不找他,他就不找她。
何许想喝酒,喝多了不仅能睡着,也许还能不疼。
……
陈乃昔晚上在何许这睡的,两人睡到日上三竿,睁眼后又蹉跎了几个小时,实在饿得不行,附近又没想吃的外卖,不得已才穿上衣服出门。
何许每个月最疼的时候就两天,今天好些,最起码能跨出门槛了,两人坐在跑车里,何许戴着墨镜,前方红灯,陈乃昔拿着手机给饭店打电话定位子,何许闲散地侧过头,右侧路口的车辆也在等对面的红灯,机动车道上,熟悉的车,熟悉的人。
仁野穿着简单的黑裤白T,长腿支在摩托车下,他也看到了跑车副驾上的何许,两人隔着一段距离,目光相对,何许只短暂看了眼仁野,随即目光落在他身后人身上,如果何许眼睛没瞎的话,那仁野车后坐的就是个女人,穿着T恤牛仔裤,背对何许,何许看不见正脸,只看到对方披散的黑色长发,直直的垂在肩胛骨下,她侧身坐着,左臂环着仁野的腰,手腕上是一串红色的珠串。
短短几秒钟,何许将对方露出来的地方打量一遍,视线再次落到仁野脸上,仁野没回避,也看着她,红灯转绿,陈乃昔发动车子往前开,何许收回目光,在仁野的注视下转瞬而过。
仁野视力很好,奈何何许戴着墨镜,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他看不见她脸上具体是什么表情,开车回夜凉,他一直在等何许的电话,从昨晚等到现在,又从刚刚等到晚上,她始终没有打来。
这次仁野不用再纠结,何许不打来的原因就只有一个,她不想打,不是疼得起不来床,也不是出了其他事,仁野不止一次发觉,那个看似阴魂不散的人,实际上很容易就会消失掉,无论找他还是不找他,全凭她想与不想。
……
何许第一次没主动打给仁野,理由很简单,就像她说的那样,放仁野休息一晚,他白天忙一天,晚上还要来家里给她做饭,虽然她很想黏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着他,但也怕仁野觉着烦,毕竟他本来就没对她很有兴趣,但是打从看见仁野摩托车后坐了个陌生女人时,何许是打从心眼里不想再给仁野打电话,如果这种事都得她上赶着追问,那也没什么意思。
何许就这样,打小讨厌两个人的游戏三个人玩。
仁野在等何许找他,只要她问,他一句话就解释了,可她偏偏不打,整个人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要不是他手机里还存着她的号码她的,仁野连续几晚睡觉惊醒,都要误以为只是做了场噩梦,还是连续剧的噩梦。
岄州天热,暑假放了差不多两个月,开学第一天,何许开着法拉利上学,F语专业,身份是空降交流生。
陈乃昔在得知何许选F语专业时,眉头皱成八字:“你好意思吗?”
何许:“中国人也能念汉语言文学,我怎么就不能选小半个母语了?”
陈乃昔语塞了片刻:“知道你回来混几个月,你也太混了。”
何许:“你不说我会F语,我说我是中德混血不就得了。”
她理所当然地像是给地三鲜改名叫土豆烧茄子,不提大辣椒不就得了。
陈乃昔知道何许这几天气不顺,不敢跟她仔细掰扯,到了学校,俩人各奔左右,一个外语系,一个建筑系。
意料之中,何许第一次出现在岄大,马上成了口口相传的热门人物,男生们自作主张地送了她一个老掉牙的称呼,新一届岄大校花。何许进入只有二十三人的F语一班,有性格外向的人主动跟她打招呼,问她是不是混血,何许微笑着说:“是,我爸爸中国人,妈妈D国人。”
何许认真装作F语很一般的样子,只为掩饰她想来浑水摸鱼的懒,她上的第一节是F语专业课,老师是个三十出头的法国男人,据说已经在岄大任职几年了,身高一米八几,大热的天,仍旧衬衫西裤,头发整理得一丝不苟,金丝边眼镜配着地道的巴黎口音,妥妥一贵族公子哥,别说F语专业的学生,就是其他专业的女生,也给迷得不要不要的。
何许坐在最后一排,看着男老师在黑板上写下错误的语法,第一反应,语言这东西,尤其是母语,谁都能说,但不是谁都能教,可既然站在讲台上,当了老师,总得对自己有点要求吧。
前面人都在认真做笔记,何许也垂下视线,在笔记本上一笔一划,写下‘仁野’的名字,他们已经整三天没有联系过了,三天,不算长,但是足够微妙,她看见他车后坐着其他女人,他也看见她看见了,可他们像是心照不宣,敌不动我不动,就这样消无声息了三天。
何许觉得,没什么能比行动更能证明心意,她不找他是在生气,那么他不找她呢?是不在意吗?
何许鲜少烦乱,突然一阵烟瘾上来,她也不费力克制,直接举了手,请假出了教室,一个人站在女厕格子间里抽烟,何许一下子回忆起在夜店安全通道外抽烟碰见仁野的场景,只是回忆,都能让她心动。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陈乃昔还说她们F语专业的外教出了名的帅,她还以为有多帅,如果真的帅过仁野倒好,她也能顺势转移下注意力,结果就这样,没有仁野帅。
现在是上课时间,厕所内外都很安静,何许一根烟抽到一半,听到门外传来带怯女声:“你们干什么?”
另一个女声随之传来:“别跟我装可怜,我不是男的,找你干什么,你心里没数吗?”
女声委屈地说:“我不知道…”
第三个女声传来,点名道姓:“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在国外跟董诚宇勾勾|搭搭,半夜三更一起约出门,真以为这事没人知道?”
“我没跟他勾|搭…”
“怎么才叫勾|搭?晚上十一二点就你俩一起出门,别告诉我你俩是去买辅导资料了。”
“他水土不服,上吐下泻,大家都睡了,还有人不敢出门,我陪他去买药了。”
“他主动找的你,还是你主动问的他?”
“他找的我…”
“董诚宇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他说是你主动问的他,你主动要给他买药。”
女声低低道:“厕所在我房间旁边,我看他一晚上总在去…”
“他难受有陪行老师,有他哥们儿,怎么就显着你了?大晚上别人都害怕出门,就你热心肠送温暖,你不知道董诚宇有女朋友吗?你不知道出门在外半夜三更要跟别人男朋友保持距离吗?你俩要没什么鬼,董诚宇干嘛把你俩聊天记录删的干干净净,哪怕他留一句谢谢你的话,我都当你俩光明正大。”
“跟她啰嗦什么,把你跟董诚宇记录拿出来,看看是不是我们误会你了。”
“她跟她男朋友有误会,就去问她男朋友,找我干什么?”
话音刚落,隔间外突然传来‘啪’得一声响,女声骂道:“我给你脸了!”
“你凭什么打我?我有男朋友,只有你拿你男朋友当个宝,也不问别人稀不稀罕。”
门外瞬间乱成一锅粥,打骂声,撕扯声,何许一根烟抽完,推开隔间门往外走,不远处角落,三个女生围着一个女生,两个在打,一个在拦,何许无意掺和闲事,只是眼神太好,只扫了一眼,一眼就看到墙角处|女生抬手挡着脸,她手腕处,戴着一条红色的珠串。
怎么说呢,世上一模一样的东西千千万,那天隔着一段距离,何许也不能确定仁野摩托车后座上女人戴的手链到底是什么样的,只是颜色一样,又都是串珠,何许站在原地,定睛打量女生的头发长度,巧了,也是一样的。
女人看女人,从来都是直觉加玄学,何许想从女生身上再多找些蛛丝马迹,这时拉架的人后知后觉,瞥见‘看热闹’的何许,脱口而出:“看什么看?”口气十分不善。
何许一动不动,一眨不眨:“我又没看你。”
打架中的女人最没有理智,拉架拉不开,不亚于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打架没打赢,女生感觉被何许挑衅了,当即拉着脸道:“没见过打架?赶紧走。”
何许充耳不闻,定睛看热闹,另外两个女生打一个,薅头发的薅头发,踢人的踢人,其中一个听到同伴在跟别人吵架,百忙中抽空回了下头,人都没看清,嘴快:“滚!别他么看了。”
何许拿出手机,按了几个数字,贴在耳边:“你好,我要报警。”
此话一出,打架的人很快停下来,拉架的女生瞪着何许,愤怒又不敢大声喊:“你有毛病?”
何许把手机屏幕转过去,110已经打出来了,只是还没播出去,她面色坦然地说:“赶紧走,趁我还没记住你们长什么样。”
三个女生表情是不同程度的愤怒,最后终是什么都没说,快步往洗手间外走,何许目光落向蹲在角落处的人身上,女生穿着普通的T恤牛仔裤和运动鞋,长发凌乱在面前,看不清长相,只能看到胳膊上被人抓得红道子。
你认识仁野吗?
这句话何许几欲冲口而出,可理智稍微一拦,还是算了。何许转身往门口走,身后突然传来女声:“等一下。”
何许转头,女生扶着墙站起来,简单整理下头发,望着何许的方向说:“谢谢你。”
何许这才看清女生长相,普通人的模样,皮肤不黑不白,五官无功无过,个头不高不矮,身材也不胖不瘦,跟刚刚走掉的那三个一样,严格来说,刚才那三个里,还有一个比她长得更有记忆点。
何许不是以貌定人,只是忍不住想,如果是面前这人坐在仁野车上,搂着仁野的腰,那她的优势在哪呢?
这么一晃神,何许慢了几秒才道:“不气。”
“我知道你,是你F语一班的。”
女生勾起唇角,主动跟何许讲话,何许不是内向的人,只是很多原因,不想接话而已,只好微微点了下头。
女生又说:“我叫夏欣苑,也是F语专业的,我在二班。”
何许不认识,没听过,夏欣苑带着一身伤,跟她说:“刚才多亏你出声帮忙,我不想把事情闹大,到时候学校一定会追究她们责任,都大三了,我就想大家都顺顺利利毕业。”
何许对陌生人的是非不感兴趣,微微点头,算是礼貌,她想走,夏欣苑说:“那个…冒昧的问一下,我能跟你交个朋友吗?”
何许说:“不用气。”
夏欣苑马上摇头,“不是气,你人真的很好,我在学校里朋友不多,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想跟你当朋友。”
不等何许回答,下课铃响起,几秒后走廊就传来大批起身出门的动静,何许道:“谢谢。”她转身往外走,不确定里面那人,是不是前两天坐仁野车的人,只是想到仁野,她心情就很难好得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仁野知道何许住哪,知道她在哪里上学,夏欣苑收到仁野发的,说在岄大附近,等她放学一起吃饭。
夏欣苑诧异,她在岄大念了三年书,第一次听仁野要来学校找她,中午放学,夏欣苑借了同学的长袖外套,小跑着来到校门口,原以为仁野的性格,一定会在学校对面,结果他就在大门口,没有骑车,就站在那里。
仁野穿了件黑色T恤,下身黑色休闲裤,配白色休闲鞋,全身上下没有一件名牌,可是所有出门的男生女生,没有例外的朝着他的方向看,他的脸就是奢侈品,还是独家定制款。
很多女生好奇仁野站在学校门口等谁,干脆守株待兔不走,夏欣苑就是在众人的目光下,小跑着来到仁野面前,紧张又诧异的问:“哥,你怎么想着来找我吃饭?”
仁野不答反问:“脸怎么红了?”
夏欣苑面不改色的回:“跑着过来,热的。”
仁野:“热还穿这么多?”
夏欣苑:“这几天特殊。”
仁野一下就想到何许,强做到面不改色,脑子空白到忘记之前说了什么,夏欣苑见状:“你有什么事找我吗?”
仁野:“我能有什么事找你。”他口吻恢复如常。
夏欣苑嘀咕:“我就是好奇,什么风能把你吹到我学校来。”
仁野:“来附近办事,顺道过来看看你,不用害怕,我请你吃饭,不用你花钱。”
两人站在校门口说话,仁野不喜欢被人明里暗里盯着看,主动道:“吃什么?”
夏欣苑想了想:“嗯……我们学校食堂怎么样?”
仁野想都不想:“不去。”
夏欣苑立即换了个:“我们学校商业街有很多好吃的,还很便宜,你好不容易来一次,我请你吃。”
仁野不想去食堂,但是想进学校,走在岄大里面,仁野自己都纳闷,是不是疯了,他不知道何许说的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他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就这么一头扎进学校里,简直可笑。
正想着,身旁几个男生走过,边走边聊:“都说外语系来了个混血,超正,你们看见本人了吗?”
“唐宋八卦,去人教室门口看了,说本人超靓。”
“他就喜欢胸大的,大胸妹他都说靓。”
闲话一走一过,一听即逝,仁野听到混血二字,十分敏感,是她吗?
“何许!”
乍听到这个名字,仁野下意识看了眼身旁人,夏欣苑正笑着朝前方挥手,何许的名字也是从她嘴里冒出来的,仁野顺着她的方向看去,前方几米外,有道身影在人群里仿佛嵌着金边,何许和陈乃昔在一起,陈乃昔也好看,但仁野眼里只有何许,她穿了件真丝面料的小裙子,香槟色,贴着身体,柔顺又显身材,凸得凸凹得凹,两条腿又细又直,窄细的靴口仍旧包裹不了更纤细的脚腕。
何许将浓密的长发盘起,随便在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脑后扎了个揪,碎发垂在耳边,绒绒地让人望而心痒,她正跟陈乃昔说话,没看前面,突然被人叫了一声,在看到夏欣苑的第二秒,就看到她身边的仁野。
怎么说来着,永远要相信女人的第六感。
陈乃昔也看到仁野,意外他怎么会出现在岄大,如果他身边没有其他女生的话,还以为他是来找何许的,可眼下这情况……
夏欣苑热情地对着何许挥手,路上行人皆看着她,好奇她身边的大帅哥是谁,以及她跟大红人何许是什么关系。
陈乃昔小声问:“谁啊?”
何许跟夏欣苑就没关系,她也不知道夏欣苑看见她,为什么会高兴成这样,双方四人隔着几米的距离,驻足,对望,气氛诡异到陈乃昔不想当局中人,只想站在别处看热闹。
短短几秒,算上路人心理,已经不知脑补出多少版本的大戏,无独有偶,何许手机响起,她掏出来看了眼屏幕,接通,手机里传来男声:“你回岄州也不跟我打声招呼。”
何许:“不是怕打乱你计划嘛。”
“你在哪?”
何许:“学校。”
“我在你们学校门口,你出来还是我进去?”
何许:“我出去找你。”
电话挂断,陈乃昔问:“谁啊?”
何许:“何必。”
陈乃昔眸子一瞪:“他在哪?”
何许:“学校门口。”
陈乃昔慌得不知所措,何许看了她一眼,“你慌什么。”
陈乃昔:“你等我一会,我去补个妆。”
她要跑,何许一把抓住她胳膊,“别啰嗦了,你很美,美得很。”
仁野只见何许接了个电话,而后拉着陈乃昔朝他跑来,其实也不是朝他,而是他所在的方向,眼看着何许越跑越近,仁野心脏不受控制地提起,总觉得要发生点什么,然而何许对他视若无睹,只跟他身边的夏欣苑点了下头,擦肩而过,根本没正眼看他。
何许和陈乃昔走后,夏欣苑小声道:“她是我们F语专业这学期过来的交流生,学校里的人都在议论,我感觉男的都要疯了,一下课门口围得都是外系过来看她的男生,初高中都没这么离谱,哥,你觉得她好看吗?”
仁野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他鬼使神差地跑到岄大,‘运气好’,真被他看到何许,可何许当他是空气,没错,空气。走在路上,所有女生都在看他,唯独何许,眼里根本没他这个人,她什么意思?甩人还得有句话呢吧,一声不响当做什么都没发生,那之前的两个月算什么?
“哥…”
仁野突然掉头往外走,夏欣苑吓了一跳。
校门口,黑色私家车旁,何许跟一米八几的颀长身影抱在一起,她跟何必有两年没见了,陈乃昔从旁羡慕地强忍口水,等着何必松开何许后,她好上去抱一抱,然而何必只是腾出一只手,拍了下她的头,笑着道:“好像长高了。”
仁野来到门口时,看到何许跟个年轻男人并肩站在一起,男人很自然的把手搭在她头顶,何许仰着头,不知道在说什么,满脸都是笑。
她何止没有一丝不快,简直不要太开心,仁野冷眼看着,克制着上前扒开两人的冲动。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何许没看见仁野在大门口,她只顾着跟何必聊天,以及眼神宽慰没被抱的怨妇陈乃昔,陈乃昔愤愤,一时间不知该不该羡慕何许和何必之间的血缘关系。
仁野突然掉头,说临时有事,留下一脸懵的夏欣苑,他亲眼看着何必打开车门,让何许坐进去,黑色的迈巴赫没有刺激到他,而是何必的行为,他温柔绅士得那样理所应当。
仁野回想自己,他从没对何许这么照顾,别说照顾,他只会冷言冷语,以及藏在心里的疯狂嫉妒。
车上,何必边开车边问:“你们两个想吃什么?”
何许:“我随便。”
陈乃昔能克制住生扑何必的冲动,可是克制不了高兴地本能,坐在后座,她绷直腰板,身体微微前倾:“你说你想吃什么,这段时间我带何许把附近三百公里的地方都吃遍了,她没什么特别想吃的,主要看你。”
何必:“你们两个都挺能瞒的,回来两个月,愣是一声不响,干什么,怕我打扰你们的娱乐生活吗?”
陈乃昔回的很快:“不是我不想说,何许不让,她说你在忙毕业论文,反正早晚都要回岄州,不差这几天。”
何必:“海城离岄州又不远,我也没忙到连回趟家的时间都没有,再说我不回来,两个月的时间,你俩连去趟海城看看我的时间都没有?说白了就是没把我当回事。”
陈乃昔知道何必不会介意,可他假装伤心她都受不了,一时嘴快:“何许没时间啊。”她倒想去海城了。
何必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坐在后面的何许,“你在忙什么?”
陈乃昔后知后觉,后悔刚才秃噜嘴,这不往何许伤口上撒孜然嘛。
何许倒是一如既往的坦诚:“追个人。”
何必也很淡定,只随口问:“追到了吗?”
陈乃昔:完了完了,哪壶不开提哪壶。
何许面色如常,不调侃也不讽刺:“没追到。”
何必:“用我帮你分析分析,找找问题所在吗?”
何许:“都是秃子,就别去建议别人梳什么发型了。”
陈乃昔发誓,她挺伤感的,但还是想笑。
何必道:“不好意思,我长头发了。”
陈乃昔还停留在上一趴,脸上带笑,何许第一时间问:“什么意思?”
何必也很坦诚:“我有女朋友。”
话音落下,何许余光瞥见左边的陈乃昔,笑容一秒僵住,整个人僵着,一动不动。
有些话就是这么无心,短短几轮,眼下已经分不清谁在扎谁的心,何许替陈乃昔问:“你什么时候谈的?”
何必语气轻松地回:“半年多了。”
半年前,何许还在国外,陈乃昔每天跟她打电话念叨:“何必马上就要回岄州了,幸好当初我没追到海城去读大学,不然何必回来,我还得在海城熬两年。”
何许说:“这不先苦后甜嘛,兜兜转转,何必还是难逃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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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乃昔等了何必十年,明明他们才差两岁,可两岁意味着陈乃昔上小学四年级时,何必升初中,陈乃昔上初中时,何必上高中,大学何必先去了海城,陈乃昔人都愁瘦了十几斤,削尖了脑袋也要考到海大去,高三最后一年,突然听说何必会考研,而且大概率会回岄大念研究生,陈乃昔整晚整晚睡不着,纠结到最后一刻,还是选择再等等,她在岄州等他回来,他考研她也考研,他想在哪,她陪着他就好。
车内三五秒的安静,何必自己笑道:“怎么了,我谈恋爱很奇怪吗?你们干嘛不讲话?”
何许怕陈乃昔下一秒就会嚎啕大哭,正准备怎么把台阶上裹好被,让陈乃昔舒舒服服地滚下来,不等她想好,陈乃昔已经开口,声音如常,口吻埋怨:“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谈个恋爱还遮遮掩掩的,拿我们当外人?”
何必无辜:“我哪有遮掩,你们也没问过我。”
陈乃昔:“你都没发朋友圈。”
何必笑道:“我平常也不发啊。”
陈乃昔:“切,有女朋友不官宣,等同给其他女人留念想。”
何必边笑边说:“幸好我女朋友没你这么刁钻。”
何许怕陈乃昔扛不住,把话接过去:“一般追不到的才不出声,比如我。”
何许想让陈乃昔挺住,怕什么,这不一波还比一波惨嘛,天涯何处不死人。
何必果然把话题转到何许身上,“我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是为情所伤。”
何许:“我嘴上说疼,你们又不信。”
何必很会抓重点:“们?你还跟谁说过?”
何许不介意把自己的痂撕下来给陈乃昔挡新伤,她说:“另一个男的,都说女人是听觉动物,别人说点好听的就行,以前我不信,怎么男的不爱听好听的?现在我信了,还真不爱听。”
何必眉心轻蹙,第一次问:“谁啊,油盐不进。”
何许:“不想提他。”
提到仁野,何许就会想到他身边的女生,叫什么来着?姓夏,跟夏记糖水店有没有关系?仁野喊糖水店的老板叫嫲嫲,可他不姓夏,或许是表兄妹?
自己默默地跟心里推敲了一番,最后何许发现,其实最重要的不是什么关系,而是仁野明知道她不开心,却不肯主动来找她。
何必:“你们还没说去哪吃。”
陈乃昔声音如常:“我不行了,刚刚我妈给我发消息,说让我回去一趟。”
何必马上问:“怎么了?”
陈乃昔:“没事,家里有人,是我之前一直想见的一个画家,我先回去一趟,你们去吃。”
她火急火燎,归心似箭,何必说要送她,陈乃昔连声拒绝,何许于心不忍,怕再来几轮陈乃昔就要崩溃,出声说:“我饿了,让她自己打车回去。”
何必:“真是好闺蜜。”
车靠路边停下,陈乃昔马上推开车门下去,何必降下车窗嘱咐:“慢点。”
陈乃昔笑着跟他摆手,何必笑了笑,踩下油门离开,一秒,两秒,第三秒,陈乃昔面前的视线瞬间一片模糊,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掉,她以为自己会嚎啕大哭,可是忍了太久,连崩溃的切入点都找不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二十分钟后,何许和何必坐在西餐厅里,落地窗,何许侧头就能看到街对面密密麻麻的几层建筑,真是巧了,何必说想吃这家餐厅,一年前回岄州,陈乃昔带他吃过。
点完餐,何必把点餐簿合上递给侍应生,见何许侧头看窗外,他说:“之前他们家在岄州塔,没想到搬这来了。”
何许:“说是这的房租便宜。”
何必:“岄州变化太快了,一年不回来就有些地方认不到,你好几年不回来,感觉怎么样,还适应吗?”
何许:“不适应,在国外喜欢就直说,在这边会被嫌弃没个女人样。”
何必失笑:“什么样的人让你这么耿耿于怀?”
何许:“没事,正在自我疏导的路上。”
说罢,她问何必:“方便聊你女朋友吗?”
何必:“你想聊什么?”
何许:“不用紧张,正常八卦,我不会跟何女士和爸说。”
何必笑了笑:“爸确实还不知道。她是我同学,也是学建筑的。”
何许:“她不考研吗?”
何必:“她考的夜大,那里有她特别喜欢的老师。”
何许微微点头,“还行,自主意识挺强,没有恋爱脑。”
何必但笑不语,两人面对面坐着,随便闲聊,几年不见一次也不会尴尬,在何许看来,比起兄妹,他们更像打小就认识的好朋友。
这里是夜凉,何许即便有阵子没出现,换了发色,改了装扮,也依旧会引人注目,不少认识仁野的人,看到何许跟个陌生大帅哥一起,俩人还有说有笑,很难不往歪处想。
一代新人换旧人可以,主要别故地重游啊,这不故意让仁野闹心嘛。
天地良心,何许不是来夜凉找茬的,是何必要来这家餐厅吃饭,她还算重情重义,不至于为了躲仁野,就说不知道这家餐厅搬哪去了,她也没想到会在出商场的时候,看到仁野。
马路就这么宽,何必开车,何许降下副驾车窗,等红灯时,一辆摩托车从边上驶来,仁野开得不快,何许跟他目光对视两秒有余,甚至看到仁野瞥了眼驾驶席方向。
短暂的碰面,两人又是无言以对,何许原本平静的心,再次荡起波澜,以前想见的时候,要千方百计才能见到,现在不联系也不想见时,倒是一天碰见两回,跟闹着玩似的。
何必把何许送到岄大门口才走,何许没进去,在校外给陈乃昔打了通电话,嘟嘟声响了三下后通了,何许问:“在哪?”
手机里安静片刻,紧接着传来陈乃昔的哽咽和抽泣,抽泣声越来越大,像是等了这么久,终于寻到了一个泄洪口,陈乃昔在手机另一头嚎啕大哭。
失恋总是来得这么猝不及防,暗恋的人没有主动权,明恋的人也没有,归根到底,被爱的永远站在食物链顶端,爱着的恨不能把心掏出来,双手抬高虔诚奉献,但结果不是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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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何许和陈乃昔都没去学校上课,陈乃昔快要哭撅过去,哭累了就瘫在沙发上歇一会儿,歇够了继续哭,何许大概是被她哭得耳朵长了茧,为了听不见,干脆一杯一杯的喝酒,一下啤酒一下红酒,陈乃昔酒量一般,三两下就被何许放倒,世界终于安静了。
喝得有些醉,何许拿起手机,差一点就拨通仁野的号码,但却在看见他的号码时,手指顺势点了‘删除联系人’,也一样,能控制自己不丢人现眼的最好办法,就是从源头上杜绝诱惑。
陈乃昔睁眼时,窗外已经完全黑了,隐隐从玻璃外透进来的光亮,都是对面商业楼照的,她缓了一会儿,发觉旁边还有一人,何许躺在另一个沙发上,正在睡觉。
房间里开着空调,陈乃昔身上盖着空调毯,她起身把毯子盖到何许身上,一个人跑到洗手间里哭,何许睁眼时,陈乃昔坐在窗户边,身边一堆酒瓶子,对面是半卷不卷的画。
何许出声问:“好点了吗?”
陈乃昔靠在玻璃上,慢半拍回:“喝多少酒,脑子还是清醒的,心里也一点都没麻木,失恋喝酒也不知道谁想出来的,除了多跑几次厕所,没个卵用。”
何许:“能消磨时间,你还睡了几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