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个灵根聪慧的女娃娃,你我有缘...今日便收你二人为记名弟子,当然...若是有一天玄云老儿回来了,仍是各论各的...”
就在许长弓应承之语落定,那丝诡异温情尚未消散之际——
“且慢!”
清喝如裂帛!徐云瀚猛地踏前一步,稳如磐石!他双臂交叠胸前,行了一个庄重古雅的揖礼,腰身深弯,头颅微颔近九十度,却未触及冰冷石板。
“许前辈明鉴!”少年清朗声音在暮色中掷地有声,眼神如炬,“承前辈错爱,愿纳我兄妹入门,云瀚感铭五内!然,小子深知己身凡骨无根,蒙前辈青眼已是天大造化,不敢奢求更多!只求前辈...”他语气悲壮,“...念我兄妹孤苦,许我追随左右,为一随侍足矣!至于拜师之礼...”他猛地侧身,指向妹妹,“小子斗胆!舍妹身负八品灵根,方是配得前辈教诲的良材美玉!若前辈垂怜,收她为记名弟子,小子甘愿为仆为役,永世追随,护她周全!纵万死,无悔无怨!”
字字句句,如同重锤敲击在每个人心头!他洞悉了交易筹码,以自削为仆的孤勇,为妹妹撬开更安全的生门,为自己争一个留在妹妹身边的名分!
许长弓古井无波的脸上,掠过清晰讶异,枯藤白眉微挑,再次审视这凡俗少年。一股微不可察的赞许于心底滋生。这份清醒、担当与市井智慧,是块璞玉。
袖中龟甲无声震动,推演卦象再变!指向徐云瀚的因果线,竟隐隐透出磐石不移的定力!
“…呵。”许长弓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音节。那公式化的笑意淡去几分。他伸指一点,一枚温润如水的玉佩自袖滑出,悬于徐云瀚身前尺许,散发柔韧光晕,守护其抉择空间。
“拜师之礼,非吾所求,你有此心志,足矣。”他声音低沉,多了几分长辈的威严与平和,“既如此,你二人,便都是我许长弓的记名弟子了。记名,便是弟子,何来仆役之说?”
袍袖一卷,那玉佩温顺落入徐云瀚因激动而微颤的手中。入手温凉,非金非玉,天然纹路流淌,蕴含山河之力——绝非凡物!这份无声赠予,是对少年心意与智慧的最高认可。
暮色彻底笼罩。徐云瀚握紧冰冷的玉佩,唇色发白,背脊挺直。没有狂喜,只有沉甸甸的重负和一丝如释重负。他那挺直的背影,在浓重夜色中,如同一柄刚刚出鞘欲抗命运的战剑,虽稚嫩,锋芒初露。这面子,是他凭孤勇与清醒,自己挣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