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
鎏金香炉飘着檀香,司蓁蓁伏在司云渡肩头哭得梨花带雨、肩头轻颤,珍珠耳坠上的流苏扫过司云渡银白锦袍,沾了小片泪痕。
“蓁蓁莫急,这玉佩肯定丢不了,即便是被贼人拿去典当,也当不出去!”
司云渡一边安抚她,一边命令府中下人帮她寻找象征着将军府身份的那块玉佩。
玉佩上面刻着司字。
但凡畏惧权势的当铺,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收。
老夫人拄着拐杖也在一旁柔声安抚她,“是啊蓁蓁,你大哥说的对,莫要哭了!哭的祖母心都碎了!如果真是被府中手脚不干净的人偷了去,家法伺候,决不轻饶!”
厉声的言语正巧被走进来的司遥,听了个清清楚楚。
她今日穿了件鸦青色外衫,内搭月白襦裙,腰间系着宽带,虽无珠翠点缀,但却比厅中哭哭啼啼的司蓁蓁多出几分干净利落。
司蓁蓁抬眼与司遥目光相撞,睫毛上的泪珠忽地抖落,像受惊的雀儿般别过脸去,细如蚊蝇:“……遥遥回来了。”
五个字让在场的人都不约而同的把目光聚集到司遥身上。
司遥看了一圈。
在大厅的,只有老夫人、司云渡和司蓁蓁三人。
旁的都是些叫不上名字的丫鬟小厮。
老夫人紧紧皱起眉头,浑浊眼底溢出的厌恶根本不加任何掩饰,“司遥,才几日不见,真是越发没有规矩!”
司遥当下的处境不再是被动。
若换作成刚重生那会儿,她处处受限,如今就算是把司蓁蓁打了,将军府的人也不敢拿她怎么样。
不行礼叫人,更是不值一提的芝麻小事。
司遥当做什么也没听见,抬眼看向司云渡,开门见山的问:“栖梧阁可真的收拾妥当了?”
这句话在司蓁蓁听来,完全就是在挑衅!
当年她回府第一个月,便抢了司遥的院子,也就是现在的栖梧阁。
住了几年,现在居然又被司遥夺了回去!
耻辱、憎恨的情绪在司蓁蓁心底编织成一张大网,将她整个人笼罩的密不透风。
偏偏府中除了老夫人,父兄们都单独给她做了思想工作,让她暂时从栖梧阁里搬出来。
等日后再重新给她建造一处更大、更华丽的院子。
司蓁蓁不愿。
可她又不想好不容易堆砌起来的人设崩塌,便以一个小可怜的姿态,委曲求全的让出了栖梧阁。
果然,此举一出,引来了将军府所有人的怜惜。
庆功宴上给章玉麟下药一事,都不用她绞尽脑汁的想出脱身的理由,他们便自行脑补了。
觉得一切都是司遥的计谋,她才是那个受害者!
于是心中的不平淡去许多。
同时,把前面埋藏的阴谋趁机搬了出来。
司云渡目光如炬,脸色冷硬,对待她的态度和司蓁蓁的态度,完全就是两级反转。
司云渡嗯了一声,“都收拾好了。”
司遥这才满意的挑眉,而旁边那被忽视了的老夫人,何时受过这样的气?一张布满皱纹的脸,面色铁青。
拐杖在地上剁了又剁,旁边伺候着的嬷嬷见此,连忙替她顺着气,“老夫人,您别气着身子骨儿了……”
一听这话,司云渡和司蓁蓁哪里还顾得上司遥?
连忙一左一右的护着老太太,担忧的询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你们硬要把她叫回来作甚?看见她我都要少活两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