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太后是景隆帝的生母。
据说当年是皇宫里的一个洗脚婢,因着模样青涩妩媚,被先皇临幸了一夜,之后便怀上了景隆帝。
后宫多的是尔虞我诈,为了保住孩子,太后行事低调,从不参与各宫嫔妃的明争暗斗。
谁知就是这样一个不起眼的人,最后竟成了最大的那个赢家!
人前,她总以仁慈和善示人,可深宫中哪有真正的菩萨心肠?那些说她宽厚的,不过是没见过她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罢了。
司遥此刻思绪复杂,直到踏入太后的寝宫——慈宁宫,她才将所有的杂念全都抛之脑后。
廊前站着的宫娥垂首敛目,寝宫内檀香缭绕,太后斜倚在明黄软枕上,身边跪着一个小宫女,在替她垂着泛酸的小腿。
“民女司遥,恭请太后圣安!”
司遥屈膝跪的极缓,三千青丝仅用一根玉簪固定,发尾随着她的动作而晃了晃。
“不必多礼,抬起头来让哀家瞧瞧。”
太后遣退宫女,坐直了身体。
满头银丝被精心梳理成高耸的发髻,几支镶嵌着红宝石与翡翠的凤簪斜插在其中,熠熠生辉。
面庞白皙,虽有岁月留下的淡淡痕迹,却无损那份端庄,细长的丹凤眼微微上扬,眸光锐利如鹰,直直的落在司遥身上。
她左右瞧了半晌,这才笑道:“果然生得一副好样貌。”
即便是礼部尚书那有着‘盛京第一美人儿’称号的嫡女,也不如司遥生得精致可人。
司遥低头,“太后谬赞。”
从始至终,司遥表现出来的都是一副不卑不亢的姿态,太后眉梢间不禁染上了几分满意之色。
她让司遥起来说话,语调和善,“你可知哀家今日唤你来,所为何事?”
就算知道,司遥也不会说,一本正经的说着假话,“民女不知。”
“昨个儿妙仪来找哀家,让哀家找个合适的理由将你传唤进宫,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宋妙仪在宫外有单独的一座公主府,如若只是简单的叙旧玩耍,在宫外即可。
可宋妙仪却一定要在宫内,这点很难让人不多想。
顶着太后锐利审视的视线,司遥脑子转的飞快,刚要将胡乱编造的理由说出口,宋妙仪就像兔子似的蹦跳进来。
“皇祖母!”
宋妙仪甜甜的喊了一声,惹得太后眉开眼笑的。
经过她的打岔,太后没再纠结刚才的问题。
在皇室里众多公主皇子中,宋妙仪是最讨人欢喜的那个。
她的天真活泼并不是装出来的,而是本性就是如此,有时候太后看着宋妙仪,不禁就想起了当初的自己。
爱屋及乌,平时自然多出几分偏爱。
和太后说了会儿贴心话,宋妙仪心中记挂着远在冷宫的扶殷,不免有些急切的想要立马过去。
“皇祖母,妙仪下次再来看您,您要好好保重身体……遥遥,我们走吧!”
宋妙仪说着就要来牵司遥的手,司遥心思比她要更细致些,走前,她无意中的一番话正好回答上了太后方才的问题。
“妙仪,你慢些,书院如今还未开学,我们过去也不会有人同我们抢书看的。”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太后面上的笑意收敛起来,一派肃穆。
须臾,她叫来侯在一边的贴身嬷嬷,问:“玉嬷嬷,对这司遥,你怎么看?”
玉嬷嬷弓身站在太后前面,语气毕恭毕敬,说出的话也模棱两可,让人挑不出什么差错来。
“奴婢妄言,这司姑娘是个聪明人。”
太后若有所思,“还有呢?”
玉嬷嬷:“奴婢不敢。”
太后:“但说无妨。”
有了这话,玉嬷嬷才硬着头皮继续说:“奴婢听说镇威侯府的裴世子,将在半年后娶司姑娘为妻,而裴世子又与六皇子一党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