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佛珠突然断裂,‘噼里啪啦’的掉在石阶上,老太太怒视着司遥,“真是不懂规矩!”
司蓁蓁连忙抚慰着她气得上下起伏的胸口,柔声说:“祖母莫要生气,司遥定不是故意的,只是对孙女心存怨气……”
表面看似是在替司遥说话,实则一步一步诱导老太太怒上加怒。
果真,老太太心底对司遥厌恶到了极点。
尤其是对方那铮铮傲骨,更令她气得头晕目眩。
在众目睽睽下,老太太一锤定音,罚了司遥。
“从现在起,你去祠堂跪抄佛经,什么时候知错什么时候出来!”
“莫要日后嫁去侯府,对方还要指责我们将军府教导无方!”
言罢,挑出伺候在自己身边的嬷嬷,“知道怎么做吗?”
“奴婢定会好好监督司小姐,请老夫人放心。”
院里的人散了。
留下的嬷嬷趾高气扬的盯着司遥,阴阳怪气道:“司小姐,走吧。”
将军府的祠堂摆放着历代祖先的牌位。
庄严肃穆,火烛摇曳中,平白添了几分寂寥。
刘嬷嬷把要抄写的佛经和宣纸扔给司遥,转头就锁上门留她一人在内。
窃笑声在门外响起,“司小姐,老夫人都是为了你好,你莫要辜负她老人家一片心意,等你什么时候抄好了,奴婢再来看你!”
脚步声渐渐远去。
司遥看着地上的佛经,眸色幽冷。
忽地,旁边的一侧窗户传来响动,琳琅的身影出现在了窗口。
她溶于夜色中,清秀的眉眼间染上了几分担忧,“姑娘,佛经让奴婢帮您代抄吧,您的手——”
“为什么要抄?”
一句反问截断了琳琅后头的话。
琳琅一愣,司遥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只是叮嘱她明日多留意公主府送信的小厮,“……一定要让他知道我被罚跪在祠堂抄佛经。”
她身边尽是虚与委蛇的人。
在她辉煌时,个个都凑近攀关系,落魄时,又都避之不及。
唯一一个例外,便是当今皇帝最宠爱的七公主,宋妙仪。
两年前,她从山匪手中救下宋妙仪,对方便成了她无话不谈的朋友。
按照前世的时间节点,应当是明天差人送春日宴的请帖。
她当下在将军府的处境,举步维艰。
想要彻底摆脱这层枷锁,还得步步为营。
琳琅低声应下,走时,司遥又叫住她,让她把房中的那三大箱东西,全部典当换成银子。
至于门路,裴衔青自会亲自出手。
这一晚,司遥没有合眼。
一直到次日下午,锁着的门才从外打开。
“遥遥!”
宋妙仪大叫着冲进来。
浅粉对襟襦裙随着她跑步的动作左右摇摆,瓜子脸上嵌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司遥低头,“永安公主。”
一夜没睡,司遥的脸色肉眼可见的苍白,乌发凌乱,还没行礼,双手就被宋妙仪轻轻抓住。
看见腕骨处的伤痕,宋妙仪眼都红了。
“到底是哪个挨千刀的,明知你手有伤,竟然还罚你抄佛经!本公主定不轻饶她!”
后面的脚步声顿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