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帘后,是袅袅升起的温热雾气。
司遥坐在浴桶里,穿着红肚兜和亵裤,骨架纤瘦,黑发高高竖起,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
她双臂搭在浴桶边缘,瓷白的肌肤上挂着透明的水珠,水波轻轻荡漾,姣好的身段若隐若现。
裴衔青翻窗进来,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令人血脉喷张的画面。
他喉结滚动了两下,眼眸幽深。
“司姑娘。”
低沉的嗓音似乎都比平时嘶哑了许多,司遥并没听出不对劲,她道:“今夜麻烦裴公子了。”
女声清清冷冷,尾音却勾人得紧。
若不是知晓司遥的为人,裴衔青只怕会误解这句话,他很快收敛心神,行走至浴桶边。
掀袍半跪下,骨节分明的大手精确的抓住了她纤细的胳膊。
掌心与肌肤相触,带起酥人的痒意。
司遥身躯轻颤。
眼睑垂落,长睫在眼眶下投下淡淡的阴影,感受着裴衔青加了力道的按摩,只觉心头更奇怪了。
“疼吗?”
裴衔青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司遥这才回神,摇头,“不疼。”
裴衔青给她的药都是上等,涂抹至伤口处,效果十分显著。
前两天撕裂到血肉模糊,今个却已经结痂。
除了感到有些痒外,并不觉得疼。
幕帘映衬出两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平白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裴衔青修长的指尖刮过司遥的腕骨,状似不经意的问:“我听说,裴昭来和你道歉了?”
司遥一顿,而后嗯了一下,“琳琅和你说的?”
这点她并不意外。
琳琅是裴衔青的人,暂时拨给她无非就是用上一用。
可裴衔青却否认了。
顷刻,司遥睁眼,错愕的偏头看向他。
裴衔青解释,“外面的那些箱子,是镇威侯府的。”
这么一说,司遥就明白了。
白天裴昭送来的三个箱子,外面都刻着裴字,放眼整个盛京,能有几户人家姓裴的?
而能送她的,也只有裴昭一人。
司遥没有再说话,裴衔青却句句在引诱她,“那你算是原谅裴昭了?”
“他能在你虚弱的状况下推你进火海,下次就能推你去挡刀。”
这种行为实在是可耻。
尤其还是为了另一个女人让司遥身陷困境。
裴昭配不上司遥。
裴衔青不知道的是,他无心的一句猜测,就是司遥上辈子的结局。
二选一的危机关头,裴昭毫不犹豫的选择放弃了司遥。
触碰到心底深处的伤疤,司遥手指下意识的想要攥紧,却被裴衔青轻轻捏住。
司遥只得作罢,嗓音平静而冰冷,“不会原谅。”
闻言,裴衔青眼底快速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紧接着,司遥又说:“裴公子,你有典当的路子吗?不要金银满堂这家店。”
金银满堂是司蓁蓁及笄那年,三哥司景行送给她的礼物。
对比她手里寒酸的一根木簪,实在是云泥之别。
裴衔青回的很快,“有。”
顿了一下,追问,“司姑娘想典当什么东西?”
“那三大箱能值多少银子?”
裴昭送来的箱子,她一个都没打开看过。
根据以往的经验,无非都是一些司蓁蓁挑剩下不要的珠宝或者是字画。
本来司遥是想物归原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