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见这小子跃跃欲试,她稍一用力,毽子便朝楚怀之飞去,小孩儿兴奋地上前一步。
毽子伴着秦鸢的笑声,稳稳落在了他头顶。
见楚怀之闷了小脸,秦鸢忙止了笑,蹲下扶住他的身子,朝腰腹上一点:“小殿下,不要这般僵硬,从这儿和这儿发力,来。”
她改换了手抛毽子,楚怀之轻轻一跳,将那毽子踢上天空。
夏日午后,连蝉鸣都有些恹恹的,唯有女子与孩童的笑声伴着微风,缓缓落在楚砚之身边。
晋王府有多久没有出现这般鲜活的声响了,他想,或许从他成为晋王开始,这里便是沉寂的,下人们行走说话,向来很轻,像是怕打扰了什么似的?
怕打扰什么呢?他也不过是一尊日渐枯萎干裂的木雕罢了。
“哥哥!”楚怀之扑过来,小脸上红扑扑的,一向齐整的发髻,散了几丝绒绒的毛发出来,像只毛茸茸的猫儿。
“好玩吗?”他伸手抹过他额际的汗,含笑道。
“好玩,哥哥也来,玩那个给秦鸢看!”楚怀之兴奋道。
秦鸢不解“那个”是什么,挑眉望向他?
楚砚之却有些惊讶,这是楚怀之与他的一个小秘密,从没有外人知晓,这孩子性子霸道,如今竟愿意同秦鸢分享?
“嗯,是我与他玩的捉迷藏,我在院中蒙住眼睛,他找地方藏好,十息之内,我要说出他藏在什么地方。”楚砚之解释道。
“听声辨位。”秦鸢点头,莞然一笑,“怪不得殿下耳力这般好,原来是游戏时也在苦练。”
“来吧。”她兴致勃勃推着楚砚之到了院子正中,懒得寻布条,便将自己的手帕摸出来,系在楚砚之眼皮上,笑道:“殿下莫怪。”
楚砚之点头,轻声道:“开始吧。”
楚怀之欢呼一声,奔了出去。
秦鸢兴不在此,分出些精神观察楚砚之。
大雍朝尚黑,他今日着了玄色的亲王朝服,如今眼上蒙住了她白色的绣帕,摄人气度减了七分,显露出俊秀的好颜色来,长发浓黑,面如冠玉。
不笑不动不开口,端是个俊俏郎君,这张脸加上皇子身份,京中贵女们该是趋之若鹜的。
可他为何年过而立,仍未成婚?
而往后,他为何空置中宫,从未立后?
阵阵迷思在她脑海中一闪而逝,纷杂错乱间,楚砚之侧身看向她的方位,启唇笑道:“捉住你了。”
她面上一赧,光顾着看,竟忘了自己仍在游戏之中。
楚砚之不知她在想什么,问道:“为何不跑?”
秦鸢正有些难为情,却眼珠一转,应道:“马上。”
话音一落,她足尖轻点,三两下翻到了主屋歇山顶上,就地一坐,悠然自得。
反正又没规定她必须躲在院中,正好躲在此处,叫他好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