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记得,先拜宫中,后么,自然是拜我的母亲。”秦鸢悠悠道。
“你!不敬活人竟要敬死人不成!”秦修文怒极。
“是呢,梁如烟不配,你更不配。”
秦鸢话音刚落,隔着盖头也觉面前人跳了起来,“我不配?那你下轿同我说这些做什么,不过是赌气罢了!”
“我要你亲眼见着我跨进晋王府的大门。”秦鸢同他侧身而过,低声道,“记着,从此我再不是你们秦家人。”
秦修文的冲天怒火全叫门口被甲持兵的侍卫们挡住,秦鸢裙摆一掀,跨进了晋王府的大门。
楚砚之这人,还挺知情识趣的。
她先前派人将她母亲的牌位送到晋王府上时,他一声没吭收了,不待她开口,他今日就派人将秦家拦在了门外,表明了晋王府也同秦家划清关系。
就该这般共同进退,才是成为合格盟友的开端。
晋王府内较府外安静许多,秦鸢心情好,嘴角自然也带了些笑意。
楚砚之坐在堂中,见她步履轻快地进门,从他坐着的视角,能清晰看到她盖头下微翘的红唇。
门口发生的事情他自然知晓得一清二楚,见她像是单纯的高兴,心下也松了一松。
就是个斗嘴赢了便能心情愉悦的小丫头罢了。
无论如何,她能笑着进府,总比那些面色僵硬、强颜欢笑的女人好得多。
三拜之后,秦鸢便被送进了洞房。
晋王府丫鬟少,仍是青儿一人在房中服侍她。
时隔一月有余,又见这铺天盖地的红色,秦鸢心中那股哀怒之情,终于平复了许多。
坐在这里,就代表她胜了命运半步。
“小姐。”青儿关切道,“你饿不饿,要不要吃些东西。”
秦鸢摇摇头,在喜床上松了松筋骨,却仍是端端坐着。
也不知楚砚之今晚何时会来,她正想着,便听屋外声声问好传来,楚砚之被人推进屋内。
初一见秦鸢竟真如一般嫁娘端坐在喜床上,他有些惊讶。
本以为她早该掀了盖头,自个儿开始吃东西了。
“殿下怎的这般快就回来了?”秦鸢好奇道,从拜堂到现在,半个时辰也不到吧。
“不喜饮酒吵闹,便先过来了。”楚砚之淡淡道,伸手拿过一旁的喜秤,将秦鸢头上的盖头挑开,旁人又递上一切两半的匏瓜,秦鸢握着另一支,凑上前来。
一阵花香盖过了酒意,许久没人烤鸭如此之近,他微怔愣间,被秦鸢带着,饮下了那合卺酒。
一阵涩味翻涌而上,他瞥见秦鸢脸也一瞬间微微皱成一团,低声道:“这合卺酒,可真是苦啊。”
说着,她拿过一旁桌上放着的糕点,掰了一半放在他手中,“殿下,就点云片糕,好歹压一压。”
云片糕入口软糯香甜,盖过了先前那冲天的苦意。
楚砚之望着红烛掩映下脸颊微微闪着光的少女,一个词忽然闯进他脑海中。
原来这便是,同甘共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