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也很简单粗暴。 即然林水月画的符咒对寄生的妖怪有反应,那最好的办法便是将云府中人试个遍,尤其是云娘子,那可是重点关注对象。 “云娘子最近身体好像不太好。” 提及云娘子的近况,林水月想起这两日总是见云娘子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在与乌星河回来的路上还碰见她的贴身丫鬟在给云娘子熬药。 关映竹大胆猜测,“或许也是忌惮被女妖找上门。” 似乎是这样。 林水月简直不能再同意。 紧接着,几人商量趁着白日给云府所有人都分发符咒,一口气找到女妖真身,计划商讨完毕便开始分头行动。 只想男女主混分林水月只能被迫单独行动。 好在是白天,就算女妖要搞事也不会挑在这个时间点,林水月腿脚很快,迅速确认自己负责的几个人均无异常后,最后只剩一张符是要带给云娘子的。 她轻车熟路地找到云娘子的住处,恰巧碰到丫鬟将药渣倒在树下。 林水月其实略懂药理,便在丫鬟离开后凑近看了看,发现这些根本就不是治病的草药,就是一些寻常补品。 该不会女妖搞的鬼吧? 林水月直接敲响云娘子的房门,房门留着一条缝却无人回应。 她实在担心云娘子的安危,在给男女主送去传音符后便推门而入。 “打扰了。” 房间里面空荡荡的不见一人。 林水月唤了几声“云娘子”依旧无人回应。 突然,紧闭的窗户被大风吹开。 声响吓了林水月一跳,她打算先去关窗户,可身后又传来异响,回头一看,竟有几条不满荆棘的绿色藤蔓从阴暗处探出,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缠住一人。 正是云娘子。 被藤蔓缠住的小腿已渗处血迹,头发衣裳乱作一团,脸上交织着血与泪,简直狼狈至极。 “云娘子!” 林水月虽然害怕,但还是想要冲上去抓住她,可惜迟了半步,眼睁睁地看着荆棘藤蔓将云娘子暴力拖进屏风后方。 “林姑娘,救我!” 急切的求救声从屏风后传来。 有屏风在,视线受阻,林水月压根不敢贸然进去,可云娘子的哭喊声不绝于耳,眼下又等不到男女主,怕再出人命,她只能硬着头皮上。 可她刚迈出脚便动弹不得,角落里又钻出一条荆棘,这回是直接冲着她来的。 果然落单就会遇到危险。 荆棘非常熟悉地形,静静直接绕过所有障碍物,来到她身后,迅速地缠住她的双脚,刺破她的皮肤,想将她拖入深渊。 林水月欲哭无泪,无计可施只能跟云娘子一样大喊“救命”。 可这里根本无人经过,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 眼看荆棘即将缠住她的脖子,届时长刺插|入脖颈,她必死无疑。 不会真要出师未捷身先死吧? 大抵是荆棘布满毒素,迷迷糊糊之中她仿佛看见一人的身影。 是温时雪。 就在她的正前方。 “温……” 她想求救,可下一秒,声音戛然而止。 不行,不能喊。 若是喊了不就等于答应与他做交易了吗? 只有这件事不可以。 温时雪是跟她一起进来的,他看见云娘子被抓,也看见林水月遇险,可他在等,在等她喊他。 想要活命只需喊他就好。 “温时雪”也好,“温公子”也行,只要唤他一声就行。 本该如此才对。 可不知怎地,在林水月被荆棘缠住脖颈的前一秒,呼吸发生细微的变化,脑子没反应过来,身体已做出反应,竟忍不住探出了手。 第18章 钻心的痛楚刺入皮肤,荆棘携带的毒素随之迅速蔓延至全身。 濒临晕厥之际,林水月朦胧地看见一只向他靠近的手掌,拉了她一把。 因外力介入,许是怕生出事端,顷刻间,所有荆棘尽数缩回阴暗角落里。 双腿长时间地被禁锢缠绕,又流了不少血,林水月早已虚脱,被温时雪这么轻轻一扯,只能借力靠在他怀里,红着脸微张着口轻轻喘息。 身上的血渍浸上他的白衣。 温时雪目光好奇地打量着怀侧之人。 “不怕死么?” 怕,当然怕,不然她一开始在门口为何要犹豫为何要给男女主报信。 她只是在赌,赌自己能够活下来。 然后,她赌赢了。 虽然代价有点大。 荆棘缠绕后留下的细小伤口几乎布满全身,毒素从伤口侵入,连骨头缝都巨疼无比。 薄背沁出冷汗,像是给伤口撒上一层盐,这剧烈的疼痛迫使林水月不自觉地抓紧了温时雪的衣裳,死死地攥在手心。 强撑的意识终是在渐渐消散。 温时雪垂眸看了眼被她拽住的衣衫,视线来到她即将阖上的双眼,或是想到什么,在她彻底失去意识之前试图唤她一声。 “林水月……” 别喊,她好累,想睡觉。 听到动静,林水月不自觉地往他怀里钻了钻,侧脸在他身上蹭了蹭。 他们实在是离得太近,一直附在林水月身上的虚假灵力竟开始缠上他的躯壳,由袖口来到指尖,在此地打转。 温时雪抬手好奇地看了片刻,几秒后才消失不见。 他复又低眉看她。 林水月脸上也有许多伤痕,此时不见最初的明媚灿阳,倒像只被挠花脸的野猫。 温时雪盯她片刻,鼻间再次嗅见那股香气,不自觉地想要离她再近些,直到身体无意沾上一丝不属于他的热意。 有种怪异的感觉。 此时,收到传信符的关映竹与乌星河二人匆匆赶来,入目便是温时雪正抱着已经昏睡过去的林水月。 一如他们在妖窟洞找到林水月当日。 好像又不太一样。 那暧昧至极的气氛分明已容不得第三人插足。 - 昏睡期间,林水月做了个梦。 前期还挺正常,后面却梦见荆棘死而复生,像毒舌般死死地缠住她,叫她生死不能。 呼吸急促了不少,她猛地睁眼,从噩梦苏醒。 林水月眨眨眼掀开被子,发现身体轻巧不少,看样子毒素已被清除,只有伤口需要时间愈合。 想必是关映竹帮忙的,因为她是几人之中医术之最。 林水月抬头看见温时雪站在门口,单手扶着门框,午后的一缕金辉洒在他身上,白衣随风飘扬。 没想到闭眼睁眼见到的都是同一人。 林水月犹豫半分钟,还是喊了一句“温时雪”。 闻言,温时雪回头看她,清风拂过面颊,惹得耳边白发微微晃动。 “醒了吗?” 林水月点头“嗯”了一声,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