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自己房间去睡。” 祝如意的声音还是很好听,冷静,却有些难言的疲惫。 池糖在隔壁房间辗转一夜,未曾入眠。 第二天早晨,门铃还未响起,楼梯上的脚步声已经让池糖警觉。 他提前打开房门,看到站在门外的女人脸上错愕的表情。 “你是……” “池糖。”池糖向门外伸出一只手,“给我吧。” 他知道这个女人是来送药的。所有护理方法他已经从医生那边学好了,有他来照顾祝如意就行。 “啧。” 女人扬起下巴,目光上下将池糖扫视了个遍,接近嫌恶地道,“能不能让开啊?” “万凌淩,好好说话。” 主卧门口,祝如意靠在门边上,难得面色不善。 见到祝如意,万凌淩脸上的表情才终于舍得友好一些。 她一把将药箱塞进池糖手里,压着声音:“他就是为了救你才受伤的,但凡有点良心,就好好报答他。” “万凌淩!”祝如意不是聋子,这话他当然听到了,只是碍于万凌淩的身份,也不好太过严厉。 “好,我走!” 万凌淩摔门而去,一身不知道从何而来的火气。 …… 给祝如意注射药液,对池糖来说已经是轻车熟路的事情。 冰凉的液体打入血管,没过一会儿,祝如意就会睡着。 然后,他就会趴在床边上,安静地看祝如意睡觉。只要能听到他的心跳,看到他胸膛的起伏,池糖就很开心很开心。 偶尔会偷亲一下他的脸颊。 亲到了,也会很开心很开心。 在祝如意醒来之前,池糖要做好一顿丰盛的晚餐。 他在做菜这方面有着超常的天赋,虽然偶尔会弄伤自己,但成果总是美味可人。 想炸点东西,可锅子里的油迟迟不热,他只好把灶台的火开到最大。 “咔噗” 什么东西碎裂开来,扎入血肉的声音。 耳边的声音忽然变得好远好远,眼前天旋地转,身体失去了重力的束缚,飘飘然浮在半空当中。 他看到自己倒在地上,视野里只有天花板和灯。 过了一会儿,还飘出了黑色的烟和火焰。 他可以眨眼,也可以思考。 但除此以外,动不了——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油锅里的液体飞溅出来的,滴到身上,已经不疼了,好奇怪啊。 是不是要死了? 能死当然是一件好事,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多跟祝如意待在一起呢。 到现在也只有十四天。 不能死,现在还不能死,他要活下来,他要陪着祝如意。 “……糖……” 声音忽远忽近,直到他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浓浓黑烟当中,出现在他眼前。 “糖糖!” 池糖不喜欢那张脸上出现惊恐的表情,更不喜欢他一边咯血,一边火急火燎把他抱到车上的样子。 池糖眨眨眼,做着自己唯一能做出的回应。 “咳咳咳、咳咳、噗……” 他太急了,急到停滞周围的车流只为了更快地驶过这个路口。 “唔噗……” 池糖甚至没有办法转动眼珠,只能隐隐约约听到祝如意在咳嗽,看到他原本干净的睡衣被污血染得没法看。 “哥,我马上……咳咳,两分钟……不,一百秒后,我就到医疗所门口……” “不是我,是池糖。他好像动不了了,倒在地上……咳咳咳咳!!” 一阵猛烈的咳嗽后,车子缓缓停下。祝如意趴在方向盘上休息了几秒,便忙不迭下车,把池糖抱进了医疗所。 祝如意摔倒了。 即使如此,他也紧紧抱着池糖,直到医疗所的人冲过来,把他强行拽上了移动病床。 “咳、不是我!你们快点看看他啊!” 池糖看着祝如意在病床上挣扎呐喊,片刻之后,镇定剂注入,他便渐渐安静了下来。 池糖就这么躺在地上,无知无觉,一动不动。 某个瞬间,他跟医疗所的护士对上视线,看到那护士连忙转头,不敢再多看他。 应该是刻意关照过吧,不用给他进行任何治疗。 几分钟后,一双打理精致的皮鞋出现在池糖眼前。 他被人用手钳制着下巴抬起头,看到一张和祝如意有着八九分相似的男人的脸。 “我叫祝顺心。” 与祝如意的温柔不同,男人的表情极度冷漠,“你就是池糖,对吧?” 池糖眨眨眼。 “就为了这个怪物,首领连自己的命都不顾了。”高傲的女声从另一侧传来,“明知道不用管他,他也不会死。” “应该是那个未知的黑色物质从脊柱生 ', ' ')(' 长出来,破坏了脑干,导致全身瘫痪,只能眨眼。让白医生去给他动手术吧。” 身穿白大褂的医生高高在上,松开手,任由池糖的脑袋重重落回地面。 就好像,在对待一个没有生命的物品。 …… “带他去普菲林根,让他去开艾洛因的棺材,这一切都在计划之内,你到底为什么非要以身涉险?” “……” “不过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我们提取了他体内的晶体用作研究,保守来说,那玩意儿可以改变全世界的药剂体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