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宴沉又笑了。
“这些年,父亲非但没教会她如何当个体面的夫人,反被她牵着走。娶妻娶贤,您终究是娶错了人。”
顾恭不悦道:“娶谁是我的自由。当初老太太让你娶季萦,你乐意,我也没说什么。温俪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希望你尊重她。“
顾宴沉挑眉:“她尊重我妻子了吗?”
顾恭语塞,眸光暗了下来。
“宴沉,虽然老太太把继承人的位置给了你,但我始终是你的父亲,没有我,哪有你?”
顾宴沉眼神微敛。
季萦觉得他犹豫了。
顾宴沉不可能为她牺牲父子关系,毕竟他们才是一家人。
看他没硬过三分钟,她嘲讽地扬起嘴角要下床,却被男人摁住。
“医生说你能动了?”
季萦:“?”
顾恭皱起了眉。
顾宴沉淡淡道:“爸,我妻子没有错。”
有那么一瞬,季萦心里起了涟漪。
但客观想来,温俪处心积虑二婚嫁入周家,本想借丈夫继承家产翻身当上荣耀至极的财阀夫人,不料老太太直接越过儿子将继承人位置给了孙子。她在顾家地位尴尬,便专拿欺压自己立威。
只要自己低头,就相当于周家未来掌权人向她折了腰。
所以顾宴沉拒绝她向温俪道歉,其实也是在维护自己的地位。
从前爱他时蒙了层滤镜,如今察觉他背着自己照顾别的女人,那层痴妄褪去,看什么都现实得刺眼。
“宴沉,这本来就是一件小事,道个歉就能化解,没必要闹得家宅不宁吧。”
顾宴沉不妥协,“父亲管好自己妻子,家宅自然就安宁了。”
父子俩脾气上头都倔,两人正僵持着,老宅的管家突然来了。
“恭爷,顾总,老夫人要二位回老宅一趟。”
事情闹到老太太那里,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顾恭正要说话,管家朝他低了低头。
“恭爷,夫人已经被送回老宅了。”
“什么?她还在观察期,不排除脑震荡,你们怎么能让她出院呢!”
顾恭急匆匆走了。
季萦翻身起床,顾宴沉有些粗鲁地把她薅过来,困在怀里。
“还嫌自己不够闹腾,想回去住icu?”
季萦拽着他衣领,目光很坚定。
“我是事件的亲历者,不能让奶奶只听温俪的一面之词。”
“有我在你吃不了亏。”顾宴沉道。
季萦笑容嘲讽,“我也就是命大,才能等到顾总来给我解围。”
她心里那根刺还在,扎得死死的,拔不出也化不掉。
顾宴沉叹了口气,严肃的目光被无可奈何的纵容取代。
虽然没有回答她,但是把外套披在她身上的动作已然是同意了。
季萦眼眶酸涩。
如果只是拿她当一件物品,又何必对她好呢?
这样的感情很伤人。
一路上,两人无话。
赶到老宅。
季萦中途换下了病号服,但还披着顾宴沉的外套。
没看见顾恭夫妇,老太太一个人在客厅。
看见季萦和她身上的衣服,老太太眼底的锐利霎时化开。
“萦萦,我们去书房。”
顾宴沉不说话,也跟着去。
老太太脚步一顿,“没喊你,在外面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