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快把鸡汤喝了。” 厨房里,柳沈氏将锅底最后一点鸡汤倒进碗里,招呼女儿来喝。 “娘,等我劈完柴。” 凤飞澄正在院中,扛着斧子,虎虎生威的劈着柴。 墙角,已经堆起两剁柴,可她仍旧不想停手。 在宫中做长公主的二十年,她都被困在病弱的身躯之中。 含元殿断绝生机那一日,若不是被孱弱的身体拖累,她早可以设计离开皇宫。 眼下,她有了康健身子,自然要好好感受这其间的妙处。 “好了好了,别砍了,家里的柴够用了。” 柳沈氏强行将她拖回厨房,把鸡汤塞进她手中:“快喝!” 凤飞澄端着碗,露出苦笑。 “娘,喝不下了,我真的喝不下了。” 一只鸡,熬了三次汤,煮的骨肉都被分离了。 柳沈氏还是舍不得喝一口,将最后一碗汤倒给了自己。 “那就待会儿喝!” 她斩钉截铁的定了鸡汤的归属,然后将头发一挽,急急忙忙的就要出门。 “娘请了假回来的,如今你好了,娘也放心回去当值了。” “枕头底下有钱,馋什么了就去买,别乱吃东西了,知道吗?” 她絮叨着,很明显不放心女儿一人在家。 但身为县太爷家里的厨娘,也确实脱不开身。 “知道了,娘。” 凤飞澄无奈的端碗喝起来。 从前她身体羸弱,吃不得这样的荤物,如今尝了,觉得好喝的不得了。 可怜原身,再也喝不到娘亲的鸡汤。 柳沈氏站在门口看着女儿乖顺的样子,心中又是酸涩又疼惜。 到底是遭了一回罪,醒来之后懂事了不少,虽然还拿着斧子劈砍,却也没有整日舞刀弄枪。 用完饭后,还帮她洗衣裳、晒被子,收拾家,有点大姑娘的样子了。 柳沈氏含笑掩上了门。 凤飞澄喝完鸡汤,起身收拾碗筷。 她边洗碗,边看着简陋的灶房、种满瓜果蔬菜的小院,心中叹出口气。 这个家不富裕啊! 柳沈氏买了只鸡,似乎还卖了只银钗。 自己不能闲着让娘亲养。 琴棋书画这些本事,原身不会。 只好绣花了,好歹柳沈氏为了让原身修身养性,逼着她学过。 而自己当初在宫中,为了打发时间,曾请来有名的绣娘教各种绣技。 眼下,只要稍稍绣的次些,也能充作原身的绣样了。 打定主意后,她换了身衣衫,从枕头底下拿出铜板。 出门,按照记忆里的路线,去绒线铺买丝线。 ...... 好荒凉。 凤飞澄踩在黄泥压成的路上,看着道路两旁的矮舍,心里不禁感叹。 到底是边陲小镇,比不得京城高楼林立,青砖遍地。 不过瞧这里的百姓,大多都是敦厚朴实之相,少有寒酸窘迫之感。 可见这里的县官还算是不错,没有对百姓多加盘剥。 走上桥,远远眺望城墙,黄土铸造的墙体垒的很高,看上去也很结实。 县官确实是做了些实事。 这座小镇隶属于大历朝最西边的城镇中,再往西出了玉山关,就是西戎蛮族。 也只有这般坚固的城墙,才能在西戎进攻时,为百姓们求得一线生机。.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