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伙们有说他电影看多了，有说他瞎扯的。 他不服地回怼，把听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全都倒了出来，却依旧没能得到同伙们的相信。 不过，他说的话被一旁的我听得一清二楚。 但我没有声张。 吃完东西之后，马楼三的表姐对我扬了扬手机，笑问：“阿弟，要不要加个微呀？” 这都问了，我还能拒绝啊？ 准备回家，有说有笑地出门时，突然看到不远处有人在吵架。 夜市这种地方爆发冲突太正常了，年轻人酒精上头以后就开始没分寸，我本是没有心思凑热闹的，但随意瞄了一眼后突然愣住了。 一对年轻的青年男女被六七个男人围了起来。 我擦了擦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真的是杨羽和杨柳！ 我没有去想他们怎么会在这里，立刻挤开人群，阻止了准备动手的他们。 他们两个看见我之后也显得很意外。 我走到他们两个面前询问怎么回事，杨羽气定神闲地说出了原因。 他们两个赶了一天的车，打算吃点东西之后找个小旅馆休息一晚，却没想到碰上了这伙人。 因为杨柳长得好看，那伙人里面就有个流氓想搭讪，杨柳不想搭理，可对方还是死皮赖脸的，很烦人。 杨羽看不过去就说了两句，没想到对方却炸了，开始污秽语起来。 杨羽是修道的人，不想跟这种地痞流氓起冲突，也丢份子，就想带着杨柳离开，结果对方却不依不饶地把他们围了起来。 知道原因之后，我觉得很无语。 又是几杯马尿下肚就到处春天来临的货色。 真要动起手来，你们再来几个也不够杨羽一个人捶的。 这时候，流氓里突然有个光头对我斥问：“小子，你特么哪来的？找死啊？！” 我转头看他，觉得疑惑。 镇里这一亩三分地上的地痞流氓中居然还有不认识我的？ 跟喝醉酒的人没什么好争的，我对他笑：“兄弟，大过年的，这么搞不太好看啊。给我一个面子，这事就这样吧？” 他却扯着嗓子对我怒骂，还抄起一张塑料凳作势要砸我。 我转头问杨柳：“刚才纠缠你的人是哪一个？” 她指了指那个光头：“就他。” 我抡起旁边一张塑料凳往光头的脑袋上一砸，接着又抬脚往他胸口上一踹，直接把他踹翻了出去。 我追上去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死死地按在地上，一点力气都不留地赏了他几个耳光。 杨羽他们是在山上修道的人，不会随便与谁计较，我这种从小就在市井打架的人可没那种好脾气。 给他脸他不要，那我就只好教教他怎么好好说话。 他的同伙们作势就要冲上来揍我，我正要反击，却看到杨羽出手了。 他的身手可比我厉害得多，几个流氓在他面前跟鸡仔一样，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不过这群人好像是镇上的，被打了以后，旁边立刻涌出来黑压压的一群人要来帮忙，其中还有一些愣头青带着刀。 “早就听说你们这边的厉害，这次是见识到了。”杨羽说：“报警吧，这么多人我们招架不住。” 再能打也抵不过这么多人的围殴，就算我电话摇村里的人过来也来不及了。 我刚拿出手机，旁边突然有人大喊一声：“西山沟子的人都出来！” 是马楼三，他一直都在旁边看着没有吭声。 这不喊不打紧，一喊，四周立刻有一群人围了上来，对着镇里的人骂骂咧咧。 情形立刻一边倒。 镇里的人从他们父亲那一辈开始就知道不能招惹西山沟子的人，因为早就被西山沟子的老一辈给打怕了。 马楼三的面子也很大，这些人不认识我，却认识他。他一出面，对方直接不敢吭声了。 我把光头拽起来，逼着他给杨柳道歉，这事才算完。 我们也没有过于纠缠，大过年的，真闹起来对谁都不好。 闹剧收场之后，我们重新找了一家烧烤店坐下。 互相寒暄了两句，马楼三先带着两个美女离开了。 杨羽和杨柳的出现让我挺高兴的，我一边给他们倒酒，一边询问他们怎么会过来。 “办件事，正好路过，想着明天去拜访一下你。”杨羽盯了我两眼：“感觉你比以往的精气神强了很多。” 我还没说话，杨柳就插了一句：“得到了师父的教导，那肯定是不一样啦。” 杨羽埋汰她：“那你从小就得到师父的传身教，怎么没见你哪里不一样啊？” 杨柳对他翻了个白眼，不想理他。 杨羽也没有继续调侃她，而是问我之前怎么会跑去湘西。 我并不怎么愿意跟别人谈起在湘西的经历，但杨羽不一样，他可是救了我命的人。 我把在湘南和湘西的事情叙述了一遍，不过我一直都记得青松道长的告诫，没在杨羽的面前提到黎笑。 “没想到你这一路经历还挺精彩的。”杨羽又说：“三巫确实很棘手，这次能够脱身，以后就尽量别去了。” 那是肯定的，我可不想再去吃一回瘪。 杨柳突然说出一句：“还好你没碰到一个叫黎笑的女人，不然啊，你可就回不来咯。” 这倒是挑起了我的好奇心，问她黎笑怎么了。 她很夸张地手舞足蹈，想尽量把黎笑的样子描绘出来：“她啊，三巫女罗刹、苗疆大魔王，手底下有无数牛鬼蛇神。披头散发、穷凶极恶，所到之处寸草不生，指甲有两寸长，眼里还冒血的那种。你要是得罪了她，魂都不剩咯。” 我听得一头黑线。 您确定您说的是黎笑，而不是在古尸旱魃？ 黎笑要是知道有人这么形容她，估计得从湘西连夜带刀赶来。 我问：“这么恐怖啊？这么说你见过她咯？” “那倒没有。”她咬着吸管，慵懒地看杨羽：“你问我师兄就知道了，我师兄最清……” 杨羽打断了她的话：“没大没小的，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 她哼了一声，摇头晃脑地表示不满。 我其实挺好奇杨羽在湘西发生过什么，但是看样子他并不想说，我也不好问。 过了一会儿，我跟他碰杯，问他：“大哥，你知道一个叫杨长风的人吗？” 他喝酒的动作一停。 我一直盯着他。 我被那具红眼僵尸吊打的时候，是他开坛帮我解决了麻烦。 问题是，远在千里之外的他是怎么知道我出事的？ 肯定是有人告诉他的。 那是谁告诉他的？ 除了爷爷以外，我想不到第二个人了。 结合他第一次在灵堂出现时对爷爷的棺材磕头、多次对我的帮助…… 不出所料的话，他肯定跟爷爷有关系。 他没有像我想象中的异常举动，很自然地把杯中的酒饮净，笑着回答：“不知道啊。”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