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科结束后,日子重归平静。
陈庆的生活依旧三点一线:练功、巡守、归家,规律得没有一丝波澜。
这日,他刚到河司,程明便快步迎来:“阿庆,快随我去见总河使大人!就在前签押房,点名要见你!”
“见我?”
陈庆略感意外。
程明笑着拍拍他肩膀:“精神点,是好事。”
程明在前引路,两人很快来到河司核心的签押房。
陈庆挺直腰背,大步跨过高高的门槛。
房间宽敞而略显幽暗,檀木大案后,身着青色鹭鸶补子官服的柯云启端坐着翻阅卷宗。
陈庆抱拳道:“卑职陈庆,拜见总河使。”
柯云启闻声抬起头,目光落在陈庆身上,笑道:“不错,没想到我河司也出了个人才。”
陈庆谦虚的道:“大人谬赞了,卑职只是侥幸。”
“若无真本事,仅凭运气便能高中武科?”
柯云启摆了摆手,眼中带着欣赏:“你不必自谦了,我听程明说了,你是周院周师傅的弟子,挂职任内尽忠职守,如今我河司正缺少像你这样的人才。”
他话锋一转,“可愿正式出任河司巡检?专责巡查河道险段,督导沿河堡兵,协防水患、缉捕河匪。尤其是黑石滩这历年隐患,如果你能除掉的话,本官重重有赏。”
若是河司其他人听到,定会心中一动。
河司巡检,那可是有正式官身的武职,对寒门子弟而言,无异鱼跃龙门。
陈庆听到这,却是眉头暗皱。
这是让自己挂职变全职。
河司巡检看似手握一定权柄,不仅责任多了很多,而且还比寻常河道巡守危险多了。
最重要是要直面河匪。
月薪翻十倍也不过二三十两,犯不上为此拼命。
“谢大人提携!”
陈庆抱拳,语气恳切,“卑职虽侥幸中试,然根基浅薄,武艺粗陋,唯恐无能误事,坏了运河安澜。”
他稍顿,观察着柯云启脸色继续道,“其二,黑石滩险工干系重大,万一……万一稍有差池,卑职粉身碎骨事小,若连累大人清誉,万死难辞其咎!”
签押房内一时静默,只余香炉中檀香袅袅。
“也罢。”
好半晌,柯云启才开口道:“强扭的瓜不甜。既然你自认才疏学浅,不堪重任,本官也不勉强。”
陈庆心中微微一松。
“不过。”
柯云启话锋一转,“你如今实力再任巡守,未免屈才。那就升为挂职河使吧,月俸三倍。莫要再让本官失望了。”
挂职河使,日后连日常巡值都可免去,除非再遇都尉遇刺这等大事,平日清闲得很。
陈庆抱拳道:“多谢大人恩典!卑职陈庆,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大人栽培!”
“嗯,下去吧。”
柯云启挥了挥手,语气已恢复平淡,不再看陈庆。
“卑职告退!”
陈庆恭敬地行礼,缓缓退出了签押房。
“如何?”
程明快步走了过来笑问道。
陈庆简述了后半段,程明听罢连连点头。
陈庆抱拳:“多谢头儿美言。”
程明定在总河使面前替他说了不少好话。
“害,小事。”
程明摆摆手,随即面露难色,“阿庆,这个月的资助……恐怕要晚些……”
陈庆低声问:“头儿,可是有难处?”
一个家族运转,断无可能因“芝麻绿豆”屡次延迟,莫非程家出了状况?
“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