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时分,一钩残月悬在麻子巷上空。
整个高林县除了内城繁华地段,其他地方都陷入了黑暗当中。
陈庆黑衣佩刀,靴底踏过青石板竟没发出半点声响。
黑水帮的老巢是巷尾一座三进院子,此刻还亮着昏黄的灯火。
解决不了问题,那就解决出问题的人。
院内觥筹交错,夹杂着女子压抑的啜泣。
帮派占据寡妇和良家妇人寻欢作乐,这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更有生活困难寡妇主动倒贴,渴求得到帮助。
江辉正搂着个衣衫不整的妇人,酒气熏天地拍桌,“阿豹你小子从哪搞来的好酒??”
叫阿豹的瘦猴谄笑着凑近道:“帮主说笑了,你不飞黄腾达,我阿豹怎么可能发财呢?这酒可不是我买的,都是王瘸子孝敬的。”
江辉奇怪道:“他个老鳏夫,哪里来的银子买的酒?而且怎么会主动孝敬给我黑水帮?”
阿豹咧嘴一笑,露出泛黄的牙齿:“王瘸子那老东西,年轻时不是总念叨着要去府城见世面吗?听说咱们黑水帮有门路,这老不死的就动了心思。。”
“呸!”
江辉一口浓痰吐在地上,“老子送娘们去府城是卖身赚钱,他个老棺材瓤子能接客?”
满堂顿时爆出哄笑。
角落里,几个被捆住手脚的少女瑟瑟发抖。
她们不知道,明天等待自己的将是开往府城的黑船,和永远接不完的客人。
“这老头确实是异想天开。”
阿豹歪着头,醉醺醺地附和道:“有钱了去府城那是暖玉坊,是醉生梦死,是享受,那种老不死的穷光蛋去,那是去寻死。”
江辉摆了摆手,道:“甭管他了,既然是他孝敬的,咱们接着喝!”
“喝!”
一众帮众举杯痛饮,不多时两坛米酒便见了底。
屋内弥漫着浓重的酒气,众人脸上都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不行了...得去放个水...”阿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踉踉跄跄往后院走去。
“我们继续。”
江辉举起大碗,醉眼朦胧地笑道:“等这批货送到府城,让她们日夜接客,银子就会像流水一样哗哗地来。到时候,咱们黑水帮就要发达了!”
李瑞谄媚地笑道:“还是德哥高明,能想出这么妙的生财之道。”
作为黑水帮三位明劲高手之一,他此刻也喝得满脸通红。
“高明个屁!”
江辉打了个酒嗝,“城南血河帮早就在这么干了,赚得那叫一个盆满钵满。”
李瑞闻言一愣:“血河帮也干这个?”
他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那个在高林县以侠义自居的大帮派,背地里竟也做这等勾当。
江辉嗤笑一声:“这世道,哪有不偷腥的猫?”
他忽然皱眉环顾四周,“奇怪,阿豹那小子撒个尿怎么这么久?”
李瑞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打了个酒嗝:“我去瞅瞅,顺便也放个水。”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后院走去。
夜风一吹,酒劲上头,眼前的景物都变得模糊起来。
借着微弱的月光,他看见槐树下立着个黑影。
“他娘的,阿豹,你尿个尿要这么久?帮主等着训话呢!”
李瑞骂骂咧咧地解开裤带,“想当年跟巨熊帮干仗的时候,哪敢这么灌黄汤......”
突然,他鼻翼翕动,一股铁锈般的腥味钻进鼻腔。
血!
这个念头刚闪过,一道寒芒已破空而来。
快!
快得让人毛骨悚然!
李瑞浑身汗毛倒竖,酒意瞬间醒了大半。
他本能地想要闪避,可酒精麻痹的四肢却像灌了铅。
冰冷的刀锋划过咽喉时,他甚至能听见自己皮肉绽开的细微声响。
“嗬......”
滚烫的鲜血喷涌而出,李瑞重重栽倒在地。
他痉挛着,像条离水的鱼,瞪大的眼珠拼命想看清凶手的面容。
可视线越来越暗,最终凝固成一片死灰。
阴影中,陈庆缓缓拭去刀上的血迹。
月黑风高,正是杀人的好时辰。
而且明天是个晴天,血会干的快。
.......
前院依旧觥筹交错。
江辉“啪“地撂下酒碗,“这两个兔崽子掉茅坑里了?”
“帮主,我去催催。”一个马脸汉子起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