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理智的成年人,这话拉开的距离,谁听不懂。路母着急道:“老唐,你别惯着他,就是这小兔崽子不懂事,景华是他未婚妻,他就该护着的。”
“弟妹说笑了,什么未婚妻不未婚妻的,都二十一世纪的,哪里还有婚约一说,不过是随口闲话,你们别放在心上。”唐父虽然笑着,可话里的意思不容争辩。
“老唐,咱们这么多年的朋友……”路父忍不住开口,这话景华说可以是小孩子赌气,唐母说可以是慈母心疼女儿,就是唐大哥说都还有转圜的余地,可从一家之主的唐父口中说出来,那就是板上钉钉了。
“老路啊,你放心,咱们哥俩的情义不变,一点儿小事。当年我们一起跑长途,被人劫车,你肚皮上巴掌长的疤,是为救我留的。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这点儿事我不放在心上。烫伤而已,现在医学昌明,总能治好的。”
这话不像是受害者父亲说的,倒比看热闹的路人还心宽。
可就路父路母对老唐的理解,他自然不是这样的人,他可是出了名的护犊子。
唐父见他们惊疑不定,笑着引他们出去,“咱们出去说,别打扰孩子养伤。”
大家鱼贯而出,路植低声道:“我陪景华说两句话。”
唐父冷冷看他一眼,没有反驳。
病房外,唐父语重心长道:“老路啊,我也和你说句交心话,这婚约我是真不准备要了。哎,你先别反驳,听我说。咱们养孩子,都希望孩子聪明、能干、有出息,希望孩子过的好。孩子小的时候怕他们长歪,大一点儿又盼着他功成名就。可无论多少期待,最起码的底线是孩子安全。路植的确惹我生气,可也令我反思,他不喜欢这婚事,退了就是,若是坚持,让两个孩子成了怨偶,最后伤心的还是我们父母。”
“养孩子,最怕突如其来的叛逆期。我反思,路植这样反应,是不是也有反抗家长权威的意思。咱们又不是老古板,都新时代了,自由恋爱。孩子们愿意怎样就怎样吧,咱们做大人也不要干涉。当然,还是那句话,不论做什么,咱们两家的交情不受影响。”
路父叹息一声:“老唐啊,你这话叫我无地自容,是那小兔崽子不争气,配不上景华。就依你,我不插手,要是孩子们最后走不到一起,景华出嫁的时候,我陪一份嫁妆,我早早就把景华当女儿疼的。”
唐父笑笑不说话,送他们去等候区休息。等人走了,路母才掐着丈夫腰间软肉,怪他:“怎么轻易就答应了,放眼咱们圈子,谁有景华优秀。放过这个儿媳妇,你真要儿子找天天做豪门梦的小姑娘吗?”
“闹出这样的事,老唐肯定不愿意,换你,你要有个景华这样优秀的女儿,你愿意吗?”看妻子不说话,路父才施施然接口:“这事儿的关键还在景华身上,要是小兔崽子能把人哄好,把外面事情处理干净,我才好出面。父母哪有能扭过孩子的,只要景华愿意,老唐他们再不高兴,终归还是会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