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原姑娘怎么了?”景华吓一跳。
“哎呀,这树下有虫。”原恩嘉嫌弃得看了看石桌,提议道:“不如去你房中吧,我实在怕虫子。”
“院子里撒了驱虫药和薄荷花露,平常是没有虫子的。”景华轻声解释,直把原恩嘉看得头冒冷汗才慢悠悠道:“不过某些小虫子的确防不住。我的院子临荷花池,小飞虫也多,不如去书房吧。”
景华不知道她打什么主意,但也不想让她如愿。书房也是外院书房,廉老爷常接受学生请教学问的地方,早早打发人清场。
原恩嘉想不到一个古代女子这么警觉,也有可能是被规矩束缚成个刻板人,没办法只能跟着去了。
到了外书房,原恩嘉没办法只能把纳兰性德的词抄了一首,唉,她记得的也不多,用一首少一首,可这时候只能用诗词吊着这个才女了。原恩嘉叹息一声,提笔写下:“惆怅彩云飞,碧落知何许?不见合欢花,空倚相思树。总是别时情,那得分明语。判得最长宵,数尽厌厌雨。”
景华本就不想和她多接触,等她写完搁笔才上前看。一看大惊,立刻掩面退了几步,怒目而视,斥道:“原姑娘,我敬你是伯爵之女,你怎能写出这等浮浪之词。”
原恩嘉莫名其妙看了一眼纳兰性的词,没问题啊,能流传后世,被她记住,少说也是优秀水准之上吧。不说流传千古,也是吟咏爱情的名篇佳作。看她气得脸都红了,原恩嘉突然想起这是个古代人,看见相思就能吓成这样。
“廉姑娘……”
“住口!道不同不相为谋,来人,送原姑娘回去,这等人,我可高攀不起!”景华把那张词卷起来塞到她怀里,转身就走。
原恩嘉想追,暗香、玉骨却上前拦着。
“你们好大的胆子,一个奴婢居然敢拦我!”原恩嘉气得不行,指着暗香、玉骨鼻子骂。
两个小姑娘毫不客气回怼:“郡主娘娘悠着些,骂也就骂了,谁让咱们是与人做工的,受点儿气也应该。可郡主若想动手,呵,劝您一句,奴可是正经良民,打死不是赔两个烧埋银子就能了的。”
暗香把“奴”字念得怪腔怪调,讽刺意味十足。
小门小户!连奴婢都买不起!原恩嘉冷哼一声,不和两个奴婢见识,气冲冲走了。原恩嘉吃了亏,回到马车上骂使女不跟着自己充排场,让自己被两个奴婢小瞧。她的使女跪坐在车厢里呐呐不敢言,心说这是您不让跟的啊。
“这么快就回来了?”廉夫人正在看康伯爵的信,景华款步入内。
“她写了一首查生子的相思词,我借口不是闺阁女儿该看的,故意生气把她撵走了,到现在还顾忌什么面子。”
“做得好,那等没脸没皮的,连尊长的书信都敢私自拆开,还有什么是她不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