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稚气。 她就坐在废墟的正中间,白皙的脸上蹭上了少许灰尘,右耳的琉璃耳坠弄丢了,发顶的珠钗也乱乱的……模样很是狼狈。 但这狼狈却丝毫不减损她的美貌。 只是微抬起的那双浅色的翦水秋瞳,就让两人呼吸一窒,心脏几欲停止了跳动。 “这…这位姑娘……”白衣修士的声音磕磕绊绊的,耳根红了一大片,显然是还没从这份惊人的美貌中回过神来,“你为何会在这里?可是阮家的人?” 好问题。 阮朝拂了拂身上的飞灰。 陷入了沉思。 他只是去附近的灵山采集炼丹的草药,回来之后就发现偌大的阮家变成了一片燃烧过的废墟。 阮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全都不见了踪影。 连只活物都没有剩下。 他在废墟里倒是发现了几具枯骨,但数量明显对不上号,偏院的角落有传送阵开启的痕迹,大概是那位元婴大能献祭了所有修为,带领他们逃往了凡人界。 可传送阵只是单项通道,去往凡人界的修士也会被压制修为,想要再回来可是比登天还要难的事情。 ……看来是被逼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阮朝在这里枯坐了一天一夜,翻遍了整座废墟,也没翻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他这些年积攒下的灵石和银两也全都随着这一场大火付之一炬了。 没有傍身的灵石,又失去了家族的庇护,阮朝开始思考退路。 他想起了上界的未婚夫。 可是他的修为才堪堪到达筑基期,连最基本的辟谷都没有学会,通往上界的传送阵又在最北边的荆州海…… 他又是个人人觊觎的炉鼎体质,估计还没有走出沧澜洲,就被其他的修仙宗门抓住囚禁了。 怎么办。 阮朝无意识地握紧了手掌。 指甲掐在了细嫩的掌心上,留下一道道月牙色的痕迹。 他感受到些许痛意,忍不住轻嘶了一声。 他的指尖上全都是细碎的伤口,指甲有的地方也裂开了,流出了鲜红的血迹,是在之前翻东西的时候不小心弄伤的。 阮朝的身体娇气又柔弱,皮肤也很嫩,他的筑基期完全名不副实,所有的灵力全都存储在丹田中,能够调动的只有头发丝的大小一点点,根本没办法保护自己。 就算是练气期的修士,也可以轻而易举地拿捏他。 没办法。 天生的炉鼎体质就是这么糟心透顶。 无论你多么努力,都是在为了别人做嫁衣。 “姑娘,你还好吗?” 身边又传来了白衣修士关切的询问。 阮朝收回思绪,慢吞吞地摇了摇头。 白衣修士从怀中掏出了干净的手帕,递给了她,“你脸上都是灰,还是擦擦吧。”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阮朝警惕地向后退了半步。 没有接受他的示好。 黑衣男人目光像是野兽一样在他脸上寸寸巡视,冷声问。 “阮家人都死光了,为什么你没事?” 阮朝:“我又没说我是阮家人。” 他扫了一眼两人空空荡荡的手掌,同样被灰烬染脏的手指,只是转刻间便清楚了他们的来意。 “你们来干什么的我就是来干什么的,只不过比你们早到了一时半刻而已。” 少女不仅容貌惊艳,就连声音都像出谷黄鹂一般清脆动听。 听得人心尖莫名发痒。 白衣修士朗声一笑:“那看来我们是同道中人了,不过这场火烧的实在太干净了一些,要想从中捡漏怕是不可能了。” 阮朝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他不想和这两人多做纠缠,转身欲走。 黑衣男人却在他身后冷笑出声:“赵二,你看到美人就犯糊涂的脑袋,什么时候能清醒一点。” “你没看到她脖颈上那颗痣吗?”黑衣男人的眸光晦暗,视线完全粘在了少女纤细的背影上,他舔了舔嘴唇,语气像是在阴暗角落里的毒蛇,“除了炉鼎,谁还会有那么艳丽的小痣?” 光是看一眼,就能勾起男人心中最深重的欲.望。 白衣修士面露惊疑:“什么?!炉鼎?” 阮朝心中一紧。 是他疏忽了。 阮家尚在的时候,只要放出阮家的名号,别说会有人去观察他脖颈上有没有红痣,就连抬头多看他一眼都不敢。 突逢变故,他只顾着能不能从废墟中挖出些安身立命的根本,完全忘记了要在人前要遮挡住炉鼎的身份。 阮朝运转灵力,以最快的速度往前跑。 白衣修士和黑衣男人像是猫逗老鼠一样在他身后追。 “陈兄,我们就这样追逐一个弱女子,传出去是不是不大好?”赵二神情间显露出犹豫的神色,“她虽是炉鼎,可也是阮家人,还和上界的楚家有婚约,若是被旁人知道了,恐怕……” 陈辞打断了他的话,“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 “阮家那位千尊万贵的小姐,早在三天前,就同所有的阮家人一起葬身火海了。” “至于我们发现的这位……不过是从某个小们小派偷跑出来的女弟子。” “和阮家的小姐有何干系?” 陈辞放轻了声音:“况且,你就不想尝尝炉鼎的滋味?与其双修一次,修为就能一日千里,假以时日甚至连结丹都不成问题。” “就算是腻了,也可以高价卖给别人,换一些你从前想都不敢想的天灵地宝。” 赵二似乎被说服了,没有再说话。 他们和炉鼎之间的距离正在不断拉近。 似乎下一秒就能拉住少女柔软的手臂,将她一把拽近怀里,嗅闻她颈间的芳香。 阮朝只跑了几百米的距离,就喘得厉害。 眼前发黑,双腿发软,速度也慢了下来。 别说碰瓷修仙人士了,他的身体素质甚至比不上一个普通的凡人。 最后实在跑不动了,只能停下了脚步。 他从脖颈间扯出了一枚通体水润的玉佩,上面镌刻着一个楚字。 是他的未婚夫楚星澜送给他的法宝。 这种东西他其实是有满满一大箱子的,全都是这些年来楚星澜送给他的礼物,通通被他藏在房间的地板下面。 高品阶的法宝根本不会受到凡火的侵染,甚至可以抵挡的住元婴期修士的话全力一击。 但他掘地三尺也没有找到那些法宝的踪影,估计是被寻仇的人全部搜走了。 阮朝很是心痛。 两人大概是觉得他走投无路了,所以才会停下来。 黑衣男人放缓了脚步,一步一步向他迈近,脸上是志在必得的兴奋表情。 阮朝提高音量:“别过来。” 陈辞只以为他是在虚张声势。 他挑高眉毛,难得放缓了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