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还有利用沈浪的成分吧,看中他的能力,看中他的才华,看中他办事稳妥老辣。
但……
不管出于各种缘由,她是真心想要成为他的妻子,今后一起迎接更多的挑战,一起目睹楚国一步步变强变大,彼此相依相偎携手看着儿女在身边嬉戏,共享人间繁华。
“陛下,洛阳战报到了。”
忽然,门外江朝云的声音,打破了她的沉思。
姜梦璇闭上双眼,握紧拳头,努力让自己情绪平复。
“念。”
天知道,她吐出这个字的时候,是花费了多大的勇气。
江朝云打开战报,刚要开念,却又被姜梦璇抬起的玉手阻止了。
“还是拿来,让朕亲眼一观吧。”
无论何种结果,她都必须亲自看一眼。
从江朝云手中接过这份滚烫的战报,女帝缓缓走到御案前落座。
深吸一口气,玉指轻轻摊开战报一角。
“陛下承运,臣姜尚贤,特向陛下报捷……”
一看到这几行字,姜梦璇悬在心口的大石,终于落了地。
顺着字迹继续看下去:
“……玄元三年,三月二十七日,近卫军统领沈浪,领兵攻破血煞盟,三月二十八深夜,
近卫军参将吕蒙、张定边,奉沈浪之命领二千将士渡江奇袭洛阳城,历经一昼夜血战,歼灭西夏敌军无数,彻底控制洛阳各处要道,
三月二十九日夜,沈浪领近卫军主力奇袭欲要西返的西夏本部,一夜鏖战,全歼西夏来犯之敌,敌酋赫连千军更是为炮火轰毙,
三月三十,近卫军开进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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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看到这里,女帝终于长呼一口气。
洛阳光复了,短短两个月时间,终于重新回到了楚国手中。
沈浪果然从没让自己失望,不单光复了洛阳,连血煞盟这种邪门歪道也剿灭了。
这份功绩足以载入史册了。
只是,姜梦璇猛然察觉,这份战报后面似乎还有内容,不由继续摊开看去。
“……近卫军虽然取得大捷,然而由于战场局势多变,导致弹药消耗惊人,剩余弹药储备已不足标配一半,特请陛下火速调拨弹药库驰援洛阳。”
这就让女帝有些看不懂了。
既然洛阳光复了,为什么还要运输弹药过去?
是怕战乱导致的宵小横行河洛么?
这些事交给后续跟进的兵部就行了,等交接完毕就可以凯旋了啊,还要什么弹药?
同时,姜梦璇也对近卫军这惊人的弹药消耗感到吃惊。
短短出征一个月时间,就消耗了半数弹药,这打的可都是钱啊。
一想到这些,就难免有些肉疼。
不过,相比歼敌的数量和呈现的战果来看,这些弹药消耗倒是无足轻重了。
于是,她继续看下去。
结果接下来的内容,顿时让她呼吸开始急促了。
“沈浪言,趁此西夏兵败溃势,西凉尚未来的及反应之际,指兵西进,
直逼长安,为陛下收复旧都,重振我大楚山河社稷!”
姜梦璇只觉的眼前一阵眩晕,定过神后看着战报上的文字描述,依然不可置信。
收复长安,历代南迁大楚君王的梦想,承载着多少楚民的心愿啊。
一朝雪耻,收复破碎山河,是楚国臣民上下一致的夙愿。
可随着时间推移,朝野上下还有多少人有这夙愿,还曾记得大楚真正的国都是在长安呢?
看完战报上的内容,姜梦璇久久无语。
直到江朝云轻声呼唤:“陛下,您怎么了?”
姜梦璇立马道:“现在管理弹药局的是何人?”
“回禀陛下,是苏韵,苏厂长。”
“命她按照近卫军各应标准弹药配备,火速列出一份清弹,
然后交由运输部输送,征召一切江面船只,十日之内运抵洛阳城,不得延误。”
“遵命!”
江朝云立刻领命而去。
“沈浪,你到底还要给朕多少惊喜,朕怕你再这么下去……自己要配不上你了……”
一时间,姜梦璇的心绪开始紧张,感觉耳根都开始发红发烫。
……
四月初六,洛阳城内。
“军爷,您吃桩儿么?”
走在街道巡视的沈浪和姜尚贤,在经过一处民房时,被一名少妇打扮的女人拦下。
“桩儿?那是什么菜?”
姜尚贤不明白少妇这话是什么意思。
“唉,吃桩儿,就是皮肉生意的意思……”
沈浪轻叹一声,向姜尚贤讲明了这道上的黑话。
“原来如此。”
姜尚贤闻言,眼一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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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妇可能觉得眼前两人嫌弃自己穿着脏旧,忙道:“客人,求你了,吃桩儿吧,我有新衣裳的,
吃桩儿前会清洗干净身子,求你了军爷,我不要前只要一升米。”
就在这时,屋内传来一个孩子的哭声,以及一名女童的喊声。
“娘,你在哪儿,宝儿醒了。”
这一声稚嫩的喊声,立马浇灭了姜尚贤内心窜起的悸动。
“客人,您别走,求你们别走,我马上就回来。”
少妇生怕孩子的举动坏了自己糊口的生意,立马进了屋。
不久孩子的哭声渐止,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等少妇出门后,她紧了紧身上破旧的衣服,泪眼巴巴的看着二人。
“走吧。”
沈浪面无表情的拉着姜尚贤就要离开。
不是他心狠,而是自己现在没时间去救济那么多人。
忽然,少妇一下跪在二人面前,苦苦哀求:“军爷,您就行行好,吃个桩儿吧?孩子饿的嗷嗷叫啊,再没吃的就要饿死了,
要不这样吧,我一人服侍你们二个,只要给顿吃的就行,求你们了军爷,就当可怜可怜我行么?”
姜尚贤顿时动了恻隐之心,对沈浪道:“我说兄弟啊,要不通融一下?”
回答他的,是沈浪冰冷的回复:“近卫军军规,行军在外,不得淫辱妇孺,就算出钱也不行!”
姜尚贤一愣:“那我要是把自己的口粮白给他们呢?反正本王又不是近卫军一员,这不破坏规矩吧?”
沈浪静静看着姜尚贤,随即轻哼一声转过身。
这算是默许了。
姜尚贤立马从储物袋中取出足足装有十斤米的袋子,以及一小罐行军用的奶酪,外加一枚金豆子,一起递到了少妇手中。
“行了大妹子,兵荒马乱的都不容易,我等乃是朝廷王师,你也莫要害怕,
这些先拿着,给孩子们做顿饱饭,等过几天王师辎重一到,日子自然就会好起来的。”
少妇茫然地从姜尚贤手里接过沉甸甸的袋子,一脸不可置信。
“军爷,你们……”
“好了不说了,赶紧回去吧。”
说完,他不敢去看,忙跟在沈浪身后一道离去。
少妇这才反应过来,向着消失的二人重重磕了个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回往太守府途中,一路所见所闻让姜尚贤心情十分沉重。
“没想到西夏蛮子竟然带给我大楚百姓造成如此大的伤害,瞧把那些良家都逼成啥样了。”
姜尚贤猛地一拍桌案,看向正在专心擦拭勃朗宁手枪的沈浪。
“函谷关已经拿下了,什么时候进军关中啊?本王现在恨不得把西夏全族上下杀个干净。”
沈浪闻言,却是平静地说道。
“王爷,关中局势不比眼下,单靠武力是不行了,必须得跟当地的世族处理好关系才行。”
姜尚贤不解:“那群关中豪族,哪个不是两面三刀的人?依本王看,索性一并解决了的干净。”
“两面三刀?”
沈浪停下擦枪的动作,抬头狐疑的看着姜尚贤。
“王爷,你该不会真以为,旧都长安失陷,全都是关中豪族造成的?”
“难道不是么?但凡当初他们能支持玄帝,坚定站在朝廷这一边,长安又怎么会落入敌手?”
“你想的太简单了。”
沈浪收起勃朗宁,双手枕后脑勺,靠在椅背上,顺势将双腿搭在桌面上。
“据我所知,羌族兵变之际,关中豪族是捐钱捐人,更有的甚至变卖家产支持玄帝平定凉州的,
即便后来玄帝兵败,依然都是坚决站在朝廷这边,力劝其不要迁都,结果玄帝不顾关中各大豪族相劝,
还是听从江南士族建议,一边安抚关中各族,一边又暗中不惜花费巨资迁都金陵,
可即便玄帝最后迁都金陵,关中豪族和百姓依旧为朝廷坚守着西北之地,希望有朝一日王师能重返长安
然而,玄帝在迁都金陵后,沉迷江南水乡之美景,逐渐失去进取之心,对收复长安也只停留在口头上,
这才彻底寒了关中士庶的心,转而迎了羌族入长安,并出资助他们建立了西夏政权,
严格来说,关中豪族也尽了自己该尽的义务,本地士族失去强权支持,只能寻找新的政权来稳固自身地位,
这是不变的规律,要说对不起关中豪族,也是朝廷和皇室先对不起人家,彼此谁也不用指责谁。”
“兄弟,你这话什么意思?按你这么说,关中豪族集体变节投诚西夏还是我大楚皇室的不是了?”
“你觉得呢,王爷?”
沈浪戏谑的眼神,瞬间让姜尚贤没了脾气。
“好,就算当初是我们对不起关中豪族,可现在关中豪族可是帮着西夏来对付我们大楚啊。”
“王爷,你应该相信一句话,势力之间,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关中豪族能在西夏这种奴隶政权下依旧壮大做强,足以说明其在本地影响力,王爷还记得南诏豪绅么?
没有他们鼎力支持,根本不可能攻入麓川,
这是相同的道理,至少眼下楚国想要快速收复关中确保地方不乱,离不开这些豪族的支持。”
姜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尚贤想了想,顿觉有几分道理。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等。”
“等啥?”
沈浪放下搭在桌面上的腿,舒展下懒腰:“自然是等关中来人,跟我交涉了。”
“嗯?你凭啥认定关中会来人?”
“函谷关破,我又命孟珙向长安方向传递赫连千军全军覆没的消息,只要关中豪族不是傻子,
就该清楚关中局势马上就要变天了,为了保障自己的利益,一定会派人来跟我们接触。”
姜尚贤:“沈老弟啊,我怎么感觉好像一切都逃不过你的算计啊?”
沈浪一脸淡定:“只要搞清楚一个势力、一个组织想要什么,底线在哪,就很容易猜到他们内心想法,
何况把关中豪族牵扯进来掣肘江南士族,你说又会迸溅出怎样的火花呢?”
姜尚贤眼前一亮,由衷佩服道:“沈老弟啊,你这手真的是老辣无比啊,
让关中豪族与江南士族之间斗个两败俱伤,这样皇权就有足够时间发展属于自己的势力了,
高,真的是高。”
沈浪微微一笑:“只是这前提便是陛下手里要掌握一支绝对效忠自己的强军,不然到头来只会玩火自焚。”
“有近卫军这样的强军在手,还有谁敢造次呢?”
沈浪舒适的伸展了下双臂。
“等着吧,也就这两日,关中的人也就到洛阳了,
趁现在必须得养精蓄锐,跟这群家伙斗,还是很费脑子的。”
……
三日后,一艘挂着“长孙”家的旗帜的商船停靠在了洛阳港口。
得到消息的吕蒙所部,早早就在码头迎接。
船头上,长孙阳看着入眼满是蔚蓝军服的近卫军,不由蹙紧了眉头。
若不是港口悬挂着“楚”字大旗迎风招展,他真的怀疑这些是不是楚军。
“但愿这次能探得一个好的结果吧。”
长孙阳怀着忐忑的心思,走下了甲板。
身后,女扮男装的长孙莹也悄然跟上。
等他们一下甲板,吕蒙直接迎上去,郑重行了一个标准军礼。
“这位想必便是长孙家家主,长孙阳先生吧?
奉沈总教官之命,吕蒙特意在此迎接,车马已经备好,请长孙先生上马。”
“有劳这位小将军了。”
长孙阳第一次感到这名年轻军官身上展现的特殊气质,拱了拱手一起上了马车。
等进了车厢,长孙阳忍不住对长孙莹道:“你到底跟来做什么,女儿家的,成天正事不干,就管这些不着调的事,成何体统。”
长孙莹道:“爹,女儿听闻楚军将领一举歼灭百战沙场的赫连所部,短短一个月内收复河洛全境,
兵锋又直指长安城,如此英雄豪杰,女儿自然想要亲眼一见。”
“见了又如何?你能不能干点正事啊!”
“这就是女儿的正事,如果真有这样的英雄豪杰,女儿一定要委身下嫁,牢牢抓在手中!”
“你呀,该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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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个女儿,长孙阳是又宠又无奈。
长孙莹则很想见一见楚军主帅,是不是心中期许的良婿。
如果是,那他就打算抢也要把他抢回去。
马车一路行驶到太守府外。
沈浪罕见亲自迎接,等马车停下,立马换上一副表情,主动迎了上去。
长孙阳刚挑开帘子,沈浪直接向他拱手,微微一笑:“长孙家主不惜千里到访洛阳,真是让沈某受宠若惊,
沈某因公务未能及时去港口引路,还请长孙家主见谅,府内已略备薄酒,请长孙家主入内一叙。”
一瞬间,他戏精附体,尽数收敛身上多余锋芒,化身一名老练的政客。
长孙阳略微怔了下,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年轻人。
于是迅速扫视一眼沈浪四周,发现所有人眼神看向沈浪都充满了敬畏之情,立马明白了这英武少年就是自己此行要打交道的目标。
“沈将军年轻有为,当真是当世奇才,今日一见,方知英雄出少年。”
“长孙家主谬赞了,不过为尽国事,报效皇恩尔,还请长孙家主赏脸入内一叙。”
“如此,在下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沈浪脸上表情不卑不亢,让长孙阳不由微微点头。
等他下车后,长孙莹也随行下车。
在看到沈浪那一刹那,她心中似乎被雷击了一下。
“这个男人,好有感觉。”
一时间她的目光竟是没有移开沈浪半步。
看到长孙莹时,沈浪露出一缕询问的目光看向长孙阳:“长孙家主,敢问这位是……”
“此乃犬子长孙康,让将军见笑了。”
“长孙公子果然是一表人才,未来定是人中龙凤啊。”
长孙阳忙道:“康儿,还不快给沈将军行礼?”
长孙康这才回过神,向沈浪拱手,沉着嗓音道:“康,见过沈将军。”
“长孙公子不必多礼,请一起入内一叙。”
说完,他起了个请势,显得格外绅士。
心中却道:一个雌雏也想冒充雄鹰,当我眼瞎么?
既然来了,那就留点粮食解决城内粮荒。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沈某也是初来乍到,尚未收拾起居,让长孙先生见笑,还请多多包涵。”
“沈将军说的是哪里话?一月奇袭收复洛阳,天下名将也无出其右。”
“长孙先生谬赞,来,请先生上座。”
“多谢沈将军,请。”
几番客套后,沈浪三人顺势入座。
这时,姜尚贤挺着个滚圆的肚皮,屁颠屁颠赶来了。
“本王来迟了,这位想来就是关中豪族之首,长孙先生吧?”
长孙阳一愣,看向沈浪:“敢问,这位是……”
沈浪淡定一笑:“容沈某给长孙先生介绍,这位便是当今陛下皇叔,靖王殿下。”
长孙阳一听,立马起身:“小人不知王爷大驾,还望恕罪!”
说着,就要带着长孙莹,当场给姜尚贤磕一个。
“哎呀,长孙先生你这是做什么?”姜尚贤忙上前拉住他,“这些个礼数太过繁琐,
免了免了,今日难得遇到长孙先生,本王也自当相陪,来,坐下说话。”
“多谢王爷。”
长孙阳脸上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在姜尚贤安抚下,这才感激涕零的重新回到了座位上。
主客入席,一场别开生面的酒席,正式开始了。
“本王也是奉陛下之命随行监军,今日也就是个陪酒的,
相应之事,长孙先生就跟沈将军说吧,这里都他说了算,你们不用管本王。”
姜尚贤入座后,直接把问题核心全都抛给了沈浪来解决,让长孙阳明白今日谁才是这里的主角。
“王爷气量,小人佩服。”
长孙阳低头行礼后,立马给自己满了杯酒,向姜尚贤敬去。
“王爷,今日小人就借花献佛,以此果酒敬您一杯。”
“好说好说。”
姜尚贤举起酒杯,笑着示意一下,随后跟长孙阳一道,一饮而尽。
三杯酒过后,席间话题逐渐步入正轨。
长孙阳看向沈浪,叹息道:“沈将军如此年轻有为,这般用兵之道真是世所罕见,草民佩服至极。”
沈浪微微摆手,神色平静:“先生谬赞了,一切都是有赖陛下支持,洛阳方能如此之快光复。”
长孙阳想了想,小声问道:“沈将军,我们关中讲究的就是一个豪爽,
今日小人前来洛阳见您,就是斗胆问一句,沈将军下一步该何去何从?”
这是一个试探,也是摆在明面上的话题,就是想借沈浪的口探听楚国接下来的动作。
沈浪嘴唇微微一勾,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拿起筷子往自己盘子里夹了一片菜叶。
等将菜叶放到自己盘子后,这才缓缓道来:“沈某,出身行伍,本是边境一无名小卒,
若非受陛下信任,也无法走到今日地步,身为军人,唯一能做的,
自然是竭尽所能为她披荆斩棘,如此方能报效皇恩。”
长孙阳一听,顿时皱起了眉头。
他没想到,这年轻人不似看上去那么好对付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竟然这般的有城府。
话中所指似是含沙射影,又似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事,顿时让他有些摸不透。
于是,他顺势继续试探:“是啊,当今陛下年轻有为,小人虽久居关中,却对有关当朝女帝的传闻还是听闻不少,
大楚有此明君,又有沈将军这等少年英杰辅佐,真乃天下万民之福,相信楚国一定会在陛下治理下蒸蒸日上,
哪像关中之地,为胡人所占民不聊生,有志之士即便有心想为国出力,奈何身份卑微,报国无门啊。”
沈浪心中冷笑,这长孙阳倒是一个懂得审时度势的。
话里话外就是在表达一个意思:以前我关中豪族没得选,现在我们想当官报效朝廷,求你指条路,要么开个价。
另一层意思则是:当年我们也是迫于无奈才投的敌,并不是心甘情愿的。
沈浪十分认可的点点头:“是啊,陛下宏图大志,远非沈某可以比拟,大楚有此雄主,复兴指日可待。”
不就是打太极么,不就是官话么?
没事,老子有的是时间跟你慢慢耗。
长孙阳笑了笑,知道继续跟眼前少年飙话术,只会继续浪费口舌和时间。
于是,便决定直接来个单刀切入。
“那么敢问沈将军,如今洛阳光复,是否准备凯旋回京?”
长孙阳迫切等着沈浪一个明确答案。
如果沈浪就此班师回朝,那么他也就没必要继续待下去,这顿饭过后直接回长安,一切照旧。
可如果沈浪打算继续进兵关中,那必须要考虑事就多了。
只听沈浪叹口气道:“这也是沈某眼下头疼的地方,洛阳虽复,然楚国复兴大业尚未完成,
沈某有心想要继续西进,顺势收复旧都为陛下解下一大心病,然还是心有余力不足啊。”
这话模棱两可,顿时让长孙阳直呼“好家伙”。
但稍作分析,长孙阳大致明白了沈浪要表达的意思。
他这是打算继续领兵西进关中。
要不然,为什么函谷关会落在他手中?
至于为何突然不西进,就是在等关中豪族的一个态度。
这倒是让他颇为欣慰,说明这女帝还是顾念关中豪族昔日情分的,重回大楚朝堂倒也不是梦。
这时,一直关注着沈浪的长孙莹开口了:“沈将军,在下冒昧问一句,
西夏民风彪悍兵强马壮,楚国将士多为南人,能打赢西夏么?”
沈浪冷静回道:“长孙公子所言不差,世人言西夏兵马骁勇善战,乃天下精锐,
然在沈某看来,其兵马本质是匪性未脱,之所以给人感观强悍,
全是因为持强凌弱本性作祟,但凡遇到勇于敢战之士,其劣性本质便暴露无疑,
就比如在我近卫军面前,就只能戒燥戒狂。”
长孙莹美眉一横:“沈将军之言,请恕在下不敢苟同,西夏铁骑之强,所有关中之士皆知,
若真如你所说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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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儿,不得无礼!”
长孙阳厉声喝斥住长孙莹的言论。
随后又跟沈浪抱拳赔罪:“沈将军恕罪,这逆子自小被小人惯坏了,方才言语多有冒犯,还请恕罪。”
长孙莹却满脸不服:“爹,我所言句句属实,西夏兵要真是如他所言那般不堪,
大楚又岂会南迁,为何几百年都无法攻入关中!”
长孙阳急了:“你还说,我就真的不该把你带出来!”
“长孙先生勿要动怒,沈某倒是以为令公子所言也有几分道理。”
沈浪阻止长孙阳对长孙莹苛责后,笑着回应。
“没错,大楚初时的确因为战略失误,被西夏打了个搓手不及,迫不得已这才迁都,
至于几百年未曾重新夺回长安,这也是事实,没什么好狡辩的,但不知长孙公子想过没有,
这两百年时间,并非是大楚无法夺回旧都,实则是被诸多事务牵扯,不得已这才放慢了收复关中的进程,
毕竟,大楚国土辽阔,南迁之后又多了大片海域需要督管,加上北边的燕国,南边的麓川,都要严加防范,
如此多的事务,又怎么能把精力只放在一个关中地区呢?
只问长孙公子一句,西夏人丁和楚国人丁相比如何?
说句残酷的话,真要跟西夏开战,即便楚国十人换西夏一人,西夏也绝对损耗不起,
更别提现在,楚国的军队早已今非昔比,若是不信,
等长孙公子回关中时,去沿河北岸仔细看一眼,就会明白沈某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长孙莹一愣:“汉水北岸,什么意思?”
沈浪笑而不语。
姜尚贤闻言补充了一句:“汉水北岸,是二十万西夏兵的乱葬岗啊,
就连西夏名将赫连千军,也已在此战之中被沈将军打的尸骨无存,
现在,城中百姓跟近卫军正忙着掩埋焚烧他们的尸体。”
这话一出,无论长孙阳还是长孙莹,都无比震惊望向沈浪。
却见沈浪只是淡淡一笑:“不过举手之劳罢了,不值得王爷这般显耀,都是我近卫军将士齐心协力的功劳。”
长孙阳和长孙莹彻底震惊了,二十万西夏铁骑全军覆没,这怎么可能?
只听姜尚贤接着说道:“沈将军啊,这本就是你该得的名声,又何必谦虚呢?
不说这些西夏铁骑,你不也同样剿灭了那血煞盟不是么?”
长孙阳父女二人一听,再度大吃一惊。
血煞盟可是西北地区最为强盛的宗门,宗门内人人茹毛饮血,令人闻风丧胆,即便关中豪族提及他们也是闻风色变。
现在,居然也覆灭了?
“血煞盟祸害苍生多年,所作所为早已到了天理难容地步,
我近卫军奉皇命进军西北,顺势将其剿灭也算是为民除去一害。”
长孙莹迫不及待问道:“沈将军,你当真剿灭了血煞盟?”
沈浪平静回道:“血煞盟九千七百四十三人,全数被我近卫军一举歼灭,
须龙山不日就可以由百姓自行出入,再无需遭受邪教迫害。”
长孙莹沉默了,沈浪这语气,仿佛是在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这世上,真的有如此优秀的人么?
而且,他还如此的年轻,模样看上去也十分的英武,比自己嫁人底线是四十岁要年轻好多。
年轻有为、相貌堂堂,在意气风发的年纪做出了其他人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成就。
这简直太符合自己心目中英雄的形象了。
一时间,长孙莹那颗怀春的心开始萌动。
这不就是自己苦苦寻找的良婿么?
而姜尚贤接下来一番话,更是坚定了她的想法。
“长孙家主可能不知道,去年下半旬,楚国南疆遭遇麓川进犯,沈将军领兵南下三千余里,
直接杀入麓川境内,斩首十万余级,为我大楚扩边三百里,若非中南地区气候异常,
不出几个月,麓川必然覆灭,整个大楚疆域将衍生至中南半岛地区啊。”
长孙阳目瞪口呆,更是想不到沈浪如此年轻竟是有如此军事才华。
长孙莹更是眼里含光,稍作沉思后,主动端起酒杯起身,向沈浪敬去。
“沈将军神威,在下佩服,如此年轻就有此等才华,这杯酒,在下敬你!”
沈浪笑着摇摇头,端起一旁的茶杯回道:“弱冠请缨,当在青年,我辈文明礼仪之邦后裔,自当奋发图强,
沈某不才,出身行伍,虽然位卑,却也知国强方可安民,
一切不过是尽本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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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日以茶代酒,还请长孙公子多多海涵,请。”
长孙莹顿时心跳加速。
这个男人,说话都如此好听的么?
想来文才这块一样不会差。
长孙莹一口喝下水酒,随即翩翩入座,脸上逐渐泛起了红云。
这个男人,她要定了!
王母来了也挡不住!
长孙阳却没工夫去管女儿现在是否找到了意中人,满脑子都是刚才姜尚贤对沈浪的介绍。
现在,他终于明白,坐在自己身边的这位年轻人,是多么恐怖的存在。
这下,他彻底明白如此短时间洛阳收复,顺道取下函谷关,搞得整个关中震动绝对不是一个偶然。
一切都是沈浪一手筹谋的结果。
之所以不立马举兵开赴关中,收复长安,不是因为他没实力,而是在等关中各大豪族的反应。
若是关中豪族响应大楚收复旧都,沈浪就会以和平的方式代表朝廷谈妥相关事宜。
若是反对……
二十万西夏兵都被屠了个一干二净,关中豪族又有什么力量阻挡楚军的前进,到时整个关中势必会生灵涂炭。
唯一能拿来和楚国朝堂谈判的,就只有“不怕我等一死,关中必乱”的威胁信口号了。
但这有什么卵用?大楚不比西夏,最不缺的就是治理地方的官员。
沈浪这是在等自己的一个态度啊。
想明白其中原由后,长孙阳立马端起酒杯,向沈浪示意后,立马一口下腹。
这一刻,他已替整个关中豪族做出了选择。
“沈帅!”
瞬间,他对沈浪的称呼也变了。
“沈帅,我关中豪族盼望王师多年,如今终于见到曙光摆脱外族压迫,定当鼎力相助,
还请沈帅趁如今关中各地羌人自顾不暇之际,速速发兵长安!”
这句话一出,已经直接明牌,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关中豪族愿意迎接王师入关中,彻底放弃了西夏政权。
这其实也是世家豪族之间的生存之道,当嗅到一个政务已经腐朽的难以下药医治,自身利益又将受到巨大影响时,会毫不犹疑抛弃掉旧的政权,寻找新的庇护者。
整片大陆的世家格局基本都是如此,除开武昭国这个特殊存在外,世家豪族之间与当权政权的关系无分善恶,只有利害。
沈浪闻言,再度叹了口气:“先生心怀天下,身在胡营心在楚,这份情怀着实让沈某感动,
沈某也想即刻进军关中腹地,将羌胡驱逐出去,但眼下却还有不少难处啊……”
说着,背靠椅背上,露出一脸为难得表情。
长孙阳忙道:“沈帅眼下有什么难处,若有需要我关中豪族相助的地方,定当鼎力相助。”
沈浪摇摇头:“既然长孙先生开口了,那沈某就直言不讳了,
朝廷财政压力颇大,此回大军出征所耗钱粮已经耗尽,
在向关中地区进军,大军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粮草怕是入不敷出,
而且,先生应该也看到了,洛阳城内遍地饥民,
目前都急等着朝廷赈济粮草,粮草一日不到,大军一日无法开拔啊。”
长孙阳一听,立马回道:“区区粮草,我关中各大家仓库内,还是有一些的,
只要沈帅愿意领兵入关中,我关中各大家愿意出这个数的粮草,以解沈帅燃眉之急。”
说着,长孙阳伸出一个“三”的手势。
沈浪见此,心道总算是上路了。
于是手掌摩挲着自己嘴巴,陷入短暂沉思中。
良久,他试探性问了一句:“三十万石?”
“三百万石!”
长孙阳正色报出了一个天文数字,就连姜尚贤听了都大感吃惊。
沈浪一听,立马靠在椅子一侧,左掌捂着额头开始左右摩挲。
他必须努力让自己冷静。
告诫自己千万不要笑出来,保持住稳重的形象。
还是自己格局小了,对关中豪族的财富没有一个鲜明的认知程度。
然而,沈浪这个动作,在长孙阳看来以为不信,立马又说道:“只要沈帅今日答应在下王师继续西进关中,
十五日之内,三百万石粮食立马陆续送到洛阳港口!”
沈浪摩挲着脸颊,依旧不语。
长孙阳索性起身:“十日!十日内,第一批粮食准时运抵洛阳港口!”
沈浪闻言,立马给自己倒了杯酒,然后敬向长孙阳:“先生大义,沈某深感佩服,
军规森严,这杯酒沈某本不该饮用,但今日,沈某愿为先生破一次例,请!”
姜尚贤也立马端起酒杯,向长孙阳敬了过去。
“沈帅,王爷,请!”
得到沈浪确切答复后,长孙阳立马端起酒杯,与眼前少年一起痛饮。
“哈哈哈……”
痛饮过后,三人齐声笑了起来。
而长孙莹却是全程关注着沈浪,越看越是着迷。
“要不要把自己身份告诉他呢?又或者晚上去他房里?可这样做会不会被他看轻呢?好烦啊。”
想入非非之际,她感觉自己的脸颊都烫的发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翌日清晨,洛阳港口。
“沈帅请留步,草民在长安,等待王师再临。”
“长孙先生,长孙公子,沈某代朝廷,感谢尔等鼎力相助。”
“告辞。”
“不送。”
挂着“长孙”旗帜的商船扬帆起航,逐渐远离港口。
沈浪和姜尚贤一道挥手作别,直到帆影逐渐远离视线,这才结束了这场表演。
姜尚贤终于憋不住,对沈浪说道:“兄弟啊,老哥我可真是服了,一下就要到了三百万石粮草,
整个洛阳城的百姓终于不用忍饥挨饿,只要粮食运到就足矣支撑到秋粮收割,
依本王看,光这点就应该给你立座祠堂,让整个洛阳百姓都来供着你才对。”
“别,我还想多活几年,你可别想着害我。”
沈浪给了姜尚贤一拳,转身向太守府走去。
“洛阳要是不太平,西进长安根本没办法顺利进行,毕竟后路被切断的场面谁都不愿意看到,
现在只等等关中地区粮草一到,就立刻向安定(潼关)发起攻势。”
“嘿嘿,函谷关都拿下了,小小一个安定城又能撑多久,以我近卫军的火力,怕是一个上午就能攻克了。”
沈浪翻身上马,顺势从胸口取下墨镜戴上。
“安定城虽然不如洛阳、函谷关这么城坚墙厚,但也是西夏在那通过潼关为地基扩建、经营了两百年的防线,
即便我近卫军火力占据主导优势,对此也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姜尚贤想了想,忽然说道:“要不给他们使点绊子?”
沈浪好奇:“你有什么好主意?”
“嘿嘿。”
姜尚贤咧嘴一笑,看向远处正在修理房舍城墙的西夏奴隶兵。
“不如放几个奴隶回去,向安定那边诉说下这里的情况,耗一耗他们的体力,你说呢?”
沈浪一听,顿时明白了姜尚贤的意思。
“王爷啊,你这回可真的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走,回太守府合计一下。”
“嘿嘿,这件事成之后,你可得记我一功,本想到洛阳的青楼快活一下,现在只能憋到长安飘香坊了,
听说那里的胡旋舞那叫一个精彩,讲究的就是一个异域风情。”
“收敛点吧王爷,你好歹也是有家室的。”
“留精不留情嘛,本王对王妃可是情比金坚。”
“真希望王妃省亲赶紧回来,我很想看到你俩血流成河的大场面。”
“唉有你这么埋汰的么?真是的,总之啊,本王必须要大干特干一场……”
二人策马,一路嬉闹,笑着回往了太守府。
……
汉河江面上,长孙莹望着汉河北岸排成长龙不断忙碌的身影,不由握紧了粉拳。
这些都是河洛地区收尸的百姓,尸体自然就是被近卫军屠杀的西夏士兵。
沈浪没有骗自己,他真的将西夏兵全部歼灭了!
昨夜到底还是理智占据上风,没有脱光躺沈浪床上把生米煮成熟饭,就怕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沈浪一个嫌弃留下不好印象就麻烦了。
这种事还是等以后真面目示人后再做决定吧。
“莹儿啊,回舱里去吧,江风太大,万一染了风寒可又要受罪了。”
长孙阳心疼的将一件披风挂在长孙莹肩上。
长孙莹紧了紧披风,忽然问道:“爹,你说沈浪这人怎么样?”
“沈浪啊,此人为父也看不透……”
长孙阳叹息一声,抬眼看向北岸方向。
“当世英杰,不出其右啊。”
长孙莹闻言,顿时眼泛精光:“爹,你真的这么认为么?”
“不卑不亢,礼数到位,明明拥有如此才华,获得了惊世功名,却又有着这个年纪本不该有的城府,
就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刃,但在染血过后迅速收回剑鞘,可见其张驰有度,
善于展现锋芒同时,又懂审时度势,若非其出身寒庶,现在怕是已经高居六部之首位置。”
长孙莹听的心花怒放,她很少见父亲会对一个人如此大的评价。
“真的么爹,你真是这么想的?”
“嗯,至少这一趟给我的感觉就是如此,与他为敌只怕会让整个关中豪族血流成河,
这也是为父愿意花费些钱粮结好他的缘故,当今女帝果然会用人。”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何况,虽然我们依附西夏,从中获得了很多利益,但西夏官场却是禁止我等关中豪族涉猎半分,
要知道,没有权势的豪族,永远都活在别人屠刀之下的蝼蚁,要是大楚重新收复旧都长安,
我关中豪族也定能重新入仕为官,重现昔日先祖辉煌。”
长孙莹:“也就是说,沈浪此人事关我关中豪族崛起与否,是这样么?”
长孙阳:“姑且就看他如何攻取安定了,如果他能顺利攻下安定城,那么关中豪族也自然会答应楚国重辖长安,
如果不能,那就算是花费三百万石粮食跟他结个善缘,以后也可以跟出国朝堂有了说辞,这笔账怎么算都不亏。”
长孙莹忽然说道:“爹,女儿决定了,如果沈浪真的取下安定,兵进长安,那我就嫁给他!”
长孙阳闻言大惊:“你说什么?”
“爹!女儿自小立誓,非天下豪杰不嫁,沈浪如此年轻有为,女儿已经心悦于他,此生非他不嫁!”
“胡闹!”
长孙阳怒斥一声。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沈浪如此优秀,岂会没有妻室?”
长孙莹一听,顿时嘀咕一句:“糟了,忘记问他有没有妻室,
不过无所谓,即便有,让他休妻就是了,我就不信我长孙莹还不如他的妻室!”
“你呀,坏人姻缘的事,如何能干的出来?”
“关中儿女就是如此豪放,只要看到喜欢的人,就要不择手段争取到手,爹,女儿真的心悦沈浪,还望爹爹成全!”
“唉~”
长孙阳无奈叹息一声。
“一切就等沈浪取下安定,兵进长安后,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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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莹脸色坚定无比,沈浪那英武的模样始终在自己脑海徘徊。
第一次,她感受到了什么叫心动。
……
半个月后,安定城内。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
“你个该死的狗奴,居然还有脸回来?你怎么不给赫连将军陪葬啊!”
将军府内,几名从洛阳“逃”至安定的西夏奴隶兵,被为首一名羌人将领李思谦狠狠的鞭笞。
一鞭狠过一鞭,直抽的他满地打滚,叫苦不迭。
“来人,将他拖出去,挖心掏肺,给我下酒!”
“饶命啊,将军!”
奴隶一把抱住李思谦的大腿,嚎啕大哭起来。
“将军,小人烂命一条死不足惜,早该随赫连将军去了,但小人留下这条命,
好不容易跑回来见你,就是为了要告诉你有关楚军的军情啊,就算死,也请听小人把话说完再死也不迟!”
“好,就给你个狗奴一次解释的机会,说吧!”
李思谦一脚踹开奴隶,回到座位上听他慢慢说来。
奴隶立刻把所知道的情况跟李思谦一说。
等听完后,所有在场西夏将领都面露难色。
“你是说,楚军手里有那种可在百步之外轻易穿透两层甲的火器?”
“是的,还是人手一件,一旦射击弹丸快的根本看不清轨迹,赫连将军就是这样被击败的。”
话音一落,一名脸上带伤的西夏将领立马说道:“我之前就说了,函谷关之所以被攻破,
就是因为那些可怕的火器,你们还不信,现在呢?从洛阳跑来狗奴的话,难道也会是假的么?”
李思谦皱起眉头:“如此说来,此战不可为啊,安定城该怎么防守呢。”
不想奴隶却道:“将军,其实要破解这些火器并不难,只要……”
他将克制步枪的方法跟李思谦一说,不由让人眼前一亮。
“你是说,只要用泥沙覆盖在甲胄或者盾牌上,就可以防住那些弹丸?”
“是的,小人亲眼所见,那些弹丸根本射不穿沙泥覆盖的木板。”
李思谦一拍大腿:“好,既然如此,那就赶紧让全城的奴隶都去把安定城所有的房屋茅舍都覆盖上泥沙,
还有所有将士的盾牌也必须糊上黄土浆,以免楚军忽然来袭。”
“是!”
所有西夏将领应声领命,立马前去忙活了。
而那奴隶始终低着头没有看一眼李思谦。
殊不知他浅藏的嘴角,却是浮现一丝得逞的弧度。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伴随李思谦一声令下,整个安定城都开始鸡飞狗跳的忙碌起来。
安定城经过羌族不断可持续性竭泽而渔的压迫,原本定居在这里的百姓不是被折磨而死,就是外逃他乡,要么依附到关中豪族门下为佃农、长工。
如今的安定城已经完全沦为一座军镇,定居在这里的不是西夏士兵,就是他们的家眷。
城内现有的“居民”,就是从洛阳押运至此的十万百姓,其中多数为妙龄女性,为的就是扩充西夏兵营庞大的军妓营,以供西夏兵取乐发泄。
现在,这些沦为奴隶的洛阳居民,在西夏兵的威胁下,开始紧张的搅合泥沙,分别糊在铠甲盾牌以及房屋上。
李思谦望了一圈,看着几件已经晾干的铠甲,伸手拍了拍,感觉果然是结实了不少,顿时变得胸有成竹。
“明日天亮前要全部完工,楚军不知何时来攻打,必须严加防范,全部打起精神来,胆敢有携带者,一律凿鼻挖眼!”
他吩咐一声后,心满意足地回往将军府,只等着楚军到来后,然后把他们全部杀光剿灭。
人群中,一名头戴兜帽,身材错落有致的女子,正提着一桶水,帮着人群和稀泥。
忽然一名西夏兵经过时撞了一下她的后背。
“嗯。”
女子轻嘤一声,顺势倒在一旁。
“不长眼么?我……”
西夏兵刚要开骂,但在看到女子那张精致的脸颊后,不由愣住了。
“我的天,天底下居然还有这样美丽的女人?”
那婀娜的身段,曼妙的体态,配合那张美艳的脸颊,无不让这西夏兵心中感到一阵疯狂悸动。
“嗯哼……”
女子察觉西夏兵异样,立马轻吟一声,随后拉开裙摆一脚,露出一双白皙如雪的玉腿,顺势投去一抹哀怨的眼神。
这一眼,彻底让西夏兵无法忍耐,立马丢下手里的皮鞭,狞笑着想要将女人就地正法。
“军爷,别急嘛,这里人太多,人家不好意思,不如换个地方可好?”
“你倒是知趣,很好,跟军爷我来,只要你把军爷我伺候舒服了,
没准军爷一高兴就纳你当小妾,免去军妓接客的痛苦。”
“那就多谢军爷了。”
女子缓缓起身,跟着西夏兵来到了一处无人的宅子。
“美人,我一定会让你……”
砰——
就在西夏兵开始迫不及待脱自己衣服时,原本风情万种,却又柔弱的女子二话不说,直接一脚将他的咽喉踢碎。
速度快的西夏兵根本难以捕捉分毫。
“呃……”
看着眼前女人一脸冷霜,充满厌恶的面容,西夏兵捂着脖子在窒息的痛苦之中缓缓跪倒在地,最后身子一歪就没了气息。
“蛮夷走狗也敢亵渎老娘?这么死可真是便宜你了,我沐清秋好歹也是名门弟子,仙武古朝北域女帝沐秋瑶后裔,
岂是你这种货色可以染指分毫,想想也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真是恶心的紧,得亏现在时期特殊,不然老娘定要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有多刺激!”
沐清秋直接将西夏兵尸体踹入草堆掩盖起来,随后平复心情,重新戴上兜帽,若无其事的回到忙碌当中。
她身为紫霞宗二弟子,也是姜梦璇的师姐,为人脾气最是火爆,但凡有不平之处就会伸以援手。
三年前她就在西北一带转悠,目的就是设法解决掉那些投靠西夏的宗门败类。
然而,她在凉州地区杀害落单的西夏宗门弟子行为,很快就引起了当地宗门的众怒,眨眼就成为了被通缉对象。
逼不得已之下,沐清秋只能决定先回紫霞宗避避风头,不想在途经洛阳的时候,刚好遇到西夏大军大举入侵。
原本沐清秋可以一走了之,但天性使然让她放不下那些受苦的百姓。
于是她乔装成女奴,混在奴隶之中,暗中解救那些沦为奴隶的苦命人。
回到和稀泥地方,她若无其事,继续帮泥瓦匠提水。
就在这时,她听到两个正在糊屋顶的苦力对话。
“你听说了么?大楚王师已经收复洛阳了,如今正准备顺势西进,收复旧都长安啊!”
“真的假的,难怪好端端的忽然要我们干这些泥瓦活,看来这次洛阳的胡人一定吃了不少亏。”
“肯定的,我还听说前几日,函谷关都被攻破了,那些退回安定的胡人各个都好像见了什么鬼一样,吓的语无伦次了。”
“没那么邪乎吧?王师什么时候这么猛了?”
“不信,你看看站那几个西夏兵,从函谷关退下来的,我都注意好几天了,整个人都好像被抽了魂一样。”
“如此说来,我们可有救了?”
“应该吧,如果我想的不差,王师此时应该已经抵达函谷关,随时都要向安定发起攻势了。”
“那我们可得悠着点,别被牵连了。”
听完两名苦力的话,沐清秋心道:小师妹真有能耐,登基不到三年就开始进军关中了,不行我得去会会那楚国将军,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他们,尽量不要伤害安定城内无辜的百姓。
想到这里,沐清秋悄悄隐退到无人角落。
下一刻,半空中闪过一道倩丽魅影,飞速向城外奔去。
……
此刻,距离安定城八里外的山丘上,近卫军两个重炮营阵地已经准备就绪,只等沈浪一声令下,就可以将远处的安定城犁为平地。
沈浪举着窥镜一直注视着安定城动向,并迅速指导孟珙在原地制作了一个简易沙盘。
良久,他放下窥镜,看向地上沙盘对孟珙说道:“这个距离,军中只有105毫米重炮可以造成最大威胁,
其余75mm山炮必须再向前推进三里路程才能对城墙造成足够伤害,待会儿重炮齐发后,
你立刻让速射炮营推进过去,争取一轮齐射就把敌人防线撕开,逼他们出来与我们决战!”
孟珙行了个军礼:“请教官放心,保证完成预期任务。”
“好,多的我也不说了,此战务必赢得漂亮些,等收复旧都长安,你注定将名留史册!”
“是!”
孟珙回答的铿锵有力,立马前去执行命令了。
结果他刚走,沐清秋就提着一名近卫军士兵向自己走来。
看到这一幕,沈浪本能抽出匕首,全神贯注做好了备战姿势。
“谁是楚军主帅沈浪,我乃当今女帝二师姐,赶紧出来跟我说话。”
沈浪闻言,立马将匕首藏于身后,沉声道:“在下沈浪,今日得见沐女侠,真是幸会。”
“你就是沈浪?”
“正是在下,沐女侠来此有何贵干?”
沐清秋仔细打量着沈浪,万万没想到楚军主帅居然如此的年轻,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这么年轻英武的么?一看就知道是小师妹的相好,
小师妹那么清冷,不想也好这小狼狗一口啊,咯咯咯。”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我说师妹怎么会找你这么个小白脸当主帅,你跟我印象中披着甲胄,
手持刀枪的武将似乎不一样,想来也一定是让你蹭点功劳好体现你这未来大楚帝君的身份吧,哈哈。”
沐清秋直言不讳,毫无顾忌上下打量起沈浪。
这让沈浪浑身上下都感到不舒服,反握腰后的匕首不由紧了紧。
“沐女侠,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如果没其他事,还是请你速速离开。”
沐清秋恍若未闻,依然来回打量着沈浪,最后指着他的衣服说道:“这是大楚最新的军服么?
奇奇怪怪的,却又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这是谁设计的啊?”
沈浪脸色一沉,逐渐失去了耐性。
但沐清秋依旧笑着打量一圈四周,然后看到不远处两名警卫背着步枪,再次忍不住问道。
“他们背的是什么啊?奇怪,到现在为止也没见你们带着刀枪和攻城器械,打算怎么攻城啊?
该不会是准备了一支武者营直接横推吧?如果是这样,那一切可就都解释的通了。”
沈浪忍无可忍:“沐女侠,你知道么,如果不是看在陛下跟你同门的份上,你现在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有什么事尽管说,若是没事的话,请你赶紧离开。”
“哎呦,年纪不大,这脾气还挺大嘛。”
沐清秋深吸一口气。
“好了,不跟不瞎扯了,我来找你是有两个重要情报告诉你。”
“说。”
沈浪面无表情。
沐清秋:“这第一个消息,安定城内已经预料到楚军来袭,李思谦正在组织全城布置防御工事,
他们给所有铠甲和房屋墙面都涂了泥沙,也不知道这么做目的是什么。”
“第二个呢?”
沈浪依然是面无表情。
“这第二个消息,安定城内有从洛阳被劫掠至此为奴为婢的十万百姓,大都被安置在城西位置。”
沈浪沉思片刻,旋即问道:“安定城本地百姓还有多少?”
“安定城百年前就成为一座军镇,本地百姓逃的逃,死的死,哪还有本地人啊。”
“西夏守军有多少人?”
“等等啊,我算算。”
沐清秋立马掰起手指头,开始心算起来。
看到这一幕,沈浪眼前一黑,基本不指望她能给出什么明确的答案了。
果然,沐清秋算了一阵,逐渐开始烦躁。
最后索性撂挑子:“算不出来,反正人很多的,你可要小心一些。”
“多谢沐女侠告知,如果没其他事,还请赶紧离开吧。”
说完,沈浪再次举起窥镜,开始向安定城方向望去。
沐清秋一愣,顿时心中产生一股强烈挫败感。
“想我沐清秋,好歹也是江湖上排的上号的美人吧,这小子居然舍得赶我走?”
就在这时,吕蒙来报:“教官,炮营已经准备完毕,
步兵两营人马也已在指定位置埋伏,随时都可以发起攻势。”
沈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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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吕蒙领命立马离去,全程都没看一眼沐清秋。
这一幕让沐清秋大感意外。
在她印象中,即便那些所谓的精锐营士兵,见到自己也会露出一抹发情的神色。
可唯独这支军队,似乎所有人都把自己当成了空气一样。
“沐女侠,请便吧,这里马上就要沦为战场,到时可没时间照顾你。”
沐清秋一听,顿时恼了:“老娘好歹也是江湖中人,需要你们照顾?沈将军若是看我碍眼,直说就是了。”
沈浪头也没回,直接回了一句:“沐女侠请自便。”
“你!”
沐清秋被沈浪这无视的态度给气的面色泛红。
“好,那就祝沈将军旗开得胜!”
话毕,他纵身施展身法,迅速消失在了山林。
等她走后,沈浪依旧举起窥镜望向安定城方向。
此时,安定城内,尤其在正面城墙各处,早已涂抹了厚实的泥浆。
李思谦巡查了一遍,对眼下的工事十分满意。
“继续保持这个进度,争取在天黑前完工。”
“还有,城防这块也不能落下,必须由重兵把守才行。”
“把八角弩和投石车都再仔细检查一遍,火油和礌石还有滚木也不能落下,莫要忘了把金汁烧开。”
“对了,更重要一点就是等铠甲干透后就杀出城去,我西夏勇士最擅长的可是骑射。”
说着,李思谦来到城头上,拍了拍那一面面尚未风干的盾牌,不由点了点头。
此时,他像极了一个视察地方的京官,到处给你指导工作。
“此战,定要楚军知晓率我西夏大军的厉害。”
同一时间,近卫军炮兵阵地,一名西夏国奴隶恭敬跪在沈浪边上。
“将军,一切都按您的吩咐,如今城内所有军民都开始糊泥巴筑防了。”
沈浪:“嗯,辛苦你了,这次你立了大功,孟珙,带他去领赏吧!”
奴隶一听,心中不由一惊。
沈浪这语气,似乎十分不善,莫非是要杀人灭口么?
他刚想开口,孟珙已经站在面前做了个请势:“走吧。”
那奴隶顿时冷汗淋漓,只觉得今天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想到这里,不由泪如雨下,悔恨当初就不该被十斤精盐和三十石小麦的奖励诱惑,自告奋勇干了这差事。
“你在哭什么?”
孟珙眼睛一瞅。
“第一次见到领赏还跟上刑场一样,看你都抖成啥样子了,快点跟我来吧。”
奴隶无奈,只能跟着孟珙去了。
直到看到足够全家吃上五六年的小麦和十斤如同雪花一样的盐粒时,顿时觉得跟做梦一样。
“答应你的东西数量太大,想来你一时间也搬不走,
这样吧,盐你先收着,粮食先领个几斗填填肚子,等收复长安后,
剩余的都一并给你带回家,对了教官觉得你办差不错,回头再送你一匹棉布。”
“真的么?我不是在做梦吧?”
“呵呵,近卫军向来说一不二,别再瞎想了,这些东西先记在册上,回头等打完仗再领走,一粒都不会少你的。”
“多谢军爷,多谢军爷,你们可真是仁义的活菩萨啊。”
看着西夏奴隶不断跪地求饶的模样,孟珙不由叹了一口气。
也就在这时,沈浪掏出了通讯玉牒。
“各炮营听令,校准角度,开始第一轮试射,所有重炮就位。”
……
“人间一场烟火,你曾盛开过……”
“刻几人在心窝,从此孤独活……”
暗处一棵苍松上,沐清秋双手环胸靠在树干上,哼着祖传的旋律同时,又静静看着远处近卫军阵地。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倒想看看,你们打算怎么攻破这安定城。”
轰——
忽然,一声雷霆轰鸣惊得林子飞鸟进出。
沐清秋也是心头一颤,忙抬头看天。
“什么情况?好端端的怎么打雷了?”
就在她诧异之际,就看到远处安定城墙扬起一片尘土,震的碎屑四处乱飞……
“尼玛,不会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很好,我倒想见识一下,那些楚人是如何来进犯安定城的。”
李思谦往垛口狠狠一拍,满脸的自信。
丢——
就在这时,空气中传来一声刺耳尖啸。
轰~
不等李思谦反应,一枚榴弹直接落在城墙上炸响。
顿时城墙上方一阵地动山摇。
正在搬运泥浆的一队西夏兵当场被炸的腾空飞起,再坠落时,只余满地飞溅的泥浆。
同时,城墙上方出现一个巨大缺口。
李思谦本能趴在垛口下,大声喊道:“发生什么事了!”
话音一落,又是一声刺耳尖啸在耳畔回荡。
另一枚榴弹绕过城墙,直接在人流密集的城下炸开。
轰——
炮响一瞬间,残肢断臂混合着血雾一道,迅速在街道上弥漫开来。
这一幕,彻底把李思谦等一众西夏兵给打懵了。
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攻击方式,那些忙碌了一整天的泥浆工事,除了浪费体力外竟是毫无半点作用。
不过,在两声惊雷过后,再也没有了动静,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般。
“上城墙!准备御敌!”
回过神的李思谦抓准时机大喊一声,指挥西夏兵齐齐奔向城墙。
一时间,弓弩手、刀盾手紧张的攀上城墙,有的守在垛口处,有的开始操作笨重的八角弩,还有的开始给沸腾的金汁添加起了柴火。
所有西夏兵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耳边不断传来同伴痛苦的哀嚎,却不敢回头看一眼,生怕那残忍的景象让自己紧绷的神经彻底断裂。
“不要慌,都不要慌!”
李思谦努力安抚众人情绪。
“你们都是西夏国最英勇的战士,没有任何困难可以打倒你们!”
“刚才那只是一个意外而已,不会有错的,这只是一个意外,都不要慌。”
在李思谦的安抚下,城头的西夏兵终于重新振作起来,一起紧张的看向空无一人的城外。
殊不知,此时的近卫军炮营,经过试射之后,开始重新标记尺码和距离。
观测手利用炮镜,迅速锁定了最新方位,不断向操作手喊出新的坐标。
远处的沐清秋看到这一幕,同样震惊不已。
“尼玛,这到底是什么利器,竟是能打这么远?比我见过的任何灵器都要强悍。”
“不过,这么厉害的兵器,限制一定很多吧?”
就在这时。
轰轰轰——
“尼玛,吓死老娘了!”
炮营发出一片轰鸣震响,竟是震的沐清秋差点从树上摔落下来。
伴随炮弹在半空划出一道道完美黑幕,安定城头的西夏守军麻木地看着那一颗颗“石块”落下。
轰——
下一刻,整个安定城墙被极致的火力覆盖。
肆虐的榴弹炸开刹那间,将一切景象摧残的体无完肤。
一辆八角弩被气浪直接震散,结实的牛筋拉弦瞬间倒飞弹射,当场就将边上两名倒霉的西夏兵闹到弹飞。
另外飞速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转的木刺更是洞穿了一名弓箭手胸膛。
还有一处,一枚榴弹落在金汁边上,直接将守在这里的三名西夏兵扫荡一空。
同时金汁四散飞溅,直接烫的周围西夏兵的头皮、脸颊冒起了丝丝白烟,更有一名倒霉的西夏兵当头浇了一瓢,瞬间烫的皮开肉绽,整张脸都肉眼可见的拨裂。
不过,他们还来不及发出呻吟,就直接被四散的破弹片轻易夺走了性命。
“咳咳~”
李思谦努力晃了晃还在发鸣的脑袋,抖落头上的灰尘。
他起身仔细看了一眼,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整个城头除了自己外,竟是在没有一个站着的人,甚至连完整的尸体都找不到几具,遍地都是尸体。
除此之外,好几处垛口都已经在火炮洗礼之下,完全坍塌了。
入眼望去,宛若置身在浮屠地狱一般。
“可恶!”
死了这么多人,却连敌人在哪都不知道?
想到这里,李思谦不由怒吼一声,猛地抽出长刀。
“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勇士们!骑上你们的战马,随我一起杀出去,把那群胆敢犯我大夏疆界的楚军,全部踏成肉泥!”
不得不说,这是最明智的选择。
面对如此可怕的远程打击,继续固守城墙只会继续被动挨打。
唯有领兵杀出城去与敌人进行近身肉搏,方才有一丝胜算。
很快,在他的鼓动下,七千名西夏骑兵放弃固守,齐齐跨上战马,向城外杀奔而去。
远处的近卫军营地,通过窥镜见到敌军出城的情景,沈炼脸上露出了残忍的微笑。
他缓缓掏出通讯玉牒。
“麴义、吕蒙,给我杀,记住,不要活口。”
“是,教官!”
……
“勇士们,杀啊!”
“为了我们的家人,为了我们的妻儿,为了大夏国的未来,跟我一起杀过去,把那群卑鄙的楚人全数踏成肉泥!”
“杀啊——”
安定城外,万马奔腾,何其壮观。
铮鸣的铁蹄声带起黄沙滚滚,形成一道陆地巨浪,齐齐向前方二里外若隐若现的近卫军营地杀去。
其实,此时的西夏兵经过一天劳作早已精疲力尽,加上刚才经历过火炮洗礼,所有人心头都紧绷着一根弦,全靠一腔血气在支撑。
西夏骑兵在疾驰一段路程后,眼看距离近卫军营地越来越近,齐齐抽出了各自善用的兵器,打算进行一场残忍的屠杀。
可就在他们冲进营地一瞬间,早已埋伏在平原两侧麴义和吕蒙所部,忽然掀开了植被伪装。
“打!”
麴义一声怒吼,加特林配合98k一起,对尚未知情的西夏兵展开了无情的屠戮。
哒哒哒哒——
上百挺加特林密集的子弹呼啸而去,瞬间在骑兵集群中绽放出一朵朵娇艳的血花。
一时间,西夏兵成片成片人仰马翻。
士兵的哀嚎声,马匹的嘶啸声,一阵一阵不停回荡在这空旷的平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原上。
“迫击炮!放!”
嘣嘣嘣——
轰轰轰——
倾泻的子弹,配合单兵50mm迫击炮火力驰援,顷刻间就将这支七千人的骑兵部队彻底歼灭在了平原上。
而整个过程,只有不到四十分钟。
人命在军工科技面前,变得犹如草芥一般。
“我是大夏名将李思谦!我要杀了你们!”
眼看安定守军死伤殆尽,李思谦怒火攻心,提着虎枪想要进行随后拼搏。
哒哒哒哒——
一阵机枪扫过后,李思谦和他的战马一起被射成了马蜂窝,倒在了前进的路上。
他至死都是睁大着双眼,似乎不相信今日看到的都是真的。
只不过他的眼珠子此时已经挂到了一杆折裂的枪杆上,随风飘荡……
威震西北的大夏铁骑,居然会变得如此不堪一击?
带着满心的不甘和疑问,李思谦的意识逐渐消散,很快眼前就被一片黑暗吞噬。
此时,远处苍松上的沐清秋,已经被眼前这一幕完全惊的说不出话来。
“尼玛,这,这,这……”
她想说些什么,却最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玲珑的娇躯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的起来。
“不行,我必须得问问那姓沈的小子,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些可怕火器?
早知道有这样逆天的玩意儿,老娘还修炼个毛线啊!”
想到这里,她稍作思索,看了沈炼所在方向一眼,嘴角露出一丝弧度,迅速向安定方向飘然而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五月中旬,长安,夏王宫。
李少昊坐在王椅上,看着满殿装死的文武,顿时急不可耐。
“众位大臣,眼下到底该怎么办?都说话啊!楚军都攻克安定,李思谦麾下一万大军全军覆没,
下一步就要直取长安了!大夏到了这危机存亡的关头,你们难道就不急么?都说话啊,哑巴了?!”
然而,任凭李少昊如何发癫,底下的群臣都一言不发。
因为,他们也都被吓得不知所措。
毕竟谁也没料到事情会演变到这种地步。
楚军自出壶关以来,一路所向披靡,短短一个多月时间,连克洛阳、函谷关、安定。
不单顺利收复了河洛之地,更是打入了关中,兵锋直逼长安。
经过近卫军的炮火洗礼,西夏能征善战的精锐几乎全军覆没,留在长安和西凉的,基本都是没有上过战场的新兵。
这些未曾经历战火洗礼的新兵,空有血勇,却严重缺乏实战经验,李少昊根本不敢指望他们能抵御全歼西夏主力的近卫军进犯。
见众人还不说话,李少昊气的直接走下王椅,指着他们说道:“当初是你们说的,楚国势弱,新登基的女帝无法震慑群臣,
我大夏可以趁此良机,一举东征尽得河洛之地,也许还能迫使大楚朝堂把女帝送来当孤的洗脚婢!
可现在呢?莫说当女帝为孤洗脚,就连河洛之地还没捂热就被楚军重新夺了去,
更是直接打进了关中,几十万大夏精锐就此全军覆没!
如今出了状况,就一个个装聋作哑了,啊?都给孤王说话啊!该怎么办!”
李少昊几乎是气急败坏了,造成如今这样的局面,他也是始料未及的。
眼看不给献策,李少昊就会永无止境的发怒,立马就有大臣开口建议了。
“国主,大夏本就是楚国臣属,如今楚国来犯,想来也是为了惩戒我大夏一番,
只要国主修书一封送往金陵,就言一切皆是误会,我大夏只是代大楚暂时掌管河洛,
期间造成的冲突,完全是沟通不足造成的,只要国主态度诚恳一些,想来大楚也会不计前嫌,立马撤兵的。”
李少昊忙道:“有道理,你说的有道理,立刻替孤王修书一份送往金陵,
只要言辞恳切,词藻华丽,想来大楚女帝也会不计前嫌的。”
但又有大臣提出了不同意见。
“国主,楚军距离长安不过百余里,此时再书写修书,送往江南未免迟了些,
何况,这次楚军摆明就是冲长安来的,毕竟大楚国策,收复旧都这条至今未改,
这么好的机会,他们怎么可能会错过?依老臣之见,唯有举国之力与之抗衡到底方是上策!”
李少昊点点头:“对对对,你说的对,立刻传令凉州赫连部、拓拔部以及苏衍部一起进驻长安,与楚军周旋到底。”
结果话音一落,又有一名大臣说道: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国主,我大夏最精锐之师尚且无法战胜楚军,
驻扎在凉州境内的三部人马又如何敌之?
而且,此三部早有篡逆之心,如今得知我大夏王庭遭遇如此惨败,定会借机发难,
招他们入长安能不能抵御住楚军老臣不敢保证,但国主此举定是引狼入室,
就怕即便赶跑了楚军,他们也定会留在长安不走了,国主可有信心掌控他们?”
李少昊顿时皱紧了眉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们到底要孤王怎么做?”
“国主,可以修书一封向大燕国求援给楚国施压,我大夏与大燕祖上本就是同族血亲,
不过因为各种缘由才至西北之地,既然是兄弟之邦,又相互结盟,他们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
“那在大燕采取行动之前这段时间又该怎么办?长安守军挡的住楚军进攻么?怕是还没得到回复,我大夏就要亡国了吧!”
“依我看还是跟楚军谈判比较妥当,向他们主帅晓以利害后定会撤军。”
“你在开玩笑么?楚军可是连着灭了我大夏几十万精锐,你凭什么以为几句话就能让他们听你的撤军?”
“可送几名王室之女去往楚营,供其主帅欢心。”
“万一他们主帅不收呢?”
“那就没办法了。”
一时间,王殿内几人各执一词,开始争执起来。
看到这一幕的李少昊,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王椅之上。
“呵……”
他又扫视一眼现场的情景,发出一声自嘲的苦笑。
“这就是孤王的朝臣啊,呵呵呵……”
倏然,一名内侍来报:“国主,长孙家主在宫门外求见。”
李少昊眼前一亮:“速速有请。”
相比这群只会争吵的朝臣,他更愿意和有着一定见识的长孙阳进行交流。
不一会儿,长孙阳一路小跑进入王殿。
“草民长孙阳,见过国主。”
“长孙家主无需多礼,你今日此来皇宫是有何贵干?”
“自然是为大夏而来。”
长孙阳一脸凝重。
“国主,楚军即将兵临城下,您可想好应对之策了?”
李少昊闻言,握紧拳头道:“孤王打算与楚军在这长安城内周旋到底!”
长孙阳一惊:“国主,此举乃是自取灭亡之道,万万不可取啊!”
李少昊:“长孙家主此言何意?莫非是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不成?”
长孙阳:“国主误会了!实不相瞒,草民在安定失陷后,就以私下前去楚营探察过虚实,
国主啊,楚军军械精良,远超我大楚百倍不止,留在长安除了生灵涂炭外,没有任何的作用啊。”
这话一出,殿内西夏朝臣顿时炸开了锅。
“长孙家主,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楚军军械远超我大夏百倍不止?难道楚军是人手一件上品灵器不成?”
“长孙家主,你是不是巴不得让楚军进驻长安,毕竟你关中豪族本就是楚国臣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民,现在也算是认祖归宗了吧?”
面对四周的冷嘲热讽,长孙阳却是面不改色。
等嘲讽声音消散下去后,他才缓缓说道:“国主,各位大人,请听在下一言,
赫连将军、李将军,甚至整个血煞盟都被楚军歼灭,众人以为这只是一个巧合么?”
君臣顿时鸦雀无声,静静听长孙阳继续说下去。
“国主,楚军的军械是草民亲眼所见,他们军中人手一把叫步枪的火器,可在三百步外射穿两层厚的铁甲,
还有一种叫机枪的火器,摇动把手一息数百转,百步之内人马俱裂,不得寸进半分,
除此之外,还有更可怕的火炮,一炮可打十里,
炸开瞬间如雷霆万钧之势,可劈山裂石,堪比不朽境强者巅峰一击,
我大夏此回遭遇如此大败,皆是因为楚军军中装备了此等利器,如果国主执意固守,
即便耗尽整个长安人力物力,也坚持不过三日,国主当真要继续坚守么?”
李少昊闻言,顿时脸色惨白:“那依长孙家主之见,孤王当如何?难道要负荆请罪,亲赴金陵不成么?”
长孙阳道:“国主,此回楚军主帅是铁了心要收复长安,继续留在这里只会是玉石俱焚下场,
草民以为,当下国主该撤出长安,暂回西凉避其锋芒,我等关中豪族定会为您西返拖延时间,保证国主不受伤害。”
“让孤王退出长安?”
李少昊和众臣闻言,顿时有些不情愿了。
眼下的长安虽然远不如楚国治理时繁华,但这里的环境、风俗尤其那些青楼风情早已让这些西夏贵族流连忘返。
让他们离开回到西凉苦寒之地,随时面对来自卫藏国的威胁,还是万分不情愿的。
“国主,离开长安只是暂时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楚军是支孤军,
不可能在关中久留的,等其撤军回朝后,国主还是可以从容而归。”
“这,真的别无他法了?”
“国主啊,事不宜迟,等楚军杀到城墙下,再走可就来不及了!”
李少昊眉头一挑,最终叹息一声。
“容孤王再仔细想想。”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大楚新历,玄元三年,五月初八,晴。
长安城洞开,百姓立于街道两侧手捧花束,正中黄土铺路,延绵至朱雀大街王宫门前。
关中豪族几位重量级家主,早早就在城门外恭候翘首以盼。
倏然,前方响起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近卫军的军容,缓缓出现在所有人眼帘。
“来了!”
为首的长孙阳立马带头整了整衣冠,齐齐向前迎了十余步。
“哼,这群家伙,倒是机灵的很,知道继续跟着西夏只有死路一条,这就立马转道开始给你献殷勤了。”
姜尚贤骑在马上,戴着墨镜目睹长孙阳等人恭迎,不由发出一声冷笑。
“王爷,话可不能这么说,如果没有这些豪族的帮衬,又如何能不费一兵一卒进驻这长安城呢?”
让李少昊离开长安的计划又怎么瞒的过沈浪?这不过是长孙阳为首的豪族施展的墙头之计罢了。
若是楚国稳住西北,长孙阳献城,助王师兵不血刃收复旧都功不可没,定会重赏。
但若是西夏卷土重来击退了楚军,那长孙阳也一样可以奇策百出自居。
反正横竖都不亏,不过是标准的世家门阀的操作罢了。
不过沈浪倒是无所谓,豪族也好,士族也罢,阴谋也罢,阳谋也罢,但手里有枪的才真正有话语权。
他信奉的永远只有一条:
俾斯麦至理名言:真理永远只在大炮射程内!
策马行驶之间,已经来到了长孙阳等一干迎接的关中豪门面前。
“草民长孙阳,与关中豪族,携全城百姓一道,恭迎王师天降!”
为首的长孙阳高呼一声,向沈浪和姜尚贤鞠躬行了一礼。
身后豪族也是欣喜若狂,不断向沈浪和姜尚贤作揖行礼。
“长孙家主免礼,长安能顺利光复,其中少不得各位的帮衬,
你们的功绩沈某都会铭记在心,等回朝后定会入仕禀明皇上。”
“为国效力,本就是我等楚国军民本分,沈帅如此抬爱,实在让我等汗颜,
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还请沈帅能允许草民为您牵马引路,进驻长安城。”
“既然长孙家主这么说了,那沈某也就却之不恭了,有劳长孙家主在前为我大军引路。”
“多谢沈帅厚爱。”
长孙阳立马牵住沈浪坐骑,一副神采奕奕地进入了长安城。
其余各豪族见到这一幕,都露出羡慕嫉妒恨的神情,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长孙阳有远见,在洛阳被楚军攻陷后第一时间就去拜访,并献出了三百万石粮草。
以后长安恢复楚制,长孙阳定然受到朝廷重用,最次也是一地方总督。
进入长安城,迎面袭来的是一片山呼海啸声浪。
“王师来了!”
“太好了!我们终于不用再遭受胡人压榨了!”
“大楚万年,陛下万岁!”
欢声笑语,人声鼎沸,所有人都尽情宣泄着自己的情绪。
一时间,花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香漫天,勾勒出一幅颇有诗意的画面。
这些百姓自然是关中豪族安排的,不过其中不少人的情绪发泄却是真的。
由于西夏政权在关中过于拟人的竭泽而渔,导致长安百姓几乎都破了产。
迫切想要一个全新的政权来改变他们的现状。
沈浪淡定地向人群挥手致意,即便知道这只是一场戏,他不会傻到在这个时候将他们拆穿。
同时,他也注意到长安两侧民房大都破败不堪,基本都是土坯砌的屋子,一点都不可靠。
队伍一路前行,直到顺着黄土路来到了夏王宫前。
此时夏王宫早就人去楼空,就在沈浪抵达长安的前两天,李少昊领着西夏贵族以及六万西夏守军连夜撤往了西凉境内。
一起走的,还有部分对西夏死忠的关中豪族,比如关中仅次于长孙家的第二豪族的上官家就是其中之一。
由于走的匆忙,宫内还有不少东西来不及收拾带走,满地狼藉显得格外凌乱。
“沈帅,王爷,接风酒宴已设在长安飘香苑,需要等到晚上才开始,还请两位见谅。”
姜尚贤一听,顿时来了精神:“长孙家主,本王对长安青坊素有耳闻,不知这飘香苑,比之金陵的秦淮河宴又如何?”
长孙阳笑道:“金陵乃是天子脚下,又是地处江南鱼米之乡,自然无从比起,但关中之女风气开放,想来也不会让王爷失望的。”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姜尚贤激动地直搓手。
打了两个月仗,行了两个月军,快活一下也应该的吧?
今天,他一定要在飘香苑内大干特干一场。
可看到沈浪那不动声色的脸,却又泛起了嘀咕。
“希望不会这么邪乎,自从跟他在一起后,本王的坤儿似乎永远都只能藏着,
不过今晚应该可以梦想成真左拥右抱了吧,老天爷你可千万不要再玩我了,就让本王开次荤吧。”
沈浪没有在乎姜尚贤心里在想什么,而是仔细打量着夏王宫的装饰。
等打量一圈后,不由摇了摇头。
感观只有一个。
俗!
当真是俗不可耐。
以自己的审美来说,汉学那种高端大气,或者庄严肃穆氛围才是最适合理想中的长安宫殿。
而眼前的夏王宫,入眼就是一股子暴发户的气息,看的人血压飙升。
不过无所谓,反正早晚都得改。
就在这时,长孙阳又开口了:“王爷,沈帅,在下冒昧问一句,你们对女子贞洁是不是非常在意?”
姜尚贤眉头一皱:“长孙家主为什么这么问。”
长孙阳叹了口气:“实不相瞒,飘香苑安排的几位姑娘,论才艺放眼关中都是数得上号,就是这身子都不怎么清白,
你们也知道,胡人野蛮,根本不懂什么怜香惜玉,见到漂亮的就直接要强占,这长安城所有风月场所的姑娘,
但凡被看上的,都不是雏燕,早被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糟蹋了,在下怕王爷和沈帅有什么心结,脏了身魂,那可担待不起,
所以这才特意一问,还望见谅。”
姜尚贤一听,立马回道:“我当什么事,世风日下,
一个姑娘家在外也不容易,我等又何必过于苛责,有脸去嘲笑他们呢?”
随后看了眼沈浪,又再次补充了句:“但我兄弟可不行,他可是即将有家室的人了,万万不可在这个时候毁了清白。”
沈浪眉头一皱,看向姜尚贤眼神多了一丝不满。
你后面这句话是不是多余的?说跟不说有影响么?
自己想嫖还要恶心一下是吧。
尼玛,你这是拐着弯在骂我雏儿么?
糙,死胖子!
你坤儿注定无法出场!
而长孙阳一听沈浪即将成家,不由愣了愣。
“原来沈帅有意中人了啊?”
“这话说的,我兄弟仪表堂堂,没有意中人才奇怪好吧?”
“唉,也是,沈帅如此优秀的人,又怎么会没有倾慕之人呢。”
长孙阳心中有些惋惜,他本来是想把沈浪招为自己的女婿的。
看来终究是有缘无分啊。
“好了王爷,别扯了,让属下先把这里收拾一下,临时作为近卫军指挥厅。”
“长孙家主,晚上多的人就不要见了,一切从简就行,
就由你代表关中豪族带沈某还有王爷一起坐一桌吧,
正好我也有些事想要跟您请教。”
长孙阳闻言顿时一喜,只让自己一人代表关中豪族参加接风宴,这说明沈浪对自己十分器重。
他立马拱手:“请王爷和沈帅放心,今晚一定会让你们尽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掌灯时分,长安城各处早已无人逗留,百姓都自觉回了自己家中休息。
但飘香苑却是灯火通明,与墨色笼罩下的长安显的格格不入。
大厅一层和二层,早已坐满了关中各大豪族子弟,很多更是家主亲自到场。
世族豪强都有严格的等级秩序划分,即便逛青楼风月场所也有十足的讲究。
一层大厅都是关中普通的豪族,包括本地的商人、小地主。
二层是关中地区有一定话语权的豪族,名下田产都是数万亩起步,坐在这里的每人治下良田都不下千顷。
至于三层特制的包间,只有关中顶级豪族才有资格进入,一般不开放,一旦开放,飘香楼都必须放弃一切满足这层贵宾的一切要求。
飘香楼的姑娘连同老鸨在内,都打起十二分精神,格外的认真。
一楼大厅两名身穿胡服的女子尽情摆动着胡旋舞,边上身披单薄青丝,画着清秀妆容的女乐师,专注演奏着手中乐器。
更有风俗女子亲自陪席间宾客饮酒取乐,气氛好不风骚。
今日,长孙家专门包场,到场的都是贵人,飘香楼根本不敢有丝毫马虎。
然而,无论是一层还是二层的宾客,都没心情和眼前的莺莺燕燕打情骂俏,全都有意无意把目光聚焦在三层的特制包间内。
那里,是长孙阳邀请沈浪和姜尚贤的特别包间。
今夜说是什么庆功宴,实际上三楼包间里的谈话,极有可能影响到关中豪族今后命运。
琴音缈渺,丝竹靡靡。
悠扬的乐声时而大气,时而婉转,配合屋内飘散的香案,勾勒出一幅惬意的画面。
正中抚琴的女子极其美丽,一双白净的纤纤玉手不停在琴弦上来回拨弄,奏响一曲天籁之音。
女子容貌虽美,气质亦是脱俗。
只是她粉黛眉间透着一丝若隐若现的惆怅,低垂的眼眸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哀伤。
一曲方罢,女子款款起身,抓紧肩上垂落的飘带,向里屋席案前的三人欠身行了一礼。
“好!不愧是长安第一名媛!本王喜欢,该赏!该赏!”
姜尚贤早已急不可耐,看到如此美丽动人的女子,当即是拍手称快。
女子始终面带愁容,对于姜尚贤的夸赞,不过再次低眸行了一礼而已。
随后,她端着一盘熏香粉末,来到里间内,开始往香案里添料。
姜尚贤这色鬼的眼神始终没在女子身上离开过,看着她优雅的动作,是不断吞咽着口水。
那副犹见我怜的姿态,让他产生不可控制的保护欲。
若非边上有人,他恨不得直接扑上去一亲芳泽。
长孙阳见到姜尚贤那副猴急的模样,笑着解释道:“她叫飘絮,飘香苑头牌,
王爷若是喜欢,不嫌弃她的身份,今晚就让她陪王爷吧。”
姜尚贤一听,顿时喜出望外:“真的么,那怎么好意思呢?也得问问人家愿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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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阳笑道:“王爷不必推辞,飘絮能服侍王爷,是她几世修来的福分,又怎么会不愿意呢?”
飘絮闻言,手上添香的动作不由一滞,心中不免生出一些悲哀。
但又有什么办法,自己长安名媛的身份在那些底层眼中或许高不可攀的圣女。
可在关中豪族手里,不过是交际的玩物而已。
都是命啊。
一想到晚上就要被这个胖子压在身下,飘絮心中只感一股无尽凄凉。
“好了长孙家主,现在该谈正事了,我想明白关中各大豪族,是怎么看待朝廷重掌关中,又有什么条件可以趁现在提出来。”
沈浪端着茶碗,直接把话题切回到正轨上来。
长孙阳回道:“敢问沈帅,关中收复,朝廷会不会重新迁都回长安?”
这是关中豪族最关心的问题,朝廷若是迁都返回长安,他们的心也就安了。
毕竟,中央政权设立的位置对当地的影响力绝对不可同日而语。
沈浪闻言,却是把目光移到飘絮身上,随即哂然一笑,摇了摇头。
长孙阳不明白沈浪这是什么意思,忙追问道:“沈帅,您这是……”
沈浪侧过头,静静看着长孙阳,直看的他头皮一阵发麻。
良久,沈浪才回过头说了一句:“长孙家主,你不觉现在提这个问题,有些太早了么?”
长孙阳眉头一皱:“莫非朝廷不愿意重新迁都,可毕竟长安才是大楚真正国都啊。”
沈浪摇摇头:“长孙家主你先别急,迁都是大事,不是你我在这里吃顿饭开个会议就能敲定的,
那必须得到陛下以及整个朝堂的认可,你也知道,大楚国都前夕至金陵已有二百多年,
陛下早已习惯了江南水乡的氛围,想要一下子劝说她迁都,长孙家主以为这可能么?”
长孙阳:“话虽如此,然而关中百姓可是无一日盼望王师返京常驻,若不然羌胡再来,怕是人心惶惶。”
“羌胡的事,你不必操心,我就在这里跟你长孙家主透个底,他们这一走,永远也无法踏进长安半步了。”
此话一出,正在准备果盘的飘絮眼前不由一亮。
长孙阳忙道:“沈帅,你这话什么意思?”
沈浪端起一杯茶,一口饮下。
“长孙家主以为,大楚受了两百年的屈辱,只是为了夺回长安?”
长孙阳瞳孔一缩:“莫非,王师要对西凉用兵?”
沈浪冷笑一声:“羌胡存在始终是关中一大隐患,
西凉又是我大楚故土,与雍州唇齿相依关系,自然不能放任不管。”
长孙阳闻言,忙对飘絮道:“还不出去,这里不需要你了。”
飘絮一言不发,刚准备起身离去。
“不必惊慌,让她待着吧,这件事我根本没打算隐瞒。”沈浪轻声阻止道,“长安的百姓受苦这么多年,他们有权体验我王师的决心!”
飘絮顿时激动不已,起身将切好的第一个果盘,恭敬地端到沈浪桌前。
长孙阳:“那王师何时出征?”
沈浪:“自然是等后续的弹药补给到了,便是扫平羌胡的时刻。”
说着,沈浪又饮下一杯茶。
长孙阳盘算了一下,小心翼翼问道:“沈帅,你当真要对羌夏动手么?”
沈浪:“羌夏不除,关中永远无法太平,只有趁此机会永久拔除这个毒瘤,才能徐徐图回凉州。”
“好!”
长孙阳一拍大腿。
“沈帅不愧是英雄出少年啊,若是沈帅真要灭羌胡,
收西凉归属我大楚版图,那关中各大豪族就算是砸锅卖铁也支持王师!”
“长孙家主果然是明事理之人,我代王师和陛下,在这里先谢过。”
席跪在地等候指示的飘絮,听到这里不由两眼泛起泪光。
她很想开口说什么,但却最终没有说出口。
对待羌人,她有的只是刻骨铭心的恨。
他们杀害了父母姐弟,又毁了自己清白。
至于今后的人生,飘絮早已不敢奢望什么。
唯一的心愿就是看到羌人被赶尽杀绝的那一幕。
如今,这个心愿即将被眼前的少年达成,她心中很是激动。
如何报答,飘絮也没有想好,只希望他能不嫌弃自己这残花败柳的身子,好好服侍她一回。
此时的沈浪,根本没有考虑飘絮那复杂的心绪,和长孙阳的话题再次回到了迁都与否之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沈帅,如今长安收复,朝廷也理当该迁回旧都对吧,说句逾越的话,您如今身怀滔天巨功,在陛下面前提几句也应该不是难事。”
“长孙家主所言不错,大楚朝堂喊了二百多年光复旧都,如今旧都光复了,按理说也确实该重迁回长安。”
说着,沈浪起身走到一盆装有冰块的铜盆前,将手按在上面摩挲了一阵。
“只是沈某刚才也说了,迁都一事牵扯实在太大,朝廷即便要迁回长安,怕也不是一时半会儿马上就能决定,又何必急在这一时。”
长孙阳不自觉起身看向沈浪,刚要说什么,却被沈浪抬手制止了。
“第一个沈某之前就说了,西凉蛮夷尚未平定,
此刻迁都回长安需要直面应对西北羌胡的骚扰,
这种时候任提出迁都之议,只会遭遇朝野上下一致反弹。”
长孙阳忙道:“沈帅领王师一路势如破竹,西凉之地收复不出三月定可光复,如此长安外患可减轻不少啊。”
沈浪一笑,再次把手按回冰块上:“话虽如此,西凉灭了可还有卫藏国,
那可是西夏国力更加昌盛,更加野蛮的部族帝国,我不得不防。”
长孙阳立马听出了沈浪弦外之音,拱手回道:“沈帅,王爷!容在下炫个底,只要王师在关中一日,
军中所需粮草军饷,我等关中豪族都会一文不少的送往军中!
如若不信,在下今晚回去就可以筹集六百万两白银,一百万石粮草,明日就可送往沈帅手中!”
他回答的铿锵有力,语气中显得十分自信。
但沈浪却只是笑了笑,把手从冰盆中抽了回来,没有第一时间回话。
倒是姜尚贤被这“六百万两”白银的天文数字给震的一愣一愣的。
长孙阳迫切等着沈浪开口应答。
只要沈浪开口,最少保证就是能让朝廷兵马可以开驻关中地区了,这样关中豪族的产业就有了保障。
然而,沈浪却早已听出这话里弦外之音,笑着回道:“长孙家主,您这是做什么,上回您送的三百万石粮草已经救了河洛多地百姓,
要是军费再让你们出资,这又如何说的过去呢,让朝廷那些个嚼舌头的弹劾一本,沈某可得吃不了兜着走呢。”
长孙阳眼神一凝,这层话外之音看似随和,实则杀机四伏。
是啊,三百万石粮草送到洛阳,还可以用赈济灾民,替朝廷分忧这个理由来解释。
但直接给边军送军费,那么问题来了。
这到底是朝廷的军队,还是你关中豪族的军队?
以后这支军队到底该听谁的?
想到这里,长孙阳不由惊出一身冷汗,真的很想给自己一巴掌。
这也不能怪他,长孙家族自楚国迁都后,已经有两百多年没有在楚国朝廷为官了,一直以来奉行的都是西夏那一套。
若不是经沈浪这一点拨,怕是自家九族都要记在女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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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来有志帝王最忌讳的就是拥兵自重,自己为近卫军提供粮饷,即便眼下相安无事,往后一旦追究,长孙家就是第一个被灭满门的下场。
一阵后怕过后,他忙向沈浪作揖行礼:“沈帅说的是,都是我思虑不周,还请见谅。”
沈浪平静回道:“长孙家主不必如此,还是谈谈迁都问题吧,长孙家主以为帝都迁徙,最重要的是什么?”
长孙阳回道:“自然是水土为先,长安素有帝王之气……”
沈浪直接打断他:“看来长孙家主还是对我楚国目前国策不太了解啊,还是让沈某给你说几句吧,
女帝登基后,最重的便是务实之道,什么玄学风水,这些都不过是怪力乱神的说辞罢了,
通俗点说吧,长安今日沈某也见到了,似乎与印象中的大气磅礴气象出入很大,
入眼望去房屋残破,民有菜色,你觉得陛下见了,会放弃繁华的金陵,急着赶来长安定都么?”
长孙阳一愣,忙道:“请沈帅安心,在下回头就组织百姓重修长安城,打造宫墙迎陛下返京。”
沈浪摇摇头:“只修缮长安城就够了?长孙家主不会以为这么简单吧?”
“还请沈帅示下。”
“这样吧,沈某陪陛下一起在宫里待过一段时间,就跟你算笔账,
陛下的个人府库全是来自江南各地的税赋,每年合计为六十万两白银,精米十五万石,丝绸两千五百匹,
这是玄元二年的数字,如今陛下的府库一年收入约为一百一十五万两黄金,精米四十三万石,丝绸一万三千匹,
敢问长孙家主,若是陛下迁都长安后,她府库内能有多少收入?嗯?”
长孙阳顿时额头冒汗。
只听沈浪继续说道:“另外,陛下的上林苑合计占地为二十八万亩,
其中八万亩是上等皇田,每亩年产两季,每季得稻谷约五百二十斤,
另有一万亩种桑,一万亩种植宫廷御用蔬果,
其余田亩专为为编练新军之用,陛下若是迁都至长安,
也能保证金陵的上林苑可以复刻到此么?”
长孙阳继续不语。
“最后,长安的户籍,人口,税收都无法统计,陛下治下无人,难道要她一个人当孤家寡人不成?”
沈浪说完最后一句话,长孙阳惊的直接瘫坐在椅背上。
姜尚贤和飘絮听的是一头雾水,根本不明白两人对话内容有什么问题。
但长孙阳已经明白沈浪这番话要表达什么了。
翻译过来就是:长安已经收复,你们关中豪族吞并本该由皇室和朝廷掌控的土地、人口、各类资源必须要吐出来了,不然王师的枪口必然会先对准你们。
厉害啊,真的厉害啊。
长孙阳内心对沈浪这番不动声色的说辞,感到由衷的佩服。
他自认为老成谋国,有人臣之姿。
不想跟这只小狐狸比起来,还是差了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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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家主,您这是怎么了?”
见长孙阳面色苍白,双眼无神时,沈浪自知今日目的已经达到一半,立马装出一副关切的模样上前为他倒了杯水。
长孙阳忙道:“沈帅,请您教教我,该怎么做才好?”
沈浪笑道:“这样吧长孙家主,沈某亲笔给陛下写封信,就由您和下属一起去往长安面圣,
有什么难处什么想法,亲自去跟陛下说怎么样?”
长孙阳眼前顿时一亮,忙要起身下拜。
沈浪一把扶住他:“长孙家主,您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要说我是晚辈,可受不得你的大礼。”
“能有机会亲往京师面圣,乃是天大荣耀,多谢沈帅成全!”
长孙阳不敢不谢,沈浪让他去金陵面圣,等同侧面告诉自己,至少你长孙家可以重返朝堂了。
而且有沈浪的信举荐,此事断然能成。
想要女帝迁都,首先必须要入仕,只有入了朝阁才有机会接近女帝,知道她喜好和脾性,也能了解如今大楚朝野的变化。
这就是沈浪真正要表达的意思,长孙阳直到现在才明白过来。
“沈帅,我……”
“好了,长孙家主,你的意思我都懂,回头我就将写给陛下的信给你送来,你收到后就启程吧。”
“谢,谢沈帅……”
长孙阳顿时老泪纵横,重回大楚官场就是他家族几辈子的心愿,如今马上就要实现了,自然是感慨万分。
沈浪忙上前将其搀扶起来:“长孙家主何必如此,你为王师所付出一切,沈某都铭记在心,
这样吧,你将之前答应的六百万两白银军费和一百万石粮草全都以关中豪族的名义捐给陛下,
由沈某代为处理,如此一来,既没有没了关中各大豪族的心意,也不会为此受到牵连。”
原本在飘絮身上流连的姜尚贤听到沈浪说出这番话,顿时额头凝成黑线。
“好家伙,绕了这么半天,居然还是没放下那笔军饷。”
长孙阳却是面带一丝喜色。
像他们这样的人最怕什么,礼送出去人不收。
现在沈浪收了,就说明自己和关中豪族入仕的事基本十拿九稳,也不会有收买军方嫌疑。
毕竟,这名义上是关中豪族孝敬陛下的,也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于是,他立马端起酒杯。
“沈帅,这杯酒,在下敬你!”
“长孙家主,真是太客气了,往后关中各还需要你多多帮衬。”
“为陛下效力,是在下的毕生心愿。”
这顿饭,双方都满意了,沈浪得到了军资,全程没花朝廷一分钱。
长孙阳得到了入仕朝野的机会,并得到了沈浪极力支持,关中豪族的安危也保住了。
可谓是皆大欢喜。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晚宴结束后,长孙阳一脸兴奋回到府邸。
刚进府门,就忍不住喊道:“来人,将院子里都点亮了,府内所有人赏米一斗,银二两,哈哈哈。”
他是真的高兴坏,有了沈浪给了自己一个保证,拿四百万石粮草和六百万白银换关中豪族重回大楚朝堂,这个买卖简直血赚不亏。
“爹,您回来了!”
长孙莹闻听长孙阳归来,立马急着出来迎接。
“莹儿啊,我长孙家可算是要重新崛起了,今日我与沈帅谈话,
他答应我,让我亲自去金陵面圣,过两天就可以动身,
唉,我关中各大家,总算要迎来曙光了。”
长孙莹也是脸色一喜:“真的么?那真是太好了,
爹,这次能这么快入京,可都是沈帅的功劳,你可不能忘了人家的付出。”
“那是自然。”
长孙阳在长孙莹搀扶下,踱步进入大厅,满眼闪烁着希冀的目光。
他刚入座,下人立马就端上来一盏茶水,结果却被长孙莹接过,恭敬奉到了长孙阳跟前。
长孙阳对此一愣,随即笑道:“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你主动主动给我奉茶,可真是少见啊。”
长孙莹:“爹,女儿这是为你感到开心,为我长孙家也感到开心。”
长孙阳眼一眯:“说吧,有什么事要跟爹讲,别藏着掖着,这可不是你的作风。”
说着,他饮了一口水。
长孙莹立马蹲下身子,俯在长孙阳膝前,热切地说道:“爹,沈帅他可有婚配?”
长孙阳闻言,神色怔了怔道:“莹儿啊,你觉得这样的男人会没有女子倾慕么?
爹今日问了,沈帅早已有了婚约,等西北战事结束,就会班师回朝跟人成亲。”
长孙莹一听就急了:“天底下有什么人,可以配的上这样的男人?爹,沈帅的婚配是何人,你问了没?”
长孙阳:“问人未婚妻名讳,可是大忌有违礼数!他不说,你让爹如何问的出口?”
长孙莹:“我不管,爹,女儿自小就立志要嫁给当世豪杰,如今好不容易遇到心悦之人,不能就这样错过。”
长孙阳摇摇头:“可人家已经有婚约了啊!”
长孙莹小嘴一嘟:“只是婚约而已,又还没成婚,大可以不做数,何况女儿也有争取自己幸福的权力。”
长孙阳顿时眼皮一跳:“我警告你,千万不要乱来,我长孙家好不容易可以重返发出朝堂,
沈帅目前可是我们重要倚仗对象,万一惹恼了他,
即便长孙家入了朝野,面对根深蒂固的江南世族,又怎么能长待的久呢?”
长孙莹闻言,沉默思索半晌,才缓缓开口:“爹,那不如这样吧,让女儿和沈帅会一面,
如果沈帅真的没心思,女儿也就不再纠缠了,你看怎么样?”
“女儿家抛头露面算什么样子?哪有主动去跟陌生男人单独会面的?”
“那让大姐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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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唉~”
“爹,求你了,就一次好不好,女儿不想到手的幸福就这样错过了,就让女儿试一次吧,求你了~”
最终,在长孙莹软磨硬泡之下,长孙阳心也软了:“好吧,我就想办法安排你和沈帅见一面,
只是你必须答应我,无论结果如何,都不可以胡闹得罪了沈帅,知道么?”
“谢谢爹!”
长孙莹兴奋地抱住父亲。
心中却道:等沈浪看到我女儿身那一刹那,就不信他不动心,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我要定你了,除了我谁也配不上你!
……
“飘絮,本王的飘絮啊~”
另一边,夜宴结束后,沈浪根本不给姜尚贤任何有坤儿出场的机会。
以“军中事务繁忙,需要王爷亲自坐镇”为由,几乎是拖着他出了飘香楼大门。
在回往已成为近卫军临时指挥所的夏王宫路上,姜尚贤是恨的咬牙切齿。
“兄弟,你这真是太不厚道了,人家飘絮姑娘都答应了,为什么还要把我拉出来?”
“我说你做人能不能别那么损?本王都决定今晚大干特干了,
那么好的气氛都到位了,你居然就这样给破坏了!
人家飘絮姑娘都主动宽衣解带,要好好服侍本王了,可你……”
“他喵的,本王后悔,十分的后悔,自从认识你以来,本王都快改吃素了!”
听着姜尚贤不断在耳边唠叨,沈浪不厌其烦地掏了掏耳朵,这才慢条斯理回道。
“王爷,我是真的不明白,王妃也是江南难得一见的美人,
比之那些风尘女子更添几分贵气,你为啥就天天还想着在外偷吃?”
姜尚贤顿时哭丧着脸回道:“兄弟,这事儿以后等你成亲就懂了,
咱家那位一点情调都没有,脾气还十分火爆,
本王在她面前就跟一只绵羊一样,没有半点身为王爷的尊严,
但凡她要能对本王体贴一些,本王也不至于天天看着那些个妖艳贱货心情悸动啊,
你想啊,一个动不动就要对你发火的女人,
和一个对你言听计从百依百顺的女人,你会喜欢哪一个?肯定后面的对吧?”
沈浪轻笑一声:“娶妻还是要娶贤为好,你也别总惦记着男女之间那些破事,对你没好处。”
说话间,马车已经行驶到了夏王宫内。
二人踱步向正厅走去。
刚踏入正厅,沈浪立马换上一副严肃的神情:“王爷,接下来该谈谈针对西凉的攻略了。”
姜尚贤一听,脸上也立马抹去之前的玩世不恭:“真的决定了?”
沈浪不语,看着前方沙盘前走来行礼的二人。
“下官见过王爷,沈将军!”
正是班定远、王玄策两名分别是礼部和兵部的随军参属。
“礼数不必了,找你们来就是为了西凉之事。”
沈浪和姜尚贤坐到上首位置后,直接开门见山。
“如今长安虽然收复,然而关中地区朝廷久未涉足,内部根基并不稳固,
另外羌胡虽然西遁,但依然对长安有着不小威胁,
前者需要朝廷施政方见成效,后者西凉之地胡杂混居,地形更是错综复杂,
凭我近卫军目前的兵力,短时间内也无法迅速平定,
为了不造成得而复失的局面,首先该做的就是封锁西凉通往雍州的要道,
在关键位置设置据点,防止羌胡卷土重来,不知两位觉得占据西凉何处地形才有效果?”
班定远和王玄策齐齐眉头一怔,有些不明白沈浪说这些的意图。
他们不说,沈浪也不给与回应,只是靠在椅背上慢条斯理说了句:“不急,慢慢想。”
班定远率先起身:“沈将军,为何近卫军不一鼓作气歼灭西夏,一劳永逸解决西北外患?”
沈浪回道:“谁告诉你西夏不灭?不出一个月,西夏政权必然轰然倒塌,
现在商议的是如何阻止西凉局面混乱后,保住关中不失的问题。”
这话一出,无论王玄策还是班定远都不明白沈浪这话什么意思。
“不要猜了,到时你们就都清楚了,现在你们只要回答我,
守住西凉哪几处要道,就能阻止西凉乱军进犯长安!”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班定远和王玄策互望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沈浪此举用意。
这是一个机会,一个改变人生理想的机会,一个步入革新时局的巨大机会。
班定远抢先一步,走到沙盘前,拿起教鞭直接指向西凉地形图一处。
“下官以为,扼守西凉与雍州关键所在就在陇右道。”
沈浪立马起身看去,不由露出一丝赞许之色。
只听班定远继续说道:“陇右道一处地势虽然平坦不易坚守,
但却是羌胡骑兵要进入关中的必经之道,
如若在陇右地区建立一座要塞碉楼,再挖上战壕,配合近卫军新式军械固守,
只需数千人,便可阻挡数十万铁骑进军,而且陇右地区水土肥沃,
可为固守军队提供日常所需粮草,即便后方补给输送延缓,
守军一样可以靠积存的粮草坚持两年时间。”
王玄策也不甘示弱,同样指向另一处位置。
“羌胡毕竟是蛮夷之辈,民风虽然彪悍,却无我中原底蕴深厚,
相比之下,与关中地区仅一山之隔的蜀地需要多加留意,
蜀王姜崇,隶属外戚一党,且早有谋逆之心,
其任蜀王以来,暗中招兵买马不下三十万众,
并不断与蜀中江湖势力有所往来,如今王师收复长安,
关中响应,陛下皇位将再无外部势力可以撼动,
此举定会让蜀王心感不安,如若其举兵起势,首选定是关中、雍凉地区,
毕竟蜀军虽猛,却无足够骑兵可以长途跋涉,而雍凉二州自太祖年起便是国朝战马主要供给地,
蜀王要想成势,必然会先取关中,因此下官提议,当在关中、凉州以及陇西之地设立卫所要塞,以免局势生变。”
沈浪默默听着二人讲解,心中也对他们高看了几分。
等两人都说完自己的意见,沈浪沉声回道:“等金陵军校开设,你俩就直接递交六部请辞吧。”
“多谢将军!”
二人闻言,齐声致谢。
在行军途中,沈浪就跟二人提及有关建设军校的事宜,以及相关的开设课程。
等听完沈浪的军校部署后,班定远和王玄策立马心生向往,几次暗示沈浪可以给自己二人留个名额。
如今听到沈浪亲口承诺后,这悬着的心也总算放了下来。
“那什么时候出征呢?”
姜尚贤问出了一个关键问题。
沈浪回头坐在上首位置:“这次出征西凉,就让吕蒙,张定边两部去吧,
麴义、孟珙所部随我留守长安,关中这局势我暂时无法脱身,
等朝廷派人来接替,局势稳定后我才能离开。”
这也是目下很无奈的举动。
近卫军一万人虽然火力凶猛,每战都能压着西夏打。
可因为铁路尚未开通,上万人的规模分散到那么大地方,根本不足以固守住所有区域。
加上长安方收复,在长孙阳获得朝廷册封前,除了自己也没有人可以镇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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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继续全军讨伐西凉,万一后方有个好歹可是连退路都没了。
所以,在收复长安后,沈浪对讨伐整个西凉也感到力不从心。
关中局势错综复杂,豪族尚未归心,又要同时面对蜀地和西夏反扑,可谓是心力交瘁。
一想到这里,沈浪心中有些后悔了。
如果当初不接受姜尚贤的建议,去看那什么选婿大会,现在会不会轻松许多,依然在家里吃着火锅唱着歌。
他不由自主看向正翘着二郎腿不断抖动的死胖子,竟是升起一股想给他两巴掌的冲动。
不过仔细想想,还不是自己犯贱么?
算了,事已至此,走一步算一步了。
“各位,天色已晚,都先回去歇息吧,等军需辎重一到,立马开拔西凉。”
“是!”
……
翌日晚上,沈浪婉言谢绝了长安城内各路豪族的酒宴邀请,都让姜尚贤这个王爷前去替自己去了。
毕竟姜尚贤身为当今女帝皇叔,这层关系在,又是皇亲国戚,由他出面,一点不辱没了这些豪族的身份地位。
夜深之际,沈浪正准备宽衣歇息时,姜尚贤红着脸找到了他。
“有事么?”
沈浪随意问了一声,压根没在意姜尚贤脸上的表情。
姜尚贤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却又是一副羞于启齿的模样。
“不说的话那就别说了,天色不早了,王爷也该休息了。”
“等等。”
姜尚贤忙道。
“本王是有件事想要跟你商量。”
“咋了,惹什么祸了?”
姜尚贤一听,忽然直接跪在了沈浪跟前,猛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这一幕差点惊的沈浪原地起飞:“咋了这是?你能别这么一惊一乍的!”
“兄弟!我对不住你啊!都是当哥哥的错,把你给卖了!”
姜尚贤顿时一把鼻涕一把泪,委屈巴巴的哭诉起来。
沈浪眉头一挑,终于察觉事态严重,立马起身冷声道:“别哭了,天塌下来我给你顶着,到底发生啥事了?”
“这事儿还真得您去顶。”
姜尚贤抹了把眼泪,一脸懊恼的解释起来。
“今晚长孙阳请本王吃饭,结果席间多贪了几杯一时间脑子糊涂了,长孙阳就跟本王提及您的婚事,
因为席间多喝了几杯,这脑子犯了浑,竟是答应了长孙阳,邀约你去锦池湖畔跟他女儿约会,
兄弟,这可怎么办啊,您可是我大楚皇室钦定的帝婿,本王居然把你卖了,陛下要知道,一定会扒了我的皮啊!”
说着,他抱住沈浪裤脚嚎啕大哭起来。
沈浪整个人都麻了,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会牵扯到这种狗血剧情之中来。
“起开!”
他一把掀翻姜尚贤。
“把话给我说清楚,你真的只是贪杯才这么说的?”
姜尚贤立马止住哭声,眼神不停左右躲闪,左右而言他:“是的,就是贪杯太多了,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然本王怎么会答应他们这种事情!”
沈浪顿时提高了音量:“说实话!不然明天你自己去跟长孙家解释,
万一长安局势因此有了变化,都是你的责任,大不了老子拍拍屁股远遁漠北当马匪!”
姜尚贤立马掏出一个钱袋,打开望去,入眼竟是价值不菲的珠宝玛瑙。
“卧槽!”
即便沈浪经手过几千万两黄金的赔款,在看到眼前满满一堆珠宝时,也是两眼放光。
“老子第一次知道,自己竟然这么值钱?”
他拿起一枚透明的玛瑙,对着烛光照了一眼,通过情报系统分析这一枚至少价值三百两白银。
而这钱袋少说也有一百枚,也就是说……
“约会见面就出三万两白银?哈哈哈,有意思。”
想到这里,他沉着脸说道:“祸你惹出来的,这钱你一人独占肯定问心有愧,不如这样吧,近卫军正好缺军资,索性三七分了。”
姜尚贤一听,顿时不乐意了:“兄弟,你这就不厚道了,这钱是本王辛苦捞来了,结果你一口气就要走了三成,过分了啊。”
沈浪一听,直接抬腿一脚:“你还想拿七成是吧?靠,你这脸皮就算是加特林射冒烟都打不穿!”
姜尚贤顿时四脚朝天,听到沈浪这话,一个鲤鱼打挺翻起身。
“你还要拿七成啊?”
“要不明天你替我去吧,反正你不也成天吵着要哪侧妃么?”
“行行行,七成,就七成,行了吧?”
沈浪闻言,这才笑着从袋子内摸走105颗宝石(总数150)。
“麴义!把这些珠宝都换了银子,回头请兄弟们喝几杯酒!”
麴义接过沈浪丢来的袋子,掂了茫然道:“教官,这是?”
“你教官我卖身的钱!”
“多谢教官,教官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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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在长安东市的锦池湖畔,一片秀色绮丽的好风景。
“大姐,这次邀你出来,可真麻烦你了。”
站在湖池边的长孙莹,罕见换上一身透气舒爽的江南丝衣。
一头乌黑秀发披及腰间,手打一把油伞,端的是美艳动人与身侧另一名看上去约有二十三四岁的少妇笑颜如花。
少妇便是长孙莹的大姐,早已嫁为人妇的长孙雁。
“唉,你这丫头都十八了还没出嫁,如今好不容易碰上你心悦的意中人,我这当姐姐的,能不来帮衬一把么?”
长孙雁宠溺的勾了勾长孙莹的鼻尖,浅浅一笑。
“我也想来看看,能入我家小妹法眼的,到底是如何优秀的男子。”
长孙莹忙道:“就是沈浪啊,姐,你不知道沈浪真的是我见过最优秀的男子,两月不到时间,从金陵一路杀入关中,
杀得整个羌胡尸横遍野,闻风丧胆,敢问当今天下,还有比他更优秀的男人么?总之姐,我认定他了,你一定要帮我。”
“你呀,沈帅如此优秀的将军,又是少年得志年华,追求他的女子一定趋之若附,常言道江南女子柔如水,
兴许关中女子的豪爽,未必会入人沈帅法眼呢。”
“姐,你怎么能这样说呢,这都还没相处就急着拆你妹妹的台么?”
长孙雁微微一笑不再作答,把目光转移到湖光景色之中。
又约一盏茶时分,沈浪一袭锦衣,飘然出现在禁湖池外。
他一眼就认出了站在湖心亭外便是此行目标,不由微微一笑,踱步迎了过去。
“大姐……”
看到沈浪出现,长孙莹紧张的拉了拉长孙雁的衣袖。
长孙雁顺着长孙莹视线望去,不由也是眼前一亮。
挺拔的身姿,俊朗的面容,走路沉稳有力,不似年少轻狂的姿态,给人一种十分舒服的感觉。
“小妹的眼光果然不差,这沈浪果然一表人才,年少有为。”
长孙雁对沈浪第一印象极佳,不由在心里默默给了他很高评价。
而长孙莹此时则显得格外紧张,不时观望自身形象,生怕给沈浪留下半分不好的印象。
“在下沈浪,见过两位。”
走入亭内,沈浪直接拱手向二女行礼。
“昨夜听王爷提及,两位姑娘似乎有事要见沈某,因为军中事务繁忙,故而姗姗来迟,还望两位姑娘海涵。”
长孙雁欠身回了一礼:“妾身自知沈帅公务繁忙,还能在百忙之中抽时前来一会,该是妾身和你道一声歉。”
沈浪平淡一笑:“夫人多礼了,不知夫人找在下有何要事,不妨直言?”
长孙雁回眸看了一眼长孙莹。
长孙莹俏脸一红,遮着油伞回过身看向湖面,尽显女儿羞涩姿态。
长孙雁轻叹一口气,随后指向亭中石桌:“沈帅请坐下说话。”
“夫人请。”
沈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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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入座后,长孙雁问道:“沈帅,你看这长安风景比之江南又如何?”
说着,主动为沈浪倒了一杯花茶。
沈浪看了一眼湖色,不由点头道:“江南百景依山傍水多柔情,关中气概豪情尽舒情怀,
二者各有春秋,实在不好拿来比较,但有机会领略一番关中风貌,也是不虚此行。”
长孙雁不动声色阖了下眼眸:“沈帅倒是实诚,没有捧一贬一,一碗水端的可真平。”
“肺腑之言罢了,倒是让夫人见笑了。”
沈浪端起茶盏凑到鼻子边闻了闻,却是没有立马饮下。
“夫人,沈某生平不喜欢拐弯抹角,有什么话不妨直言。”
“好,既然沈帅这么说,那妾身也就直言了。”
长孙雁定了定神,又看了眼长孙莹,立马向沈浪指明来意。
“沈帅,我家小妹心悦于你,不知沈帅可否对小妹有意?”
此话一出,长孙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立马竖起耳朵等着沈浪答复。
沈浪闻言一笑,回答的十分干脆:“实在抱歉,在下已有婚约在身,令妹的好意,只能心领了。”
长孙雁顿时愣住,看着沈浪面不改色坦荡地回复,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搞了半天人家身上有婚约在身,这怎么好意思提出口的?
她有些恼怒地瞪了一眼长孙莹,似乎在责怪她为何没把这么重要的事告诉自己,害的自己出了这么大一个丑。
长孙莹一听,再也顾不得矜持,转身对沈浪说道:“沈帅,即便有婚约在身,你难道就不会推托么?
大丈夫身而为人,岂能为一纸婚约所束缚,应该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而不该被这些条条框框给束缚。”
“小妹!不得无礼!”
长孙雁立马出声呵斥住长孙莹。
“既然沈帅已有婚约在身,又怎么好意思这般相逼?”
长孙莹:“大姐,我有说错么?只沈帅这样的英雄豪杰就应该找一个真正懂他,体谅他的女人为妻子。”
又看向沈浪道:“沈帅,为了我,你愿意放弃已有的婚约么?只要你答应娶我,我长孙家的财富就任你支配。”
沈浪摇摇头,果断拒绝:“抱歉,我未婚妻的脾气有些不好,如若让她知晓今日之事,难免再起事端,
小姐好意,在下无福消受,希望他日小姐能找到称心如意的郎君共伴余生。”
长孙莹急了:“既然沈帅未婚妻如此不解风情,就更应该与她断了念想,还望沈帅为今后终身着想,
以为长孙家之财富,再配合沈帅睿智雄姿,成就远不止于此。”
话一出,长孙莹立马捂住了嘴。
她自知说错话了,往往沈浪这种英雄人物最忌讳的就是以家世压迫。
沈浪却是谦和一笑,起身对长孙雁道:“夫人,军中事务繁忙,在下就先告辞了,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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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毕,脸上笑容一收,转身踏步离开了湖心亭,丝毫没有留恋之意。
对于长孙莹这种被宠坏的豪门之女,沈浪压根没有半点感觉。
莫说是她长孙莹了,当年在并州烽燧堡,有塞北第一美人的北燕公主慕容雪亲自站阵前招降示爱,他都能毫不犹豫挥动匕首,直接送其饮恨黄泉。
“沈帅,你等等,别走……”
“给我站住!”
长孙莹还想追上去,却被长孙雁厉声喝止。
“你呀,说你什么好,我都尴尬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沈浪是有婚约在身?
早知道如此,说什么我也不会陪你来这一遭,长孙家的脸都快被你丢尽了!”
“大姐,我……”
“好了别说了,这件事断无可能!跟我回府好好反省!”
长孙雁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阻止了长孙莹的胡闹。
长孙莹顿时泪眼婆娑:“大姐,我是真的心悦沈帅,要不你帮帮我,
把我送到他的床上,等生米煮成熟饭,他就再也没有退路了,好不好?”
“够了!这种话你能说出口?”
长孙雁也动了肝火。
“你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嗯!”
长孙莹气的直接把油伞撕碎,哭着说道:“可我真的心悦沈浪啊。”
长孙雁:“闹够了没有?人家沈帅对你根本没意思,心思都在他未婚妻身上,你就别想了!”
长孙莹闻言,满脸的不服。
“到底什么样的女人,能得到沈浪的青睐!”
……
金陵,未央宫,女帝寝殿。
“不要,不要!你不准走!”
“谁准许你去碰其他女人的?”
“别走,别离开我,我哪里让你不满意,改还不行么?”
“求你了,别走,别离开我!”
猛然间,姜梦璇从办公的御案上惊醒。
看了眼四周熟悉环境,以及噩梦惊醒时被自己推翻在地的公文,这才松了口气。
她将白天未处理完的奏疏拿回寝宫继续批阅,结果半道困意席卷就伏在案前睡着,进入了梦乡。
在梦中,她梦到自己身在另一个时空的王朝里,目睹了一场极致的虐恋。
在梦里,因为王朝女帝的傲娇,率先背叛了为帝国开疆拓土推向顶峰的夫君,与另一个小白脸勾搭在一起。
后来事发,那夫君心寒了,转身投入几位绝色美人的怀抱,连看都懒得看自己一眼。
女帝拼了命想去阻止,想要挽回这段即将失去的感情,想要告诉他自己爱的是他。
但,那个以前满眼是自己的夫君,不惜付出性命想夫君,却再也没有回头。
因为,他身边有了更爱自己的红颜相伴,不再需要将他伤的遍体鳞伤的自己了。
直到梦醒时,姜梦璇才从那种撕心裂肺的无力感中解脱出来。
梦里的情景,明明自己只是一个旁观者,却好像都亲身经历一般,竟是心痛的难以呼吸。
“晴雯,掌灯。”
她轻轻唤了一声,却不听有熟悉的动静。
寝殿内安静的可怕。
察觉有异的姜梦璇凤眸瞬间一寒,体内真气快速运转起来。
“小师妹,是我,你不要怕。”
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漆黑的殿内响起。
“三师兄?”
姜梦璇迅速起身下床,就见十步之外的外殿,许景言正满脸憔悴地站在那里望着自己。
“小师妹,你最近还好么?”
“三师兄,你怎么会在这里?”
说话间,女帝凝气于玉掌,看向许景言的目光,透着浓浓警惕。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许景言深夜到访皇宫,还是女帝寝宫,这行为让姜梦璇心中对这位打小尊敬的三师兄,又生出了几分厌恶和鄙夷。
“小师妹,你别怕,今日师兄找你没有恶意的,只是想谈谈心。”
“三师兄,你可知擅闯女儿家闺房是很无礼仪的行径,
你深夜无声无息入我寝宫,万一被人遇到,怕惹他人非议。”
姜梦璇这话已经非常直白表达强烈厌恶,同时心道为何许景言出入皇宫却无人禀报。
许景言却道:“师妹不必担心,我来这里没人察觉的,
你的侍女我已经点了她昏睡穴,一时半会儿醒不来,陪我说说话好么,就一会儿?”
说着就要朝姜梦璇靠近。
“师兄,有什么话明日再说。”姜梦璇玉眉冷蹙:“你不觉得这样很失礼?”
许景言闻言止步,苦笑一声:“三月初三,是我的婚礼,本以为小师妹会来宗门参加,
结果,却只接到了师妹送来的贺礼,这让我很是失落。”
三月初三是许景言跟楚幼薇成亲的日子。
由于上回在紫霞宗内,姜梦璇跟师门之间几乎撕破了脸,之后再没有任何往来。
故而许景言的婚礼,她也自然没去参加。
只是出于同门情谊,还是送了份礼物聊表了下心意。
姜梦璇自认为这么做已经够有诚意了,至于紫霞宗内部怎么想,那就不是她该去操心的事了。
但这却让许景言十分的难受,这段时日一直是郁郁寡欢,和楚幼薇的夫妻生活难免冷淡了许多。
终于,他实在无法放下对姜梦璇的那份情愫和悸动,才趁夜色潜入了皇宫,想找小师妹倾诉情肠之余,也想坏了她的名声。
毕竟,当朝女帝与自己师兄在寝宫内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无论有没有发生什么,传出去定会有损她的名声。
至于,此举会不会让女帝反感,他已经完全不在乎了。
今晚,他就想得到自己的小师妹!
为了不让自己有退路,许景言甚至提前服下了合欢散。
“师兄,最近国事繁忙,实在无法抽身前去看望,如有让师兄感到不满之处,
还请师兄多多海涵,等忙完国事得了空闲,师妹一定亲自前去看望您和楚夫人。”
许景言闻言,却道:“小师妹,为何你就不能跟你小时候那样呢?你现在这么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让我好是心碎啊。”
姜梦璇脸色瞬间一变,语气也清冷了几分:“师兄,你夜闯朕的寝宫,说了这么多莫名其妙的话,到底想表达什么?”
许景言回道:“小师妹,其实有句话我憋在心里很久了,那就是,我喜欢你。”
“够了!”
姜梦璇毫不留情打断了他的话。
“师兄,你回去吧,今日这话朕可以当做没听到,你最好为你的妻子想想,
现在的你已经成家立业,对另一个女人说这话,你不觉得心里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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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你把我当什么人了!莫要让朕看轻你!”
“师妹,我知道这样很过分,但我就是控制不住这股情绪,所以师妹,师妹啊……”
忽然,许景言双目通红,滚动着喉结向姜梦璇靠近了几步。
那是药效开始发作的前兆。
“你要做什么,给朕站在那里别动!”
“师妹,我真的控制不住,真的控制不住啊,你就答应我好不好,
答应我,不要和沈浪成亲,我,我能当你的帝夫,我会比他做的更好……”
“许景言!你疯了是么?”
“小师妹,让我当你的帝夫吧,求你了,我愿意为你舍弃一切,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说话之间,许景言竟是如同得疯症一般,解开了自己的衣服,露出发烫的上身。
姜梦璇顿时脸色铁青:“放肆!许景言,你想干什么?!”
“小师妹,今夜就让师兄把你变成我的女人,待会儿可能有点痛,你忍着点,忍着点,很快就会过去的,
事后你怪我也好,恨我也罢,我也不会后悔今夜做出的决定,师妹,师妹!”
话毕,他情绪彻底失控,直接扑向姜梦璇,打算彻底将她变成自己女人。
“放肆!你,也配染指朕?给朕退下!”
清冷的声音中挟裹着不容亵渎的龙吟帝威,直接震的许景言神魂一颤。
恍惚间,女帝身后竟是浮现一丝祖龙虚影,万千邪祟近不得其身半寸。
同时……
“诛天指!”
姜梦璇没有任何犹豫,抓住时机直接一指射出。
瞬间,许景言整个人都倒飞了出去。
落地之间,周身大穴也都被这股沛然指劲封住了。
“胆敢染指朕?许景言,你简直在找死!”
一想到许景言刚才居然想要玷污自己清白,姜梦璇心里如同吞了只苍蝇那般难受。
这位自小在心目中崇高的三师兄形象,在这一刻彻底坍塌。
“小师妹,我真的很喜欢你,我是最近才发现自己内心的,求你成全我一次好不好?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只想到了这个法子,求你了,求你可怜可怜我……”
“给朕闭嘴!”
一声沉吟,许景言已经昏了过去。
收拾完一切,姜梦璇更是觉得恶心透顶。
“护驾!”
一声沉吟,姜梦璇立马坐回御案前。
很快,一队禁卫军冲入了寝殿之外。
为首一名女官和女副手踏入殿内,看了一眼满脸通红,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许景言,不由吓得直接跪在地上。
“属下该死,还望陛下恕罪。”
“你们可真是当的好差,歹人竟然能堂而皇之摸到朕寝宫,差点害了朕性命,你说朕该怎么罚你们?”
“属下失职,罪该万死!”
姜梦璇轻哼一声对女副手说道:“把人带下去,押入大牢严加看管,通知紫霞宗给朕一个交代!
还有,去将江朝云给朕唤来,让他在清凉殿等朕,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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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遵命。”
女副官领命,立马拖着许景言出了殿门。
女帝又看向女官:“至于你,玩忽职守差点酿成大祸,念你跟朕多年份上,允你留个体面,不会不牵连你家人。”
“陛下饶命,求陛下饶命啊!”
女官闻言,吓得不停磕头认错。
姜梦璇神情清冷,坐在她面前双手环胸,静静看着她。
“不想死?”
女官摇摇头。
“来人,拿下,发往慎刑司严加审问!”
女官顿时吓得魂都没了。
今晚是许景言给了她一笔钱,说是想进宫看看风景。
女官没有经住诱惑,这才铤而走险放他入了宫。
不想,只是这一次的外快,竟然要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
进了慎刑司,等同生不如死。
“陛下,饶命啊,饶命啊,属下愿意自尽,愿意自尽啊!”
下一刻,两名侍女直接架起女官向宫外走去,任她如何的哭喊都无济于事。
等殿内恢复平静后,姜梦璇这才端起边上一杯茶,喝上一口压了压惊。
收拾完情绪,姜梦璇似乎想到了什么,忍不住朱唇微微一勾。
“这倒是一次收回宫廷禁卫兵权的好机会,明日早朝,朕何不好好利用起来呢?”
……
翌日,太极殿上。
“众卿,开始朝会前,朕要说一件事,昨夜有歹人竟然闯入朕的寝宫欲要行刺朕,还差点让他得手了,
虽然凶徒已经伏诛正在看押,但让朕十分不理解的是,
昨夜事发时,为何守御皇城的禁卫军,竟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话毕,她扫视一圈大殿,最后把目光停在叶墨身上。
叶墨轻叹一声,出列道:“陛下,禁军守卫皇城不利惊扰了圣驾,当予以严惩,
不管是谁,昨夜值守的统领,必须一律革职查办,不容半点姑息。”
姜梦璇心中一喜,不露神色道:“那就按叶相的意思去做,只是禁军统领人选到底该由谁来接任呢?”
叶墨回道:“皇城禁军人选事关陛下安危,合适人选还是由陛下亲自定夺,臣等怎能替陛下做主?”
姜梦璇当机立断:“也罢,既然如此,革去萧落所有职务,待于家中等候发落查惩,
至于皇城禁卫军,暂时并入精卫司,统一交由江朝云管辖,叶相你觉得如何?”
殿内文武听到这里,心中齐齐一惊。
女帝这是借此事,打算彻底收回禁军兵权了。
虽然收回的只是守御皇城的禁军,却也给了满朝文武一个强烈的信号。
她姜梦璇,是誓要把皇权重新握在手心。
叶墨低头回道:“陛下圣明,老臣没有意见,只是敢问陛下,那胆敢惊扰陛下的蟊贼该如何处置。”
姜梦璇思索半晌,才道:“这也是朕眼下十分头痛的问题,
不过朕会妥善处理好,叶相不必忧心,必要时候,朕会跟你商议的。”
此时,女帝心中早已对许景言起了杀心。
许景言必须死,但却不能直接死在自己手中,得另外再想个妥善的办法。
当然,动手前必须得先跟叶墨通个气,看看他的态度如何再做决定。
“老臣遵旨。”
叶墨回答的十分干脆,完全出乎了众臣的意料。
他早已从姜梦璇的语气中闻到了一丝血腥的杀伐气味,这话等同表明了他是支持女帝按照自己意愿去做。
姜梦璇瞬间舒展开了玉眉,旋即说道:“既然杂事已说完,便开始今日的朝议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众卿,这是朕近些时日命人调查的京畿人丁调查,
调查结果金陵以及京师近郊五郡商、农、工、士、兵人丁精确到口,在册合计该为三百三十七万余人,
但精卫司仔细统计暗访后,却得出京畿人口实为二百七十九万余,敢问那多出来的五十多万人都到哪里去了?
有谁能给朕一个合理解释么?”
姜梦璇举着一本算册,冷漠扫视了一圈大殿。
却见六部百官齐齐低头不语,恍若未闻一般。
“怎么都不说话了,林尚书!”
林宇一怔,被姜梦璇点名一刹,立马出列施礼。
姜梦璇放下手中算册,清冷的声音在大殿悠悠回荡:“你身为户部尚书,掌管天下钱粮、户籍,
你来给朕解释一下,为何朕调查与你户部所统计的数据出入如此之大?”
林宇额头瞬间落下一滴冷汗。
这个问题,他怎么敢说啊。
“陛下,此事请容臣再仔细查探方可给予回复。”
想了半天,林宇这才憋出一个标准“官场太极”理由,妄图要把这事暂时揭过去。
然而,姜梦璇却丝毫不吃这一套,直接将手中算册甩在林宇脚下。
“林尚书,你最好仔细看一眼上面统计的数字,朕昨夜看到这本算册,可是足足半夜没有阖眼,当真是触目惊心。”
姜梦璇的话清冷中带着一丝威胁,瞬间让林宇如坠冰窖一般感到寒冷。
他颤微着身子拾起那本算册,拱手回道:“臣等散朝后,一定仔细翻看。”
“不用等散朝,现在就可以看,看完再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
“是。”
林宇感觉人都快虚脱一般,默默回到官列,抖着手翻阅起来。
太极殿群臣集体失声,可谓落针可闻。
这段时日,大家敏锐感受到上朝的压力越来越大。
来自女帝身上散发的那股帝王威严,让人不敢有丝毫的掉以轻心。
大家开始怀念起女帝刚登基,那种软嫩可欺,任人摆布的美好时光。
可这段难得的美好时光,就这样莫名其妙没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对了,从那场选婿大典开始,从沈浪进入女帝视野开始,从沈浪镇压金陵士庶开始,一切就都变了。
“今年上季的盐税到了么?”
刚说完一件事,姜梦璇又提起了盐税的事宜,根本不给群臣有任何反应喘息的时间。
女帝话音刚落,四品巡盐使严维庸立马出列回道:“回禀陛下,今年上季连同去年下季拖欠的盐税,收缴已经完成,
合计白银约八百三十六万两整,下官已于三日前交付户部查验入国库,请陛下过目。”
说着,严维庸从官袖内取出一本账册,由随行侍女接过呈递到女帝跟前。
结果,女帝却是看都不看一眼那本账册,只是问了一个问题。
“胡巡盐使,朕问你,去年收缴的的盐税有多少?”
“回陛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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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梦璇闻言,轻笑一声:“那敢问先帝在时一年盐税能收多少?”
严维庸顿时闭口不谈了,一时间脸色竟是逐渐煞白一片。
“怎么不说了?朕问你话,没听清楚么?”
严维庸顿时吞咽了下口水,小声回道:“回陛下,先帝在位期间,盐税最高收入为二千二百三十三万两,
常时收入,也维持在一千八百万两上下……”
说到这里,他额头汗水都流了下来。
今天,他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姜梦璇轻笑一声:“那就奇怪了,怎么到了朕的玄元年间,盐税收入却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两季盐税加起来居然不足一千万两,你告诉朕,这到底是何缘由啊?”
“陛下……”
严维庸直接跪在了地上。
“下官真的不知啊。”
“是不知,还是刻意隐瞒!”
姜梦璇轻飘飘一句话,稍微提高了些音量,回音绕梁震的整个大殿轻吟作响。
似是在询问严维庸,又好像在询问满朝文武。
她身上散发着这种压迫感,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该死的沈浪!
太极殿内文武百官齐齐变了脸色,竟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只能在心中对着沈浪的出现进行疯狂输出。
唯有叶墨依然面不改色,他知道姜梦璇这是要借此机会整肃朝纲了。
“旧历年间,北地战事不休,盐税尚未有过这么大浮动,
怎么现如今各地承平了,这小小盐税反而一年不如一年?”
“严维庸,你也是担任了十三年的巡盐使,这其中缘由是真的不知情,还是知道不敢说?”
严维庸早已汗如雨下,面对女帝逼问,只能硬着头皮回道:“陛下,下官真的不知道啊。”
话音一落,女帝又甩来一份密报。
“严维庸,你给朕解释一下,六艘押运盐银的官船,为何到金陵港口只有三艘,还有三艘去哪里了?”
“这……”
严维庸瞳孔一缩,顿时吓的不知所措,趴在地上看着那份纸封上印有“精卫司”三个红色朱字,整个人都仿佛坠入深渊一般。
“你要不要亲自看一眼?”
女帝的声音逐渐从清冷变得阴冷。
“下官,不敢。”
严维庸只觉体内器官都开始躁动起来,不断滚起了喉结。
姜梦璇:“不敢,那就让朕来告诉你吧,三条未入金陵官港的盐船,
一艘运往了连州,一艘运往了宁州港,还有一艘运往了鲁地,转道经漕运由北而下,再经由商船入了运河进入了苏州府,
此回你与南北两地征收的盐税合计一千八百七十六万两,带回国库八百三十六万两,其余一千零四十万两,
你收了四十万两存入长丰钱庄,剩余都入了三州本地总督府私人库府,朕可有半点说差?”
严维庸闻言,当即瘫倒在大殿上,面如死灰,再也说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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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梦璇冷笑道:“能耐啊,朕真是没想到,我大楚的臣子竟然会贪到这种地步,当真是天大的笑话。”
话音一落,群臣齐齐下跪。
“来人,罢去严维庸巡盐使职务,押入诏狱,由精卫司严加盘问。”
很快,殿外走进两名身穿锦衣飞鱼服的侍卫,二话不说直接架起严维庸离开了殿门。
此刻严维庸浑身冰冷一片,竟是连失禁都不自知,想要喊出声却感觉喉咙里塞了块石头,硬是发不出半点声音。
姜梦璇扫了一圈群臣跪伏的模样,抬手挥了下凤袖。
“都起来吧,再跪下去,这早朝还要不要开了?”
“谢陛下。”
群臣这才战战兢兢起身重新站列完毕。
但就当他们以为今天这事就这么过去,可以松口气时,女帝的声音再次响起。
“林尚书,看完了么?来说说感想吧。”
明明如此悦耳的声音,为何听在耳朵里会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林宇忙出列道:“陛下,臣已看了大概。”
“说说看,该怎么办?”
林宇眉头一皱,不由自主向叶墨所在方向看了一眼。
见叶墨无奈闭上双眼,这才鼓起勇气,正色道:“陛下,此事当彻查到底,绝不容半点姑息!”
天知道林宇说出这句话时,不光是他,就连满朝文武都是背冒虚汗。
女帝听他这么说,脸色总算缓和了一些:“那该派谁去调查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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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畿之地在册人口锐减,说到底还是老生常谈的问题。
土地兼并造成的。
这要查起来,站在殿内的有几个人能是无辜的?
而且,满朝谁有这魄力敢一查到底,这等同和士族唱对台戏,简直是自寻死路。
“怎么了林尚书,为什么不回答朕?”
见林宇迟迟不说话,姜梦璇也逐渐失去了耐性,一副咄咄逼人的态势。
现在得女帝,已经没什么太大顾忌,只要沈浪在外的战功越显赫,自己的地位就越稳固。
自己的命运早已和他绑在一起。
林宇轻叹一声,拱手回道:“陛下,此案牵连实在重大,
臣实在没想好该由谁去查证,还是交由刑部来处置比较妥善。”
刑部尚书朱魁闻言,不由眼皮一跳,暗道一声完犊子了。
果然,下一秒,女帝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朱尚书,你身为刑部尚书,说说兰,这件案子该派谁去彻查合适?”
朱魁只能硬着头皮出列:“陛下,臣会与大理寺卿一道,尽力彻查此案。”
姜梦璇:“哦,看来你心中已有合适人选?”
“这……”
朱魁瞬间偃旗息鼓,女帝这话等同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啊。
只要提出一个人选,无论结果如何,不但自己的仕途直接到头,就怕九族都得灭了。
因为,盐税亏空一案,他也牵连其中。
“哼。”
姜梦璇不由冷哼一声。
“出了这么大的案子,你们这些朝中肱骨,居然无人敢站出来去彻查,可以心安理得的站在大殿上么?”
眼看女帝发怒,群臣立马战战兢兢。
叶墨知道,这时候自己必须要站出来稳住朝局了。
“启禀陛下,老臣可举荐一人,定能将此案彻查到底。”
姜梦璇凤目一阖,心道总算把你逼出来了。
其实,姜梦璇等的就是叶墨一个态度。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盐税、户籍锐减和江南官场脱不开关系,要的就是你给个合适的态度,看看到底站在谁一边。
“哦,叶相举荐何人担任督察使?”
叶墨抬头回道:“章陵郡守,刘武。”
话音一落,满殿内瞬间一片嘈杂。
就连女帝也微微皱眉。
“叶相,你说,让谁去彻查?”
面对姜梦璇的再三逼问,叶墨坦然回道:“老臣举荐章陵郡守,刘武担任督察使,奉命彻查盐税亏空案,
以及京师名册案,满朝上下,再无人比沈浪更适合参与这两桩案件了!”
曹仙芝闻言,立马急着站出来:“叶相,刘武身为章陵郡守,如何能擅离职守去彻查如此大案?”
叶墨平静回道:“刘武为人刚正不阿,为官清廉素无党派,关键是从不畏强权欺压,
本相记得当年因为怀王侵吞民田一案,敢当面指责怀王违法乱纪,直骂的怀王羞愧不已,
敢问,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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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仙芝顿时急了:“可是,刘郡守并没有审案资格啊。”
叶墨笑了:“可以让精卫司从旁协助,难道陛下的精卫司,还有不会审案的人么?”
曹仙芝顿时哑口无言,看着叶墨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
满朝文武在听到让刘武来担任督察使后,个个都是冷汗淋漓,面带惧色。
至于女帝,则是蹙紧了玉眉,陷入到纠结当中。
她当然清楚这其中的水有多深,一旦案件深入调查,刘武的生命怕是都会受到严重威胁。
姜梦璇不想看到刘武这样的直臣出事,这是大楚上下难得的一缕亮光。
场面一下子陷入了僵局。
叶墨提出了方案,是因为刘武不属于朝中任何一方势力,根本不用担心跟地方勾结欺上瞒下。
至于能不能查出什么,查出后又会有什么动作,这就是姜梦璇该考虑的事了。
土地兼并、盐税亏空在楚国境内早已沉积许久,温水煮青蛙的模式根本没有任何卵用。
唯有重拳出击才能打破眼下局面,就看女帝有没有这魄力下定决心了。
同时,这也是叶墨借机想看看这位不到十八岁的年轻女帝,敢不敢有勇气,整肃江南这口大锅。
“此事,容朕仔细想想。”
最终,姜梦璇也没有立马做出决定,而是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复。
……
散朝后,御书房内。
叶墨坐在御案左侧,低着头等姜梦璇发问。
一盏茶过后,姜梦璇批阅完最后一份奏疏,这才抬眸问道:“叶相,你为何非要举荐刘武为督察使,
难道除开刘武之外,我朝中就无人可以胜任了么?”
“有,其实沈浪比刘武更加合适,但老臣知道,陛下绝对不会答应的。”
叶墨淡定回道:“陛下,若您真要下令惩治整顿地方官署,
派谁去都不如派沈浪去更合适,可惜沈浪如今领兵在外,眼下也只有刘武最合适。”
姜梦璇凝眉,静静等着叶墨继续说下去。
叶墨分析道:“眼下朝中党派林立,与地方又牵连甚广,六部之中无论调谁去查案,都无法达到陛下预期,
也唯有刘武刚正不阿,不畏强权,敢于和地方大员摆擂台,
说句实话,大楚的官场也是该整顿一下了,
不管成与不成,至少要让朝野上下看到陛下整肃官场的决心。”
说到这里,叶墨忍不住叹了口气。
姜梦璇开口道:“叶相啊,你也知道,这件事牵扯面甚广,刘武当真可以顶住这么大的压力么。”
叶墨:“陛下,老臣知道这让你很为难,但您是大楚国君,心系的该是江山社稷,
何况以老臣之见,刘武此人行事果决从不拖泥带水,用他整肃官场陋习,是眼下最合适人选了,
当然了,这件事最终还得是陛下您来定夺,老臣不过提个意见,若是陛下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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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梦璇闻言,起身走到窗台边。
看着窗外蝶舞齐飞的场面,心中却是万分惆怅。
良久,她回过身说道:“朕不想让刘武这样的直臣出事,此事当真没有转圜余地?”
叶墨闻言起身道:“既然陛下心中已有决意,那老臣也就不再多劝什么了。”
就在叶墨准备告退时,江朝云的声音在御书房外响起。
“陛下,前线军报!”
君臣二人闻言,齐齐一怔。
“进来说话。”
江朝云得命,迅速进入御书房。
不等君臣二人询问,就见江朝云满目通红,一下跪在地上。
“陛下,沈将军来报,关中已平,旧都长安……光复了……”
沉寂,仿佛空气都停止了流动。
御书房内,姜梦璇、叶墨看着跪在地上双手举过头顶平呈军报的江朝云,谁都没有率先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叶墨老泪纵横,忍不住高呼一声。
“天佑我大楚啊,哈哈哈哈……”
一时间,这位权臣掩面喜极而泣。
姜梦璇的眼角也不知不觉间,泛起了一阵水雾,强忍着不让它化成泪滴落下。
她恍惚着接过那份军报,握在手中宛若千钧之重。
“沈浪……朕……我……”
女帝背过身,忍不住捂住了嘴,不让自己失态。
泪水,却如决堤一般,怎么也止不住滑过她精致的脸颊。
许久,姜梦璇努力压抑住情绪,擦干脸上泪水,看了眼手中军报书封。
“昭告天下,举国同庆,朕要往宗庙告慰列祖列宗!”
……
皇家宗祠内,摆放着自大楚开国以来,四十七位君王。
姜梦璇点燃一盏长明灯,默默跪在牌位前。
“列祖列宗在上,大楚第四十八代君王,后辈姜梦璇,在此向你们报捷。”
她深吸一口气,将那份前线奏报放在桌案上。
抬眸刹那,一滴晶莹的泪珠滑落在地板上。
“旧都长安,收复了!你们在九泉之下终于可以瞑目了!”
话毕,她俯首三拜,再抬手,看向先帝姜岩灵位。
“父皇,您看到了么,儿臣没让你失望吧?若您在九泉之下见到这一幕,会感到欣慰么?”
说到这里,姜梦璇再也忍不住,两行清泪不可遏止的滑落
这一刻,她实在憋了太久太久了。
登基时的质疑、不解、嘲讽声不曾丝毫断绝,不断考验着当时只有十六岁的姜梦璇。
当时的女帝,无人能分担她的苦恼,更无人为她指明一条道路,所有委屈只能自己默默承受。
再到如今,短短三年不到,先祖手中丢失的旧都在自己手中光复,女帝姜梦璇的名号,注定青史留册书写浓厚一笔,为后人赞颂。
“先祖,请你们放心,晚辈会将楚国带到更高的境地,姜氏名望会遍布在大陆每一寸土地,
让大楚成为天下中心之国,你们若在天有灵,请务必保佑晚辈在有生之年,达成这个夙愿!”
“另外,晚辈还要向你们禀报一件事,带来这一切辉煌的是沈浪,晚辈亲自选的夫婿,
没有他就没有楚国今日,也请你们庇佑他,祝福晚辈,能让我们的婚姻和和美美,永结同心!”
说完,姜梦璇又是一拜。
一阵清风吹过,宗祠内发出一声轻吟的龙鸣。
仿佛是楚国诸位先帝给予女帝的回应。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五月下旬,坐镇长安的沈浪,慵懒的躺在夏王宫躺椅上,不时拿起茶几边一颗水晶葡萄丢到嘴里。
良久,他不耐烦地吐掉葡萄皮,对身后的一名女子说道:“闹够了没?都几十岁的人了,能不能矜持一些?”
“呵呵呵……”
回应沈浪的,是一阵爽朗的笑声。
只见沐清秋端着一把98K步枪熟练地来回转动拉栓。
听沈浪开口,立马抱紧步枪坐到椅子上,随手掀起裙摆一角,将双腿交叠在一起。
“小子,你可真是能耐啊,楚国喊了几百年收复长安的口号,就被你这么轻易地实现了,
难怪师妹会如此中意你,要立你为帝婿,我还以为她日后也会找个中看不中用的书生当丈夫呢,
不想竟是找到了你这么个宝贝,这皇位怕是只会越做越稳啊,哈哈。”
沈浪直起身,回头看向沐清秋,嘴里“啧啧”两声:“我说,你老是跟着我做什么?”
沐清秋头一歪,笑吟吟道:“怎么,你怕小师妹误会啊,放心,姐姐我啊,对你们这种小年轻不感兴趣,
跟着你纯粹就是对手里这些新鲜玩意儿感到好奇,你说区区这么件火器,为什么能有如此大的威力?”
沈浪躺回摇椅,随口敷衍道:“这是军国机密,怎么可能告诉你,劝你没事赶紧走吧,这里没你可以行侠仗义的地方了。”
沐清秋甩了下垂落额头的发丝:“是该回去了,不过我想跟你一起回京,多年不见小师妹了,其实也怪想她的。”
“想回去现在就走呗,为什么偏要待在这儿呢?”
“替小师妹把关啊,看看你会不会背着她与其他女人偷情,那长孙家的千金可是还不死心,知道你是大楚准帝婿了,却还是很不甘心呐。”
“关我屁事。”
沈浪人麻了,自从沐清秋三天前来到夏王宫后,自己耳根就没清净过。
为了赶紧把她支走,什么加特林、98K,甚至迫击炮都让她放了一遍。
结果却万万没想到,这沐清秋似乎有严重的暴力倾向。
在接触过这些军火后,反而是赖着不走了。
这简直就是对沈浪一种极其痛苦的折磨。
当然,睁一眼闭一眼的关键,是沐清秋提出了一个连自己都没想到的军事建议。
把加特林装马车上射击,可以大幅提高机动性,追击效果翻倍。
“小子,跟你商量个事。”
沐清秋忽然一本正经对沈浪说道。
“此次跟回京后,我想留在小师妹身边随便当个差。”
沈浪眉头一皱:“这话你怎么不亲自跟她去说,跟我说有什么用?”
沐清秋:“多年不见,如今她已经是高高在上的女帝,而我不过一介江湖人士,身份差距早已天差地别,
毕竟,人总是会变的,我怕彼此见面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好。”
沈浪好奇道:“当个江湖人不好么?为啥想要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留在朝堂受约束?”
沐清秋摇摇头:“江湖一样险恶,这些年我见识了太多太多,很多事不知从何说起,
总之,相比朝廷而言,失去约束的江湖才是巨大的灾难。”
顿了顿,她又道:“我真没想到,让整个西北闻风丧胆的血煞宗,一夕之间就被你覆灭,
我在想,或许朝廷强势,才能让那些饱受江湖宗门摧残剥削的黎民百姓,真正得到解脱吧,
至少朝廷再如何不做人,也是有约束地方的能力,所以,我想试一试,看看有生之年能不能协助师妹,
将江湖势力彻底束缚在朝堂律法之内,只要江湖势力加以控制,或许民间就没那么多作奸犯科的宵小了。”
沈浪:“你这样做,以后怕是要得罪自己师门啊。”
“哈哈。”
不想,沐清秋却笑了。
“你以为紫霞宗真是表面看上去支持大楚朝廷?其实内中很多事,我看的比谁都明白,
当年正是因为看透了师尊她们那丑陋的嘴脸,我才故意远离宗门的。”
“哦?如何丑陋了?”
沈浪顿时有了兴致。
“告诉你也无妨,但你得答应我,替我跟小师妹吹吹枕边风,让我留在宫里头混个官职当当就行了。”
“说来听听。”
沐清秋瞬间收起了脸上笑容,一脸严肃道:“师尊跟当朝皇太后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我亲眼见到师尊曾在密室内接待太后派来的人,并收取了许多黄白之物。”
沈浪眉头一皱:“你的意思是说,太后和紫霞宗早就有关系了?”
“没错,除此之外,师尊还和北燕慕容皇族有书信往来,至于具体内容我不清楚,
但你说堂堂一个大楚境内的宗门忽然和关外的胡人有联系,这层关系肯定不干净,
知道这些后,我只觉得恶心透顶,故而久不归宗门,权当眼不见为净。”
沈浪听完,却是丝毫不觉得意外:“宗门和地方、朝堂大族之间彼此因为利益关系牵扯一起,
倒也并不意外,毕竟血煞宗就和西夏之间有数不清道不明的联系,
呵呵,所谓的清流快意恩仇,不过是一句自我催眠的笑话而已。”
沐清秋十分认同他的话,正准备说一些什么,就听门外传来孟珙的声音。
“教官,西凉来报!”
“说。”
沈炼却是早就料到一般,眼皮都没抬,反而抓起两枚核桃,捏在手心把玩起来。
孟珙满脸兴奋:“教官,前线吕蒙派人来报,西夏内部发生叛乱,
西夏王族被上官雁策反,与当地反抗势力联手,一起做掉了!”
“什么,这么牛的么!”
沐清秋激动地忍不住站起身。
“本以为这样的局面需要老娘亲自出手,没成想他们自己先打起来了?”
孟珙压根没鸟沐清秋一眼,继续跟沈浪汇报:“张定边将军听从吕蒙布局,趁势掩杀过去,与上官一族里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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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战歼灭四万西凉叛军,缴获牛羊六十万匹,战马三万,黄金三百万两,白银四千万,彻底歼灭了西夏最后的有生力量,
只有李少昊率领残余的胡族部落在近卫军扫荡之下,纷纷逃入武昭国边境清秋庇护才侥幸逃脱,
如今二路大军已经按照教官指示撤回了陇右和陇西待命,等候教官下一步指示。”
沈浪闻言,缓缓张开眼:“通知吕蒙、张定边二部,做好准备随时撤军。”
孟珙不解:“这是为何?”
沈浪直起身:“算算时间,长安收复的消息已经传达到京师,
接手防线的军队马上就要到了,我们也该准备准备,动身班师回京了。”
话音刚落,一名士官立马冲了进来:“报告教官,陛下的公文到了,请教官亲自前去接收。”
沈浪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这才慢悠悠起身。
“走吧,跟我一起去接陛下的亲笔文书。”
……
蜀地,郡王府。
“王爷,在下刚收到西北密报,夏国覆灭了,残余势力全部逃亡武昭国境内,朝廷的兵马已经接手了关中,六万虎豹军接管长安防线。”
“可恶!”
姜崇听到这个消息,一脚将桌案踹翻在地。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他厉声喝道。
“什么西夏铁骑举世无双,结果被人一战从洛阳撵回西凉不说,还直接覆灭了!胡人当真指望不了半点!”
发泄完后,他看向叶凡说道:“本王问你,现在发兵长安,可有几分胜算?”
叶凡摇摇头,冷静地说道:“王爷三思,此时出兵关中,无任何胜算,朝廷派往长安镇守的将军,名唤郭怀之。”
姜崇一听,顿时偃旗息鼓。
郭怀之,六十二岁,与并州王忠嗣并称为帝国铁壁,对女帝可谓忠心不二。
先帝在时因为与叶墨政见不和,被罢黜官爵,闲职在家。
姜崇几次曾去拉拢都被拒绝了。
不想,如今却被女帝官复原职委以重任。
有他在,姜崇根本就没把握向关中发起必胜的战争。
“可恶!郭怀之这老东西,自小就看不起本王,凭什么,他凭什么要为那小贱人卖命,可恶啊!”
叶凡叹了口气:“殿下,时机未至,当隐忍为上啊。”
姜崇握紧了拳头,眼中满是不甘。
他实在想不明白,郭怀之为什么就如此支持自己的妹妹,而不支持自己。
实际上,郭怀之与姜梦璇还有另外一层关系。
那就是,真正的师徒关系。
姜梦璇一身修为,其实绝大部分都是郭怀之所授。
而郭怀之,也是一位跨入不朽境的武者!
“叶公子!看来你的计谋也不过如此啊!”
倏然,姜崇直接把矛头指向叶凡。
“你不是自诩智绝天下么?可如今你自己看看,我那好妹妹都把长安收复,帝位是越坐越稳啦!”
叶凡闻言,深邃的瞳孔猛然闪过一丝阴霾。
“王爷息怒,这一次的确是在下思虑不周,回头我再好好筹谋一番,助王爷早日登上大统。”
“哼,希望本王能活着看到这一天!”
姜崇愤恨一甩衣袖,转身回了内堂。
“恭送王爷。”
目送姜崇离开后,叶凡不由轻哼一声,也转身离开了郡王府。
“大楚的江山,还轮不到你这废物来坐,只有我叶凡,才配享用这万里江山,主宰九州万方!”
带着阴冷的笑意,叶凡回头看了眼郡王府。
“不管是你姜崇,还是姜梦璇,不过是我叶凡霸业路上的踏脚石,哈哈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这么快就要动身回京了,太急了些吧?”
“收到陛下亲笔文书,让我立刻在七月初七之前回京复命,朝廷接管长安的守军已经入了关中,
距离长安已经不足百里,我已让孟珙留下交接防务,现在我们就得动身。”
“怎么突然这么急?本王今天还打算去飘香楼跟飘絮姑娘叙叙情呐!”
“你问我,我问谁去!叙你妹的情,仔细想想自己也是有家室的人好不好!”
六月初二,近卫军开拔班势凯旋回京,算是为这次西征画下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姜尚贤回望着偌大的长安城门,眼中满是不舍之情。
沈浪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说王爷啊,你就别看了,你和飘絮姑娘就不是一路人,走吧。”
姜尚贤叹息一声:“唉,难得本王春心荡漾一回,结果这肉又没吃成不说,
还要承受这分离之苦,想想真是让人感慨潸然泪下。”
沈浪眼一眯:“好了,别再煽情了,回去跟王妃好好处一下,也比那些风尘女子强百倍不止。”
对于姜尚贤的感情问题,沈浪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劝说才好,只能一切随缘吧。
“走了王爷,以后还会常来的。”
沈浪宽慰了一声,随后胯上战马,长臂一挥。
“回家!”
“嗷~”
瞬间,近卫军发出阵阵山呼海啸,向着来时的归途徐徐前进。
城墙上,目睹这一幕的长孙莹不由握紧了粉拳,眼神始终停留在那条逐渐远去的背影上。
少年弱冠请缨,意气风发,功成名就是何等的风流。
可为什么,为什么这样优秀的男人却不属于自己。
她越想越是不甘,最后忍不住怨声道:“女帝主宰大楚,天下都是她的,
为什么还要跟我抢心悦的男人,为什么,就因为她是女帝,就能只手遮天么?!”
一旁的长孙雁闻言,立马捂住她的嘴:“你疯了么?这种话怎么能说出口?”
长孙莹立马甩开长姐的手,愤愤道:“她抢人家心上人难道还不准让我说么?这对我太不公平了,真的太不公平了!”
说着,她眼角竟是落下泪来。
长孙雁无奈轻叹一声:“小妹,你这话可就有些意气用事了,沈帅和陛下早与你相识,怎么能叫她抢了你心悦之人呢?”
她看向排成长龙的近卫军。
“何况,真要说抢,也是小妹你在抢女帝的夫婿,你呀,这不是倒反天罡么?”
“可我就是不甘心!”长孙莹道,“如果没有女帝,我早就可以跟沈帅在一起了,
凭我的美貌,我的家室,他一定会对我倾心相待,
可就是因为姜梦璇是一国之君,迫使沈帅屈服其……”
“小妹!你犯怔了是么?”
眼看长孙莹越说越离谱,甚至直呼女帝名讳,长孙雁立马提高音量打断了接下来要说的话。
“小妹你给我听好了,沈帅注定和你没缘分,何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况现在长安重回楚国,
我长孙家重回庙堂最关键的时候,越是这种时候你越要保持冷静,
千万不要因为意气用事为我长孙家惹来无端祸灾,听清楚了没有?”
长孙莹见长姐发火,立马偃旗息鼓:“知道了长姐。”
但她的目光依旧死死盯着那道逐渐消失的英武轮廓。
……
七月初七清晨,经过一路行军,近卫军终于抵达了金陵近郊。
“这一路快赶慢赶,可算是赶在七月初七回到了京师,哎呦,可真是累死本王啦。”
马车内,姜尚贤扭动了下肥硕的身躯,舒服地躺在了地上。
而沈浪经过这一路劳累奔波,也是眼皮直打颤。
预估了下距离金陵城门还有约十里地路程,立马和姜尚贤打了个招呼。
“王爷,我先眯一会儿,等入了城门你再唤醒我。”
“行,你也怪累的,先歇一会儿,本王看着呢。”
“嗯。”
沈浪当即不再多言,直接躺在软垫上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此时,一阵微风吹拂在他的脸颊。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有人不断在推搡自己。
“兄弟醒醒,到城门口了,快醒醒。”
沈浪缓缓睁开疲惫的双眼,挑开车帘看了一眼。
“阿呜——”
入眼所见,一名庄稼汉赶着一辆驴车从自己身边经过。
沈浪晃了晃脑袋,随后拉开车帘,久违的金陵城大门就在距离自己不到二十步距离。
“王爷,我先换马了。”
打过一声招呼后,沈浪立马跳上那匹姜梦璇赠送的黑马,缓缓向城门行去。
“一五六,一五七,一八一九二十一……”
刚进入金陵城时,沈浪就看到不远处民房外有群孩童在跳皮筋。
同时,边上还有两个孩子在甩陀螺玩。
沈浪笑了笑,继续向前行去。
“烧饼,刚出炉的烧饼,客官您要来几个么?”
又路过一家卖烧饼的摊位时,就见一个穿着青色短衣的小贩,热情的招呼一个来光顾的宾客。
那宾客长的是虎背熊腰,一口气直接买了十张饼后,丢下二十个钱,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离去。
沈浪摇摇头,继续策马前行。
“走水啦,都闪开!”
忽然一声惊呼,只见街道中间出现一挂着火的灯笼。
几名巡检端着水盆忙将灯笼浇灭。
在看到沈浪一行人后,立马拱手行了一礼,忙退到一边去了。
又行过一间茶楼,沈浪看着那二层房檐挂着“有间茶坊”的“坊”字在风吹之中摇摇欲坠。
忽然,“坊”字的绑带断裂,直接落在茶楼大门前,砸伤了一名拿着风车的孩童,顿时引来一阵喧哗声。
“呼——”
沈浪呼出一口气,不知为何这心绪总是十分不宁。
他定了定神,继续策马向未央宫方向行去。
“花开又花谢花漫天,是你忽隐又忽现。”
“朝朝又暮暮朝暮间,却难勾勒你的脸。”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我轻叹浮生叹红颜,来来去去多少年。”
“半生的遗憾谁来写,唯有过客留人间。”
路过一处戏台时,传来一阵悦耳动听的歌声。
沈浪抬眸望去,只见戏台上一名歌姬正倾诉情肠尽展歌喉。
“差点忘了,今天是七月初七女儿节,也是情人相会的日子,要换我前世的世界,今晚注定是炮火连天,
哪像如今这个世界,男女关系偏保守,听个曲子约个会,顶多也就拉个手亲个嘴而已。”
沈浪拉住马缰驻足,颇有兴致的欣赏了一会儿歌声。
歌姬唱的很好听,但为什么会是《大明不妙曲》呢?
直到一曲方罢,这才继续策马前行。
直到宫门出现在眼前,守在门口的叶墨笑着迎了上来。
“恭喜沈帅立下不世之功,陛下已经在太极殿等您多时,特意命本相在此相迎。”
“有劳叶相了。”
沈浪翻身下马,随后跟着叶墨向太极殿走去。
只是,进入皇宫后,沈浪心中疑惑更深了。
为何两列全副武装的侍卫看自己的眼神十分奇怪,表情也万分的严肃?
不及多想,叶墨已经引领沈浪来到了太极殿外。
“沈帅,陛下已经在内等候多时,她特意嘱咐本相,只准你一人进去,本相就不奉陪了。”
说完,不等沈浪发话,叶墨已经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迅速转身离去。
“这老狐狸又在搞什么鬼?”
沈浪看着叶墨健步如飞的身影,不解地摇了摇头。
然后整理了下自己衣冠,大步踏入太极殿。
一进大殿,沈浪就被眼前一幕震惊了。
只见偌大的大殿上张贴着婚庆用的器皿。
而在龙椅之上,女帝姜梦璇一袭婚庆红袍,正坐在一名白面书生怀里娇嗔着耳鬓厮磨,举止十分的亲密。
沈浪当场愣在原地,只觉浑身僵硬,竟是动弹不得分毫。
许久,女帝才恋恋不舍从白面书生身上挪开,舔舐下红唇,转头看向沈浪。
“沈浪,你回来了?这是朕为你准备的礼物,喜欢么?”
“多谢你为朕收复旧都,有了你的付出,朕的皇位将无人可撼动。”
“本来朕是想要和你相守一生的,但朕发现自己并不喜欢你,
朕一直喜欢的是他,这才是朕心心念念多年的白月光。”
“可是朕已经下旨要迎你为帝君,如果现在移情别恋,怕会落人口实。”
“再告诉你一个秘密,朕已经怀了他的骨肉。”
“所以,你就最后再帮朕一次,成全朕吧,用你的性命。”
话毕,四周凭空冒出一群埋伏许久的刀斧手。
面对这样的情况,沈浪顿时大惊失色,想要逃跑,可身体仿佛石化一般,硬是动弹不得。
女帝被那白面书生搂在怀里,向沈浪投去一抹挑衅的目光,却是一个字都没说。
沈浪眼一眯,那白面书生的脸一会儿S型一会儿B型,就是没有一个指定的模样,抽象的着实有些令人绝望。
只见姜梦璇亲密地依偎在书生怀中,捂着自己的肚子,随即手一挥:“沈浪,你还有遗言要交代么?”
“有!”
沈浪几乎豁尽全身力气喊了出来。
“你答应给我的一万两黄金,还有那些工厂的股份,是不是先结一下?”
“杀!”
回应沈浪的,却是女帝冰冷无情的一个字。
下一刻,刀斧手直接向沈浪劈来。
“造孽啊,我曰了好么?”
沈浪浑身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一把斧子向自己头顶劈下……
“兄弟醒醒,到城门口了,快醒醒。”
“呼——”
一声呼唤,伴随轻微的摇晃,直接惊的沈浪直起身。
一旁的姜尚贤吓了一大跳,忙道:“怎么了兄弟,好端端的怎么浑身都是汗?”
“没事。”
沈浪大口喘息捋了捋头绪后,长呼一口浊气,随后挑开窗帘打算透透气。
“阿呜,阿呜——”
结果,看到一名农家壮汉赶着一辆驴车,刚好从自己眼前经过。
沈浪瞬间脸色一白。
“靠!”
下一刻,勃朗宁子弹直接上膛,腰后的匕首刀鞘转瞬系开一个口子。
同时体内真气疯狂运转,瞬间切入最高战备状态。
“想过河拆桥杀我沈浪?那就看看到底谁先灭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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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尚贤直接被沈浪的举动给搞得莫名其妙。
沈浪将勃朗宁手枪安置腰后,挑开帘子敷衍了一句:“我身为近卫军教官,应该时刻保持警觉,这没什么问题吧?”
说完,直接跳下马车,翻身上了那匹出征前姜梦璇亲自挑的黑马。
“好久没回金陵了,果然还是回到生长的地方更让人有亲切感,啊呵。”
身后的沐清秋策马走到沈浪边上,看着那高大的城洞,脸上满是散开的逐颜,感慨地说了一句。
沈浪则是目光一直紧盯着那远去的驴车,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喂,小子,你发什么呆?”
沐清秋拍了下沈浪肩膀。
“从刚才开始就感觉你怪怪的,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要见到小师妹,心中感到紧张?”
一听沐清秋提起姜梦璇,沈浪脑海里瞬间回忆起梦里的场景……
额头,不受控制滴下一颗冷汗。
不应该,一个看上去一眼丁真的梦而已,可为什么心头是那么不安呢?
“兄弟,你这是咋了?”
姜尚贤见沈浪久久没有入城门,立马撩开窗帘喊了一声。
“别等了,陛下来信不是说很清楚了么,今日七夕女儿节,城内各处观景人流增长,
实在不方便大肆铺张迎接我等,暂时先引我等入宫面圣,待女儿节过后,再宣告天下。”
听完姜尚贤的话,沈浪顺势擦了下额头,随口敷衍了一句:“自然是知道的,走吧入城。”
话毕,沈浪率先策马进了城门。
身后近万近卫军将士有序开始向城外指定营地暂且驻扎。
一入金陵城,就见街道各处张灯结彩,各处都在为晚上的女儿节做准备。
“呼……”
“哈。”
沈浪长呼一口气,感受着眼前烟火气息的一幕,不由自嘲一笑。
“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
可就在他放松紧绷的神经时,不远处一群跳皮筋的女童朗朗上口的童谣,再次把沈浪的心给悬了起来。
猛一转头,见离跳皮筋不远处两个孩童在甩木陀螺玩。
这一幕,与之前梦中一模一样。
“尼玛,不带这么玩的!”
就在这时,一名妇人忽然冲到两个甩陀螺的孩子面前。
“一大早就找不到你俩,原来躲这儿来玩耍是吧?看我回去怎么让你爹收拾你俩……”
在妇人的喝骂声中,两个孩子不情不愿的被带走了。
沈浪心中哀嚎一声,只能默默祈祷一切只是一个碰巧而已。
策马继续前行,刚过一条街道,就看到了一个卖烧饼的铺子。
“烧饼,热乎乎刚出炉的烧饼!”
听到小贩的吆喝声,沈浪眼皮顿时一跳,故意放慢了脚程。
果然不多时,一名壮汉来到饼铺前。
“客官,你要烧饼么?”
“来十张饼。”
“好嘞。”
小贩麻溜地给壮汉包好了十张饼递了过去。
而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壮汉也十分爽快的给了二十文钱就要离开。
但下一秒,小贩喊住了壮汉:“客官,十个饼二十五文钱,你少给了五文。”
“昨天不是才两钱一个,今日怎么就涨价这么多,别告诉我你的饼是金子做的?”
“你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女儿节啊,多少公子女儿家要相约出门等着吃我的饼,
十个饼二十五文,也就多要你五文钱,你嫌贵啊?我还嫌贵呢,赶紧给钱。”
“呸,真踏马恶心,以后我再买你得饼就是你儿子。”
“爱买就买,不买就滚。”
“你特么找茬是吧?”
“找茬又怎么样!”
“靠,敢掀我的饼摊是吧!”
壮汉直接掀翻了饼摊,很快就和小贩在物理层面上打成一片。
虽然细节有些变化,但这场景跟沈浪梦中遇到的总体相差不大。
带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沈浪继续向皇宫方向走去。
“走水啦~”
当听到这声咆哮时,沈浪反而有了一种本该如此的如释重负。
只见街道上一挂燃烧的大灯笼,燃着熊熊烈火,几名巡检手持哨棍快速追赶灭火。
“噗滋——”
这时,一群民户端着水盆一起协助巡检把火给浇灭了,留下一地烧焦的痕迹……
沈浪没有停留,加快了脚程立马赶往下一个“事故”地点。
这一幕让随行的姜尚贤、沐清秋,以及吕、张、麴、孟四人有些看不明白。
“我兄弟这是怎么了?”姜尚贤挠挠头,“从来没见他如此失态过。”
但奇怪归奇怪,几人还是紧紧跟了上去。
此时,沈浪策马立在那有间茶楼下,目光死死望着那个“坊”字。
一阵风吹过,那个系着“坊”字的牵绳瞬间崩断,刻着“坊”字的木牌垂直向下坠落。
而在木牌掉落下方刚好有一名孩童经过。
“危险,闪开~”
忽然,一名身材魁梧,光着上身的武者挺身而出,在木牌落地刹那,竟是硬生生用肩膀托住了它。
这一幕很快就引来路过的群众围观,茶馆老板也是笑着向他作揖道谢。
而那武者,放下木牌,抖动胸肌向行人展示自己健硕的身材。
做了一套类似现代的健美操后,武者顺势掏出一瓶丹药。
“我乃虎阳门弟子,刚好路过此地……”
“想跟我一样拥有如此惊人的力量么?”
“只要你愿意花一两银子买我手中的大力虎骨丸,你也可以跟我一样,瞬间引起他人关注!”
沈浪悬着的心再次提了起来,啥也没说,立刻策马赶往下一个地点……
“花开又花谢花满天,是你忽隐又忽现。”
“朝朝又暮暮朝暮间,却难勾勒你的脸。”
“我轻叹浮生叹红颜,来来去去多少年。”
“半生的遗憾谁来写,唯有过客留人间。”
戏台上,梦中的歌声再度响起。
听着歌姬那优美的歌声,沈浪人彻底麻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果然是《朱棣快乐曲》,我到底招谁惹谁了?!”
虽然这首歌是去年自己抄给乐坊赚取外快的,但这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
跑!
赶紧跑!
跑的越远越好!
脑海中浮现的意念越来越强烈。
此刻,沈浪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他当机立断一拉马缰,迅速拨转马身。
“吁——”
伴随坐骑一声凄厉嘶鸣,沈浪一甩马鞭,一路横冲直撞快速向另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兄弟,你去哪里!”
“教官!你这是做什么?皇城不在那个方向。”
姜尚贤几人见到沈浪跑路的情景,齐齐出声阻止。
“你们先去吧,我身体不舒服,解个手自然会赶来,告诉陛下,不必等我了!”
随便找了个借口丢下众人,沈浪玩命向自己家——别庭居,策马扬长而去……
此时,未央宫,静心台前。
“这书谁写的,真是看的太让人难受了。”
姜梦璇一把将手中从民间得来的《如烟大帝传奇》丢到一旁。
上面所写的内容真的把她看的人都快emo了。
“大殿之上,女帝当着自己夫君面,和另一个男人搂搂抱抱?还让刀斧手埋伏随时杀自己夫君?”
“明明她夫君那么爱她,为她把江山打理的井井有条,可她倒好,依然忘不掉那个什么白月光。”
“那个白月光到底哪里好了?除了书里描述的有些好看,还有什么用?值得那什么如烟大帝如此青睐?”
“最后更是背着自己夫君出轨生下那男人的孩子,更是为了能让白月光上位,以莫须有罪名把自己的夫君处死。”
“结果后面被白月光背叛导致国破家亡才知道后悔?”
“先不说这剧情到底有多不合理,那后悔又有什么用,早干嘛去了?!”
“这样的女人是怎么当上女帝的?活该家破人亡,一点都不值得同情,真是气死朕了!哼~”
收拾过心情,姜梦璇走上静心台顶层,静静坐在一名精通相术的方士面前,身侧晴雯相伴左右。
方士闭目仔细推演一阵后,起身向姜梦璇道:“恭喜陛下,您让在下算的姻缘已经有结果了。”
姜梦璇:“是什么结果?”
方士回道:“您与帝君和和美美,永结同心,携手一生不分离。”
姜梦璇闻言,顿时脸上一喜:“那就借大师吉言,不知何日成亲最合适?”
“本月十二,正是黄道吉日,陛下和沈将军可与那日喜结连理,定能终身幸福。”
“晴雯,赏。”
不管眼前方士所言是真是假,姜梦璇对他说的这些话十分受用,更是毫不吝啬让晴雯取出一锭十两重黄金,放到方士面前。
不想,方士却笑着拒绝了:“能为陛下测算姻缘,也是老道与陛下的缘分,这些,还是收回去吧。
您与沈将军之间的结合,必然是水到渠成,可谓天赐良缘啊。”
姜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梦璇玉眉一弯:“收下吧,这都是朕一片心意,若真能如你所言那般,朕送的这些还是少了呢。”
方士依然拒绝,起身说道:“陛下,您之气运犹如初阳冉升,未来必能带楚国走向辉煌强盛,
草民不过是借天机之言陈述罢了,只是希望陛下和帝君婚后能多为天下苍生黎民求福祉,
希望多把眼光都放在九洲万方之上,而不是局限在楚国一地,
另外,有帝君在侧相伴,陛下也必然能万邪不侵。”
话毕,方士恭敬行了一礼,随即转身离去。
姜梦璇轻呼一口气,心情格外的舒畅。
看了眼天时,觉得沈浪他们也快到宫门了,便起身向皇极殿走去。
……
方士刚走出宫门不远无人的巷子,立马就有一名绝色美娇娥凑了上来。
“夫君,事办完了?”
“嗯。”
方士应了一声,缓缓褪去身上的伪装,露出一张英武俊朗的面容。
“夫君,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宋姐姐和沐姐姐她们都快等的急死了,何况你伤势未愈……”
“没事,能出来走这么一遭,看看不同的界域,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夫人你不觉得么?”
“你也真是的,用梦境吓唬一个晚辈干什么?看把人吓得都差点跑了。”
“哈哈,闲来无事捉弄一下而已,安心,那叫沈浪的远比我们预料的有理智,只是心中有结过不去,
我不过给他们这对小年轻制造感情升温的机会而已,至少不会再重蹈我当年覆辙。”
“都好几万岁的人了,你这性子还是跟当初一样,
啥时候你和梁大哥这老六的行为能改改,
也活该遇到沈炼那个狂人,给你们好好上了一课。”
“实在太无聊了,玩玩而已。”
男人最后看了眼这片世界,叹口气道:“其实还得感谢沈炼那疯批,若不是他,也不可能开凿出这方世界。”
女人:“他把你伤成这样,你还为他说话?”
“切磋而已,人家堂堂正正胜我半招,那也没什么好说的,行了,此间缘分已尽,是时候回去了。”
“嗯……”
话音一落,金陵上空祥云笼罩,龙凤之气顺光直上,眨眼就消失在天穹尽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什么?沈浪他身体不舒服,提前回家,没跟来?”
“是的陛下,沈浪这一路舟车劳顿也确实累了,臣见他那副颓废模样,
怕惊扰了圣驾,故而就让他先回家打理干净再说。”
沈浪忽然放鸽子,着实让姜尚贤懵逼了个彻底。
但毕竟是好兄弟,又是未来的一家人,自然是不可能让他出事,姜尚贤还是决定闭着眼睛为他说几句瞎话。
可惜这瞎话水平过于离谱,姜梦璇心里是压根一个字也没信。
“此次近卫军远征短短数月,收复洛阳、光复旧都、剿灭西夏,为我楚国彻底平息了西北乱局,
如此惊天之功,朕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你们都是有天功之士,不亚大楚开国功勋,朕绝对不会薄待尔等。”
“谢陛下!”
吕蒙等人齐声致礼谢恩。
此时,皇极殿无外人,就君臣几位心腹。
按理说这么大的事,当百官齐上朝才对。
但女帝却还是听从了叶墨意见:必须先把如何论功行赏的事敲定才行。
是啊,近卫军的功劳实在太大,大的满朝文武都瑟瑟发抖。
收复旧都,荡平西夏,楚国上下喊了几百年的口号,在短短几个月时间内,就被沈浪率领的万余近卫军给完成了。
这份功绩足以彪炳史册,千古流芳。
可正因为功劳太大,该如何封赏就成了满朝文武要面对的最大难题。
赏,是肯定要赏的。
这是满朝文武各大党派的共同认知。
但赏什么,如何封赏合适,又摆在了朝廷面前。
赏少了,怕将士寒心。
赏多了,会让那些旧军官署脸上挂不住。
因为这个难题,朝堂上已经争论了近一个月时间还没研究出可行的方案。
加上关中豪族之首,长孙阳入京面圣,百官知道原本既定的官场格局注定要被打破,更没有心思去讨论该怎么安置近卫军有功将士。
所以,今日近卫军回京,姜梦璇才决定低调行事,并未大张旗鼓宣扬。
“沈浪离开多久了?”
女帝最终还是把话题扯到了沈浪身上,问了一声后,直接把视线锁定在姜尚贤身上。
姜尚贤回了一句:“这个,算算时间也有一两个时辰了,
具体臣也不清楚,要不臣现在去一趟别庭居,代陛下看一眼?”
“不必了。”
姜梦璇轻轻摇头。
“一年不到,他就两回出征在外,为朕为社稷可谓劳苦功高,
让他好好安歇一会儿也好,暂时就不要去打扰他了,
皇叔,你带几位有功将士先去迎宾殿内用膳,
嘱咐一句御膳房,赶紧将宫餐送往城外近卫军营地,
千万不要薄待了任何一位有功的将士。”
“是,臣一定将陛下的意思,如实传递给近卫军全体每一人,臣等先告退了。”
姜尚贤行完礼后,带着吕蒙四人离开了皇极殿。
等人一离开,姜梦璇顿时玉眉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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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她决定亲自去一趟别庭居找沈浪。
心念刚起,沐清秋就笑着出身在她身后:“小妮子,你这是春心荡漾了?”
“二师姐,你能不能别总这样神出鬼没?怪吓人的。”
“啊哈哈哈……”
沐清秋笑声盈盈,让严肃的大殿难得出现一丝轻松的氛围。
“说实话,师妹你眼光可真的不差,你这帝婿挑的好啊,当真是惊世骇俗,
要不是亲眼所见,我真不敢相信他能一鼓作气,在短短几个月时间内,就把河洛连同关中地区全都收复了,
如此优秀的男人,师妹你可一定要看紧一些,千万不要让其他女人给抢了去。”
姜梦璇:“多谢二师姐提醒,我相信阿浪不会的。”
有人当面夸自己男人,她当然感到心情愉悦了。
“还是多留意些吧。”沐清秋道,“你怕是还不知道吧,
在长安时有位千金大小姐在得知沈浪有婚约后,依然要想拉沈浪入赘。”
“你说什么!”
姜梦璇一听,瞬间冷了脸色。
“什么人如此大胆,连朕的未婚夫婿也敢勾引,不怕朕灭他九族?”
“好了好了,你也别激动。”沐清秋安慰道,“其实师妹你久居宫中并不清楚关中地区什么情景也是人之常情,
你男人如此优秀,自然会遭遇那些待字闺中又自诩有几分才华的女子青睐,这是很正常的事啊,
别说你这还没完婚,一些有家世的女子甚至直接当街逼人夫妻和离,强迫和自己成亲的也屡见不鲜。”
姜梦璇沉默了,关中胡风盛行的情况她也知道一些,只是听人亲口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沐清秋继续说道:“不过啊,你男人倒是痛快的很,直接拒绝了人女子的求爱,可把人心都给伤透了。”
姜梦璇一听,心下不由松了口气。
她就知道自己眼光没那么差,沈浪不会背着自己干出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不过师妹啊,感情这种事必须双向才有好的结果,你要是不主动一些,再好的男人总有一天也会变心的。”
“师姐这话何意?”
“今天是沈浪回来第一天,他为你立下如此战功,你难道不该回报一下么?”
“回报?”
“对啊,今天什么日子,可惜女儿节,在这么一个难得的日子里,你就不该和沈浪增进下感情么?”
姜梦璇一听,耳根微微发烫。
其实,她在听到沈浪半道回家时,就已经备了去别庭居的心思。
“多谢二师姐,我懂了。”
……
别庭居内,沈浪拎着锄头在院子内不停开挖。
脚下的石板在他的肆虐下早已沦为一片残石破砺。
终于,在十几口箱子出现后,沈浪这才丢掉锄头,硬生生将箱子提了出来。
打开一看,入眼金灿灿一片,都是成片的黄金。
“还好积攒了些家底,虽然不多,但也够几年坐吃山空,我辛苦卖命当牛马,防的不就是这一手么?”
这些是沈浪近一年来,从女帝地方薅羊毛所积攒的家底,足有三万两黄金。
他迅速将这些黄金装入从关中地区得到储物戒后,这才感觉心安了不少。
回到屋内又收拾一些细软后,本想直接离去。
“这身汗真是难受,要不先洗个澡再说吧。”
但看了眼天色觉得时辰还早,便打算洗个澡再出门跑路。
半个时辰后……
等沈浪换上一身清爽的衣服,提起包袱打开门一刹那,顿时愣住了。
杂乱的庭院内,姜梦璇一袭蓝色丝绸衣,正坐在一处石椅前。
看到沈浪的身影,不由浅浅一笑。
“阿浪,我等你有一会儿时间了,你这大包小包的,是准备去哪?”
“陛下?你怎么来了?”
“阿浪,你喊我什么?”
“……”
沈浪瞬间人都麻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陛下,您怎么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来?”
姜梦璇笑着上前几步,指了指沈浪肩上的包裹。
“怎么,又打算跑路了?”
“没,不过收拾一些不需要的东西罢了。”
“还装。”
姜梦璇上前,一把解下他肩上的包裹。
“阿浪啊,幸亏我察觉不对赶来了,这要再晚一步,我的未婚夫是不是要跟我异地两隔了?”
说着,她抬手拉起沈浪的手腕。
那条链接自己的姻缘红线还在,那点显眼的守阳砂依然健在。
姜梦璇轻抚着他的手背,眼里满是温柔。
等松手的时候,沈浪指尖藏黄金的储物戒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落入了女帝手中。
只要断了他的盘缠,看你还怎么逃?
沈浪还没发现其中缘由,只是实在有些不习惯和女帝如此亲近:“陛下,你……”
“说了,四下无人时,我喊你阿浪,你喊我梦璇,此时此刻站在你面前的,不是什么女帝,而是你的未婚妻。”
这话一出,沈浪的心被触动了。
“梦璇……”
“嗯,阿浪。”
姜梦璇轻轻挽起沈浪胳膊,将自己的玉颊贴在他手背上。
“今天是女儿节,知道意味着什么么?”
“嗯。”
“那就陪我逛庙会好么?我很想跟自己的意中人一起并肩过个真正的女儿节,你不会拒绝对吧?”
“好,我陪你。”
姜梦璇得到答复,顿时笑靥如花。
“那走吧阿浪,你对京师比我熟悉,今天我什么都听你的。”
说完,姜梦璇难得露出小娇妻的姿态,拉着沈浪一起向门外走去。
……
掌灯时分,才是女儿节真正开场的时候。
这一天,各家千金哪怕是寻常普通家庭的女子,都能参与其中。
当然,参与的不光是那些女子,附庸风雅的才子,街头的小贩,为生计奔波的苦工和面朝黄土的农户。
所有对另一半有追求的男子,也能在这一天去物色心仪的女子。
追求另一半是人性本能,不分贵贱,谁都有资格。
只是,在这一天某些地方难免也会有不和谐的一幕发生。
“都给我挺直腰杆,不要折我的脸面,知道么?今日进城,所有开销都由我一力承担!”
“知道了甲长!”
叶辉换了一身锦衣,带着自己甲内兄弟进城开始了装逼之路。
这次西征,他战功赫赫,通过各种关系网,基本确定等军制变革后,最次一个连长的位置是少不了的。
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曾经担任过荆州太守的叶辉,自然懂得要在这个时候跟下属多亲近亲近的道理。
于是,趁着女儿节的机会,打算带兄弟们一起搓顿好的。
“老叶啊,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看到他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样,副甲长吴阶忍不住吐槽道。
“为什么我总觉得你跟我们格格不入呢,看上去好像是富家子弟一般。”
叶辉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的身份因为叶墨的嘱咐,被严格保密,军中除了沈浪以外,其余人根本不知情。
但叶辉身上那股子从小培养的豪门气质,是无论怎么掩盖都无法淹没的,也不怪吴阶会对此产生怀疑。
叶辉闻言,却早已想好了说辞:“当然不一样了,我叶辉注定就是人上之人,又岂是你等凡夫俗子岂能揣测?
好了,不要多言,今天大家只管尽兴就行,只是军规森严,切莫坏了规矩!”
“甲长威武!”
在下属一声声欢呼中,叶辉的虚荣心再次得到了满足。
为了避免遇到熟人被识破身份,叶辉特意带着下属往平民市区走去。
这里认识自己的人不多,暴露的机会大大降低。
就在几人路过一间生意火爆的酒馆,打算入内大快朵颐时,一阵不协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打死这个偷人的坏种!”
“打,打死他!”
酒馆对面,一群青壮气势汹汹,挥舞着手中棍棒,把一名衣衫不整的青年堵在墙角就是一顿输出。
但青年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同样手持棍棒奋力展开反击。
奈何双拳难敌四手,很快他身上就多处挂了彩。
叶辉定睛一看,顿时瞳孔一缩。
那不是自己的二弟,叶鼎么?
看这架势八成是明白偷人老婆被抓现行了。
“都给我让开!”
只听叶鼎大喊一声,奋力挤开人群向一处黑暗的巷子内跑去。
“别跑!站住!”
那群捉奸的青壮岂会这样放过他,也立马追了过去。
叶辉忙对几人说道:“你们先进馆子里点菜,我去解个手就回来。”
说完,不等吴阶回话,就跟着进入了暗巷。
暗巷内,打斗声四起,叶鼎经过一番纠缠,很快就被几人再度围住扭打。
叶辉看到这一幕,立马撩起袖子冲上去:“二弟,是你么?”
叶鼎一听,顿时如同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大哥?大哥!速速救我!”
此时,两兄弟距离十步。
叶辉心急如焚,忙道:“二弟,你撑住啊,大哥来救你了。”
“打死你个奸夫!”
那些青壮不断对叶鼎拳打脚踢,压根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叶辉。
一时间,叶辉被打的鼻青脸肿,嘴里不断喊着:“大哥,快救我啊!”
“二弟,你撑住啊,大哥来救你了!”
此时,两兄弟距离十五步。
“还敢喊人?我倒要看看谁会来救你,打,给我狠狠地打!”
拳脚棍棒再次无情的招呼在叶鼎身上。
叶鼎被逼的蜷缩一团,抱着头大喊:“大哥,你特么能不能快些,我快被打的开席了。”
“二弟,你撑住啊,大哥这就过来了!”
此时,两兄弟相距二十步。
“打,大不了一命换一命,还有力气喊是吧?把你嘴巴撕烂看还能不能喊!”
青壮打的更凶残了。
“大哥……救……我……”
叶鼎的声音越来越虚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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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弟,你撑住啊,大哥来了。”
此时,两兄弟距离一个在巷口,一个在死胡同底部。
终于,直到叶鼎被打的奄奄一息,那些青壮也打累了,齐齐歇了手。
“这次算你命大,以后再敢勾引人老婆就没这么轻松了,记住了没?我们走!”
为首一名青壮大手一挥,所有人都对叶鼎吐了口唾沫星子后,直接扬长而去。
“二弟,撑住啊,大哥来了,你没事吧。”
此时,叶辉终于“姗姗来迟”,一把扶起叶鼎,满脸的关怀。
“大哥,你可真是我的,好大哥,我特么谢谢你……”
“啥都不要说了,你看你,都被打的亲娘都不认识了,真是太惨了。”
“当真是血浓于水啊……”
叶鼎吐出一句,当场昏了过去。
“二弟,你撑住啊,大哥带你去找大夫,一定不要有事啊。”
叶辉一脸“心疼”的拖着叶鼎一条腿,一路磕磕碰碰向城里的医馆走去。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叶辉那边情况暂且不提,单说这淑玉楼外,一名雍容华贵,样貌闭月羞花的贵妇人,带着一众家丁,满脸寒霜地闯入大厅。
然而,大厅内所有人在看到女人后,没有任何的惊艳感,反而齐齐露出惊恐的神情,纷纷撤离了自己的席位退到一旁,更有人直接原地开溜。
因为这女人,是靖王姜尚贤的结发妻子,楚挽柔。
得知楚挽柔到来,漱玉楼所有人顿时如临大敌,纷纷前来阻止。
“靖王妃,您不能进去,王爷他说他不在这儿。”
“给本宫闪开!”
“靖王妃,求您了,王爷他说了,他真的不在这儿,您去别处找找吧!”
“再敢阻拦,本宫让陛下查封了你这腌臜之地信不信!”
伴随楚挽柔一声沉吟,手中飘带在虚空一甩,竟是发出一声空气鸣爆声响,震的人耳膜一阵发痛。
看到这一幕,那些龟公护卫再也不敢阻拦,眼睁睁看着靖王妃向二楼大厅走去。
“这个死胖子,我不在这段时间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回京第一天就敢来这种鬼地方,看我回去不打断他的腿!”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来,今日女儿节,又是本王远征归来,正是该快乐的时候!”
“只要你们谁能让本王高兴,这桌上的金豆子只管拿。”
漱玉楼二层大厅内,姜尚贤豪气包场,兴奋的招来二十个美艳风尘女子跳舞,打算彻底放纵一番。
长安一行,他得了关中豪族大量财帛,瞬间感觉腰板都挺直了。
回到金陵后,就直奔漱玉楼,准备大肆挥霍一番。
“就让本王彻彻底底的放纵一次,毕竟打了这么大的胜仗,还不能快活一下么?”
姜尚贤扭动肥胖的体态,舒服地靠在席桌上。
厅内歌舞升平,身边有女子亲自喂酒,好一派浪漫的景象。
如此仪式感,瞬间让姜尚贤舒服地闭上了双眼。
可就在这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
下一刻,厅内音乐戛然而止。
姜尚贤眉头一皱,登时一拍肚皮:“怎么不唱了?接着奏乐,接着舞啊,本王还没尽兴。”
但全场却是鸦雀无声,再无半点风月场所该有的氛围。
“怎么了这是?”
姜尚贤顿时察觉不对,这才缓缓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倾国倾城的脸,正似笑非笑看着自己。
“娘呀~”
一声惊呼,姜尚贤如同见了鬼一样,一个翻滚仰面栽倒下去。
“你,你,你怎么来了?”
楚挽柔从腰后缓缓抽出一根飘带,顺着玉手缠了几圈,一脸笑盈盈走向姜尚贤。
“王爷,今日七夕,妾身得知王爷远征归来,可是紧赶慢赶回了京师,
在府内备了酒宴为您接风洗尘,不想王爷回京第一件事,
就是来这种腌臜之地鬼混?”
“胡说,本王入京第一件事是去见了陛下,你莫要凭空污人清白。”
“哎哟,那倒是妾身不是了,可请王爷恕罪啊。”
“你不要过来啊。”
姜尚贤瞬间吓得魂不附体,直接开始躲到桌底下一阵狗爬。
“王爷,你这成何体统,让人看了笑话,还是随妾身回府吧。”
“不,我不回去。”
姜尚贤抱住一张桌角,满脸惊惧。
“回去了,肯定又要被你惩罚的体无完肤,本王不走,死也不走!”
“姜尚贤!”
楚挽柔一声暴怒,一甩飘带将桌面掀飞。
“妈呀~我命休矣~”
瞬间,姜尚贤吓得如同一只肥壮的蟑螂,在地上来回阴暗的爬行。
楚挽柔则是一路挥动飘带追赶,直到把姜尚贤逼入廊坊死角,才停了下来。
“姜尚贤,你说你对得起我么?”
“我十五岁嫁给你,至今八年了,可有做过半点丢你皇家颜面的事?”
“你说我图什么,真的会图你皇家的富贵么?”
说到这里,靖王妃眼眶已经红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我知道我出身江湖宗门,性子做不到跟那些个大家闺秀一样,
但我也努力为你在改了,嫁给你除了太上皇授意,
还不是当初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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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咱俩成亲才过几年啊,你就天天往外跑,次次都躲着我,
你要看我不顺眼直接就休书一封跟陛下去说啊!为什么还要这么折磨我?”
姜尚贤抱着一根柱子,缓缓起身回道:“本王为什么不愿回王府,你自个儿不清楚么?”
“本王每次办完公回来,本就身心俱疲了,却还要看你那张冰冷的脸被你数落,什么时候你能宽慰我几句?”
“还有,本王应酬多,你却把王府的俸禄一分不剩都划到自己名下管理,可有考虑过本王的感受么?”
楚挽柔闻言,顿时气笑了:“你说你在外办公很忙很累,
可有没有想过,是谁里外操持着王府上下,难道我就不累么?”
“还有,你说我接管了王府金库,那还不是为了防止你在外花费无度?
毕竟全府上下可有两百多号人的月俸需要开付啊!你有管过一天么?”
姜尚贤反驳:“那你好歹也该给点吧,本王那么多应酬,
每次出门哪回不是花人家的?堂堂王爷就跟个蹭饭似的,容易么我。”
楚挽柔:“你给宫里当差,能吃宫里的,还能时不时领些赏钱,这些我有计较么?
不给你钱还不是为了王府这个家能顺利运转,你说你在外人面前丢了脸面?姜尚贤,你最好摸着自己良心问一句,
但凡你在外参加公办宴会,可曾半点亏待过你?穿的用的,我都是从自己嫁妆里贴补在你身上的,
这些我有跟你提过半个字么?你说啊,给我下来,还敢往上爬是吧?再动我把柱子给砸了你信么!”
姜尚贤吓得瞬间偃旗息鼓,随后扯着脖子又开始狡辩:“可就算如此,你这脾气就不能好好改改?
但凡你要对我温柔一些,本王也不会跑这种地方消遣,
本王好歹是男人,每次犯了那么点小错就好被罚跪,府里上下看了还不笑话我。”
靖王妃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温柔是吧,是不是你要我变得跟这腌臜之地的风尘女这般才算温柔?
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我看你是皮痒了,还是欠收拾了!敢背着我跟其他女人上床?”
说完,飘带再次高高扬起。
“不!救命啊!”
现场瞬间一片狼藉,杀猪一样的声音直接穿透在整条风俗街。
一刻钟后,楚挽柔扯着姜尚贤耳朵出了淑玉楼。
“夫人饶命,饶命啊,我发誓,这一路上虽然遇到过很多妖艳贱货,
但却真的没有干过背叛你的事,真的,一次都没有,不信你把沈兄弟喊来,他能证明。”
“先跟我回府把话说清楚,至于你有没有跟那些妖艳贱货上过床,今晚我检查一下就知道了!”
楚挽柔听到他说这些,心情顿时好了许多,一把将姜尚贤扯入车厢内,随后一拉车帘对车夫道:“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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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缓缓向靖王府驶去……
“手里捧着窝窝头,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有胆再唱一个试试!”
“本王的命,咋这么苦逼啊~”
姜尚贤趴在车窗边,一脸生无可恋。
月老庙前,围满了前来祈求姻缘的少男少女。
不断有人将自己的心愿挂在姻缘树下。
“阿浪,帮我要把心愿符挂上去。”
“好的,交给我吧。”
人群中,姜梦璇如同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满心满眼看着眼前锦衣的少年将此生祈求姻缘的红绸挂在树梢之上。
远处几位自诩风流倜傥公子哥,在见到姜梦璇面容后,都是眼前一亮,勃然心动,本能想要上前搭讪。
结果,几人刚有所动作,一群精卫司的便衣就直接拦住了他们,二话不说拉入黑暗角落就是一顿物理精神层面的双重教育。
这事关女帝和精卫司扛把子的幸福,也事关自己前程,岂能容忍这群不懂眼力劲的来破坏?
看到自己的祈愿符挂在了月老树上,姜梦璇闭目双手抱拳于胸前,默默祈祷着自己姻缘可以幸福圆满。
而沈浪这边,经过这半日和姜梦璇的相处,举止也不再紧张,彼此关系亲近了许多。
也许,自己内心早就爱上了这位高高在上,有点傲娇的女帝吧。
如果不是因为帝王这层身份,或许早就开始敞开心扉了。
“梦璇,挂好了,接下来你想去哪儿?”
姜梦璇睁眼一笑:“听说民间每年到了这个时辰,就会放荷灯,可我从来没参与过,阿浪,带我去放荷灯好不好?”
“嗯,好的。”
沈浪主动牵起姜梦璇的手,一起向莲花池走去。
姜梦璇微微扣紧了五指,与沈浪十指相连。
看着身侧这道英武的身影,她眉眼一弯。
“阿浪,此生有你,是我姜梦璇的几世修来的福分,不要离开我好么?”
沈浪微微一怔,虽然没有回话,但扣紧的十指也加深了一分力道。
姜梦璇玉颊绯红,明白这是男人给自己最有力的回应。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好美啊。”
姜梦璇蹲在许愿池边,将一盏幽幽的荷灯放入池面,玉手在水面上轻轻拨动,泛起一阵涟漪的水波。
荷灯随波逐流,逐渐与远处的万千盏荷灯融为一体,勾勒出一幅极其秀丽温馨的画面。
姜梦璇眼神痴迷,起身甩了甩湿露露的玉手:“阿浪,你说天下有情人最后都能成眷属么?”
沈浪平静回道:“不知道,以前我对这些东西是从来不信的,但在这一刻,我想我应该是相信的。”
姜梦璇泯嘴浅浅一笑,随即起身拉住沈浪袖子:“快到亥时了,正是放飞天灯的时刻,我想去看看,阿浪你陪我去。”
沈浪从腰间取下一块洁白的手绢,端起姜梦璇的玉手,细细擦干她手上水渍。
如此细微的动作,不由让姜梦璇心中如小鹿乱撞,耳根再次微微发烫。
“嗯,我们走吧。”
沈浪牵起姜梦璇的手,一起向放飞天灯的星河台走去。
星河台前,人声鼎沸,香案袅袅。
距离放飞天灯吉时还有半个时辰。
在星河台最高处,沈浪抢占了一张石桌,用一块丝绸静静摆放在石凳上。
看到如此细心的举动,姜梦璇内心不由又是一阵悸动。
沈浪抢占的位置位于星河台最高处,在此能将金陵夜景一览无余。
姜梦璇取出装有粉色液体的水晶瓶,同时取出两只玉杯。
“女儿节习俗,当与君共饮一杯桃花酒,阿浪,你喝过桃花酒么?”
“桃花酒乃是心悦之人亲手所酿,我连心仪之人都没有,又何来桃花酒饮品呢?”
“那从今日开始,你每年都能饮到自己心悦之人亲手酿的桃花酒了。”
说话间,姜梦璇已经分别给自己和沈浪倒上了半杯桃花酿。
“阿浪。”
姜梦璇举起酒杯,向沈浪示意了一下,随即袖袍遮面,一口饮尽。
“嗯。”
沈浪端起酒杯,同样袖袍遮面饮下了半杯酒。
桃花酿度数很低,换前世也就十几度左右,而且味甘,入喉十分舒爽,饮下后丝毫不觉得醉。
一杯酒饮干,姜梦璇再度为自己和沈浪倒上半杯。
两人一起看向金陵城灯火通明的夜景。
“阿浪,想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心悦你的么?”
姜梦璇眼含水雾,柔声说道。
“感情这种东西,以前我是一点都不敢奢望的,都说帝王家无情,父皇的教诲,我一直都记在心里,
也认为以后我的夫婿会同以前的先祖一样,找一位世家豪门的子弟联姻,在没有感情的生活中渡过一生,
但在第一眼看到你后,我就有种异样的感觉,那时我记得是在闻香楼,还在为金陵秘境的事感到发愁,
偏在那时,你忽然出现在我眼前,看你果断狠绝,丝毫不在意相国府威胁,干净利落解决掉那些爪牙后,
我脑海就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我觉得,以后我与你的命运可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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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浪一言不发,静静听着姜梦璇向自己倾诉衷肠。
“不过,那时的我还没有想到自己会和你走到现在这个地步,
只觉得这种感觉是找到了一个可以利用的对象而已,
对不起阿浪,这是我当时真实的想法,我不想欺瞒你。”
沈浪理解地点点头:“梦璇你不必在意,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呢,
与你相处最初,也是为了从你身上多搞点好处改善下糟糕的生活现状,
至于其他的,真没想那么多,毕竟感情这种东西,又有谁说的清呢。”
姜梦璇抿嘴一笑:“这个我早已知道了,你呀,就快把算盘子打在自己脸上了。”
说完,她又感慨道:“后来,当你指引我如何治国,教会我如何用势来取代权谋帝王之术后,
我对你的感觉就彻底变了,当初招你为夫婿,本以为只是有一个可以帮衬的帮手而已,
但现在回想起来,其实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内心是十分渴望与你相伴一生的,只是,我自己都未曾察觉。”
说着,她眼神不再掩饰,含情脉脉看着沈浪。
沈浪洒脱一笑:“所以当初,你引我入寝宫,并不是一时兴起?”
“那时,也是没办法,不那样做你可能就跑了呢。”
“唉,但凡正常人遇到这种场面,都会生出疑心的好吧?”
“不过,那日我算赌对了,来了一个可以依靠,可以相伴终身的夫君。”
沈浪不解:“赌?”
“嗯。”
姜梦璇轻轻颔首。
“其实那一晚,我占卜了十七个卦象,结果卦卦显示都是大吉,你说这是不是缘分呢,阿浪?”
“哈,没想到,清冷高贵的女帝陛下,也有如此嬉闹的一面。”
“当然啦,女帝怎么了?除去这层身份,我也不过一介小女子罢了。”
姜梦璇推了推桌前酒杯。
“毕竟,千金难寻有情郎,谁家女儿不希望嫁个如意郎君呢?”
“经历这一年多时间的相处,我已经十分确定自己的感情,
早在一开始时,我就已经喜欢你了,所以阿浪……”
姜梦璇握住沈浪的手,脸上露出一抹娇艳欲滴的红润,似乎在哀求,又似乎在期望。
“不要再逃了好么,我真的没你想的那么坏,绝对不会干那兔死狗烹的勾当来陷害你,
只会给你所有的温柔和情意,我就是你,你也是我,我们彼此携手,一起同舟共济,共同面对所有挫折和难题,
好么?”
听完姜梦璇的倾诉,沈浪反握住姜梦璇有些冰凉的手。
“梦璇,既然话已到这份上,我有些话也憋在心里很久了。”
“这些时日,我也想了很久,其实,说一千道一万,归根到底还是一句话。”
姜梦璇静静看着沈浪的脸颊,等着他说出那句答复。
“如果真的不在意你,我又怎么可能为你做这么多呢?”
“当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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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开始,我已经对你的心态早已改变了,
只是碍于身份差距,以及历朝历代功高盖主的惨剧,才不敢去直面这一切。”
“相处这么久以来,我直到最近才发觉,其实一直都是我在逃避,而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命运或许对每个人都不公,但说到底掌控命运的钥匙,其实都握在自己手上而已。”
“所以梦璇,为了你,我可以试着转动命运的齿轮,把理性放一边,跟着自己内心走一回。”
“你若不负我,我必坦诚相待,今后,我们的命运彼此牵连,只要有你站着地方,必有一道身影为你遮风挡雨。”
姜梦璇双眼落下两行清泪,激动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一刻,她终于放心了,再也不用担心这个男人会莫名其妙逃离自己。
咣——
一声钟响,放飞天灯的时刻到了。
下一刻,两人面前升起无数的天灯。
星河台上的佳人才子不断发出阵阵软言细语和对未来的祝福。
“好美啊。”
“是啊。”
当钟声三响过后,沈浪和姜梦璇一起起身,站在扶栏边望着万空星火点缀的景象。
此时,他们身后的情侣相彼此依偎,各自说着属于两人之间的情话,更有甚者拥吻替代一切言辞。
“梦璇……”
“嗯?”
沈浪一声轻唤,姜梦璇茫然回了一声。
下一刻,她纤细的凤腰直接被男人强势揽入怀中。
“阿浪,你,唔……”
不等姜梦璇回应,炽热的唇瓣已经堵住了她所有要说的话。
如同触电般的震惊过后,姜梦璇反手抱住了沈浪的腰,静静依偎在他怀中,迅速给予了生硬,却又热烈的回应。
唇齿相依,耳鬓厮磨,一切是如此的顺理成章。
姜梦璇微微轻阖双目,静静享受这一刻期待已久的温存。
彼此之间,终于放下了所有芥蒂,毫无保留地敞开了心扉。
天灯点缀夜空,形成一道银河细流,在星河台最高处,映照出一对新的璧人燕尔。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翌日清晨,太极殿内,早朝。
七夕结束后,朝廷便开始为此次立下赫赫战功的近卫军歌姬将士请功封赏。
“帝诏,精卫司沈浪,为社稷解忧,三月之功复河洛,驱鞑虏,重夺我大楚六百载基业长安,
兵发西凉剿灭西夏,可谓战功彪炳,足可留芳!即日起,朕封沈浪为镇国公,食邑万户,以表忠烈之意!”
龙椅上,姜梦璇端坐正位,听着身侧内侍朗朗宣读加封沈浪为国公的内容,凤眉轻挑,静静注视着跪在台阶下宣听旨意的沈浪。
经过昨夜七夕一叙,二人之间终于放下了所有心理负担,彼此都敞开了心扉。
眼下,就等临门最后一脚,在新婚之夜,把自己完完整整交给对方。
其实,昨夜七夕结束后,沈浪也随女帝一起回了宫,为的就是姜梦璇不会再担惊受怕。
这期间,姜梦璇也隐晦暗示过,如果他愿意,可以一起留在寝宫。
虽然她还是对婚前那块的行为很是抵触,认为最宝贵的东西只有在良辰吉时带来临那一刻,才能任君完美采撷。
可为了留住沈浪的心,她还是打算让自己“糊涂”一把。
只要沈浪愿意,昨晚就可以生米煮成熟饭。
沈浪自然不是什么圣人,面对娇艳欲滴的女帝暗示,自然也明白留下来会发生什么。
奈何他觉得都到这一地步了,也不差这几天时间,直接装作不知道就去侧殿休息了。
这一幕,让姜梦璇感到一丝失落同时又是心里一阵甘甜。
“多谢陛下!”
沈浪抬手接过圣诏,起身列于官列之侧。
原本姜梦璇是打算直接给沈浪封个王爵,毕竟光收复旧都,剿灭西夏这两个功绩,就足以彪炳史册,要封异姓王也不为过。
但沈浪得知后,主动要求降级公爵,为的就是不让女帝在朝堂上承受来自群臣的压力。
既然确定姜梦璇就是自己老婆,那一切都得站在她的角度考虑问题,绝对不能让人受了委屈。
至于自己,爵位什么的都无所谓,他根本不在乎这些东西。
而百官对于沈浪被封公爵,虽然心中颇为不爽,却也还在可以接受范围。
就连那些早已准备好弹劾说辞,打算据理力争的言官,在听到这份帝诏内容后,也都齐齐偃旗息鼓。
毕竟,沈浪马上就是大楚帝婿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任何人都无法改变。
加封爵位也是符合礼数,根本挑不出任何毛病。
对于近卫军其余嘉奖封赏的诏令还在继续。
说到最后,女帝又补充了一句。
“即日起,未央宫西北园林设立英烈祠,所有为国牺牲的将士,都该为世人所铭记,永世受香火供奉,
因为他们,才能让我大楚百姓安居乐业,因为他们,用自己的生命守候着这片家园,
他们的名字或许会让人遗忘,但他们为帝国所做出的贡献,将成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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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英明!”
一席话,瞬间引起文武共鸣。
站在沈浪身侧的姜尚贤忍不住,黑着眼圈拱了拱他的肩膀,小声打趣道。
“兄弟,现在你也是有爵位的人了,怎么样?成为皇亲国戚的感觉很不错吧?”
“王爷,你看上去怎么那么虚?”
“别提了,本王存了一年多的货,昨晚一股脑都让家里那位取走了,
本王都说不要了,她都没放过本王,实在太可怕了,
现在就算一百个美女脱光站在本王面前,本王都提不起兴致,太惨了。”
“这不是应该的么,你和王妃本就该如此亲近才对,这样的夫妻生活才和谐嘛。”
“嗨哟,得了吧,本王这是有苦说不出啊,你也知道,本王在外是有色心没色胆,真有事啥时成功过?”
“拉倒吧,要不是我看着你,鬼知道你现在是不是染了什么病回来。”
“去你的,今天散朝后你得陪本王去吃大补汤,要城北那家你做东,本王必须要把身子补回来。”
二人相互吐槽间,封赏宣读已经完毕。
近卫军所有有功将领的名册已经全部登记造册,只等军改后,就会有一群合格的将领诞生。
女帝清冷的声音适时响起:“旧都长安光复,西夏蛮夷覆灭,
此乃我大楚中兴之兆,众卿当为这些苦征的将士贺,因为有他们在,社稷方在!”
“大楚万年,陛下万年!”
群臣齐声高呼,声浪响彻在整个太极殿内外。
姜梦璇握紧了玉手,这一刻,她仿佛看到了真正君临天下那一幕。
“另外,朕宣布,沈浪人品端正,文武兼才,虽出身寒庶,却心忧天下,经考核甚得朕意,
遂,七月十二黄道吉日,朕与沈浪结为连理,以此昭告天下。”
话说完,又看了沈浪一眼,明眸之中满是毫不掩饰的温柔。
“恭贺陛下!”
群臣再次送上道贺之词。
同时,六部各级官员看向沈浪都投去了一抹示好拉拢之意。
这位可不是一般的花瓶帝婿。
他是有功的帝婿。
是收复了旧都长安的帝婿。
更是行事果决,不择手段的帝婿。
在场的谁也没资格小瞧了他,而且尽量不要与他有任何冲突。
册封大典过后,叶墨出列回道:“启禀陛下,宋国使臣已在宫门外等候多时,陛下可否愿意召见?”
姜梦璇轻阖眼眸:“宋国与我大楚历来就是一衣带水的友邦,这几日朝堂事务繁忙,朕倒也薄待了友邦使臣,
借今日我大楚册赏凯旋的盛景,便宣宋使入朝觐见。”
“老臣领旨。”
所谓友邦,那只是名义上的。
其实楚、宋、吴三国关系也就维持一个表面和平而已。
目前三国形势,楚国是中兴之兆,宋国日薄西山,吴国病入膏肓。
但凡内部局势稳定,姜梦璇一定会毫不犹豫吞并这两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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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宋朝使臣悠悠入殿。
“宋国使臣周贤武,参见楚国女帝陛下!”
宋使周贤武,入殿直接朝拜,算是把礼仪这块研究的十分透彻。
宋国和楚国是数百年的友邦,相互之间文化、商贸往来十分频繁。
因此,两国之间礼制也十分接近,除开官袍有区别之外,其余饮食习俗、穿衣打扮,几乎没什么区别。
“宋使远道而来,朕因国事繁忙,一时间亏待了宋使,还望宋使莫要记心,免礼。”
“谢女帝陛下。”
周贤武起身后,再度拱手道:“陛下,听闻友邦已然收复故都长安,臣在此代大宋官家恭贺大楚社稷光复,福泽万代。”
这是周贤武来到金陵后才知道的消息,对此心中不断感叹楚国国运竟是如此昌盛。
长安一复,楚国势力中兴,未来百年甚至数百年,将再无外患袭扰。
反观宋国境内,却是一副朝政荒废,内有奸臣当道,外有强敌虎视眈眈,内忧外患的景象。
姜梦璇面含笑意:“贵国的诚意,朕感受到了,闻听贵国新君继任,定能领宋邦开辟新的气象。”
周贤武拱手回礼:“谢陛下吉言,官家在汴梁一定能感受到女帝诚意,为表友邦旧都光复,
官家特命臣献上一份薄礼,金万两,银二十万两,绸锦一万匹,绢两万匹,牛三千头,羊一万头,
另有玉器玛瑙二十箱,出自南龙海域的夜明珠,三十颗,还望女帝陛下笑纳。”
姜梦璇一听,顿时微微蹙眉。
这份礼送的太超友邦交际之间该有的规格了,想来定是有要事相求?
同样感到不妥的自然就是叶墨,他看着周贤武,努力想从他那从容的外表下,找出此行的目的。
而沈浪,目光一直盯在周贤武身后一名女官身上。
对视一眼,立马确定了对方身份。
“林云秀?”
一瞬间,沈浪脚步轻挪半步,眼神开始变的警惕。
“这娘们定是为了什么不灭火而来,先看看他们要耍什么花样再说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友邦能来来道贺,朕已十分满足,可又送如此贵重礼物,倒是让朕有些惊讶了。”
“女帝陛下,官家说了,宋楚二国数百年邦交,这些小小薄礼根本不足以道尽两国之间情谊,请女帝陛下务必笑纳。”
周贤武态度诚恳,看上去丝毫不像是在作假。
“这份礼,太过贵重,朕若冒然收下,心中难安。”
姜梦璇神情清冷,看不出丝毫的变化。
周贤武不由心中一紧,若是女帝不收这份礼,那接下来的话又该如何开口?
就在他绞尽脑汁想场面话时,姜梦璇的话悠悠传来。
“敢问贵使,宋国目前可有什么地方需要朕出力么?
我大楚向来推崇的就是礼尚往来,贵国若有什么难处,
也不必如此客套,需要帮忙的只管开口,若是朕有能力,自然鼎力相助。”
周贤武顿时愣在原地。
楚国女帝,居然知道眼下宋国面临的危机么?
“贵使,有什么话不妨直言,趁今日朝会文武皆在,若有什么难处,也可以一并帮宋国出个主意。”
周贤武面露难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叶墨见此,立马站了出来:“周使臣,既然陛下都发话,
楚宋之间又是一衣带水的友邦,彼此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讲的么?”
听到这话,周贤武再也不敢有丝毫隐瞒,直接当殿跪了下来:“女帝陛下明鉴,宋国确实遇到了天大难处,急需大楚援助!”
叶墨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慢悠悠道:“周使臣这是做什么,还不赶紧起来?
有什么难处只管跟陛下说,陛下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周贤武抬起头,已然是泪流满面。
“既然叶相这么说了,臣再隐瞒就是对友邦不信,实话说了吧,两年前,
远东金国扣关,攻陷我大宋六州十三郡,二十万百姓,两万皇室宗亲被掳掠至金国境内,
这其中,就有官家的母妃,官家奉行以孝为先,继位后曾屡次与金国谈判,希望能放回太后和皇族宗亲,
奈何金国君臣狮子大开口,言赎回皇族宗亲需要白银一亿两,而我大宋一年财政也才四千万两,
官家根本无法支付如此高额的费用,只能寻找与金国关系紧密的燕国从中斡旋,
但燕国太子慕容恪言,可以帮助大宋与金国斡旋,可必须要用不灭火来换取燕国出面,
官家无奈,多方打探之下,才得知不灭火就在友邦境内,若是友邦愿意割爱献出不灭火,
就如同我大宋再生父母,还请女帝陛下,成全官家那份难得的孝心吧,求您了女帝陛下!”
说着,周贤武将头磕的“咚咚”作响。
身后的林云秀看着这一幕,也是紧咬住下唇。
堂堂一国使臣,竟是如此卑躬屈膝向另一国君王磕头求援,当真是大损国朝颜面。
姜梦璇听完,没有第一时间答应,只是对曹仙芝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说道:“曹尚书,还不快搀扶贵使起来,免得回去让人说我楚国怠慢了友邦来使。”
“是。”
曹仙芝立马领命制止了周贤武磕头行为,强行将他拉了起来。
“周使臣,你大可不必如此。”
“曹大人,臣一想到官家的家人在金国苦寒之地受辱,就心如刀绞一般的疼痛。”
周贤武起身后,不断擦着眼泪。
沈浪一言不发,全程静静看着周贤武尽情表演。
宋国的事他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金国入侵是真,赵家宗亲被掳掠到金国也是真。
但被掳掠的人数上却夸大了说辞。
哪有两万宗亲这么夸张的?位于宋国北面边关的六州十三郡听起来似乎地盘很大,实际面积也就楚国两个大州而已。
至于两万皇族宗亲?
严格来说也不算是假的。
毕竟把侍女、太监、家奴等下人都算在内也差不多这个数。
根据沈浪自己推算,真正被掳掠至金国境内的皇室宗亲,撑死也就百余人而已。
而且被掳掠到金国境内的正宗汴州皇族,就只有赵佶生母和他的妹妹赵福金,以及几位郡主府的人。
另外,最关键的是,宋国新君赵佶,和那什么母妃之间早已不和,又怎么可能会如此尽孝要为她赎身?
这其中定是另有缘由需要自己去分析。
“不灭火?”
姜梦璇自然知道这不灭火,上回自家皇叔遇刺,那块通讯玉牒内的说话内容就提及过为了不灭火。
可她自然不可能把姜尚贤推出去,索性揣着明白装糊涂。
“众卿,可有听过我楚国境内有不灭火存在?”
文武百官闻言,相互看了一眼,然后齐齐摇头表示不知。
他们是真的不知道楚国有什么不灭火的传闻。
唯有姜尚贤听到这三个字,顿时瞳孔一缩,本能想要站出来。
但他刚动,手就被沈浪死死扯住。
见沈浪微微摇头,姜尚贤立马识趣地退下了。
许久,叶墨出列。
“启禀陛下,老臣从未听闻什么不灭火,也不知其为何物。”
“或许这件东西在江湖人手中也说不定,但朝廷与江湖之间井水不犯河水,怕是难以帮助周使臣去调查了。”
林秀云实在听不下去,刚想开口说出不灭火何在,却被周贤武制止了。
“女帝陛下,看在宋楚多年友邦的份上,请务必帮帮宋国,还望女帝陛下能派人彻查一下。”
姜梦璇点点头:“自然,朕又岂会坐视友邦有难而袖手旁观,定会全力寻找不灭火下落。”
话毕,她直接点名礼部曹仙芝:“曹尚书,你负责礼仪外交,这件事就交你彻查了,可让各地武侯协助,务必找到不灭火下落。”
曹仙芝回礼:“请陛下放心,礼部一定会尽快查询不灭火下落。”
“嗯。”
姜梦璇点了点头,看向周贤武:“贵使,如此你可安心了?”
“多谢陛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周贤武露出感激涕零的神情,再次纳头便拜。
……
早朝结束后,在返回馆驿的途中,林云秀实在忍不住,追问周贤武:“不灭火明明就在靖王身上,大人为何不跟女帝陛下明言?”
周贤武道:“靖王殿下乃是女帝皇叔,我怎么可能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不灭火在他身上?
万一惹恼了女帝,导致两国友邦关系破灭,那大宋又该怎么办?还嫌我大宋眼下局势不够乱么!”
林云秀愤恨道:“说来说去,其实还是大宋朝廷弊端沉积难返,不然又岂会落得被金国欺凌到如此的下场?
当朝福金公主在金国青楼接客,一日待客103人,官家母妃为金人上层禁胬,甚至还为他们诞下了一儿一女,
荣府郡主更是落得一个谷道破裂的羞死下场,宗室亲族尚且如此,
更别提那几十万百姓又是如何的凄惨了,如今金兵大军压境,大宋空有百万兵却连战连退,
居然沦落到需要靠不灭火讨好另一个番邦出兵来延续国运,大人,你不觉的这很荒唐么?”
“慎言!”
周贤武立马制止林云秀说下去。
“大宋国运不济只是暂时的,只要燕国愿意出兵,大宋丢失的山河定能光复!”
“你看楚国,就是因为有不灭火之助,方能收复长安灭掉西夏,一扫前朝几百年的耻辱……”
林云秀:“大人,你清醒点吧,楚国能有中兴之相,并非靠的什么不灭火,而是诞生了一位明君,
大楚女帝继位不到三年,先破麓川扩土三百里,再收关中雍州全境,威慑凉州半数土地,靠的是能征善战的强军!
以及那位叫沈浪的宿将,那个让燕国赫赫凶名想铁燕军,全数覆灭在小小烽燧堡的并州死神,沈浪!”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你在胡说什么!江湖之人果真不懂朝野大事,楚国崛起自然有女帝识人之明之功,
但你要说靠一个沈浪就能实现中兴之相,简直是信口开河!”
周贤武显然是被林云秀的话给激怒了。
“我大宋开国三百余载,全因时运不济,所面临的外患可是亘古未有,
光在军费辎重上的开支就占据财政六成以上,故而才导致了民生凋敝的景象,
若是我大宋所处位置是楚国,又或者是吴国,又岂会落得如今局面?”
林云秀冷哼一声:“周大人,我本以为你还算是个明是非,能断黑白的好官,
不想也会说出如此作呕的话来,你把楚国眼下所呈现中兴之相都归于虚无缥缈峰国运上,
从而否决了人为的努力,说到底你就是理想心态再作祟,就是看不得楚国远胜大宋的事实,
楚国眼下不难么?北境和燕国交战十余年,西面还有西夏虎视眈眈,南面的麓川同样非相与之辈,
另外海外的黎国同样在蚕食楚国的海疆,但在女帝继位短短三年时间,你再看一眼如今的局势如何?
麓川被打残了,西夏灭亡了,大权原本旁落的女帝,如今也彻底掌控了中央朝局,
这一件一桩,哪一样是靠什么国运得来的?沈浪辅佐女帝稳固皇权,本就是天纵奇才,
你有什么好不愿意承认的?说到底就是因为沈浪出身低微,不过并州一小童军出身,比不得你周大人在大宋书香门第,
但他却办到了你想办却无力办到的事,这就让你嫉妒感到自卑了,不愿意去承认这个事实而已,
周大人啊,看清楚一些吧,治理国家的是人,而不是什么神鬼乱力之说,
不灭火能为大宋带来国运这种事,我是持怀疑态度的。”
话毕,林云秀直接绕过周贤武,头也不回向馆驿走去。
“唉~”
周贤武静思许久,落寞地哀叹一声,缓步跟了上去。
……
未央宫,宁夕殿。
散朝后,姜梦璇就将沈浪和姜尚贤来这里聚会,开始商议有关不灭火的事。
昨晚和沈浪确立关系后,私下里姜梦璇也不再保持什么清冷样子。
她早已换上一套丝绸便装,直接侧卧在一张长廊太师椅上,轻摇着一把团扇,显得格外随意。
“都随便坐吧,这里没有外人。”
沈浪:“谢陛下。”
“嗯?”
姜梦璇对沈浪的回答似乎很不满。
“好的,梦璇。”
“嗯。”
直到沈浪改口,姜梦璇这才舒展了玉眉。
一旁的姜尚贤看到这一幕笑的几乎合不拢嘴。
这俩历经一年多时间的相处,总算是到了修成正果的时候了。
姜尚贤甚至都想好了:等两人成亲后,他喊我叔,我喊他兄弟,咱就各论各的。
“皇叔,这不灭火到底怎么回事?你清楚么?”
“皇侄儿啊,我是真的不清楚什么不灭火,前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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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浪闻言,补了一句:“那群杀手说不灭火在你体内,看来有必要在你肚子上划一刀辨辨真伪。”
“哎呦,那可使不得。”姜尚贤忙捂住肚皮,扭动着发福的身体向后挪了挪,“为了一个不知道存在与否的玩意儿,就要开膛破肚,实在太残忍了。”
姜梦璇忙打断道:“好了皇叔,不管真的假的,这段时间你就担待着些,
多回王府陪陪皇婶,有她保护你,我这心也放心些。”
姜尚贤一脸为难:“皇侄儿啊,就不能让我在宫里头多待一段时间么?”
“不行。”
姜梦璇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既然皇婶已经省亲回来了,你就必须回王府去,皇叔啊,你和皇婶成亲这么久,
要再没有子嗣,其他宗室知道可就要出闲话了。”
姜尚贤闻言,只能无奈叹了一声。
“既然我皇侄儿都这么说了,那听命就是了,我这就回府了?”
“嗯,皇叔慢走。”
请走了姜尚贤,总算殿内只有自己和沈浪二人。
姜梦璇顿时笑着向他伸出白皙藕臂,拍拍侧塌垫子。
“阿浪,坐过来些。”
沈浪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起身坐到了姜梦璇身边。
“天气炎热,你这一路行军一定很辛苦吧?”
“有你这句话,吃再多的苦也值得。”
“嗯哼。”
姜梦璇轻笑一声,从茶几上取过一枚冰镇的樱桃,缓缓放入口中。
却并未直接咀嚼,而是用洁白的皓齿轻轻咬住半边,随后起身扶住沈浪双肩,一下将他按倒在身下。
看着眼前越来越凑近的樱桃,以及美人那鼓励的眼神,柔情似水地望着自己,沈浪只觉一阵口干舌燥。
手下意识揽住姜梦璇的腰,唇瓣轻轻咬住另外半边樱桃。
最后,两张炽热的唇越贴越近,最后紧紧贴在一起……
“甜么?”
“嗯,甜。”
“有我甜么?”
“你更甜。”
姜梦璇浅浅一笑,顺势坐入沈浪怀中。
“阿浪,我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这话不该我说么?能娶到大楚女帝当自己娘子,该欣喜若狂的是我才对吧?”
“那你昨天刚回京还想逃,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我哪有?”
“真的没有?”
“没有!”
姜梦璇闻言,玉指轻轻掐了下沈浪的腰,一脸的娇羞面含桃花。
两人温存一番后,这才进入了正题。
沈浪揉着怀里的女帝,轻声问道:“梦璇,你看出今日宋使求不灭火的目的么?”
姜梦璇顺势将手臂环住沈浪脖颈,将脸颊一侧枕在沈浪胸膛:“猜到了一些,但线索太少,无法得出准确的判断,我想听听阿浪你的想法。”
沈浪:“这得了解目前宋国所面临的局面,才能分析出他们求不灭火的目的。”
“嗯,听着呢。”
“其实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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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梦璇闻言,顿时抬起头不可置信看着沈浪。
“宋国没钱?不至于吧,虽然宋国疆域不如我大楚辽阔,
但也绝对算不上小,境内百姓六千万,商贸往来频繁,怎么可能会没钱?”
“别急梦璇,听我来给你算笔账。”
“宋国最大的开支就是每年日益庞大的军费,仅仅这一项,就占据了朝廷财政的六成,
其次,官员的俸禄也是离谱的高,以二品大员为例,每年基本到手白银一万两,
另有车马费,饭津,府贴等费用,合起来约有二万两整,这还是二品大员合法的收入,
仅这官员俸禄开支一项,又耗费了近两成的财政开支,接下来便是皇族宗亲的供奉,从最次二千两到最高三万两不等,
这一笔支出后,宋国财政结余也就只余下了不到一成,而这一成结余要用在水利、屯田、漕运等民生之上,
梦璇你以为,这样的支出够用么?”
姜梦璇摇摇头:“自然不够用,这样的开支,实在太浩大了。”
沈浪点点头:“因为缺乏有效约束力,导致时间一久积重难返,朝廷的钱根本无法支撑日益庞大的开销,
如今的宋国朝廷看上去似乎依旧繁华,实则早已败絮其中,靠的是扩大财政赤字,寅吃卯粮来维系行政运转,
要再这么下去,亡国也就这几年的事了,他们求不灭火的目的,自然不是为了什么为赵官家尽孝,
而是想要用不灭火去换取北燕出兵,收复被金国占据的六州十三郡,因为那里,有足以缓解财政危机的金矿。”
姜梦璇不由捂住嘴巴。
沈浪看的角度竟是那么刁钻,每次都能直切问题关键。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太荒唐了,拿皇叔的不灭火,去求另一个敌人对付眼前的敌人。”
“金国是狼,北燕何尝不是虎,与虎谋皮又岂能得善终?”
“这么浅显的道理,难道他赵宋家的还不知道么?”
姜梦璇抬眸不可置信看着沈浪,怎么也想不明白宋国赵佶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怎么会不知道呢?只是相比眼下宋国上下所需面临的环境,赵佶更看重的是奢靡的生活,
财政年年入不敷出,但国内各方各面却到处都要用钱,关键是赵佶本人在个人喜好上的开销奢靡毫无半点节制,
如此一来上行下效,宋国财政赤字只会越来越大,最后彻底的崩盘。”
“崩盘后又会怎么样呢?”
“还用说么?历朝历代王朝兴衰覆灭的根本原因,就是从财政崩溃开始的。”
姜梦璇一笑:“以前这些,怎么没听阿浪你跟我说起过?”
沈浪:“你也没问啊,何况大楚虽然问题也一大堆,但远没有到宋国这么严重的地步,现在开始补救也不晚。”
“嗯,我相信你的。”姜梦璇再次轻轻依偎在沈浪怀中,“阿浪,这一回你真的不会再想着跑了吧?”
软香入怀,幽香扑鼻惹人心醉。
“不跑了,跑了这么多年,我也累了,既然你愿意相信我,我自然也会选择相信你,就当是随心一次吧。”
“嗯。”
姜梦璇闭上双眼,只觉此时此刻的自己,是如此的幸福。
“陛下,太后娘娘求见。”
正在温存的璧人,被殿门外晴雯似笑非笑的声音打断。
姜梦璇闻言,这才恋恋不舍从沈浪怀中挪开。
“有请母后。”
“奴婢遵命。”
晴雯离开后,姜梦璇一脸苦涩看向沈浪:“阿浪,你是不知道,你在出征时间,这女人真的是闹腾的没完。”
沈浪疑惑:“怎么了?”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沈浪立刻起身坐到下首侧身的位置上。
等姜梦璇重新收拾好妆容后,姬玉曦刚好在容嬷嬷搀扶下,进入了宁夕殿。
“参见母后。”
“见过太后。”
姜梦璇和沈浪同时起身,向姬玉曦行了礼。
姬玉曦见沈浪也在,不由轻哼一声:“没想到啊,我大楚赫赫大功臣也在,哀家该不该向你道声贺方显尊重呢?”
沈浪一笑,淡淡回道:“太后娘娘说笑了,长安能重回大楚版图,
一来仰仗陛下调度有方,二来全赖近卫军将士上下一心,
臣不过是尽了将武之职,算不上什么尊重不尊重的,
若太后娘娘真要尊重,不妨去跟此回有功的三军将士去道声谢吧。”
姬玉曦闻言,顿时脸色一沉。
一旁的容嬷嬷立马厉声说道:“大胆,你是怎么跟太后娘娘说话的?
莫要以为得了几分微末之功,就可以眼角朝天目中无人了!
说到底,你也不过一介庶民,谁给你的勇气敢在太后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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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赶紧跪下给娘娘道歉!”
“放肆!”
结果容嬷嬷话音刚落,姜梦璇先沈浪一步冷声斥责起来。
“你个奴婢什么身份,敢如此辱骂朕的臣公?
沈浪现在乃是我大楚镇国公,你个
奴婢敢如此以下犯上真是不知道有几条命!”
容嬷嬷一怔,刚准备开口说几句,就听女帝清冷的声音再度响起。
“来人,将这以下犯上,不知礼数的老奴,拖出去杖责六十!”
容嬷嬷一听顿时慌了神:“哎呦,陛下,奴婢也只是气不过他沈浪对娘娘出言不逊,
并不是有意的,您就饶了奴婢这一回吧。”
然而,姜梦璇却是一甩凤袖,态度十分坚决。
也就在这时,两名宫廷侍卫进入了宁夕殿,一副直接要架走容嬷嬷的气势。
这一幕,更是看的容嬷嬷神色惊恐,冷汗淋漓。
下一刻,她直接跪在姬玉曦脚下。
“太后娘娘,您可一定要救救奴婢啊,老奴伺候了您这么多年,可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姬玉曦全程处在宕机当中,直到容嬷嬷开口哀求,这才总算反应过来。
“皇儿,这老奴虽然说错了话,但也是为了哀家,你就念在她忠心护主,
又年事已高的份上,就饶了她这一回吧,真要四十廷杖下去,她还能活么?”
姜梦璇却是态度十分坚决:“母后,宫里的规矩你应该比朕更清楚,
区区一个老奴居然敢对镇国公出言不逊如此无礼,还是当着朕的面,今日若是不加以惩戒,
往后这宫里头,怕是要主仆颠倒,谁都能欺负到朕身上了。”
容嬷嬷闻言忙不停磕头:“陛下,陛下饶命啊,奴婢不知道眼前这位是镇国公啊,
若是知道,借奴婢十个胆子都不敢这么说话啊,求陛下念在奴婢初犯的份上,饶了奴婢这一回吧。”
姜梦璇侧过身子,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
容嬷嬷眼看女帝地方求情无用,索性朝向沈浪方向:“哎呦国公爷啊,都是奴婢的错,
您大人有大量,就饶恕奴婢一回吧,奴婢下辈子给你当牛做马,来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哼。”
沈浪冷哼一声,也顺势转过了身,自顾自端着茶盏滑盖。
显然,这件事他不想就此揭过。
一旦揭过,自己老婆的威严就扫地了。
这一刻,容嬷嬷绝望了。
只能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苦苦向姬玉曦哀求:“太后娘娘,奴婢伺候了您四十年,
可谓是任劳任怨,您就忍心看着奴婢就这么没了么?求求您,救救奴婢吧。”
姬玉曦人都麻了,没想自己就讥讽沈浪几句,结果居然闹出这么大的事。
容嬷嬷毕竟照顾了自己几十年,加上办事稳妥老练,因为这样的小事就被处死,她自然也舍不得。
于是,她再次开口:“皇儿啊,就饶她这么一回吧,就这么点事没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必要闹得满城皆知,
大不了哀家跟你赔个不是,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可以么。”
姜梦璇清冷的声音响起:“跟朕赔的什么不是,受委屈的难道是朕?”
姬玉曦当即看向沈浪:“镇国公,都是哀家之前语气重了些,
这老奴也是为了护主才冲撞了你,你大人有大量,就且饶过她一回吧。”
沈浪早已从刚才姜梦璇的态度,准确判断出想要息事宁人的意思。
一条老狗而已,死不死都无关大局。
何况女帝现在朝野声望如日中天,犯不着要靠整肃宫廷这种不入流的手段来稳固地位。
于是,他开口说道:“既然太后娘娘都这么说了,那这事也就过去了,
只是以后太后娘娘可一定要严加看管自己的家奴,别再随便出来乱咬人了,
今日是陛下仁慈,不愿计较,明日要是遇到一个狠的,保不准已经当场见血了,你说是么,太后娘娘?”
“多谢镇国公体谅,哀家回头一定会好好教训这群奴婢。”
天知道姬玉曦说出这句话时,心中已经把沈浪家族十八代都给亲切问候了一遍。
姜梦璇看向沈浪,投去一抹欣慰。
但这事不能就这样算了。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容嬷嬷以下犯上,口出狂言冲撞镇国公,自己掌嘴二十,罚俸半年,事后自去内务处登册。”
“多谢陛下,多谢国公爷!”
“都怪奴婢这破嘴,早就该罚了!”
容嬷嬷如蒙大赦,忙跪在地上自己扇起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啪、啪”作响,眨眼容嬷嬷的脸就红了一片。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母后,你来找儿臣有什么要事么?”
“哀家还能有什么事,之前跟你说的那件事,你考虑的如何了?”
容嬷嬷被侍卫带去内务府接受处罚后,姬玉曦和姜梦璇直接开始切入正题。
沈浪端着茶水坐在一旁,一言不发侧耳倾听。
姜梦璇道:“母后,你也知道,眼下国事繁多,
到处都需要用钱,您要新修一座宫园颐养天年,这儿臣可以理解,
但眼下户部的钱粮也是捉襟见肘,加上西北军务方定,又耗费了数百万两白银的军饷,
这时再大兴土木修建宫宇,怕是会遭天下人非议,
要不先缓一段时日再谈,等来年财政宽裕了,再选址立项,您觉得如何?”
朝廷各项开支的确不少,尤其沈浪西征的军费确实开销很大。
但沈浪通过战争带来的红利,早就将这些军费连本带利加倍赚回来了。
而姬玉曦虽然不清楚其中缘由,却也早已料到姜梦璇会这么说,轻笑着端起一杯玉色茶盏。
“皇儿啊,现在四下无外人,沈浪又是你马上要成亲的夫婿,说起来也算是一家人,
就让哀家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你说可以么?”
“母后但说无妨。”
姬玉曦放下茶盏,轻叹一声这才缓缓道来。
“皇儿啊,哀家就直说了,其实这些年来,你与哀家之间根本没什么母女情分,哀家明白,这也怪不得你,
毕竟你不是哀家亲生女儿,所谓血浓于水,你心里一直对哀家有成见,也是情有可原的。”
姜梦璇没有答话,只是静静等待姬玉曦继续说下去。
“先帝去后,哀家这段时间也想了很多,既然在宫里彼此相互看不顺眼,那就索性退让一步。”
“哀家搬出宫去,也好把未央宫都留给你,这样你与哀家之间也不必每日相互看着生厌。”
“只是哀家到底是你名义上的母妃,若是直接回了老家,天下人又会如何看待陛下呢?”
“大楚注重的是仁孝治国,陛下也不想看自己的名望就此受损吧?”
“所以,哀家既想让你成全自己,也成全哀家,只要园子落成,哀家立马搬离未央宫。”
“这样,既成全了陛下的孝道,也能心无旁骛的专心治国,岂不两全其美么?”
姜梦璇不语,但内心深处已经对姬玉曦提的这个建议心动了。
的确,她一丁点都不喜欢姬玉曦。
即便眼下的太后在宫廷势力已经被自己压制的毫无发挥余力。
但只要她出现在自己面前就觉得一阵没来由的恶心。
要是能把她打发宫外去,也能落得一个清净。
只是,姬玉曦修的宫殿不是一般的大,差不多能顶两个甘泉宫了。
而且工期紧迫,必须要在下一年姬玉曦五十二岁大寿上完工。
这修园子的地倒是早已找好了,由户部林宇谈下的,位于东城北面,占地方圆六里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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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修园子的费用非常昂贵,经工部预算,光是打造地基的费用就要三百万两。
等整套园林完工下来,人工费加材料费足足需要四千二百万两白银,差不多接近二百万两黄金。
这还只是初步预算而已,以姜梦璇对姬玉曦的了解,后期园林的修饰定是奢侈无比,至少还要追加两千万两白银的预算。
六千多万两银子造一个园子,还是给姬玉曦造,姜梦璇是万分不情愿的。
自己和沈浪新婚的宫殿“水璇居”,也就花费了三十七万两白银而已,也是姜梦璇自小到大,花在个人身上最大的一笔开支。
虽然她手中的确拿的出这笔钱给姬玉曦,但要用在修建一座完全没必要的园子上面,实在太过浪费。
“母后,能容儿臣再仔细想想么?”
“哀家懂陛下的难处,不过还是请陛下好好斟酌一下,哀家在甘泉宫等着你的回复。”
说完,她起身离开了宁夕殿。
沈浪算是听明白了。
本以为这老娘们就是个吕后,看来还是高估了。
就是个慈禧而已。
等她一走,姜梦璇立马把目光转向沈浪:“阿浪,这件事你怎么看?”
沈浪笑了笑,放下捧了许久的茶盏:“那得看梦璇你是怎么想的了,不过,
太后用仁孝来压你,你要是拒绝反而会引来朝堂争议。”
姜梦璇叹口气:“如此看来,我也只能顺着她,给她修这园子了,满朝文武也同意我去给太后尽份孝心,
只是一想到那么多银子就要砸出去,这心就有些不甘,用在工业上不是更好么。”
沈浪笑了:“谁说都要你砸钱了?太后娘娘母仪天下,
乃是天下之表率,当由六部朝堂共同出资为太后娘娘修建宫廷才对。”
姜梦璇一愣:“你是说钱从朝堂里出?”
沈浪点点头:“既然是母仪天下,尽孝的不该只有梦璇你,
他的儿子女儿,还有满朝文武都该一起尽孝,
谁若是敢懈怠半分,那就是对太后娘娘的不忠不孝。”
姜梦璇:“可是,那些文武又怎么会愿意出钱?”
沈浪神秘一笑,并不作答。
女帝看着他一脸坏笑的表情,稍稍一思索,顿时明白了沈浪的用意。
“阿浪,你该不会是想……”
“没错,就是陛下想的那样。”
“你……”
姜梦璇忍不住,莞尔一笑。
“你可真行,我怎么就没想到祸水东引这一手呢。”
“因为梦璇你善良啊。”
“呸,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油嘴滑舌了,以前怎么就没发现?”
姜梦璇嘴上这么说,但却对沈浪的变化十分受用。
这才是情侣之间该有的相处关系吧?
“为你才改变的啊。”
沈浪摸了摸鼻子,随意嘀咕了一句。
“好了说正经的,梦璇,太后不能离开你眼皮底下,所以无论怎么样,这修园子的事都必须给她搅黄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嗯,懂你的意思了,太后在地方的势力盘根错节,一旦离开甘泉宫,她的一举一动就很难受到监视,不如放在眼皮底下才放心。”
“是的,这件事就让六部去闹吧,六千万两白银造一座园子?有这钱还不如开造几艘军舰。”
“一艘军舰能多少钱啊?”姜梦璇舒服地侧躺在太师椅上,“六千万两银子,怕是能让江南各地港口都停满船只了。”
沈浪摇摇头:“梦璇啊,我要造的军舰可不是寻常战舰,而是可以进行远洋作战的战列舰,
一艘战列舰造价,大概在一百八十万两白银上下,算上保养维护、弹药以及各类燃料补给,
预算下来,一艘的造价大概在二百三十万两左右。”
“多少?”
饶是姜梦璇经过和沈浪相处,已经大开眼界,在听到一艘战列舰的造价需要二百多万两白银时,顿时吓了一跳。
她立马直起身子,瞪大了凤眸。
“阿浪,你可别吓我,我大楚一艘战舰最贵也就2500两白银,
你这一艘就战列舰差不多就顶我大楚全部水师舰船了!”
沈浪:“梦璇啊,你别激动,若是一艘战列舰能横扫大楚眼下所有水师,
并具备强大的远洋作战能力,你还会觉得它不值这个价么?”
姜梦璇陷入沉默。
沈浪继续说道:“除开战列舰,还需要有护卫舰、驱逐舰、补给舰、巡逻舰等相应舰支配合,
方能组成一支具有制霸海洋的舰队,经过我的预算,这支舰队计划的费用,大概在两千万至三千万左右,
这还不包括维护,装备升级的费用。”
姜梦璇闻言忙抓起一枚樱桃咬了一口,以此来掩饰自己复杂尴尬的心情。
本以为陆军已经很烧钱了,但万万没想到,新式水师组建居然更花钱!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那个阿浪,海军组建能不能再缓缓,我觉得现在应该把精力都投入到陆军上。”
一支新式水师的建造费用,可以拉起十几万近卫军的配备。
姜梦璇觉得来自海外的威胁,远少于在陆地之上,大可以暂时缓缓。
关键是军舰造价让她肉疼的厉害。
但沈浪却摇摇头:“我知道梦璇你在想什么,认为海军造价太贵,远不如陆军配备划算是这样么?”
“嗯。”
被戳穿心思的姜梦璇,只能小声应了一句。
沈浪笑了:“梦璇你不必担心,海军舰船建造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舰艇下水至少需要三五年时间,
以三千万两白银预算,每年在舰船制造投入,也就几百到一千万两白银以内,不是非要一口气投入这么多。”
姜梦璇闻言,脸色才好转许多。
只听沈浪继续说道:“而且掌控了各海域,也等同掌控了海外所有靠海国家的贸易,
楚国可以将过剩的工业产品,通过海洋运输源源不断输送海外,从而获取大量利润,
这能让朝廷财政收入翻上好几番,朝廷的财政收入增长,对于内部的工业建设必然会加大力度,
最多不出二十年,楚国必然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那些传统保守世家在看到海运商贸利润如此巨大,必然也愿意与朝廷商议分一杯羹。”
“那时,梦璇也就可以顺理成章提出条件,让他们自主献上土地,而这些土地也可以重新分配给底层的农户。”
“如此一来,朝廷、世家、平民,三者之间都得到了应有利益,只会更加支持楚国的工业发展计划。”
“由此形成的利益联盟关系将牢不可破,那些守旧复辟势力想要阻止楚国变革,只会遭到极其强烈的反噬,根本不足一提。”
听着沈浪给自己规划的海权蓝图所带来的美好局面,姜梦璇只觉得心潮澎湃。
要是其他人跟她说这番话,姜梦璇只会觉得这只是一个理想而已。
但她清楚,沈浪说的一切,都是会在不远将来注定会实现的。
“阿浪。”
“嗯?”
姜梦璇轻唤了一声,明眸之中闪烁着柔光细雨。
“再过几天,就是我们的婚礼了,按照大楚皇家礼仪,
从明天开始到我们婚礼开始前这三天,夫妻之间不可相见,
今日过后,你可就要出宫去了。”
“我明白的,过会儿我就离宫。”
“不,我的意思是,阿浪你真的不会再跑了吧?”
姜梦璇怔怔看着沈浪。
“你知道么,和你呆的越久,我就越怕失去你……”
“放宽心,我沈浪既然决定愿意和你成亲携手,
自然也就不会干那言而无信之举,三日后,我会准时入宫,与你完婚参加大礼。”
说完,沈浪起身冲姜梦璇温和一笑。
听到沈浪的承诺,悬在姜梦璇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那我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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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等着你。”
直到沈浪离宫后,她才收起迷离的神色,恢复一丝帝王的风度。
“不能让任何人破坏我与阿浪的感情,所有不利的人,都必须除去。”
想到这里,姜梦璇起身唤道:“晴雯,你替朕去趟天香楼,给那里带一句话。”
晴雯立马道:“敢问陛下,带什么话?”
“俯耳过来。”
姜梦璇在她耳边一阵小声嘀咕后,晴雯立刻领命:“是,奴婢这就去办。”
……
天香楼内,舒影文坐在床榻边,望着窗外艳阳高照的天空出神。
当沈浪要和女帝完婚的消息传来后,他整个人都崩溃了。
到了这个时候他终于明白,太后早已放弃了自己和舒悦,自己终究不过是他手中一枚无足轻重的棋子。
舒悦的死讯传来,他不怪女帝,毕竟是舒悦受太后蛊惑加害姜梦璇,能留个体面的死法已经法外开恩了。
可他也知道,舒悦一死,等同意味着自己最后一线成为帝婿的希望彻底化为泡影。
这些时日,他不过是在麻痹自己,把满心的不甘和压抑尽数发泄在吴璃身上。
对吴璃,舒影文根本不觉得有什么感情可言,那种欲求不满的折磨,每回都能让自己生不如死。
但为了能逃避悲催的现实,他也愿意让自己沉沦下去,哪怕只是一时的也好。
“怎么了,一副闷闷不乐的表情,还在幻想想你的帝婿位置么?”
一声冷冰冰的话语,将舒影文从失神之中唤醒过来。
回头望去,这位赫赫有名的吴国女帝虽然年近八旬,却依然是那么的风情万种撩人心神。
“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吴璃坐在桌前,自顾自倒了一杯茶,不屑地看着舒影文。
“到了这个时候还不死心,你应该清楚的,从一开始你就与帝婿的位置无缘,一切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罢了。”
吴璃的话,直接解开了掩藏在内心深处最深层的恐惧。
即便清楚这些都是真的,也不想选择在这个时候去面对。
“你懂什么,你知道我对陛下的心么?那年秋天,我与陛下在江南街上邂逅,那时我就发誓,我要拿一生去呵护她,愿意为她献出性命都在所不辞!”
听完舒影文的话,吴璃确实痴痴的笑了。
“邂逅?你管那叫邂逅,舒影文啊,你可真是天真,天真到连自己都骗了。”
“如果我没猜错,那时还是公主的姜女帝应该是在御辇之上,刚好站在街上的你给遇到了是吧?”
“你和她都没说一个字,又算什么邂逅!”
舒影文瞬间涨红了脸,依然辩解道:“但我对陛下的心是真的,我真的愿意为她付出性命!”
“哈哈哈。”
吴璃忽然笑了,笑的那叫一个花枝招展。
“付出性命?你配么?”
吴璃脸色一沉。
“现实点吧,你有什么资格说出这种自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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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太天真了!女帝需要的是一个可以帮她稳固皇位,又满眼是自己的如意郎君,
而你,有本事帮她坐稳这江山么?不,你没有这本事,你的本事就是自我感动,
除此之外一无是处。”
“住口!我不是你说的这种人!不要再说了!”
舒影文浑身止不住颤抖起来,吴璃的话真的是直指自己内心。
“我有说错么?”
吴璃双臂环胸,一脸讥讽看着舒影文。
“你除了在床上能满足女人情欲外,还有其他本事?”
“你有本事缓解女帝和朝堂之间紧张的关系?”
“你有能力领军南诏,为女帝拓土开疆?”
“你有你能力收复关中,让长安重回朝廷手中?”
“不,你没这些能力,没有!”
说到后来,吴璃几乎红了眼。
“你就是一个和历朝历代的赘婿一样的平庸无能,既不能为女帝分担什么,就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把握。”
“人贵在自知之明,你却从没有摆正过自己的位置,总是觉得自命不凡,你这样的人天底下实在是太多了。”
舒影文捂住了耳朵,不断摇着头。
“别说了,求你别说了。”
“哈哈哈,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废物,就跟当年我的夫婿一模一样,
他就是看着我被吴国那群送往宋营折磨糟蹋,却是连站出来阻止的勇气都没有!”
吴璃似乎被什么触动了一下,竟是鼻子一酸落下一滴泪来。
“但凡他当年有沈浪一半的能力,我,又岂会沦落至此!你们都没有区别,都不过是为了自己利益而活的废物罢了。”
“闭嘴,我让你别说了!听到了没有!”
舒影文忍无可忍,咆哮一声冲到吴璃面前,一把将她推到地上。
“别说了,求你别说了,别说了!”
“啊哈哈哈,你恼羞成怒的样子,可真够可笑的。”
“啊!”
舒影文大吼一声,直接压到吴璃身上。
“哈哈哈。”
很快,天香楼内又传来激情澎湃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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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情声色所带来的欢愉,或许能够让他忘却眼下所有的烦恼。
但当一切结束后,那无穷无尽的空虚与恐惧感便会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将他紧紧包围。
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巨手,紧紧地扼住了他的心脏,让他有种即将殒命的窒息感。
“怎么了,刚才的雄劲哪去了?看你这样子,一点都不像个男人。”
吴璃穿戴好衣服,一脸嫌弃地看着舒影文。
冷嘲热讽的语气,让舒影文十分不舒服。
他想开口责骂吴璃是荡妇,是个任人骑,不知廉耻的贱妓臭彪子。
但却又实在骂不出口。
因为自己又何尝不是一个在贱妓身上寻找安慰的贱人呢?
吴璃梳着头继续开嘲:“哎呀,再过三天,就是大楚女帝的婚礼了,
真是羡慕她啊,找到一个如此可靠的郎君伴随左右,
想一想吧,新婚之夜,你梦中人的完璧之身,即将交给那个自己喜欢的人,
心意相通想人与床笫之间的美妙会非常浪漫又温馨,
从此以后她的庭霓只为一个男人敞开,而这个人却不可能会是你,
今后女帝的身心将彻底沦为沈浪的模样,用不了多久又会为他生儿育女,
也许下一代的大楚帝王,就是沈浪的孩子,
想想吧,你在其中扮演的又是什么角色,实在是上不得台面啊。”
“你能闭嘴么?不要说了好么!”
舒影文彻底崩溃了,一想到自己年幼就暗自发誓要迎娶的女子,马上就要“失身”另一个男人,并在那人身下承欢的场景……
他只觉的头痛欲裂。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吴璃见此,嘴角不由浮起一抹笑意。
“舒影文,你要还是个男人,那就振作起来,拿出最后的勇气去争一争。”
舒影文抬头:“怎么争?没有人愿意帮我的。”
“沈浪是靠人帮助才被女帝看上的么?你能不能别这么窝囊,什么都要靠别人帮忙才能成事?”
吴璃走到舒影文面前,手指点起他的下巴,静静望着他。
眼里,竟是闪过一丝不舍。
“距离女帝大婚还有三天,这三天是你最后的机会,把你藏在心里的话去跟她完全倾诉出来。”
“可这真的有用么?”
“有用还是无用,都不重要,至少你已经尽了最后一丝努力了,不是么?
即便最后还是无法挽回,你也可以没有任何遗憾了,是么?”
对视着吴璃那期盼的眼神,舒影文只觉体内充满了勇气。
“你说的对,事情还没有到最后一步,一切都有挽回的余地,我,我这就去跟陛下倾诉,
她一定会动容的,对,我现在就去,不能再待在这里坐以待毙。”
想到这里,他再也坐不住,起身换上那套入宫时带的儒袍,快步离开了天香楼。
“哼。”
吴璃站在窗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看着舒影文的身影消失在天香楼大门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离开天香楼,回头看了眼这座待了几个月未曾离开的阁楼,再回想这段时间的经历,舒影文感觉就像是做了一场很长的梦。
呼吸一口新鲜空气,他眼神坚定无比,踏步离开了甘泉宫。
可就在他准备前往长乐宫找姜梦璇,路过一处宫巷时,却遇上了几名身穿飞鱼锦服的精卫司成员拦路。
“呵,守了几个月,可算等到你了。”
为首一名精卫司总旗起身收起烟袋,似笑非笑走向舒影文。
舒影文额头顿时冒出一丝冷汗,颤声道:“你们,是什么人?”
“呵呵。”
几人并不答话,只是发出阵阵阴冷的笑声。
舒影文再蠢也知道这些人是冲自己而来,立马转身准备返回甘泉宫。
但刚一转身,迎面就被人打了一记闷棍。
下一刻他感觉脑袋一痛,随即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喂,醒醒。”
不知过了多久,舒影文感觉脸上不断被人拍打。
随后他捂着脑袋清醒了过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群身披飞鱼服锦衣的精卫司成员,正一脸阴沉的看着自己。
四周,是一片茫茫的山壁,自己所处的身后,足高有百丈的悬崖。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话音一落,江朝云缓缓从人群中走出。
“哼。”
看了眼舒影文这怂样,他只是不屑冷哼一声。
随后从怀里掏出一份文书,自顾自念了起来。
“选婿舒影文,考核期间与宫中侍女私通,败坏伦理朝纲,
事发后非但不觉愧疚,更是伙同其妹舒悦,欲要加害陛下,
其阴谋败露后,仓皇逃窜,在精卫司追捕之中,不慎于紫荆山前坠崖身亡……”
听到这番话,舒影文顿时脑袋一片空白。
“不,没有,我没有加害陛下,你们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要见陛下,我要见陛下!带我去见陛下!”
他想据理力争,然而回应他的,却是一张张冰冷又可怖的面孔。
江朝云念完手里文册后,冲舒影文一笑:“舒才子,跳吧,你死了这件事才算有个彻底了解。”
舒影文绝望了:“我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非要我死啊!”
江朝云上前一步:“你错在哪里?错在不该对陛下有妄想,错在明知道事不可为却选择继续负隅顽抗,
陛下和镇国公两情相悦,你说你还要掺和进来干什么?识相的自己主动请辞退出,又怎么会落得这般下场?
何况,你淫乱后宫,本就死路一条,留你到现在,已经是陛下仁善了。”
“啊~~”
舒影文痛苦咆哮一声,不断发泄心中郁气。
“喜欢一个人难道有错么?”
江朝云冷笑一声:“你错就错在不该背着陛下与后宫有染,更不该对陛下还有想法,
今日一切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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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不离开甘泉宫,我等自然无从下手,可惜啊,是你自己没认清现实,这才有了现在的结局。”
说完,江朝云直起身。
“更重要的一点是,陛下她不想让镇国公婚后想起你的存在,影响了对陛下的感情,
所以,无论如何你都必须死,跳吧,别让我们为难,像个男人一样豪横一回。”
“不,不,我不想死啊!”
舒影文此时已经屎尿失禁,不断抱拳作揖哀求着几人。
“各位兄弟,求你们放我一马,我再也不敢妄想了,
回去告诉陛下,我愿意成为一介庶民远离京师,再也不出现在她面前啊。”
这一幕,看的江朝云几人更是鄙夷。
这种人也配想着成为帝婿?他是怎么敢的?
“跳,赶紧跳,别让我们为难。”
“跳啊,快跳!”
“我让你跳,听到了没有!”
精卫司各人开始催促他赶紧去死,已经显得有些不耐烦了。
舒影文被逼的步步后退,回头看了眼百余丈高的悬崖,顿时哭的脸都扭曲了。
“不跳是吧?”
江朝云逐渐失去了耐性,刚准备亲自动手。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逼我!为什么啊!”
“啊~”
结果他刚动,舒影文一脚踏空,高喊一声掉下了悬崖。
江朝云站在悬崖边看去,只见舒影文下坠的躯体不断在山壁上撞击,绽放一团团血雾,最后彻底落入崖底消失不见。
不多时,江朝云腰间的通讯玉牒响了起来。
“江千户,舒影文已经殁了,我等可以收尸了么?”
“把他身上所有身份物件都处理干净后带去官作衙署,交给他们处理吧。”
“是。”
江朝云掐断通讯玉牒,随后手一挥,带着精卫司成员向女帝去复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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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举办婚礼的君栖台前,一片繁忙景象。
内侍和宫女们脚步匆匆,神色紧张而又兴奋地忙碌着,他们手中或捧着、或提着各种大婚时所需的用品。
这些物品琳琅满目:华丽的凤冠霞帔、精美的珠宝首饰、娇艳欲滴的鲜花以及寓意吉祥的红绸等。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之情,仿佛这场盛大的婚礼不仅属于即将步入婚姻殿堂的新人,也同样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他们用心地布置着每一处细节,希望能将这美好的时刻装点得更加完美无缺。
有的内侍小心翼翼地摆放着桌椅,确保它们整齐划一;
有的宫女则仔细擦拭着宫殿里的每一件器物,让它们闪耀出璀璨的光芒。
整个君栖殿充满了欢声笑语和对女帝婚礼的憧憬与期待。
水璇居内,姜梦璇望着这座今后即将与沈浪共渡余生的寝宫,心中满是感慨。
他步入婚房,站在卧榻一侧的长明灯前,轻轻抚摸着一件吊挂而起的黑色绸袍。
这是她让宫中绣娘一针一线缝制了足足半年,为沈浪准备的婚妆。
按照大楚皇室礼仪,入赘皇家的夫婿,成婚当日该穿的衣色当为大红色。
但若是对社稷有功者,可破例披墨色绸服。
别看只是一件衣服的区别,这在地位和名望上可是有着天壤之别。
身穿墨色婚服的帝婿,可有资格成为皇室左膀右臂,一起参与朝政的权力。
只是,墨色婚服自六百年起,就再也没有新入赘皇家的驸马或者帝婿有资格穿戴过。
沈浪,是六百年来唯二能有资格穿戴墨色婚服的帝婿。
“陛下,江千户求见。”
正当姜梦璇沉浸在即将与沈浪成婚带来的幸福时,晴雯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让他去御书房等朕。”
“是。”
半个时辰后,御书房内。
“陛下,舒影文失足摔落紫荆山,尸首已被城内官署收殓,一切都安置妥当了,
这些是他身上的身份告牌,以及其坠崖过程的留影玉牒,请陛下亲自查验。”
姜梦璇看着留影玉牒内,舒影文从好山崖边坠落整个过程,最后浑身血淋淋,支离破碎地倒在崖底。
接着又被两名精卫司成员用巨石狠狠砸在胸膛和脸颊补刀,确定已经死的不能再死后,直接捏碎了这块玉牒。
不得不说,在沈浪影响下,精卫司办事可谓是把细节发挥到了极致。
灭口要补刀这种事,已经成为基本操作。
哪怕是副凌迟后的骨架,也会先一把火烧成灰烬,然后把骨灰分别撒入大海和粪坑,以示对逝者的尊重之情。
“嗯,你们做的很好。”
“这是卑职应该做的。”
姜梦璇面色依旧清冷,心中却终于舒了一口气。
舒影文一死,宣告选婿事件最终落下帷幕,也不怕以后沈浪万一误会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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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泉宫那里可有反应?”
“无任何反应。”
女帝双眸一闭,显然已经明白这是姬玉曦已经完完全全放弃了舒影文。
同时也在释放一个信号,后宫不会去管女帝所做的任何决定。
这件事就如同大海里丢下一枚针,无波无澜,算是彼此间最好维系表面关系的手段。
“你退下吧。”
“卑职告退。”
等江朝云退下后,姜梦璇翻开了一本手札。
那上面记载的是刘武升任督察史,彻查盐税亏空案的最新进展。
这不察不知道,一查探,竟是这般的触目惊心。
“二千万两的盐税,他们每年私吞一千多万两,二十多年,那可是足足二亿两……”
“呵呵,真当朕的钱是他们的私库不成?”
姜梦璇的面容带着一丝不可掩饰的愠怒。
仅仅盐税一案,牵扯的地方官员就多达八千多人。
这还只是彻查的冰山一角,要是要是继续深入下去,不敢想象楚国还有多少人牵涉其中。
士族掌权,已经严重危害了国本,若不是大楚根基还算稳固,这样的局面用不了几年就会彻底展现劣势。
姜梦璇越想越是气愤,恨不得立马将这群害群之马全部绳之以法。
但很快,她就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一切,等大婚过后再跟他们算总账吧。”
……
七月初九,距离大婚典礼还有三天。
一大早,沈浪就直接出城向金陵枪炮厂飞奔而去。
昨夜他收到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经过一年的钻研,马克沁重机枪研发进程终于得到了实质性突破,同时突破的,还有合金钢工艺。
哒哒哒哒——
试射场地内,沈浪操纵刚出场的一架马克沁,对此进行了高强度试射实验。
一分钟功夫,足有六百发子弹倾泻而空。
百米之外一块用来当做靶子的岩石,在如雨点般密集的子弹宣泄下,直接化为了一堆散乱的碎砾。
“呼~”
试射完毕,沈浪长呼一口气,对马克沁的表现感到十分的满意。
关键是,这马克沁采用的是水冷和气冷双重降温原理,大幅度减轻了枪身重量,可以便于士兵携带快速转移阵地。
一旁的邓鸿羽小心翼翼上前说道:“镇国公,可对枪械有什么不满处需要改进么?”
沈浪道:“现在这样的样品有几架?”
邓鸿羽:“用来实验的机枪一共拥有三架,经过我等验收,已经完全达到了镇国公图纸所标的标准。”
沈浪点点头:“逐步停产手摇式加特林,将原有六条加特林生产线设备,停产四条改成加马克沁制造,
务必在一个月内,一条生产线确保一百二十门重机枪的产量,人手不够就去招,不用想着省钱,
等产量稳定后,再加装两条完整流水线。”
邓鸿羽道:“镇国公,以现有的技术和设备,稍作改进后一月一百二十门重机枪产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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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合金钢工艺刚突破,尚未完善,就怕没有足够原料啊。”
沈浪闻想了想,笑道:“那就采用转炉式炼钢法试试吧,眼下各地矿产运输资源量大,
原有的钢铁产能也不足以支撑现在的工业发展,是时候该继续扩张一下了。”
说着,他取出早已备好的转炉炼钢手册,逐一向邓鸿羽讲解了其中原理。
等沈浪说完,邓鸿羽不由感叹一声:“镇国公,有时候我都在怀疑,到底你是炼金术士还是我是炼金术士了。”
沈浪笑着回道:“我也就有个想法而已,其实真正要靠的还是你们这些实践其中的人啊,
你只管去做,资金问题不用考虑,我会替你解决,对了,既然马克沁机枪已经研发完毕,
你们在改进原料的同时,也该把轻机枪的研发工程摆上台面了。”
邓鸿羽立马保证道:“镇国公请放心,既然合金工艺已经有所突破,轻机枪的研发自然是水到渠成,
给我三个月时间,我一定按照图纸所述,研发出一款全新的轻机枪。”
“好,我等着你的好消息,等回去后,我会亲自向陛下请示,所有参与军工研发的人,都会得到一笔不菲的赏金。”
“那就先谢过镇国公了。”
沈浪拍拍他的肩膀,欣慰地点点头。
“对了,苏韵人呢?”
“今日休假,她回去看望母亲了,镇国公有什么需要我交代么?。”
“没有,告诉她不必太过操劳,只要尽好自己的职责就行了。”
“在下一定替镇国公转达。”
沈浪点点头,又道:“合金冶炼工艺突破后,材料优先用在火炮和马克沁枪管上,
等工艺技术完全成熟后,再进行枪械全面升级,还有,江南造船厂和金陵船坞厂已经同时开工建造战列舰,
你方便的话跟进一下,需要什么帮助的地方让苏韵来找我就成,这段时间就辛苦你们了。”
“镇国公请安心,在下会安排妥善的,先在此提前预祝您和陛下新婚美满。”
“哈,借你吉言,那就先谢过了。”
说完,沈浪挥挥手,跨上战马,向金陵城疾驰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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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座金陵城内张灯结彩,到处洋溢着喜庆的氛围。
今天,是大楚女帝与镇国公沈浪喜结连理的大好日子,整座城市都沉浸在欢快的氛围中。
未央宫,君栖台前,礼部各级官员紧张的筹备着婚礼最后开场的仪式。
各地方官员、藩属,不断遣人送来贺表,来回穿梭的人流不断在殿内外忙碌不止歇。
叶墨看着大殿上红绸礼妆,不由轻声感慨。
“先帝,陛下已经找到了一个可以依靠的好夫君,楚国一定会在她的统御下,实现海晏河清的盛世景象,您可以瞑目了。”
……
凤仪阁内,姜梦璇静静坐在梳妆台前,望着琉璃境内自己绝色容颜,心中是万分的激动。
凤冠霞帔,红罗绸帐,多少少女倾注的梦想。
披上它,找到自己最中意的那个情郎,然后彼此携手一起面对往后人生,永远幸福美满。
“陛下,您可真是美的让人心醉啊。”
晴雯小心为姜梦璇整理头饰,忍不住赞许一声。
姜梦璇浅浅一笑,什么都没有说。
“陛下,你也别怪奴婢多嘴,其实早在镇国公闯入寝宫的那一天,你就已经预想好有今日的场面吧?”
“奴婢虽然愚钝,但其实也看的出来,陛下与镇国公,心里都是有彼此的。”
“心悦一个人的眼神是装不出来的,尤其是办的事更是能看出对另一半上不上心。”
“比如镇国公为陛下办厂,打压城内反对势力,更是一年两度远征,为陛下打出了赫赫威名。”
“奴婢以为啊,如果镇国公真的只是贪图那些钱财,是不可能件件事都办的那么完美,也不会样样都为陛下考虑周到的。”
姜梦璇闻言,微微一笑,依旧没有说话。
晴雯继续说道:“还有啊,陛下也确实真心待着镇国公,他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陛下你连一句责骂都没有,
如果只是君臣之间的关系,陛下是不可能这般信任一个人的,什么样的关系能让陛下信任到这种地步呢,
奴婢以为,除了血亲之外,那就是心中已经认定这个人将是以后相濡以沫,相携一生的另一半了。
陛下,你心悦镇国公的眼神是丝毫藏不住的,别怪奴婢多嘴,你们俩啊,都是郎有情妾有意,
走到如今这一步,完全是水到渠成呢。”
话毕,最后一枚珠簪轻轻插入了女帝头饰。
听着晴雯在耳边说着如此羞人的话,姜梦璇脸上也不由自主浮上一抹嫣红。
回想起这一年多时间,与沈浪相处的点点滴滴。
从最初的相识,用了小手段逼着他为辅佐自己,到最后彼此心扉彻底敞开。
原来,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真的没有那么大的负担。
眼中有彼此,心中有对方。
那就足够了。
“阿浪,我会一辈子陪在你身边,绝对不会负你半分。”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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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姜尚贤的声音在殿外响起。
“陛下,吉时将至,请移步君栖殿。”
姜梦璇在晴雯搀扶下,缓缓起身,转身走出殿外。
迈出殿门这一步,入目所见一片喜气景象。
“姜梦璇,去迎接你的如意郎君吧,从今往后,自己再也不会孤单了。”
平复心情后,伴随着鲜花洒落红色地毯,姜梦璇接过晴雯递来的喜扇,一步一步走向早已备好的凤辇。
……
君栖台前,司礼早已准备完毕,只等新婚燕尔到来就开始主持婚礼典礼。
“咚~”
一声钟响,距离吉时尚有三刻。
所有宾客早已入场有序排好队次。
女帝手持喜扇遮面,缓缓走上婚礼殿台。
刚一转身身,群臣立马行礼。
“恭贺陛下!”
“众卿免礼。”
“谢陛下!”
百官起身立于两侧,脸上各自带着喜庆的色彩。
“咚~”
又是一阵钟响,距离吉时尚有两刻。
此时,一道英武洒脱的身影,缓缓踏入会场,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眼球。
沈浪,迈着沉稳的步伐,在礼部官员的指引下,迈入婚姻的殿堂。
看着高处华丽的婚礼现场,沈浪至今仍然觉得一切仿佛太不真实。
自己,居然要结婚了?
要步入围城了?
站在高处玉阶上的女人,拥有大楚最至高无上权力的帝王,居然是自己的妻子?
想想都觉得好像置身在梦幻之中。
不过,他的脚步没有任何犹豫,按照礼仪要求,一步一稳,有序踏上了台阶。
看着璧人距离自己越来越近,沈浪的心开始止不住加速跳动。
从来没有哪一刻,比今天更加紧张的。
但,他不会后悔。
从决定要担起这份责任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再选择逃避了。
“你能如此信任我,我自会给你最精彩的人生,今日起,你就是我沈浪的妻子,一生都要守护的女人。”
柔和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前所未有的坚定。
踏上台阶最后一步,手持喜扇的妻子就在面前。
晴雯顺势将一条挂有绣球的红绸,递到沈浪手中。
“镇国公,祝你和陛下幸福美满,携手一生。”
“呈晴雯姑娘吉言,沈某会用余生守护陛下,即便海枯石烂,亦是初心不改。”
听到沈浪的话,姜梦璇喜扇后的脸更是滚烫一片。
在她手臂缠上红绸那一刹那,不由皓齿轻咬下唇,身体止不住微微颤抖。
沈浪似有所感,眼中满是柔情,轻轻拉动一下手中红绸,向佳人传递一份勇气。
姜梦璇迅速平复情绪,与沈浪并肩走向司仪礼台。
一瞬间,婚礼现场鼓乐齐鸣。
二人携手的路上,身着红妆庆服的歌姬相伴两侧齐唱。
“盆鼓庄歌忆旧情,新郎不愧一痴情,佳耦天联配,秦晋良缘夙缔成。”
“卺酒交杯春色艳,洞房花烛夜光明,古坛喜庆弦音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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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卺报喜有金鸡,熊罴梦占雀声啼,赤绳系脚良缘定,风烛登楼春晓吟。”
“红抽添香堪佐读,白首齐眉乐倩兮,琴瑟和鸣鸳鸯配,绵绵瓜瓞步云梯。”
唱的是吴侬软语,将相思情谊尽数通过歌声表达出来。
良人身后,舞姬跳着欢快的舞蹈,尽情的表述着对眼前良人的祝福。
来到主位前,沈浪和姜梦璇各立一方,对面而坐。
司仪立马高声喊道。
“行结发礼!”
很快,就有两名宫女将女帝和沈浪的头发盘下一缕,装入香囊之内妥善保藏。
“梳妆礼!”
沈浪接过发梳,轻轻走到姜梦璇身后,亲自为她梳理下本就顺滑的发丝。
感受男人温柔的举止,姜梦璇低着头,心中满是甜蜜。
“行合卺礼!”
红绳相缠的半瓢酒葫芦,各自装了半杯喜酒,姜梦璇和沈浪相敬饮下。
至此,礼成!
今日起,姜梦璇找到了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
沈浪也担起了保护妻子的责任。
二人此生,注定要永远绑在一起。
“太感人了,这样的场面,本王真的等了很久了。”
姜尚贤看到这一幕,不由落下两行激动的泪水。
稳了,自家兄弟终于成一家人了。
以后可以理直气壮找他借钱了。
一旁的靖王妃白了他一眼,再看向婚礼现场,也是真心祝福这对璧人。
“都不容易啊,一个虽然出身显贵,却要同时面对皇权世家的阴谋算计和天下苍生的重担。”
“一个更是受尽人间凄苦,一步一步靠着毅力走到现在。”
“唉,两个苦命的人结合一起,当真是天意如此,都不容易啊。”
姜尚贤立马打断她:“大喜的日子你说这些做什么?本王跟你打个赌如何?”
“你要赌什么?”
“就赌我家兄弟能让咱皇侄儿成为真正君临天下的共主!”
“算了吧,这些都是虚的,关键是他们夫妻二人能幸福美满,那就足够了。”
“也是,但今日过后,本王辈分就比我兄弟大了,但没关系,本王喊他兄弟,他喊本王叔,咱俩各论各的,你觉得怎么样?”
“要点脸行么?认你当叔也是你兄弟倒了血霉。”
姜尚贤和靖王妃难得没有争执,一起在心中默默祝福着这对璧人。
此时,远处一座高塔上。
“不~小师妹,我的小师妹啊~”
许景言站在塔顶,朝着皇宫方向发出一声长啸,随后一膝盖跪在了地上。
这货之前因为宗门出面求情,这才被女帝放了出来。
结果却是贼心不死,打算大闹婚礼现场,上演一出“跟我走”的古早若智戏码。
不曾想,现实却是非常的骨感。
莫说冲到婚礼现场丢人现眼,甚至未央宫方圆三里范围都无法靠近,就被沐清秋给制服了。
身后,沐清秋一脸冷笑。
“三师弟,我真想不到你都成亲了,居然还想着破坏小师妹的婚礼,
幸好师妹早有预料,让我提前防范,这才没让你坏了这喜庆的场面。”
许景言闻言,更是哭的伤心欲绝。
小师妹马上就要嫁为人妻了,自己错过了最宝贵的东西。
沐清秋轻哼一声:“今日小师妹大喜之日,见血不吉,望你好自为之,速速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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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大闹婚礼现场,将小师妹从魔爪中拯救出来的许景言,如今因为沐清秋的阻扰,只能继续在塔顶捶胸顿足无能狂怒。
此时,时间已经过去了足足两个时辰。
身后的沐清秋,一脸鄙夷的看着他那颓废的模样。
一个已经有家室的人,居然还学人搞抢亲那一套?
人沈浪和自家师妹是两情相悦,你闹个什么劲?
这种人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责任,想想都觉得恶心。
不管刚才自己的话他听没听进去,今天必须得看紧他,绝对不能让他打扰师妹和沈浪的好事。
……
夜幕降临,白天婚礼现场的喧哗逐渐褪去,沈浪和姜梦璇携手一起步入了水璇居,属于二人自己的婚房。
早已等候多时的宫女,立马齐齐下跪献上祝福。
“恭迎陛下。”
“恭迎帝君。”
“祝陛下帝君琴瑟和鸣,百年好合。”
姜梦璇脸上一喜,随即抬手道:“都起来吧,今日倒是让你们劳累了,天色不早,
去准备温汤,领了喜钱,早些回去歇着吧。”
“多谢陛下。”
宫女们也是欣喜不已,齐齐起身退了出去。
很快,偌大的婚房内,只余下沈浪和姜梦璇这对新婚燕尔。
“阿浪,又只剩下我们两人了。”
姜梦璇浅浅一笑,拉着沈浪来到点缀着红烛的桌前,端起一碗冰镇莲子羹到他面前。
“累了一天了吧,来,喝口莲子羹解解乏。”
“嗯。”
沈浪伸手要接过玉碗,但下一刻却被姜梦璇制止了。
只见她舀起一勺莲子羹,直接递到沈浪嘴前。
“我喂你。”
对上那双水灵清澈的明眸,沈浪顺从张开嘴,任凭佳人将汤勺轻轻放入嘴中。
瞬间,一阵冰凉在全身上下舒展开。
感受含在嘴里的冰羹慢慢融化,也驱散了他紧张不安的情绪。
“梦璇。”
很快,沈浪也给予了回应。
端起桌上一碗银耳羹,以同样的方式喂到姜梦璇嘴里。
银耳汤丝丝滑滑的爽感在嘴里散发,就如同新娘此时此刻的内心,甜蜜又温馨。
“阿浪,坐。”
姜梦璇拉着沈浪来到一张席案前坐下。
最后端起备好的御盏。
“这杯酒后,我们该沐浴洞房了,阿浪,你会一辈子对我好的对吧?”
“你可是我的妻子,我不对你好,又对谁好?”
“那阿浪,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现在开始,你除了我之外不准和任何女人有染,
其实,我这人是很自私的,无法接受自己的夫君把对我的爱分给其他女人,
答应我,千万不要这么做好么?那样我会很伤心,不知道该怎么办的。”
沈浪笑了:“梦璇啊,今天可是你我大喜日子,
为什么要说这种话?放心,此生此世我只爱你一个人。”
姜梦璇拉住他的手:“那你可得说话算话,万万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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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浪再度一笑:“好了娘子,如此良辰美景,说这些话不觉得晦气么?还是说不相信我啊?”
姜梦璇忙道:“我当然相信你啊,就是怕嘛,你知道么阿浪,
皇叔跟我说起那长孙莹看上你时,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就怕你忽然答应丢下了我,那我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直到你拒绝的十分果断时,我才重重松了口气。”
沈浪抬手在她鼻尖轻轻一勾:“我家娘子如此国色天香,又怎么会看上其他女人呢?
所以你放心,你夫君我可不是那种朝三暮四之人,此生有你,足矣!”
听到沈浪如此坚定的回答,姜梦璇的心狠狠颤动了一下。
“好了娘子,良辰吉时,你我夫妻还要在这种莫须有的事上浪费光阴?一起饮下这杯龙凤酒,该早些安歇了。”
“嗯。”
姜梦璇端起酒盏,与沈浪一道共饮。
放下酒盏同时,晴雯的声音在珠帘外响起。
“陛下,帝君,浴汤已经备好,请两位沐浴换装。”
沈浪和姜梦璇互视一眼,齐齐脸色一红。
“那,我们……”
“去吧。”
……
温热的浴汤内,沈浪双臂一展靠在池边,仰面朝天,静静感受着水流驱散着一天的疲惫。
再过一会儿,就到了洞房的吉时。
看着手腕上那点夺目的守阳砂,他不由轻笑一声。
也许在无意间点上这颗朱砂的时候,自己的人生就和姜梦璇已经绑定在一起了。
“帝君,更衣了。”
晴雯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知道了。”
沈浪深吸一口气,起身展露出英武的躯体,回身擦干身子,立马换上一套丝绸便装。
尽管沈浪动作十分迅捷,却从水里起身刹那,还是被晴雯看到了一些端倪。
她不由瞪大双眼,忙捂住了嘴巴,不让自己惊呼出声。
沈浪刚走出浴池,晴雯笑着递来一块香檀。
“帝君,漱漱口吧。”
“嗯。”
沈浪递过香檀,放入嘴中。
瞬间,一股薄荷味席卷味蕾,竟是让他有那么一丝的上头。
不过很快,晴雯就递来一杯花茶给沈浪漱口。
一切准备就绪后,沈浪在晴雯指引下,缓缓向婚房走去。
此时,原本灯火通明的婚房,烛火已经黯淡了许多。
空气中隐隐散发着一阵婚庆所用催情粉混合胭脂是奇异香味,更添一丝浪漫和温馨。
“帝君。”
晴雯陪着沈浪在婚房门外止步。
“祝帝君和陛下能和和美美,永结同心。”
说完,她乖巧的行了一礼,随后识趣地退了下去。
沈浪定了定神,直接步入了婚房。
幽暗的烛光下,姜梦璇早已换上一身清凉的轻装,躺在宽敞的床榻上背对着床外,静静等着良辰时刻的到来。
此时,她内心紧张无比。
今夜,就要把自己的身心都托付出去了,自己的夫君会怎么对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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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又期待,又感到害怕。
婚前几天,她也恶补过相关知识。
只知道女子的第一次,会非常的痛。
那到底有多痛?
姜梦璇对此一无所知,加上刚才晴雯把看到的一些东西在她耳边一说,欢喜之余又不免有些紧张,只能默默祈祷沈浪能控制情绪,不要太过粗鲁。
一阵淡淡的花露沐浴气息扑鼻,紧接着她感到身侧床榻发出一阵细微的动静,不由握紧了玉手。
她知道,自己的夫君已经坐到了身边,忙紧张的闭上了双眼,一副任君采撷的动人模样。
可是过了许久,身后的男人却始终没有动静。
就在她打算转身看一眼时,沈浪的手已经搭在她的香肩上。
“娘子,你睡了么?”
“没……等你……”
姜梦璇只觉耳根烫的厉害,想提醒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沈浪的手开始温柔地在她身上游走。
酥酥麻麻的,带着一丝触电的感觉,让姜梦璇不由抿紧了嘴唇。
“娘子,你准备好了么?”
“嗯……”
应过一声,姜梦璇十分确信,自己的脸已经红到了脖子根。
下一刻,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一股结实雄浑的力量直接抱起。
抬眸瞬间,自己已经躺在男人怀中,对上了那双温柔似水的目光。
“夫君,我有些怕……”
“别怕,交给我就行。”
“那,你温柔一些。”
“我,尽量。”
看着怀中如此动人的妻子,沈浪再也忍不住,直接俯身堵住了她的唇。
姜梦璇缓缓闭上双眼,双手轻轻环住了沈浪的腰。
一顿温存之间,二人身上薄薄的衣衫顺势敞开。
沈浪开始不知足与唇齿相依,逐渐开始慢慢向她处转移。
脸颊,耳垂,脖颈,最后……
“夫君……”
猛然间,姜梦璇瞳孔一缩,嘴里发出一声不可置信的轻咛后,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那个地方居然……
下一刻,床前罗帐滑落,掩盖住这涟漪的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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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沈浪幽幽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刚想起身,就感觉胸膛似乎被压了什么东西。
软香扑鼻,沁心舒爽。
定睛一看,是一条白皙如藕的玉臂。
微微侧首,就见姜梦璇依偎在自己怀中闭目沉睡,脸上挂着一抹甜甜的笑意。
美人怎么看都是如此动人,更何况况这处于熟睡中的美人,还是自己的妻子。
回想昨夜春宵一度,沈浪不由轻笑一声。
他小心翼翼把玉臂从自己胸膛取开,随即掀开毯子坐在床沿边。
此时,沈浪胸膛、肩膀和后背各处,入目可见都是抓痕和齿印。
这些都是姜梦璇昨夜留给自己的痕迹。
再度回想起这一夜的经历,沈浪不由摇了摇头,再抬手,手腕那点守阳砂早已不复存在。
这一夜,初经人事女帝的反应远比自己想的还要激烈。
沈浪自问其实已经很温柔了,整个过程也就一个多时辰而已就没有继续采撷。
后半夜,都是一直安慰着她慢慢入睡的。
在沈浪起身之际,姜梦璇也从梦中清醒过来。
入眼看到的是男人背上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抓痕,不由心生一丝愧疚。
那些都是自己的杰作。
可是,自己实在克制不住啊。
夫君真的是太凶猛了,那种感觉根本无法可以控制的好不好?
“醒了?”
忽然,沈浪一声轻唤,打断了姜梦璇的胡思乱想。
姜梦璇本能抓过毛毯遮住脸颊,不让他看到自己羞涩的一面。
沈浪回头看到她那副模样,也是不由微微一笑。
他上前掀开毛毯一角,在她额头轻轻吻了一下。
姜梦璇始终紧闭双眼,不敢去看沈浪。
沈浪也没点破,只是在她耳畔说道:“好了,你再休息休息,我去给你打水,待会儿洗个汤浴就好了。”
听到这话,姜梦璇立马睁开眼:“这种事自然有侍女会去准备,你不必亲自动手的。”
沈浪笑着在她鼻尖轻轻勾了一下:“娘子,现在开始,我们就是真正的夫妻对么?”
姜梦璇不语,表情羞涩地点点头。
“那我为自己妻子放一池浴汤也不过分,对吧?”
“不用,这事晴雯会做,夫君你不需要亲自动手的。”
“无妨,今日特殊,还是亲自动手吧,晴雯昨夜伺候了那么久,想来也有些累了,
就不要去麻烦她了,你再睡一会儿,我去给你放浴汤,好了再喊你。”
“那,麻烦你了。”
姜梦璇很想起身,但此刻身体某处却是火辣辣的疼,根本动弹不得分毫,只能任由沈浪去忙碌了。
沈浪留下一抹温柔的笑容,起身就进入了汤池了。
而姜梦璇也是疲惫不堪,在短暂的沉寂过后,再次沉沉的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沈浪温柔的轻唤:“娘子,醒醒,该沐浴了。”
姜梦璇幽幽醒转,对上的依然是沈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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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动么?”
“嗯。”
她想起身,但一动就感觉身体一阵火辣辣的疼。
还带着一丝强烈的肿胀感。
似乎看出了姜梦璇的不适,沈浪不由微微一笑:“不如,我抱你过去吧。”
姜梦璇闻言,脸上顿时浮现一抹娇艳。
娇嗔地看了一眼,才小声道:“都怪你,昨晚不是让你轻一点么,可你却不听……”
一想到那副场景,姜梦璇的脸更红了,羞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昨夜情到深处,那种富有侵略的冲突,意犹未尽的感觉实在难以用合适的词汇来描述。
甚至沈浪后来都违背婚前承诺,迫切的想要把自己的身子翻过来……
好在仅存的矜持,让她努力阻止了那种可耻的姿态。
但就差一丝,她就要顺从了。
沈浪心中大喊冤枉:昨晚自己已经非常小心翼翼了好吧,根本没敢火力全开,就是怕弄伤了你,怎么还怪我了捏?
虽然到后面出于本能是有那么一丝丝粗鲁,那就是用力想把姜梦璇翻过身换个方式而已。
可还不是在你的一声声“不要这样做”、“求你了夫君,给我留一丝颜面”、“我会堕落的”的哀求抵触声中没那么做么?
反倒自己浑身上下都是你的抓痕和牙印,我才是受伤的那个好不好。
不过,这些小事他也不在意这些,直接掀开毯子,横腰抱起姜梦璇向浴池走去。
而姜梦璇在身体悬空刹那,也本能揉住沈浪的脖颈,幸福的将脑袋贴在他的胸膛。
半个时辰后……
晴雯打着哈欠来到了婚房,却见女帝坐在梳妆台前,身后的沈浪静静为她梳理秀发。
“陛下,帝君,你们这么早就醒了?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以为……”
姜梦璇道:“好了晴雯,你也不必自责,昨天你们也辛苦一日了,再回去歇着吧。”
沈浪也道:“是啊,晴雯姑娘,你要是累就继续回去歇息吧,陛下这里我会打理好的。”
晴雯看到这夫唱妇随如此和谐的一幕,也是真心为女帝找到一位可靠如意郎君感到由衷的高兴。
“那奴婢帮陛下收拾下屋子吧。”
说着,晴雯就到床榻前开始整理衣物和被单。
掀开毛毯看了一眼,就见毯子上有点点鲜红的梅花。
晴雯见此瞬间明白这是女儿贞红,不由会心一笑,自然明白这代表的是什么,若无其事的继续收拾床榻。
梳妆台边,经过沈浪精心梳理后,姜梦璇精神总算恢复了。
此时,天也大亮,殿外陆陆续续传来宫女的声音。
“陛下,帝君,该用早膳了。”
几名宫女端来了早膳,有序摆放在御案上。
等摆盘完毕后,姜梦璇才在沈浪的搀扶下,有些吃痛的起身。
虽然刚才经过沐浴后,那种疼痛肿胀已经缓解了不少。
但毕竟是第一次,要说完全无恙那是不可能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御案前,夫妻二人齐眉对坐。
“晴雯,你们先下去吧,朕要与帝君说些话。”
“奴婢告退。”
等这群电灯泡离开后,姜梦璇立马对沈浪说道:“你弄的我太疼了,今日这餐饭得你来喂我。”
“好,夫人有命,又岂敢不从呢?”
沈浪二话不说,立马端起一碗羹汤,轻舀一勺递向姜梦璇。
夫妻二人静静享受着这彼此的温存,一顿饭吃的格外甜蜜。
等姜梦璇就餐完毕,轻擦嘴角后,沈浪开口了:“璇儿,你最近是不是在调查盐税亏空以及户籍削少案?”
姜梦璇闻言,放下棉布,点了点头:“本来有些事我是打算等以后再处理,但当我得知刘武传递的消息后,真的是让我大开眼界,
阿浪,你说,这些世族大家已经明明这么有钱了,哪个不是家缠万贯,哪个不是家中良田千顷,
可居然如此不知足,都把手伸到国库,危害社稷上来了,真是让朕无法理解。”
“说到底,还是朝廷给世族的权力过大了。”沈浪剥着一个鸡蛋,慢条斯理道,“膨胀的权力给了他们更大的野心,缺少节制的机构,这样的局面是必然的。”
姜梦璇点点头:“所以,我让刘武去彻查这两件案子,务必要给这群世族一些压力才行。”
沈浪将剥好的鸡蛋放入自己碗中,淋上一勺酱油,用银筷翻滚了一下。
“璇儿啊,不如让刘武撤下来吧。”
“嗯?阿浪你这话什么意思?”
姜梦璇十分不解。
沈浪淡淡一笑:“他再查下去,怕是要性命不保了,
刘武此人精卫司也有相关资料,刚正不阿,嫉恶如仇,是个查案的好料,
但在如今官场上,这种人却是最容易被针对算计的。”
姜梦璇:“我也知道你的意思,可是都已经查到这个地步了,就这样放弃岂不是太可惜了……”
沈浪:“没说放弃啊,既然已经开头了,那就没有回头箭,
我的意思是把刘武换下来,剩余的收尾部分,交给我来办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什么?不行!我不答应!”
听沈浪要接手盐税贪墨和户籍缺失两个大案,姜梦璇是想也没想就直接拒绝了。
“阿浪,这件事说什么我都不会答应你的,不行,绝对不行。”
沈浪知道这是姜梦璇怕自己出事,但还是耐着性子跟她解释道。
“璇儿啊,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要是换昨天之前,我是绝对不会牵扯到这么大的案子中,
但现在不一样了,我们已经是夫妻,楚国是你的家,也是我的家,如今家里被一群蛀虫侵蚀,
你说我能坐视不理么?身为你的夫君,我办不到不可能看着自己妻子一人忙碌而心安理得的待在后宫享清福,
说实话,如果现在是天下太平的时节,那我会甘愿让你养着我什么都不做,但眼下的大楚还有很多问等着我们一起去解决,
很多事也不该你一人来承担,就让我来办吧,刘武他处理不了这么大的案子,他能做的就是把地方罪证都拿到朝廷,
但你觉的满朝文武看到那份罪证就会有什么反应么?不可能的,他们也同样不敢轻易开罪地方世族,
案子最后结果也就推出几个无关紧要的替罪羊,大楚的政局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没有丝毫的变化,
这样的查案,查与不查又有什么区别呢?”
姜梦璇静静听着沈浪的分析,心中已经默认了他的想法。
但依旧不愿意看到沈浪就此涉嫌。
“阿浪,你已经为我,为楚国做的够多了,真的,哪怕你现在什么都不做,也没人会说什么的。”
姜梦璇轻叹口气。
“因为,我是真的怕你出事。”
沈浪笑了:“璇儿,你还信不过我么?从加入精卫司那一天开始,我就从来没怕过什么事。”
姜梦璇摇摇头:“但现在情况真的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的。”
沈浪微微一笑。
“扫清一批地方蛀虫,让真正的有才之士上位,国家才能稳步入正轨啊,刘武能做得,
我沈浪是个大楚帝婿,又是受万民税养的镇国公,怎么就做不得呢?”
姜梦璇依然不语,凤眸不停微微张阖。
显然是还在考虑要不要让沈浪介入这么大的漩涡。
“璇儿,还记得当初你答应过我什么?”
“当然记得,你办事在结果出来前,我都不会过问。”
“那就行了,你放心吧。”
沈浪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
“我会把事情都妥善处理完毕,给我们的家一个全新的气象。”
“阿浪。”
姜梦璇双眼泛起一阵水雾,紧紧握住他的手。
“能与你相识相伴,我真的感觉很幸福。”
“傻瓜,以后我们会更幸福的。”
二人额头轻触,眼中闪烁的光芒只有彼此。
这一幕刚好被来收拾餐具的晴雯看到,不由捂着脸悄悄退出了宫门。
……
三日后,太极殿。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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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几天的休憩,早朝再次开启。
姜梦璇一脸娇容重新坐在龙椅上。
喜庆的氛围尚未消散,殿内所有人脸上都还沉浸在女帝大婚的喜悦中。
不过,很快他们就要喜悦不起来了。
“众卿家,朕的大婚已过,现在也该继续专心关注在国事上了,不知这几日,可有什么事要禀报朕?”
话音一落,工部尚书李有才立马出列。
“陛下,太后娘娘所需要建造的宫园成本,微臣已经算出来了,各种材料工本费用合计,
大概需要三千万两白银,加上工期又紧,必须在太后娘娘下个寿辰前完工,还要再追加一千万两白银左右,
这是微臣和工部诸位计算的账本,请陛下过目。”
说着,内侍从李有才手中接过账簿,快速递到姜梦璇跟前。
姜梦璇接过看了一眼,同站在官列首位的沈浪互望一眼。
见沈浪微微阖眸,这才合上账簿慢条斯理说了起来。
“我大楚推崇仁孝之道,母后的要求不能不上心,只是几千万两白银,朕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拼凑。”
话音一落,沈浪立马站了出来。
“陛下,太后娘娘母仪天下,为大楚后宫操劳了一生,如今想要迁殿养老,本就是人之常情,
我大楚既是仁孝之国,若不能满足其心愿,恐也为天下人之把柄,陛下当出资为太后娘娘修建宫院,请其安度晚年。”
姜梦璇叹息一声:“镇国公之言,朕又何尝不知,母后抚养朕成人,
如今年迈需要修园颐养天年,朕又岂能败了她雅兴?
只是如今朕之府库财帛不足,实在拿不出如此多的银两。”
百官闻言,一个个默不作声。
反正这件事跟咱又没关系,管那么多做什么?
不少官员甚至昏昏欲睡。
但很快,沈浪接下来的话就快让他们睡不着了。
“陛下,太后娘娘也是我大楚国的太后,在如此重要的日子里,天下臣民都应该为太后娘娘的大寿尽一份心力。”
沈浪话还没说完,六部官员眉头齐齐一跳,本能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味。
“臣以为,只陛下一人尽孝心,不过是家孝不足以彰显太后娘娘的威仪,
而且修建宫院也并非是陛下个人之事,当由殿内所有臣工一道参与,
方能彰显我朝上下对太后娘娘的一片赤诚之心!”
此话一出,百官彻底麻了。
沈浪这话的意思是,修园子的钱要我们六部一起出么?
太损了!
林宇身为户部尚书,掌管着天下钱粮。
他第一时间察觉苗头不对,刚准备出列时,就听女帝开口了。
“镇国公所言不差,母后并非朕一人之母后,而是全天下人的母后,如此朕先做个表率,
此次修建宫院,朕出资一年府库收成,待会儿就命人给户部送去。”
“陛下!”
林宇顿时急得不知所措,刚想开口就听沈浪大喊一声。
“陛下孝心,日月可鉴,我等百官定当竭尽全力,给太后娘娘献上一份终身难忘的寿礼!”
话毕,他又转向百官。
“诸位大人,我想大家应该也是跟本国公一样的想法吧?”
瞬间,满朝文武如同被架在烧烤架一样,一个个憋红了脸,偏偏还不能有任何反驳之词。
要是反对,那就是不忠不孝,头上乌纱也要丢了。
要是不反对,那修园子的钱从哪里来?
这简直就是杀人诛心之言。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沈浪居然还会有这样的手段?
姜梦璇憋着笑意扫视一圈,随后一锤定音。
“既然众卿没意见,那此事就这么办了,林尚书,筹集修园子的钱,就有劳你户部自己去和其余各部协商了。”
“陛下,臣……”
“退朝。”
姜梦璇根本不给林宇任何辩解的机会,直接一甩凤袖就走下了玉阶。
沈浪随即跟了上去。
等女帝离开后,太极殿内顿时炸开了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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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怎么办?”
“六千万两白银啊,上哪搞那么多钱去?”
“完了,今年这个年怕是没办法过下去了。”
叶墨在鸟笼前逗弄着一只刚从老家送来的青雀,听着后面一堆唉声叹气,却没有任何表示的意思。
他现在的精力都放在是否迁都之上,至于给太后修园子的闹剧,他一眼就看出是沈浪跟女帝这对夫妻的节奏。
不过,叶墨在心里是支持沈浪和女帝这么做的。
六千万两银子修做园子,这要浪费多少财力?
反正这事交给六部去管,修园子的事注定成不了。
六部官员八成都是自己的学生,虽然人品私德这块参差不齐,但在大是大非上还是很有分寸的。
从沈浪提出要让天下臣民尽孝那一刻起,叶墨已然断定给太后修园子这事,断然无疾而终。
但他觉得这件事绝对不会如表面看到的这么简单。
沈浪这个人他了解,绝对不可能只是为了阻止修园子,更不会无聊到恶心一把六部官员。
这里面还有更深层的意思需要自己揣摩。
于是,他索性一言不发,听听这群自己培养的学生能吵出一个什么样的结果来。
不过,眼下这些吵闹的官员还没清醒过来,还都在为如何筹集钱粮发愁。
“好了,闹也闹够了,不如想想,如何筹出这笔款项给太后尽孝吧。”
林宇到底还是沉稳些,毕竟筹集修园子的钱都要他来负责筹备,在最初的震惊过后率先冷静了下来直切正题。
“户部账面上倒还有些银子,但不多,大概可以挪用五百万两银子,
其余的费用,你们其余各部想想办法吧,争取早些把这钱凑出来,
好早些动工,这样大家也都可以轻松一些。”
话音一落,李有才立马说道:“反正我工部是没银子了,下半年还要开凿漕运的钱我都还没凑齐,
要再筹一笔钱来修园子,我是真没什么办法。”
林宇:“你就想想办法吧,说到底这修园子和你工部也是息息相关,这样一句没银子就可以开脱了?
实在不行就把那些零散的工事先缓一缓,为太后尽孝才是最要紧的事,可别延误了工期。”
“缓?怎么缓,林尚书啊,你话说的可真够轻巧的。”
李有才扶着椅把手,一脸的不满。
“我工部很多本该完工的工程都拖了好几年,要不是沈帝君送来一笔赔款,这些停摆的工程怕是至今都烂在那里,
如今好不容易开工了,你又要我停下?你让我怎么跟自己的下属交代?嗯!”
林宇:“反正户部就只拿的出五百万两,多余的是一分都没有。”
李有才:“林大人,我可提醒你一句,我工部只是负责工程修建,
可不管钱不钱的事,你一天不把银子给我送来,我是一天不会动工,
延误了工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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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宇闻言,一把将茶盏摔在茶几上:“李有才,你别黑脸不要脸!
别忘了以前你工部缺钱时,我可是尽力为你筹钱,哪次少了你的?
现在为太后娘娘修园子,本就是整个大楚臣民一起尽孝的好机会,
你居然在这里给我摆脸子,真以为一句没钱就可以置身事外了?”
李有才大手一挥:“你少在那里给我危言耸听,你不是掌管天下钱粮么?
实在不行你可以苦一苦百姓啊,多加征一些税,这钱不就有了?”
“放你娘的屁!”
林宇闻言厉声大喝。
“苦一苦百姓?你以为我是韩朝宗那种沽名钓誉的清流么?
李有才,你少他妈在哪里给我打马虎眼,这钱你工部必须允一部分出来。”
“呵呵,要钱没有,要命,你有本事就来拿!”
眼看就要打起来,兵部尚书吕麟立马当起了和事佬:“好了都别吵了,堂堂正二品大员,这么吵成何体统,
何况吵能解决问题么还是想想该怎么办吧?”
林宇闻言,忽然对吕麟说道:“吕尚书,我记得你兵部账上还有一笔八十万两黄金的军费没有调拨吧?”
吕麟闻言,神色顿时一紧:“林尚书,我劝你最好别打这笔钱的主意,
这可是下半年要开练新军的军饷,是断然匀不出给你的!”
林宇:“姑且先调拨给工部应应急,等来年税银宽裕了,再还你。”
“哈哈。”
吕麟笑了。
“林尚书,你在跟我说笑么?你户部积欠的银子什么时候还清过了?哪年不是找理由赖掉了?
现在主意居然打到这笔新军军饷上来了,你可知这笔钱事关我大楚军改的成功与否么?!”
林宇被呛的说不出话来,他也明白挪用军费这件事太过下作,这不也是没办法么?
见火候差不多的时候,叶墨终于开口了。
“好了,都安静些吧,你们这么吵,也吵不出一个所以来的。”
叶墨一出声,厅内瞬间安静下来。
坐回首位,叶墨开始出谋划策:“林宇啊,你也别藏着掖着了,你户部的银子明账上五百万两没错,
但暗账的四百万两储备银还没动用,留一百万两,剩余的三百万两也拿出来,先凑个八百万。”
“叶相!”林宇急了,“那三百万两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才准备的啊。”
“别跟我谈条件,本相的话还没说完。”
叶墨继续说道。
“除开这八百万两,你必须在工程进展一期结束前,再想办法筹集一千五百万两。”
林宇一听,顿时又急的想要诉苦。
却被叶墨直接压了下来:“这点压力都承受不住,有什么资格掌管天下钱粮?
银子的事你自己想办法吧,一千五百万两,本相相信你一定能筹集的。”
然后,他又把目光看向李有才:“你也不用哭穷,你工部账面上还有四百万两银子的账,都先挪出来用来修园子吧。”
李有才张了张口,最后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最后叶墨把目光看向吕麟:“兵部也出点力,就凑个整,先拿三百万两出来。”
“这么一来就有三千万两了,工部再合计合计,看看园林工程哪些地方可以省些,争取在压一些造价,
算上陛下给的一百万两银子,你们就先把园子造起来,不够的钱再慢慢弥补,办法嘛总比困难多,
只要六部同心协力,就一定能撑过去的。”
林宇一听,十分不情愿:“这样东挪西借的,就算真把钱折腾出来,那来年各地的拨款怎么办?
叶相,国库一年也就这些钱,别看账面上可观,但真要花起来也是如同流水一样根本刹不住,
如今修个长生园就让六部焦头烂额,不觉得这样很难受么?”
“嗯?”
叶墨一听,顿时眉头一皱。
“你刚才说什么?”
“下官以为,国库收入太过拮据,又不好再加重百姓负担,有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增加些收入?”
叶墨听完,仔细想了想。
随后,他笑了。
“呵呵,好一个帝君啊,本相算是知道他的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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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冰凉凉的,一口就驱散了这炎夏的暑气,阿浪,你是如何做出这样的甜品的。”
“别问了,喜欢的话,我会经常做给你吃。”
看着姜梦璇侧卧在席间那曼妙的身姿,沈浪心中不免又有些心猿意马。
姜梦璇敏锐感受到沈浪眼神起了变化,瞬间舀起一勺冰烙塞入他嘴里,娇嗔道:
“你可别乱来,现在可是大白天,万一被人看到要是传出去,
我这女帝的脸都不知要往哪搁了,再忍忍,等晚上,晚上再好好服侍你。”
“理解,理解。”
沈浪吞下嘴里的冰凉,笑着回了一句。
这几日相处下来,沈浪也对自家妻子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对外清冷高贵神圣不可犯,对内却是有一种小家碧玉的女儿姿态。
只是三天过去了,姜梦璇每次和自己行房却始终坚持面对面,但凡他想换个花样都会遭到她强烈抵触……
或许是亲眼见过吴璃和舒影文在天香楼里苟且的那一幕,让她心理产生阴影,无法接受那种夫妻间特别的情调吧。
不过这都无所谓,彼此心意相通才是最重要的,其余的不过是调味剂罢了,并不是非要存在。
什么鸿儒式,什么虎豹骑的,他压根不在乎想。
一口冰沙下腹,沈浪也清醒了许多,立马谈起了正事:“如果我所料不差,现在六部官员应该都跑叶墨地方诉苦了,
想来叶墨也应该明白璇儿此举用意,定会全力配合搅黄这场修园闹剧,
就是不知道,叶墨能不能发现我所要表达的更深层意思。”
姜梦璇奇道:“还有什么更深层意思,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沈浪笑道:“这更深层意思就是六部的财政为何如此拮据,如果叶墨够聪明,应该能从这里发现端倪。”
姜梦璇浅浅一笑:“国库收入一直都是由户部在管,盐税、商税、田税是我大楚目前主要税收来源,
至于其余税种,例如矿税、茶税,早在四十年前就尝试收取,却遭到了民间大量反对声浪不得不放弃了,
开源一途走不通,也就只能在这三种主要税收上进行改动,但终归是换汤不换药,
累死累活每年国库收入也就多出几千几万两银子的进账,对社稷贡献无用不说,还惹得民间怨声载道。”
沈浪:“那么现在呢,就以纺织厂为例,收益又如何?”
姜梦璇淡淡一笑:“我只能说,仅这一家纺织厂收益,一年就顶了差不多国库一成多的收入,
这还不算那些加盟的工厂每年所缴纳的分红,根本不是一个水平的量级,以后税制必须向这方面改动。”
沈浪点点头:“对了,南诏的财政报表你看了没?”
“看了。”
姜梦璇顿时眉飞色舞:“我是真的没想到,
南诏豪绅竟是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会主动愿意缴纳所得三成收益,仅仅从麓川运来京师的钱粮物资,
折算白银就足足多达一千三百万两,我的府库都快装不下那么多的钱了。”
“这就是战争带来的红利啊,南诏豪绅现在已经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只有不断扩张才能获得更高收益,
而想要扩张单靠他们自己是不可能实现的,唯有依靠强权的支持才行,而你就是他们最大的支持者。”
“不是我,是我们。”姜梦璇纠正道,“麓川现在的局势,是南诏豪绅的土木工事都快把整个北部地区都挤满了,
麓川王也几次命人送来书信,抗议我楚国的暴行,希望我大楚遵守承诺,按照协议规定退回既定边境线。”
“呵呵,他想的倒是轻巧。”沈浪笑了,“可惜他忽略了一点,在麓川境内兴风作浪的可不是我楚军,
楚军可是严格遵守协议,在麓川三百里边境范围内活动,
推进的只是不受我楚国约束的商人而已,根本没有违反协议的规定。”
姜梦璇笑了:“我要是麓川王可真的要气死了,那麓川目前的局面,这就是你所计划的殖民政策对么?”
“是的。”
沈浪没有否认。
“对于并非同宗同文化的它国,榨取他们的利益价值远大于占领全境,
因为融合他们需要几代人的时间,投入成本太大,
唯有通过殖民方式培养一部分本土人,硬来制衡更多的人才是最正确的方式。”
姜梦璇深表认同:“说实话,之前你说的那些,我还有些疑虑,
但看到如此丰厚的收益,我明白我夫君的眼光确是毒辣。”
“你可别夸我了,殖民想要成功,离不开强权支持,朝廷必须确保商人在当地的利益才行。”
姜梦璇忽然眼前一亮:“阿浪,你说,如果我在设立一个特别部门,
授予那些勇于开拓的豪绅虚爵,会不会更稳妥些?”
沈浪欣慰地表示:“当然可以,若是以朝廷的名义给他们授爵,那彼此的利益一定会绑定的更深。”
“回头我就拟个表呈,给叶墨送过去。”
“这种事还是我来吧,璇儿你每天处理公务已经够忙了,
殖民地的事我会替你打理好的,只是获取的利润可能要让一部分出去。”
“这个无所谓,只要钱都能用在正途上,我是心甘情愿。”
“那你就别管了,老规矩,还是等结果就行。”
“嗯,辛苦你了。”
“这种话我们夫妻间再说就有些见外了。”
姜梦璇看着沈浪,只觉心中格外安心。
好像任何事都难不倒他一样。
“对了璇儿,刘武的事你考虑的如何?”
“精卫司来报,宁、苏、明三州总督似乎要联名弹劾刘武,我已经命江朝云派人去暗中保护他。”
“怕是已经晚了。”
沈浪叹息一声:“刘武这一查,得罪了太多人,各地涉案官员现在是巴不得要把他千刀万剐,
但当众杀一个朝廷亲派的督察使还没这么大胆子,接下来一定会给刘武安上莫须有的罪名,
我想我是时候该动身了。”
“阿浪。”
姜梦璇一脸担忧。
“你真的决定了么?”
沈浪平静回道:“这里就是我的家,我不想这个家支离破碎。”
姜梦璇神色闪过一丝黯然。
“阿浪,我还是有些害怕。”
“别怕,他们这群臭鱼烂虾还没能力伤我分毫。”
姜梦璇看着沈浪无比坚定的眼神,心中满是愧疚和感动。
就在这时,沐清秋的声音在殿外响起。
“师妹,妹夫啊,江朝云送来一份八百里加急,你们要不要看一看?”
沈浪和姜梦璇对视一眼,已然猜到这份加急信的内容100%针对的是刘武。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翌日清晨,太极殿内。
“陛下,臣有本奏。”
刑部尚书朱魁端着本奏疏出列禀报。
“苏州总督郑泌生,宁州总督杨茂才,明州总督马知元,联名上疏弹劾督察使刘武,
借查询盐税亏空案,公然勾结江湖宗门一道,对苏州境内各级官员施用严刑峻法,致使其屈打成招,
更甚者是私下怂恿百姓冲撞官府,如此恶劣行径有违为官之道,
等同挑衅我大楚国威,按我大楚律法,当革去一切职务,弃市刑场。”
果然一切如女帝和沈浪所料,随着刘武对案件彻查的深入,已经严重威胁了当地世家的利益,到了必须处置而后快的地步。
朝堂内听到这则弹劾奏疏的百官中,有不少人捏了把汗。
他们之中某些人,早与地方官员勾结一起,共同私吞本该纳入国库的盐税。
生怕刘武继续查下去会连累自己,故而巴不得把刘武赶紧除去。
“真没想到,居然发生这等事?”
尽管姜梦璇早已知道内中缘由,却还要装出一副震惊的神情。
清冷的声音响起:“朱尚书,你觉得该如何处置刘武?”
朱魁回道:“京刑部与地方沟通,刘武所犯之罪基本属实,可交由总督郑泌生与本地定夺。”
姜梦璇:“那现在刘武在何处?”
“郑总督为平息民怨,暂时已将刘武收押,只等刑部批示公文,便可直接批捕定罪。”
话一落,沈浪当即站了出来:“启禀陛下,臣以为此案牵连重大,当将刘武押送回京,严加审问。”
朱魁眼一睁:“镇国公,刘武罪行累累,三镇总督联名签署弹劾,言不杀刘武不足以平民愤,何须再加押解回京?”
沈浪:“朱尚书此言差矣,正因为刘武所犯之罪重大,加之其身为朝廷督察使,
更要将其押解回京严加审理,按大楚律法,刘武当交由刑部、大理寺以及吏部共同审理方可定罪,
地方总督各衙署,哪来的权力定朝廷督察使的罪?”
朱魁反驳道:“话虽如此,但民意……”
“民意,可以凌驾在律法之上么?!什么都是民意,殊不知民意也是可以被有心人裹挟的!”
沈浪一句话宛若一道惊雷,在太极殿内轰然炸响!
瞬间,很多人联想到去年那场血流成河的民乱,不由紧张的低下了头。
“朱尚书,你身为刑部首脑,理应比我更明白大楚官律法流程,京官遣派地方若是犯事,
需由朝廷遣派去使将其逮捕归案,地方可出具犯罪实证,却无权审理京官,这还需要我来科普么?”
朱魁闻言,立马进行反驳。
“大楚官律还规定,大楚京官遣派地方,若遇谋篡、勾奸等大逆不道之罪,可有权向朝廷请示地方审理定罪权,
如今,刘武勾结江湖宗门陷害忠良,策动百姓冲击衙署,挑唆官民对立已成事实,
哪一样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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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大楚官律还规定,如遇十恶不赦大罪,
朝廷也必须另外派遣钦差仔细彻查后,方才可以交由地方定案审理,
朱尚书为何直接省略了这一条不说,这么大的案子,又岂能如此草率?”
“刘武罪证经地方查证属实,又何需多此一举另选钦差前往?”
沈浪慢条斯理道:“地方对刘武行为的查证是否属实,尚需进一步验证,
即便刘武确实罪证确凿,但关系盐税亏空一案也必须有人接替继续查下去,
朝廷派遣钦差将刘武押送回京同时,也可以接手相关交替,方便继续追查。”
朱魁一听,顿时眼皮一跳。
殿内暗中不少官员,在听到沈浪说继续调查盐税亏空案时,原本沉下的心,再次悬浮到了嗓子眼。
叶墨则是嘴角微微一笑,已然明白沈浪和女帝是打算保住刘武同时,也要把事情调查到底。
还有,朱魁的表现真的是太让他失望了。
于是,他索性出列向女帝说道:“陛下,老臣以为镇国公所言不无道理,
刘武案件必须仔细核查才能做出决定,断不可如此草率就妄下定论,还是该派钦差前往苏州,去彻查此案缘由。”
朱魁一听,有些不可置信看着叶墨背影。
姜梦璇闻言,沉思半晌说道:“那叶相以为,何人可任钦差才合适?”
叶墨不语,却把目光瞟向了沈浪方向。
“至于钦差人选,想来陛下心中已有圣裁,老臣岂敢班门弄斧。”
姜梦璇心中暗骂一句老狐狸,真的是把自己的羽毛看顾的比谁都重要。
不过,从叶墨释放的信息,她也基本可以确定叶家这边是支持一查到底的。
“镇国公!”
“臣在!”
女帝一声轻喝,沈浪当即出列。
“你可愿意担钦差前往苏州彻查刘武一案?”
百官右眼皮顿时跳个不停。
齐齐不可置信地看向姜梦璇。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女帝才大婚短短几日光景,就要让帝君沈浪担任钦差彻查苏州官场?
“微臣领命,定不负陛下所托!”
沈浪铿锵有力的声音回荡在大殿那一刻起,不少人彻底麻了。
他们内心几乎同时爆发出一个声音。
完了,这下要变天了。
姜梦璇静寂片刻,随即起身宣布。
“刘武一案,盐税亏空一案,事关我朝社稷稳固,朕,即日下诏,
暂时撤去刘武督察使一职,由镇国公沈浪接替,二案并查,不日即赴苏州,着手一切案情事务,
望地方各级衙署紧密配合,不可有半分懈怠!”
沈浪立马拱手领命:“臣,遵旨!”
“吾皇圣明!”
百官立马齐声附和。
朱魁低着头,后背早已被汗水浸透。
“不行,我必须赶紧通知苏州那边做好防范,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沈浪抓到任何把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对了,太后那边也必须打好招呼。”
……
翌日清晨,宫门外。
姜梦璇亲自为沈浪穿戴好衣物,眼中写满了不舍。
“我也不知道这样做到底对不对,阿浪你可一定要答应我,如果遇到危险,千万不要和他们起正面冲突,知道么?”
“璇儿,你就安心吧,为夫可不是只会莽的匹夫,等我回来后,政革可以顺利推行了。”
姜梦璇轻轻应了一声,最后退后两步含情脉脉看着沈浪。
只见沈浪一身墨色官袍,儒雅之中透着英武不羁的气质,看的人格外着迷。
才刚亲密了几天啊,自己的丈夫就又要以身涉险了……
“璇儿,你啥都不要想,我处理好一切会尽快回来,请放宽心。”
“嗯,我会让精卫司与你配合,随时听你调遣。”
“那,我走了。”
沈浪向妻子微微一笑,转身走出了水璇居大门。
“阿浪,夫君……”
姜梦璇站在宫门口,恋恋不舍看着沈浪的身影逐渐越走越远,直到彻底消失在眼帘。
远处一间茶楼内,许景言看到沈浪离去,不由握紧了拳头。
“太好了,沈浪这家伙终于走了,我一定抓紧机会要挽回小师妹。”
他心中暗暗发誓。
……
紫霞宗,许景言的新房内。
床榻上,许景言的妻子楚幼薇,满脸潮红躺在一名男子的怀中。
男人约三十岁上下,长相十分英俊,并有着一股天生的富贵之气。
看着怀中的楚幼薇,男子邪魅一笑,轻轻点起她的下巴。
“许夫人,你刚才的样子可真让人销魂啊。”
“能结识殿下,是妾身的福分。”
“呵呵,就不怕对不起你的丈夫?”
“那个废物,不提也罢,我这身心早就是殿下您的了。”
“哈哈哈……”
男人满意地笑了,一把将楚幼薇搂在怀中。
“放心,我不会逼你和你那绿毛龟分开的,只要能私下里会一会,那就足够了。”
楚幼薇眼神迷离,对男人可谓是言听计从。
自从认识了这个男人后,楚幼薇才彻底体会到了女人的快乐,这是许景言不曾带给自己的。
经过和男人不到半年时间的私会,楚幼薇早已被开发成了对方想要的形状,彻底堕落了。
“好了幼薇,告诉我,紫霞宗和玄玉宗现在的状况,本殿下要尽快将楚国的江湖势力收入麾下。”
“嗯,殿下稍后,妾身这就去将这些时日收集的消息给您送来。”
说完起身准备去翻找。
男人趁机在她翘臀上狠狠拍了一巴掌,惹来楚幼薇恼羞的眼神。
“这女人真是极品,脑子蠢,身子棒,可怜那姓许的,放着如此尤物娇妻不知怜爱,那就只能便宜我了,嘿嘿嘿。”
“那几个紫霞宗的女弟子也都是不可多得尤物,等掌控住紫霞宗后,再找机会慢慢享用。”
“哼,慕容恪!我会用实际行动告诉你,我慕容威,才是大燕未来的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美人儿,你在哪里啊?”
“嘿嘿嘿,小淘气,别让我抓到,不然本少爷可饶不了你。”
苏州总督府庭院内,一名年近三十,体态无限逼近姜尚贤的富家公子哥,只穿着一条开裆裤,在一群莺莺燕燕的女子中间蒙着眼来回穿梭。
胖子名叫郑孝儒,苏州总督郑泌生的儿子。
其为人好色又暴虐,仗着显赫家世,在苏州城内但凡跟人沾边的事,他都尽力不会去做。
“少爷,过来啊,我在这儿呢。”
一名身穿紫色丝绸,妩媚百态的妖艳贱货不断挥着手中青丝帕,轻唤着指引郑孝儒。
“少爷,我在这边啊,快来。”
另一名女子只穿一件粉色小衣,同样用销魂的声音,勾引着郑孝儒来抓自己。
被这一群妖艳贱货围在中间,闻着那胭脂水粉散发的气味,郑孝儒在一声声“来嘛”声中,逐渐迷失了自我。
正当大家玩的兴起之时,忽然一名家丁来报:“老爷回府了!”
瞬间,嬉闹声停止。
所有和郑孝儒玩耍的女子,忙跪在地上。
“人呢?小美人,你们在哪啊?在哪儿?”
就郑孝儒一人还在原地打转。
郑泌生一脸阴沉踏入庭院,看到眼前如此香艳的场景,脸色更加阴沉了几分。
“美人,在哪呢?”
只见郑孝儒摸索着向自己这边靠近。
忽然他一把抱住了郑泌生。
“哈哈哈,美人儿,可算让我逮到了,来,让本少爷香一个,香一个,姆啊~”
说着,他把嘴巴向郑泌生的老脸凑了过去。
啪~
一记清脆的耳光声在庭院内响起。
郑孝儒猝不及防,直接被狠狠扇了一巴掌。
他捂着脸忙掀开眼罩,等看到郑泌生那张漆黑铁青的脸,这才不由惊了一下。
“爹,你咋回来了……”
“逆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沉迷女色?”
郑泌生冷哼一声,满脸的恨铁不成钢。
“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事?我郑家,祸事将至矣!唉。”
说完,他一挥衣袖,叹了声粗气步入后庭大堂。
郑孝儒立马让下人将人都遣走,然后换上衣服,跟着郑泌生来到了大堂内。
“爹,你到底是怎么了?”
父子二人落座后,管家很快就送来茶水。
郑泌生饮了半口后,这才看着郑孝儒说道:“刚接到宫里头送来的密报,刘武一案,朝廷非但没有答应要把刘武交给我们就地正法,
更是派遣新的钦差要来彻查此案,连同户籍和盐税亏缺也一并要彻查清楚。”
郑孝儒闻言,却是不以为然:“我当多大事呢,
爹,苏州可是咱郑家的天下,他朝廷山高皇帝远,能管的着这边?
钦差又怎么样?只要到了这苏州地界,甭管是龙是虎,都得跪着看我们郑家脸色,
他要顺从听话愿意当狗,那自然少不了好处,若是跟那刘武那样敢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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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先扣押起来再给朝廷施压,有啥可担心的,实在不行先斩后奏又能奈我何?”
他这话说的丝毫不在意,一点都没有把朝廷放在眼里的意思。
郑泌生眉头紧皱:“这次朝廷派遣的钦差不同以往,听闻是当今女帝的夫婿,镇国公沈浪!”
“就是那个庶民沈浪?呵呵。”
郑孝儒更是丝毫不在乎。
“来,只管让他来,我就不信,连刘武都被我们拿下了,
他沈浪说好听点是大楚帝君,说难听点不就一个个区区赘婿,我就不信他能掀起什么风浪?”
“蠢货!”
郑泌生闻言喝骂一声。
“太后娘娘和刑部那边亲笔交代,沈浪此人极难对付,我们必须要做好充足准备,
那可是当今帝婿,更是亲自收复长安的人!”
郑孝儒闻言,却是丝毫不慌:“爹,真不知道你在慌什么?那沈浪是帝君也好,战功赫赫也罢,
但到了咱这儿,就得按这规矩来办,在京城,他女帝说了算,但到了苏州,
郑家可是真正的土皇帝,你……”
砰——
不等郑孝儒把话放完,郑泌生已经狠狠一拍茶几,阴沉的脸色,已经仿佛能滴出水来一般。
“混账,这话能说的么?万一传出去,我郑家可是要被诛连九族的!”
郑孝儒缩了缩脑袋嘀咕道:“又不是我一人这么说,现在整个苏州府也都在私传,
说什么天第一,地老二,苏州郑家帝王相,早就是公开的秘密,都十几年了,也没见出啥事啊……”
“嘘……”
郑泌生对这儿子绝望了,这种话能光天化日说出来么?
“爹~你在怕什么?”
郑孝儒反而不理解郑泌生的担忧。
“我郑家在苏州根基雄厚,整个官场都是我们的人,
朝廷那边和宫里头我们也都按时在打点,就算那沈浪查到了什么又能怎么样?
难道他想把整个苏州官场掀翻天不成?真要敢动我郑家,那就大不了鱼死网破,什么战功赫赫,复兴名将,
到了苏州府就必须看我们郑家脸色行事,那刘武如此臭不可闻,还不是给我们押入大牢了?
这事儿甭担心,依我看,最后肯定又是不了了之,他沈浪也只能在床头取悦女帝外,没其他大的本事。”
郑泌生摇摇头:“做事还是稳妥些好,这样吧,你去趟总盐库官仓衙署,和黄道荣打声招呼,让他收敛一些,
把收紧的市盐都放出去,别让那沈浪抓到把柄,还有加派人手看紧刘武,绝对不能让他有机会跟沈浪碰面。”
“爹你……行行行,我这就去总成了吧,那爹你现在打算咋办?”
“我要召集苏州各衙门,一起商议怎么应付这位沈帝君。”
“这还不简单。”
郑孝儒满脸无所谓。
“那沈……”
“嗯?”
“好好好,镇国公!镇国公都不到二十岁是吧?
这样年纪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人血气方刚年华,最喜欢的无非就是名、利、美人,
名嘛,他已经有了,我们可以给他钱和美人,
钱我郑家有的是,这美人嘛,苏州啥都缺,就是不缺美人,
实在不行,让芸娘为他弹上一曲天魔舞,定能把他迷的神魂颠倒。”
“你疯了么?给钱我还能理解,但给他送美色?万一被陛下知道,岂不是……”
“要的就是这样啊。”郑孝儒咧嘴一笑,“要是这芸娘真和镇国公有染,肯定也怕被陛下知道,到时还不是任由我们摆布?”
郑泌生一听,稍作沉思顿觉有道理,再看这狗儿子的脸色也缓和了不少。
“你难得出了一个好主意。”
“嘿嘿,多少正人君子,不都拜到在芸娘石榴裙下?
就连那刚正不阿的刘武,在初见芸娘时,不也差点失了态!
只要我们抓到镇国公的把柄,还怕他在苏州能查出什么东西么,
就算查到了,也只能当做不知道,你说呢?”
郑泌生点点头:“不过凡事也得多备几手,你先去盐引官仓通知黄道荣,
我去召集苏州各衙署到总督府内商议如何迎接朝廷钦差的事,
镇国公到苏州也就这两天时间了,把该安排的东西都安排一下。”
“那行,我现在就去了。”
“嗯。”
目送郑孝儒离开后,郑泌生也没有继续闲着,立马命人去召集苏州各官员,进行紧急会议了……
殊不知此时的沈浪,却早已进入了苏州境内。
只是他所到第一站,并不是什么苏州府,而是距离苏州府外一百二十里的苏州兵营。
兵营将官是怎么也没想到,沈浪居然会招呼都不打一个,就直接来到军营搞个“代天子巡营”。
所谓处事不决,先控兵权。
这是沈浪自己的行事风格。
只要控制住苏州大营的兵马,等同扼住了苏州官场的命脉,到时还不是任凭自己拿捏?
至于姜梦璇调给自己两个营的近卫军,沈浪已让他们往宁、明两州集结,等候进一步的指示。
这一回,沈浪就要借苏州的局势,一口气把江南整个官场歪风邪气,都给一锅端干净,绝对不留任何残渣。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末将张大勇,拜见镇国公。”
“不知镇国公来我苏州军营,未曾远迎还请多多海涵。”
苏州大营副将张大勇恭敬地跪在主军大帐内冷汗直流,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沈浪坐在案前,对张大勇表现却是连头都没抬一下,专注的翻阅着兵册文本。
帐内气氛出奇的安静,只有兵册文本不停翻阅的声音回荡。
守在沈浪一旁,已经是精卫司百户想沐清秋对眼前的场景也是颇为感到赞许。
“这新郎官皇亲国戚的架势倒是端的四平八稳,换我是那家伙也会被唬的一愣一愣的,啊哈。”
其实,这次沐清秋能说服姜梦璇,跟随沈浪来参与这么大的案件也是颇费了很大的功夫。
因为姜梦璇怕沐清秋跟着沈浪,在办案过程中发生些什么。
毕竟自己的男人身边跟着其他女人,总归是很不舒服的一件事,谁也不敢保证中途会不会产生些什么情愫。
好在沐清秋说的十分诚恳,自己只是想熟悉下精卫司办案流程,绝对不会对沈浪发生任何关系,这才得到了许可同沈浪一道来了苏州。
就在张大勇感觉自己膝盖都跪的快麻时,沈浪才慢悠悠开口了:“苏州大营主将,常本初人呢,为何不来迎接?”
张大勇立马回道:“回禀镇国公的话……”
不等他说完,沈浪直接打断道:“这里没有镇国公,只有朝廷钦封的督察使。”
张大勇忙改口:“是,回禀沈大人,常将军近日家中有事,已回苏州府了。”
话音一落,沐清秋讥讽的声音在帐内响起:“家中有事?那可真巧啊,早不有事,晚不有事,偏偏朝廷的钦差到了,就有事了?”
张大勇忙道:“回沈大人的话,常大人是真的有事回府,他不在营中已经快有半个月了。”
“半个月?”
沈浪立马合上兵册:“大楚军律,军中任何人未有要事,不得擅离职守,尤其主帅,更是要以身作则,
常本初家中到底有什么事,竟然连着半个月未曾回营?万一军营遭遇不测,他担的起这责任?”
张大勇如实回道:“沈大人,末将只知道常将军家中出了些许变故,好像是其小公子生病需要照顾。”
沈浪闻言,顿时眼一眯。
一旁的沐清秋用眼神跟他交流道:“我说镇国公啊,看来这精卫司的情报还真有用呢,那常本初的小儿子好像真的病了。”
沈浪面无表情白了她一眼:“废话,他常本初要在军营,我来这里找不自在么?”
然后,沈浪抬抬手:“起来说话吧,别跪着了。”
“多谢沈大人。”
张大勇这才咬着牙关,扶住酸麻的双腿从地上爬起身。
结果还未等他定神,第一句话就问道:“苏州大营兵册常备军一共是两万三千整,你老实告诉我,现在苏州大营内到底有多少人在兵册上?”
张大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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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个军中副将,居然连兵册上的实数真伪都不知道?当本官是第一天从军不成!”
沈浪直接将兵册狠狠砸在张大勇脸上。
张大勇吓得再次跪在地上:“沈大人息怒,末将是真的不知道啊!何况末将大字都不认识几个,如何看的懂这上面的门道?”
话音刚落,沐清秋直接掏出一张写有“死”字的白纸递到他跟前。
“来,念一下,这个字读什么?”
“呃……”
张大勇瞬间懵逼了,左看右看,就是看不出什么门道。
最后,竟是将大拇指放进了嘴里吸吮来掩饰自己内心的尴尬。
“果然是死都不怕,看来没错了,这家伙根本不认识字。”
沐清秋将纸拍在沈浪桌前,满脸通红。
“近卫军的士兵哪怕只入伍一两个月,也能识得一两百个字,
可这位倒好,堂堂一营副将,竟是连一个死字都不认识,不如拉出去砍了吧?”
张大勇一听,顿时三魂没了二魄,当即开始求饶:“哎呦沈大人!卑职祖上三代都是打鱼的出身,
不识字也不该死罪啊!求您大发慈悲,饶卑职一回吧!”
沈浪一听也无语了:“你不懂能别瞎扯么?
旧军之中,但凡有一个常备营的官兵,有三成能识字看懂情报就已经可以当精锐培养了。”
说完,又嫌弃地看了眼张大勇:“行了行了,别跪了,你立刻吩咐下去,让军中所有官兵到校场集结,本官要亲自点兵。”
“是是是,卑职领命,这就去办,这就去办。”
张大勇丝毫不敢有任何怠慢,果断连滚带爬逃也似的离开了主军大营。
“你到底打算干什么啊?”
沐清秋对沈浪的操作完全摸不透。
沈浪却是打开随身携带的行军壶,喝了一口姜梦璇临行前给自己装的葡萄酿。
“你看着就知道了,苏州这烂摊子,想要连根拔起,还得仰仗这大营兵马。”
“你打算造反?”
沐清秋没头没脑来了一句。
“我他喵造自己的反,是掀的日子过得太过舒坦么?”
沈浪无语了,真不知道这娘们脑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哈哈哈,我就随口一说,你可别往心里去。”
沐清秋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也尴尬的笑了笑。
“好了别笑了,我要做什么,你就在一旁看着吧,
想要在精卫司立足,最重要的不是脑子是不是好用,而是手段得不得当。”
“放心,精卫司指挥使的位置我努力一下,还是可以争取争取的,
绝对比姜尚贤那死胖子要靠谱,只是到时还得靠你提拔提拔。”
说来也怪,姜尚贤这色批看谁都要调戏几句,唯独看到沐清秋就跟见了鬼一样,彼此几乎没什么互动。
或许沐清秋身上有着和楚挽柔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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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不管怎么说,沈浪有时候真羡慕沐清秋和姜尚贤这样神经如此大条的人,至少天真的没什么烦恼。
……
苏州外城,常府外,一名快骑疾驰而至。
马背上是一名三十出头的秀士,不等胯下快马停滞,一个侧身下马,快步向府门走去。
“站住!什么人!”
门口两名家丁立马拦住他。
“闪开!”
秀士二话不说,甩开家丁,直接冲入府门。
“有人擅闯常府啦!”
身后家丁立马一边追赶一边呐喊,很快就引来了无数身影。
然而秀士健步如飞,硬是没让他们追上,很快就来到常府大厅。
“陈公子留步。”
秀士前脚刚迈入大厅,就有一名五十出头的官家拦住了他的去路。
“陈先生,我家将军不方便见客,还是改日再来吧。”
“改日,改日再来!怕是要为常将军吊丧了!”
秀士大吼一声,满脸怒容。
身后的家丁此时也都围了上来,随时就要把他拿下的架势。
“放肆,不得无礼,此乃将军幕僚陈安宁,陈先生!还不退下!”
官家一吼,这些家丁这才退了下去。
等他们走后,陈安宁满脸愁容:“孙管家,你快带我去见将军,晚了大事休矣啊!”
孙管家眉头一皱:“是苏州大营出事了?”
“嗯!”
陈安宁用力点了点头。
“朝廷钦差,当今帝君,镇国公沈浪,已经抵达苏州了,请速速带我去见将军!”
“啊?快随我去见将军。”
孙管家闻言,不敢有任何怠慢,立马领着陈安宁向里屋走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陈安宁被带到里屋客厅等候,孙管家就立马去给常本初带话了。
他在大厅足足等了将近半个时辰,茶都换了一壶后,常本初才在两名侍女搀扶下,身着白色宽服,头悬一抹绷带,满脸憔悴,步履蹒跚的出现在他眼前。
陈安宁顿时大吃一惊,忙上前道:“将军,您这是怎么了?为何几日不见竟是这般憔悴了。”
常本初似乎十分疲惫,神情萎靡地摇摇手:“安宁,你有何要事,要来寻我啊?”
陈安宁道:“将军,出大事了,朝廷派遣新的督察使前来巡视苏州官场,想来女帝对是抓捕刘武一案起了疑心,
还请将军速速回往苏州大营坐镇,好让部堂大人(郑泌生)可以从容应对啊。”
说完,又面带狐疑看着老态龙钟的常本初。
常本初努了下嘴唇,虚声道:“朝廷钦差整顿苏州官场,又与我军营何干?”
“将军,此回朝廷钦差可是当朝女帝夫婿,镇国公沈浪,我等暗中查探得知,他已经去往苏州大营巡视了。”
常本初闻言,顿时神情一怔。
但很快,又蔫了下去。
“他要去,那就让他去吧,苏州大营都是我的人,他能巡视出什么花来?”
陈安宁一听急了:“将军!沈浪此人心机城府颇深,短短数月就能收复长安旧都,更是让关中豪族心悦诚服,
他去了苏州大营,谁也不能保证这大营主帅还是不是将军的啊!”
常本初一听,不由冷哼一声:“沈浪不过不到二十的黄毛小儿一个,不过仗着一身好皮囊成了皇亲国戚,
实则不足为虑,我经营苏州大营多年,内中将士对我可谓忠心耿耿,他何来能耐能掌控苏州大营,
安宁你多虑矣,由他去吧,唉。”
陈安宁人都快麻了,再次劝道:“将军!防范于未然,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就算如您所料,朝廷钦差巡视军营,将军也该在场听命才是啊!”
常本初已经失去了耐性:“我家中有急事尚未处理,军中上下都知晓,沈浪即便是钦差,
也该懂缓急轻重,体谅于我才对,等过些时日处理完琐事,我在亲自前去向他请罪就是了,你勿忧虑也。”
“将军啊,万一苏州大营有变,不光苏州官场,整个江南官场怕也会震荡不已,请三思啊!”
常本初一听,猛抬头加重了语气:“尔等苦苦相逼,又是何为?岂不知我将死矣!”
陈安宁不由打了个哆嗦:“将军,您何出此言呐?”
常本初顿时露出一脸哀伤之色,缓缓说道:“我生有六子,唯最幼者令我疼爱,
如今,幼子不过七岁,不想却是背患疥疮,每日痛苦难耐,我……”
说着,他落下一行属于老父亲的泪水。
“我方寸已乱也,难以自己,又如何处理军务矣!”
麻了,彻底麻了。
陈安宁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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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我儿于床榻之间遭受疮病折磨痛苦不已,我寻来各路名医为其诊治都未见好转,现在,我已心乱如麻,心乱如麻矣啊……”
常本初说着,登时掩面而泣、伤心欲绝。
陈安宁呆立原地,却是再也想不出用什么理由借口去劝说常本初回营。
看着他那副父慈子孝的悲痛模样,只觉内心堵的实在是慌。
就在这时,下人前来禀报:“将军,圣道宗的大师已在府门外恭候!”
常本初一听,顿时精神一抖:“快,快快有请,如今也只能请仙长作法,
为我儿祈福驱邪,若有个三长两短,那我也索性一并去矣。”
说着,他摘掉头上绷带,对孙管家道:“速速带我更衣,我要亲自迎接神法大师!”
“是!”
孙管家转身退去,路过陈安宁身边时,无奈的摇摇头。
“安宁啊,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可去总督府找郑部堂商议,等我儿病痊愈,自会回大营坐镇。”
“将军!!!”
“回去吧,回去吧,啊——”
陈安宁还想说什么,却被常本初挥着手掌给送了客。
“唉~”
陈安宁叹息一声,转身就出了大门。
……
苏州大营内,校场检阅过后,沈浪将所有军中中高级将领,齐齐喊到主帐内听命。
“解释一下吧,苏州大营常备力本该两万三千整,为何此次检阅,却不满一万五千数,剩余的五千人,去哪里了?”
帐内所有官兵坐立两侧,谁也没发一言。
毕竟谁也料不到,沈浪居然会按兵册记载一个个点名,还点一个记一个,光滥竽充数的就抓出一千多个。
以往的朝廷钦差,也不至于查验的如此仔细,这位竟然是如此有耐性。
所以,面对沈浪质问,所有人都选择默不作声,想要以此来蒙混过关。
见无人应答,沈浪索性直接来了狠的。
“不说话,就想蒙混过关?那本官今日就把话给你们放在这里,一炷香之内,若是无人给我一个满意答复,
那你们就自觉卸去军中一切职务,该干嘛干嘛去吧,毕竟,我大楚军营不养废物!”
此话一出,一名参将当即起身,满脸阴狠地看向沈浪:“沈大人,你有什么权力卸我们的军职?”
沈浪眼一眯:“本官身为朝廷天使,代天子巡查地方,自然有权卸你们的军职。”
参将冷笑一声:“沈大人,末将知道你是朝廷的钦差,但末将得提醒你,苏州大营的军饷,
都是军中主帅发放的,你若擅自下了我们的军职,常将军知道肯定会不高兴的。”
“哦,这样啊?”
沈浪摆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参将以为沈浪是心有顾虑,于是继续说道:“沈大人,末将知道你是皇亲国戚,又是朝廷命官,但希望沈大人该明白一个道理,
有些事,睁一只眼不如闭一只眼,这样彼此对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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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军官也是齐齐点了点头,露出一脸嘲讽的目光看着沈浪。
一旁的王睿见到这一幕,气的忍不住要去摸腰间的佩刀。
沈浪忽然点点头,直接说道:“你说的没错,这苏州大营都听主帅的,
既然如此,本官就勉为其难,暂时担任这苏州大营的主帅好了。”
众人闻言,齐齐一愣,不明白沈浪这话是什么意思。
但下一秒,沈浪却是起身说道:“本官,暂时代天子担任苏州大营主帅,我下的第一道命令是,
解除常本初在军中一切职务,你们可有异议!”
“你想夺常将军的兵权!?”参将顿时瞪大了双眼,“你以为皇亲国戚就能为所欲为么?!”
沈浪没有理会他,而是面色如常扫视一圈四周。
“现在,同意本官接手苏州大营的,都给我坐下,不同意的请起身。”
话音一落,帐内三十人立马有二十二人站了起来,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他们看向沈浪的眼神充满了挑衅,仿佛在说有本事你就来啊。
张大勇本来也想起身,但一想到沈浪身上散发的气势,还是选择坐在了案前。
“很好,看来你们都对常将军忠心耿耿啊,既然如此,本官就成全你们的忠义。”
话落,沈浪慢悠悠坐回案前,掏出勃朗宁手枪,拆开弹匣,把子弹一枚一枚弹到桌案上。
就在众人不知所谓时,忽然帐外冲进一队手持步枪的精卫司成员。
不等站着的人反应过来,就听沐清秋一声令下。
“站着的人全部击毙,一个不留。”
砰砰砰砰砰——
瞬间,一阵枪响在帐内回荡。
鲜血飞溅之间,一条条之前还鲜活的生命瞬间无声无息的倒在血泊之中。
直到站着的二十二人全部被击毙,沈浪才意犹未尽将子弹重新装填回弹匣。
他的表情自始至终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如同眼前死的不是人,而是一群牲口而已。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太爽了!老娘修炼了三十多年,杀人都没这么一根步枪轻松,早知如此老娘还苦练个什么劲?”
第一次指挥一队步枪就带来如此重大的战果,让沐清秋忍不住小小暗爽了一把。
张大勇和其余七个没站起来的军官,在枪响那一刻,齐齐都趴在了地上双手抱头。
闻着呛鼻的硝烟,看着如麦子般倒在血泊中的二十二条身影,张大勇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之前他还怀疑为什么这位镇国公大人会如此大胆跟大营内军官硬刚,不想竟是早有准备。
“张大勇!”
“末……末……末末末将在,敢问沈大人,有,有,有什么吩咐。”
一声沉喝,惊的张大勇立马原地弹起,跪在地上说话也结巴了。
甚至他的头盔都歪了,尴尬的忙给扶正。
“你去通知大营,就说主帐内遇到外敌入刺,这二十二位将军为保护本将军全体阵亡。”
“是!”
“回来!”
张大勇刚要退下,又立马被沈浪唤了回来。
“大人,您您您,还有什么吩咐?”
张大勇彻底被沈浪杀伐果断的气势,给震惊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了。
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也会落得一个这些昔日同僚的下场。
沈浪起身走到他面前,亲自将他搀扶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尘。
“你们也起来吧。”
其余六人闻言,也是战战兢兢起身,一脸不安地看着沈浪。
“张将军,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是愿意效忠陛下,还是郑总督?”
这次,张大勇倒是丝毫没有犹豫:“沈大人,张大勇虽然一介粗人,但也知道所食之禄乃是君授,自然是一心效忠朝廷了。”
“俺也一样!”
其余六人瞬间张翼德附体,齐齐向沈浪表了忠心。
沈浪点点头:“好,既然如此,那即日起你就是这苏州大营暂代指挥使,等本官整顿苏州官场后,
定会和向陛下禀明,下放任命文书!”
张大勇闻言一惊,万万没想到这天大的富贵就这么泼到自己头上了。
但他也知道自己水平和声望根本无法服众,立马推卸道:“沈大人,末将胸无点墨,怕是无法胜任如此要职啊!”
沈浪笑了:“你不用感到害怕,军中变革在即,陛下已经下定决心要收回各地兵权,
所有效忠陛下的将领,都会重新安排你们熟悉全新的兵法,你上任的时候还需要进行一段时间的进修,
等进修完成,一定会成为一位合格的将领,安心吧。”
听沈浪这么说,张大勇顿时单膝下跪:“张大勇多谢沈大人提拔,末将定当效忠陛下,永不变心!”
“嗯。”
然后沈浪又看向其余七人:“现在起,你们几位就暂时接管这些死去忠义之士下属,等本官回京后,你们至少也都是参将了。”
“多谢沈大人,多谢陛下,我等定当肝脑涂地,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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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浪满意地点点头,安抚住这些人,苏州的局面就可以顺利打开了。
没有兵权的世家,本质就是一群没有牙齿的病猫,根本不成气候。
现在该做的,就是利用张大勇这群没脑子的人,替自己重新整顿苏州大营。
等军队整顿完毕后,就是整个苏州府彻底变天的时候。
“传令全军,告诉他们,本官不会让这二十二位义士白白枉死,定要为他们讨回一个公道。”
看着那二十二具死尸,沈浪嘴角浮现一抹冷笑,决定发挥他们最后的余热。
他们的死,也早在沈浪的计划之中。
沐清秋小声问道:“小子,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下一步?”
沈浪轻笑一声。
“自然是去苏州府,会会那位郑部堂,看看他能给我演一出怎样的戏。”
沐清秋瞬间了然:“你的意思是转移他们目光,别把注意力瞄准军营,给你整顿苏州大营准备时间?”
“有时候,你也并不笨,哈哈哈。”
“那要多久呢?”
“七日,我只陪他们玩七日。”
沈浪十分笃定。
“七日内,我要搜集齐刘武尚未搜集到的罪证,等七日一过,不光苏州,整个江南官场都会迎来一场地动山摇的风暴。”
沈浪眼神冰冷,他此回来苏州的目的就是要借机把江南威胁皇族的士族连根拔起。
……
“吃了咸菜炖豆腐,皇帝老子不及吾~”
苏州盐仓内,一名肥头大耳的盐官,正坐在桌前喝着小酒,吃着咸菜豆腐火锅,不停哼着“九族消消乐”小曲儿,一脸的享受。
眼看火锅开始沸腾,他熟练的往里面放一些精致的佐料,随后又抓起一块豆腐,拿出一把小刀在上面一阵比划。
不一会儿,原本厚实的豆腐块,顷刻间换成了十六块整整齐齐的小豆腐。
往锅里这么一道,混合咸菜竹笋片的香味,顿时香的那叫一个鲜美。
盐官名叫黄道荣,官职虽不大,但看管盐仓的油水可不少。
他当职这些年,前前后后也捞了有十几万两银子,日子过的那叫一个幸福美满。
他倒也没纳个妾什么的,也就累的时候去勾栏瓦舍败败火,平日里爱好就是美食跟鼓捣一些被世家戏称为“奇技淫巧”玩意儿。
黄道荣在这里喝着酒哼着歌,吃着火锅,四周的苦力正忙着将一袋袋装满泥沙的盐袋往仓库里堆放。
“都卖力点别偷懒,早些干完早些歇息,回头赏钱可少不了你们的。”
黄道荣一边催促一边抿了口小酒。
“本官知道你们都很累,可本官不也陪着你们一起受苦么?”
“少说些闲话,多干一些活,跟了本官这么久,
什么时候亏待过你们了,安心吧,该给的钱少不了你们一文。”
说完,他抓起筷子,在火锅内舀起一块生熟刚好的豆腐,放在嘴边吹了吹,随后一口塞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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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烫的豆腐入嘴一嚼,烫的黄道荣脸颊不断抽搐,甚至还翻起了白眼。
不过,等豆腐下腹后,一股满足的舒适感让他脸上逐渐浮起了笑意。
兴致到时,他用筷子翘着酒盅继续哼起了小曲儿:“都说皇帝日子美,不如小吏酒一杯,后宫佳丽三千位,不及勾栏坤儿吹~”
“哈哈,美哉,美哉~”
黄道荣又是一杯酒下腹。
这时,账房老孙头拿着账簿来到他面前:“黄大人啊,我给算出来了,今年这官盐实数缺了可是足足两千引(一引三百斤),万一上头查起来,该怎么交代啊?”
“嗯,这么多,不会算错吧,我看看。”
黄道荣放下酒杯拿过账簿看了一遍,不由皱紧了眉头。
“呵呵,这可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黄道荣看完就把账簿丢回老孙头手里。
“没事儿,天塌下来也有总督府顶着,咱就别去管这些个糟心事,办好自己的差事就行了。”
老孙头:“大人啊,你可想清楚了,这些天我老孙头的眼皮直跳,总觉得有要事会发生,
万一出了事,您可是第一个被抓去当替罪羊啊。”
黄道荣闻言,不屑一笑:“放心,不会的,总督府一定会保住我。”
“这是为何?”
黄道荣笑了:“这些年苏州官场跟宁州、明州两地官场倒卖盐引从中牟利的账,
我早已另起一本了,他们要是把我供出去,那就索性鱼死网破。”
“这本账簿要是一经曝光,那不光苏州一地,
整个江南官场怕是都要变天了,你就安心吧,总督府那边是绝对不会让我出事的。”
老孙头:“那大人可也要悠着点,还记得那刘大人么?他搅得苏州半个官场都震动了。”
“最后还不是被部堂大人给关押起来了么?放心吧,出不了事,天塌下来都有上头给咱顶着。”
黄道荣翻着白眼又吞下一块豆腐,漫不经心道。
“这账簿就是咱护身符,有它在,神仙来了也降服不了咱。”
话毕,黄道荣一杯酒直接仰脖饮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八月初七,苏州城,总督府。
“苏州总督,郑泌生,携苏州各署官僚,参见督察使大人。”
郑泌生排场铺的很大,专门为了迎接沈浪而准备,给足了面子同时,也在侧面向人展现自己的人脉和势力。
沈浪心中一阵冷笑,但脸上却是十分热情地将郑泌生搀起。
“哎呀,早就听闻郑部堂虽年过五旬,却是依然神采奕奕,今日一见,方知民间传闻不虚,好啊。”
这话倒也是事实,郑泌生年过五旬,却是依然精神抖擞,看上去跟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壮一般。
其中,少不了修炼那些养气之法。
虽然是玄幻末法时代,但不得不说,这些养气之法的效果还是十分惊人的。
远的不说,吴璃和太后,还有身边这个快四十的沐清秋,看上去都跟妙龄少女一般,这其中自然是少不了养气功法的缘故。
郑泌生笑着回道:“镇国公谬赞了,和您一比,下官这张老脸可就没地方搁了。”
“郑部堂可真会说笑,本官受皇命来彻查地方,很多地方需要用到郑部堂的地方,还请一定鼎力配合啊。”
“这是一定的,镇国公,里面请。”
“好,请。”
沈浪和郑泌生熟络的如同两个相知多年的忘年交,一前一后进入了总督府大厅。
其余官员也立马跟了上去。
人群中,郑孝儒的眼睛在看到沈浪身边的沐清秋后,就再也没有移开过半步。
“这个娘们儿正点,我一定要把她搞到手不可。”
殊不知,沐清秋也早已注意到这色鬼了。
“哼,敢打老娘的主意,等找到机会,回头就把你骟了!”
一行人随郑泌生进了大厅,厅内早已备好了价值不菲的菜肴,一看都能让人食欲大振。
松鼠桂鱼、碧螺虾仁、响油鳝糊、卤鸭子、樱桃肉、鲃肺汤等当地菜肴,以及其余三十多个配菜,可谓奢侈至极。
郑泌生做了个请势,指引沈浪上座:“镇国公,请上座。”
沈浪也没有推辞:“既然郑部堂如此好客,那本官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话毕,他直接坐到了主座位置。
郑泌生见此,嘴角微微一瞥,然后招呼道:“你们也都坐吧。”
待全体落座后,众人一番客套寒暄。
酒过三旬后,沈浪打着酒嗝开始直切正题:“对了郑部堂,听说刘武因为涉事被关押起来了,本官也是因为这件事才受皇命来的苏州,
不知能否告诉我,他到底因何事才被关押的?等我了解实情后,也好上疏陛下再行定夺。”
郑泌生闻言,脑海里迅速开始盘算沈浪这话的意思。
“询问缘由,没说要押解回京,只说再上疏女帝?看来朝廷那边也已经打点好了一切,
这沈浪到此也只是走过过场,只要把他安抚住了,这件事大概也就过去了。”
他立马回道:“镇国公勿怪,非是苏州府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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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刘武办事实在太过离经叛道,下官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望镇国公明鉴。”
一名官员立马回道:“是啊镇国公,并非我等有意与朝廷天使作对,
但刘武所做每一件每一桩都在挑衅我苏州官场底线,
更是为达目的不惜对苏州各行官吏动用私刑,迫使他们屈打成招,
我们实在是没办法这才将其扣押等候朝廷发落的。”
左侧另一名官员也道:“这也就算了,镇国公怕是不知道,那刘武为了查案,
甚至不惜挑唆刁民冲击衙署,造成了极其严重的影响,若是不抓怕是难以服民心啊。”
沈浪点了点头:“各位大人所说,本官也在朝廷奏疏中了解过一些,
只是你们就这样先抓人,后上疏朝廷,让陛下很是不满,
此事还是得仔细查一查,以免寒了天下士子的心。”
郑泌生闻言,立马起身向沈浪作揖行礼。
“镇国公,这一切和其余同僚无关,都是下官擅作主张将刘武扣押,
陛下若要怪罪,还请只责罚下官一人,千万不要牵连其余同僚啊!”
他这一起身,其余在座官员,也立马起身向沈浪赔礼。
“镇国公,奏疏虽是部堂大人递交朝廷,
但却也是我等苏州官场一致的意思,若要罪责部堂大人,请将我等一道治罪!”
“我等愿与部堂大人,一道治罪!”
看着桌前这一副众志成城的模样,沈浪心中冷笑不已。
郑泌生此举就是在向自己警示,若是动自己,等同得罪整个苏州官场,这样的后果你担待不起!
想到这里,沈浪忙抬手道:“诸位大人,你们这是做什么啊?本官又没说要治你们的罪,
陛下只是要弄清楚刘武被抓的缘由,可不是要来给你们治罪的,都坐下吧,赶紧坐下,一切都好说。”
见大家依然保持雕塑一样的作揖姿态,沈浪瞬间明白缘由,便把目光转向郑泌生:“郑部堂,这样搞得本官很下不来台啊。”
郑泌生听出了沈浪语气中带着的一丝不满之意,这反倒让他轻松了些。
这当然只是一个试探意思。
如果沈浪语气丝毫没有变化跟之前一样,那就说明这人城府很深。
但现在这语气恰好说明沈浪是一个注重名声的人。
对付这种人,可就好办太多了。
郑泌生立马直起身:“既然镇国公发话了,大家就赶紧入座吧。”
有了郑泌生的话,众人这才陆续入了座。
结果沈浪下一句话,又让众人的心悬了起来:“对了,郑部堂,敢问苏州盐税可否每年按时交齐啊?”
郑泌生回道:“镇国公,下官身为苏州总督,治下一切税收都曾仔细过目,不敢说每年按时上缴朝廷,
但凡风调雨顺时节,无论是盐税、农税还是商税,都会准时送抵户部。”
沈浪双眸一阖:“也就是说,郑部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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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泌生吞咽了下口水,拱手回道:“如无贪污受贿,下官不敢断言,但下官敢保证,
每年该上缴国库的税银,郑某都会准时送达户部,一文都不会少,
毕竟,朝廷的钱可是事关社稷江山,无人敢去贪墨一文,
若有,即便朝廷不追究,郑某身为地方总督,也定彻查不怠!”
这话说的,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郑泌生是一位铁面无私的父母官。
那一身正气凛然的模样,可以入北影教材了。
其余官员也一个个向沈浪保证自己部门清廉,没有贪污朝廷一文钱的税。
郑孝儒更是开口道:“镇国公,我郑家父子谨遵君臣之道,为苏州的百姓早已操碎了心,
如今却又遭此无端猜忌,当真是寒了一片拳拳之心,更是寒了整个苏州官场忠良的心呐!”
看着那一副副义正言辞的模样,要不是沈浪吸收了情报系统功能,怕是真要被他们感动的潸然泪下。
“好了,本官也就随口一问,你们那么认真做什么。”
沈浪端起酒杯,笑着说道。
“诸位大人,本官之前就说了,对苏州事务不熟,
以后还请大家多多关照,争取早日把这事揭过去,也好落得安生。”
说完,直接将酒一饮而尽。
郑泌生立马起身:“相信镇国公一定会还给我们苏州府上下一个公道的,来诸位,一起敬镇国公一杯。”
“镇国公,请!”
众官一起起身向沈浪敬酒。
席间很快就充满了其乐融融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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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其他官员后,郑泌生绷了一天的神经,总算得到了放松。
回到房内,郑孝儒立马端着一杯醒酒茶问郑泌生道:“爹,你觉得沈浪这人怎么样?”
郑泌生冷哼一声,接过茶道:“故作聪明的黄毛小儿罢了,看来是朝廷那边是多虑了。”
郑孝儒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我就知道会这样,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子,
也就靠着一副好皮囊得了女帝欢心才当上了皇亲国戚,能成什么大本事?
在苏州这一亩三分地,还得是我们郑家说了算。”
郑泌生:“话也不能说,至少人家收复了长安旧都是实打实的战绩。”
郑孝儒却是嗤之以鼻:“依我看,他也就是跟着去蹭了份功绩,
哪有什么真本事,无非就是女帝看上了他,
才给个机会赚点功劳,然后再提一提身份好堵住百官的嘴。”
郑泌生想反驳,可仔细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希望吧,但愿这次事情赶紧过去,这样我们也不用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
“爹,你是越老越保守了,怕什么啊?我们有钱有兵,
江南各州的世家也跟我们一条心,就算真查出来什么,也动不得我们分毫。”
“小心驶得万年船,凡事太过太莽撞只会适得其反。”
“明白了爹,你这句话都来来回回说了几千遍,我耳朵都快起茧了,不如让芸娘给你抚琴助助兴。”
“也好,累了一天,也是有些乏了。”
对于那芸娘的琴艺,郑家父子都是打心眼里赞赏。
无论有多烦心的事,在听到芸娘的琴声后,情绪都会迅速平静下来。
……
深夜时分,苏州太守袁守昌在离开总督府后,又去了春风楼与里面的姑娘做了硬件软化处理后,才心满意足的向家中赶去。
此时街道上已经冷清一片,没有几个人在行走。
坐在马车内的袁守昌昏昏欲睡,或许是纵欲过度,不到四十的他,身体已然亏虚了许多。
跟那年轻的青楼女子只是交战半个时辰不到就不行了,至今身体各处还是一阵酸麻软痛。
要换以前,他都能连续鏖战一个时辰以上不带重样的。
“吁~~”
正当他打算打个瞌睡恢复些精气神的时候,一声凄厉马啸声后,行驶的马车忽然就当街停下了。
“怎么不走了?老冯!”
袁守昌顿感奇怪,扶着酸软无力的腰子掀开车帘向外看去。
结果,马夫不知去了何处,四周静悄悄空无一人。
冷风吹过,不由让人浑身打了个寒颤。
“老冯,你人呢?”
“奇怪,难道去解手了?”
就在袁守昌感到奇怪的时候,车顶上响起一阵冰冷的声音。
“袁大人,精卫司有请,走一趟吧。”
不等他开口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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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滋……
等袁守昌再次醒来,是被一盆冰冷的水给扑醒的。
“啊呼——”
他顿时打了一个哆嗦,仔细看着四周。
却见自己置身在一处极其阴暗的房间内,坐在远处对面的,是一个留着山羊胡子,身穿白色飞鱼服的男人,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正是精卫司千户,江朝云。
“你们,是什么人,抓本官来此到底要做什么?”
江朝云笑着起身将凳子搬到袁守昌面前,再次落座后,笑着开口了。
“很抱歉,以这样的方式将袁太守带到这里,
只要袁抬手愿意告诉我们想知道的一切,
那么今夜你就可以平安离开,我保证不会伤你分毫。”
江朝云明明是在笑着说话,但却让袁守昌感到一丝发自内心的阴冷气息。
他想要起身质问,一动才发现自己手脚早已跟椅子绑在了一起。
“袁太守,劝你最好不要乱动,乖乖配合说出我们想知道的消息,你立马就能完好无损的回去。”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结果话刚说完,站在他身后的王睿立马将一块加厚的棉布套在他脸上顺势缠了几圈。
砰~
下一刻,带有皮革手套的拳头直接落在他的脸上。
“呜~”
瞬间,袁守昌发出凄厉的哀嚎声。
等王睿将棉布松掉后,袁守昌大口喘着粗气,但脸上却是不青不肿,好像刚才一拳没砸他身上一样。
“袁太守,现在可以谈谈了吧?”
袁守昌顿时老实了许多,态度也端正了起来:“你们,想问什么?”
“刘武到底为何被你们抓起来?”
袁守昌闻言,心头咯噔一声,随后闭口不谈。
江朝云也不急,再次给王睿传递了一个眼神。
王睿再次将棉布缠在他脸上,直接又是“咚、咚”两拳,痛的袁守昌手脚并用,青筋暴起。
等再次松开后,袁守昌只觉眼冒金星,但脸上依旧没有任何挨揍的痕迹。
“袁太守啊,我们是不会无缘无故把你带到这里的。”
只听江朝云一脸真诚地说道。
“既然你来到了这里,自然是有理由的,告诉我,刘武为什么会被抓起来?”
袁守昌大口喘息之后,这才缓缓说道:“刘大人彻查盐税亏空,动了本地世家的利益,部堂大人,不能留他。”
“那所谓的动用私刑,挑唆官民对立,又是怎么回事?”
袁守昌:“那自然也是,也是部堂大人的安排,刘大人彻查到了盐税账簿有重大纰漏,所以部堂大人,才出此下策的。”
江朝云眼神一寒:“也就是说,一切都是郑泌生安排的?”
“对,都是部堂大人安排的。”
袁守昌怕继续受罪,索性把自己知道的都交代了。
只求脱身后,立马去找郑泌生,把今晚的事告知给他知晓。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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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守昌摇摇头:“这个我真的不知道……”
王睿闻言,本能就要继续动刑。
袁守昌瞬间急了:“我真的不知道,盐税亏空从旧历年间开始就有,至今都二十年了,我真的不清楚啊,你们打死我也不知道。”
江朝云:“真的不知道?”
袁守昌闭上眼,一脸诚恳地点点头。
“来人,给袁太守松绑。”
很快就有两名精卫司成员给袁守昌松了绑。
“我可以走了么?”
“自然,请吧。”
袁守昌心中石头落了地,立马决定离开这里就去找郑泌生。
“哎呦呦,么么哒~”
“阿呜~”
就在袁守昌准备离去时,屋外忽然响起一阵哄小孩的声音。
下一刻,沈浪抱着一个半岁大小的孩子,慢悠悠走入了暗室。
袁守昌顿时一惊:“镇国公,怎么是你?”
江朝云没有理会他,而是主动从记录官手中接过两份公状,递到沈浪跟前。
“镇国公,这是袁守昌的供词,请您过目。”
沈浪却没有去接,依旧抱着孩子不断冲他扮着鬼脸。
然后抓起孩子的手冲袁守昌挥挥手:“宝宝乖,看到了没,你爹爹在那儿。”
袁守昌一听,顿时瞪大了双眼。
这才发现,沈浪怀中的孩子,是自己的独苗。
顿时,他急的立马打算冲上去:“镇国公,你带我孩子来这里干什么?快,还给我!”
“老实点。”
下一秒,王睿直接按住他,让其动弹不得分毫。
“嘬嘬嘬。”
沈浪冲孩子嘬了几声,随后看向袁守昌。
“袁太守,你这儿子可真讨人喜欢啊,哎呀,这水嫩水嫩的,真是让人爱不释手。”
袁守昌顿时急的老泪纵横:“镇国公,这可是我袁家这一脉唯一的香火啊,求您高抬贵手可以么?”
沈浪眼神一冷:“那就得看袁太守愿不愿意配合了,不光你儿子,就连你母亲还有你妹妹一家,生死全在你一念之间,
当然你要是觉得郑泌生能救你,只管去告诉他今晚的状况,
只是到时落得个家破人亡,满门尽灭的凄凉,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哦。”
说完又换上一副宠溺的表情看着怀中婴儿:“你说是么?嗯?”
“咯咯咯……”
婴儿眼睛一眨不眨看着沈浪,很快就被逗笑了。
袁守昌只觉浑身内外都散发着彻骨的寒意。
这个沈浪果然不是如白天见到那般好相与,瞬间就抓准了自己的命脉。
这一刻,他无力的跪倒在地。
“镇国公,你想问什么,就问吧,罪官一定知无不言!”
沈浪闻言,嘴角顿时露出一抹得逞的微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沈浪将袁守昌的供词尽数整理过后,第一时间就回到了馆驿。
“老江啊,麻烦通知精卫司身法够快的兄弟,连夜将这些供词给陛下送去。”
“镇国公请放心,我一定准时送抵。”
“什么镇国公,不过一个头衔而已,说来我还是精卫司的百户,论品级还是你下司呢。”
“属下可不敢,万一陛下知道还不得扒了我的皮。”
“你呀,这就没意思了,学学人家姜胖子,那才叫一个随心所欲。”
“嘿嘿,那咋能一样啊。”
沈浪和江朝云寒暄几句后,直接将供词以及通讯玉牒丢给了他。
江朝云没有逗留,立马去联系精卫司其他兄弟了。
江朝云前脚刚走,沐清秋就一脸怪异出现在沈浪房中。
“有事?”
“嗯。”
“说。”
面对沈浪简单明了的话语,沐清秋深吸一口气,才问道:“今天晚上的事,有必要做这么过分么?”
一想到沈浪今夜直接控制袁守昌全家,甚至拿他独生儿子作为威胁筹码,迫使袁守昌供出自己知道的一切,就让沐清秋有些不舒服。
“哪里过分了?”
沈浪自顾自擦洗了一把脸,反问道。
“区区一个苏州太守,这十几年就贪墨了四百多万两本该入国库的盐税,相比之下,还不准许我用些手段了?”
“但他的家人却是无辜的,为什么不通过正当手段去审查出来呢?”
沈浪闻言不由冷笑一声,将手里的毛巾直接丢在水盆内。
“你知道我们现在遇到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对手,常规手段?刘武用过了,
已经被诬陷下了大狱,一群人吵着要整死他,我要继续走刘武的老路,
怕是会成为下一个下狱的人,那时怎么办?让陛下亲自下旨来救我么?”
沐清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在想,不该牵连无辜的。”
“无辜?”
沈浪坐回桌前,端起一碗白粥搅动几下。
“沐百户啊,你要这么想的话,还是趁早回你的江湖去吧,这官场根本不适合你。”
沐清秋忙坐到沈浪对面:“你也知道,我是江湖中人,江湖人处事讲究的就是一个快意恩仇……”
“以你现在的身份,快意恩仇这四个字不该从你嘴里说出来的,
精卫司的存在就是为了达成目的才存在,至于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一个结果。”
沈浪毫不客气打断了她的话,
“我来告诉你,袁守昌家里所有吃穿用度,都是民脂民膏,
他们全家的富足生活都是建立在贪墨国库税银之上,根本没有无辜一说,
在他们使用国库税银那一刻起,就已经跟袁守昌同流合污了!
这还只是苏州官场冰山一角而已,整个江南官场有多少这样的世家存在?
他们的家人难道不知道现下的生活都是贪污受贿得来的?
别傻了,他们已经习以为常,根本不觉得这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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藩库的银子早已成为他们的私库,要是再不整治,我朝新政如何实施?
你想国富民殷这句话只停留在口头上,几十年几百年都不进一步?”
沐清秋沉默了。
“沐百户,我不希望下次再听到你说出这么天真的话来,你要记住,朝廷不是江湖,
不是随性而来的地方,朝廷存在的目的是为了稳固自身地位同时,更要兼顾民生秩序,
而这些堕落的世家,已经是我大楚朝野最大的毒瘤,
若是不尽快拔除,以后只会成为我大楚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不希望再听到你说出这么可笑的话来。”
沐清秋握紧了拳头,长吐一口气。
“好的,我明白了,小子你放心,我也不是什么拎不清的人,
只要真正能做些为国为民的事,我一定义不容辞。”
沈浪语气这才缓和一些:“待会儿我还要出去一趟,你就不用等我回来了。”
“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儿?”
“袁守昌给的供词中,提到了一个盐官黄道荣,我必须去找他谈一谈心才行。”
“那我陪你一起去吧。”
“没必要。”
沈浪直接拒绝了她陪同。
“这件事尚未理清头绪,我必须暗中行动才行,你留在馆驿,万一有总督府的人探风,也可以帮我搪塞过去。”
沐清秋想了想,最后还是应了下来:“那你小心些,你要有个三长两短,师妹那边可不会放过我。”
“呵呵,你还是担心下你自己吧,今日那个郑孝儒似乎对你有想法。”
“就他?呵呵,就怕他不来,敢来老娘就直接切了他的祸根,让他当个没卵想阉人。”
沈浪无语,摇摇头打开了房门:“行了,我先走了。”
话毕,一个纵身消失在黑夜之中。
“难怪能一招击败三师弟,就这身手,
就算是师尊出手怕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小师妹到底哪里找到这么个文武全才的家伙。”
……
盐官,不过区区八品小官,莫说是在京师,即便放在地方,品级也是垫底的存在。
不过,就算是世家子弟,也是挤破脑袋想要得到这个官职。
为什么,因为盐官的油水可是非常充足的。
封建社会最赚钱的营生是什么?
无非是盐铁。
能成为盐官,就算是你家中一贫如洗,也能在短短几年任期内赚的是盆满钵满。
而且盐官大部分时间都很清闲,只要按时清点入仓的盐袋,尽数登记在册后,基本没有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事项。
所以,盐官确确实实是个清闲又捞钱的美差,不需要有什么过人的能力。
撑死也就是在事发时,被上头推出来当个替罪羊丢条命而已。
但黄道荣这盐官却不一样,他不单不怕被砍头,还活的十分滋润。
更关键是,他不是世家子弟,而是庶民出身的小吏,最后因为站对人后被赏了这么个肥缺。
“啊~”
他在盐仓官舍内喝着小酒十分的惬意舒坦。
“哎呦,又来一个钦差,这来来回回能有啥用处?
最后无非就是推几个替罪羊砍了,还不是不了了之么?也不知道忙碌什么呢!”
对于沈浪今日入城的事,黄道荣自然也是知道一些的。
不过对于他来说,谁来都没用。
毕竟苏州这一亩三分地,都是郑家说了算,外来的和尚根本不好在此念经。
正当他醉眼朦胧地端起酒杯,忽然发现自己对面坐了个极其年轻的青年。
“嗯?你是什么人!”
黄道荣大惊失色,忙起身要去找自己的佩刀。
“别找了,在这里呢。”
沈浪直接将他的两把佩刀丢在桌上。
“黄大人,你可真是快活啊,小酒喝着,曲儿唱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哪家子戏班出来的呢。”
“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叫沈浪,朝廷新任是督察使,王大人,坐下谈谈吧。”
沈浪直接把自己身份金牌拍在桌上,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黄道荣顿时人都麻了,小心翼翼瞥了眼那道身份令牌,顿时整个人都感觉天都要塌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卑职,苏州盐仓管事黄道荣,参见镇国公!”
黄道荣没有一刻的犹豫,当即滑跪在地,向沈浪重重行了一礼。
他是怎么也料不到,当今女帝夫婿,居然会到亲自来见自己这个小小的盐官,当真是激动的难以言喻。
沈浪直接在桌前坐下,并没有第一时间让他起身。
“我深夜来此是为了什么事,你清楚么?”
黄道荣一愣,随即回道:“卑职清楚,定是为盐税一案而来。”
他不蠢,堂堂皇亲国戚,半夜只身一人跑来小小的盐仓,定是掌握了非常重要的消息。
此时若是再打什么马虎眼,反而自己连同全家小命都难保。
沈浪看着桌上的酒食,不由冷哼一声:“黄大人,看来你小日子过得挺滋润嘛,小酒配茴香,确实是别具一格。”
黄道荣满头大汗,俯身回道:“让镇国公见笑了,卑职也不过是忙里偷着一丝闲,若是国公爷不喜,我这就收拾干净。”
他说完并没有动,而是老老实实跪在地上,等着沈浪发问。
“那倒不必,谁没有个累的时候,喝点小酒解解乏,也是情有可原。”
沈浪夹起一块白斩鸡,凑到鼻子边闻了闻,随手连同筷子一丢。
“既然你知道我来此何意,那就如实交代吧。”
黄道荣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不说,是打算让我问,还是等着郑家父子来捞你?”
黄道荣:“国公爷,卑职只是一个小小的盐官儿,您问卑职,怕也问不出什么来。”
沈浪将勃朗宁直接放在桌上一拍,吓得黄道荣浑身打了一个冷颤。
“国公爷,您有什么想知道的,只管问,卑职一定知无不言。”
沈浪身上那股子战场历练出来的杀意,压的黄道荣产生窒息的错觉。
他知道,今晚要是不说出些什么来,这条命也就交代了。
沈浪:“你管盐仓多久了?”
“回国公爷的话,十二年了。”
“贪了多少?”
“不敢隐瞒国公爷,卑职前前后后一共贪墨了十三万六千四百两整的盐银,其中八万两拿去孝敬部堂大人,
自个儿花费了二万两,尚有三万六千两,藏在家中地窖,好给我老娘养老。”
黄道荣根本不敢有一丝一毫欺瞒,沈浪何人他也听说过一些,被女帝相中前就在精卫司当差。
只要他经手的案子,就算是铜皮铁骨的哑巴,都有的是办法让他从答如流。
他能问这些问题,说明早就清楚自己贪墨的事实。
与其白遭一顿严刑逼供,还不如主动坦白,争取留条小命。
沈浪听完他的答复,却并没有如黄道荣认为的那样对自己一顿斥责。
反而问起了家里状况。
“你家中还有多少人?”
“回国公爷的话,家中尚有一糟糠之妻,一个儿子两个女儿,外有六十老母亲健在,还有一小妹今年二十,尚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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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小日子过得确实不错。”
沈浪起身在屋内来回转悠,仔细打量着四周物件。
忽然,黄道荣床边的一圈“铁丝”引起了他的注意。
“咦,这是……”
他面无表情走到床边看了一眼,瞬间瞳孔一缩。
但很快将这份情绪掩饰了下去。
“母亲年迈,妻儿无力,小妹还未出嫁,一个家都靠你这顶梁柱撑着,
一月四两八钱银子的俸禄,确实难以为继,这点本官都懂。”
黄道荣一听,非但没有丝毫被大官关心家眷的受宠若惊,心中反而更是不安了。
这话不显山不露水,里面意思,分明就是在拿家人威胁自己啊。
“国公爷,卑职自知死路一条,但家中老小都是无辜的,还请国公爷能大发慈悲,放他们一马。”
沈浪闻言一笑:“你倒是挺有情意的,想牺牲自己换取家人安康?
只是就算本官愿意放过你,总督府那边会放过你么?
今夜本官深夜来访你处,消息怕是已经被暗中监视的眼线知道,
如我所料不差,此时那监视之人正往总督府赶去,过个几天,为了推卸罪责,定会拿你当替罪羊,
等你死了,你全家又会如何?还用本官提醒么。”
黄道荣顿时神情萎靡,一脸不知所措。
“当然了,你也不是一定会死,关键得看你怎么做了,至少本官可以保全你,甚至你全家都安然无恙?”
“国公爷此话当真?”
“你还有选择余地么?”
听到这话,黄道荣立马转了个身面向沈浪。
“国公爷,这些年苏州以及明、宁二州的盐引私吞数额,
都被卑职记在账本上,只要国公爷能保证小人一家性命无忧,小人自然双手奉上。”
沈浪笑了,摆弄着床上那团“铁丝圈”,旋即将边上的闸刀合上。
只见一阵电流闪烁后,整个铁丝圈瞬间亮了起来。
黄道荣一惊,下意识开口道:“国公爷,也精通此等奇技淫巧?”
“奇技淫巧?哈哈?”
沈浪笑了笑,看向黄道荣问道。
“这电磁感应装置是你鼓捣的?”
“电磁感应装置?这……啊对对对,是卑职闲来无事鼓捣的,本来想献给部堂大人把玩,不想反被骂不务正业……”
黄道荣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沈浪收起脸上笑容,起身走到他面前。
“把账簿交出来吧,你包括你全家的性命,本官保下了!”
……
当夜,果然不出沈浪所料,自己连夜探访盐仓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郑泌生父子耳中。
他们当即快马连环,直奔盐仓而来。
当推开盐仓大门一刻。
“吃了咸菜滚豆腐,皇帝老子不及吾~”
就见黄道荣悠哉悠哉吃着咸菜热豆腐,喝着小酒。
听到身后有动静,不由怒骂一声:“谁啊,妈的半夜三更的……”
等回头见到郑家父子后,立马放下酒杯迎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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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堂大人,郑公子,你们怎么也来了?”
郑泌生眉头一皱:“也?难道今晚还有人来过?”
黄道荣立马露出一脸崇拜的神情,向虚空拱手回道:“不瞒部堂大人,今夜镇国公曾来过。”
“什么?”郑泌生一惊,“他人在何处?”
“小半个时辰前,就回馆驿了。”
郑孝儒忙问道:“他都跟你说了什么?”
黄道荣一脸不解:“没什么啊,就是问了卑职一些家常,又问了下盐仓账簿。”
郑泌生眼神一寒:“你是怎么回答的?”
“哎呦,小人第一次见到国公爷,可是激动的话都说不利索,就把账簿给他看了。”
“哪本账簿?”
见郑家父子一副紧张的模样,黄道荣咧着嘴笑了:“部堂大人放宽心,这可是事关卑职脑袋,
给国公爷看的,自然是做好的账簿了,他看不出什么,就嘱咐了卑职几句,也就打道回馆驿了。”
见他说的如此诚恳,郑泌生父子心中疑虑也打消了些。
“那镇国公他就没亲自查验盐仓?”
“国公爷千金之躯,又岂会踏足那等腌臜之地?部堂大人真是说笑了。”
郑泌生这才放下心来:“这段时间比较特殊,你看紧一些,下回钦差再来,一定要尽快来报。”
“是是是,部堂大人的话,卑职都记下了。”
郑泌生这才安心带着郑孝儒离开了。
等他一走,黄道荣不由发出不屑的轻哼声。
回到桌前继续端起酒杯。
“天不生我黄道荣,官道千古无良忠,哎呀呀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回到总督府,郑泌生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你说,那沈浪真的不会查出什么蛛丝马迹?”
郑孝儒:“爹,黄道荣不是说的很清楚么,他能查出什么花样来?”
郑泌生摇摇头:“不对,沈浪好端端的怎么会去盐仓?一定是知道了些什么。”
“爹,你怎么能如此疑神疑鬼?”
郑孝儒十分不满自己父亲的表现。
“那刘武来了都没能拿我们怎么样,他一个不到二十的黄毛小子能掀起什么风浪?”
“你不知道,沈浪去年可是在金陵城直接对世家下了死手,足足二十六家被抄家,
族丁死的死,流放的流放,下场凄凉的让人实在唏嘘,
你我父子在苏州做了那么多事,一旦女帝动真格,只会落得更加凄凉的下场,
说实话,自打今日见到这沈浪后,我的眼皮就跳个不停,至今都没停过。”
郑孝儒闻言,立马嗤之以鼻:“苏州和京城不一样,那沈浪不过仗着京城世家手里没兵,故而才敢胡来,
要是在我苏州地界,哼哼,你猜他有没有命动我们一下?”
郑泌生一听,好像想到了什么,忙道:“你赶紧让人走一趟常府,让常本初速从苏州大营调两营兵马入城。”
郑孝儒一脸不乐意:“爹,这都什么时辰了?明早再去好不好?”
郑泌生狠狠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让你去就去!只要有兵马在身边守着,
我这心才踏实,此事关我郑家的根基,你少睡一天会死么?”
郑孝儒摸着脑袋嘀咕道:“真是越老越怕事,既然这样,不如把明州大营的兵马也调来。”
郑泌生眼前一亮:“你说的对,为了以防万一,必须得要通知明州大营,
我这就修书一封给杨总督送去,顺道让他也调两个营来我苏州。”
郑孝儒人都麻了,他实在不明白区区一个沈浪,为什么会让自己亲爹怕成这副德性。
他很想再反驳两句,但看到郑泌生眼里那阴晴不定的神色,只能硬生生要把说的话咽了下去。
“行吧,那爹,我先走一趟常府了。”
“速去,磨蹭什么!”
郑孝儒走后,郑泌生立刻回了书房磨墨,给明州总督杨茂才和宁州马知远写了一封信。
随后迅速交给两名通窍境的武者手中,嘱咐道:“速将这两封信分别送达明州和宁州总督衙门,
切记,一定要亲自交到两位手里,万不可假借他人之手。”
两名武者没有多余的废话,接过信直接出了府门,眨眼就消失在了墨色之中。
……
常府内,常本初一身道袍,仙风道骨一般坐在八卦法坛之上。
法坛四周,八名道士分别落座八个方位,闭着眼睛打坐,嘴里不住念念有词。
在常本初边上,一名披头散发,穿着黑色道袍的道士,正手持符箓和长剑,围着常本初游走。
“无量天尊急急如律令,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紫薇天尊显神灵,一切邪妄,速速规避,退!”
忽然道士拿起一杯酒灌入嘴中,然后猛地一口吐在长剑上。
伴随一阵火光闪烁,寒剑上顿时冒起了烈焰。
舞动之间在黑夜中十分显眼。
正在这时,管家老孙头蹑手蹑脚来到常本初身边,小声说道:“将军,郑公子在府门外求见。”
“告诉他,府内正在做法驱邪,七日之内概不见客。”
常本初想都没想,直接回绝了。
现在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给自家儿子治病重要。
老孙头为难了:“将军,郑公子深夜来访,想来是受了部堂大人之命有要事商量,
若是不见的话,改日部堂大人问起,将军该如何回复啊?”
常本初闻言,猛地睁开眼,冰冷地盯着老孙头。
老孙头心头一颤,忙退开两步,继续劝道:“将军,还是见一见吧。”
“这一见,万一我儿病重,我又该如何是好?”
“眼下,当是祈福最关键时候,岂能因俗世害我小儿乎!”
“我儿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命亦休矣!”
老孙头彻底偃旗息鼓,见常本初神情异常激动,只得躬身退了出去。
此时,府门外陈安宁陪着郑孝儒一起等待常本初接见。
郑孝儒上下打量一阵陈安宁,嘴里不由发出一声不屑。
他生平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寒门子弟,仗着有那么一些墨水就喜欢摆架子,真是恨不得直接抽他两巴掌。
而陈安宁表情虽然不如郑孝儒那般明显带着厌恶,却也从心底里看不起这个靠家世胡作非为的富家子弟。
二人就这样,谁也没有搭讪,静静等着常本初召见。
不多时,常府大门开了。
老孙头一脸无奈地对郑孝儒说道:“郑公子实在抱歉,我家将军幼子身患顽疾,目前正在施法驱邪实在无法走开,
您先回去吧,等将军幼子病愈,将军自会亲自前往总督府。”
“哼,装神弄鬼的,什么玩意儿,真是晦气!”
郑孝儒闻言,直接骂了一声,转头上了马车。
“你回去告诉常本初,若不是我郑家,他根本坐不稳苏州大营主将的位置,
别以为有了那么一点小小兵权就真以为可以爬到我郑家头上来了,想甩脸色,他还早了一百年呢!”
话毕,直接进入车厢,大吼一声:“回府!”
目送郑孝儒的马车离去后,老孙头又对陈安宁说道:“陈先生,你也回去吧,将军是不会见你的。”
陈安宁:“孙管家,苏州大营多日无主,万一要是有变,这个责任谁来担当啊。”
“唉,眼下将军心思都在其子身上,你也知道将军对小子是分外疼爱,在他病情痊愈前,是不会出府门一步的。”
陈安宁急道:“小儿得病,自有大夫诊治,将军并不通晓岐黄之术,又何必多此一举陪伴左右?
军中不可一日无主,尤其是眼下特殊时候,今日朝廷钦差到访,苏州上下无不胆颤心惊,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
万一盐税亏空案被查实,苏州大营就是最后的依仗,若是苏州大营失控,整个苏州官场怕是都要被沈帝君给掀起了!”
“你跟我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如今将军谁的话都听不进劝,这个时候你就不要再去惹他生气了,
七日后,等做法结束,将军自会出府重整军务的,先回去吧,陈先生。”
“唉~”
陈安宁重重叹了口气,一脸忧心忡忡地离开了。
“不行,我必须做好两手准备,先去苏州大营一探究竟,若是营中有变,那就说明帝君是想对苏州官场动手了,
我必须先下手为强,在他发难之前,火速将其除去!”
陈安宁眼神瞬间冰冷一片,立马向苏州府外大营快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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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馆驿内,沈浪刚从床上爬起,就听到一阵激烈的敲门声传来。
伴随的还有沐清秋急促的呼唤声。
沈浪淡定穿好鞋袜,起身打开门道:“什么事?”
沐清秋立马进屋,从怀中取出一封密信。
“这是今早精卫司的人在苏州城外截获的密报,是郑泌生写给向明州和宁州总督府衙的。”
沈浪眉头一皱,接过信细细拆开看了一眼,随后冷笑一声。
“那两人呢?”
“已经被埋伏的枪手击毙,尸体都处理干净了。”
沈浪收起密信,重新包装好,交回沐清秋手里。
沐清秋不解道:“这是什么意思?”
沈浪:“得麻烦你一趟,将这两封信送交至马知远和杨茂才手里。”
“嗯?”
沐清秋更加不解了。
沈浪解释道:“郑泌生若是出事,马、杨二人也必然会采取极端动作,一旦盐引私吞案爆发,
他们唯一的办法就是调遣明州大营的军队前来施压,而这正是我想要的。”
沐清秋一脸茫然,还是不明白沈浪意思。
“行了,一时半会儿跟你也说不清,你不是我娘子,稍一点拨就明白我要做什么,
只管按我吩咐去做,你只要多留意明州大营动向,一旦他们出动后再来跟我汇报。”
“好,那我去了。”
沐清秋没有多余的废话,收起信直接向明州出发。
等她一走,沈浪仔细穿戴好官袍,洗漱过后,立马出门向总督府走去。
今天,注定是场豪赌之局。
同一时间,陈府内,从苏州大营回来的陈安宁心绪愈发冰冷一片。
他一探苏州大营,得到的结果可以说是远远超出了预估。
自己本可以随意出入的苏州军营,此刻却是变得十分严格,任何人靠近十步之内都会被守卫无情驱离。
这让他敏锐感受到一股极其危险的气息。
苏州大营,怕是早已易主了。
并且可以断定,这件事绝对和沈浪脱不开干系。
自己必须在事态失控恶化前,将一切危机淹没在萌芽之中。
“如今的苏州官场各大世家,已经是砧板上的肉,任由沈浪收割,女帝这是铁了心要收走地方兵权了啊!”
深吸一口气,他眼神变得决然无比。
“沈浪,断不能活着离开苏州府,否则江南官场注定万劫不复。”
……
总督府内,沈浪、郑泌生,于偏堂内主次落座。
“镇国公一大清早来我府邸,可有什么需要指示?”
“是有一件事需要来询问郑部堂。”
沈浪神色依旧不卑不亢,从怀里摸出一本厚厚的账簿。
郑泌生眉头一紧:“镇国公,这是何物?”
沈浪慢条斯理道:“是这样的,昨夜我去了趟盐仓,趁黄道荣不注意,从他房间摸出这本账簿,
细细看后,决定还是要与郑部堂一起分享一下,郑部堂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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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把账簿直接甩在了桌边。
郑泌生一脸不解:“镇国公,有什么话就请直言吧,何必这么拐弯抹角。”
“那好,我也就不瞒郑部堂了,这本账簿里,记载的是苏州官场这几十年来私吞盐引的账目,
每一笔每一划,都写的清清楚楚,从旧历八年开始,朝廷每年从江南各地收取的地方盐税日益锐减,
其都是途经盐运使之手,私下卖给了盐贩,又或者卖到了北边燕国手中,郑部堂啊,私吞盐税本就是死罪,
又勾结外虏叛国,那可是九族都不够杀的,你们怎么这么大胆子啊?真以为可以一手遮天么!”
沈浪的语气逐渐阴冷了起来。
郑泌生闻言,当即起身:“镇国公,下官之前已经向朝廷上疏说的很明白了,
我苏州官场绝无半点私吞盐税的嫌疑,
你这本账簿下官也不知是从何得来,但无论内中记载如何,
下官也断然不会认罪!因为这都是小人陷害的!”
同时心道:这个黄道荣,果然藏了一手跟沈浪勾结一起,不过以为这样就想加害我?太天真了。
沈浪笑了:“郑部堂,我劝你最好静下心来谈,一旦这本账簿落到陛下手里,
你以为朝堂和宫里那位还能保你不成?别痴人说梦了!
不如坐下来好好商量一下,我要真对你不利,今天就不会跟你摊牌了!
当然郑大人若还是执迷不悟,那本官也只能秉公办事,将这本账簿上缴陛下来定夺。”
郑泌生眼一眯:“镇国公,你到底是何意?”
“何意?哼。”
沈浪将手指点在账簿上:“只要销毁这本账簿,你依然是苏州府的部堂大人,宫里和朝堂的那几位也会安然无恙,
只是该怎么做,就得看你郑部堂的诚意了,沈某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
郑泌生眼一眯:“镇国公不妨把话挑明了吧,没必要这么遮遮掩掩的。”
沈浪讥笑一声:“看来,郑部堂这是打算顽抗到底了?”
说完,脸上笑容一收。
“奉劝郑部堂一句,苏州大营你就别指望了,常本初忧心幼子病情,根本无力指挥军队进城,
明州大营路途遥远,即便大军现在开拔,抵达苏州最快也需要半个月时间,
而这半个月,足够本官办很多事了,你也不想见到苏州府内血流成河吧。”
听完沈浪充满威胁意味的话语,郑泌生立马陷入沉思。
“难道苏州大营也被控制了?这不可能,如果是为何我一点消息都收不到?”
“那账簿上面记载的东西一定对我郑家十分不利,
这些年盐仓都是由王道荣在打理,我早该想到这货会留一手的,
可恶,错算了一步,难道当真要闹个鱼死网破么。”
“不过,看沈浪这架势,似乎事情也有转圜余地,不知他的条件是什么。”
想清楚后,郑泌生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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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浪轻笑一声:“那我就提一下条件吧,先把刘武放了,他是陛下钦定要保的人,你动不得。”
郑泌生眉头一皱。
“第二条,出了这么大的事,必须要有人担责,不见些血这件事根本完不了。”
郑泌生眉头皱的更紧了。
“最后一条,账簿上的盐引,我要拿一半回去方能交差,
只要答应以上这几个条件,这本账簿我自会亲自交到郑部堂手上。”
郑泌生人都麻了,这三个条件……
“镇国公,刘武我可以放,但你能确保他不会供出我等?”
“如今刘武已经被免去一切职务,我才是督察使,一切是非曲直自然由本官说了算,郑部堂不必太过忧虑。”
“好,刘武我可以放,那替罪羊人选……”
“必须要动几个有头有脸的,黄道荣之流若是呈报上去,莫说陛下,
朝堂百官都不会信,总之陛下想要息事宁人,最好别给她找不痛快,
否则龙颜大怒闹腾起来,对谁而言,都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郑泌生闭目沉思片刻,随即好像下定了决心一般。
“好,下官回头就去安排,只是这半数税银,实在太多了。”
沈浪笑了:“拿了那么多,让你们吐一半过分么?
要是让陛下知道这些年,国库少收了足足一亿二千万两税银,你觉得她会善罢甘休?
话已至此,明日,我再等郑部堂回话,留步不送。”
沈浪交代完,直接抓起账簿大摇大摆走出了总督府。
任凭郑泌生再如何绞尽脑汁,也想不到沈浪这打的什么算盘。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咣当——”
苏州街头,一名瞎眼的乞丐碗里忽然响起一阵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一枚二两重的金币正在碗里快速旋转。
下一刻,瞎眼乞丐一把握住金币,随后凑到鼻子边闻了闻。
“陈先生,这次可真大方啊,是有什么难事需要我出手么?”
陈安宁俯下身子,怔怔看着两眼泛白的瞎眼乞丐。
良久,他才开口道:“帮我杀一个人。”
“谁?”
“帝君,沈浪。”
瞎眼乞丐闻言,泛白的瞳孔似乎闪烁一抹精芒。
良久,他收起那枚金币,缓缓说道:“什么时候。”
“今晚。”
乞丐不再多言,起身抓起墙角一根绿色竹杖。
“知道了,此事过后,老朽欠你的,也该两清了吧?”
“嗯,两清了。”
“哈。”
乞丐干笑一声,缓缓走入了巷道。
陈宁安看着他佝偻的背影,心中还是不放心。
“光靠孟寿常还不够,必须再找两个人才行。”
于是,他走进了街角尽头一处铁匠铺内。
炽热的气息迎面扑来。
一名身材魁梧,赤膊上身的壮汉,正奋力敲打一把刚淬好火的刀身。
见陈宁安到来,他只是抬眸看了一眼,随后继续埋头打铁。
陈宁安也不急,坐在一旁静静等着他把手里工作完成。
一个时辰后,铁匠放下手头所有活,来到水缸边舀起一瓢水饮下。
“陈先生,有什么事只管吩咐,不用这副架势。”
陈宁安闻言,从怀里又摸出二两黄金,放在匠作台上。
铁匠只是瞥了一眼,直接将瓢丢回水缸。
“杀谁?”
“帝君,沈浪。”
铁匠闻言,直接将那黄金丢了回去。
“钱收回去吧,这单白送。”
“多谢。”
陈安宁得到满意答复,起身就走。
铁匠擦擦脸上的汗,才发现那二两黄金又摆在了他之前坐过的地方。
陈安宁又来到第三处地方,是一处卖胭脂水粉的香铺。
“客官,要点什么送给情人啊?”
陈安宁望着眼前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的少女,笑着掏出二两黄金。
少女脸色微微一变:“要我做什么?”
“杀人。”
“好。”
少女收下黄金,甚至问都不问目标是谁。
陈安宁轻叹一声:“今夜子时,恒人巷。”
留下一句,他立马起身离去,一刻都不愿意多待。
……
掌灯时分,沈浪走在回往馆驿的路上。
路过一条胡同时,敏锐感知到身后有人跟踪,本能将手伸到腰后藏有匕首的位置,同时又放轻了脚步声。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伴随沈浪耳垂微微一动,一阵清脆的风铃声响起,寒芒已经出鞘,在空气中留下一道完美的月痕,向身后切去。
“兄弟!刀下留人,是我!”
就在匕首刀锋距离目标咽喉一寸距离,听到声音的沈浪,顺势收刀回鞘。
“王爷,怎么是你?”
“你可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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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者正是姜尚贤,他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脖颈,只感觉一阵生疼。
“本想吓唬你一下,悄悄跟你打个招呼,没想到你反应这么激烈,差点就把本王嗝屁了。”
“废话少说,陛下让你带来了什么消息?”
“皇侄儿看了你给他的信,连夜让我赶到苏州来配合你。”
“配合是假,分钱是真吧?”
“别把本王想的那么肤浅,什么钱不钱的,本王会在意那些?”
姜尚贤掏出一封信,递到沈浪手上。
“这是陛下给你的回信,她怕你在苏州有个闪失,特意加派近卫二营,也就是孟珙所部来协助你,目前已经在路上了。”
沈浪闻言,轻叹一声:“其实,没那必要的,不过也好,多了孟珙所部,很多事情就好办多了,还有什么消息?”
“皇侄儿还说,案子若是遇到阻碍,那就尽早脱身,只要你安全无恙就好。”
“还有么?”
“皇侄儿还说了,无论你做什么决定,她都会支持到底,朝堂那边的事由她压着,不必操心。”
沈浪心中滑过一阵暖流,或许这就是有家的感觉吧。
姜尚贤拍着沈浪肩膀道:“兄弟,我就知道,大楚离不开咱俩,你看,这不又在一起了不是?”
沈浪:“王爷啊,苏州的水很深哦。”
“嘿嘿,再深能过裤腿不成?就咱俩兄弟这水平,轻而易举就把他们摆平了,对了,案子有什么进展么?”
“案子一切都如刘武所呈奏这般,在来之前就基本确定,我不过是收个尾而已。”
“既然都清楚了,那我们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不急。”
沈浪冷笑一声:“我打算借这次机会,将江南整个官场都整顿一番。”
姜尚贤瞬间瞪大了双眼:“兄弟,你这是打算要来个翻江倒海么。”
“你怕了?”
“怕个球。”姜尚贤省了下鼻子,“有你在身边,本王就算上刀山下火海,都不带眨眼的。”
“行吧,先跟我回馆驿。”
“等等,好不容易来趟苏州,不去逛逛本地青楼岂不是白来一趟?”
“你还想着这茬?王妃那儿怎么交代?”
“嘿嘿,就听个曲子而已,不办其他的,走走走。”
姜尚贤抢拉着沈浪往闹市区的勾栏院走去。
……
亥时,乞丐、铁匠、少女三人一起坐在一家即将打烊的面馆内,埋头吸溜着碗里面条。
铁匠此时一身边军甲胄,威风凛凛。
他一口将面汤喝干,然后一言不发等着其余两名同伴。
很快,少女也放下了空碗。
只有瞎眼乞丐还在那里细嚼慢咽。
好不容易吃完后,三人同座无言,气氛压抑万分。
最后,还是铁匠率先起身,抓起桌边一根重达六十斤的狼牙棒。
“吃饱了,该干活了。”
瞎眼乞丐抓起竹杖,笑道:“在苏州城吃了那么多年的面,就属这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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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也缓缓起了身。
少女深吸一口气:“走吧,等办完差事,我再请你们到这里吃面。”
“嗯。”
少女丢下二两黄金,和乞丐、铁匠,一起离开面铺,隐入了黑夜之中。
……
此时,郑泌生和郑孝儒坐在里屋相对而坐,同样也是谁也没先开口。
良久,还是郑孝儒说话了:“爹,既然事情已经暴露了,那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沈浪给……”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郑泌生摇摇头:“晚了,那本账簿落在沈浪手里,谁也不知道他会把它交给谁,
一旦落在朝廷手里,你我父子甚至整个郑家都会受牵连,就连苏州城大小两千官吏,也一样面临灭顶之灾,
杀不杀沈浪已经没有必要了。”
“那眼下该怎么办?”
“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明天就先把刘武放了,至于谁见血,得仔细合计合计。”
郑孝儒:“那这些年我们捞的钱怎么办?就算要交出去也拿不出这么多啊!”
郑泌生轻轻拍了下脑门:“我也正为这事发愁,到了这个地步,能花钱买个安静反而是最好的选择,
就让整个苏州官场参与私吞盐引的,都吐出一些来,想法子先凑一凑糊弄过去。”
郑孝儒:“那要是沈浪非要一半呢?”
郑泌生陷入沉默,许久才开口道:“那就把芸娘送过去吧,
只要沈浪有把柄落在我们手里,就有筹码可以谈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亥时末,沈浪与姜尚贤从勾栏出来时,姜尚贤依然一脸的意犹未尽。
“那姑娘真叫一个水灵,身段好,歌喉也好,听的本王骨头都酥麻了,胸咚你说呢?”
“你自个儿喜欢就好,下次能别把我拉扯进来行不。”
“本王懂你的意思,怕被咱皇侄儿误会是吧?嘿嘿嘿。”
姜尚贤会心一笑。
“其实本王早就看出来了,你俩早看对眼了,就是喜欢藏着掖着,在你和咱侄儿第一次碰面开始,
本王就十分确定,最后你俩绝对会走到一起的,只是让本王万万没想到的是,
你居然为咱侄儿付出了这么多,真的我都看呆了好么?”
沈浪耸耸肩:“行了,废话也甭说了,眼下戏也看了,曲儿也听了,该回馆驿好好计划该怎么办。”
姜尚贤打着哈欠:“行,这都快子时了,回去早些歇着吧。”
二人加快了回馆驿的脚步。
就在路过通往馆驿必经的恒人巷时,空气中忽然飘了一股淡淡的花草香。
“嗯?这是什么花的香气,本王如此见多识广居然还是第一次闻到?”
姜尚贤用力嗅了嗅,顿时感到神清气爽。
“是醉心香!”
说话间,匕首已经在沈浪手心旋转。
“出来吧。”
话音一落,一阵竹杖敲地声在空旷的巷子内回荡而起。
十步之外,瞎眼乞丐拄杖而立。
“这么快就察觉巷子内有人,看来阁下的修为不一般啊。”
沈浪打量了对手一眼,却是漫不经心回了一句:“只有你一人么?”
“呵呵。”
乞丐一笑。
下一秒,沈浪和姜尚贤身后又出现了铁匠的身影。
只见铁匠手中狼牙棒虚空一舞,落地刹那,地面瞬间产生一道蛛网般的裂缝。
“风武棍?你来自边军?”
“没错!”
铁匠将狼牙棒架在肩上,一脸狰色。
“六岁加入儿时营,十二岁第一次上战场,三十岁退伍,如今改混江湖了,对了我叫韩破!”
“哼。”
沈浪闻言,只是轻哼一声。
“还有一人呢?”
话一落,一名身穿粉色劲装的女子从黑夜之中飘然落下,立足于墙头之上,静静看着沈浪方向。
“夏小翎,在此拜侯。”
姜尚贤见此,不由眼前一亮,立马在沈浪耳边小声道:“兄弟,这妞儿正点,你可千万别下死手。”
沈浪眼一眯,顿感无语:“王爷,你能不能正经一些?”
姜尚贤狡辩:“你想多了,本王的意思是,那两个男人估摸着一定铁骨铮铮,
抓住了审讯起来也颇费一番周折,不如从那女人身上下手,放心,本王有分寸,一定会把他整服服帖帖。”
心中却道:太好了,家里那位知道本王要来苏州办差,特意让本王带了三百两银子雇两个婢子回去,可苏州的婢子真是他娘的贵,要是把这送上门想调教好了,我岂不是能省下钱私藏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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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浪不知他心中所想,只是问道:“你的意思是,男的杀,女的留?”
“话可不能这么说,本王可是正经的很。”
“你要正经,这天下就没有不正经的人,放心我知道了,
对了,你没感觉身体哪里不舒服,比如昏昏欲睡或者胸闷气短?”
“没有啊,你干嘛这么问?”
沈浪闻言眉头一皱,见姜尚贤一脸色欲熏天的模样,暂时也没有细究他中了醉心草却依然无恙的细节。
“老朽孟寿常,实在抱歉了,有人花钱要买你的性命。”
老朽手中的竹杖一转,缓缓抽出一节长剑。
剑芒在黑夜中散发着森冷的气息,格外的耀眼。
结果下一秒。
砰——
一声枪响,一颗出膛的子弹精确命中孟寿常的脑门,就连沈浪都不由惊了一下。
孟寿堂抽剑的动作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白色的瞳孔不由紧缩。
噗~
一滴鲜血顺着他的脑门喷溅而出瞬间,孟寿常佝偻的身躯迅速干瘪。
随后一言不发仰面栽倒在地,至死都没能展现一名半步不朽境该有的实力。
本就寂静的巷子,如今更是沉寂的令人感到窒息。
“呼——”
却见姜尚贤吹了吹勃朗宁的枪口,淡定的来了一句。
“都什么时候了,还玩徒手杀人这一套,一枪能解决的玩意儿,何必那么麻烦呢?”
“你说的对,但是……”
沈浪话说一半轻叹一声,随即身形一转,直接向韩破方向疾驰而去。
“来的好,看招!”
韩棠厉声一喝,迅速挥动手中狼牙棒。
叮铃——
“太虚·闇犽。”
噗呲——
一阵清脆的风铃声响彻夜空。
等韩破反应过来时,沈浪已与自己错身而过。
紧接着,飙溅的血气从他胸前伤口激荡而出,形成一团血雾弥漫四散。
“我还是想给这些江湖中人,一个体面的死法。”
说完之前没讲完的半句话,韩破的身躯缓缓仰面倒下。
他至死都不明白,沈浪是如何用一把如此不起眼的匕首划开自己胸口护心甲胄的。
还有,他的刀,为何能这么快!
不过这些,他只能去地府寻找答案了。
“什么!”
站在墙头的夏小翎完美被眼前的场景给震惊的瑟瑟发抖。
之前,三人在面馆策划了诸多击杀沈浪的计划,也预料到了很多可能预见的情况。
但是,短短几个呼吸之间,孟寿常和韩破就这么死了?
这让她对沈浪的实力有了一个巨大的低估。
“退!”
自知今夜是不可能再杀的了沈浪,夏小翎当即决定迅速离开现场。
她立马纵身一跃,但……
叮铃——
一阵清脆的风铃,在她耳边响起。
沈浪的身影如魅影般在他面前一闪而过。
噗呲——
“啊——”
一声金属划破身躯的呲响回荡,夏小翎的身体不受控制落到地面。
她咬紧牙关看去,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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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浪一刀直接切断了他左腿脚筋,彻底断了他施展身法逃跑的念头。
不等她准备下一个动作,沈浪的铁手已经狠狠掐住他的嘴巴。
顿时,夏小翎的嘴角溢出了一滩鲜血,酸痛的她忍不住张开了嘴。
而沈浪借机面无表情的将匕首塞入他的嘴中。
“啊~”
在夏小翎剧烈的痛苦中,沈浪抽回的匕首中带着一颗碎牙。
牙中藏着一小枚见血封喉的毒药。
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一般,某种程度算的上是赏心悦目了。
“兄弟!冷静啊!冷静啊!”
姜尚贤大喊着冲上来,生怕沈浪一个脑抽又把人做掉了。
“让本王来,让本王来啊!”
沈浪没有理会姜尚贤,只是冷眼盯着满嘴鲜血的夏小翎。
“待会儿我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这样你也能少受些折磨,当然你要是嘴硬也无所谓,落在我手里的人,没一个开不了口的。”
话毕,沈浪直接封住了她体内各处要穴,随后直接用反刃匕首将其敲晕。
此刻,姜尚贤也终于跑到了沈浪身边。
不等他张口,沈浪直接把夏小翎甩给他。
“走吧王爷,回去细细盘问。”
姜尚贤抱着怀中的美人儿,嘴里不住发出“嘬嘬嘬”的惋惜声,随后取出绷带替她包扎了脚上伤口。
“你呀,真是不懂怜香惜玉,不过有进步,至少没当场做掉。”
说完,抱起夏小翎跟着沈浪向馆驿走去。
心中却在想:天可怜见,本王终于不用趁热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精卫司在苏州民舍内设立的审讯室内,夏小翎被一阵轻微的摇晃声惊醒。
“姑娘,醒醒,快醒醒。”
睁眼刹那,她就看到一张胖脸近在咫尺,不由想要给他一巴掌。
但刚一动,才发现自己的手脚被束缚在一张椅子上,根本动不得丝毫。
姜尚贤心疼地说道:“姑娘,你不要害怕,本王人很好的,哎呦你看你,这伤的可真不轻啊。”
夏小翎这才发现,自己的衣裙被解去。
此时只有一件小衣和一条刚过膝盖的里裤。
自己左腿脚踝处,正绑着一圈泛红的绷带。
一想到自己的清白可能尽失,屈辱的泪水从眼眶滑落,看向姜尚贤的眼神更加愤怒了。
“放心姑娘,本王可没碰你,只是你身上都是血,这才帮你把衣服都处理了。”
“闭嘴!”
夏小翎怒喝一声。
“狗贼,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要杀就杀,赶紧的。”
说完,直接闭上双眼,一副决然赴死的神情。
姜尚贤见此,更加心疼了:“姑娘啊,你就不要再倔了,本王为了保住你的性命,可是费了好大周折,
只要你告诉我,是谁指使你来刺杀我们的,本王就收你做个婢女,回去好服侍我家王妃,
到时等咱俩感情培养出来了,本王再跟王妃美言几句,
没准她一高兴就能准本王纳你为侧妃,以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你看这多好,何必在这里遭罪受呢?”
夏小翎猛地睁开双眼,恶狠狠盯着姜尚贤。
“我说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休想从我口里打听到任何消息,给你当侧室?呵呵,你也配。”
“姑娘,你这又何苦呢?这不是……”
“啐~”
不等姜尚贤把话说完,夏小翎直接朝他脸上啐了口唾沫。
姜尚贤顿觉脸上一阵温热流淌,闭上眼睛从腰间解下一块手绢擦了擦。
再看向夏小翎,依然是一副等死的表情。
就在他打算继续用爱感化时,沈浪直接推门进来了。
“她开口了么?”
“马上就开口了,兄弟你先出去,再给我一点时间。”
“没时间了,我来审吧。”
沈浪直接掏出两把峨眉刺,气势汹汹向夏小翎冲去。
“兄弟,别冲动!”
姜尚贤马上拦住沈浪,苦苦劝道。
“本王一定会问出个所以来的,再给本王半个时辰,你先出去歇一会儿。”
“歇个屁,闪开!”
“闪开可以,但你不能伤害她,就当哥哥求你了,让我体验一把偷腥……啊不,是受王妃之命收个婢子回去。”
“前面那句他喵才是你的心里话对吧?”
“本王心痒难耐,堂堂王爷不能连个腥味都没尝,这说出去王府颜面都没了”
沈浪无语了,只能点头道:“行,你先退后,让我审完再说。”
姜尚贤:“那可说好了,你千万不要又跟前几回一样,动不动就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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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退后。”
沈浪笑的意味深长。
姜尚贤以为他答应了,这才退到了一旁。
结果下一秒,沈浪直接将两把峨眉刺插到夏小翎双腿两侧。
夏小翎睁开双眼,平静地看着沈浪这张英俊的脸,却是发出一声不屑轻笑。
“我只问你一遍,谁派你来杀我的?”
“没人派我们,是我们主动想要杀你。”
“哦?我有哪里得罪你们了,居然这样要置我于死地?”
夏小翎摇摇头,却是什么都没回答。
“那就奇怪了,孟寿常说是有人出钱要杀我,而你却说是没人派遣,你说我该相信谁呢?”
夏小翎回道:“你别问了,栽在你手里我认了,要动手就快些。”
沈浪却是起身,从身后王睿手中接过一本册子,随意翻开缓缓说道。
“孟寿常,本是竹声会长老,因为参与宗门剧变失败脱离宗门,故而流落江湖,以乞讨为生避开同门追杀。”
“韩破,曾任并州军中先锋,因在战场上不听上司调令,执意不愿退兵,
贪功冒进导致麾下三百众遭遇北燕埋伏全军覆没,为怕军法从事,故而假死脱身,在苏州城内成为一名铁匠。”
“至于你,夏小翎,本名夏沫,本是孤月宗的弟子,深受宗主器重,却为了一名男子不惜背叛宗门,
用醉心香毒害了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十二名同门,同样为了防止宗门追杀,这才隐姓埋名躲在在苏州城内。”
夏小翎不由瞳孔一缩,不成想沈浪居然这么快就调查到自己三人的身份?
但即便如此,她依然保持一丝理智,努力不让自己展现惊慌的一面。
“夏姑娘,你说你,为了一个男人,连自己宗门都背叛,到底值不值啊?”
夏小翎苦笑一声:“你不懂的。”
沈浪:“我是不懂,一个纯粹就是利用你的男人,
你却愿意为他付出所有,更是不惜得罪了整个宗门,这样的爱情,我真的无法理解。”
“不,他没有利用我,他是真的爱我的!”
夏小翎瞬间急了,大声辩驳道。
“你根本不知道,他是这世上最好的男人!”
“最好到让你主动前来送死?”
“不,是我自愿的,跟他没有关系!”
夏小翎不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沈浪精心布置的心理陷阱,不停为男人辩解。
“他是世上对我最好的男人,我不准你如此污蔑他!”
沈浪冷哼一声:“是么?那为何他不来救你?”
夏小翎:“他是干大事的人,他要为整个苏州百姓谋生计……”
沈浪直接打断她:“也就是说,为了他的大事,连你无情抛弃,这就是所谓最爱你的男人?”
夏小翎瞬间被问懵了。
沈浪继续说道:“其实像你们这样的痴情女人,
我可是见多了,什么爱狗屁情,无非就是单向奔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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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这种事需要的是两厢情愿,而不是单方面付出,
你呀,还是太天真了,被人骗了都不知道。”
夏小翎不断摇着头:“不会的,他不会骗我的,
他当初跟我说等苏州百姓都过上了好日子,就会娶我过门。”
一旁的姜尚贤闻言,顿时忍不住插嘴:“我说夏姑娘啊,这就是你的不是了,
渣男渣女骗一个涉世未深的人都会用这套说辞的,都用烂了好吧,也就你还太天真愿意相信他,
想本王当年有一个朋友,为了追求所谓的真爱,几年间陆陆续续给人花了五十万两,
最后真心实意的付出,却没有得到任何结果,导致他心理无法接受跳江身亡,
不成想,这样的事居然还会在现实里不断上演轮回。”
夏小翎不断摇着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不会骗我,不可能骗我的。”
沈浪嘴角浮现一抹阴冷,旋即添了一把火:“那你如何证明他喜欢你呢?不如告诉我他在哪里,我亲自去问问他如何?”
夏小翎本能想要应下,但关键时刻仅存一丝理智重新占据大脑。
“我明白了,你想用这种办法迫使我供出他的所在?哼,没想到堂堂镇国公,当今女帝夫婿,竟会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
说完,再次闭口不言。
不想沈浪却道:“夏姑娘你不说,我也有的是办法知道是谁,
你觉得我若是将今晚你们刺杀我的事告诉给总督府,你觉得郑家父子会怎么做?”
夏小翎闻言,瞪大了双眼。
“你觉得他们会为了你心仪的人,主动跟我这个当今女帝夫婿翻脸么?你仔细想想。”
这一刻,她有些慌了。
郑家是群什么货色,她虽然没有牵涉其中,却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郑家父子是绝对不可能为了陈安宁去得罪沈浪的。
“我最后说一遍,你若不想他死,那就把他行踪告诉我,只要有足够扳倒郑家的铁证,你喜欢的人才能活!”
夏小翎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你说的都是真的?”
“自然。”
“好,我告诉你。”
很快,夏小翎将知道的一切都告知给了沈浪。
得到想要的消息后,沈浪抓起那双峨眉刺,重重叹了口气。
“多谢你提供的这些情报。”
本来在一旁昏昏欲睡的姜尚贤听到这话,忽然清醒过来。
“我答应你,会让你们永远在一起,那么现在,先请你上路吧。”
话音一落,两把峨眉刺已经分别刺进了她的咽喉跟心脏。
速度快的姜尚贤连阻止的时间都没有。
“畜生,哎呀,你个畜生啊!”
看到这一幕的姜尚贤,冲沈浪发出了绝望的呐喊。
“本王藏私房钱的目标因你破碎了,你必须赔本王150两,要黄金!赶紧拿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怎么,不打算趁热了?”
看到姜尚贤发飙的模样,沈浪却是面不改色,轻飘飘来上了那么一句。
“我趁你个头!唉!”
姜尚贤一把推开沈浪,仔细查验了夏小翎的尸体,随后摇了摇头。
“可惜了,这么一个小美人就这样没了,唉算了,死了也就死了,可惜本王的私房钱注定没着落……”
收拾心情后,他转身对沈浪说道:“现在情报都探到了,你打算怎么办?”
沈浪打开密室大门,看了眼窗外的夜色。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啊。”
……
染香坊外,昏暗的角落处,一条身影死死盯着香铺。
黑夜将男人的脸庞遮了个彻底,看不出是何种表情。
“快寅时了……”
陈安宁叹息一声,知道刺杀沈浪的行动可能失败,正准备转身离去。
可偏在这时,染香坊内亮起了烛灯。
“嗯?”
陈安宁狐疑一声,本能想要走近一探。
但踏出脚的那一刻,还是有些犹豫了。
他不确定里面的人是不是夏小翎,万一不是那可就暴露了。
于是,他继续隐身暗处仔细观察一阵。
大约半盏茶后,陈安宁模糊的看到有一条身影在香坊外挂起一盏灯笼。
“呼……”
看到这一幕,陈安宁这才松了口气,这是他跟夏小翎约好的暗号。
于是悄然步出了黑暗,大步朝染香坊走去。
殊不知,在他步出黑暗那一刻,几名乔装的精卫司成员已经将目光锁定在他身上。
陈安宁小心翼翼走入染香坊。
一进屋,就见夏小翎正背对着自己坐在一张掌柜椅子上。
“小翎。”
他轻唤一声。
“事情成了?”
没有任何的回应。
陈安宁向夏小翎所在再走两步。
忽然,一股强烈的不安袭上心头。
“不妙。”
敏锐的感官让他本能转身就向坊外走去。
倏然,身后传来一阵冰冷的声音。
“陈先生,既然来了,又干嘛急着走呢?”
陈安宁闻言,绝望地闭上双眼。
深吸一口气,他缓缓转过身,看向正在摆弄香料的沈浪。
“呵呵,我真傻,堂堂大楚帝君,又岂是泛泛之辈。”
陈安宁自嘲一笑,索性走到夏小翎尸体跟前看了一眼,不由摇了摇头。
“镇国公,在下陈安宁,这厢有礼了。”
沈浪面无表情看着陈安宁,打量一圈后才缓缓说道:“陈先生,你该清楚
我来找你的目的,说出所有你知道的,或许我可以考虑留你一命。”
陈安宁:“镇国公真会说笑,既然镇国公能找到这里,
想来我是断然无法脱身了,留我一命?呵呵,真的不敢奢望。”
沈浪微微一笑:“既然陈公子如此痛快,那我也不跟你藏掖什么了,
你的确活不成了,但你在明州的妹妹却还能活,光刺杀当今帝婿这条罪,
你妹妹就算能活下来,也会被送往教坊司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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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想自己唯一的亲人落得这般下场吧?”
陈安宁瞳孔一缩:“不要动我妹妹,这件事与她毫无关系。”
“在你决定要对我出手那一刻起,你和你身边的人就没有一个是无辜的,陈先生,
我能做的就是保证你亲妹妹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关键就得看你如何抉择了。”
自己软肋被拿捏,陈安宁此刻真的很想立刻去死。
但一想到自己妹妹已经被沈浪控制,万一……
“想清楚了么?我的耐性有限,没时间跟你在这里继续耗。”
“那你答应我,不要动我妹妹。”
“你大可以继续耗下去,我不急。”
说着沈浪冷冷一笑,随手也搬来一把椅子,索性在陈安宁面前坐下。
“说吧,把我想知道的都说出来。”
陈安宁:“我只知道盐税的事,那……”
沈浪抬手制止了他要说的话:“这不是我想知道的。”
陈安宁一愣:“镇国公,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江南各地在册户籍锐减三成,我想知道这些户籍的民户都去了哪里。”
陈安宁大惊失色:“镇国公,这我哪里知道?”
“不急,你大可以慢慢想。”
沈浪漫不经心说道。
“要是不愿意说,你也可以自尽来回应,我不会在意的,毕竟我不知道的东西会从你妹妹口中挖出来。”
陈安宁瞪大了眼睛:“我说了,这件事跟我妹妹没关系!她什么都不知道!”
沈浪一脸无所谓:“那就得看你配不配合了。”
“盐税案刘武早已查探清楚,整个苏州官场都逃脱不了干系,
现在,我只想知道江南户籍案为何会锐减这么多?”
陈安宁沉默了。
沈浪的手段真的是远超他的想象,可惜自己虽然对局势早有预料,却架不住跟了一个酒囊饭袋常本初。
事情到了这一地步,他也只想让自己的妹妹能平安的活下去,再也不敢有多余的妄想。
“江南户籍缺少,主要原因还是世家兼并农户耕田造成的,
这期间我收录了一份近二十年来江南各大世家兼并土地的账簿,被我私藏在家中砖墙夹层内。”
沈浪闻言,直接手一抬。
门外的姜尚贤见到,立刻对一队下属说道:“速速前去查实,务必把罪证给本王找来。”
“是!”
下属闻言,立马隐入墨色之中。
屋内,沈浪继续问道:“你和苏州世家到底什么关系?”
“二十年前,明州遭遇洪灾,家里亩尽数被淹,
我举家迁徙至苏州避难,期间受了部堂大人的恩惠,给了我们全家一口饱饭。”
“而后,父亲就一直告诫我,部堂大人就是我陈家的救命恩人,不要忘了那一饭之恩。”
“父亲死后,我便与小妹相依为命,
本想去往总督府为部堂大人效命,奈何总督府因为我出身卑微,没有如愿。”
“因此,我转而投靠了与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部堂大人关系紧密的常将军,
在他帐下成为一名幕僚,这样也能通过另一种方式报答郑部堂。”
“刘武,刘督察入狱,就是我让常将军向郑部堂提议的,
可惜,部堂大人却没有立刻处死刘武,
加之朝廷反应迅速,如此快就派了镇国公来接手此案。”
“更令我没料到的是,镇国公居然第一时间就控制了苏州大营。”
“失去了军队依仗,苏州官场就如同待宰羔羊,早晚必被镇国公清扫,为了免于部堂大人受牵连,
我故才挺而走险,想要除去镇国公,如此方能保住他一家。”
说完,陈安宁只觉心中压抑的氛围被驱散了不少,感觉呼吸也顺畅了许多。
现在他才知道,相比甚至连面都没见几次的郑泌生等人,自己的妹妹才是最值得关心的人。
“今晚刺杀镇国公的人,也是我这些年留的后手,
就是为了防止有一天苏州局势失控,好最后殊死一搏,只是想不到,唉……”
沈浪摇摇头:“我该说你知恩图报呢,还是说你愚蠢,
好在你留了一手,倒也算是为你保住了了一丝名节。”
说完,沈浪缓缓起身,走到陈安宁身边俯下身子,在他嘴边说道。
“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那场天灾过后,你家的耕田却再也没有回到自己手里呢,
或许你拿命要效忠的一家子,早就霸占了你家的田产,户籍缺少的人中,也有你陈安宁一家?”
陈安宁瞳孔一缩,抬头刹那,只觉胸膛一滞。
低眸看去,一把峨眉刺已经插入了他的胸膛,却奇迹般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你……呃……”
“夏小翎告诉我他一直很爱你,你不该负她的,
她死前我答应过,让你们永远在一起,所以下去陪她吧。”
说完,沈浪披风一展,大步来到了染香坊,冲王睿招了招手。
“镇国公。”
王睿忙上前听命。
“通知精卫司,去趟明州城,把陈安宁的妹妹,陈婉莹除掉,记得办的麻利些。”
“啊?”
王睿目瞪口呆,这未免也太狠了。
“怎么,下不了手?”
沈浪眼神一冷:“斩草要除根,我不想留着这个祸害来威胁陛下,把她的人头提来见我。”
王睿闻言沉思片刻,重重点了点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这一夜,沈浪、姜尚贤没有睡,郑泌生父子同样没有睡。
“这个沈浪,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坐在床前,郑泌生端着茶水是越想越不对劲。
对面的郑孝儒闻言,顶着漆黑的双眼,不耐烦道:“爹,天都快亮了,你到底想好了没有?”
郑泌生摇摇头:“儿啊,我总觉得这事儿有些难呐,
这个沈浪光明正大把到手的账簿直接拿来给我看,你说这到底在想干什么?”
郑孝儒打了一个哈欠:“还能干什么?你就是想趁机捞一笔呗?
这些个皇亲国戚,每年从我们手里拿的孝敬银子还少么?”
郑泌生摇摇头:“可我总觉得没这么简单,沈浪不像是那种贪财之人。”
郑孝儒忍无可忍:“爹!你真要怕那沈浪掀起什么浪花,我这就派人去跟他摊牌,
不就一个皇亲国戚么?我就不信他有九条命那么难杀!”
“胡闹!”
郑泌生沉喝一声制止了儿子逆天举止。
“你这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动不动就要喊打喊杀的,这成何体统!”
“有什么可怕的?宫里头太后娘娘罩着,大殿上刑部有咱的人,江南各地更是我们的天下,
就算做出再出格的事,也不过一旨督促整改而已,
这么多年下来都是这样的,真要敢动手早动了,还用等到现在么?”
“小点声儿!”
“爹,你变了,变得保守怕事了!可能是你老了吧,
既然你如此不安,不如向朝廷上疏请辞,举荐我当这总督府部堂!”
“够了!别再说了!”
眼看儿子越说越是离谱,郑泌生立马出声制止。
“被你这么一搅合,我思路都乱了。”
说着拿起一份名册,递给郑孝儒。
“等天亮了,你亲自去拜访那些名单上的人,
告诉他们,只要他们愿意伏法认罪,我一定会保全他们家人的。”
郑孝儒接过名册,眼中露出一抹疑色:“爹,你当真决定要跟沈浪服软了?”
“还不快去!”
郑泌生不耐烦咆哮一声,郑孝儒也只能收起名册,摇头晃脑的走出了屋子。
……
翌日清晨,沈浪按约定来到了总督府。
“郑部堂,昨晚可睡得安稳?”
“托镇国公的福,这一夜,下官可真是胆颤心惊呐。”
“哈哈,看来郑部堂的格局还不够大啊,不像本官,睡得格外踏实。”
“下官年迈,自然比不得镇国公年轻有为啊。”
一顿阴阳怪气的寒暄过后,二人直接来到大厅。
刚落座,沈浪直接开门见山:“郑部堂,昨天和你谈的事,你考虑的如何了?”
郑泌生拱手回道:“镇国公吩咐,下官自然不敢有半点忤逆,
今日午后,刘武就会从大牢释放交由镇国公处置,
至于那些贪墨之徒,下官也已经督促他们早日来府衙前投案自首,请镇国公稍等片刻。”
沈浪却装出一副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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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泌生:“镇国公请恕罪,贪墨的赃银数量实在太大,
下官计算了一夜,也未曾算计清楚,还请镇国公再宽限几日。”
沈浪冷哼一声:“郑部堂啊,你也知道,眼下时局不同以往了,万一惹出点什么事来,
不光是你,就连本官都担待不起,哪天要是脖子上这么来上一刀,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郑泌生眼一阖:“请镇国公放心,答应您的事会尽快办妥。”
沈浪不动声色端起茶几上的茶盏,轻轻滑了下茶盖。
“郑部堂啊,眼下北方虽然没有战事,但北燕始终是悬在陛下心头的那根刺,两国复战那是早晚的事,
陛下也急需这笔钱充做军饷,早一日让她看到您的诚意,本官也好早一日放心,
咱当帝婿接这个差事,说起来还不是为了讨好陛下,她高兴了我这日子也可以过的舒坦,你说是么?”
这话意思简繁明了,就是你不让我舒服,那大家都别舒服了。
简而言之就是把钱拿出来,一分都不能少。
但凡在官场混迹几年都听的懂。
“镇国公说笑了,您与陛下如此恩爱,又怎么会惹她不高兴呢?”
说这话同时,郑泌生心中把沈浪狠狠骂了一遍。
现在他十分确信,什么放了刘武,处置一群贪官都不过是障眼法而已。
真正要的是从自己手里分一杯羹,贪墨一些钱财。
若是花点钱能摆平事也就算了,可问题是你沈浪这胃口大的有点离谱。
张口就要这二十年贪墨盐税的一半,这是要了整个苏州世族的老命啊,短时间根本凑不出那么多钱。
要不是为了那本盐册账簿,他真的很想现在就跟沈浪撕破脸。
就在这时,郑孝儒回来了。
看到沈浪也在,他脸上顿时一黑,随手行了个礼,一言不发来到郑泌生耳边小声嘀咕了些什么。
郑泌生听后,立马起身对沈浪道:“镇国公,伏法之人已经在府门外等候,要请他们入内请罪么?”
“不必了,都送到我馆驿去吧,本官会替陛下好好处理这些国之蛀虫。”
沈浪起身要离开。
但郑泌生却赶紧拦住了他:“镇国公留步。”
“郑部堂还有什么事要交代?”
郑泌生眼珠子转了一圈,随后说道:“镇国公,这些人你可以杀,但下官希望,他们能死在苏州城内。”
沈浪眼神微微一阖:“郑部堂的意思是……”
郑泌生:“镇国公,你是聪明人,就不需要下官把话点明了,
还请镇国公给陛下亲笔写封书信,让刑部下达处决文书。”
“本官明白了,既然郑部堂如此识时务,
本官也自然会投桃报李,回头就书信一封命人亲呈陛下,
陛下要的也只是一个结果而已,只要罪证确凿,想来也会同意的。”
“那下官就先谢过镇国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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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泌生一笑,随即又小声道:“镇国公,下官为您备了些薄礼,您回馆驿记得慢慢享用。”
沈浪:“哦,那我可拭目以待,希望郑部堂送的礼,不会让我失望啊。”
“这是自然。”
郑泌生笑的十分诡异。
等送走沈浪后,他脸上笑容瞬间一收。
郑孝儒凑到他身边道:“爹,让芸娘去伺候他,可真是便宜他了,想想真是舍不得。”
郑泌生抬手阻止他说下去:“无妨,能不能让沈浪松口,可就都在芸娘身上了。”
郑孝儒还是一脸不舍:“父亲,想想还是太浪费了,芸娘那水平,一次就能让咱爷俩一起半个月腿都是软的,
这么个极品尤物就这样送给那沈浪,实在是暴殄天物啊,要不再想想?”
“唉,我又何尝舍得啊,芸娘让你爹感觉找到了少年时的意气风发,焕发了第二春,
但没办法,相比一个芸娘,我郑家的家业才是最重要的。”
郑泌生不由叹息了一声。
……
馆驿大厅,跪满了大大小小几十名苏州本地官员。
包括袁守昌也在其中。
“镇国公,我等认罪,苏州盐税是我等猪油蒙了心,
起了贪念,现在愿意伏法,还请镇国公将我等明令正法,以儆效尤。”
这群苏州官员自然是受了郑孝儒威胁,不得不牺牲自己来保全自己家族。
这也是世家的生存之道,个人性命远没有家族安危来的重要。
虽然,他们的确很怕死。
等他们闹得差不多了,沈浪才摆手示意安静。
“诸位,你等所犯之罪,本官都已经查实了,其实你们所贪墨税银,
最多也就判个流放并州,罪不至死,又何必要寻死觅活呢?”
“什么?此话当真?”
“本官有必要拿这么大的事跟你们开玩笑?”
百官顿时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
这跟郑孝儒传递的意思不一样啊,听镇国公的意思,好像大家都不用死?
但为何……
一瞬间,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大家心头窜起。
郑家这是要侵吞自家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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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浪手微微一抬,示意下跪几人都起身说话。
“镇国公,您这是……”
“这么跟你们说吧,盐税亏空一案,陛下已经给本官下了密旨,除开首恶其余从犯一律从轻发落,
几位大人完全不必担心自己会受太大牵连,也就发配个边疆,到时你们上下运作一番,
也就吃个两三年的苦,就能回归故里,又何必白白妄送了性命呢?”
袁守昌当即说道:“可是,郑公子说,朝廷对此彻查甚严,若无人请罪,日后追究定会牵连族人。”
沈浪笑了:“那本官就不知道了,本官只和郑部堂说,
朝廷需要有个交代,毕竟盐税这么大的案子早已惊动朝堂,
要是依旧这么风平浪静,陛下那里也无法交代,
可也没说一定要见血啊,至于郑部堂怎么跟你们说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我话已经跟郑部堂说的相当清楚了,
盐税一事,必需要有人承担,好让这件事早些过去,至于其他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跪着的官员闻言,顿时冷汗淋漓。
他们第一次体会到了被抛弃的滋味儿。
袁守昌看了眼沈浪。
只见沈浪阖了下眼眸后,立刻开始鼓动人群。
“诸位同僚,看来我们都是被郑泌昌父子给蒙蔽了!
他就是想把我们处死,好掩盖自己的罪证!大家不要再让他郑家给忽悠了啊!”
此话一出,本就对把自己送出去顶罪而耿耿于怀的官吏瞬间群起响应。
“好一个总督府啊,自己贪墨那么多,结果却想让我们给他们顶罪?真是痴心妄想!”
“不行,绝对不能这样如他们的愿!”
“好你个郑泌生,差点着了你的道啊!”
沈浪冷眼看着眼前这群官员表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有多高尚廉洁。
在他决定介入这江南官场开始,就没打算放过任何一个人。
“好了,诸位大人,事情到了这一地步,是生是死都在你们一念之间,何况你们死后,谁又能保证自己的族人安然无恙?”
“郑泌生已经放弃你们,打算用你们的血来保住郑家在苏州的地位和颜面,不想就这样白白枉死,就只能奋起反击。”
“本官话已说明白了,该怎么做,就不需要本官一个一个来教,
都回去吧,若是想保住自家性命的,明日就一起去总督府和郑部堂堂堂正正把话说清楚。”
“若是自觉死不足惜的,那就只管留下,过几日刑部公文下达,几位人头落地,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此时,苏州大营的军队整顿完毕,张大勇已经领着大军在向苏州城开赴,等大军一到,接下来就是血流成河的大场面。
越是这种时候就越是要给郑泌生上眼药,麻痹他的视线。
让本地士族官员之间狗咬狗,才能给苏州官场来上最致命的一击。
……
本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官吏骂骂咧咧退去后,沈浪直接对坐在内堂的姜尚贤说道:“王爷,事不宜迟,
你就先回京吧,告诉陛下,苏州的局面已经在我掌控之中,
将这两份账簿和名册交给陛下,让她放宽心,一切都由我在。”
姜尚贤接过账簿和名册,立马收入怀中。
“兄弟你放心吧,本王保证把罪证亲手交到陛下手中,这段时日可就苦了你了。”
沈浪淡淡一笑:“行了,都一家人,这些俗套的东西就免了。”
姜尚贤神秘一笑,拍着沈浪肩膀道:“既然都是一家人了,那本王还有个小小要求,不知道你能不能满足我?”
“你说。”
“本王想听你亲口喊一声本王皇叔,不知道这个愿望今天能不能达成?”
“滚!”
沈浪笑着一脚踹在姜尚贤屁股上。
“哎呦,嘿嘿嘿。”
姜尚贤摸着屁股,忙跑到门口。
“别这样,咱俩以后各论各的还不成么?”
“真想把你这张胖嘴给撕了。”
“哈哈哈。”
姜尚贤笑完,随后凑到沈浪边上。
“怎么了?”
“兄弟,能不能借点钱,本王还要给家里那位买俩婢子回去呢?白天我去牙行看了,
有两个出身干净,容貌品性端正的,也就十二岁年纪,正好带回府上给王妃交差,只是等交了卖身钱后,
本王身上就没盘缠了,你看……”
沈浪闻言,把他拉到一旁。
“你堂堂王爷,怎么比我还穷?行了,我身上也没几个钱,就都给你吧。”
说着,从腰带里摸出几枚金豆子,加起来也有二两重递到了姜尚贤手里。
姜尚贤掂着手里的银子,完全震惊了:“兄弟,就这点啊?”
沈浪:“你以为呢?自从和陛下成亲后,你皇侄就把我的钱以聘礼名义都充入了府库,我日子比你还艰难,你要嫌少可以还回来。”
“唉,罢了,蚊子再小也是肉,兄弟,你和你叔我一个德性,都是苦命人啊。”
“滚!”
“嘿嘿,走了兄弟,京城再见。”
姜尚贤收起钱,笑着离开后,沈浪甩了甩脑袋,步入了自己房间。
可就在前脚刚踏入屋内一刻,一阵悠扬的琴声顿时传入耳畔。
下一刻,沈浪眼前景色骤变。
只见眼前一群一丝不挂的美女在沈浪周身游荡,一个个娇媚百态、肤如霜雪,用着极具诱人的动作魅惑着沈浪神魂。
“呵呵,合欢宗的天魔舞?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
沈浪却是忍不住轻笑起来,左手早已按在了腰后匕首上。
“继续,我很欣赏,这样的绮丽景色,可真是百年难得一见啊,哈哈哈。”
虚空中飞舞的裸女,一个个继续对着沈浪搔首弄姿。
这样一副场面,即便是得道高僧见了,都难免会滋生心魔。
然而,沈浪却是心如止水,压根没被这种场面波动心神,反而是津津有味地看着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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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琴声一变,肃杀氛围笼罩。
原本虚空中的美女,忽然化身粉色骷髅,直接向沈浪张牙舞爪的扑来。
沈浪却是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停止的脚步向前,直接无视了这些红粉骷髅。
正前方连走三步,右踏七步。
下一刻,沈浪的匕首倏然祭出。
徵——
一声轻响,似是琴弦断裂的回音。
瞬间身后天魔舞崩裂,一切回归现实。
此刻,沈浪的匕首刀尖正抵在一名娇滴滴的美女脖颈。
“为什么,你能不受天魔舞幻境影响?”
美女不可置信的看着沈浪。
沈浪语气冰冷:“实在抱歉,我家娘子看的严,我不会做任何对不起她的事,
你这套对那些朝三暮四的男人身上可以,对我?你用错方法了,芸娘,或者,我该喊你一声姚美珍。”
眼前的芸娘,正是昔日在紫霞宗勾引姜尚贤欲要置他死地的姚美珍。
姚美珍冷笑一声:“哼,上回在紫霞宗我就知道你不同寻常,看来果然如我所料。”
“上回被你逃脱是我的失误,这一回,你觉得自己还能有命离开?
郑家父子花大价钱收留你的目的,就是为了今日?”
“可惜了,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对天魔舞幻境免疫之人,你竟是丝毫没受影响。”
“有什么遗言想交代的么?”
“我,能活么?有用。”
“你有什么用?”
“我,能让你体会到从不曾有过的快乐。”姚美珍眼神里充满了挑逗意味,“那是你从女帝那里,永远无法感受到的。”
沈浪眼一阖:“如果是这样,那你真没用了。”
姚美珍诧异一瞬,眼神瞬间阴冷一片。
“那就只能留下你的命!”
话音一落,姚美珍迅速拨动一根琴弦。
叮铃——
但闻一声风铃吹拂发出阵阵清响。
一场短快迅捷的战斗已经结束。
“你,真下的了手?是,男人么?”
姚美珍额头落下一滴冷汗。
沈浪收刀回鞘,转身一甩披风。
“多谢夸奖,对于敌人,不管是谁,下场都一样。”
“更别提,你太脏了。”
话毕,姚美珍的脖颈浮现一道血痕,鲜血顺着伤口直接淌遍了整件衣衫。
沈浪头也没回,直接步出屋外。
“来人,把这里都收拾干净。”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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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早,总督府衙大门刚被打开,大群被当成替罪羊的官员就一拥而入。
为首一名姓马的官员二话不说冲入大厅,见到郑泌生就直接飙起了国粹。
“姓郑的,你特么就凭一封信就想让老子把这条命交出去,然后趁机再霸占我家祖业是不是?”
“还记得当年么,老子还是你书童的时候,跟你一起前去余杭祭祖,半道遇上劫匪,结果人家一亮刀,你当场吓得屎尿都喷了三尺高。”
“当时是我,马国成!背着眼泪鼻涕横流的你跑了百十里路,才躲开了盗匪追击,带你逃回苏州府。”
“现在倒好,你不念旧日恩情不说还想让我去顶罪?你特码还算是个人么?”
“告诉你,想要老子的命?老子这条命早在当年给你挨刀的时候就还给你了!”
“现在还敢打老子的主意?想让老子死是吧!哼哼,有胆你就来试试!”
说着,马国成猛地一脱官袍。
瞬间,肥腻白皙的身材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览无余。
其余官员看到这一幕,立马连声叫好。
“真是好汉,说的太好了!”
“我就说国成是条汉子,怎么可能会白白把自己交代出去!”
“看到没有,这才是爷们儿,难怪那么精神,一点也不掉份!”
见马国成那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摆明要拼命的蛮横模样,郑泌生眼角都开始不停抽搐。
他什么都没说,努力压抑内心焦躁的情绪,缓缓落座到主位上。
“干什么,你们这是干什么,想造反么!”
倏然,郑孝儒的声音在大厅内响起。
“大清早的鬼哭狼嚎,都打算造反了?!”
郑孝儒平日里早就跋扈惯了,仗着自己有个好爹,把苏州城内所有官员都不放在眼里,经常以一副高人一等的语气训狗一样训斥他们。
这套在往常还是很好使的,但眼下,就很明显对“人情世故”没把握住……
“糙你玛的郑孝儒,把你的嘴巴给老子放干净些!”
马国成一甩官袍,又重新披回身上。
“往日里看在你爹的面子上,老子也就不跟你这小辈一番见识,可你倒好,把客气当福气,还蹬鼻子上脸了是吧?”
他撩起袖子,一个近身直接拎住郑孝儒的衣领。
“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老子今天就代你爹好好教训教训你,免得哪天出门惹了祸,连自家的根都保不住!”
马国成骂完,直接抡起大手,在郑孝儒脸上直接来了两记清脆的耳光。
“好!国成好样的!”
“我就说了国成是个爷们吧?”
“这两巴掌真是打在我心坎上了,早就该这样了!”
四周官员看到这一幕,是齐齐连声喝彩。
郑孝儒也被打懵了。
感受着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感,终于确信了一件事。
自己被人抽了!
瞬间,怒火直接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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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特么敢打我?你敢打我!”
“从小到大,除了我爹,还没人敢这么打我脸!”
“马国成,我今天特么一定要废了你!呀~”
凭借自身体重优势,郑孝儒一把将马国成压在身下。
两人迅速扭打在一起,四周再次响起成片的喝彩叫好声。
大厅外的郑家家奴则是向着屋内不停张望。
奈何没有郑泌生发话,他们根本不敢闯进来,万一为了帮人挨顿打就不划算了。
“够了!”
终于,郑泌生一拍桌案,咆哮了一声。
瞬间,喧哗的场景立刻安静下来。
郑泌生扫视一圈,旋即说道:“一大清朝闹这出,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袁守昌立马说道:“部堂大人,我们也只是要个说法,为什么你要把我们交出去顶罪?”
郑泌生:“不是跟你们说的很清楚么?朝廷那边必须要有交代,不然苏州这块大家都得玩完,
但凡本官有更好的办法,又怎么会把你们交出去?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牺牲小我成全大我而已。”
袁守昌笑了:“部堂大人这话说的倒是轻巧,既然要把人交出去,为什么偏偏交出我等?
贪墨盐税这件事上,其它州县不提,光苏州府九成官吏都参与了,比我们贪的多,贪的狠的是大有人在,
为什么就要我们几个去顶罪?对于这样的安排,我等不服!”
“对,不服!”
其余官员也附声喝道。
郑泌生脸色顿时一变,一双老鼠眼微微一阖。
“那你们想怎么样?”
“怎么样?”袁守昌索性找了张凳子坐下,“要我等去死保整个苏州几千官吏世家,这个道理我等都懂!
但就这样凭借三言两语就要我们白白送了性命,未免太过儿戏!
部堂大人,咱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如今案子闹大了要人顶罪,这个可以理解,
但必须开个世族大会一致决定有谁去顶这罪才行!”
郑泌生:“你的意思是把所有苏州官员喊来,一起决定由谁顶罪?”
“就是这个道理,选出谁就是谁,这样大家也没什么想法。”
“那要是本官不答应呢?”
袁守昌闻言,笑了。
“下官知道部堂大人家大业大,朝廷宫里头也有人罩着,
但我等在苏州这么多年也不是吃素的,惹急了,索性就鱼死网破,这样谁也别想好过!”
郑泌生低头陷入了沉思,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大厅内其他官员的表情变化。
许久,他才松了口:“本官刚才仔细想了想,之前那样做法,的确十分不妥,既然如此,就遂了诸位的愿,
这就命所有苏州世家到总督府来开个会议,最后决定由谁去顶罪吧。”
袁守昌:“好,既然如此,那我等就在这里等候会议开始!”
郑泌生心中却是发出冷笑:“跟我斗,你们还嫩了点,
等明州大营杨爽的大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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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时正点,苏州各地七品以上官员集体前往总督府开始展开“顶罪”会议。
沈浪站在一处酒楼二层,看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流涌动,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
终于到收网时候了。
“镇国公,朝廷当真要整顿江南官场么?”
身侧,一身是伤的刘武,依然矗立着挺拔的身姿,一副刚正不阿的形象。
对于刘武这种一心为国为民的清廉官员,沈浪是打心底里尊重的。
相比那些只会高谈阔论,无病呻吟的清流一党,刘武至少是真心实意的在办实事。
“刘督察,这段时日委屈你了。”
“下官的委屈算不得什么,下官只想知道,
朝廷是不是真的打算整顿江南官场,
给江南各地受世家盘剥的百姓一片朗朗青天?”
刘武神色严肃,一双瞳孔炯炯有神,与他略显干瘦的身躯形成极其鲜明的对比。
沈浪淡淡一笑:“刘大人,请拭目以待,回京复命前,
我会把整个江南官场的歪风邪气,彻底的一网打尽!”
刘武闻言,向沈浪作揖拱手:“如此,乃是天下人之福也。”
这时,王睿出现在沈浪身后:“镇国公,苏州大营的兵马整顿完毕,
已经秘密控制了苏州府各大城门,随时听候调遣。”
“传令张大勇,按计划行动,迅速控制各大世家大院和本地衙署!”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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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多号本地世族官僚齐聚,开始了一轮惊心动魄的争执。
郑泌生一脸堆笑:“诸位,朝廷的旨意大家想来也都知晓了,苏州府要是不给个交代,这事怕是难以善了,
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干的那些事也都心知肚明,就不需要本官再来提醒,
总之,按照镇国公的意思,苏州府这一回是必须要见血才肯罢休,本官也是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
话音一落,坐在左侧一名本地农科司的官员当即起身。
“部堂大人,盐税的事,我唐仁可没参与,这件事干嘛要把下官也牵扯进来?”
另一名官员也立马附和道:“就是,这件事与我等又有何干?下官不过是管理市署的,为何要我来顶罪。”
一瞬间,整个会议现场吵闹不休,官员纷纷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可谓是冰清玉洁。
郑孝儒见自己老爹脸色越来越黑,猛地拍案而起。
“够了!都别吵了!总之这件事必须听我爹的!谁要敢不听话,是想惹我郑家发飙对么?”
“糙~”
马国成一听,当即也是一拍桌案,国粹响起刹那,起身指着郑孝儒。
“你特么大呼小叫的想干什么?今天大家坐在这里商议的可是谁去送死,反正死的不是你姓郑的当然无所谓了是吧?”
郑孝儒一听,肺都快气炸了:“马国成,你个家奴能有今日,还不是因为当年伺候我爹伺候的好么?
没有我郑家,你这六品苏州武侯署官的位置轮的到你!谁给你的胆子对我大呼小叫的!”
马国成冷哼一声:“我好歹也是伺候你爹混上了现在的位置,
总比你这个靠爹上位混个四品巡坊使的废物要强百倍,
论辈分,你特么还得喊我马国成一声叔,真是目无尊长的玩意儿!”
“马国成!我糙你祖宗!”
郑孝儒瞬间红温,气的直接抄起茶盏就掷向马国成。
“敢打我?老子今天就跟你玩命了!”
马国成侧身闪过,顿时撩起袖子咬牙切齿地要冲过去。
“好了好了,别闹了。”
“国成啊,咱也是一起拼杀过来的,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郑公子,大家现在心情都不好,你也就少说几句吧。”
眼看一场单挑在所难免,其余官员立马上前将二人拉开。
郑泌生已经懒得去管了,一脸冷漠的靠在椅背上,看着这场可笑的闹剧。
等两边好不容易分开后,他才缓缓开口:“闹啊,怎么不闹了?继续啊,闹得满城风雨,
闹得天下皆知,闹得朝堂上下都看我们苏州府的笑话!”
“今天喊你们来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喊你们来斗殴的!”
“都消停了没,安静了就继续开会。”
在郑泌生低沉的语气下,众人这才稳定了情绪。
“既然闹不出一个结果,不如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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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泌生觉得继续下去只会让事态越来越麻烦,索性一锤定音拿起了主意。
“老规矩,抽签,但凡抽到带红点的就去顶罪,一共十七个名额,也算是可以给朝廷一个交代了。”
袁守昌闻言,起身道:“既然部堂大人这么决定了,我等也没什么好说的,大家都不要吵了,想想自己的族人吧。”
经他这么一说,大家不吵也不闹了。
很快一个方方正正的木盒摆在了会议桌上。
郑泌生端起茶盏喝了口水,点点头:“那就开始吧,放心但凡抽到的,你们的族人本官会舍命保全,谁先来。”
短暂的沉寂过后,袁守昌第一个起身。
“我先来吧。”
郑泌生阖了下眼帘,算是默认了。
就在袁守昌将手伸入木盒时,紧闭的总督府大门忽然被人撞开。
紧接着,一阵步枪射击的声音在大厅外回荡。
“怎么回事?”
郑泌生眼皮一跳,看了郑孝儒一眼。
郑孝儒立马会意,离开席位向外走去。
结果,他还未踏出大厅的门,一排枪口就已经对准了他。
“都别动,老实点!”
一群手持98K,荷枪实弹的精卫司成员大步踏入大厅,迅速控制了会场。
“你们要干什么?这里可是总督府!”
郑泌生起身质问。
王睿闻言,直接走到他面前。
对上那双阴沉的眼眸,郑泌生只觉得心中一阵莫名的发慌。
砰~
下一秒,王睿手中的枪托狠狠砸在郑泌生脸上。
“爹!”
“老实点!”
郑孝儒见自己老爹被揍,本想冲过去。
但下一刻,身后的精卫司也是在他后背来了一托,迅速将他双手反缚,按在了地上。
“嘶——”
郑泌生捂着半边肿胀流血的脸颊,嘴里倒抽一口凉气。
“你们,是什么人!”
话音一落,沈浪淡定的走入大厅。
“呦呵,都在这儿啊?那可真是太好了,不用本官一趟趟跑了。”
走到郑泌生面前,他脸上笑意一收。
“郑泌生,你可知罪!”
郑泌生心头一紧,忙道:“下官不知,镇国公你这是要干什么?想要造反么?”
“呵呵,死到临头还嘴硬!”
沈浪笑着拍拍他的脑袋,一个用力直接甩开他头上乌纱。
然后转身面对眼前胆颤心惊的官员,从怀里掏出一本御册,当众念了起来。
“经查,苏州、明州、宁州三地官员相互勾结,多年来侵吞税银贩卖官盐,数额多达上亿两,
另经精卫司与户部统计,三地官员以及族人侵占民田多达一千三百余万亩,致使数百万民户无籍,
前任督察使刘武,现任督察史沈浪,经多方查证,
已核实两案罪魁祸首为苏州总督郑泌生,宁州府台马知远,以及明州总督杨茂才三人,
其余相关涉案官员也已整理调取,一并押解入京会审,若有阻扰者,现任督察史沈浪,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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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上御册,沈浪面无表情一抬手:“全部带走!”
精卫司立马行动,直接将在场所有官员全部拿下。
听完这一切的郑泌生终于反应过来这是中了沈浪的计谋,顿时恼羞成怒:“好你个沈浪,没想到本官被你摆了一道,但你无权定我的罪,
苏州大营都是本官的人,你敢动我,就不怕苏州大营祸害苏州府,这后果你担待的起么?”
沈浪冷笑一声:“忘了告诉你,苏州大营的人马今早就控制了苏州府各处,如今正在几位大人的家中搜查实证呢。”
郑泌生闻言,顿时瞳孔一缩:“厉害啊,没想到我郑泌生一世英明,居然会毁在你的手里,
还好本官留了一手,早早就派人去了明州大营调集兵马过来,想治我的罪,就怕这后果你承担不起。”
“哈哈哈。”
沈浪听完忍不住笑出声。
“那还得多谢你郑部堂啊,要不是你送出去的信,我还真不知道如何快速解决明、宁二州。”
“什么,你……”
郑泌生闻言,彻底震惊了。
“好狠毒,这都被你料到了?”
“明、宁两地士族因为你的自作聪明,也要步你后尘,真是可惜了,
本来打算只处理苏州一地,这下好了,整个江南官场都可以一网打尽了。”
“沈浪!你个魔鬼!我就算是死,也不会放过你!”
想明白沈浪的布局后,郑泌生发疯一样想要去撕咬。
但很快,就被王睿给一个反手擒拿制服了。
“全都带走!”
一声令下,官员们顿时如考丧批般哀嚎起来。
“镇国公,你答应过我的,答应过我只要跟你合作,就不会为难我的啊!”
袁守昌大声向沈浪求饶。
然而,沈浪却是头也没抬,只是取出一把修指甲的锉刀,慢条斯理的修饰起自己的手指。
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放过这群蛀虫,如今苏州大营整顿完毕,也就没必要继续演戏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常府内,或许是常本初这段时间“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愿阖家欢”的举动感动了天地神明。
在沈浪开始大规模对苏州本土世族亮起屠刀时,他的儿子常威居然奇迹般的痊愈了。
这下,一家人总算可以整整齐齐了。
“天尊保佑,天尊保佑啊。”
常本初激动的不断祷告,庆幸自己小儿子总算度过了危险。
可惜,他还没高兴多久,府门就被人狠狠踹开了。
不等他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大队苏州大营的士兵便在张大勇的率领下,直接冲入了府内。
“张大勇,你要干什么!”
“哼。”
面对常本初的质问张大勇只是冷哼了一声,随后让到一旁,恭敬子昂来人行了一礼。
沈浪踱步踏入常府,摘下脸上墨镜看了,近距离看着常本初。
“你是什么人?”
“呵。”
沈浪嗤笑一声,随后问了一句。
“常将军,令郎无恙否?”
“呃,无恙矣。”
常本初下意识回了一句。
沈浪直接手一勾。
身后的张大勇立马会意,当即大吼一声:“将府内所有人,都抓起来,一个都不要放过!”
很快,常府内一阵鸡飞狗跳。
仆人、道士、管家,一个个直接被野蛮的士兵按倒在地。
常本初急了:“你到底是什么人?胆敢在我常府撒野!来人啊,快来人!”
“别喊了,在你和这群神棍开坛做法的时候,你府里面豢养的武者早就被我做掉了。”
“什么!”
常本初大惊失色。
“尔等到底何人,来我府内到底为何乎?”
啪——
沈浪直接一巴掌将他扇飞在地。
“堂堂苏州大营主帅,居然连苏州城这几日发生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真是死不足惜。”
他大手一挥,示意将人全部押入大牢,连一句废话都懒得跟他说。
“放开我,我是苏州大营主帅常本初!常本初!我……呜……”
下一秒,他的嘴巴被一根绳索套住,两名士兵拉着他离开了常府。
常本初刚被带出门,江朝云就急匆匆赶到了沈浪身边。
“镇国公,沐清秋送来消息,她说明州大营的人马出动了,正向我苏州府赶来。”
沈浪一听,顿时来了精神。
“太好了,明州大营出动了多少人?”
“满编四个营,一万六千人全部出动,由杨爽亲自带兵。”
“好极了。”
沈浪手一拍,立马说道:“通知孟珙,别藏着掖着了,趁江南大营兵马调动,分队火速控制明州和宁州两地,
把马宁远和杨茂才,以及所有相关涉案人员全部抓起来,一个都不要放过,
记住,尽量封锁城内消息,不要让任何人走漏风声。”
“这,怕是有点难。”
“只要确保杨爽不会第一时间得到城中有变的消息就足够了。”
江朝云应声,又问道:“那杨爽的军队该如何应对,需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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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浪摇摇头:“杨爽,比常本初还不如,就是一个沉迷酒色,畏敌如虎的纨绔而已,其根本不知兵,全靠世袭举荐得了个领兵的头衔,
等明、宁两地控制后,只需写封书信通知他,以他那优柔寡断,贪恋家中娇妻美娟的个性,一定会踌躇不前,
我有足够信心让他心甘情愿把明州大营的兵权交出来。”
江朝云:“既然镇国公已经有了决定,那我也就放心了,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
“嗯。”
……
明州大军浩浩荡荡向苏州开赴,日行三十里后,杨爽便下令安营扎寨,就地休整。
入夜时分,主军帐中,杨爽身穿一袭丝帛便衣,品着桌前精美的食物,吃的那叫一个细嚼慢咽。
副将甘让不解道:“大将军,为何不再行军?这五日行军不过百十里地,万一苏州有变,该怎么跟杨部堂交代啊。”
杨爽闻言,却是浑然不在意,用小刀切下一小块烤好的羊腿肉,放在盛有精盐的小碟子里蘸了下,缓缓放入嘴中品了起来。
等羊肉入腹后,才以一副过来人的态度,对甘让说道:“苏州,亦是郑部堂的属地,如今朝廷来人巡查,
无非就是怕东窗事发,兄长(杨茂才)命我率军向苏州进发,无非就是给朝廷看一下态度,
好让他们知难而退,而不是真的要去攻打苏州,既然如此,我等又何需着急乎?
不如趁此良机,顺道领略下我江南美景,岂不美哉?”
甘让只能附和着:“将军明鉴。”
话音一落,一名亲信掀开帘子来报:“将军,按你吩咐从附近带来了几个民女。”
“好极,好极。”
杨爽一听,脸上顿时乐开了花。
“快让他们进来。”
甘让一见,立马拱手道:“将军,我先退下了。”
“去吧。”
不多时,六名衣衫褴褛,却还有几分姿色的女子,紧张地进入帐内。
杨爽看她们身子瘦弱,立马指着桌上的肉道:“想吃么?”
女子齐齐吞咽了下口水,实诚的点点头。
“那就看你们晚上,怎么服侍本将军了。”
于是,主帐内一片歌舞升平的旖旎景象。
……
此时,明州城,总督府。
“干什么!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我是明州总督杨茂才!谁允许你们抓我的!”
“放开我,放开我!”
杨茂才被捆了个结结实实,连同他的家人也都如此。
孟珙率近卫军入城,第一件事就是控制住总督衙门。
他根本没有过多废话,直接把杨茂才一家全部绳之以法,并第一时间送上了囚车,直接朝京城驶去。
“走!”
确定总督衙门无人后,孟珙直接宣布撤军,并将封条贴在大门上。
然而,他疏漏了一点。
就在他们来开后,主卧床底夹层,一名年约五十的老者悄然爬了出来。
他叫范贵,是杨茂才的幕僚。
在沈浪接替刘武彻查盐税贪墨案时,就敏锐感觉沈浪第一时间肯定会先去控制苏州大营,建议杨茂才抢在沈浪之前,火速去往苏州通知郑泌生,必要时候抢夺兵权。
但可惜,杨茂才没有采纳他的建议,认为抢夺苏州大营兵权,只会让郑泌生心存怀疑,并且常本初那边也不好交代。
这就让他们彻底错失了主动出击的机会。
后来,郑泌生命人送来调兵令时,范贵再次建议不要理会,因为苏州局势已经失控,该做的就是把明州大营的军队调入城内加固防线。
杨茂才还是没听,一是怕调兵入城造成治安影响,二是根本不认为沈浪有这么大本事,能把苏州官场搅的天翻地覆。
于是,让杨爽率两个营业前去苏州查探虚实。
奈何,杨爽喜欢排场,并且十分怕死,两个营人马是万万不够的,硬是把整个明州大营的人马调走了。
于是,仅有数百城卫的明州城,就这样被近卫军轻而易举的控制住了。
不过,范贵并不气馁,躲过一劫后,当即决定想办法出城寻找杨爽,只要他的大军能及时回到明州,一切都还有的补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孟教官,不好了!”
翌日清晨,忙碌一宿的孟珙刚打算在馆驿内歇息片刻,刚才躺下,却被一阵急促的喊叫声给唤醒。
“什么事!”
孟珙猛地惊醒过来。
“孟教官,今日清晨,有一名老者冒充成乞丐出城去了,
经见过的守卫说,这人好像就是昨夜未曾逮捕的总督府幕僚范贵。”
“不好!”
孟珙一拍桌案。
“赶紧追上去,务必不要让他抵达明州大营。”
“回禀孟教官,已经派人去追踪了。”
孟珙这才稍稍安心,但仔细一想还是不妥。
“立刻通知城内精卫司兄弟,速将这消息送达苏州告诉给总教官。”
“是!”
……
苏州城内,沈浪和刘武一起分析着整个江南官场的局势。
“镇国公,下官曾听相爷说过,江南官场早已黑的深不见底,要想改变这种情况,就必须要出重拳整治,
眼下江南涉案官员多达八千余人,怕是楚国自开国数百年来,最大的一起案件了,
只是下官在担心一件事,一口气处置如此多的蛀虫,江南各地衙署的空缺又该如何填补?”
沈浪:“官员空缺填补无需你来操心,这点陛下早有准备,长安收复,为了避免关中豪族继续做大,
陛下已经有意想引关中豪族前来填补空缺的官职。”
刘武:“只怕叶相那里会颇有微词啊。”
沈浪笑了:“无妨,江南士族官员也会有一部分前往关中任职,如此一来可以保持两派之间平衡,谁也无法一家独大。”
刘武叹息一声:“终究也只是帝王的平衡之术,并没办法改变大楚朝政格局。”
“刘大人,慎言。”
“镇国公,下官为人耿直,向来是有啥说啥,您若觉得这话脏了你的耳朵,那只管离去便可。”
沈浪一愣,算是明白为何除了叶墨外,官场很少有人愿与这位仁兄打交道了。
四十岁的人,依然是秉持着刚入仕的执念,对于不公不平之事都是敢直言不讳,即便是面对强权也不会有虚与委蛇。
换谁跟他相处久了,都会觉得此人如同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但……
只有这样的言行如一官,才能给楚国黑暗的官场带来一丝曙光。
“报~”
就在这时,江朝云急匆匆冲入了馆驿内。
“镇国公,不好了。”
刘武见此,立马识趣起身,向沈浪行了一礼:“镇国公,下官先告退。”
等刘武离开后,江朝云小声对沈浪说道:“镇国公,明州府传来消息,杨家幕僚范贵,
与今日早晨逃离了明州城,至今未能抓获,想来定是朝杨爽军去了。”
沈浪闻言,立即起身:“不要慌,算上今日,杨爽行军不过六日,范贵年迈,想要追上也需要一点时间,
趁此时机,立马将这封信送到杨爽手中,你告诉他,江南官场整顿,与他无干,
只要他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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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得辛苦千户大人你亲自跑一趟了。”
说着,沈浪将早已备好的一封说辞,递到了江朝云手中。
江朝云接过信,转身就出发了。
“现在,就看你杨爽要怎么选择了,哼哼。”
正在这时,王睿提着一个木盒来报。
“镇国公,您让我办的差事,我已经办妥了,陈婉莹的人头在此,请您查验。”
说着,他打开了木盒盖子。
一颗栩栩如生的人头出现在沈浪眼前,显得格外安静,显然是经过清洗处理的。
“办的不错,有点精卫司的态度了。”
沈浪只瞧一眼,就对王睿办事感到认可。
“多谢镇国公夸奖。”
“那伺候陈婉莹的婢子呢?”
“回镇国公,其婢女于游湖期间不慎落水溺毙,
尸身以明州官署名义收殓,并向她的家人送去了六十两安抚银。”
“嗯。”
沈浪点点头。
“总旗的位置委屈你了,回京后任个百户吧。”
王睿大喜,当即跪下:“多谢镇国公提拔!”
“行了,下去歇着吧,办事的那俩小旗也一并升任总旗吧,正好精卫司人手不够。”
“多谢镇国公!”
王睿终于对沈浪是肝脑涂地的佩服。
……
又是一日,杨爽大军距离苏州尚有四百里路程。
刚行军半日,杨爽就被附近的景色迷住,立马下令安营扎寨,然后带着随从准备登高望远,欣赏下这山光水色。
就在这时……
“杨将军!”
一声熟悉的呼唤从远处传来。
杨爽回头仔细看去,不由脸上一喜:“哎呀,是范先生!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他立马迎了上去,不等范贵开口,杨爽直接一把拉住他的手臂,亲切地问道:“范先生,是不是兄长他让你传军回明州啊?”
范贵扯着嗓子摇摇手道:“杨将军,明州城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
杨爽不解。
范贵喘了口气说道:“杨将军,朝廷的军队已经控制了明州城,部堂大人一家老小都被押入大牢了。”
“啊?怎么会。”
听到这个消息,杨爽顿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一时间竟是说不出话来。
范贵忙扶住他,安慰道:“杨将军稍安勿躁,事到如今,想要挽回局势,就全在将军您身上了。”
杨爽完全不知所措,肉眼可见的急。
“范先生,你是说,朝廷已经带兵入城,我的兄长一家都已经被抓起来了?”
“千真万确,这一切都是沈浪所为。”
“那吾之家人,可安否?”
范贵闻言一怔,忙道:“将军,眼下也只有你能扭转这一局了。”
杨爽:“范先生请讲。”
范贵:“将军手中有兵,又是世家之后,可以凭借此身份向江南各地游说世家响应,一起抵制沈浪所为,
等朝廷感受到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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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杨爽一听,顿时犯了难。
“这等同是在造反啊。”
范贵一听,急得面红耳赤:“将军,朝廷都要对江南世家下手了,你还在犹豫什么啊!?”
杨爽:“我也知道,但我家中尚有三房小妾等候临幸,另有两位千金甚得我怜爱,万一此事迁怒了沈浪,
他一怒之下将我家中的小妾和女儿祸害了,那可如何是好啊。”
范贵顿时绝望了:“将军,大丈夫何患无妻矣,请速速向江南各地世家求援,晚之悔也!”
杨爽怔了怔,失魂落魄道:“此事关系重大,容我细细想来,细细想来。”
一旁的甘让闻言却道:“将军,范先生说的对啊,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杨爽:“尔等莫要打扰,容我思之而后定。”
说着,撇下众人,踉跄的向军营走去。
“唉!”
范贵见他如此优柔寡断,气的直拍大腿,却也只能无奈紧随跟上。
杨爽一路无精打采回到营地,心中可谓是五味杂陈。
他想念家中娇妻美妾,也不敢干那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来。
典型的就是那种志大才疏,优柔寡断之辈。
半个时辰后,范贵步入帐中询问道:“将军,可思及否?”
同时,帐外又出现了几名军中将领,焦急的等候杨爽答复。
“我……”
杨爽为难地抬头,刚想开口说什么。
“报~”
一名下属来报。
“将军,营门外有位自称是镇国公下属的人求见。”
“什么,是……镇……国公的下属……”
杨爽一听,顿时不知所措。
范贵闻言,则是眉头一皱。
他立马对杨爽说道:“将军,这定是沈浪派来游说的,你千万莫要中计,以免招来杀身之祸啊。”
“嗯。”
杨爽思索半晌,努力打起精神道:“速速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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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贵、甘让二人脸上齐齐露出一抹阴冷,不断给杨爽使眼色,希望他赶紧干掉江朝云。
江朝云则是直接无视了其他人,走到满脸愁容的杨爽跟前,向他行了一礼。
“杨将军,在下乃是镇国公属下,今日特奉命给您带几句话。”
“镇国公,有何话要对我讲?”
“镇国公说,此回江南三州之地整肃,意在针对主犯,其余人等无需担忧,只管尽好自身本分即可无忧,
杨将军并非主谋,亦无太多过错,故而不在受罚此列,还请杨将军放宽心。”
杨爽一听,顿时激动地直起身:“什么,镇国公的意思是,不会加罪于我?”
江朝云点头刚要继续说,范贵立马劝阻:“将军,莫要中了他人奸计啊。”
杨爽一听,顿时一脸无措地看着江朝云。
江朝云脸色瞬间一变:“奸计?你可知中伤当今大楚帝君,要承担什么罪名?”
范贵回道:“如果我所料不差,镇国公现在应该已经控制住苏州府了对么,
不光是苏州,就连明州、宁州怕也已经在镇国公掌控之中?”
江朝云:“怎么,莫非你是在反对陛下整顿官场贪污腐败的决心?不知这位长者如何称呼,现在官居几品?”
范贵淡定回道:“何必明知故问呢?老夫范贵,眼下担任总督府幕僚,暂无官品。”
“既然无品级,为何要打断镇国公的传话?你是真不怕死么!”
范贵还想再说,却被杨爽打断了:“范先生,请先让我听完镇国公要传的话。”
“唉。”
范贵轻叹一声,只能退到一旁,不再开口。
杨爽继续看向江朝云:“你请继续说。”
“镇国公说了,明州的事,与杨将军并无干系,只要将军愿意交出兵权,就可保全家无恙。”
“此话当真?”
杨爽一听,眼神里顿时有了光。
“镇国公,他真的这么说?”
江朝云十分肯定地点点头:“镇国公之言,谁敢假传?只要杨将军愿意交出兵权,避免江南各地生灵涂炭,
那么将军一家老小定然可以平安无事,还有,这是镇国公让在下带给您的书信,镇国公还许诺,
只要杨将军愿意主动交出兵权,那他必然向朝廷保举你成为新的明州总督。”
“啊?好啊。”
杨爽没想到自己非但没事,居然还有如此大的前程在等着自己,激动的忍不住惊呼出声。
他接过书信看了一眼,最后一丝悬着的心,也总算落了地。
“太好了,镇国公承诺我杨爽一家平安无忧,还向陛下举荐我为明州总督。”
杨爽兴奋极了,一扫之前满心的阴霾,脸上紧绷的神情也松弛了许多。
眼看杨爽失去理性,范贵再次提醒道:“将军,千万不要中了他人计策,兵符要是交出去,身边可就没有任何可以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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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爽回道:“先生,镇国公在信上写的明明白白,只要我交出兵权,不日明州总督大印就会如期送抵……”
“将军!兵权在手尚有一息依仗,一旦拱手交出,可就大祸临头,悔之晚矣啊!”
范贵急的双目通红。
“这……”
经范贵这么一闹,杨爽又开始犹豫不决。
江朝云:“将军仔细想想,镇国公连西夏蛮族都能一战全歼,收河洛、攻关中,
短短数月便光复长安,兵锋直指西凉腹地,敢问将军手里这些兵马真的能和镇国公抗衡么?
镇国公宅心仁厚,不愿见到无辜之人受牵连,故而才命我来知会将军安心,
若是还执迷不悟,让镇国公失去了耐性,这后果可想而知,话已至此,将军该如何抉择,还用我说么?”
“这……”
杨爽看了一眼江朝云,又看了眼范贵,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选。
“唉,你们二人所言都有道理,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不如,让我好好想一想,一个时辰后再给你们一个准确答复吧。”
说完,他撤了撤手,示意所有人都退下。
等人都离开后,杨爽陷入了极度迷茫当中。
“吾该听谁的才好?唉,难矣~”
他起身在帐内来回踱步,眼一瞥看到了挂在屏风上的宝剑。
噌~
他拔出宝剑一瞬,帐内瞬间寒光四溢。
剑身倒映出杨爽扭曲的面容。
“唉!”
又是一声叹息,宝剑已经被他丢在了地上。
……
一个时辰后,范贵、江朝云重新进入帐内。
范贵抢先道:“将军,速速下决心啊。”
杨爽枕着头,抬头看了一眼满脸期盼的范贵。
却又把眼神转向了江朝云。
江朝云上前劝道:“将军,镇国公正在等着您的答复呢。”
杨爽长叹口气,对范贵说道:“事已至此,若是我执意继续与镇国公为敌,两军交战定会生灵涂炭,
不如就此罢兵,交出兵权,换取镇国公信任,方有一线生机也。”
范贵感觉全身力气仿佛在这一刻被抽干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杨家兄弟一个比一个愚蠢,大祸临头都不自知,还要放下最后一丝依仗去跟虎谋皮?
江朝云心里却是松了口气,上前对杨爽道:“将军深明大义,我一定会回去如实禀明镇国公。”
杨爽取出兵符交到江朝云手中。
“只希望镇国公不要失信于我。”
“嗯。”
江朝云接过兵符,沉闷地应了一声,随后抱拳转身离去。
“唉。”
等他一走,帐内甘让叹息一声,也向帐外走去。
“甘副将,你去哪儿?”
“将军既然交了兵符给镇国公,那末将只能听候镇国公调遣了。”
说完,甘让头也不回就出了主帐。
杨爽气道:“枉我平日待你不薄,不想我不过一朝失势,就……人心不古也……”
再看向失魂落魄的范贵,好声道:“先生,我这么做也是无可奈何,您就别难过了,随我一道回明州,
等我入了总督府,接替了兄长之位,你就是我的幕僚。”
“回了明州,那就是死路一条也,哈哈哈,真是蠢,蠢!蠢如笨牛,不可理喻也!”
范贵大声喝骂后,气的是直接出了大帐。
“先生,你莫走,先……”
杨爽刚想喊住范贵,却发现他人早已消失在了眼帘。
“好,都走吧,但很快你们就知道,我才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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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江南各地盐税贪墨相关涉案人员已经陆续押解回京,该如何处置,还请陛下定夺。”
朱魁战战兢兢地站在大殿中央,向姜梦璇说这话时,整副身体都在不停颤抖。
沈浪真的太狠了,几乎是一口气将整个江南官场连根拔起,丝毫没有顾及六部情面。
现在,只希望这件事到此为止,能利用手中权势,尽力保下一些人来,要不然他们供出什么,自己一家可能也会因此受到牵连。
姜梦璇看出了朱魁内心不安,心中不由一阵冷笑。
沈浪送来的两本账簿她都仔细看过了,朝中也有不少人被牵扯其中。
尤其朱魁,表面看上去一脸正经,实际上私下与地方世家勾结,这些年所受贿赂更是多达百万。
对于这样的人,女帝自然是不会继续留着他。
不过,眼下他还得为自己要办最后一件事。
“既然人都已经押往了京师,朱尚书,你就和大理寺一道,仔细审讯,相关罪证,朕会让人送交你手中,
你可一定要审的仔细些,不要有任何的纰漏。”
“请陛下放心,臣一定秉公办事,定不会让任何一人逍遥法外。”
朱魁说这话时,头都不敢抬一下,生怕被女帝看出一丝端倪。
随着沈浪在江南的动作越发频繁,出手力度越来越大,他是真的怕了。
如今三州之地,几千名涉案官吏被押送入京,刑部大牢都快挤不下了,谁能保证那么多人里面,又有多少人承受不住压力把自己也供出来。
想到这里,他把目光看向了不远处的叶墨。
“这件事,只得找恩师来商议了,只求他念在师生情份上,能保我朱家上下。”
……
散朝后,姜梦璇依旧在御书房内,批阅这几日堆积的奏疏。
身侧,是已经升任三品殿前御史的长孙阳,正一脸恭维地等着女帝发问。
两刻钟后,姜梦璇才合上奏疏,抬眸对长孙阳道:“长孙御史,这段时日你在京师各处走动,感觉如何?”
长孙阳道:“回禀陛下,这段时日微臣在金陵各地走动,收益匪浅,只是尚有许多地方不明白。”
姜梦璇笑道:“莫说是你,朕也有很多地方不明白,但朕却知道眼下国势如此,对社稷百利而无害。”
长孙阳拱手回道:“陛下用意,微臣心中已经明了,微臣回头就急书一封送往关中,让当地世家复制工业区,好稳定西北边疆。”
“你能明白朕的心意便好,抽空回一趟长安吧,将朕的意思告诉他们,这是朕和镇国公一起拟出的名单,你回去看看。”
长孙阳立刻接过女帝递来的名册,并没有打开,而是躬身谢道:“微臣,代关中各族,
感谢陛下信任不计前嫌,从今往后,定当竭尽所能,为陛下鞍前马后,再也不敢有二心!”
姜梦璇微微一笑:“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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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千万不要让朕失望,等这件事办好了,等朝廷改制,朕打算让你来主持关中事务。”
长孙阳当即跪下,老泪纵横:“陛下,您如此善待关中豪族,微臣若再不表态,那就是猪油蒙了心,
回头,微臣就献上二十五万顷耕田,为名下佃农重新办理入籍告身,
并号召各大族出资修缮长安城,好早日重现大楚昔日辉煌。”
姜梦璇静静看着长孙阳,他能让出这么大的财富,自然不是因为心善,是想获取更多的利益。
不过,姜梦璇眼下也的确需要长孙阳这样的大族来推动西北工业进程,相比整个大楚未来而言,长孙阳要的那些利益倒是无足轻重。
“长孙御史起来说话吧,你能有此为国之心,那朕也不会让你吃亏,
这样吧,西北冶矿区以及铁轨厂,就由你长孙家来负责,
另外军用所需的被服、食品等加工厂,也都归你长孙家来管理,
至于新规划的畜牧场,何人可以担任,一样由你来甄选。”
长孙阳闻言,大喜过望,这每一样可都是肥差啊,与眼下女帝倡导的工业进展可谓息息相关。
财富利益是其次,关键是长孙家就此得到了皇室的信任,还是一个有实权的皇室!
这对往后家族的长期利益至关重要。
“微臣,谢过陛下!”
长孙阳作势又要跪下去。
但很快就被姜梦璇阻止:“朕还没说完,长孙御史不要急着说谢。”
“是。”
长孙阳立马应声低头,不敢有丝毫不敬。
只听女帝说道:“听说令千金长孙莹,已经十七岁了?”
长孙阳如实回道:“回禀陛下,再过两个月,满十七周岁了。”
姜梦璇淡淡一笑:“朕听闻,令千金似乎对朕的夫君,有些不可言语的想法,更听闻她对朕的婚事似乎也颇有微词?”
噗通——
长孙阳当即跪了下去。
“陛下,莹儿她胡闹,都是微臣自小将她惯坏了,还请陛下念其年幼,
饶她一次吧,微臣保证,她再也不会去纠缠镇国公的。”
姜梦璇淡淡一笑:“朕没有怪你的意思,长孙御史不必担心,女子崇拜心仪男子本就是人之常情,
只是如今沈浪已是朕的夫婿,还是劝她早些断了这念想,你明白朕的意思么?”
“微臣明白,请陛下放心,微臣回头就为她找一门亲事。”
“嗯。”
对于长孙阳的话,姜梦璇还是满意的。
“朕就做次媒,朕的皇兄荆王,今年刚满二十,至今尚未婚配,如果长孙御史不嫌弃……”
“多谢陛下赐婚!”
长孙阳直接激动地跪地就拜。
能与皇室结为亲家,那可是对家族未来有着巨大的利益。
姜梦璇见此,心下总算松了口气。
自从得知长孙莹曾在长安跟沈浪表白后,这件事就犹如一根刺横在自己心间。
她自问不是什么善妒的女人,也相信沈浪不会背叛自己。
但凡事就怕万一,万一沈浪觉得自己没情调被这些妖艳贱货勾搭走了怎么办?
赶紧让长孙莹嫁出去,姜梦璇才能安心。
如果她还不知道收敛,那就不建议让这世上多一具红粉骷髅。
姜梦璇可从来不是信奉什么白月光的柳如烟,属于自己的东西,无论是权势还是爱情,都断不可能跟一个外人分享。
自己的男人只能喜欢自己,谁敢觊觎那就不介意将她身心都彻底消灭殆尽。
“既然如此,那过几日朕就请人往荆州送婚书,长孙御史也可以早些跟令千金打个招呼。”
“微臣领命。”
“退下吧。”
“微臣,告退。”
等长孙阳走后,姜梦璇见四下无人,悄悄从御案抽屉里拿出一本《房中术》悄悄翻阅起来。
当她看到一幅绘声绘色的图后,不由羞红了脸。
“还能这样么,用含的都行?”
合上书册,她忙平复自己紧张的情情绪。
片刻后,仿佛下定了决心。
“看在他这么辛苦的份上,等他回京后,就奖励他一次吧,反正都是夫妻,偶尔一回换换情调也无碍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明州,杨爽府邸。
自杨爽交出兵权回来后,便每日在家中与娇妻美妾把酒言欢,然后等着当上总督的美梦。
“唉,兄长啊,这都是命,命中注定你这总督位置坐不长啊。”
宴席上,杨爽春风得意,举着酒杯一脸“悲伤”。
“虽然你走了,但杨家的家业还是会在我手里继续发扬光大,你放心去吧,
镇国公说了,明州总督的位置会由我来担任。”
然后,看向席间众人说道:“来,各位美人,让我们痛饮此杯,从今往后一起继续过这人上人的日子吧。”
说着就要把酒凑到嘴边饮下。
砰——
就在气氛到位之际,杨府大门被人忽然撞开了。
孟珙带着一队近卫军士兵,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
感受到肃杀的气氛,席上所有人都不由心头一颤。
杨爽举酒杯的手,就这样悬在虚空中,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哼。”
孟珙冷哼一声,随后摊开女帝的密旨,直接宣读起来。
“帝诏:明州大营三品指挥使杨爽,在职期间妄负天恩,强并耕田,倒卖精盐,
从中牟取私利,致使明州二十万百姓失籍为奴,
另,私下动用军队祸害他州,亦与劫匪勾结祸害一方,一桩一件,皆是天怒人怨,挑衅皇权天威,
按大楚官律,杨爽一族当全部押赴京师定罪,收到圣旨之日,即刻执行。”
话毕,孟珙直接手一挥,身后荷枪实弹的近卫军士兵立马控制住整个杨府。
“啊?”
杨爽瞬间懵逼了,手中高悬的酒杯也一个不小心落了地。
他不敢相信,最后等来的竟然会是这样一个出人意料的结果。
瞬间,大厅内响起了女人抽噎的声音。
等到两名近卫军士兵一左一右按住杨爽胳膊时,他终于回过神来。
“镇国公,何故骗吾乎?”
“老实点,走!”
近卫军士兵压根不会管这货此时心情如何,粗暴地将他拉离了席位,向府门外走去。
“镇国公,何故骗我乎?”
“何故啊,哎呀!”
“范先生,悔不听尔之良言,方有今日之祸矣~”
杨爽的哭声令人潸然泪下,只是流泪的是他的家人。
至于近卫军将士,对此是毫无笋丝,甚至想笑。
就凭你做的这些事,真的以为还能活么?
但凡这次涉案的哪个能逃脱的?
还有那范贵,那日离营之后就已经被精卫司悄悄做掉了。
很快,杨府内就陷入一片安静。
尚有余温的菜肴,以及横躺在桌面上还在流着酒水的酒壶在告诉世人,这件事发生的是如此的突然。
自此,这场牵连江南三个州县,涉案人数达八千多人的“盐引吞没案”总算画下了一个句点。
不过,也有两个人被沈浪用手中的权力给开脱了罪名,可以免于一死。
一个是黄道荣,他被沈浪调到了科研区,举家迁往了金陵近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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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也让黄道荣找到了自己喜欢的副业。
另一个是马国成,不是说他有什么特别的才华,而是涉案官员数量太多,押送官吏人手不够。
加上马国成的贪墨的盐银不到千两,认罪态度很好,那脾气又十分适合针对那些死囚,或许以后还有用的到的地方。
而沈浪在办完这趟差事后,也回往了复京的路上……
只是在半道上,沈浪遇到了叶墨这头老狐狸。
本以为叶墨是来跟沈浪向这些世家求情的,结果……
“镇国公,你这次整肃江南官场,这份功绩可是不比收复长安啊。”
“叶相过奖了,半道遇到叶相亲临,是朝中有何变故发生么?”
“唉~”
叶墨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怎么跟镇国公开口。”
沈浪:“叶相有话请直言。”
“两件事。”
叶墨倒也没有过多的暗示,直接说明来意。
“朱魁也是涉案要员之一,不过经查,他本人并没有贪墨地方一分银子,
只是他的族人起了贪念,以他的名义收授了贿赂,这才被郑泌生等人要挟,
我想请镇国公能不能网开一面,求陛下对朱魁一家从轻发落?毕竟,除开此事,朱魁还是尽忠职守的。”
沈浪回道:“叶相,你应该知道,我身为督察使,只负责彻查案子,
将不法官僚绳之以法,至于其余的,都由陛下说了算。”
“本相知道,朱魁这刑部尚书的位置是铁定坐不成了,陛下眼下也正准备借着这次机会整顿六部,
如今朝堂人人自危,生怕自身遭受牵连,若是不及时安抚,就怕无人再敢对朝堂为陛下尽心办职啊。”
“那叶相的意思是?”
“不如免其死罪,念在朱魁前些年还算恪守本分的份上,
本相希望镇国公能留他一命,革职命他回乡养老吧。”
沈浪沉思一阵,小声问道:“这件事,叶相为何不亲自去跟陛下提?”
叶墨:“不瞒镇国公,其实就是陛下让我来询问你的意思,
以陛下手中的罪证,这八千押送的官员怕是没有几个能从轻发落的,
她也想听听你的想法,朱魁该不该放?”
沈浪想了想说道:“好,既然叶相难得开一次口,我又怎么能驳了您的面子,
但朱魁之后,何人担任这刑部尚书一职可否考虑过?”
叶墨不假思索道:“刑部尚书人选,陛下说交由镇国公来定夺。”
沈浪凝眉回道:“听闻刘武也曾经是叶相的学生,这次江南大案又立下如此滔天大功,刑部尚书位置不如就让他担着吧。”
叶墨笑道:“刘武虽然行事手段古板,性情直爽,但好就好在为人公正廉明,大是大非上也很有主见,
刑部缺的就是这样的人,倒也是一个不错人选,回头本官就向陛下举荐刘武为刑部尚书。”
“那另外一件事呢?”
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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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宇病了。”
叶墨吐出四个字,不由让沈浪一愣。
“林尚书病了?什么病?”
叶墨摇摇头,面露一丝苦涩:“病的不轻,已经无力再胜任户部尚书的职位。”
听到这里,沈浪瞬间明白了叶墨的意思。
这林宇正值壮年,身体又特别好,怎么可能说病就病呢?
显然是为姬玉曦修“长生宫”的事愁的直接摆烂了。
“这件事,似乎跟我没关系?”
沈浪很想笑,但必须得憋住。
“有关系。”
不想,叶墨直接放了大招。
“经吏部商议,一致想请镇国公暂时担任这吏部尚书一职,直到林宇病愈为止。”
靠~
沈浪顿时想骂娘了。
看着叶墨那精明干练的脸庞,很明显这是打算把锅甩在自己头上。
刚要开口拒绝,就听叶墨又道:“陛下也是这个意思。”
这句话,彻底让沈浪蔫了气。
其实,林宇让出尚书位置也不单单是为了给太后修园子闹得。
更关键是是他也发现了户部财政拮据,怎么想方设法都无法为楚国开源增加收入。
于是,他听从叶墨建议,索性退居二线,把户部尚书位置扔给沈浪,想看看他是怎么解决朝廷财政拮据问题的。
当然,林宇也是真的想摆烂了,长生宫的事,把他忙的都直接破口大骂,委屈的都趴在自家良妾怀里哭着求安慰。
毕竟,整个楚国上下都伸手问他要钱,每年近百万两银子的缺口等着他想法填补,加上这回修园子的闹剧,彻底压的他脊梁骨都快断了。
于是,六部商议过后,一致决定把压力给到沈浪这边。
会议上,叶墨还一脸无奈说出一句腹黑名言:那就苦一苦帝君吧,骂名我来担。
“镇国公,就算是为了陛下,您就勉为其难,暂时担着吧。”
老狐狸到底是老狐狸,搬出自己老婆名头来迫使自己当牛马,还真是拿捏了人心。
“此事非同小可,还是等我见了陛下再商议。”
沈浪现在迫切想要回到京师,见一面姜梦璇才行。
他十分清楚,姜梦璇这是打算借机掌控财政大权。
实力的极速膨胀,已经让姜梦璇不用再向以前那般畏手畏脚,该出手的时候,丝毫不会有半点手软。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发回刑部,重审。”
御书房内,姜梦璇面色清冷地将刑部、大理寺送来的审案结词丢回到朱魁面前。
“盐税都敢贪墨,还妄图给他们开脱?朱尚书,你主管刑部,大楚案律如何记载的难道也忘了么?”
朱魁吓得直接跪在女帝面前:“陛下,若是真按大楚律办,江南八千官员空缺,地方根本无法运转了啊。”
姜梦璇面无表情回道:“地方无法运转与你刑部又有何干?
朕要看到的是一个满意的结果,你就是拿这种可笑的判书来糊弄朕的么?!”
朱魁颤着手捡起地上的判书,颤颤巍巍地离开了御书房。
他前脚刚走没多久,沐清秋就来禀报:“陛下,你相公回来了。”
姜梦璇一听,顿时激动地丢下笔起身:“什么,回来了?在哪里!”
虽然分开不过短短月余,但姜梦璇是无时无刻不在思念沈浪。
如今他回来,顿时心情激动的难以言喻。
沐清秋见她这副模样,顿时笑出声:“还没进城呢,估计要等明天了,
真没想到啊,我们清冷的女帝师妹,也有这样一面,不过话说回来,
这沈浪真的很有能力,整个朝堂不敢动的人,他都动了,要不是亲眼所见,我可不敢相信还真有不怕世家的人呢。”
说着,又打趣道:“师妹,你不介意你家夫君有个外室吧?
不如考虑考虑我行不行,这样以后你怀孩子了,我也可以替你帮他败败火?”
姜梦璇眼一眯:“二师姐,有些玩笑真的不能开的。”
“哈哈哈,逗你的呢,抢人夫婿这种事在江湖上都是为人所不耻,更何况你我可是同门。”
沐清秋说完,随后脸色一正。
“不过说正经的,三师弟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这家伙最近天天在皇城外转悠,对你可不安好心啊。”
姜梦璇闻言,也是满脸寒霜。
“朕是念在同门情谊上,才不愿与他追究,不过既然他一心想找死,那朕也不介意送他一程。”
瞬间,杀意在姜梦璇身上席卷。
但凡敢破坏她和沈浪夫妻感情的一切主客因素,她都会毫不犹豫处理干净。
“唉,要不我再劝劝他吧。”沐清秋道,“实在不行,我回趟紫霞宗,亲自跟师尊说,让她来出面教训许景言。”
姜梦璇不语,对于紫霞宗这个师门,她早已失望透顶。
“二师姐,这件事你不必管了,朕自会亲自处理好。”
“既然你心中已有计较,那我也就不多说了,话已带到,我就先回精卫司述职了。”
“嗯,师姐辛苦。”
等沐清秋一走,姜梦璇立刻喊道:“晴雯,宣长孙御史来我御书房。”
不多时,长孙阳恭敬地站在女帝跟前。
“陛下,不知您找我有何要事?”
姜梦璇双腿交叠,靠在椅背上闭着双眼,修长白皙的玉指轻轻摩挲着鼻尖边沿。
“长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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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阳道:“回禀陛下,乌思达和巴隆目前正在府上待命,陛下说他们的能力和近卫军相比甚远,并不打算录用,所以他们打算过段时间就回卫藏国了……”
姜梦璇睁开凤目:“告诉他们,为朕办件事。”
长孙阳:“敢问陛下,是何事?”
姜梦璇想了想,又道:“不必了,你把他们唤到朕的御书房,这件事还是由朕亲自跟他们说为好。”
“是,微臣这就去喊他们来御书房。”
等长孙阳一走,姜梦璇眼神顿时浮现一抹难以掩盖的杀意。
约半个时辰过后,两名身材魁梧,身穿红色僧袍,赤着半边臂膀的武者,在晴雯带领下,跪在了御书房外厅。
“小僧乌思达(巴隆)拜见陛下。”
姜梦璇起身背对他们。
“你们当真愿意效忠于朕?”
“我等愿为陛下赴汤蹈火!”
“好,今晚,朕要你们去杀一个人。”
姜梦璇顿了顿,凤目中寒芒毕现。
“听闻你们的血滴子可以在三十步内取人首级如探囊取物,朕很想见识见识。”
巴隆猛抬起头:“请陛下放心,血滴子乃是我卫藏第一暗器,定不会让陛下失望。”
“嗯,去吧,晚些晴雯会告诉你们今夜目标。”
“是。”
二人离开后,姜梦璇再次阖上了双眼。
……
入夜时分,徘徊在宫门外的许景言收到了晴雯递来的信。
信上说,今夜子时,在金陵鹊桥上,与自己一会。
许景言顿时欣喜若狂,以为师妹回心转意了,立马屁颠屁颠回客栈洗漱打扮,决定向姜梦璇来个深情的告白。
子时时分,鹊桥。
一名白衣女子打着油伞站在桥面上,静静望着湖面。
“师妹。”
忽然,身后传来了许景言激动的声音。
女子并未回头,只是淡淡说道:“三师兄,我已经成婚为人妇,你又何必苦苦相逼呢?”
许景言走上几步:“小师妹,师兄知道这样不对,但是我真的克制不住,如果小时候师兄对你好一点,那么我们会不会……”
“别说了三师兄,你我都已经成家,何况我对你也并无儿女之情,还是各自安好,早些退去吧。”
“我不!”
许景言激动不已。
“师妹,求你给师兄一个机会好么?其实,我,我也可以当一个好帝夫的。”
“师兄,你说这话时,难道就没考虑过楚师姐会怎么想?”
“我管不了这么多,师妹,爱一个人是藏不住的,我真的对你不可自拔,
得知你嫁给沈浪,我心都快碎了,现在才知道,我真爱的那个人是你啊!师妹!”
“师兄,你这样真的让我很为难,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师妹,给我一次机会,我会证明我比沈浪更强更爱你,让我当你的帝夫吧。”
女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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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景言以为她心动了,立马趁热上前。
“师妹,答应我吧,只要能得到你,我死也愿意!”
“此话,当真?你不后悔?”
“绝不后悔!”
“好,那你就安心去死吧!”
女子话锋一变,忽然转身看向许景言。
看到是晴雯刹那,许景言瞬间一怔:“怎么是你?师妹呢?”
“你这种三心二意的男人,也配妄想染指陛下当帝夫?你是怎么敢想的?
可惜陛下一而再再而三给你活命机会,你却不知珍惜,真是死有余辜!”
许景言瞳孔一缩,不等反应过来,晴雯忽然撒来一片粉末,瞬间迷住了他的双目。
“啊!我的眼睛。”
嗡——
就在许景言双眼吃痛之际,耳边忽然传来一阵蜻蜓扇动翅膀的轰鸣。
等声音停止刹那,许景言感觉头顶似乎被什么东西顶住,本能打算伸手去抓,却有一层黑色网罩直接将自己的脸和脖颈给罩住。
“不~”
噗呲——
下一刻,感受到脖颈有锋利的金属顶住刹那,许景言发出一声绝望的呐喊。
但伴随远处巴隆抬手一收,许景言的头颅直接被切割分离了躯体。
无头的尸体在桥上一阵蠕动摇摆后,最终倒在了桥面上,鲜血很快染红了大地。
“死有余辜,谁让你敢对陛下妄想的,哼!”
晴雯转动油伞将喷溅的鲜血尽数挡下,看着地上尸体轻轻吐槽一句。
不一会儿,躲在暗处的巴隆和乌思达来到晴雯面前。
“晴雯姑娘,事情已经办成了,陛下还有什么指示?”
“陛下让你们先去金陵郊外躲几天,等风头过去了,自会重新招你们入宫,趁现在没人,赶紧离去吧。”
“是!”
巴隆和乌思达立马转身按令离去。
砰、砰——
可就在他们踏下鹊桥之际,百步之外的屋顶上,连续响起两声枪响,直接洞穿了二人脑门。
“侮辱女子贞洁,将人制成肉莲,你们这俩江湖败类,陛下又怎么会留用你们?”
飞卫冷漠地收起新式狙击步枪,随后吹响了口哨,指引巡夜的武侯向鹊桥赶去。
晴雯见此微微一笑,看着倒在桥上的无头尸体。
“陛下交代的事算是完成了,这下,再也没有人可以将陛下和镇国公分开。”
晴雯迅速消失在原地,回宫向女帝禀报去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陛下,事情都办妥了。”
晴雯回到水璇居,恭敬地跪在女帝身边,如实向她禀报了许景言之死的过程。
等晴雯说完,姜梦璇这才坐在梳妆镜前,轻叹一口气:“晴雯,今夜的事辛苦你了。”
晴雯上前,边替姜梦璇卸妆边说道:“陛下说的哪里话,能为陛下解忧,晴雯开心还来不及呢,
只要陛下能和帝君和和美美生活在一起,让晴雯做什么都可以。”
姜梦璇微微一笑:“晴雯啊,你是不是觉得朕很残忍?”
晴雯:“陛下千万不要这么想,是许景言屡次三番冒犯陛下,陛下念在同门情谊,
给了他那么多次机会已经仁至义尽,是他自己不知好歹才有今番下场,怪不得陛下的。”
姜梦璇叹口气:“其实朕是想给他留条活路的,奈何,唉……”
“好了陛下,别想那么多了,天色不早了,还是赶紧歇着吧,明日,帝君就该回京了。”
一听沈浪要回京,姜梦璇原本有些阴霾的心绪瞬间烟消云散。
她计划等沈浪回京,就给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
此时,距离金陵城尚有三十里的近郊民舍内,沈浪与叶墨开始商议着往后楚国的朝政变革。
“镇国公,如今江南官场经此整肃,陛下的新政必然会随之推出,你不妨给本相兜个底,陛下的新政会往哪些方面推进。”
叶墨的问题,也正中沈浪下怀。
楚国新政推动,还真离不开这位江南士族之首的支持,不然后续执行定会有许多麻烦。
沈浪不是一个嗜杀之人。
杀人不过一种立威震慑人心的手段,但凡有能和平解决问题的方法,他都不会轻易开杀。
于是,他并没有隐瞒:“自然是以工业为基础,不过期间会涉及诸多的利益,包括你叶相在内,怕也会损失不小利益。”
叶墨:“天下新政执行,哪一样不是要让士族退让?镇国公无需在乎我叶家怎么想,只管说来听听。”
“第一新政,自然是取消大楚百姓的徭役,
另外不必要的苛捐杂税也全部赦免,以后的税收将以农、工、商、关为主,
至于那些加在百姓身上的人丁税,还有摊派税是肯定不会再有了。”
叶墨闻言点点头,似乎早已料到一般:“本相倒是听陛下提及过,起初无法理解一旦这种新政施行,国朝财政岂不是会增加很多负担,
但细细想来,徭役和苛捐杂税繁多,非但没有让国朝形势好转,
反而带来了更多不必要的麻烦,取消便取消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叶墨的开明倒是让沈浪有些刮目相看。
一旦徭役取消,地方士族就再也无法免费雇佣劳动力来为自家的产业劳作,定然会动用大多数人的蛋糕。
“第二,重新丈量耕地,士绅一体,谁也不能幸免,国朝农税不该只有那些自耕农和小地主来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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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拥有大量田亩的世家,包括皇室在内,都必须一起纳税。”
叶墨眼一眯:“镇国公,本相有必要提醒你一句,对于士绅一体纳粮,百年前宋国的王介甫已经实践过了,
新政实施之初,就遭到了朝野一致反对,二十年后,人亡政息,最终还是失败了,你要走他的老路么?”
沈浪笑了:“王介甫变法失败,主要是时机不对,他变法之初,正是宋国士族势力最鼎盛时期,
加之赵氏皇权也并没有铁了心支持变法,一直在左右摇摆,故而才会导致政亡人息。”
“你倒是分析的透彻,可即便如今江南士族一次被整顿近万,余下的各方依然不好对付,他们肯定会反对新政实施。”
沈浪直接说道:“所以第三条,鼓励民间办厂,只要愿意涉足工业范畴者,朝廷会给予一定的优惠政策。”
叶墨一愣,随即笑了:“本相明白了,这第三条是在安抚士族同时,也有挑拨因素在内吧?”
沈浪眼一眯:“叶相何以见得?”
叶墨:“人都是逐利的,民间徭役一旦取消,世家手中即便空有万亩良田,也无人耕种,
田里要是不长庄稼,那就是块废地,却还要缴纳足额的税,
时间一长,定然有部分世家会为了利益向新政妥协,
转而变卖土地去开办工厂,如此一来朝廷收回了土地,可以重新分配给需要的农户,
而至于负隅顽抗的世家大地主,等见到昔日同行都靠工厂发了家,自然也会心动,
这样一来,所谓得士族联合,就会不攻自破。”
“哈哈,叶相果然深谋远虑,短短三条新政就能看出其中端倪。”
“哈哈,本相若是这点苗头都看不出,又怎么能在这朝堂一呆就是三十多年呢。”
沈浪接着道:“然后,就是军制改革了,以近卫军为基础,自此之后开始全面改编单位,
毕竟眼下的大楚军制过于混乱,一营人马没有一个标准的数字,指挥起来过于混乱。”
“如何改编?”
“以军、师、旅、团、营、连、排、班为单位,一班二十人,三班为一排,三排为一连,三连为一营,两营为一团,两团为一旅,两旅为一师,两个师为一军,单元人员数额并不固定,以实际情况进行改变。”
“当然这是战兵编制,另有特殊编制例如骑兵、炮兵、工程兵、后勤兵等支援兵种,真正实现快速机动化战斗力,可以随时投入任何一处战场。”
“除此之外,后勤保障部队也必须跟上,古往今来,打仗说到底打的就是后勤运输,
既然决定取消徭役,就必须设立一支可以独立提供前线补给的部队,最基本保障就是让士兵不饿肚子……”
叶墨听后,陷入长久沉思。
许久,他一脸担忧道:“本相相信,你的想法是好,只要军制改革成功,往后也一定可以让楚国军力强盛,
但是,你这么做,怕是会彻底得罪整个旧军所部,你就当真不怕他们反弹?”
沈浪无所谓:“这个叶相就不用多虑了,我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看沈浪一副胸有成竹的姿态,叶墨不由一怔。
真不知道他的自信到底从何而来。
……
翌日清晨,未央宫。
“臣沈浪,见过陛下!”
大殿中央,沈浪铿锵有力向姜梦璇行了君臣礼。
看到沈浪平安无事出现在自己面前,姜梦璇别提心里有多高兴,恨不得直接拉到身边耳鬓厮磨一番。
但现在是在公众场合,他始终告诫自己要冷静,等散朝后再温存也不迟。
“沈督察劳苦功高,这次江南之行,真是辛苦你了,来人,赐座。”
毫不掩饰的宠溺,让殿内百官心中不爽之余,开始担忧自己的未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沈浪落座后,姜梦璇立马出声:“朱尚书,审讯可有结果?”
朱魁闻言心头一紧,忙出列回道:“回禀陛下,案件尚在审理之中,尚需些时日。”
“还在审理,这都多少天了?”姜梦璇清冷的声音在大殿响起,“身为刑部尚书,难道还不明白这件案子有多严重?还需要朕来教你么?”
朱魁连忙跪在地上,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沈浪瞥了他一眼,自然知道朱魁之所以拖延时间,无非就是怕自己和朱家受到牵连。
想到这里,他和叶墨对视一眼,随后起身对女帝说道。
“陛下,朱尚书年事已高,审案精力已远不如前,不如此案暂时让他人代审。”
朱魁一愣,随后释然了。
姜梦璇自然也知道叶墨已经和沈浪打过招呼,见他提起,立马配合着问道:“镇国公所言甚是,
朱尚书最近精力也的确大不如前,但刑部尚书之位除开朱尚书,又有何人能替代呢?”
沈浪大声回道:“臣斗胆举荐刘武,暂为刑部尚书,会同大理寺,审理江南贪墨一案。”
叶墨立马起身附和:“陛下,老臣也以为刘武为人铁面无私,最是适合刑部尚书一职人选。”
叶墨和沈浪二人同时开口,瞬间就堵住了百官的嘴。
女帝会心一笑,当即缓缓开口:“准镇国公建议,暂让刘武替代刑部尚书一职,叶相,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安排,越快越好。”
叶墨:“老臣,遵旨。”
姜梦璇再次看向跪在殿上的朱魁,摆手道:“朱尚书,这段日子也辛苦你了,如今回家好好歇息,莫要多想。”
一句话,彻底中断了朱魁的仕途。
但朱魁却反而感觉卸下了一个巨大包袱。
“臣,谢过陛下!”
……
散朝之后,水璇居内。
“阿浪,你别动。”
姜梦璇把沈浪按在自己膝盖上,轻轻为他打理着本就十分干净的耳洞。
“嘶,痒。”
感受着身边软糯酥甜,幽兰倾吐的清香,沈浪对此是非常的享受。
这一刻,他觉得和女帝成亲,似乎也没想的那么恐怖。
比如眼下这样不是很好么?
至于以后怎么样,那就等以后再说吧。
等帮沈浪掏完耳朵,姜梦璇俯下身子,在他耳垂边轻轻吹了吹。
一瞬间,奇异的酥麻感,让沈浪全身情绪都开始被撩拨的不要不要的。
“咯咯。”
见到沈浪一副销魂的模样,姜梦璇忍不住轻笑出声,端来一杯酒,让沈浪仰面躺好。
“阿浪,来,这杯酒我喂你。”
“嗯。”
慢悠悠将酒水吞入腹中,沈浪只觉眼前一切都是这样的如梦似幻。
“对了,阿浪,有件事我得跟你说一下。”
“璇儿你说。”
“许景言,死了。”
沈浪闻言睁开紧闭的双眼。
“我知道了。”
姜梦璇点点头:“没办法,他的行为已经触及了我的底线,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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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浪一个起身,一把将姜梦璇搂在怀中。
“不会,说实话,其实上回在紫霞宗时,我早想直接做掉他,就是怕你心里有顾忌,这才忍住了,
只是你杀了他,紫霞宗那边该怎么办,他们一定会追究的,需要我出手帮你料理了么?”
姜梦璇摇摇头:“我已经将事情处理好了,紫霞宗不会怀疑到我身上。”
她将许景言之死经过如实和沈浪讲了一遍。
“也就是说,利用江湖势力除掉许景言,
然后再将那两名出手的卫藏武者干掉,
从而嫁祸给江湖势力,造成死无对证的假象?”
“嗯,你,不会怪我心狠吧?”
“怎么会呢?”
沈浪小声安慰着姜梦璇:“如果是我出手,他只会死的更惨,你已经很仁慈了,安心吧。”
听到男人的话,姜梦璇悬着的心总算安放下来。
“我不在这段时间,宫里有什么事么?”
“还能有什么事,太后那边天天催,逼的林宇直接撂挑子了,阿浪,这户部尚书的位置你能不能先干着?”
沈浪笑着摇摇头,手指轻触一下他的鼻尖。
“本来我是拒绝的,但既然我娘子开口了,再不答应就不算是男人了,户部也的确该整改一下了。”
姜梦璇闻言,心中产生一股愧疚之情。
“阿浪,你不会怪我这么利用你吧,说实话,我都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都是夫妻了,说这话不觉得见外,我说了,既然我们已经成亲,那大楚就是我们的家,
身为你的丈夫,自然也有义务打理好家中一切,放心吧,一切交给我。”
姜梦璇闻言,更是紧紧搂住了沈浪。
二人依偎一阵,姜梦璇忽然说道:“阿浪,我已让晴雯在浴池放了热汤,你赶紧去沐浴吧。”
这话一出,沈浪顿时明白了言外之意。
“璇儿,现在可还没到晚上?”
“你去不去吧?”
“好,我去。”
沈浪立马起身前去浴池洗浴了。
姜梦璇抿嘴一笑,随后悄然走入内室。
半个时辰后,沈浪一身睡袍进入里宫。
刚进寝宫,就见到一幅涟漪的画面,不由让沈浪感到心跳加速。
姜梦璇一袭淡黄色的薄纱睡衣,将玲珑身段半遮半掩的衬托在沈浪眼前。
尤其那双玉腿,白皙水润,更是让他眼睛都直了。
“这就是我的女人啊。”
见沈浪一副痴迷的表情,姜梦璇顿时笑了,起身向沈浪缓缓走来。
“阿浪……”
一声轻唤,看着近在咫尺的美人,沈浪只觉口干舌燥。
一个不留神,被姜梦璇轻轻一推,堵到了墙角,随即脚尖一掂,两人相拥抱在了一起。
“璇儿……”
“嗯哼。”
二人唇齿相依,耳鬓厮磨,一副小别胜新婚的热情。
情到深处,姜梦璇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将垂下的秀发轻轻一盘,扶着沈浪的腰慢慢跪了下来。
天知道她决定这么做时,鼓足多大的勇气。
但此时情难自尽的姜梦璇一点都不感觉恶心和反感,相反竟是隐隐有些期待。
期待看到沈浪更为震惊的神情。
她,要给自己的丈夫留最美好的印象,永远也离不开自己,一生一世都只能属于自己一个人。
“璇儿……”
就在姜梦璇拉着沈浪腰带,要为他破例疯狂一次的时候。
被迷的神魂颠倒的沈浪轻唤一声,也跪在了姜梦璇面前,做势要向她脸颊亲来。
“你……”
瞬间,姜梦璇的兴致被打破,捂着脸无奈的泄了气。
“怎么了璇儿?”
可怜沈浪这货还不知道错过了什么,见姜梦璇兴致缺缺,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你跪下来干嘛?”
姜梦璇叹了口气,以无奈的口吻质问沈浪。
“啊?”
见沈浪一脸无措,她更是无语了。
真的是无语了。
新婚夜不是挺会的么?
怎么现在出了趟门,变的如此没眼力劲了?
不过,这也侧面验证了沈浪对自己忠心,没有借此在外背着自己往返风月场所,倒是又让她感到欣慰无比。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翌日,户部办事处议论不休。
“听说了么,今日有新的尚书大人到任,我们可得悠着点。”
“早知道了,不就是镇国公么?”
“当朝帝君就任户部尚书,真是闻所未闻,话说这符合礼制么?要不要去礼部问问?”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叶相那里的公文批示都下来了,礼部能怎么办?”
“反正也只是暂代而已,记得不要惹恼了帝君便可,他说什么我们照做就行了,其余的不要多想。”
“呵呵,镇国公还是太天真了,论论行军布阵我们不及他万一,但户部这碗饭可不是这么好吃的。”
“为太后修建的长生宫费用至今都没有凑齐,索性就看看他有什么本事把。”
户部各级官员,从侍郎到郎中,各自分级交流。
主打的就是一个意思,那就是把问题都抛给新来的尚书沈浪。
两刻钟后,沈浪在一名内侍带领下,手持任职文书来到了户部办事厅。
他身子骨有点虚,很明显是昨晚上回宫后,没怎么睡好。
姜梦璇的身体似乎有着一股极其特殊的吸引力,让自己又是怜惜又是冲动,很快就掏空了存货。
只不过遗憾的是,明白姜梦璇要做什么后,他十分后悔,因为后面行房时,她又放不开,怎么都不肯换个方式。
这以后还怎么解锁其余玩法?
“算了,不想这些了,这几日必须得节制了,否则身体真撑不住。”
就在沈浪下定决心要节制的时候,内侍开口了。
“帝君,这里便是户部办事之地,老奴先回去跟陛下复命了。”
“嗯,陈公公辛苦了。”
“帝君这么说,可真折煞老奴了,若无他事,老奴先走了。”
陈公公头也不敢抬,把沈浪领到户部后,直接转身就走。
踏入户部办事厅,原本喧哗的户部瞬间安静下来。
各人抬头看了眼沈浪后,继续低头忙自己的事,硬是招呼都没打。
倒不是他们故意要给沈浪一个下马威,而是对于沈浪这样的身份来担任户部尚书,真的是还没准备好该怎么相处。
沈浪倒也无所谓,他自己都还没从昨晚和姜梦璇的温存中回过味来。
本来有机会解锁其余姿态,硬是被自己给毁了。
姜梦璇那股子兴致被败坏后,之后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去嗦通心粉。
虽然夫妻房事依旧没有落下,难免会让沈浪心中有那么些遗憾。
不过无所谓,来日方长嘛,至少昨天折腾后,姜梦璇还不是被制的服服帖帖,现在都没起床。
坐到主案前,沈浪百无聊赖翻开一本账簿,有看没看的翻着。
既然下属们不说话,他也没工夫鸟他们。
毕竟,摸鱼谁不会?
“沈尚书……”
半个时辰后,沈浪被一阵轻唤声从瞌睡中惊醒。
“啊?啥事?”
沈浪捂了把脸看向喊自己的人。
正是户部尚书杨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杨雄递过来一本账簿:“沈尚书,这是上半年各地方送来需要户部发拨的衙署开支,若是审核无误的话,明日就下发户部公文了。”
沈浪接过账簿跟票据仔细核查了一遍,随即眉头一皱。
“杨侍郎,这账没问题?”
“回禀沈尚书,这是户部多方审核结果,自然不会有差错。”
沈浪眉头皱的更深:“这不对吧,各地方衙署公事支出,我若记得没错的话,是一县一千四百两至两千六百两,
可现在怎么只有二百八十两一县,这么点钱够谁用的,会不会搞错了?”
“不会错的。”
杨雄叹了口气。
“沈尚书也应该知道,现在朝堂上下为太后修长生宫,都已经焦头烂额了,不单地方衙署的开支得节省,
就连六部官员为了修长生宫,也都自愿捐出半年俸禄,可即便如此,距离凑齐长生宫的费用,也差了足足一半。”
沈浪闻言,立马回道:“那哪成,朝中四品以上减俸半年还好说,四品以下一年到头才几个钱?”
说着,他看向户部其余官员大声问道。
“有员外郎或郎中么,你来说说,一年收入多少?”
话音一落,一名八品员外郎立马起身。
“回尚书大人的话,卑职一年俸银四十五两,算上米津、布津等车马补贴,一年六十两银子。”
沈浪一听,就对杨雄道:“听到没,一年就六十两银子,本官在精卫司一年三百两银子都不够花,
你再让他自愿捐个一半,这合理么?万一要是闹腾起来,这事谁来担待?”
杨雄瞬间苦了脸:“沈尚书啊,这没办法,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把太后的长生宫修好,毕竟我大楚仁孝治天下,
太后难得提出一次要求,我等当臣子的,尽点孝心也是应该的。”
杨雄说这话时,心中是在疯狂吐槽:这不都是你自个儿说的么?太后母仪天下,该让朝野百官跟着尽孝,现在你自己看着办吧。
沈浪闻言很是认同:“为太后娘娘尽孝那是应该的,只是尽孝一定要让自己不自在么?
我问你,官员俸禄不足以养家该怎么办,只能利用手中职务去中饱私囊,岂不是害了人家?
这种做法十分不可取,本官绝对不会认同。”
说着抓起笔,直接在批文上画下一个叉叉。
“这……”
“传下去,百官俸禄照发,地方衙署所需开支照旧。”
户部其余官吏一听,顿时松了口气。
他们之中有些人不指望这些俸禄过活,家中也有其他产业来维持生活。
但一下子就被扣除半年俸禄,换谁心情都不怎么样。
杨雄顿时急了:“沈尚书啊,你要不要再好好想想,你这大手一挥倒是舒服了,可工部那边可怎么交代啊?”
沈浪露出一脸的疑惑:“工部?户部欠工部奉银,还是没拨给他们地方治理费用?”
杨雄:“那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倒没有,但长生宫的修葺费用,工部可是问我们要啊。”
沈浪一听,摆摆手道:“既然没欠他们钱,那我们大可不必理会,至于修宫殿的事,本来就是工部的责任,与我户部又有何干?”
“哈?”
杨雄脸上表情瞬间化作一只hnu猫,完全不知道沈浪在说什么。
沈浪解释道:“既然工部负责修建长生宫,那就让工部去烦恼,我等非专业人士还是莫要参与其中。”
杨雄:“可是,工部修宫殿的费用……”
“相信工部一定能自行解决的,我们无需担心。”
“但林尚书在时,已经答应工部会把钱给批出来。”
沈浪一听,顿时把端起的茶水重重拍回桌案。
“既然是林尚书答应的,那就找林尚书去啊,跟本官又有什么关系?”
杨雄:“……”
此刻,户部其余人也听到了两人对话,齐齐眯了眼睛。
这位沈帝君,似乎非常的不要脸啊。
“你给我记住,为太后尽孝,不是我户部一家的事,
是满朝官员共同的责任,没理由我户部一家出资,这十分不公平,
总之就一句话,问我户部拿钱修园子的,一律回复两个字,没钱。”
杨雄:“沈尚书啊,你这样怕是会把其余五部同僚都给得罪个遍。”
沈浪满不在乎:“无妨,他们要问起来,就让他们来找我谈,一切都由我来负责。”
户部尚书的位置自己不能坐太久,必须得尽快拟定一个合适的税收方针,不然实在太过牛马。
从一开始,沈浪就没打算在这个位置上久待,处理完相应事务后,就会毫不犹豫甩手离去。
毕竟,搞人情世故可不是他的最终理想。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不得不说,户部掌管一个王朝钱粮调度,身为帝国钱袋子,确实忙的不可开交。
沈浪到任前一个时辰,倒还能摸鱼,甚至跟杨雄打打嘴炮。
但一个时辰后,各部所需批示的疏文便由掌内的内侍一趟接着一趟,如同雪片送到了桌案前,沈浪是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尚书大人,这是工部催促的工造费,请您核实批示。”
“尚书大人,这是兵部的费用预算,请您批示?”
“尚书大人,这是礼部的批示文书……”
顿时,沈浪感觉头都大了。
短短一刻钟功夫,桌案上已经堆满了六部所需批示的公文。
粗略看了一眼,总结只有一个字。
钱!
“杨侍郎,这户部每天都这么忙的么?”
“尚书大人多虑了,平日里各部再怎么要钱,也没有今日这么过分。”
“那这些……”
“这还得问尚书大人你了?”
沈浪眼一阖:“这是打算给沈某一个下马威?”
正在喝茶的杨雄闻言,差点被茶叶给噎着。
“尚书大人多虑了,现在朝野上下谁不知道尚书大人的威名,给你下马威那不是找不自在么?”
杨雄顿了顿,继续说道。
“这回江南各大世家倒了一大片,他们名下的产业必然会被朝廷抄没,所以才会选在这个时候跟您哭穷。”
沈浪乐了:“那林宇在时,怎么没见他们来闹?”
杨雄放下茶盏:“尚书大人你也别说笑了,这钱怎么分他可做不了主,还得是您才行,所以今日你一上任,就急着要问您要钱了。”
沈浪心内是一阵感慨,都特么一群人精啊。
于是,他随意翻开这些要钱的文书看了几眼。
工部批文:青、徐二州今岁河堤决裂,请户部调拨八十三万两白银用于加固河堤。
沈浪眉头一皱:“如果我记得没错,青、徐之地的河堤不是上半年就加固了一次么,这么快就又裂了?”
杨雄回道:“青徐两地河道淤泥沉积多年,所修的堤坝根本不足以支撑河道上涨的事实。”
“那就开挖河泥啊,光修河堤又有什么用?”
“开挖河泥耗时过长,必须另外疏通几条河道引流入海,至少需要四百万两银子,远不如加固加高河堤划算,
再说,召集劳工挖掘河泥,必会影响农事,一个不慎就极其容易酿成饥荒,只会加重朝廷负担。”
沈浪闻言不语,随后打开礼部的疏文。
这一看,沈浪乐了。
“这曹仙芝可真是个人才,采购皇家、官署礼杖所需的费用也就算了,给北燕准备的几万匹丝帛我也忍了,
可为什么还要给下属的番邦准备礼杖?喏,这个黎国,我记得似乎是霸占了我大楚三叶岛吧,
怎么连他们都有份?”
“唉~”
杨雄叹了口气。
“礼部讲究的是一个礼尚往来,曹尚书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和前任卢延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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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能用钱解决的问题,绝对不会用其他办法,他认为我大楚礼仪之邦,就该福泽天下,以和为贵才对。”
“好一个福泽天下,拿我大楚的民税去跟这群杂碎礼尚往来?真是礼的让人不知如何评价。”
沈浪直接在礼部送来的批示上画了个叉叉,丢在了一旁。
接下来是兵部的批文。
“又是加固要塞城防?”
一看到加固边境城防的疏文,沈浪就觉的一阵头痛。
这个吕麟到底在想什么?
杨雄说道:“下官知道尚书大人所虑为何,但边军要塞不得不建,这其中牵扯的面实在是太大了。”
沈浪不语,接着看下一条。
“编练新军所需白银二百八十万两?”
看到这一条,他总算觉得有些靠谱了。
“编练新军倒是要紧事,二百八十万两白银采购军械倒也合理。”
想到这里,他直接在这条上准备画出第一个“√”。
“尚书大人!”
就在即将落笔时,杨雄连忙喊住了他。
“尚书大人要是直接否决提议,下官没有任何意见,但要是同意了,这事可就麻烦了。”
沈浪眉头一皱:“啥意思?”
杨雄简洁明了答复:“户部没钱。”
这句话,差点没把沈浪给噎死。
搞了半天没钱还充当大佬是吧?真是太可笑了。
“户部的开支都已经在上个月分配好了,加上大家都在为太后的园子操心,这钱恨不得是一文掰成两半用。”
杨雄也很是无奈的叹息一声。
“现在,六部上下都盯着江南这块肥肉,只等陛下一声令下后,就去抄没产业,
如此一来,这朝堂的财政也就不用太拮据,至少今年可以安稳的过去了。”
沈浪一听顿时无语了:“也就是说,现在六部上下都盯着这次抄家的行动,是这样吧?”
杨雄:“可不是嘛,眼下六部上下都缺钱,好不容易有这么笔额外创收,可不都跟饿了仨月的野狗,闻着味就扑上来了?”
“可你们有没有想过,要是没这次整顿官场,钱该从何处来?”
“那就只能继续拖着了。”
杨雄叹息一声,继续说道。
“日子再难也至少比老韩在时要好过的多啊。”
沈浪沉思片刻,旋即一笑:“看样子,是有必要要改一改这户部的税收模式了。”
……
御书房内,吴璃求见姜梦璇。
“吴女帝,有事么?”
自从亲眼看过吴璃另一不为人知的那面后,姜梦璇对她的好感是急转直下,语气也不似最初那般客气了。
“姜女帝,我跟你提的事,你考虑的如何了?”
姜梦璇停下手中的活,抬眼看向吴璃。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朕在想,要不要直接将你送回吴国。”
“啊哈哈哈……”
吴璃顿时放声大笑。
“到了现在,你还不愿展露自己野心么?这样可就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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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女帝,人在颓势伪装是为保护自己那没错,可如今你收复了旧都长安,打崩了西夏,
整顿了江南世家,整个东方都会响彻着你的名号,再装就显的有些做作了。”
“你注定是大楚南迁以来最伟大的帝王,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你不会趁势将横在左右两侧的宋、吴吞并剿灭么?”
姜梦璇目光清冷,静静凝视着吴璃逐渐癫狂的模样。
“以大楚目前的国势,怎么看都不似守成之国,而你姜女帝,
同样也不似守成之君,我能从你眼中看到野心,那种想要君临天下的野心。”
“你想当天下的共主,没错吧!”
姜梦璇凤眸微微一阖,既不否认也没承认,就这样静静凝视着吴璃。
吴璃忽然凑到姜梦璇眼前,直勾勾盯着他。
“牺牲一个沈浪,换来吴国的覆灭,进而一统宋、吴,这笔账应该怎么算都不亏吧?”
“赶紧答应吧,拿到吴国玉玺,你吞并吴地就能名正言顺,没有人会质疑你楚国的行为。”
“答应吧,天下好男人多的是,你身为帝王,身边不可能只能有沈浪一个人的。”
“应允吧,玉玺我已然带来,只要你将沈浪送来侍奉于我,让我心花怒放,让我欲仙欲死,乃至让被他整死,它便彻底归你所有了。””
姜梦璇沉寂片刻后,淡漠地摇摇头。
“吴女帝啊,你之所以要朕放弃夫君,莫非是因为当年你的帝君王泽,
在你受辱之时,竟连站出来的勇气都没有,如同那缩头乌龟一般,对吧?”
“你说什么?”
一句话,瞬间让吴璃破了防。
“朕是说,你的夫君犹如缩头乌龟,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任凭你受尽屈辱,却选择默不做声,
你是嫉妒朕有个如此出类拔萃的夫君,犹如那九天之上的皓月,一时间无法接受,是这样么?
如果是,那朕可以理解吴女帝你为何要蛊惑朕放弃自己的夫君,不过你要失望了,
朕与夫君之间,是以彼此信任方才结合一起,而不是单单的利益考量,朕做不出如此恶心的事,
相信夫君也是一样,你这种手段和说辞,对朕而言无用,劝你收起那些心思吧,
朕不是吴璃,夫君更不是王泽,我们注定不会重走你的老路。”
说完,姜梦璇抬手提起水晶茶壶,往吴璃身前的水晶杯内倒了一杯茶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你胡说!”
“我从没指望过那个废物,又怎么会……”
似乎被姜梦璇戳中了不堪回首的往事,吴璃瞬间就破了防。
但姜梦璇却是淡淡回道:“吴女帝,你的过往朕都已经派人仔细调查过了,
在你身上发生的一切,朕深表同情,毕竟每一个女人都无法忍受有这样不堪回首的经历,
可是说到底,这还不是你自己选的,不是么?”
吴璃娇躯开始微微颤抖:“姜梦璇,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姜梦璇优雅端起琉璃茶盏,却是平静地回道:“朕之前并不清楚,你为什么会提议要夫君侍寝这么离谱的条件,甚至不惜拿出吴国帝玺来引诱朕,
原以为你只是淫性发作,但如果是这样,又为什么非要夫君不可呢,
后来仔细一想,便也明白其中缘由了,是吴国世族把你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你想借助我楚国如今的国力,彻底将吴国葬送,这种心情朕可以理解,
可是,你若真有这种想法,就大可直接跟朕说,犯不着把朕的夫君牵扯进来,
所以,朕越想越不对劲,特意命人暗中调查了你的过往,
这一查,还真让朕查到了一丝端倪,也明白了你为什么要提出如此让人费解的条件,
绝对不是单单为了享受纵欲之欢,更多的,
是嫉妒朕有这样一位夫君,可以在朕最需要的时候守在身边指引自己,
而你,曾经也遇到过这样的男人,可惜是你自己放弃了,因为他的出身贫寒导致朝野上下反对,
你为了坐稳皇位,不得不强忍对他的爱意,选择了另一位能力平平的夫婿,
最后更是为了堵住朝野悠悠之嘴,赐给了那男人一杯毒酒,是这样么?
其实,你就是见不得朕和夫君能彼此信任,就想方设法要毁掉他,
毕竟朕之前说了,并不在乎沈浪出身,这就是朕与你之间最大的区别。”
吴璃顿时呆立当场,脑海里一段尘封的记忆苏醒。
“阿璃,你当真要如此狠心?”
“之修,对不起,这辈子是朕辜负了你,这杯酒你可以选择不饮,朕不会怪你。”
“哈哈,阿璃,你是知道的,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
我都会义无反顾支持你,若是饮下这杯酒能换来你权势稳固,就算是死又何妨?”
说完,男人举起酒杯,扬起脖子一饮而尽。
“你……”
“阿璃,以后没有我的日子里,记得要照顾好自己,我……再也没办法守护你了……保重……”
“之修……”
看着男人倒下一瞬间,吴璃顿时后悔万分,忍不住一把将他抱在怀里。
伴随着男人体温逐渐消散,她知道,自己永远的失去了那个深爱自己,发誓要用生命守护自己的男人。
回过神,吴璃看向姜梦璇的眼神多了一丝狰狞。
“你,竟然敢调查我的过往?”
“不调查,朕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怎么会知道你想做什么,那个男人叫陆之修对吧?”
姜梦璇双臂环胸,玉背轻靠椅背,一脸清冷的地看着吴璃。
“其实,你杀陆之修不单是因为他的出身,更是因为他亲手将你扶上了皇位,
功高盖主向来容易引起帝家猜忌,怕以后成为傀儡皇帝,
除掉陆修之,就是你本心作祟,相比二人的感情,你更在意的是自己的皇位。”
“住口,不要再说了,求你不要再说了。”
吴璃身体抖的更厉害了,姜梦璇句句诛心,强大想气场压的她快喘不过气。
“吴女帝,你有今日一切,都是咎由自取,但凡你愿意相信陆之修对你的感情,也不会沦落到此等地步。”
“帝王的权势让你掩盖了自身的情感,不愿相信任何人,更别提比你强的下属。”
吴璃双手捂住头,不断摇晃:“不,求你别说了,不要再说了!”
随后,她双眼一红,愤恨地看着姜梦璇。
“凭什么,凭什么你能如此幸运!”
“身为帝王,就真的不怕自己权位哪天被架空么?”
“沈浪这样的人,你是怎么放心留在身边,还给他这么大的权势,不怕他趁势篡权?”
“对!没错,我就是嫉妒你,为什么你就没有跟我一样凄惨!为什么你会选择相信沈浪!”
“我就是见不得你比我幸福,你应该跟我一样,去找舒影文这种一无是处的废物为夫婿,然后你遇到危险只能缩在一旁冷眼旁观。”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跟我一样!我恨你!恨你愿意相信沈浪,恨你不在乎门户之见!”
姜梦璇面不改色,轻抿茶水,静静听她将内心情绪尽数发泄。
现在的吴璃,可悲、可恨又可怜。
等吴璃发泄完后,姜梦璇才放下茶盏。
“吴璃啊吴璃,你知道身我们为帝王的前提是什么,首先得是人。”
“只要是人就不可避免有七情六欲,也不可避免会对意中人动心。”
“遇到夫君之前,也许朕会变得跟你一样,为了权势会不择手段,但遇到夫君之后,朕明白了一个十分浅显的道理。”
“相比尔虞我诈的帝王心术,信任和坦然才是最真诚的杀器。”
“他能为我付出所有,我又为何不能将身心托付于他?”
“彼此连心,相互依靠,才能共同面对所有问题。”
吴璃闻言,面色通红,死死盯着姜梦璇惊叫一声:“姜梦璇!”
一声惊呼过后,吴璃忽然感觉浑身发烫,忍不住跪在了地上。
“姜女帝,我蛊毒发作了,求你,求你,给我几个精壮的男人解毒,求你……”
说完,竟是不顾形象在原地来回打起了滚。
姜梦璇冷漠回道:“抱歉吴女帝,朕身边从不养面首,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
“那你把沈浪招来,来满足我一次!一次就好,真的太难受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吴璃如同魔怔一般,两眼泛红,如同一条狗般爬到姜梦璇脚下。
“姜女帝,陛下,就当我求求你,你把我当条下贱的母苟吧,让你夫君来满足我一回吧。”
说着竟是当众开始宽衣解带,场面十分不雅。
姜梦璇一脚将她踹开。
“你都说自己是母苟了,觉得配得我夫君青睐么?
今日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罢了!
我的夫君,只能爱我宠我一人,岂能交到你手里糟蹋?”
吴璃脸色肉眼可见的变红,呼吸也急促起来。
“求你了,姜女帝,我快要裂开了,求你随便找个男人,哪怕是乞丐、流浪汉,哪怕得了脏病的都好,只要能满足我,我什么都愿意听你的。”
听着堂堂昔日女帝,竟是说出如此不要脸的话,姜梦璇不由轻叹一声。
他十分庆幸自己对沈浪始终都是一心一意。
否则,也许吴璃就是下一个自己。
她将一瓶药丢到吴璃跟前。
“这是刚研制的清灵丸,能缓解你身上的症状,先服下它吧。”
“说起来,朕还得感谢你送给太后打算害我的淫蛊,朕才有机会研制出这压制的解药。”
吴璃没有多想,直接抓起瓶子就往嘴里灌。
药丸入腹,瞬间就冲散了体内欲火焚身的煎熬,总算冷静了下来。
吴璃大口喘息着,还未回过神,就听姜梦璇说道:
“吴国,朕早晚会帮你去灭,至于怎么灭,吴女帝就不必操心了,你只要安稳的待在宫里就行,
朕会按时给你送来缓解蛊毒的药丸,以此来压制你体内的杏瘾,不过别以为朕会这样放过你,
朕要你亲眼看着吴国是怎么被朕并入大楚疆域的。”
吴璃却浑然不在意,只是缓缓起身,向姜梦璇欠身行了一礼。
“姜女帝,我还有个要求,吴国灭亡之日,我想亲眼见证这一切。”
“嗯。”
姜梦璇闭眼应了一声。
下一刻,吴璃将那枚吴国帝玺放在了桌案上。
“姜女帝,有了这枚帝玺,相信你可以更快掌握吴国局势,我能做的就这些了。”
说完,吴璃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御书房。
看着那枚青紫色的吴国帝玺,姜梦璇脑中想到的却是沈浪那挺拔的身姿。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五日后,户部大堂。
“沈尚书,你拖欠的银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送来,
工部眼下可是急等着钱要为太后修宫殿,
要是延误了工期,谁来担这责任?”
工部尚书李有才,一大清早就冲入户部大堂,指着沈浪就是一顿输出。
对此,沈浪只是淡淡回了一句:“李尚书这话可真是有意思,
为太后娘娘尽孝是六部共同的心意,
怎么就搞得好像是我户部一家的事似的,
修宫殿延误了工期,自然就是你工部担着,与本官又有何干呢?”
李有才一听,顿时人都麻了。
听听,这是人话?
“沈尚书,我工部只负责督造园子,
这修长生宫所需的钱粮不从你户部出,
难道还要我们工部出不成?”
沈浪直接反怼:“这都要我户部出钱了,那还要你们尽的什么孝心?
难道李尚书这是打算用我户部的钱,让你工部一家去尽孝邀功不成么?”
李有才顿时语塞,指着沈浪硬是被气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只听沈浪慢条斯理地说道:“户部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今日你工部要走一点,明日个兵部再挪一点,后天礼部再拿一点,那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等哪天各地的水干了,墙塌了,又或者闹灾了,需要用钱的地方,也还是户部的事,
要没钱不出来是不是又要寅吃卯粮,实在再加税苦一苦百姓?
万一百姓苦不下去了,进而造了反,兵部要镇压需要的军饷,又是我户部来筹钱!
感情只要你们张个口就行,剩下的都丢我户部头上是吧?”
不光李有才,就连杨雄等户部其余官吏听到这番话都是目瞪口呆。
好不容易李有才反应过来,直接吼道:“那按沈尚书的意思,长生宫就不修了?”
沈浪:“本官可没这么说,李尚书千万不要误会,为太后娘娘修长生宫,
那可是天下臣民共同承担的大事,哪能说不修就不修的。”
李有才一拍桌子:“那你倒是拨银子啊,我好回去赶紧开工。”
沈浪手一摊:“抱歉,户部现在也没银子,修长生宫的款项,
工部请自己去解决,我是一个子儿都不会给的,因为眼下户部没银子。”
“啥?”
“真没银子。”
沈浪回道:“本官接手户部也不过几天时间,但国库的钱粮早已见了底,
除开维持朝堂运转的打底银,实在拿不出更多的钱来,
只能先苦一苦你工部了,好好合计合计,相信你们一定你那个筹到钱的。”
户部什么情况,李有才也清楚,于是他缓和了语气:“沈尚书啊,本官也知道眼下户部难,要不难,林尚书也不会气病了不是?”
说完,他向四周张望了一圈,凑到沈浪面前小声道:“眼下朝廷不是要整肃江南官场么?
那些惩治的世家定然有不少家业,只要沈尚书能提前截流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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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浪冷哼一声:“李尚书的意思是,让本官去抄他们的家,来缓解眼瞎缺钱的状况?”
李有才忍不住一拍大腿:“本官就是这意思,你看啊,反正这罪状基本也确定了,早抄一日晚抄一日又有什么区别呢?”
沈浪反手拍了桌子:“说的倒是轻巧,还截流?要是几万两银子本官也就做主了,
几千万两你截个我看看,看看其余各部知道会不会把本官撕了!”
“还有,得亏本官现在不是刑部的尚书,刚才这话你要是被刘武听到,看看会不会闹的满城风雨!”
沈浪语气陡然一冷。
“还有,陛下并未下发抄家文书,户部又岂能擅作主张?你这是要陷本官于不义么?”
“啊哈哈哈……”
李有才故作尴尬一笑,凑到沈浪身边小声道。
“沈大人,您和陛下如此恩爱,这点小事和她打声招呼,想来也不会在意的。”
沈浪:“李大人啊,你这话可就不妥了,本官现在可是户部尚书,当朝正二品,
正是因为陛下信任本官,本官更要尽心尽职,又岂能给她惹麻烦?
宫里那群言官都虎视眈眈盯着呢,万一让他们抓到把柄,本官被骂几句事小,
大不了辞官不干,可陛下那里怎么办?难道还要她替我受着?这似乎说不过去吧?”
见沈浪不吃这一套,李有才顿时有些气馁,直接甩出另一份疏文:“既然沈尚书不愿意批示,那这修路所需的疏文总该批一下吧?”
沈浪打开看了一眼,不由一愣:“李尚书,你这是打算用水泥修路?”
“没错,水泥效果本官这段时日已经仔细研究过了,造价低廉质量上等,同样一里路,比青石便宜好几倍,
本官计划在五年内,将江南所有未修缮的官道全部换成水泥地,不知道沈尚书意下如何?”
沈浪闻言,二话不说,直接在疏文下重重勾了一笔。
“这……”
本以为沈浪还会以其他理由继续推脱,可万万没想到这次居然如此顺利就答应了?
这不由让李有才有些错愕了。
“民生之事大于一切,修路所需的银子,我会尽快为工部你拨下。”
同时,他又写下一张票据递给李有才。
“事不宜迟,李尚书可以持这份收据,去往水泥厂,提前预支部分水泥,并且价格会优惠三成。”
听到沈浪答复,李有才立马起身向他作揖:“如此,就先谢过沈大人了。”
沈浪谦和地回道:“李大人客气了,水泥修路,利国利民,本官哪有不支持的道理。”
李有才收起沈浪亲笔手据,如获至宝一般塞入怀中,又寒暄了几句就离去了。
送走了李有才,沈浪好不容易坐下歇息一阵。
杨雄见此立马送来一盏刚泡好的青茶:“尚书大人也都看见了,户部到处都要用钱,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唉,心累。”
不想沈浪却道:“是时候该开源了,户部可是天下的钱袋子,岂能每天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苦恼不已。”
“如何开源?”杨雄问道。
“先从海运开始,正好我要去一趟金陵造船厂视察,不如几位大人随我一道巡视几日,顺道跟你们讲讲这关税的好处。”
……
同时,御书房内,刑部尚书刘武端着一本审讯的册子,恭敬站在女帝御案前。
“启禀陛下,盐税亏空案、户籍注销案两案审理已经有结果,
此案共涉及三地八千四百三十六名官吏,审理供词在此,请陛下过目。”
姜梦璇面色冷清,静静看着案卷。
足足半个时辰,她都没有说话。
而刘武一直保持着笔架的姿势,一动不动等着女帝发话。
良久,姜梦璇合上案卷,闭目说了一句:“当真是触目惊心,刘尚书,辛苦你了。”
刘武微微欠身,正色回道:“回禀陛下,此乃臣份内之事,无辛苦一说。”
姜梦璇:“既然供词在此,那就什么都不必说,一切按大楚官律办,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刘武立马拱手应道:“臣遵旨!”
话毕,刘武大步踏出了御书房。
看着刘武离去的背影,姜梦璇合上案卷,起身看向窗外。
此时已经是九月下旬,远去了酷暑的闷热,有的只是秋季的清爽。
“大楚,一定会在朕手中迈向一个全新的未来。”
伸出玉手,一枚火红的枫叶落在掌心处。
看着它,姜梦璇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九月十九,吴国都城,吴郡城。
吴国,立国时长足有一千二百年,比之楚国更要多出四百年之久。
然而,因为受地理限制,加之朝政定策等各种因素,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把握住机会扩张国土。
吴国国策从开国之初就有立下了不征之国的誓言,眼睁睁看着宋国和楚国两个庞然大物在自己眼皮底下崛起却没有丝毫动作。
最后中原争霸,楚国成为了霸主,与宋、吴二国签订了互市盟约,可随着时间推移,三国之间的矛盾逐渐恶化。
尤其吴国和宋国之间,更是因为横在两国中间的梁国被宋国所灭,导致彼此之间的缓冲地消失,更是屡次交恶,甚至兵戎相见。
若非楚国介入其中调停,吴国早在百年之前就被宋国诛灭了。
如今的吴国,已是三国之中最为虚弱的,朝野一片腐朽不堪,百姓民不聊生,大量逃亡楚国沦为流民。
朝堂内尔虞我诈,早已一片混沌之态,任人唯亲,可谓是乌烟瘴气。
宫中,吴国帝王吴极笃信修仙之术,早已荒废朝政,开始大兴土木修建庙观楼宇,丝毫不体恤民情。
吴国到了这一代,亡国之兆已经愈发明显。
就在这样的时刻,王玄策奉女帝之命,来到了吴郡城出使吴国。
对于楚国使臣的到来,吴国朝堂上下可谓极其重视。
楚国女帝登基短短三年,败麓川、复长安,最近更是整顿地方官场,将权力牢牢掌握在了自己手中。
此时,再蠢的官员也察觉到了,楚国中兴之相已经势不可挡,再用以往的方式对待所谓的“盟友”,已经不合适了。
因此,王玄策虽然不过礼部一名品主事,但在踏入吴国都城开始,就被授予仅次于王爵的礼遇。
坐在四马拉驰的车上,透过窗帘向外望去。
入目所见到处是一片王朝末世的景象:
米铺前围满了求米的贫民,一个个面黄肌瘦,放眼望去就没见一个干净的人。
店家粗暴的驱赶着贫民,并顺手挂出今日米价:10两1石。
瞬间引来无数谩骂喧哗。
再看道路两旁,竟是有数之不尽的饿殍平躺在两侧。
四周虫蝇飞舞,恶臭熏天,一群青皮不断在死尸身上扒拉着值钱之物。
不远处巡检经过,对此却是置若罔闻,只是捂着鼻子嫌弃地走开。
另一侧,一处珠宝阁前,遍地都是卖儿鬻女的身影,定睛看去最小的孩子胸前挂着一块“三斗米”的字样。
而这却丝毫不影响珠宝阁内,一群身穿丝绸罗衣的贵族男女,入内豪掷千金采购一件只是用来点缀的饰品。
再放眼望去,一群年幼的乞丐正追着一辆泔水车不断扒拉,任凭车夫如何驱赶打骂都无济于事。
王玄策将看到的一切都默默记在册子上。
“本以为吴郡好歹也是一国之都,不想天子脚下,竟然也是这种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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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由让他想起在楚国时,就算朝廷内部再如何党争不断,一旦到了大灾之年,六部还是会一致决定,不顾一切先赈济灾民。
毕竟,民心稳定比什么都重要。
合上册子,王玄策靠在车上,任凭马车颠簸晃动,开始默默思考此行的目的。
他脑海里不断回荡着女帝给的指示:
“吴、宋两国早已腐朽积重难返,朕欲要借机将其并入我大楚国土,
王玄策,你此番出使吴国,务必要将沿途所见所闻尽数记录在册,断不可有丝毫懈怠。”
王玄策猛地睁开双眸,回想起姜梦璇投给自己信任的眼神,显然已经将自己当成了心腹帝党。
“陛下,镇国公,你们放心,此番出使楚国,下官一定会将吴国虚实尽数记录在册,不负你等厚望!”
马车缓缓向帝宫行驶而去。
此时,帝宫三清殿内,一名身穿道袍,看上去年约四十,实际已经五十多岁的道士正盘坐在蒲团之上。
他就是吴国的帝王,吴极,今年五十三岁。
自二十年前登基后,足有十年时间蜗居在后宫之中修仙问道,同时掌控着后宫。
吴极看上去十分睿智,姿态从容,精神饱满,丝毫没有亡国之君该有的颓废。
在他面前,站着三个人。
为首的徐谦,身为吏部兼任礼部的尚书,已经七十六岁高龄,一副老态龙钟之相。
身旁的高瞻,为户部尚书,五十岁上下,一脸的奸相。
今日两人到三清殿内面圣,自然也是因为日益加剧的财政赤字。
还有一人,是工部尚书,朱能,四十出头。
朱能率先说道:“圣人,紫薇殿工程即将竣工,年底前圣人就可搬迁了。”
吴极闻言,嘴角微微一勾:“这是好事啊,为何朕听你提及,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高瞻立马回道:“回禀圣人,今年海、河两州遭了水灾,农户颗粒无收,
国库眼下没有钱去赈灾,微臣打算向楚国求捐一批粮食,以解燃眉之急。”
吴极闻言,缓缓睁开双眼,透出的精芒死死钉在高瞻身上。
高瞻打了一个冷颤,忙低头不再去看。
一旁的徐谦敏锐洞察了这一幕,却依旧如同老僧入定般,没有任何回应。
至于朱能,更是一言不发,眼神厌恶地看着高瞻。
许久,吴极才道:“我吴国水稻一年两季,两个州受灾,就不能从其他地方调拨,还要从他国求粮,就不怕被友邦笑话?”
高瞻回道:“回禀圣人,今年多地受灾,加上山匪出没,南边各地多有流寇出没,各地都要用钱,实在是入不敷出,
若是灾情不加以控制,山匪流寇只会越聚越多,到时恐怕局势会更加艰难……”
吴极直接打断了他:“朕是要飞升仙界追随道尊的人,还要管这种俗事么?
既然你都拉的下脸去问楚国借粮,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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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瞻一愣。
朱能抓住时机立马接上话:“启禀圣人,高瞻这是意有所指,是在责怪圣人修建宫殿不顾民生死活!”
此话一出,高瞻顿时冷汗淋漓:“朱能,你岂能如此污蔑于我?”
“污蔑?哼。”朱能冷笑一声,“你敢说自己私下里对圣人修建道观宫宇没有任何异议?”
高瞻道:“我又岂敢有异议?只是担心眼下灾情扩及大吴各地,那些受灾的流民该怎么安抚?”
吴极:“朕修道观宫楼难道不是为了大吴黎民?
等有朝一日朕飞升得道,成就不死仙体,不能保我大吴风调雨顺么?
你们啊,就只顾眼前的一草一木,却从不站在大局之上考量问题,这样是不行的。”
一句话,噎的高瞻哑口无言,只能拱手认错:“圣人英明,是微臣萤火之光,不及皓月万一。”
吴极眼一阖:“你也不用急着恭维朕,朕心里清楚的很,对朕修仙求道颇有微词,认为朕只顾大兴土木,
不体恤黎民,但朕一心向道,就是为了我大吴基业千秋万代,又岂是为了个人喜好贻误社稷江山?”
朱能闻言,立马拍起马屁:“圣人一心为民,日月可鉴,可恨总有人不念圣人之良苦用心,当真是其心可诛。”
高瞻被说的连个屁都不敢放,只能站在原地等着挨罚。
吴极看了几人一眼,随后目光锁定在徐谦身上:“徐尚书,你为何不说话?”
徐谦这才反应过来,小声回道:“回圣人的话,老臣只是在想,紫薇殿落成后,什么时辰开迁合适。”
吴极一听,脸上浮现一丝喜色,指着徐谦对另外二人说道:“听到没,这才是肱骨重臣才该有的气度,都学着点吧。”
徐谦回礼:“圣人这么说,可就折煞老臣了。”
吴极手一摆:“不要多说了,徐尚书,朕迁宫的事就交由你来办理,所需的费用一律问户部去要。”
高瞻一听,顿时想要撂挑子不干了。
但吴极下一句话直接堵住了他的嘴。
“你也不要跟朕叫苦,你可是朕的钱袋子,朕将天下财政大权交给你,那就是相信你能为朕解忧,
至于钱怎么来,朕不过问,你也不用跟朕细说,只管放手去干,有朕在你背后,你还担心什么?
等朕成仙那日,黎民就会知道朕的良苦用心,到时感激朕都还来不及。”
高瞻瞬间偃旗息鼓。
吴极这话的意思他自然是明白,无非就是搜刮百姓而已。
问题是,百姓身上已经没钱了,再刮下去,就连皮都要刮没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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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南方流寇作乱,胡汝贞来报,请求兵部调拨军饷编练五千新军。”
“怎么?我大吴莫非是无兵可用,还要编练新军才能御敌不成?”
吴极一听,顿时龙颜不悦,毕竟编练新军又要花钱。
“朕要是没记错,南方三镇各州不是还有四万兵马归属他调遣么?难道这些兵马还不足以平叛一群流寇?”
徐谦见吴极语气不善,立马回道:“圣人天威,我大吴兵马对付流寇自然是绰绰有余,
只是胡汝贞方任三镇总督,怕是镇不住那些骄兵悍将,
故而提出编练新军一法,想来也是遇到了不可抗拒的因素才向朝廷求援。”
吴极沉默不语,整个三清殿瞬间陷入沉寂之中。
徐谦有句话没说,那就是三镇兵马因为两年未发饷银,原本四万足额的兵册,在册人数已经不足一万人,还都是没有战斗力的老弱。
至于为何没有发放军饷,这钱自然是挪用给圣人修宫殿了。
当然,这话徐谦是绝对不会说出口,那打的就是圣人的脸。
圣人永远不会错,错的只能是这些当臣子的不努力。
“朕听闻楚国也编练了一支新军,叫什么近卫军?”
忽然,吴极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徐谦回道:“然也,楚国便是靠这支新军收复了丢失两百年的长安。”
吴极手一挥,甩动了下身上道袍。
“那楚国是如何编练新军的?可有查清?”
徐谦回道:“回圣人的话,楚国近卫军由女帝亲自掌控,
由其帝君统领,如何演练十分神秘,至今未能查探一丝端倪,
只是听闻近卫军的武器十分犀利,可在百步之外杀人于无形,比之弓弩更是精良十倍不止。”
吴极:“如此犀利的武器,他们是如何得来的?”
徐谦默不做声,这个问题是该负责工部的朱能来回答。
朱能立马回道:“回禀圣人,听闻近卫军的兵器,是兵工厂造出来的。”
“既然他们能造,为何我们就不能造?难道我大吴还不如他楚国不成?”
朱能立刻跪下。
“圣人息怒,微臣回头就命人出使楚国,向大楚女帝求取制造军械之法。”
“现在才想到这些,太晚了。”
吴极直接侧躺在蒲团上。
“胡汝贞编练五千新军,所需多少军饷?”
高瞻闻言,立马说道:“回圣人的话,胡汝贞言编练新军一年耗费所需白银六十万两。”
“六十万两?哼哼,都够朕再修两座道观了!”
高瞻连忙跪下:“圣人息怒!”
吴极一摆手:“起来吧,朕没有怪你的意思,练兵是家国大事,事关我大吴社稷,又岂能不准?
只是编练的新军能有楚国近卫军有战斗力么?能不能迅速平寇!”
徐谦:“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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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极:“南边的局势还能撑半年么?何况这新军让胡汝贞操练,
那练成后,军队是听他胡汝贞的,还是朕的?”
徐谦一听,顿时明白了吴极这是在反对编练新军,却又不好直言。
想到这里,他立马说道:“胡汝贞对朝廷,对陛下忠心耿耿,编练新军也是为了尽快平定流寇,
老臣以为,可以命他从三镇处抽调部分兵马进行编练,这一来三镇兵马本就是行伍出身,编练也容易,
其次他们又是南方本地人,熟悉当地环境,对于剿灭流寇也颇有心得,这三来也能缓解国库空虚的压力,
这样可谓是一举三得,或许可为,至于编练新军所需的额外费用,可给予胡汝贞与三镇各地收税的权力,
只要能驱逐匪患,相信当地百姓会愿意再苦一苦自己的。”
吴极闻言,虽然不满意,但还是欣慰地点点头:“朕说了,这些世俗之物,不用跟朕细说,你们心里有了主意,自己决定便可,
毕竟,朕是早晚要飞升仙界之人,哪有这么多功夫来管这些琐事,只要朝堂稳定,紫薇殿能如期完工,朕就没什么可操心的。”
徐谦:“圣人英明。”
高瞻闻言也松了口气,至少眼下编练新军的钱,总算不用问户部出了。
“对了,楚国使臣今日入的京?”
“回圣人的话,是的。”
“朕要修道,不便见客,徐尚书,接待使臣一事,就由你代劳了,只有一条,
断不可让友邦小看了我大吴皇室,该花的钱还是得花,不可因钱损伤国体,都记下了么?”
徐谦:“请圣人放心,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善,绝对能让楚臣尽兴而归。”
心中却道:内帑早就没钱了,国库也早已空虚,这意思就是要我世家筹钱招待楚国使臣?罢了,就帮圣人一次吧。
“你晓得就好,放心吧,有朕在,这大吴的天,塌不了!”
吴极闻言,闭目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你们也可以多向人家请教请教,问问楚国是如何做到中兴之相的,
一年内打了这么多漂亮仗还能有精力收拾江南士族,
这不单单只是靠有魄力这么简单,不过一个十八岁的女娃,
难道我们还比不过人家么?”
说完,吴极在太监搀扶下起身,缓缓向后殿走去。
“朕要修炼仙家之法,五日之内莫要打扰朕,都回去吧,各家管好各家的事,天下自然就会太平的。”
说着,他一扫手中拂尘,洒脱的进入后殿之中。
等确认吴极离开后,徐谦才叹了口气,对高瞻说道:“圣人刚才所说的话,你都听明白了么?”
高瞻摇摇头:“请徐老解惑,圣人究竟何意?”
“此番圣人之言,就是要让你多学学楚国,他们是怎么做到收支平衡的。”
高瞻闻言心中不停吐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槽:但凡少修几座道观,国库也不至于空虚到连军饷都发不出。
学,学会又有什么用?还不是都进了皇帝和那群贪官的腰包,真正用到民生上百不存一?
就连京师的排水渠都因为长久失修而被淤泥覆盖,如今恶臭不堪,到处都是虫蝇。
说到底还是没钱闹得。
徐谦也没管高瞻听没听进去,直接来到朱能面前,嘱咐了句:“紫薇殿务必要在年底前竣工,莫要让圣人焦急。”
朱能俯身回道:“请徐老安心,圣人的事大于一切,下官又岂会懈怠?”
徐谦叹了口气,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三清殿。
“该去为楚臣接风洗尘了,我大吴的脸面绝对折不得!”
……
接风宴上,大吴群臣轮番向王玄策敬酒示好。
桌上满是珍贵的山珍海味,更有六十年酿的极品灵酒,可以说给足了王玄策面子。
对于大吴百官的热情,王玄策面不改色,始终保持着一位友邦楚臣该有的态度。
但内心对眼前情形却是十分鄙夷。
城内流民遍地,宫内却是山珍海味铺张浪费,分明就是大吴朝堂君臣,都不把黎民放在心上。
这样的国,不亡真是天理难容了。
酒过三巡,主宾尽欢后,王玄策提出要去面见吴极。
徐谦却道:“圣人事务繁忙,这几日怕是无法来与使臣相见,特意嘱咐我等在此陪候。”
王玄策一听,顿时心中一喜。
他正愁怎么找理由恶化楚国与吴国的关系,现在不就是送上门来了?
楚国使臣出使友邦吴国,却被吴国君王拒绝接见。
新闻学标题都在王玄策脑中打好了腹稿,等回去后,直接以此为理由向吴国发难。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一顿奢侈的接风宴过后,徐谦单独请王玄策到偏殿说话。
“楚使一路舟车劳顿,实在辛苦,不如就在城内多歇几日,就让老臣代圣人好好接待你。”
徐谦热情地给王玄策倒上一杯上等清茶。
“多谢徐老,贵国与大楚乃是世代邦交,无需这般客气,既然圣人有事不便相见,那在下也该早些回去跟陛下复命了。”
王玄策维持着外交礼仪,脸上始终保持着若有若无职业性微笑。
徐谦闻言,笑着说道:“如今我吴国多事之秋,想来楚使一路行来也都看到了,早些离去也是好的。”
顿了顿,他不由叹了口气,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王玄策:“徐老有什么需求不妨直说,楚吴两国邦交数世,若是贵国有难,楚国也不会坐视不理。”
“唉,这让我如何开口啊。”
徐谦故作为难叹息一声,端着茶盏摇了摇头。
王玄策:“徐老此举莫非是不把我楚国当盟邦?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先行告退。”
说完,作势就要起身离去。
徐谦忙拦住他:“使臣留步,既然使臣这般问了,我要再藏着不说,倒也的确看轻了友邦,
罢了,吴国今年遭遇百年难得一见水患,两州耕田颗粒无收,受灾百姓数以百万计,
我想,可不可以向贵国借调一些粮草来缓解灾情扩张?”
王玄策闻言,重新坐下,以略带埋怨的口吻说道:“徐老为何不早说?这么大的事如此拖沓,可不是为人之臣的道理啊。”
徐谦点点头:“贵使说的是,的确是我糊涂了,那借粮一事?”
“事不宜迟,我明日即回京禀报陛下,陛下得知友邦困境,一定愿意出粮驰援,以解贵国燃眉之急。”
听到王玄策准确答复,徐谦立马起身向他行了一礼。
“徐谦,代圣人,代百万受灾百姓先谢过贵国慷慨之举!”
王玄策回礼:“徐老不必如此,友邦有难,我楚国又岂会袖手旁观?请放心,
赈灾粮定会加急运至贵国边关,事态紧急,在下还得回馆驿书写奏疏,就不再叨扰徐老了,告辞。”
徐谦目送王玄策离去后不久,朱能就从屏风后站了出来。
“徐老,你为什么要替高瞻向楚国借粮?万一被圣人知道……”
“圣人不会怪罪的,毕竟紫薇殿尚需二百三十万两银子尾款未能凑齐,
万一年前无法竣工,圣人怪罪才真的担待不起,本官这是替你收尾呐。”
朱能恍然大悟:“多谢徐老帮衬,下官一定不负徐老厚望。”
“嗯,等粮食到了,先划一批到胡汝贞手中,毕竟流寇势大,军费断不可短缺。”
“下官会告知高瞻的。”
……
王玄策出使吴国归来之际,另一边的金陵造船厂,经过三天考察后的户部官吏集体哑了火。
那钢铁衔接的船体,那体型比现有所有船只都大上好几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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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诸位,这是陛下投资的造船厂,看完后都有什么感想?”
众人哑口无言,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最后,还是跟沈浪关系亲近的杨雄站出来说道:“敢问尚书大人,此船可航行几海里?”
沈浪回道:“只要船上燃料充足,近至黎国海域,远至武昭以西,完全不成问题。”
杨雄闻言心中默念一阵,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惊道:“下官明白尚书大人的用意了。”
“说说看。”
“船体由钢铁铸造,可防住海上恶劣气候,远行数千海里,更可将我楚国特产外销海外,
从而促进海运商贸大幅流通,为我大楚获取海量利益,只此一举,便可让我大楚财政扩增至少三成,
如此一来,约束国朝发展的钱粮问题得以解决,不出二十年,我楚国定然可以国富民殷。”
沈浪很是欣慰:“杨侍郎果然有远见,海运在未来势必关系到我楚国国运进展,
等海外贸易彻底展开,楚国眼下所面临的困境必然会迎刃而解,到时,工厂所产的物品可以源源不断运输海外,
近而换来我朝急缺的金银铜铁以及其他所需的战略资源,到了那时,所谓的盐税、农税,在国库占比也不再是举足轻重了。”
经沈浪这么一说,户部官员集体点头称是。
不少人立刻掏出笔记,将今日听到的一切都暗暗记下,好回头找个机会向六部公开。
这时,一名精卫司小旗气喘吁吁跑到沈浪边上。
“镇国公,陛下请您速速回宫,有要事商议。”
“知道了,我马上回去。”
沈浪向户部几位官员行过一礼:“诸位,本官有事就先行一步了。”
“既然陛下传唤,尚书大人就赶紧回宫吧,不必管我等。”
沈浪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翻身上马,随小旗一道快速向未央宫行去。
……
“阿浪,你看看这个,是王玄策从吴国送来的急件。”
一回到水璇居,姜梦璇直接把王玄策发来的信件交到了沈浪手里。
沈浪一目十行看完后,把目光瞄向姜梦璇:“那你是怎么想的?”
姜梦璇:“吴国如今内乱四起,朝堂百官贪腐成风,君王迷恋修仙之道,丝毫不顾及黎民死活,
传承一千两百载的吴国,如今也是到了亡国之时,我想借此机会再给吴国添把火,所以想听听你的意见。”
沈浪微微一笑:“既然璇儿你都决定了,那就给他们再添把火吧,他们不是要粮食么?给他们就是了。”
姜梦璇闻言脸上一喜:“那你说给多少合适?
我听你的话,从春粮开收之季就大肆从粮商大户手中低价收购粮食以备不时之需,
目前为止已经足足收了一千六万石,为的就是不时之需,如今正好可以拿来赈灾。”
沈浪道:“这几日我在户部当职,特意查询了下粮仓储备,金陵粮仓府库目前存粮还有八百万石余留暂时没有用处,
这还真多亏了林宇的功劳,要不是他当年顶替韩朝宗提出的储备粮之策得以顺利实施,这回吴国的事还真不好插手。”
“秋粮已经开始征收,江南世家的产业清算也正在进行,既然如此,
索性就拿出二百万石粮食运往吴国边关,就让这把火烧的更旺一些,你觉得呢,阿浪?”
姜梦璇眼中难掩一丝兴奋之色,一眨不眨等着沈浪给出答案。
“给三百万石吧。”
不想,沈浪却是又加了一百万石。
“既然要做,那就索性一步到位,至少名义上,我们楚国也尽到了友邦的责任,不是么?”
“嗯,夫君你真好!”
姜梦璇一把扑入沈浪怀中,将玉颊死死贴在他的胸膛。
只有在沈浪面前,她才会展现如此小鸟依人的一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女帝掌权后,楚国的行动力有多迅速。
短短十天时间,三百万石运往吴国边关的赈灾粮就已经从金陵粮仓发放,由户部、兵部共同押运。
又过半个月,赈灾粮顺利运到了吴国边关,比预计的提早了足足八天时间。
完成交割后,楚国官员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礼貌性嘱咐了几句便直接打道回府了。
于此同时,楚国送来赈灾粮的消息经由精卫司暗中运作后,迅速在吴国境内传开。
受灾的百姓得知这个消息后,眼中终于重新浮现希望之色。
然而,以吴国朝堂的黑暗程度,这些粮食真的能拿到自己手中么?
三清殿内,吴极依然一副“练得身形似鹤形”的姿态,端坐在道坛之上。
下方,徐谦、朱能随时听候调遣。
“楚国的赈灾粮到了?”
吴极随口一问,徐谦立马回道。
“启禀圣人,前日边关传来消息,楚国三百万石赈灾粮已经顺利运抵。”
吴极嘴角一勾:“看看人家楚国,一口气还能拿出这么多粮食用来赈灾,
你们怎么就不能学学人家,每天都来朕这里哭穷?”
徐谦、朱能二人刚要附和几声,就听吴极话锋陡然一转。
“说说吧,这批粮食你们打算怎么分配?”
明明是用来赈济灾民的粮草,如今却还要谈“分配”,这话甚至出自一国之君口中,多多少少有些抽象了。
徐谦低声回道:“此番楚国给的赈灾粮足有三百万石之巨,经老臣细算,
只要取出其中一百万石,就足以让受灾最重的六十万灾民撑到来年开春播种。”
吴极不语,继续听他说下去。
“另外三十万石,可以调拨至胡汝贞处编练新军,同时也能安抚骚乱的三镇军民。”
“再拿出二十万石投放米市,也可平复粮价,让百姓都能吃到低价的米,不用为生计感到犯愁。”
听着徐谦缓缓道来,吴极的脸色逐渐难看起来。
他心中稍微一合计,三百万石粮食就这么没了一半?
徐谦又道:“各地官员的俸米也已积欠了多年,再放出五十万石,好让衙署正常运作。”
吴极忽然开口:“怎么,当地官署的俸米,还要动用这笔赈灾粮不成?没有这些赈灾粮,就无法正常运作了?”
徐谦低头不语,其实大吴内地的基层官署早有八成以上失去了效力,甚至数百里地就找不到一个县衙。
只是这些话,徐谦是万万不敢在吴极面前提及的,即便这位圣人或许早已知道了情况。
“哼,一群没用的东西,还是大吴的臣子呢,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能指望他们如何为社稷添力?”
“但凡水灾发生之初,他们能提前预防,也不至于落到这般田地,他们有负于朕,有负君恩,更是有负社稷!”
见吴极动怒,徐谦只能低头称道:“是,圣人教训的是,是这些人有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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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极手一摆:“不必多说了,你就直接回答朕,抛去这些乱七八糟的挪动调用,到底还能存留多少入库备用?”
徐谦犹豫片刻,拱手回道:“启禀圣人,尚有五十万石粮食可留存入库!”
“五十万?哈!”
吴极直接睁开了双眸,冷笑一声。
“三百万石粮食,最后留给朕的,只有五十万?”
话毕,他眼神逐渐变得阴冷。
徐谦忙道:“若是圣人不满,回头老臣再合计合计。”
“不必合计了。”
吴极起身走下神坛。
“合计来合计去,也留不下多少米,不如都拿去吧,拿去赈灾,拿去充做军淄、俸米,
总之不必担心朕,朕是仙家之体,饿个几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你们满意了,朕也就满意了!
毕竟嘛,民心为上,朕得小心哄着他们,宁可自个儿受罪,也不能得罪了他们!”
徐谦和朱能闻言,立马跪在地上。
显然,二人都听出来吴极对粮食这般分配极其的不满。
甚至,有点闹脾气了。
“圣人息怒,方才老臣仔细算了遍,尚可截流一百万石粮食入库。”
吴极一听,脸色才稍稍好转一些。
他抬抬手,示意二人起身后,重新坐回神坛上。
“给朕留一百万,不会让天下人耻笑朕与民争利?”
徐谦:“圣人多虑了,天下苍生以无不挂念圣人,又怎么会耻笑圣人呢?”
吴极一甩道袍:“记住,百姓社稷为重,只有百姓安好,朕才能专心修道,切记不可贪墨百姓的赈灾粮。”
“圣人体恤民情,心念黎民之心,当真让老臣感慨。”
徐谦说着落下几滴泪来。
吴极嘴角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再次闭上双眼。
“朱能,紫薇殿的工程进行的如何了?”
朱能立马回复:“请陛下放心,再有两个月,紫薇殿定可以如期竣工。”
“嗯,都下去吧,朕要与三清道人论道了。”
“臣等告退。”
徐谦、朱能二人悄然退出了三清殿。
……
吴国,越州城前。
大量流民拥挤在紧闭的城门前,面对全副武装的吴国官兵,一个个发出了厉声质问。
“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城!”
“我等是海州灾民,大人开恩,放我们进去吧。”
流民长龙足有万人之多,一个个都饿的皮包骨头,细眼看去,硬是找不到一张健康的面容。
这时,一名县丞端着紫砂壶,站在城头上居高临下冲他们大声喊道。
“尔等刁民胆敢擅闯越州府?难道都不要命了么?!”
一位流民闻言,立马站出来说道:“大人,我乃海州下河村里正,
这些都是海州遭灾的百姓,听闻越州城内有赈灾粮发放,
这才赶来,还请大人给我们一条活路吧?”
县丞嗦了口茶嘴,吧唧下嘴巴,冷声说道:“最近,有不少宵小流寇冒充灾民入城,
本官身为城中县丞,对此不得不加以防备,还有,越州城内不收灾民,你们另去他处吧!”
里正一听急了,忙掏出一本文牒:“大人,这是海州城县的文书,已经写明了可往越州城避难啊。”
县丞笑了:“没错,越州城的确收到了接纳灾民的公文,那问题是你如何证明这些人都是灾民,万一是流寇呢?”
里正顿时傻眼了,回头看了眼满目疮痍的流民道:“大人,这还用看么,流寇哪有这样的?”
“难道流寇会把自己是流寇写在脸上么?总之没有灾民凭证,任何人都不能进入越州城半步!”
里正颤声道:“灾民,还要有凭证?”
县丞:“那是自然,如今冒充灾民的刁民也是多如牛毛,为了防止赈灾粮落入掉刁民之手,你们必须出具是灾民的凭证。”
“那如何办理凭证啊?”
县丞:“你们只要继续向北走个百八十里路,就是阳州府地界,
那里是出具你们灾民的地方,只要拿着灾民凭证回来,本官自然就会放你们入城。”
众人一听,顿时喧哗一片。
他们何曾想过,有朝一日,逃荒还得出示灾民的身份啊。
里正见无法入城,只能再鼓励大家坚持下,继续向阳州府前进。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阳州城府衙前,一样挤满了来办理“灾民凭证”的流民。
“干什么的?”
“官爷,我们是海州受灾的百姓,来这里请您给个凭证,好去越州取救济粮。”
一张桌案前,一名满头白发的老者,带着一个五岁大的孩子,神态卑微至极,满脸讨好的看着留着八字须的小吏。
小吏不屑看了老者一眼,取过一本名册,随手摊开。
“叫什么名字?”
“小人叫李老汉,海州府郓城人士。”
“多大了?”
“老汉今年六十二了。”
小吏将毛笔往舌头上蘸了两下,随手书写下他的名号。
“嗯,行了,你的名字记下了,回去等着吧。”
李老汉一听茫然无措:“官爷,我的灾民凭证呢?我还急着回越州城讨粮呐。”
小吏闻言,满脸不耐烦:“你以为这灾民凭证是你想办就能办的?
看看你周围,那么多人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冒充灾民虚领赈灾粮?
现在只是登记造册,等官府核实之后,确认你们的灾民身份,才能发放凭证。”
李老汉顿时急了:“那要多久啊?”
小吏闻言,指了指边上大批灾民,慢悠悠说道:“看到没,你前面还有这么多人等着呢,我估摸着最快也得等上两个月吧。”
“啥?两个月!”
李老汉满脸不可置信。
“官爷,我们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身上能吃的都没有了,两个月怕是都要饿死了!”
小吏勾勾手,示意李老汉靠近些:“这也没办法的事,
不过你想要马上拿到凭证倒也不难,就是得看你诚意了,
我见你们也不容易不如,这样吧,你给个五两银子,
现在就破例把灾民凭证给你,好让你早些吃上救灾粮,你觉得怎么样?”
李老汉欲哭无泪:“官爷,您看我像是拿的出银子的人么,但凡有钱,我们也不至于逃荒啊。”
“既然拿不出银子,那就安心回去等着吧,赶紧走,后头还有人等着登记,不要妨碍我的公务。”
小吏说话的时候,一名身穿锦缎的大户来到了他面前。
小吏抬头一见,顿时起身露出谄媚的笑容:“黄掌柜,您来了?”
黄掌柜瞥了眼老头,对小吏道:“是啊,早上说的事,可办妥了?”
“您交代的事,哪能忘了?咱县令大人特意吩咐的,早给您备好了。”
说着,小吏当着李老汉的面,从抽屉里掏出二十份灾民凭证,恭敬地递到了黄掌柜手里。
“黄掌柜,您看看,还满意不?”
“嗯,不错,辛苦了。”
黄掌柜接过凭证,跟身边的书伴示意一眼。
书伴立马取出两锭十两重的金子,塞入小吏手中。
“咱掌柜说了,这二十两金子,其中十两是给您家张县令的,剩下的,就当你和其余几位兄弟的辛苦钱。”
“多谢黄掌柜,多谢黄掌柜!”
小吏不断朝黄掌柜离去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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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们……咳咳咳……”
看到这一幕,李老汉顿时感觉天都快塌了,硬是一口气没憋住,就这样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爷爷,你怎么了~”
孩童见到李老汉倒地不起,立马哭着摇晃他的身体。
但此刻,李老汉却已经没有了呼吸。
小吏见到这一幕,仿佛早已见怪不怪,直接手一挥:“那个谁,赶紧把他拉出去处理了,妈的,真是晦气。”
很快,李老汉的尸体被两名差役抬上了板车,不顾孩童的哭喊直接向城门推去。
对于这样的场面,其余流民就这样默默看着,心中早已经麻木了。
……
越州城内,负责押运赈灾粮的户部主事吕芳,将第一批六万石粮食准时运到了越州郡守衙门,赵守诚跟前。
“张郡守,这六万石赈灾粮可是高大人亲自点验过的,如今已全数运抵越州城,
你点点,若无问题,就在文书上签押,我好回去向高大人交差。”
“吕主事亲自押运粮食,下官有什么可不放心的?我这就签押。”
赵守诚痛快地在公文上签了字。
吕芳看了眼后,严肃地说道:“圣上仁慈,特意拨下救灾粮,拯救黎民于倒悬,
朝廷将这样的重担交给你,你可一定要三思而行啊,
苍生有难,切莫贪墨一粒救灾粮,务必要把粮食全部分到灾民手中,
早日渡过这难关!”
赵守诚顿时站的笔挺,义正言辞地说道:“请吕主事放心,本官虽是商贾出身,
但既食朝廷俸禄,理应为朝廷解忧,绝对不会在此国难当头之际,吸食百姓生计之粮。”
吕主事点着头:“有赵大人这样一心为民的父母官,真是社稷之幸事,记住,赈灾粮事关重大,断不可用来中饱私囊。”
赵守诚正气凛然:“请吕主事安心,圣人亲自督促发放的粮食,就算给赵某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贪拿一粒。”
但下一秒,他立马凑到吕主事身边小声道:“吕兄,你的那份我晚些时候会命人换成金银古玩给你送去,
不过眼下兵荒马乱的,到处都是流寇山匪,带着钱财上路太过凶险,
依本我之见,不如直接将这些粮食换成土地,
海州那边的地都荒了,一亩地只要五升米,等来年开春洪水退了,
全部种上桑茶,保准赚的盆满钵满,
多余的粮食可以换几个小婢,只要两升粗粮就能换一个,划算。”
吕芳忙拱手制止:“生意上的事,本官不懂,你看着替我办就行,但我得提醒你一句,可千万别出乱子了,竟是如今日子也不好过。”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那就按吕雄意思,粮食过几天就卖给周围的粮商,价格都谈妥了,
回价足足六两银子一石,你回去告诉徐老,属于他的那份我会准时给他送过去。”
二人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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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中有一平民,悄悄将看到的一切记在一本册子内。
等确定没人注意后,悄悄来到城门口,将册子递给另一人。
“速将这本册子送往京师,亲手交到姜指挥使手中。”
……
十月下旬,金陵,未央宫。
姜梦璇收到精卫司送来的有关吴国情报,细细看着所记载的内容,不由蹙紧了眉头。
一旁的沈浪却是悠然品着一颗盐水苹果。
良久,姜梦璇将册子放在沈浪面前,坐到他对面。
“万万没想到,吴国国势竟然糜烂到这等地步,官商世家连同皇族一起勾结,明目张胆侵吞赈灾粮,
可怜那些百姓至今都没有分到一粒粮食,真的是没把他们当人看啊。”
沈浪随手翻开看了一眼,笑着说道:“王朝覆灭前都是这样,吴国早在吴璃变法失败,被赶下台的那一刻起,
就已经注定要灭亡了,三百万石粮食将这个腐朽的国度葬送入土,划算的很。”
“阿浪,我现在就打算开放边关,迎吴国灾民入境,你觉得如何?”
沈浪闻言,点点头:“娘子这是打算提前收买人心对么?”
姜梦璇没有否认:“是有这样的想法,但更多的是想救一救他们,毕竟他们以后也都是朕的子民,朕不能就这样坐视不理。”
沈浪:“再等等吧,军制变革已经提上议程,等第一批新兵入伍后,再执行也不迟,当然,我楚国的粮食没那么好吃的”
姜梦璇想了想,回道:“军制变革刻不容缓,阿浪,我不想瞒你,我想让楚国成为这片世界的中心,
真的,这个念头自从遇到你后,我就愈发的强烈,你会不会怪我野心太大?”
沈浪微微一笑:“会有这么一天的,我陪你一起。”
这时,晴雯来报。
“陛下,帝君,宫外有位自称是天道宗的人求见。”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天道宗?吴国境内最强宗门,他们怎么会来找朕?”
“无利不起早,看来某些人已经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想要借此捞一笔。”
沈浪摸着下巴,和姜梦璇互望一眼。
二人都从彼此眼神中看到了一抹了然于胸。
“将人带往武义殿。”
……
“在下天道宗长老,赵半山,见过女帝,见过帝君。”
武义殿内,一名年近五旬,身穿黑色道袍的武者,恭敬向坐在正首位置的沈浪跟姜梦璇躬身抱拳。
“赵长老坐下说话吧,不知你不远千里来见朕是为了什么事?”
“启禀陛下,吴国的事想来您也听说了吧?”
“友邦境内遭灾,百年一遇的水患,朕自然也有耳闻,早在半个月前,
朕就已经向友邦运去了三百万石赈灾粮,怎么,难道灾情还没受控?”
姜梦璇故意摆出对吴国境内事情不知情的态度,露出一抹疑问的神情看着赵半山。
一旁的沈浪则是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静静等着赵半山说出此行目的。
赵半山:“陛下,吴国朝堂君昏臣庸,帝王笃信修仙求道之法大兴土木,
朝中百官中饱私囊,贪污成风,根本无人关心黎民疾苦,
大楚向吴国运送的赈灾粮,至今为止是一粒都没有落到灾民手中,
反而是落入这些君臣的钱袋,致使吴国境内饿殍遍野,民不聊生,
南面方寒山、石秀双的流寇规模越来越大,已攻占了十三州,
如此危亡之际,我天道盟虽然不过江湖草莽,却也不忍见百姓处于水深火热,
故而想请陛下能出兵,解吴国黎民于倒悬之间。”
话音一落,沈浪直接开口问道:“此乃吴国内务,我楚国与吴国乃是世交友邦,岂能随意出兵介入其中,就不怕影响了两国邦交?”
赵半山:“帝君,吴国君臣私自将贵国的赈灾粮挪为个人所用,摆明就是不把楚国当友邦看待啊!
您又何必因为一纸盟约而束手束脚,想想吴国受灾的百姓吧,他们眼下的日子真的是猪狗不如。”
沈浪笑道:“就算如你所言,我楚国出兵了,那敢问是出兵打谁?
是帮大吴朝廷平息流寇,还是帮流寇将大吴皇室赶出吴国?”
赵半山犹豫片刻,眼珠子一转,起身道:“陛下,帝君,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无论是大吴皇室还是流寇,带给百姓的都只有无尽的灾难,
不如……不如……”
赵半山顿了半晌,抬眼看了看姜梦璇和沈浪的脸色。
最后,他鼓起勇气说道:“不如由我天道盟取而代之,将吴国打造成无为之国!”
姜梦璇闻言笑了:“赵长老,你天道盟的胃口可真不算小啊,居然试图染指朝堂,建立一个宗门国度,就不怕违反朝堂和江湖之间的规定?”
赵半山回道:“陛下,我天道盟虽然是江湖草莽,也自知本不该有此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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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实在不忍见吴国黎民终日为权贵压榨,才决定解救苍生于倒悬。”
沈浪冷哼一声:“这么说来,你天道宗要成立宗门之国似乎还很委屈了似的。”
姜梦璇也轻笑一声:“既然贵宗如此济世为怀,那就去做吧。”
赵半山一喜:“陛下您是答应了?”
沈浪接过话:“之前说了,这是贵国的内务,我楚国无权干涉,你天道宗若真有能耐去做,
那就只管去做吧,但千万别拉上我大楚,我可不想背上与江湖勾结的骂名。”
姜梦璇闻言,眼神闪过一丝异样。
自家夫君说这话为什么一点都不会脸红?
赵半山急了:“若是无楚国相助,此事怕是无法实现啊。”
姜梦璇:“赵长老,你以为朝廷出兵就如同宗门一样,只凭三两句话就直接出手么?
很多事都必须考虑详细才行,何况,出兵耗费可不少,只会导致民间怨声载道,
我大楚好不容易有几年太平时光,眼下也没有出兵的打算,这件事你们就自己决定好了,朕不会插手。”
赵半山更急了:“陛下!您若是答应出兵帮天道盟入主大统,待天道盟立国,北境七州千里之地,永远划归大楚国土。”
姜梦璇闻言笑而不语,若是遇到沈浪之前,她听到这些或许会十分高兴。
但现在,只觉得很可笑。
莫说空口无凭,即便是真的,她也不会答应。
因为,她要的是整个吴地。
实力膨胀了,野心自然也就起来了。
小小天道盟,哪来的资格跟朕谈分权?
沈浪看出自家老婆的意思,直接对赵半山说道:“大吴边境千里之地,贵宗好大的手笔,
只是,如今大吴还不是贵宗说了算,你说的这些也不过只是纸上谈兵而已,
或许,我们可以去找吴国朝廷交涉一下,以帮助他们平定叛乱和剿灭流寇为由头,与他们展开谈判,
这样一来,我们不仅能够展示出自己的实力和诚意,还有可能获得吴国朝廷的认可和支持,
通过这种方式,我们也许就能顺理成章地得到这些土地,这可比你们空口白话的提议要靠谱得多吧!”
赵半山一愣,不等他解释,就听姜梦璇把话接过:“好了赵长老,出兵一事就莫要再提,
楚国是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做出背刺友邦的事,你回去吧,实在不行可以去找宋国试试。”
既然自家夫君都不要脸了,那自己夫唱妇随,跟着一起不要脸好了。
得到的利益才是利益,脸面在国与国对弈之间,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这个道理,沈浪不止一次跟自己说过,国力才是最为可靠的依仗,其余一切都是虚的。
而赵半山一听头都大了。
宋国和吴国乃是世仇,两国之间的矛盾已经持续了数百年,这个时候去找他们出兵,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而且这样做也会让天道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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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得到民心支持的,别说建立无为之国的理想,怕是百姓的唾沫都能把自己淹死。
“陛下,还请您再仔细考虑考虑,在下先回天道宗跟宗主复命了。”
眼看求兵无果,赵半山也只好先选择离开。
等人一走,沈浪看着姜梦璇问道:“璇儿,你看这事是不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见殿内无外人,姜梦璇直接侧着身子将腿架到沈浪膝盖上。
“这些江湖势力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居然敢把手伸到朝堂上了,
唉,看来大楚境内的宗门势力也必须得整肃一下了。”
沈浪来回轻抚妻子白皙的玉腿,只觉十分的享受。
“你放心,有一天,我大楚境内江湖人士,都会成为遵纪守法的好国民。”
“真希望能快点看到那一天到来。”
“不急。”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彼此看到对方眼中温情流转。
“娘子,趁现在无人,要不……”
“不行,你疯了,怎么突然想到这个了,晚上,等晚上。”
“可是……”
“没可是的,现在不行,不过,可以给你一点小小的奖励……”
说着,姜梦璇拉住沈浪,直接将香舌摩擦过沈浪的耳畔。
沈浪顿时一个哆嗦,心中却道:这不是更撩的难以忍受么?
姜梦璇察觉沈浪异样,心中也道:撩的你不可自拔,眼里就永远只有我一个人。
……
赈灾粮发放之后,吴国的局势非但没有半点缓和的迹象,反而因为君臣上下一致不可持续性的竭泽而渔,变得更加糜烂。
三清殿内,吴极看着手中从南境送来的战报,不由沉了脸色。
“南境三镇十三州,被流寇一口气攻陷七个州,这到底怎么回事?”
“今年两月,兵部还说流寇不过区区几千人,一战可灭,可现在才八九个月,为什么呈报上来的奏疏写着流寇居然有百万之众?”
“为什么,为什么这流寇是越来剿越多了?回答朕,朕等你们一个解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吴极一声怒喝,身边的太监,以及一名身穿红袍的官员立马吓得跪在地上。
“冯威,你掌管兵部,说说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冯威回道:“回圣人的话,那些刁民不服教化,肆意与流寇同流合污,这才导致流寇数量越来越多。”
“那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
“因为灾情严重,得不到妥善有效的处理,这才……”
冯威话说一半,就不再说下去了。
他十分清楚眼前这位帝王的脾气,一切过错都不会认的。
但吴极却早就听出了冯威言外之意:“你想说什么,我大吴有这局面,都是朕的错,是这样么?”
“微臣,不敢!”
冯威立马跪下磕头,身体不停颤抖。
“哼,朕就想不明白,剿灭一群流寇,竟然会剿成这个样子!
他胡汝贞说要编练新军,朕已经送了军饷过去,结果军饷是送到了,
可流寇反而不减反增,这到底该怎么解释?”
冯威小声道:“回圣人,练兵也需要时间啊。”
吴极沉吟道:“练兵有时间,但朕还有时间么?再等下去,流寇都要打到京师来了!”
“若是流寇真的敢进犯京师,微臣,一定竭尽全力守卫皇城,保圣人无恙!”
冯威这话说的十分真诚,总算让吴极暴躁的心情缓和了一些。
“行了,起来说话吧。”
“谢圣人。”
冯威起身后,吴极又问道:“那流寇的事到底该怎么解决?”
冯威回道:“回禀圣人,微臣以为,当先以兵部名义修书一封给胡将军,命其加紧操练新军,
另外,民心不稳也导致流寇越来越多,当先设法安抚民心。”
吴极坐回蒲团:“朕就想不明白了,没粮的时候那些个灾民就会闹,
现在粮食发放了,反而闹得更凶,难道说朕放赈灾粮还放错了?”
冯威回道:“回圣人的话,流寇之所以越来越多,都是因为有人贪墨赈灾粮导致的。”
此话一出,吴极脸色瞬间墨黑一片。
“冯尚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说朕拿了赈灾粮么?”
冯威忙道:“圣人息怒,微臣不是这个意思,圣人体恤百姓发放赈灾粮,乃是仁义之君,一切都是地方官员的错。”
吴极嘴角微微一抽,自顾自说道:“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心里在如何骂朕,
三百万石粮食,就因为朕拿了一百万,就想引导百姓败坏朕的声誉,是这样么?”
冯威:“微臣不敢!”
吴极:“你们还有什么不敢的?什么时候把朕放在眼里了,朕就是见不得你们这些龌龊的手段,才选的修仙问道,
告诉你们,朕拿的那一百万石粮食跟你们不一样,你们只想拿粮食中饱私囊,
而朕拿粮食却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天下黎民,
多修道观,虔诚问道,一切苦难终究会过去的,
这一百万等同花在了百姓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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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威低着头:“圣人为大吴社稷付出的每一点一滴,微臣都牢牢铭记在心间。”
“记不记在心间是靠嘴说的么?只会挑好听的讲有什么用?”吴极摊摊手,“说正事吧,如何安抚民意。”
冯威:“若是能在灾民面前处置一群贪官,让他们看到朝廷惩治地方的诚意,想来也定能重新凝聚人心。”
吴极闻言,道袍一甩:“这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你去见一面徐谦,让他转告刑部,就按你说的办法去干。”
“微臣领命。”
话音一落,一名道士步入三清殿内。
“启禀圣人,这是天道宗宗主,长青道人送来的不老丸,足足炼制了九九八十一天才炼成,特意送来请圣人服用。”
吴极一听,脸上所有阴霾瞬间一扫而空。
“真是有劳长青道人了,回头从朕府库选一万匹丝帛,一万两黄金,送往天道宗聊表心意,日子再难,也不能薄待了老天。”
“是,奴婢知道了。”
边上的太监闻言,立马应声记下了。
对于求仙问道之事,吴极比谁都要热衷,也从不吝啬财帛,哪怕内帑早已入不敷出,他用起来都丝毫不会眨一下眼睛。
端着送到面前的不老丹,吴极如获至宝一般,撩起袖袍,小心翼翼捏起,一口吞入腹中。
“果然是灵丹妙药啊,哈哈哈。”
冯威低着头,见吴极龙颜大悦,立马说道:“圣人,那微臣就先告退了。”
“嗯。”
吴极闭目吸收这药力,只觉浑身一阵舒畅。
听冯威说起,只是轻轻应了一声,便摆手挥了挥,示意其退下。
……
吴国,郓城县外,上万饿的皮包骨头的灾民,逃荒到此等着城里接济。
他们被一排排锋利结实的拒角和一群手持武器的官兵隔绝了去路,只能缩在距离城墙三十步外的空地上,忍受着饥饿的煎熬,心心念念等着吃上一口赈灾的粮食。
然而,十几天过去了,郓城县内却是一粒粮食都没拿出来赈济他们。
这些天里,流民们每天只能靠着少量的野菜和树皮来维持生命,孩子饿的是嗷嗷叫。
许多人因为饥饿而身体虚弱,甚至有人因此饿死。
这让流民的心里涌现出无数的绝望感。
他们原本以为来到郓城后可以得到救助,但现在却发现自己陷入了更深的困境。
他们开始怀疑官府是否真的关心他们的死活,对未来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一些人开始抱怨和指责政府的不作为,甚至有些人开始组织起来,试图通过抗议来引起官府的重视。
但大多数人还是选择了沉默,默默地忍受着饥饿和痛苦。
民不与官斗,还是在他们心中根深蒂固。
除非等他们手里最后一点吃的都耗尽,真正活不下去的时候才会选择反抗。
吱呀——
就在这时,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紧闭的城门开了。
饥民仿佛看到了希望,努力的爬起身,围在了拒角前,等着看到粮车的影子。
然而,他们却失望了。
出来的根本不是什么粮车,而是三辆囚车。
囚车上身穿囚服的官吏此时早已神智不清,手脚被绳索固定,浑浑噩噩。
囚车行驶到灾民面前后,一群官兵立马将车上的三名官吏带下车,跪在灾民面前。
许多人看到这一幕后,直接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只要不是粮食,什么都引不起他们的兴致,还不如多节省些体力。
就在这时,一名县尉带着三名大步走到百姓面前。
他扫视一圈人群,眼中闪过一丝不满之意。
随后翻开手里的刑部公文,念了起来。
“今岁,海、临两州遭遇洪灾,致使百姓流离失所,衣食不保,
朝廷为救济黎民,特意命户部押运救济粮到附近,
奈何,地方宵小竟是胆大妄为,公然侵吞朝廷下拨的赈济粮,让当局更为紧迫,
而今天理昭彰,经刑部核实,将一干贪赃枉法的贪官绳之以法,特意在万民面前枭首示众,
以此,警示天下百官,勿要作奸犯科……”
县尉一通念完,抬头看了一眼。
却是没有任何一人附和,不由冷了脸色。
身旁的书吏小声对他说道:“大人,还愣着干什么,行刑啊。”
县尉冷哼一声:“朝廷大力惩治贪墨官吏,而百姓却是无动于衷麻木不仁,当真是世风日下。”
书吏道:“大人,这群刁民懂什么?上头要我们怎么做,那就怎么做呗?”
县尉看了一眼甚至没有站起来的灾民,不由冷哼一声。
“都是一群不服管教之辈,不值得同情。”
说完,手一挥。
站在三名官吏身后的刽子手立马扬起了手中屠刀。
“行刑!”
伴随县尉一声令下,大刀瞬间挥落。
噗呲、噗呲、噗呲——
很快,三颗人头落地。
而见到这一幕的灾民,就仿佛看了一场戏一般,见人头落地后,立马四散回了自己的位置。
全程没有一人叫好,也没有人对这些场面有什么异样的举动。
百姓只是老实,但不傻。
三个无足轻重的小吏侵吞的了那么多粮食么?
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
眼下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的肚子。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守住,务必要守住!绝对不能让一个流寇进入觉州城!”
觉州城墙上,大吴前线督战官,南境总督胡汝贞,亲自披挂上阵,大声指挥着守军向城下密密麻麻的流寇展开反击。
一桶桶滚烫的金汁落下,浇在攀爬在云梯上的流寇,顿时烫的他们皮开肉绽,一个个哀嚎着跌落城下。
礌石、滚木、刺枪,不断从垛口掷出,更是砸的底下流寇哭爹喊娘。
残破的城墙下,以肉眼可见的垒起一堆血肉模糊的尸体。
由流民组成的流寇军在胡汝贞的指挥下,历经七次攻城无果后,只能暂时退了下去。
“唉。”
看着如潮水般撤去的流寇大军,胡汝贞脸上却是没有任何守住觉州的喜色,眉宇间反而更多了一丝阴霾。
“国势如此艰难,先有天灾,后有流寇,该如何是好啊。”
就在他为吴国未来感到忧虑时,一份兵部公文送交至他的手中。
等拆开看完,胡汝贞脸色顿时铁青一片。
“怎么了,胡督统?”
身旁的副将曹杰问道。
“兵部让我火速领兵与流寇决一死战,早日夺回被流寇所占据的南方七州!”
曹杰一听,大惊失色:“新兵编练不过月余,数千之数就想收复南方七州?兵部是怎么想的?”
胡汝贞叹口气:“国势艰难啊,当今圣人笃信修仙长生之道,致使朝政荒废,民不聊生,完全不明白南方局势有多复杂,唉。”
曹杰一拍手背:“朝廷是丝毫不体会胡督统眼下的处境啊,朝廷难,这里难道不难么?”
胡汝贞闭目沉思片刻,忽然问道:“朝廷上月答应我的军饷,运抵了没?”
曹杰四处张望一圈,然后小声道:“不瞒胡督统,其实户部拨发的军饷早就到了,目前就在贾容府上,故意扣着不发!”
胡汝贞一听,瞬间大怒:“这么大的事,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曹杰:“胡督统息怒,这几日觉州流寇来袭,怕影响到胡督统,所以这才隐瞒了下来。”
胡汝贞一紧披风:“立刻带我去贾容府上。”
但曹杰却拦住了他。
“你什么意思?”
“胡督统别误会,卑职意思是,去见贾大人是不是该送份礼?”
胡汝贞一听,顿时瞳孔一震:“国势如此艰难,贾容本来就负责前线粮草调运,
本督统问他要军饷是天经地义之举,还敢要收贿赂?”
曹杰:“胡督统息怒,眼下多事之秋,当是权宜之计,薄礼卑职已经替您备好,
您就提着礼去跟贾大人美言几句,至少先让他把军饷发了,不然军心要是散了,谁来抵抗流寇啊?”
胡汝贞想了想,最终点了点头。
在黑暗的现实面前,他也只能选择妥协。
……
宋国,京师,汴州。
御书房内,国君赵佶,放下手中御笔,双眼死死盯着自己亲笔所画想芙蓉娇娥图,眼中满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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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中美人不是其他人,正是大楚女帝姜梦璇。
只是画中的姜梦璇丝毫没有为帝者该有的气势,反而是一袭清凉暴露的装束,美腿玉肌踩在一朵荷花上,脸上神情娇媚,一副勾人舍魄的姿态。
当然,这是赵佶脑海里对姜梦璇形象的描绘,自三年前见过姜梦璇一眼后,就一直对其念念不忘。
“陛下,周大人在门外求见。”
一声太监的呼唤,将赵佶从神游之中拉回了现实。
他不动声色用一块丝帛将画盖上,随后抬手道:“宣。”
不多时,周贤武进入御书房,直接拱手行礼:“微臣参见陛下。”
“贤武啊,你来的正好。”
赵佶热情地将周贤武拉到座位上。
“前几日,有一批来自南洋的花石纲入了京,朕想带你一起去观摩,朕知道你文采出众,不如给朕的石妃题几首词。”
周贤武眉头微微一皱,强忍心中不快,抬手道:“陛下,微臣今日,有要事禀报。”
见周贤武没有接自己的话,竟是如此不解风情,赵佶顿时心情急转直下。
“贤武有什么要事禀报啊?”
周贤武没有听出赵佶话中不快,直接道明来意:“陛下,吴国境内大乱,朝野上下一片混乱,
微臣请陛下速速发兵,趁此良机吞并吴国啊!”
赵佶一听皱了眉:“吴国与宋国虽然世代不睦,但在名义上还是友邦,如今友邦有难,我等岂能落井下石?”
周贤武:“陛下,吴国气数已尽,国内遭遇大灾,数百万百姓流离失所,所过之处饿殍遍野,流寇四起,
据闻楚国向吴国押运了三百石粮食前去赈灾,结果这批粮食一粒米都没有落到灾民手中,
反而因为上下勾结,全数都给吞没的一干二净啊!”
赵佶闻言,却笑道:“当真是老天开眼啊,吴国君臣竟是这般无能,我大宋南疆无忧矣。”
周贤武:“陛下,正因为吴国此次遭遇如此大的灾劫,我大宋更应该抓住时机吞并吴国,
北面金国虎视眈眈,三十万铁骑随时准备南下,只要占据了吴国国土,我等也好多条退路啊。”
赵佶:“贤武你多虑了,上个月,朕不是让童相国与金人达成协议了么?
他们保证不会与我大宋为敌,并答应五年之内归还六镇边关,难道还会食言不成?”
“陛下,金人野蛮成性,未曾受礼仪王道教化,又怎么会遵守信诺?”
“好了,不要再说了。”
赵佶不耐烦的打断了他。
“国朝之事又岂是儿戏?即便金人不守承诺,不也跟燕国达成一致了么?
只要金国来犯,燕国必然不会袖手旁观,我大宋外患无忧矣!”
周贤武还想再劝,但看赵佶这态度,最终也只能轻叹一声放弃了。
“贤武啊,陪我去御花园逛逛吧,啊?”
“微臣领命。”
……
金陵,水璇居。
“阿浪,你生产的化肥当真是神奇,今年实验的三千亩地庄稼收成比往年提高了足足三成,
太好了,这样一来,我大楚的百姓就再也不会饿肚子了。”
姜梦璇兴奋的揉住沈浪脖颈,看的出此时的女帝真的十分高兴。
“都是璇儿你的功劳,我不过就是个出主意的。”
“不,阿浪,这都是你的功劳,你不能被埋没,是你让大楚的百姓再也不用为粮食发愁了。”
姜梦璇松开沈浪的脖颈,水灵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男人,真是怎么看都看不厌。
“朕要为你立碑,让世人都铭记你的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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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浪笑着躺到床榻上,眯着眼说道。
“争取年前将户部的税收规划完成,以及海关衙署设立后,就让林宇接着担任吧,
新军设立和工厂运转目前还真离不开我,我不该把精力浪费在这些油米柴盐上,更应该放在军事上。”
沈浪笑着说出光头的名言,却是丝毫没有半点羞耻之心。
姜梦璇躺在他身边,侧着身子说道:“你呀,就不能再帮帮我么?户部由你掌管我最放心了。”
沈浪摇摇头:“这种烦心的事还是让林宇他们来操心吧,我就想赶紧把眼下的事情都解决了。”
姜梦璇泯嘴一笑,转身从茶几边取来一枚剥好的荔枝,亲自喂到沈浪嘴中。
不等沈浪咀嚼,姜梦璇直接一个反扑,堵住了他的嘴。
夫妻二人就这样一起分食了这颗荔枝。
这种主动的攻势,不免又让沈浪有了反应。
他强压那种现在就把姜梦璇推倒的想法,努力让自己灵台变得清明一些。
两人一番温存过后,这才依依不舍分开了彼此的唇。
姜梦璇亲眼看到空气中闪现一丝晶莹的丝线,顿时玉颊不由一红。
即便是夫妻了,她还是很容易在亲密的事上有些害羞。
收拾心情后,姜梦璇才继续和沈浪谈起了吴国的境况。
“吴国的国势已经一滩烂泥,精卫司来报,各地苛捐杂税数不胜数,更有州县甚至已经收到了二十年以后,
百姓基本都很穷,有口饭吃不饿死已经是烧高香了,阿浪,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兵去拯救他们?”
“不急,让他们继续闹吧。”
“嗯?”
沈浪的话,让姜梦璇有些不解。
只听沈浪说道:“吴国的世家门阀太过贪得无厌,
这些人若继续留着,以后哪怕吞并吴国,要面临的麻烦也很多啊。”
姜梦璇沉思片刻,不由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只是,该怎么除掉这些世家呢?”
沈浪眼神一冷:“借吴国流寇之手屠杀世家,大楚要想把吴国变成自己疆土,那些世家断不能留存。”
姜梦璇一听,有些犹豫了,张口想跟沈浪说什么,却又不知该怎么开口。
“璇儿,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沈浪温柔地握住她的手。
“你是担心那些世家在被铲除过程中,百姓会跟着遭受无妄之灾对么?”
“嗯。”
姜梦璇点点头,没有否认。
“阿浪,我可以对世家狠,也可以对与自己为敌的人狠,但,吴国的百姓真的很无辜,难道真要这么做?”
“璇儿啊,这是没办法的事,皇权霸业,受苦的永远都是无辜百姓,但我身为楚国帝君,,
首先考虑的永远都是楚国百姓的生存与否,吴国目前还不是我大楚国土,给他们送去三百万石粮食不带任何要求,
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而你该考虑的是战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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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万一有什么不足的地方,也能有我来给你扛着,至于名声,我不在乎。”
姜梦璇闻言,心中一阵感动,她明白沈浪说这番话的意思了。
通俗点就是:你只管是万民眼中仁孝忠义的君王,至于其他的黑料脏活,我来给你办。
这就是自己的夫君么?
为什么,他能处处为自己考虑的如此周详?
“璇儿,你哭啥?怎么了这是?”
“没,我只是在想,我上辈子到底积了多少福,才能遇到你这么好的男人相伴左右。”
“你呀,又开始瞎想了。”
沈浪在姜梦璇鼻尖轻轻刮了一下,满心满眼都是温柔。
“啥都不要想,天塌下来我为你顶着。”
姜梦璇忽然反握住沈浪的手,一脸担忧地说道。
“阿浪,我很怕这一切不是真实的,真的真的很怕,如果有一天我忽然让你不满意了,你会不会突然消失了?”
“刚让你别瞎想,你怎么又来了?”
“我就是太怕失去你了。”
沈浪有些无语了,这女人的心思还真的有些难猜。
刚准备安慰几句,沐清秋的声音在宫外响起。
“小师妹,郑泌生有事禀报,说要见沈浪。”
……
“陛下,求您饶了我一回吧!”
“陛下,我知道错了,那些家产我不要了,只求当一介庶民!”
“陛下,下官冤枉啊~”
诏狱之内,昏暗一片,到处都是喊冤求饶的声音。
沈浪阴沉着脸,在狱卒带领下,缓缓向诏狱最里间走去。
对于牢房铁窗两侧伸出的手,他都是置若罔闻。
等进入最里间的铁牢,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白发苍苍,满身佝偻散发恶臭的老人,戴着脚铐手铐缩在墙角边。
短短几个月不见,郑泌生已经被折磨的身心俱疲,可见这段时日他在狱中的日子并不好过。
沈浪面无表情在桌前坐下。
身旁的狱卒忙冲郑泌生喊道:“镇国公到了,还不赶紧接驾?”
原本没有丝毫精神的郑泌生闻言,立马侧头看了过去。
等看清是沈浪后,立马激动地向他爬来,嘴里不住喊道:“镇国公开恩,开恩啊!”
狱卒眼疾手快,直接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大胆,镇国公面前还敢放肆,我看你是皮痒了!”
“住手!”
一声沉喝,沈浪打断了狱卒的施暴。
狱卒立马恭敬地站在沈浪边上,满脸恭维之色。
“你先出去吧。”
“是,卑职就在门外候着,有什么吩咐,请镇国公只管开口。”
说完,小心翼翼地退出了牢房。
等沉重的牢门合上一瞬,沈浪一甩衣摆,直接问道:“说吧,你见我想做什么?”
郑泌生跪在沈浪面前,躬身道:“罪臣斗胆,请镇国公法外开恩,放罪臣和吾儿一条生路。”
“哈……”
沈浪闻言忍不住笑出声。
随后冷冷吐出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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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由。”
他没有心思跟这种废人徒费口舌,语意简骇明了。
郑泌生回道:“罪臣手里还有一份天大的罪证,不知可否换取罪臣与我儿一条生路?”
“是何罪证?”
郑泌生忽然抬起头。
“蜀王姜崇,造反的罪证。”
沈浪闻言,直接起身要走。
“镇国公,姜崇在蜀地的势力远超你所知一切啊。”
沈浪抬起的脚顿时收了回来,转身看着郑泌生。
郑泌生道:“姜崇勾结西夏,祸害河洛,并暗中早已跟卫藏过有联络,
朝廷名义上已知的蜀地官兵为三十万,实际上,他军中真正的数量是七十万,
并且还用重金收买了十万卫藏铁骑,只等时机一到,就举兵反叛啊!”
沈浪眉头一皱,这才重新坐回桌前。
“你说的这些,可有真凭实据?”
“苏州老宅,里院佛像上,第四块琉璃瓦内,藏有这些年蜀王与异族往来,
以及招兵买马的证据,不单如此,北境多地官兵,都早已是蜀王的人了,如若不信,镇国公可立即命人去取,
到时一观便知真伪。”
沈浪陷入沉思。
许久起身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可以考虑跟陛下商议,免去你们父子的死罪,但如若是假的,你知道后果。”
郑泌生苦笑一声:“罪臣都落得这般地步了,所谓好死不如赖活,
还有必要欺瞒镇国公么?只求余生当一庶民苟活而已。”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从诏狱出来,沈浪直接回去见了姜梦璇。
“阿浪,郑泌生跟你说了什么?”
“有关蜀王的消息。”
一听跟姜崇有关,姜梦璇不由皱了眉。
沈浪坐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
“郑泌生告诉我,苏州老宅内,有姜崇谋逆的证据,
这些年他在蜀地招兵买马,与卫藏、西夏均有勾结,
我已经通知精卫司去取了。”
姜梦璇:“这些年,姜崇在蜀地拥兵三十万这些我都知道,只是没想到,他居然跟外敌会有勾结,
我也知道,当初我登基之初,他就十分不满,一直以为是我抢了他的皇位,更对父皇的决定耿耿于怀。”
沈浪摇摇头:“不是三十万,而是七十万,另外有卫藏兵马十万,以及蜀地剑宗的支持,
以我估算,姜崇手里准备起事的兵马拥有近百万之多。”
“什么?百万兵马!”
姜梦璇闻言,顿时大惊。
“蜀地再如何富足也不可能养的起百万兵马啊!”
沈浪想了想,说道:“郑泌生说了,这些年姜崇将蜀锦高价卖给卫藏、西夏等贵族,
再用卖蜀锦得来的钱在楚国各地购买盐、铁以及粮食等军用物资,仅郑泌生粗略交代就可以得出,
从玄元初年至玄元三年二月,姜崇就让蜀地商人在楚国境内各大粮商手中,大肆收购了粮食多达一千二百万石,
除此之外,还有生铁三百万斤,熟铁七十万斤,而盐税贪墨一案中,郑泌生等江南盐场也私下将盐高价卖给了姜崇谋取暴利,
所以,仔细一合计,其实姜崇养百万兵虽然压力很大,却也能刚好平衡每年所需的开支。”
姜梦璇道:“阿浪,听你这么一说,我怕晚上又要睡不着了,
毕竟我这女帝身边有这么大一个祸患存在,如何能安心啊?”
沈浪却笑了:“不是还有我在么?他姜崇翻不起什么大风大浪。”
“嗯?你又有什么好点子了?赶紧告诉我。”
“简单啊,跟蜀地打个经济战呗。”
“经济战?”
姜梦璇本能一愣。
沈浪笑道:“既然蜀地主要财政来源是蜀锦,那就断了他的蜀锦渠道,
另外,蜀地并不向朝廷纳税,以后所有蜀地商人向楚国境内采购物资都必须缴纳额外三成的关税,
只要此策能顺利实施,你觉得姜崇养的百万兵马又能支撑多久呢?”
姜梦璇点点头,笑道:“还是你点子多,既然你现在管着户部,那这件事不如你来处理?”
沈浪摊摊手,表示没问题。
这时,晴雯来报:“陛下,太后娘娘请帝君过去说话。”
姜梦璇闻言,脸上顿时闪过一抹阴霾:“定是为了长生宫的督造而来。”
“哈,早等着这一天了。”沈浪放下茶杯,起身道,“璇儿你就安心吧,太后那边我来应付。”
“你可小心点,因为江南官场被整肃,太后那边少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许多孝敬,最近这脾气越来越差。”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整理了下衣冠,沈浪大步踏出殿门。
……
甘泉宫内,姬玉曦一脸阴沉坐在短榻上。
这几个月,长生宫迟迟未能动工,江南官场被肃清,顿时断了额外的收入,这两件事让姬玉曦心情十分烦闷。
户部那边他也派人跑了很多趟,结果得到的消息是林宇抱病在家,尚书之位暂时由沈浪接替。
这让姬玉曦更加不爽。
自从遇到沈浪后,她感觉好像做什么事都不顺心。
先是回宫被沈浪在大厅广众之下,挟在腋下招摇过市,并在大牢里被狠狠的羞辱。
再是在未央宫大殿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呵斥了一通,让自己太后颜面扫地。
前些时日,更是把江南官场搅动的天翻地覆,大批官员如同一串串螃蟹般被连根拔起,导致自己的孝敬银彻底没了着落。
如今,又主管了户部,这摆明就是上天派来跟自己作对的家伙。
“要是没有这沈浪搅局,现在的朝堂,一切都该由哀家说了算,可恶!”
姬玉曦越想越气,到后来更是直接将桌上一套茶具器皿狠狠摔在地上。
边上服侍的太监和宫女吓得连忙跪下,连大气都不敢喘。
“沈浪人呢?怎么还不来!哀家好歹也是他的母后,难道他连哀家的话都不听了么?”
太监小春子闻言,立马回道:“太后娘娘息怒,奴婢这就去催一催。”
他刚准备出宫,就见容嬷嬷走了进来:“太后娘娘,帝君到了。”
姬玉曦一听,这才重新坐正了姿势,对几个宫女说道:“把这里收拾一下。”
很快,宫女迅速收拾了地上碎裂的陶瓷。
等一切恢复原状后,小春子又重新上了一套精致的茶具。
姬玉曦端起茶盏,滑了下茶盖,这才慢悠悠说道:“让他进来吧。”
容嬷嬷行了一礼,转身走出殿门外。
不多时,沈浪大步走进宫中,见到姬玉曦架势,直接行了一礼。
“臣沈浪,见过太后娘娘!”
姬玉曦抬眸看了沈浪一。
虽然她对沈浪没有丝毫好感,但不得不承认这个便宜女婿相比当初第一次初见时,是更加的俊朗英武,愈发的顺眼了。
要是能把他调教成自己裙下之臣,一定是件十分有成就的事。
“坐吧。”
“谢太后娘娘。”
姬玉曦不动声色让他入座后,露出一副职业的笑容。
“宫里头的日子,过的还习惯么,有什么需要添置的,
可以跟哀家来说,毕竟哀家也算是你半个母亲,自然不会薄待了你。”
“多谢太后娘娘关心,臣眼下一切安好,暂时不需要什么添置。”
“服侍陛下不容易,你可得上点心啊。”
“请太后娘娘放心,陛下与臣相敬如宾,臣自当会竭尽全力服侍好陛下。”
“嗯,你有这份心就好。”
“沈浪啊,你现在是户部尚书,管着天下的钱粮,可要多担待些。”
“臣定不会辜负陛下期待。”
几句没营养的寒暄过后,姬玉曦直接把话题拉到了修建宫殿上。
“那修园子的钱准备的如何了?”
“回禀太后娘娘,户部没钱。”
“你说什么?哀家刚才没听清。”
沈浪提高了音量:“回禀太后娘娘,户部没钱!”
这声回答的干脆利落,完全出乎了姬玉曦意料。
她颤抖着伸出手,指着沈浪,嘴里不住嘀咕着:“你,你,你……”
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没钱?沈浪,你最好把话给哀家说明白些。”
“回太后娘娘,臣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户部没钱!”
“那哀家的长生宫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应该太后娘娘自己去解决。”
姬玉曦顿时乐了。
被沈浪的无耻不要脸给气乐了。
“沈浪,当初陛下答应哀家,愿意为哀家修建长生宫颐养天年,怎么如今却要反悔,让全天下人都看笑话么?”
沈浪不疾不徐回道:“太后娘娘说笑了,陛下已经省吃俭用从府库中拨出足足一年的开销为太后娘娘修宫殿了,
何来反悔之说?何况太后娘娘可知道这笔钱能置办好几座宅邸么?那可是足足一百万两,臣是做梦都不敢想。”
姬玉曦脸色瞬间铁青:“你把哀家和那些市井之徒相提并论?沈浪!
哀家名义上也算是你的母后,别给哀家打马虎眼行么?”
沈浪立马回道:“太后娘娘所言甚是,严格来说您的确算是臣的半个母后,
但臣和陛下已经尽了一份孝心,何必再咄咄相逼,要按这么说,蜀王殿下才是太后血亲骨肉,
为何不让他也一道尽份孝心,却非要跟臣这半个儿子身上索要钱财修宫殿呢?”
“你,你……”
姬玉曦被气的胸膛剧烈起伏。
她万万没料到沈浪竟然会如此不给自己颜面。
“好好好,沈浪,你是不是以为当了帝君就不把哀家放眼里了?”
“回禀太后娘娘,臣还真的没把您放眼里。”
此话一出,不光姬玉曦瞪大了双眼,边上的太监、宫女,连同站在太后身边的容嬷嬷也是满脸不可置信。
“你再说一遍!”
“回太后娘娘,臣的确没把您放在眼里,而是放在心里尊敬。”
姬玉曦闻言紧皱的眉头才慢慢舒展开来:“好一个油嘴滑舌的帝君。”
沈浪微微一笑:“太后娘娘过奖了。”
姬玉曦猛地一拍桌案:“沈浪,哀家没有开玩笑,今天你必须给哀家一句话,这长生宫的钱,你到底是出还是不出?”
沈浪淡定回道:“太后娘娘,您就是把臣卖了,也凑不出那么多的银子。”
“别跟哀家耍嘴皮了,户部不是答应要为哀家修长生宫么?这都快三个月了,至今都没动工。”
“户部只是说为太后娘娘尽孝,可没说一定要修长生殿,想来太后娘娘年事已高,记茬了。”
论嘴炮输出,沈浪从来没怕过谁,反正玩的也就是抠字眼游戏,就你姬玉曦想跟自己斗,还真太嫩了些。
姬玉曦深吸一口气,努力说服自己不要生气。
良久,她才缓和了些语气跟沈浪说道:“沈浪啊,哀家知道你和哀家有些矛盾,
但哀家早已不怪你了,你又何必在这种事上跟哀家耍心眼呢?
哀家这辈子也没什么奢求,就想有座自己的宫殿安详晚年,这有什么问题?
你现在主管户部,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天下的钱粮你都可以随意调动,从中出一点修个园子给哀家也不过分,
你要是怕被人背后说闲话,那也完全不用担心,毕竟你是为自己母后尽孝心,
我大楚又是以仁孝治国,天下人知道后,只会说镇国公孝顺呢。”
沈浪一听,心中不由冷笑,跟我打感情牌是吧?行,陪你个老登玩玩也无妨。
于是,他立马换上一副为难中又带着一丝委屈的表情:“太后娘娘,臣也跟你说句实话,
但凡户部账户上还有结余的银子,臣都会毫不犹疑掏出来孝敬给您,
只是,如今的户部就是个空壳子,您也知道,臣上个月才接手的户部,
到今天满打满算也就才一个月而已,我接手户部第一天就去看了眼账簿,
当真是穷酸的耗子来了都落泪,实在凑不出钱来孝敬您,还望太后娘娘见谅。”
姬玉曦眼一眯:“户部当真如此穷困?”
沈浪叹息一声:“若非受陛下所托,这户部臣是说什么都不会去当什么户部尚书的,
只要人在那里这么一坐,四面八方想公文一下都涌到了臣面前,
说一万道一千,归根结底就是一个字,要钱!”
“工部的、刑部的、礼部的、吏部的,还有那兵部的,每天就围着臣要钱,
可国库一年收成也就那个样子,臣也变不出更多的钱来,这几年遇到个风调雨顺的还算勉强凑合,
但万一哪天遇到旱涝什么的,怕是几天几夜都愁的闭不上眼,太后娘娘,您也体谅体谅臣的难处,
并非臣不愿意拨款给工部为您修长生宫,而是真的拿不出钱来了,您看行不行,
微臣就自掏腰包,给您修个模型先把玩着,等哪天钱凑齐了,再给您补上。”
这一番话下来,说的姬玉曦是哑口无言,就连边上的容嬷嬷都有些动容,为沈浪眼下处境产生了那么一丝丝的难过。
但很快,姬玉曦就找到了突破口。
“你的难处,哀家也懂,毕竟楚国境内那么多州县需要顾及,也的确很难。”
“但那是国事,哀家身处后宫也帮不了你什么,哀家只想享几年清福,百年后与先帝同葬,就这么点要求过分么?”
沈浪回道:“太后娘娘的心思合情合理,一点都不过分,只是眼下户部真的没多余银子,不信您可以亲自查验。”
姬玉曦眼中不耐稍瞬即逝。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沈浪精的跟狐狸一样,开口闭口就是户部如何艰难,就是只字不提女帝的府库。
户部没钱,可能是真的,但姜梦璇的府库绝对不可能没钱。
她早就暗中打听清楚了,以女帝开办的那些厂子规模,每年收入不下一百五十万两黄金,这还是最保守的数字。
加上沈浪出征归来所获得的钱粮,肯定有部分私自扣下交给了女帝。
现在的姜梦璇,手中掌握的财富非常可观,就从她眼睛都不眨掏出37万两白银修建新婚宫殿,便能判断出个所以来。
不过,姬玉曦再眼红也没办法,既然你不愿意动用府库,那就从另一处财富上下功夫。
“沈浪啊,哀家可是听说了,你在江南整肃官场闹得整个大楚沸沸扬扬?”
“太后娘娘,莫非是要为那些罪官求情?”
“你误会哀家意思了,这群蛀虫贪墨朝廷税银,死有余辜,哀家怎么可能会为他们说话?
哀家的意思是,那些获罪的官员家中财务不是已经派人去查抄了么?”
沈浪眼一眯:“太后娘娘是打算挪用那些罪臣的家财来修园子?”
姬玉曦没有否认:“你看,只要查抄了这些罪臣家属,那户部的财政不就宽裕了么?”
“这……”
沈浪故意做出为难之状。
姬玉曦赶忙说道:“你回去和陛下说说,想来这些罪臣的家产加起来也是数以亿计,
哀家只要修园子的钱,这并不过分,是吧?你不会连这个都不愿意答应哀家吧?”
沈浪叹息一声:“罢了,回去臣就去跟陛下说说,等抄家统计后,有多余的都给工部送去,给太后您修园子。”
姬玉曦顿时喜笑颜开:“这就对了,哀家就等着你的好消息。”
沈浪嘴上应着“是是是”,心中却道:“但凡让你个老娘们拿到一个子儿,我沈浪两个字倒过来写。”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翌日,宣政殿内,六部尚书齐聚,开始为有关抄家的分配数额而展开会议。
叶墨心腹,吏部侍郎张白圭翻开一本抄没想账簿,朗朗读诵。
“此次苏、宁、明三州犯事官员抄没的家产大致如下。”
“共计抄没黄金五百四十万两,白银七千四百八十三万两宇,珠宝玛瑙九百三十箱。”
“另有豪宅府院两百八十七处,各行商铺四千八百铺,庄园三百二十座,矿井三千二百四十余口。”
“除此之外,耕田为六百八十六万亩,桑亩、茶园合计一百二十万亩,丝织坊一百七十座,织机七千六百台……”
随着一串数字报下来,即便是铁面无私的刘武,也是嘴角微微不停抽搐。
“这是眼下初步抄没所得在册的数额,后续抄没尚在进行,预估能再增一千至二千万两白银的物产。”
张白圭说完,向叶墨和其余几人行了一礼,随后坐回了位置。
叶墨张口道:“说说吧,这么大一笔抄没费用,该如何分配?”
吕麟第一个开口:“过完年,军制变革势在必行,其中有许多需要用到钱的地方,
我兵部请先拨其中一千万两白银当为征兵军备,用来采购枪炮、弹药、军服以及兵舍建造等。”
说着,他看了眼沈浪,又道:“还请镇国公来年,能给予兵部最优惠的价格采购军火。”
沈浪笑了笑:“这点请放心,只要是我大楚的军队,陛下一定会鼎力支持的。”
这话吕麟自然是听出来了,只要征兵开始后,兵权能握在女帝手里,这军火供应自然就好说。
工部李有才开口了:“岭南、南诏两地官员发来申请建造钢铁厂要求,
希望朝廷能批准,并请调拨前期建造费用合计280万两,
另外,关中、河洛官员也发来铺设铁路的请求,并以开始组织民夫打起地基,计划三年内完工,
经工部合计,新的铁路铺设需要大概一千五百万白银的开支,
另外,沿海各处防汛堤坝的加固费用,约合白银大概在四百万两上下,
还请户部能早些把银子的款项给批了,也好尽快完成上述这些工程。”
沈浪没有出声,而是默默将李有才所言一切都记在了册子上。
李有才刚说完,曹仙芝又开口了:“礼部需要的款项不多,皇室宗祠的开支,
京城各处公侯的婚庆喜丧费用,以及出行的仪仗,各位诰命的年俸,
加上与外臣交际的备用金,大概在五百万两白银左右吧。”
沈浪闻言,眉头不由一皱。
皇室人员太多,会造成明朝后期财政巨大开支的麻烦。
这必须得设法削减一些,无论什么爵位必须得严格限制在一定的范围。
然后轮到刘武开口了。
刘武说道:“刑部目前没什么需要额外开支的地方,户部每年拨的官署费差不多也足够了,
唯一美中不足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的是,下属反应地方刑部的堂食太差,还请户部每年再拨个十万两银子,改善下官吏堂食。”
他说这话时,始终保持着笔挺的坐姿,双眼炯炯有神,目不转睛盯着前方。
等几人说完,叶墨笑着望向沈浪:“沈尚书,六部所需要支出的款项你也都听到了,还有什么疑虑么?”
沈浪摇摇头:“几位的要求合情合理,本官没有拒绝的理由,
只是我觉得这抄没的账目可能有些问题,最好再仔细核查一下。”
“不可能!”
张白圭闻言,立马起身。
“沈尚书,这抄没记录的账目可不是下官一人记录,户部和刑部也同样参与了,又怎么会算错?
难道沈尚书是想给下官安个贪赃枉法罪名么?”
刘武闻言看向沈浪,十分严肃说道:“沈尚书,本官可以作证,张侍郎所言句句为实,
一本账簿有假,但不可能连着三部核查都会有假,
何况全程都由本官亲自监督,本官可以替张侍郎担保,
他以及此回抄家的官吏,绝对没有任何贪墨的行迹。”
沈浪笑了笑,却掏出另一本账簿,甩到张白圭面前:“本官劝张侍郎,最好再看仔细些,这是本官精心核算的抄没银子。”
张白圭满脸不甘,带着一丝疑惑翻开了沈浪递来的账簿。
结果才翻了两页,脸色瞬间煞白,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沈浪。
沈浪却是嘴角微微勾起,自顾自端着茶盏,装作无意地吹了吹。
“这……”
一本账簿翻完,张白圭人都麻了。
边上的叶墨察觉不对劲,伸出手示意了一下。
张白圭这才把账簿递到了叶墨手里。
结果这一看,叶墨直接从椅子上起身,似乎很是震惊里面所记载的内容。
等一目十行看完后,他直接问道:“沈尚书,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叶相不也看到了么?就是上面的意思。”
叶墨眼一眯,仔细想了想,顿时笑了。
“沈尚书,本相今日可算是认识到你的精明了,厉害,果然厉害。”
沈浪微微一笑:“叶相过誉了,国势艰难,不得不出此下策罢了。”
“怎么回事?”
刘武和吕麟也对账簿内容有了一丝兴致。
等二人看完后,顿时傻眼了。
刘武第一个忍不住对沈浪说道:“沈尚书,你莫非把人当傻子不成?”
他算是一个十分有原则的人了,此时在见到账簿上记载的数目后,却也忍不住破了防。
“江南官场八千多名官吏抄没,最后却只抄出白银二百三十万两来,这个数目说出去,你觉得谁会信?”
沈浪丝毫不在意道:“六部的开支我会如数给你们发放,但对外,
必须说抄得的黄金白银这算起来就是二百三十万两,多一分也没有。”
“这是为何?”
刘武实在不明白沈浪另立一本账簿到底有何用意。
“自然是为了不让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太后觊觎这笔钱了。”
叶墨替沈浪说出了缘由。
“如果把六部审核的账簿递交上去,这么多钱财太后一旦追要,至少得拿走一半,
你们甘愿本该用于社稷的钱财被她拿去修什么长生宫么?”
刘武几人闻言,这才明白了其中道理。
但刘武还是有些不甘心:“可如此做,岂不是欺君罔上?”
沈浪:“这点刘尚书不必担心,你们只要统一口径即可,
陛下那边我会亲自去说,就算要杀头,也只杀我一个,跟你们没有关系。”
曹仙芝忙道:“沈尚书说笑了,您和陛下如此恩爱,她怎么会杀你呢?”
然后又提醒刘武:“刘尚书,大局为重啊。”
刘武闭目叹息一声:“请诸位大人放心,本官虽然愚钝,却也懂得轻重缓急,只是这账簿的数字实在是太过夸张了,放出去谁信?”
叶墨:“信与不信不重要,只要六部统一口径,与陛下通过气,此回抄没白银就是二百三十万两就行。”
刘武:“金银可以瞒报,但那些名下资产如何做的了假?”
沈浪说道:“大楚官律,抄没罪臣的家产土地,首先该由拍卖行出售,太后若想要,大可以让她的族人来买。”
叶墨瞬间会意:“但拍卖行内有不少遗漏需要补充,万一被人钻了空子……”
刘武立马接过话:“此事本就该由我刑部负责,拍卖之前定会将一切所有遗漏补缺。”
沈浪:“如此,我等也大可放心了。”
吕麟、李有才、曹仙芝满脸懵逼的看着三人三言两语间就把事情敲定,心中齐齐浮现一个字。
黑!
真特么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230万?他当哀家是傻子么?”
甘泉宫内,得知这次抄家结果的姬玉曦,愤怒地将手中茶盏摔的粉碎。
边上的容嬷嬷和小春子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想这样唬弄哀家?他以为哀家是吃素的么?”
姬玉曦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这沈浪简直就是天生来跟自己作对。
但凡做账稍微用点心,也不至于拿出这么一份可笑的假账。
可见沈浪压根就没把自己交代的事放心上来办,纯粹拿自己当猴耍。
“好好好,好的很,真以为哀家好欺负是吧?”姬玉曦眼神一冷,起身道,“陪哀家走一趟宣政殿,哀家倒想看看他们怎么回答哀家。”
小春子忙道:“太后娘娘,六部那边奴婢已经问了,他们一致都说只抄得现钱二百三十万两。”
“可恶!”
姬玉曦一听,彻底绷不住了,直接一把将床案掀翻在地。
“六部居然跟沈浪串通一气欺瞒哀家?当真是可恶!”
“既然如此,那哀家就给蜀王写信,让他入京来跟他沈浪谈谈。”
小春子闻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他的举止很快就被姬玉曦察觉。
“你有什么想说的,干嘛吞吞吐吐?”
小春子道:“启禀太后娘娘,奴婢在宣政殿,还听到了一个消息,来年新政要颁布。”
“这和哀家又有什么关系?”
小春子跪下回道:“来年新政中规定,各地方藩王属地,要采购中原的盐、铁、生丝、粮食等物,
必须额外缴纳三成的税,有些特定物资还需持有朝廷认可的公文。”
“你说什么?”
如果之前账簿上的数字只是让姬玉曦感到自己被戏耍。
那么现在得到的消息,则是直接给予了她更为沉重的打击。
姜崇是她最大的依仗,这些年他在蜀地招兵买马,随时准备造反,姬玉曦是知道的。
然而,蜀地虽然富庶不假,却也不可能养的起近百万大军长期消耗。
因此这些年,姜崇会托蜀地商人在楚国各地购买粮草、盐铁等物做为军饷,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大兵压境,把女帝拉下马。
可现在,新政这一条简直就是在明面打压自己儿子么?
“不行!哀家绝对不能让新政实施,这是有违祖制之法!陛下那么做,等同是在倒行逆施!”
姬玉曦十分清楚,此政令一旦颁布,姜崇在蜀地的计划将彻底被打乱。
这不单单事关蜀地兵马能否维持,仅仅加征关税一条,定会让蜀地境内士族商贾对此离心离德。
说不定,用不了多久,姜崇在蜀地统治就会彻底土崩瓦解。
“立刻摆驾未央宫,哀家要见陛下。”
……
御书房内,姬玉曦与姜梦璇主次而坐。
“陛下,哀家问你,这新政当真非颁布不可么?”
“此乃国政,母后无需干涉。”
姬玉曦一听,顿时来了脾气:“陛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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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梦璇抬头,一脸不解地看向姬玉曦:“母后这话什么意思?儿臣怎么听不明白?”
姬玉曦:“民间有谣言流传,说蜀王要谋反,陛下你不会当真了吧?
哀家跟你说,你可千万不要听信那些谣言,
蜀王可是你的皇兄,怎么可能会干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姜梦璇笑了:“母后多虑了,皇兄为人稳重,朕又怎么会怀疑他谋逆呢?”
“那你为何要颁布那样的政令?”姬玉曦追问,“各藩王属地采购盐、铁、粮食物资为什么要额外缴纳三成的关税?”
姜梦璇浅浅一笑:“母后也知道,如今我朝国库空虚,若是不设法额外开源,各地衙署的运转很难进行,
各藩王属地又从不向国库缴纳一分税银,却能低价从我中国腹地获取缺乏的物资,这很不公平。”
“但这是祖宗定下的规矩,藩王封地无需向朝廷缴税。”
“朕也没违背先祖定下的规矩啊,不过是采购指定货品时,才缴纳相应关税而已。”
姬玉曦一听,顿时火冒三丈:“陛下,你这是有意针对自己皇兄么?
想你皇兄为了社稷江山稳固,早早就调配蜀地镇守,防止卫藏和西夏进犯,
可如今你一朝得势,就要翻脸不认人么?总之新政断不能执行,哀家不答应!”
姜梦璇语气瞬间一冷:“母后,这是朝政,后宫不得干政的道理你忘了?”
姬玉曦:“其他哀家不管,但蜀王是你的皇兄,你绝对不可以这么针对他!”
姜梦璇缓缓起身,凤目逐渐凝起一股寒霜。
“母后,你不是想要出宫么?那朕就成全你,皇城东郊有处荒废的庄园,朕这几日会让人去打理干净,到时,请母后移居便是。”
姬玉曦一听,心头猛地一紧。
“你,你要让哀家去住那种地方?”
“怎么,母后不乐意么?”姜梦璇眼中的厌恶不再掩藏,“既然母后觉得这甘泉宫不能满足母后,那儿臣就换个花样让母后安心,
放心,那片皇庄虽然残破,但命人稍微修缮一下住上十几二十号人还是绰绰有余,
而且庄上还有几十亩良田,母后若是想吃些新鲜蔬菜什么的,可以自己尝试着种一些。”
姬玉曦闻言,彻底麻了:“你这话什么意思,连哀家的月例也要停了?”
“反正母后也不靠那些月例过日子,朕每月会让人送来一些米面,保证母后衣食无忧。”
见姜梦璇似乎不像是在开玩笑,姬玉曦顿时慌了。
“皇儿,你就真的对哀家成见如此深?哀家再怎么说也是你的母后,
就因为哀家为你皇兄着想,你就要这么针对哀家么?”
“皇儿,哀家是不会搬出甘泉宫的,你不能这么对哀家!”
姜梦璇说的那处皇庄,姬玉曦自然十分清楚。
那地方偏僻渺无人烟,十分的荒凉,以前只有犯了事的宫中妃子会被搬去那里居住,而且还死了不少人。
她是万万没想到,自己也有要搬去皇庄的那一天,不由开始瑟瑟发抖。
“母后若是不想去,那还请往后莫要再干涉前堂之事,
只要母后能安分些,朕自然会让母后一辈子荣华富贵,安安稳稳度过这一生。”
这时,晴雯端着一盘精致头面入了御书房。
“母后,这是东黎国进贡的紫玛瑙,朕特意请能工巧匠将其制成了头面送给母后,母后若是不嫌弃,就拿了去摆在床头给当个玩件。”
看着那套价值不菲的头面,再想着要去那有“冷宫”之称的东郊皇庄,姬玉曦终于选择了妥协。
她实在放不下眼下荣华富贵。
“那哀家就先谢过陛下了。”
收起头面,姬玉曦立马逃也似的离开了御书房,生怕晚一步,女帝就要改变主意。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玄元四年,一月初七,金陵兵部新设征兵处。
“御命帝诏,自大楚玄元四年起,新制军政颁布,但凡愿意入伍新军者,家中一切徭役、丁税(人头税)、劳役永久免除。”
“兵役时长为两年,两年内,但凡升任中等军士者,可申请转为常备军一员,可领定额军饷,若要退伍,可领取一笔退伍金。”
“其余新军退伍官兵,一律转为预备役,并发放军士证,凭此军士证明,可在指定地区采购物品获取一定优惠,并有优先决策权!”
“即日起,征兵限时一个月,但凡合格录取者,分发定季军服两套,棉布两匹,往指定区域汇集!”
“征兵年限为实岁16-35,符合条件者,可速速到地方各征兵处报名,一经录取,即可成为大楚新军一员。”
研究了近一年的军改政策,终于顺利落实。
此令一出,江南各地的农户、商贩甚至小地主阶层的百姓集体沸腾了。
免除徭役、劳役的吸引力实在太大,这意味着可以有更多的时间来打理自己的生计。
于是,征兵令一出,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各家纷纷让自家符合条件的孩子前去各征兵处报名。
半个月后,足有十二万新兵入伍,顺利完成了超额目标。
沈浪立刻和兵部商议,以一万两千人为一个师,一共组建了十个师,统一编入中央军内。
而近卫军摇身一变,成为了教导督战队,分批次编入新兵队伍,成为了教官。
无论是教导督战队,还是中央军,最高将领,都是女帝亲自任命的沈浪担任。
“麴义,拟任命为中央军第一军第一师师长。”
“吕蒙,为第二师师长。”
“张定边,为第三师师长。”
“孟珙,为第四师师长……”
军队扩张,沈浪自然要给自己的下属升职,迅速将麾下亲信任命到新军当中。
中央军十个师,一共有七个师都是从近卫军出来想,剩余的三个师,也早被沈浪派出的人暗自掌控。
对于高升的近卫军旧部将领,大家自然是热情高涨。
但沈浪接下来的话,给了几人巨大压力。
“三个月,我只给你们三个月时间,三月后,我要你们带着自己练出的兵,向吴国边境施压进军。”
“请军长放心,保证不辱使命!”
面对身披蔚蓝军服的军官齐齐宣誓的场景,沈浪满意的笑了。
新军扩张,自然免不了军火供应。
这段时间,兵工厂加班加点,玩了命的生产军火,总算把训练的枪支弹药如期交付。
同时,由于合金钢技术的逐步成熟,火炮也开始更新换代。
由炮钢为原料锻造的火炮无论质量还是膛压承受力度都远远超过了碳素钢,也开始逐渐取代了新的军事地位。
只是,火炮的产量也因为技术更新原因开始下降。
……
御书房内,女帝看着兵册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上的数字,顿感一阵舒爽。
“阿浪,这一个军的战斗力到底有多强?”
沈浪微微一笑,缓缓报出了一串数字。
“单兵装备98K步枪,人均弹药360发,手雷五枚,一个班装备一挺马克沁机枪和一挺轻机枪(捷克式),五枚手雷,
另有支援轻炮营二十四个,重炮营十二个,我想这样的火力配备,足够让楚军在陆战之中立于不败之地了。”
听完沈浪的话,姜梦璇非常兴奋。
这代表,她有一支完全效忠于自己的强军了。
“一想到我大楚拥有了这样一支强军,这心里就是跳的厉害。”
看着女人脸上笑容绽放,沈浪只是淡淡一笑。
随后又拿出一份公文。
“这是铁路厂的报表,火车研发已经成功,以燃煤为动力,可同时运输近万吨物资往返各地,满载时速约为30公里左右。”
“30公里,也就是说半个时辰能行60里,那一天岂不是1000多公里?”
“嗯哼。”
沈浪应了一声,继续说道:“南北铁路贯通在即,
各地已经开始铺设铁轨,从金陵到岭南三千多公里的路程最多五日光景,
另外,锅炉进阶改造后,时速可以保持在五十公里左右,到时的往返速度更快。”
姜梦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紧紧地握住沈浪的手,目光充满了感激和敬佩。
她感慨地说道:“阿浪,这就是工业带来的巨大效益对么!我终于深刻地体会到了它的力量,
感谢你,感谢上苍,在我最无助、最困惑的时候出现在我的生命中,
如果没有你,我恐怕早已失去了皇位了。”
女帝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和决心,仿佛看到了未来的希望。
沈浪微微一笑,并没有答话,但眼神里闪烁的光,却给了姜梦璇答案。
二人共同经历了无数的挑战和困难,但始终坚持着信念,一步步走到今天。
此刻,姜梦璇的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她相信,有了沈浪的智慧和努力,这个国家将会迎来更美好的明天。
而自己,会尽一切所能,给予这个男人该有的尊严和温柔。
沈浪轻咳了两声:“璇儿啊,吴国覆灭在即,越到这个时候越要小心暗中势力搅局,
你这新令一出,各地藩王必然会起反应,可要早做防备。”
姜梦璇微微一笑:“这个自然,我早已暗中命人前往藩王属地,去游说地方大家士族,
只要他们不眼瞎,一定会认识到眼下局势已变,愿意投效朝廷效忠,至于姜崇那边……”
说到姜崇,女帝眼中寒光一闪。
“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既然你已经有了安排,我也就不操心了。”
沈浪挪了挪身子,继续说道:“对了,粮食采购可以加快力度,吴国覆灭之后,肯定需要大量用到粮食的地方。”
“去年抄没江南世家,得到了两千四百万石粮草,我分到的四千万两,有一千五百万两拿去换了粮食,
仔细合计一下,应该够平息吴国的灾情了。”
“不够。”
沈浪摇摇头。
“水灾之后必有蝗灾,今年吴地定然又是一个灾年,受灾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精卫司传来的消息显示,吴地重灾区都已经开始人吃人了,流寇在南方的势力也越来越大,
到时候赈灾可是一笔不菲的开销,户部那边我也已经下了命令,农户的税收只收实物,
流落楚国境内的十万吴国灾民,我也让工部安排去修路开矿,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掉以轻心,
在新军练成之前,我们必须时刻保持警惕。”
姜梦璇点点头:“我都听你的。”
这时,叶墨命人送来公文。
“启禀陛下,吴国送来国书,目前已关闭了互市边关,
并要求放返流落在大楚境内的吴国百姓,否则就要断绝与我楚国往来关系。”
沈浪和姜梦璇顿时眼前一亮。
正愁怎么找理由跟吴国摊牌,没想到他们居然主动送上门来,那简直是瞌睡送枕头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楚国那边欣欣向荣,一片中兴景象。
而吴国这边,国势却是愈发的颓废了。
时间回到一月初七,也就是楚国征兵施行第一天。
吴国两个州的灾情因为朝廷和地方赈灾行为过于抽象,导致局势近一步恶化,快速扩张到了全国各地。
逃荒的是越来越多,到处都是成群结队吃绝户的身影。
到了新的一年,大吴各地已经是白骨蔽平原,千里渺人烟的末世景象。
伴随而来的,是流寇和盗匪规模日益增长,成为了大吴朝廷最大的威胁。
然而,吴国眼下这一切,却是丝毫不影响吴极迁徙紫薇殿的心情。
金碧辉煌的紫薇殿内,吴极虔诚的对着三清相膜拜行礼。
身后六部官员躬身听命,静静等着这位圣人的发话。
良久,吴极行完礼,起身坐到正中的八卦台上。
“圣人千秋!”
徐谦为首的六部官员齐声下跪道贺。
“都起来,朕今日高兴,俗礼就都免了吧。”
看的出,吴极现在的心情极好,对身边的太监又说道:“将素油炸过的麻团给他们端去,
都是天道宗仙长放在太清祖师牌位上供奉过的,有仙气。”
“是。”
一盘盘麻团送到这些六部官员手里,所有人都激动的热泪盈眶。
“多谢圣人赐下仙食,助圣人早日位列仙班。”
在众人齐声恭维中,吴极笑的是十分清爽。
随后又赐下汤团等斋食,君臣可谓是其乐融融。
唯独其中一位年过五旬的官员,却是没有动一下筷子,始终阴沉着脸色。
一顿素斋过后,顺势切入了正题。
吴极接过太监递来的湿绸布,擦了擦手:“听说,最近民间闹腾的越来越凶,有这么回事么?”
一听这话,徐谦立马躬身回道:“回圣人的话,民乱的确有,但却都在可控范围,圣人无需为这些小事坏了心情。”
“哼。”
吴极却轻哼了一声,继续说道。
“真的只是一些小事?可朕都听说了,京师之外盗匪横行,流民遍地,
祸事波及全国,到处都是饿殍,可谓是人间惨剧,难道说这些都是假的?”
徐谦一愣,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回复。
“有这回事么?”
吴极见无人开口,面无表情地又补了一句。
徐谦忙道:“请圣人明鉴,这不过是民间夸大其词而已,
实则灾情早已控制住了,不过是那些百姓觉得到手粮食不如预期,聚众闹事罢了。”
“真是这样吗?”
吴极声音中带着一丝属于帝王的威严。
徐谦索性回道:“回圣人的话,千真万确。”
吴极闻言,紧皱的眉头这才稍稍舒缓了一些。
可就在这时,那名面色铁青的官员站了出来。
“回禀陛下,臣,有本奏!”
此话一出,百官齐齐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吴极闻言,也是龙颜漆黑。
自他修道以来,喜欢的都是别人称呼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自己为圣人,陛下这个称呼,已经很久没听到了。
抬眸望去,只见一名形态干瘦,满脸沧桑的,但神采却是坚毅的老者,笔挺地站在大殿上。
方才吴极赐下素斋,唯有他是一口没动。
户部主事,海汝贤。
“海汝贤,圣人面前不可无礼,还不赶紧退下。”
高瞻见到海汝贤立马连声喝斥,并不断给他使起眼色。
奈何,海汝贤却是丝毫没有理会高瞻的目光,就这样平静地站在吴极面前。
“你想说什么?”
吴极问道。
“回禀陛下,臣要上疏,吴国民间灾情严重已是刻不容缓。”
“仅吴郡京师外郊,昨日便收敛了饿殍尸骸两千余副。”
“朝廷若再不及时赈灾,恐社稷有危矣!”
说话掷地有声,在空旷的紫薇殿内回荡不止。
这话等同是在打所有人的脸,包括吴极在内。
“海汝贤,你这话什么意思?朝廷不是早就发下赈灾粮了么?”
“回禀陛下,朝廷所发赈灾粮,一粒都未曾落到百姓手中,灾情之所以扩大,皆是地方与朝阳百官贪墨导致。”
“如今灾区粮价涨到二十两一石,卖的都是朝廷下发的赈灾粮啊陛下!”
海汝贞句句倾诉,说到后来,甚至直接跪在了大殿上。
“圣人,请不要听信他的胡言,民间有乱是不假,但完全在可控范围啊!”
高瞻急了,看着吴极愈发铁青的脸色,立马出面“澄清”。
“汝贤,圣人面前岂可信口开河?还不赶紧退下!”
但海汝贤却是义正言辞道:“臣方才所言句句属实,陛下若是不信,大可出宫看一眼,便知所言虚实,
国难当头,已到了危急存亡关头,若无法安置逃荒的灾民,我大吴恐有灭国之兆也!”
“东南各地民乱四起,饥民自发组织一起攻陷了附近县镇府衙。”
“吴楚边关上,数十万百姓等着逃入楚国境内躲避灾荒。”
“各地郊外平原,到处是野狗吞噬尸体的惨状。”
“陛下,请您仔细看一看,那些可都是你的子民!”
“您就忍心看着他们一个个变得不似人形么?”
紫薇殿内鸦雀无声,原本其乐融融的氛围瞬间被海汝贤这番慷慨激昂的措辞给破坏的一干二净。
吴极脸颊不住的抖动,显然气的不轻。
他气的不是下面的人贪墨赈灾粮食,而是气海汝贤这么一番话,等同把矛头指向了自己。
“徐谦!你给朕说实话,海汝贤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说实话!!!”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咆哮着喊出来的。
徐谦忙道:“回圣人的话,具体事宜,老臣还得仔细去核实才能定夺。”
“那还不快去!”
“是!”
这场君臣年会,就这样在海汝贤一番肺腑之言当中草草收场。
……
翌日,紫薇殿内,徐谦恭敬守在吴极身边。
“查得怎么样?”
“回圣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人的话,的确如海汝贤那般,民间局势岌岌可危。”
吴极眉头一皱,随即问道:“可有查出死了多少人?”
徐谦犹豫半晌,这才回道:“户部统计饿死的人为七千三百人。”
“实际呢?”
徐谦嘴角抽了抽:“大概一百五十万,尚有四百万人流离失所。”
吴极沉默了,气氛瞬间压抑到了极致。
大概过了半盏茶时间,他的声音再度响起。
“你说,闹出这么大的事,该怎么办?”
徐谦低头回道:“国库空虚,无力负担这么庞大的赈灾粮款,每日都有百姓逃亡楚国边境求生……”
吴极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立刻通知边关守将,全面封锁关口,一个百姓都不能放走,
他们都是朕的子民,怎么可以成为他国臣民,朕不允许!”
徐谦不解:“可是圣人,放这些百姓去楚国,不是正好可以甩掉这麻烦的包袱么?”
“朕什么时候说要甩包袱了?”吴极反问道,“这些都是朕的子民,朕自然会想办法搭救他们!
立刻封锁关口,同时通知楚国方面,逃入他们境内的吴国百姓必须按时归还,否则大吴就与其彻底断绝邦交关系!”
徐谦闻言,顿时人都傻了,怎么也不敢相信这道命令会从吴极口中说出来。
但吴极并不傻,他这么做的原因就是避免自己在大吴民间的威信受损。
圣人永远不会错,错的只是下面曲解圣意的人。
至于百姓饿死什么的,那都不重要,毕竟谁最后不是一死呢?
“还有,那个海汝贤,目无君父,以下犯上冒犯天威,该怎么处置?”
“臣知道了。”
吴极闻言,这才松了口气。
既然解决不了问题,那就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这样,一切就都能回归正轨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时光荏苒,眨眼就到三月下旬。
“砰砰砰——”
联合军校场上,一阵枪响过后,现场硝烟弥漫。
这些第一批有幸成为新军官兵的士兵,在经过两个月的军事系统化训练下,早已告别了当初刚入伍时青涩。
由于军中伙食油水充足,每日必定有新鲜鱼肉供应,士兵一个个身体素质特别的好,比之许多练了几年的旧军老兵体格都不遑多让。
至于技战术,沈浪只是简单的传授了些刺杀,和近战单兵搏斗。
当然在大兵团作战时,除非陷入巷战,否则这些徒手近战的功夫基本没有什么用武之地。
最后靠的还是持续不断的火力输出。
不过,沈浪是真的肯下血本,士兵从没有接触过枪械,射击精度不够怎么办?
答:拿子弹砸,一个月每名步兵消耗三百发子弹,六百发空包弹,就不信练不出一个合格的步兵来。
那炮兵操练又该怎么办?
答:拿钱砸,砸到你能靠目力就能判断弹道落点的大概方位为止。
总之,只要钱到位,军火充足,多少兵沈浪都能给你练出来。
对此,姜梦璇面子上对沈浪这种练兵的行为十分支持。
只是到了晚上夫妻上床时,她就不断拍打着沈浪胸膛,埋怨是不是太浪费了。
不过,这也只是夫妻间的打闹而已,只要能把兵练成,把吴国的土地吞并过来,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
先吞吴,后灭宋,决战北燕,驱逐狼蛮,最后一统东大陆。
这是沈浪为姜梦璇制订的军事战略方略。
现在吞并吴国的准备工作已经全部就绪,就等一个合适的契机。
而这个契机很快就到来了。
三月二十八,金陵收到一份来自吴国的官书。
书上所写:“贵国商人王通、李盛为首的商户,趁灾乱时节囤积粮食,高价贩卖,扰乱地方秩序,目前已被扣押于大牢等候发落,
贵国需要缴纳三百万两白银赎银,于四月底前交由边关衙署,方可将人赎回,否则,两位商人将按大吴律法处置,直接于秋后斩首示众。”
不得不说,无论是沈浪还是姜梦璇,在看到这份勒索信件时,都被震的是目瞪口呆。
二人十分怀疑,吴极是不是修道修傻了,国内都土荒民饥,遍地流民了,还敢对开这种亡国的玩笑?
既然主动送上门求死,那就不客气了。
此时的沈浪,已经顺利卸去了户部尚书的职务,又在女帝老婆安排下,在兵部挂了个“征南大将军”的头衔。
在收到这份“勒索信”后,沈浪立刻调动吕、麴、张、孟四个主力师即刻南下至蒹葭关待命。
同时,受吕麟之托,又命第六、第七、第八三个师的军官前去学习新军战法。
相比沈浪所直辖的七个师,这三个师,无论是装备还是训练水平那是远远不如。
因为直辖的师,弹药军火是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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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吕麟手里的军队,所有的军火采购都必须自己向兵工厂购买。
虽然沈浪手里那七个师的军费也都是由兵部来出,但没办法,只要不是女帝嫡系一脉的人,即便是已经归其统辖,也不可能立刻受到相同的待遇。
尤其是新军初创的时候,更是如此。
但说到底还是兵工厂生产力一时间跟不上十几万大军所需导致的,只能先装备亲近之师。
目前吕麟所辖的三个师武备状况如下:
98k步枪人手一支,人均弹药220发;单兵50mm迫击炮一个师二十三门,手雷人均两颗;加特林机枪一个师只有一个连配备。
至于支援炮营和重炮营,那更是没有成建制的规模。
三个师加起来只有八门旧式75mm的山炮,弹药只够打一个基数的。
对此,吕麟这段时间是不断跟兵部官员发牢骚。
“一把98k售价十五两,百把起步价格为十二两,六十发子弹是一两银子,手雷二两五颗,这些都还算是合适的价格。”
“可是一门新式重机枪售价就要一千五百两,一门75mm榴弹炮售价更是高达七万两,兵部直辖三个师至今为止,都没办法凑齐镇国公制定的重火力配备的十分之一。”
“还有,除开军械不足,军队伙食费用也是一笔不小开销,每日每名士兵最低粮食是消耗糙米三两,粳米一斤二两(一斤十六两),另外保障足够的油水和副食品,这些都是钱。”
“你们谁能想想办法,去和镇国公通融一下,希望他能免费支援一批军火,都是为国效力,岂能区别对待?”
在亲眼见识过军火带来的震撼感观后,吕麟是迫不及待要把手里的三个直辖师全部打造成以近卫军为模范的标准化军队。
但是奈何财政开支紧张,旧军那块也必须安抚,只能延缓了大规模军火采购的时间。
这也导致三个师训练进度严重落后沈浪所直辖七个师,为了不至于被“时代浪潮所淘汰”,吕麟只好捏着鼻子请求这次出征能让三师军官去见见场面,好认真学习一下新的作战理念。
对此,沈浪自然也没有拒绝,他也有意要把中央军的全新战斗理念带给这些新军军官。
……
四月初三,沈浪再次准备出征。
不过这一回,姜梦璇却是十分安心。
“阿浪,等我忙完这里的事,就去吴郡找你。”
“三个月后,我们就在吴帝宫前相见。”
沈浪微微一笑,握住她的手道;“璇儿,你就等着你夫君我,是如何势如破竹为你开疆拓土吧,
放心,我会让吴国那昏聩的帝王跪在你面前。”
“那种神棍帝王,我要他跪有什么用,不怕污了我的双眼。”
“哈哈,那为夫走了。”
“一路多保重,可千万不要让我担心了。”
沈浪阖了下眼帘,算是回应了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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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上的沐清秋实在看不下去,忍不住出言道:“你俩自成亲以来几乎天天腻歪在一起,
我都快看哭了,所以你俩现在能收敛点么?这么严肃的事,就不要搞这些儿女情长了。”
“呵呵。”
沈浪和姜梦璇同时一笑。
下一刻,沈浪朝女帝重重点了下头,随后一甩披风,转身跨上战马出了宫门。
随行的护卫立马也翻身上了战马,一起向边关进军。
……
此刻的吴国君臣,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逆天的举动已经为自己招来了亡国之祸,依旧还沉浸在拿到赎金的美梦中。
尤其是吴极,刚修完紫薇殿不到几个月,却又起了修建太清殿的想法。
“楚国女帝,会答应送钱么?”
对于这自导自演的馊主意,其实吴极自己也知道成功概率几乎为零。
但他听闻楚国抄没了江南世家,获得了海量财富后,心中就是一阵不爽。
凭什么一介女流之辈,就能得到那么多钱,凭什么她的魄力就比自己还大?
自己可是圣人,难道还比不过一介凡俗女帝么?
一旁的徐谦闻言,却是只字不言。
这段时间,他早已暗中将家中产业变卖换成银钱,并让族人悄悄偷渡去了宋国。
为什么?
因为他已经预料到吴国怕是撑不过今年了。
流寇大军压境,此时又得罪了楚国,民间又是怨气冲天。
而这位大吴帝王,却依旧像是一个自以为掌控一切的谜语人,天真的觉得国势完好。
这样的国,岂能不亡?
跑吧,还是赶紧跑吧,至少让族人能延续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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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一声急促的呼喊声,打断了君臣之间的交流。
徐谦眉毛一挑,顿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何事如此惊慌,成何体统?”
吴极恍若未闻,一甩道袍摆出一副天塌不下来的架势,怒斥跪在地上的报信太监。
“回圣人的话,觉州急报,流寇首领方寒山、石秀双,攻破了觉州府,
守城七千官兵,尽数缴械投降,南方十三州已,尽数落入敌手啊圣人~”
啪嗒——
听到这震惊的消息,吴极顿时一个踉跄,直接倒在了蒲团前。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觉州……怎么了?”
“回圣人的话,觉州破了,流寇离京不过三百里啊——”
“不可能!你在骗朕!”
吴极怒啸一声,制止了太监接下来的话。
“朕乃圣人,庇佑着大吴国土,区区流寇,怎么可能攻破觉州?一定是你假传战报,妖言惑众!”
太监身体不断发抖,但还是颤颤巍巍拿出那份急报。
“圣人,这是前线战报,总督胡汝贞,于乱军丛中为流矢所毙,觉州兵马群龙无首,已全数投诚流寇啊。”
“假的,都是假的!”
吴极根本不愿意相信这个残酷的现实,发出撕心裂肺的咆哮声。
“朕是圣人,胡汝贞又是朕的支柱,怎么可能会败给流寇?”
“朕明白了,一定又是为了军饷是吧?”
“回去告诉胡汝贞,他要多少粮食,朕一定给他送去,亲自给他送去,不要用这种方式来逼朕了。”
吴极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直接一把甩掉递来的战报。
下一刻,他嘴角溢出一抹血痕。
由于长期服用含有毒素的丹药,加之久居宫中不曾外出,吴极的身体早已垮了。
徐谦见此,不动声色转身想要离去。
但下一秒……
“徐谦,你要去哪里?”
徐谦一个哆嗦,回身说道:“回圣人的话,老臣代圣人去觉州一探虚实。”
“你是不是想跑?”
吴极瞪直接戳穿了他的想法。
此时,他瞪大双眼,脸上挂着一抹诡异的微笑,看的人是不寒而栗。
“朕告诉你,不用跑,也不准跑!朕乃仙道之体,定能福泽大吴这片天地,小小流寇不足为惧!”
“代朕修道大成之日,抬手可为大吴送来一片新天地。”
“不准跑!谁也不准跑!这是大道的考验,更是朕这圣人的旨意!”
徐谦后背一凉,故作镇定回道:“老臣自是相信圣人有仙人庇佑化险为夷,只是老臣必须得去确认急报真伪。”
“哪里都不准去!就待在这里陪着朕,朕要证明给你看,一群流寇奈何不得朕!”
吴极此时已经完全陷入魔怔状态,这个情报的打击对他而言,实在太过震惊了。
他脸上表情变化十分精彩,时而唯唯诺诺,时而亢奋异常,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立刻封锁京师各城门,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调御林军前来护驾,有三清庇佑,流寇自会退去!”
“报~噩耗~”
又一名太监扯着公鸭似地嗓门冲入紫薇殿。
“圣人,觉州惨报,觉州府内两万百姓遇难,连同大小世家共计四十八户,尽数为流寇所杀,
胡总督尸首为流寇钉在城头,短短两日便被分食殆尽,流寇石秀双扬言,要杀入京师食圣人骨血啊~”
“反了!反啦!”
吴极怒吼一声,两眼布满了血丝。
“凡俗蝼蚁,居然敢造朕的反?还想打入京师!简直不把朕这圣人放在眼里!”
“杀,杀光他们!朕要请大罗上仙下凡,把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反贼全部轰杀~”
他拿起一把布满铜钱的桃木剑,不断虚空挥舞,脸上恐惧又倔强,已经看不出一丝正常人该有的神情。
徐谦愣在原地不敢吱声。
此刻的吴极已经如同一头受惊的病虎,经不起任何的刺激。
最好的方式就是什么都不说,静静等他发泄完。
良久,吴极才丢掉手中桃木剑,大声下令。
“传朕命令,邀请四地王师速来拱卫京师,朕要跟这群反贼好好打个擂台!”
“是,圣人。”
徐谦应了一声,旋即步出了大殿。
此时国库早已穷的耗子都要搬家,召集地方军队入京拱卫?
拿不到军饷的士兵,就是群地痞流氓,他可没那么蠢下达这样的命令。
更何况,地方军队都自顾不暇,怎么可能会听你的。
徐谦离开后,吴极蜷缩在道坛上,眼神飘忽,神情阴郁,不时警惕地打量着四周,宛若一只惊弓之鸟。
“朕不怕,朕是圣人,即将得道的圣人!”
“小小反贼尔,朕随意抬手就可覆灭!”
“哈哈哈……”
紫薇殿内,只留下吴极那略显沧桑和癫狂的笑声回荡。
……
四月二十五,蒹葭关前。
沈浪率领的楚军早已在关外摆开了阵势。
士兵肃列有序,十挺轻重机枪已经在阵前架设完毕。
后方炮营也早已准备就绪,只等沈浪一声令下,就直接万炮齐发。
沈浪以及军中将官,齐齐透过望远镜注视着前方关卡守军。
良久,沈浪放下望远镜,看向身边三名前来观摩实战的师长。
这三人,分别是秦羽,赵廷,林飞。
也是中央军第7、第8和第九师的师长。
其中林飞是林宇的侄子,为人沉默寡言,很少说话。
“几位师座,都看清守军布阵了吧?”
沈浪一问,三人齐齐点头。
秦羽:“军座,按规矩,开战前是不是该先劝降?”
沈浪:“不,规矩改了,现在不流行阵前劝降这一套。”
说着冲几人一笑:“几位,随我来。”
三人跟着沈浪来到炮营阵地,看着沈浪走到一门由炮钢锻造的75mm榴弹炮前。
“参见军座!”
几名炮手见到沈浪,立马站直身姿,恭敬地向他行了一个军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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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多礼。”
沈浪摆摆手,直接站到炮膛前。
“平日里你们操练的如何?”
“回禀军座,每日按炮兵守则严格操练,不敢有一丝一毫怠慢。”
“很好,操练一遍给我看看。”
“是!”
炮兵营长闻言,以为沈浪这是打算来个阵前大检查,立马开始命令炮手开始装填弹药。
一阵眼花缭乱,熟练的让人心疼的操作过后,秦羽三人亲眼看到一枚榴弹弹头被装上火控引信,迅速推入炮膛内。
秦羽和赵廷相互交流什么,唯独林飞一言不发,静静看着那门火炮陷入沉思。
伴随炮门合上一瞬,测距手通过炮镜观察,迅速调整好炮口方位。
等做完一切,炮兵营长立马向沈浪汇报:“启禀军座,一切准备就绪!”
“很好!”
沈浪直接拉起牵引线,回头笑着对秦羽几人说道:“几位,你们看这炮营的操作可有问题?”
赵廷道:“军座,您就别埋汰我们了,我等军中的火炮配比不如你直辖一个师的一成,操练水平是自然不如。”
沈浪摇摇头:“赵师长太过自谦了,现在不是提这问题的时候,而是要不要打上一炮?”
“啊?”
就在三人疑惑之际,沈浪却是猛地一拉牵引线。
轰——
一声巨响,炮口顿时窜起一团白烟火光。
剧烈的轰鸣声,直接震的几人耳膜一阵发痛。
砰——
不多时,蒹葭关上一声轰鸣,竟是有一段垛口直接被炸塌,带起的碎砾腾空而起,直接轰出一个缺口。
看到这一幕的三人,彻底呆住了。
“传我军令,75mm炮,换装穿甲弹,三轮试射,立刻执行!”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蒹葭关守将,名为李胜,也是吴极的小舅子。
这位皇亲国戚可是在京城出了名的。
舞枪弄棒,军前略阵,饱读诗书……
这些他一样都不会,就连大字都认不全几个。
倒是斗鸡遛狗,花前月下,欺男霸女的行径无师自通。
其实,他本来是靠自己姐姐被吴极封为嫔妃,在京师里混了个不大不小的官职。
可后来因为在京师惹了事,打碎了天道宗进贡给吴极的一盏长明灯,惹的吴极大发雷霆,这才被发配到蒹葭关当了一员守将。
由于蒹葭关连接楚吴两国边界,两国之间又是友邦关系,所以在这里当差倒也算是个闲职,甚至还能收取过境费中饱私囊。
只可惜,李胜除了这些旁门左道的本事外,对于军事可谓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
当第一发炮弹落到关口的时候,他正在墙头角落和一名窑姐激情打野。
结果,被这轰鸣的爆炸声惊的直接缩阳入腹。
“怎么回事?”
李胜慌乱地提上裤子,丢下窑姐赶来看到城头被炸开的缺口时,顿时傻了眼。
“人呢?”
他大吼一声,很快城楼内就爬出两个吓得面色苍白的守兵。
见到李胜后,颤声说道:“启禀将军,好像是城外的楚军发起了攻势,不知道用的什么妖法,直接轰塌了这段城墙!”
李胜闻言,脑袋瞬间一紧,不由自主看向城墙外。
却见远处蔚蓝一片海洋色的楚军官兵严阵以待,给人一种山雨欲来的磅礴气势,压的他有些喘不过气。
“楚军真的敢对盟友下手,当真是可恶至极!”
很快,他就想到了一个极其可怕的念头。
如果楚军真的发起了攻势,那自己岂不是?
轰轰轰——
就在他犹豫之际,远处又是一阵轰鸣声浪。
“不好!趴下!”
虽然不知道火炮是什么,但李胜还是靠着生存本能,敏锐感受到了逼命危险,在最关键时候直接错身跑入城楼,趴在了地上。
轰轰轰——
三声炸响,有两发落在城墙上,一发落在城头。
缩在城楼里的李胜,只觉得一阵地动山摇,头顶不断有灰尘落下,呛的他不断咳嗽。
“妈呀,好可怕,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恐惧瞬间在李胜全身蔓延,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这时,一名副将冲入屋内,拉起李胜道:“将军,赶紧御敌吧,看这架势,楚军怕是马上要攻城了!”
“对对对,御敌,赶紧御敌,快快快,别愣着了!”
李胜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开始指挥守军赶紧回到岗位。
而此刻,关隘守军早就被之前楚军的两轮炮击吓破了胆。
一个个都是面带恐惧,弓着身子缩在城墙垛口边。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老天保佑,老天一定要保佑啊。”
不少士兵嘴里不停念念有词,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寻求心理安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火油,赶紧把火油搬上来!”
“快搬柴火,架锅烧金汁!”
“赶紧去搬礌石和滚木啊!”
由于之前完全没料到楚军真的会发起攻势,蒹葭关城头根本没有准备充足的御敌器皿。
随着李胜一通瞎指挥,守军官兵一阵手忙脚乱。
直到两名守军官兵抬着一罐火油上了城头,一个不慎摔倒打碎了火油罐时。
监管的守军看到这一幕,刚要挥鞭子开骂,但看到地上的碎屑时,直接就傻眼了。
罐子里装的根本不是什么火油,而是干涸的油渣。
监军根本不敢怠慢,转身就喊来李胜。
得到消息李胜跑来一看,顿时瞳孔一缩,赶忙又命人敲碎几罐火油罐子。
结果无一例外,罐子里装的都是油渣。
“火油呢?怎么没了!”
李胜见此破口大骂,指着那些官兵吼道。
“军需官人呢?他是怎么看管的军械,本将军要代圣人砍他脑袋!”
军需官闻言,立马一个滑跪跪在李胜跟前:“将军息怒,您难道忘了么?军械库内的火油早在半年前,就让你拿去卖了换钱喝酒啊。”
经军需官这么一提醒,李胜倒是想起有段时间手头紧,的确私下倒卖过火油,毕竟谁会料到有一天会跟楚国开战啊?
但他又怎么会承认?
“来人,将这妖言惑众,监守自盗的贼兵推出去军法从事!”
此言一出,军需官不由冷汗淋漓。
这时副将劝道:“将军,大敌当前先斩军将,怕是有不祥之兆,暂且先饶恕他,让其戴罪立功,
反正楚军势大,这些火油也影响不了大局,当务之急,还是该把金汁烧起来。”
“那就姑且留你一命戴罪立功!”李胜手一挥,“还不赶紧去烧金汁。”
“多谢将军,多谢将军!”
军需官千恩万谢地去忙活了。
锅架起了,金汁倒上了。
可是,这火却怎么也点不着。
“启禀将军,这些柴火都发潮发霉,实在点不着啊!”
“怎么搞的?!”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听到噩耗的李胜只觉心头一阵烦躁。
等仔细看去后,顿时面色铁青。
那些柴火是肉眼可见的不能用,只要手指一捏就能碎成渣滓。
李胜气的破口大骂:“这种柴能用么,为什么不早些去南山砍好柴?”
“回禀将军,两个月前您把南山园林都卖给了当地唐家,军械库内的柴火,都早已发霉发潮,不堪用了。”
李胜顿时脸色铁青一片。
的确,当初是他私下把属于军营管辖的南山林区卖给了当地一富户。
但那不是手头没嫖资么?
自己是男人,也有需求,平日管理军务这么累,偶尔嫖个亿次又怎么了,何况军中谁不嫖?几天不嫖谁能受得了!
李胜依然不觉得这是自己的错。
“还有什么问题,不妨直接说出来!”
军需官闻言,立马回道:“军械库内二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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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库内只有一些没人要的生铁刀剑和生锈的长矛铁枪……”
李胜闻言暴喝一声:“糙,这还怎么打!”
不用说,他也知道这都是自己卖的。
话音刚落,虚空又是一阵刺耳的呼啸声。
“趴下!”
轰——
又是三发榴弹在城头炸开。
只一瞬间,当场就有成片成片的士兵被炸的四分五裂。
闻着空气中传来的血腥气味,李胜想裤子当场就恶臭一片。
耳边听到的,都是城头一片哭爹喊娘的声音。
“不打了,不打了!”
李胜抖若筛糠,身体不停地发抖。
这一刻,他彻底放弃了仅存的一丝抵抗之意。
“听我军令!放下兵器,打开城门,以最高规格迎接友邦入城!”
……
三轮炮击,让十万吴国官兵驻守的蒹葭关不曾半点抵抗,主动放下兵器,打开了城门迎接楚军入城。
李胜主动站在城门口,等着楚军主帅到来。
一阵整齐划一的铁削踏地声回荡过后,沈浪在中央军拱卫下,策马来到了城下。
李胜立马上前:“大吴蒹葭守将,李胜,恭迎大楚元帅入城。”
沈浪提了提鼻尖上的墨镜,一脸冷酷凝视着马下的李胜。
大约一盏茶过后,他才折了下手中马鞭开口道,从马背上俯下身子,看着李胜问了一句话。
“蒹葭关还有多少守军?”
“回,回将军的话,十万人。”
“十万人?那怎么就降了呢?”
“我……”
沈浪脸上笑意一收,面色阴沉地盯着他,直盯的李胜感到浑身冰冷。
沈浪也不再跟他废话,起身喝道:“牵马,引路!”
李胜一听,不由一愣。
“怎么,不愿意?”
“不,能为将军牵马,末将乐意至极。”
尽管李胜十分不乐意,但迫于形势,还是拉着沈浪坐骑缓缓入了关。
就这样,蒹葭关在楚军三炮试射下直接破关,这让后方准备看到血流成河的中央军将领大失所望。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中央军进驻蒹葭关后,立马开始选址驻扎,彻底接手了吴国边关。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吴郡皇宫……
“楚国!背信弃义!违背友邦盟约,趁着大吴内患背刺了朕!”
“流寇步步紧逼,欲致朕于死地!”
“百姓,都不理解朕良苦用心,一样想弃朕而去!”
“宋国,坐视不理,同样妄为盟约之国。”
“朕,身为圣人,却屡屡遭人背叛,当真是痛心疾首!”
此刻的吴极披头散发,在得知蒹葭关落入楚军手中后,更是气的两眼放绿光。
“那楚军主帅是何人?”
高瞻回道:“启禀圣人,楚军主帅,乃是大楚女帝的夫婿,镇国公,沈浪!”
“沈浪?一个帝婿,居然敢来攻打我楚国?他到底哪来的胆子!大楚女帝是怎么管教的!”
“为什么要来刁难朕,朕哪里对不起他们了?不就是要了他们三百万石粮么?朕只拿了一百万,她就要吞并朕的江山?”
“此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
吴极咆哮一声,一把将桌案上刚抄写的太上道经给掷的漫天飞舞。
高瞻见此,忙俯身跪下:“圣人,这沈浪可不一般啊,
去年,就是他一鼓作气收复了楚国旧都长安,更是打的西夏分崩离析!”
“楚国为什么要招这样的人当帝婿!?那大楚女帝就不怕自己皇位不保么???”
“楚国的江山就要易主啦!姜梦璇就是楚国得罪人,她死后如何面对楚国的列祖列宗?!”
“宣告天下,楚国女帝姜梦璇昏庸无能,葬送楚国八百年基业,该遗臭万年!”
显然,吴极已经是气急败坏了,说话都语无伦次。
高瞻跪在地上连个屁都不敢放,生怕因为一句词汇不善,就让这位大圣人脑袋一抽就把自己砍了。
自从南境被流寇攻陷,胡汝贞战死疆场后,吴极的脾气越来越暴躁,完全失去了帝王该有的冷静。
短暂的平静过后,吴极忽然问道:“徐谦人呢?这几天怎么不见他入宫来见朕?”
高瞻恭敬回道:“徐老年事已高,积劳成疾,目前在府内养兵。”
“早不病晚不病,偏在这时候就病了?哈……”
吴极冷笑一声,自然是知道徐谦想要脱身置外的目的。
“你,给朕修书两封。”
“一封送交沈浪手中,告诉他,只要他愿意为朕效力,朕就赐他为异姓王,南境十三州,就是朕赐给他的封地!”
高瞻顿时一愣,有些不可置信。
倒不是觉得吴极给沈浪的爵位和封地有多高,多辽阔。
而是不敢相信到了这个时候,还要玩弄帝王心术,借沈浪的手去收拾南境流寇的烂摊子。
“还有一封信,送交给大楚女帝,告诉她,她找了一个好夫婿,这个夫婿的表现太耀眼了,
让朕都感到害怕,朕很欣慰友邦能出现这么一位绝世之才,太欣慰了,真是让朕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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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瞻冷汗顺着额头落下。
这番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就是要挑拨女帝和沈浪的关系,同时旁敲侧击地提醒她,沈浪的存在影响了女帝的地位。
只要是帝王,都不会允许功高盖主的人存在。
吴极这是打算借女帝之手迫使让沈浪退兵。
这两封信都是针对沈浪所设的局,只要女帝对沈浪起了顾虑之心,又或者沈浪愿意接受王爵册封,那吴国的“外患”也就可以顺势而解了。
“朕跟你说的,你都记下了?”
“臣,记下了。”
得到答复后,吴极这才放心地坐回蒲团上,觉得一切还是尽在自己掌握。
……
楚军自进驻蒹葭关后,已经过去五天时间,却没有任何要拔营的迹象。
原本以为会兵贵神速直取吴国京师的众将,都露出了不解的神情。
午时时分,沈浪在守将厅内用饭。
饭菜简单,一盘盐水煮牛肉,一碟豆酱,外加一盘生的蔬菜。
沈浪一言不发,慢条斯理地夹着碗里的米饭,一口一口的吃着。
正在这时,孟珙步入守将厅。
“军座,吴郡宫中送来一份修书,来人亲言需要你亲自拆看。”
沈浪闻言,只是夹起一片菜叶,往豆酱里蘸了蘸直接塞入口中。
很快,清脆的咀嚼声在厅内回荡。
孟珙一言不发,静静等着沈浪回话。
好不容易等青菜下肚后,沈浪筷子扒拉着碗内米饭,平静地说道:“让我猜一猜,这封修书写的什么,十有八九是来招揽我的承诺信,拆开看看吧。”
孟珙闻言,立马拆开修书看去。
等看完后,脸上不由一喜:“军座果然料事如神,吴国昏君说要把南境三镇十三州作为封地赐给军座,并加封军座为异姓王。”
沈浪冷笑一声,夹起一块牛肉送入嘴中。
“都到了这种时候,吴极还在打这种如意算盘,整个南境在流寇手里,这封地有跟没有一个样,
这种白嫖的戏码都上了,可见这昏君有今日地步完全不值得同情,但凡能主动认个错,把抓捕的商人都放了,
我都能高看他一眼,可他却选择了一条最愚蠢的道路。”
孟珙应声说是,随后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军座,为何我们还不出兵直取吴国京师?以我大军的行进速度和火力配备,半个月就可以打进吴郡啊。”
沈浪闻言却道:“不急,如果此时直接出兵吴郡,海内外怕是会惹非议,对楚国和陛下的声誉不怎么好,
吴国可以吞并,但第一个打入吴郡的不能是我楚军。”
孟珙奇道:“请军座解惑。”
沈浪笑而不语,他可不会告诉孟珙,自己就是要借流寇的手,把吴国的士族清洗一遍。
“你先回去吧,这件事以后你自然会明白的,对了,
你替我回封信让那人送回去,就说我沈浪食大楚俸禄,自当为大楚效力,
贵国的好意只能心领了,就这样吧。”
“属下告退。”
孟珙刚走,吕蒙又来禀报。
“军座,你让我调查的事有些眉目了。”
沈浪放下碗筷:“说说看。”
吕蒙:“蒹葭关内守军在册兵丁为十万三千人,实则只有六万五千余,另外经调查得知,
守军之中不少军纪败坏,杀良冒功,奸淫掳掠可谓家常便饭,如此害群之马,不得不防啊。”
“嗯。”
沈浪点了点头。
“所以你必须严加看管好这群兵匪流氓,千万不要让他们闹事。”
吕蒙:“请军座放心,属下已经将这些吴国守军安置在西关处命人好生看管,不会有任何机会让他们闹事的,
不过,那些守军反应,他们的粮食已经不多了,希望我们可以接济一部分,您看?”
“饭还是要给人家吃的。”沈浪重新端起碗,“就算是死囚,临行之前也要给他们吃顿好的,
通知后勤部,即日起,他们的伙食待遇一天一顿,伙食是两个馒头一碗汤,就让他们吃顿好的吧。”
说完,沈浪意味深长地一笑,随即大口把碗里的米饭迅速扒拉干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未央宫,御书房。
“姜女帝,你唤我?”
吴璃应姜梦璇之邀,来到了御书房内。
姜梦璇示意她坐下,随后将前线战报递到吴璃手中。
“看看吧,这是从蒹葭关送来的战报,我大楚将士不费一兵一卒,就已经拿下了你吴国门户。”
听到姜梦璇的话,吴璃脸上不由露出一抹惊讶。
她忙打开战报看了一眼,不由喃喃自语道:“蒹葭关,当真如此轻易就被攻克了?”
姜梦璇让晴雯给自己和吴璃满上一杯极品清茶:“这是朕的夫君亲自送来的战报,
做不了一丝假,你吴国的命运如今已经彻底掌握在我楚国手中,不知道吴女帝对此有什么看法。”
吴璃闭目沉思片刻,随即轻笑一声。
“兴衰更替,本就是王朝定律,大吴立国一千二百载,也是到了寿终正寝之时,能亡在楚国手里,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那吴女帝有什么打算么?”
“只有一个请求,还望姜女帝能成全。”
吴璃起身说道:“我希望,最后能回一次吴国,再看一眼那片伤心之地。”
姜梦璇打量着她的眼神,思索半晌后,无声地点了点头。
“多谢姜女帝成全。”
吴璃主动向姜梦璇行之一礼。
姜梦璇又取出另一封修书,正是吴极写给自己的信。
“你再看看这个,这是吴极写给朕,挑拨帝君与我感情的信,对此你有什么见解?”
吴璃看完后,不由嗤笑一声:“到了这种时候,还在玩弄这种可笑权术,不过吴极所书也并无道理,
帝君太过优秀,已经盖过了姜女帝你的锋芒,若是继续留在身边,万一起了异心,姜女帝又该如何应对?”
姜梦璇闻言却笑了:“所以,这就是为何你大吴会亡于朕之手中的缘故。”
吴璃露出一丝不解地眼神。
姜梦璇道:“在遇到夫君前,我若是收到这种挑拨的信件,
或许真的会如你们所愿的那样,设法将功高盖主的人除去保住自己的皇位,
但可惜,太过注重帝王心术的君主,是注定无法让这个国家更进一步,最终也避免不了王朝更替轮回的局面。”
姜梦璇回到御案前,端起茶水轻抿一口,脸上闪过一丝柔情。
“但是,夫君却告诉了我跳出术法的范畴,为我指出一条以势强国的道路,相比于过于依赖心计的术,
势,才能让一个王朝真正做到经久不衰,跳脱原有的轨迹。”
“势?”
吴璃有些不明白这话意思。
“民为贵,次社稷,君为轻,此为势之基。”
“法制公正,四阶共利,国富而民殷,此为势之骨。”
“大复仇,大一统,君民上进,层次有序,此为势之魂。”
“我大楚如今已经开始向这条道路前进,方才有今日之中兴之相,而这些,都是夫君所传授给朕的治国之道。”
吴璃沉默不语,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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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梦璇继续说道:“所以,吴极这份挑拨信,朕只当一个疯子自以为是的笑话罢了,
朕承认自己能力不如夫君,没有夫君断没有大楚如今的局面,但是,朕愿意信任夫君,
夫妻之间若是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又谈何治理如此大的帝国?
吴女帝,帝王也是人,为何一定要强迫控制自己的七情六欲?
王朝的强势从来不是靠个人来改变的,为何不能让自己轻松一些?
帝王心术,不过是玩弄人心的一种下作手段罢了,偶尔借用可以,但用来治国……呵呵……”
姜梦璇轻蔑一笑,显然对这一套根本就看不上了。
吴璃深吸一口气:“我真羡慕你,姜女帝你能有如此好的心态,现在听了你这一席话,
我明白为什么楚国在你手中可以复兴了,不过这些对我而言都过去了,我就在天香楼内,等着女帝召见。”
说完,起身向姜梦璇行了一礼,转身离开了御书房。
目送吴璃远去,姜梦璇直接将那封来自吴极的挑拨信烧毁殆尽。
“想离间我和夫君的关系,吴极,你打错算盘了,最好祈祷别落在朕手里,不然……”
姜梦璇脸色清冷,这一次她是真的动了肝火。
……
蒹葭关,守将厅。
“军座,大事不好了!”
孟珙跌跌撞撞闯入大厅。
“军座,大吴朝廷送来修书,言因为军座不肯为大吴效力,从而触怒了圣人,
因此圣人下旨已经将关押在大牢里的楚国商人全都斩首示众,人头至今还挂在吴郡城门口!”
沈浪一听,脸上表情却是丝毫没有变化。
“看来这昏君是真的昏的不轻,既然如此,那我就送他一份回礼,去让麴义进来吧。”
不多时,麴义来到沈浪面前:“军座,您找我?”
沈浪嘴角一瞥:“蒹葭关的守军没必要留着了,你和张定边,彭云,吴阶,一起想个法子处理了吧。”
麴义眼神凶光一闪:“军座的意思是?”
“杀一群兵匪而已,还需要什么意思?”
“属下,明白了,保证顺利完成任务!”
麴义很快就反应过来,直接朝沈浪行了一个军礼,转身离去。
……
五月十五,黄昏时分。
足有七千吴国官兵被带到了南山石料场。
人群中,李胜小心翼翼四下张望一圈,一股强烈的不安瞬间袭上心头。
这时,人群中发出了质疑声。
“把我们带到这里来干什么?”
“天都快黑了,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说话啊,你们到底想对我们做什么!”
面对吴军士兵追问,麴义却是全程面色阴冷。
倒是他的副将张济说道:“诸位莫要惊慌,带你们到这里是需要你们连夜开采一批石料去修复关口城墙,
军座说了,只要今晚干活的人每人二两白银,一斤面粉。”
一听这话,不少人眼里顿时冒出金光,也不吵不闹了。
唯有李胜,在看到麴义那阴冷刺骨的眼神时,只觉后背一阵发凉。
众人进入采石场一瞬,负责押送的楚军士兵就悄悄退后了几十米距离。
当确认所有人都进入矿场后,麴义嘴角一冷,直接取出通讯玉牒,冰冷地说了一句。
“杀!”
话音一落,二十挺马克沁机枪不约而同陆续响起。
哒哒哒哒——
清脆的子弹出膛声化作死神的镰刀,尽数射向那些尚未反应的吴国守军。
“不好!危险!”
噗——
枪响一瞬间,李胜第一个大喊一声,忙一个俯身倒下。
可惜,一颗7.62mm的子弹直接穿透他的脑门,带出一片滚烫的脑花,夺走了生命的体温
眨眼之间,采石场内的吴军身上尽数冒出一团接着一团的血花,人就如同韭菜一样,就这样被轻易的收割殆尽。
相同的场景,也在其他地方上演。
这一夜,足有两万条人命就这样被楚军无情的射杀屠戮。
此事后来传到海外他国,彻底震慑了诸多宵小。
尤其宋国赵佶,直接吓的大病一场。
当然,这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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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杀昏君!推翻暴政!”
五月下旬,吴国京师外,五十万流寇大军将吴郡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站在城头向外一眼望去,全是人山人海延伸不止,仿佛到了天尽头。
一时之间,流寇口号震天透宇,惊的城头守军瑟瑟发抖。
流寇大军的兵器五花八门,既有吴国军制兵器,也有自带的农具。
人流成分也是十分夸张,有六七十岁的老人,有年过三十以上的妇孺,最小的也不过七八岁的孩童。
他们一个个面黄肌瘦,但眼神中无一不是透着对这个王朝刻骨铭心的恨意。
石秀双、方寒山两名流寇头目站在远处山丘上,一脸阴冷地望着帝国的京师。
起兵十一个月,流寇大军已然成势,击败了吴国最后名将胡汝贞后,一路烧杀抢掠,终于来到了京师城下。
只要攻破这道最后的城墙,改朝换代似乎就在眼前。
吴郡城头的守军一个个吓的是瑟瑟发抖,为首负责监军的太监内侍,全都急得不知所措。
至于守军主将,早已在得到流寇兵临城下的消息后,丢下大军回到府邸紧闭大门把自己藏了起来。
监军苏镇威只在城头瞄了一眼,立马吓的直接缩回脖子,扯着公鸭似的嗓子跟另外两名太监说道。
“完了,爷们儿这回可得交代在这里了,流寇人实在太多,京师怕是守不住。”
另一名太监黄皓闻言,立马说道:“老祖宗,您可别怂啊,爷们儿们可都指着您给咱一条活路呢。”
“屁的祖宗,都到这时候了,还有提什么祖宗不祖宗的?”
苏镇威看了一眼城头这群守军怂样,不由摇头道:“看看这些个带卵子的,还不是一个个吓的魂儿都没了?你说这仗现在还怎么打?”
黄皓想了想,小声说道:“老祖宗,到了这种时候,您是不是该给爷们儿们指一条活路?
咱伺候圣人十几年,每天累死累活却连一天清福都没享过,就这么死了可真不甘心。”
苏镇威眼神一冷:“你有屁就放,都什么时候了,就别跟爷们儿掖着藏着了。”
黄皓想了想,小声道:“老祖宗,事情到了这地步,也没其他法子了,其实咱对圣人也算是仁至义尽,不如……”
他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城外,俯身靠到苏镇威边上:“不如降了吧。”
“你,你要背叛圣人?真是好大的狗胆!”苏镇威瞪大了眼睛,“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信不信爷们儿第一个拿你祭旗!”
“老祖宗,咱一群没卵子的人,哪来的什么九族,
这么做也只不过为了活命而已,何况现在要是不降,
等流寇破了城,还不是一样得死?”
听到黄皓的话,苏镇威又看了眼其余太监。
只见他们一个个也是露出期盼的眼神,期望自己早做决定。
就在苏镇威犹豫不决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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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上的兄弟,你们和我一样都是这吴国的百姓,但凡我们能有一条活路,也不至于走到如今这地步。”
“我们虽然是流寇,但也是被逼无奈起兵造反,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只要你们把城门打开,放我们入城,我保证大军入城秋毫无犯。”
“放心,我们只是想要找那昏君讨要一个说法而已,不会为难无关人等的!”
“劝你们不要为难我们,否则战端一开,又是生灵涂炭,我想大家都不想见到这样残忍的一幕对吧?”
城头守军早已没了斗志,听到石秀双的招降,更是起了开城投诚之心。
其实,不少士兵心里也是颇有怨气。
如此危急关头,朝廷给守军的待遇却是一日两顿,吃的都是含有泥沙的米粥,难吃不说,还填不饱肚子。
而那些朝堂老爷们,却是依然顿顿大鱼大肉,根本不顾自己死活。
一想到这里,城头的守军军心浮动更甚了。
苏镇威敏锐感受到士兵心境变化,立马抢先对城外喊道。
“大头领,你们真能保证入城不祸害百姓么?”
“放心吧!我们义军也都是苦哈哈出身,都是娘生爹养的,怎么可能对平民百姓下手?赶紧打开城门吧!”
得到承诺后,苏镇威也不再犹豫。
“好,希望大头领能履行承诺,爷们儿这就打开城门迎接义军入城!”
石秀双闻言,差点乐的当场笑出来。
本以为京师城坚墙厚,要打下来极其不易。
不成想只是一席话的功夫,就直接拿下了?
咯吱吱——
沉重的绞盘,在二十名守军合力推动下,缓缓转动。
城门外的悬桥随即缓缓降下。
下一刻,城门大开。
苏镇威等一干太监带着守军官兵,立马分列两行,恭敬迎接“义军”入城。
“城破了~”
看到这一幕的流寇军中,不知道谁呐喊一声。
“嗷嗷嗷——”
一瞬间,流寇大军齐齐发出野兽一般的咆哮。
“兄弟们,我们赢啦!”
“嗷嗷嗷——”
位列后军的方寒山见此,一声令下,流寇就如同蝗虫一样,嚎叫着扑向洞开的城门。
……
此刻,吴郡北门外,圣人吴极带着一众宗亲在三千禁军护送下,提前一夜逃离了京师。
他在得知流寇兵即将临城下时,一方面扬言要亲自站城头保卫社稷,一方面却收拾细软准备跑路。
等一切收拾妥当后,吴极便立刻加封只有十四岁的儿子吴权为太子,行天子事,暂为监国镇守京师。
然后吴极带着一众宗亲和妃子连夜向城外逃去。
一同逃跑的,还有城内的世家,其中就有徐谦。
一行人男男女女足有近万人之多,场面十分的壮观。
一夜功夫,吴极离开京师十里之外,回头望了一眼,确认流寇没有追来。
却见远处京师上空腾起漫天的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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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京师,就这样没了?”
一想到自己耗费巨资修建的宫宇,就这样落入流寇之手,吴极心中一阵莫名的心痛。
至于百姓什么的,能为圣人捐躯,应该是他们的荣幸。
徐谦在边上劝道:“圣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终有一日,我等会把失去一切重新夺回来的。”
吴极一把抓住徐谦的手,眼神中罕见出现一丝慌乱:“你说,现在我们该去什么地方?哪里才安全!”
徐谦安慰道:“圣人,为今之计也只有去向楚军求援了。”
“什么?楚军?”吴极一愣,“你是说去蒹葭关,找沈浪?”
“没错,臣以为楚国女帝一定会看在曾经是友邦的份上收留圣人的,只是,沈浪那边见圣人落难,怕是会落井下石。”
吴极皱紧眉头思索半晌,最后手一挥。
“就没其他办法了?朕乃九五之尊,身怀仙家道体,却要跟一介匹夫求活?真是颜面尽扫啊。”
徐谦摇了摇头:“圣人,这也只是权宜之计而已,眼下再也没有比找沈浪更安全了。”
吴极嘴角一撇,教育道:“那就去吧!朕身为圣人,楚国女帝一定会好好招待我们的,
至于沈浪,一介武夫尔,想来也不敢对朕怎么样!
等到了楚国,你们要尽好友邦盟友的本分,不可在跟大吴时那般胡作非为,
毕竟那里是人家的国土,我们寄人篱下需要借助他们的力量,都给朕安分一些,听清楚了没。”
“臣等谨遵圣人教诲。”
吴极点点头,又问道:“等到了楚国,朕必须将这几日落下的道行补上,届时请女帝在宫里为朕修建一座道殿,这过分么?”
众人齐齐无语,谁也不敢回答这个问题。
吴极却自说自话:“她应该会同意的,毕竟朕可是圣人,大不了,
朕就勉为其难顺道为楚国也祈个福,让上天保佑大楚女帝坐稳皇位吧。”
听到这些话,徐谦等人眼皮直跳。
他们发现,吴极的精神似乎已经有些不正常了。
不知道这是被流寇刺激的,还是丹药服食过多导致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蒹葭关内,吕蒙来报……
“军座,精卫司传来最新消息,吴国国都吴郡,已经被流寇攻陷了。”
“这么快?”
饶是沈浪早有心理准备,也没想到流寇居然这么快就攻克了吴郡。
吕蒙说道:“军座,根据精卫司传递的情报,是镇守吴郡的太监苏镇威主动打开了城门,迎流寇入了京。”
“原来如此。”
沈浪这才反应过来,如果不是吴郡官兵主动打开城门,仅仅凭借流寇手中的军械,没个一年半载想要攻破吴郡绝对不可能会如此轻松。
“那吴极人呢?”
“回禀军座,吴极在收到流寇叩京的消息后,提前一夜就带着宫廷宗室离开了吴郡,目前正向蒹葭关赶来。”
“哈。”
沈浪闻言,忍不住干笑一声。
他还担心吴极忽然给你玩失踪,结果不成想居然主动要往自己这边送。
既然如此,那自己也只能笑纳了。
“好好好,这昏君该不会以为,楚国真的还会把他当成一国之君看待吧?”
“既然他主动上门,那我们有必要好好招待一下这位亡国之君。”
说着,沈浪站起身。
“通知关内所有部队,守好自岗位,准备迎接贵客到访!”
……
三日后,蒹葭关内。
一群身披吴国军服的士兵,端着一碗碗热气腾腾的白粥,就着咸菜大口大口干饭。
连着三天,他们水米不打牙,饿的早已前心贴后背。
楚军伙夫手持一条长柄勺,站在粥桶前冷眼看着他们,丝毫没有半点好感。
一碗粥下腹,这些吴国禁军身体有了些力气,反而更饿了。
很快,他们继续拥挤到粥桶前,奢望能再打一碗。
伙夫面无表情地舀起一勺勺浓稠的米粥,分别倒在他们碗内。
看着他们狼吞虎咽的模样,伙夫不由发出一声轻蔑的冷哼。
另一间屋子内,吴极、徐谦等吴国世家和宗亲面前也摆着一碗碗粳米白粥和小菜,待遇和禁军士兵同样。
然而,早已过惯锦衣玉食生活的几人,根本就不愿品尝这些“下人”吃的东西。
“这就是贵国待客之道么?”
吴极一甩筷子,对坐在对面的张定边怒喝一声。
“朕乃是大吴圣人,岂能吃这些凡人的饭食,端走,送更好的吃食过来,听闻楚国的八宝燕窝羹乃是皇室用品,何不拿来给朕一品!”
吴极此话一出,那些公主、皇子也出了声。
“对,我们要吃燕窝羹!”
“本宫要吃人参乌鸡汤!”
“大热天的快去取冰三鲜来,快些,听到没有!”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自家宫里头呢。
对于这群不知死活的玩意儿,张定边都懒得和他们争执。
只是默默从怀中摸出一个木盒,打开后从里面取出一根香烟,顺手一甩,精准落在自己嘴上。
旋即,他又掏出一盒火柴,取出一枚往盒子边一擦,顿时冒出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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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深吸一口,张定边闭目满是享受。
“呼……”
直到吐出一缕青烟后,才缓缓睁开双眼,看了几人一眼,不由笑道。
“劝你们最好认清现实,都落魄到什么田地了,还拿自己当皇亲国戚?”
结果,话音一落,服侍吴极的太监立马怒斥一声:“大胆!你是什么身份?敢这么对圣人说话!”
“什么狗屁圣人呢,这一路行来你们自己没看到吴国上下都变成了啥样?
被一群流寇撵的跟丧家之犬一样,也配说自己是什么圣人?
呵呵,你要是圣人,那我家军座就是圣人他爹了!”
“你……”
太监被怼的哑口无言。
吴极更是面色铁青。
自他登基以来,何曾遭受过如此冷落待遇?
“朕要见你家将军,让他来见朕!”
张定边闻言,吐出一口唾沫,顺手弹掉手中烟蒂。
“让军座来见你?你这话是如何说的出口的?”
就在这时,旅长叶辉领着一队士兵来到屋子。
他只是扫视一圈后,直接对张定边行了一个军礼:“张教官,军座让我带吴极去见他一面。”
张定边笑着摇摇手:“行了,你现在虽是旅长,不过来年升任师长也是板上钉钉的事,什么教官不教官的,
说这话可就见外了,既然军座要见他们,那就带走吧。”
叶辉点点头,随后面无表情挥了挥手。
身后的士兵立马就要来抓吴极。
“放肆!”
“大胆!”
太监和徐谦等一群士族立马拦在了吴极面前。
“圣人乃是万金之躯,岂能去见一凡夫俗子?让他三跪九叩亲自来请。”
士兵眉头一皱,回头看向叶辉。
“都到这种时候还没认清局势?那就让我来好好开导开导你们。”
叶辉二话不说,直接拔出手枪,拉开保险瞄准那太监直接扣动扳机。
砰——
噗——
一声枪响,太监脑袋当场开花。
沸腾的鲜血顿时溅了徐谦一脸,不由让他老脸一僵。
看着太监直挺挺倒下,屋内瞬间鸦雀无声。
“再敢阻拦,一律军法从事!”
“是!”
士兵不再犹豫,一把甩开呆若木鸡的徐谦,左右架起已经如同惊弓之鸟的吴极,拖着他离开了屋子。
整个过程自从枪响之后,再也没人出面阻拦。
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圣人”被拖出了屋子。
等吴极被带走后,众人又沉寂了一盏茶时间,这才围到徐谦身边。
“徐老,现在该怎么办啊?”
“徐老,情况似乎不对啊。”
“您倒是说句话,他们这样对待圣人,您就不想想办法?”
然而,任凭屋内所有人如何摇晃徐谦,徐谦却是始终保持着震惊的神色,一言不发。
直到一名皇子发现不对劲,颤着手往他鼻子边一探。
“不好了,徐老,断气了!”
一声惊呼,屋内顿时乱做一团。
徐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谦,这位在吴国叱咤风云的权臣奸相,就这样被活活受惊吓而死。
“废物。”
张定边却是面不改色轻斥一声,随后离开了屋子。
……
守将厅内,沈浪和吴极主次相对而坐。
吴极不敢相信,沈浪竟是这般年轻。
那种浑身上下散发的朝气蓬勃气质,竟是让他这位帝王心中产生一丝自惭形秽。
他努力平复心情,开口摆出上位者架势:“朕乃是吴国君王,楚国和吴国又是友邦,你这样对待友邦国君,就不怕被你楚国朝堂耻笑?”
沈浪轻笑一声:“楚国有你这样的友邦才是可耻,看看你的国家,民不聊生,饿殍遍野,你还有什么脸面提友邦?”
“此乃我大吴内政,容不得你来评判!”
“是么?那我问你,楚国捐给你吴国的三百万石粮食,到底用到什么地方去了?”
沈浪冷声发问。
“三百万石粮食,足以平息你吴国境内的灾情,可你都拿这些粮食做了什么?”
吴极嘴角不住抽搐,想要开口,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沈浪继续追问:“另外,你杀害我楚国商户,这也是友邦行径?
吴极,你身为一国之君,却连本该赈济你治下万民的粮食都敢拿去修建宫殿,却还恬不知耻妄称圣人?
你到底哪来的底气敢跟我说这种屁话?”
吴极第一次被人如此辱骂,不由怒从心起:“朕不和你这凡夫俗子理论,带朕去见你们的女帝!”
“放心,我会带你去见陛下。”沈浪眼神一冷,“不过,不是以客人的身份,而是……”
说着,他甩出一副镣铐。
“是以囚徒的身份去见陛下,相信陛下,一定会给你一个完美的结局的。”
话音刚落,一群精卫司的成员立马将吴极按在桌子上。
“你们要干什么?”
“放开朕!”
“朕是圣人,你们敢这么对待朕……”
不顾吴极的呼喊,他身上的龙袍已经被脱下,强行给换上一套囚服后,直接用镣铐将他手脚铐上。
“押上囚车,交由陛下发落。”
“还有那些宗亲皇族,一样全部带走。”
随着沈浪一声令下,吴极直接被押赴着推出了门外。
等人一走,麴义来报:“军座,那三千吴国禁卫,已经……”
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意思是已经全部毒杀了。
“做的很好,找个地方火化吧,对外宣称他们路遇流寇围攻,力战而亡,算是给个体面了。”
沈浪漫不经心说了一句,随即转身望向窗台外。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五月底,未央宫大殿前。
吴极等一干吴国皇族宗亲齐齐跪在大殿上。
女帝姜梦璇冷眼扫视一圈,一甩凤袖:“吴极,你可知自己犯下滔天大罪?”
吴极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传奇女帝。
看着那高高在上,年轻又清冷绝艳的面容,他嘴角不由抽搐了几下。
“朕不知。”
吴极傲然回道。
“朕继位大统至今二十载,平息了前朝弊端,重掌朝堂,改变了皇室自相残杀的局面,何来有罪之说?”
姜梦璇轻哼一声:“吴国各地遭遇天灾,你敢说与你这位一国之君无干?”
吴极道:“吴国受灾,朕已尽力救灾,可此乃天意如此,与朕何干?”
“真是笑话。”姜梦璇轻喝一声,“一国之君,居然连赈济灾民的粮食都要贪墨,然后再信誓旦旦说自己无罪?
吴极,你真是枉为人君,吴地百姓就是因为你这昏庸无道的君主,才会落得这般下场!
楚国捐赠的三百万石粮食,可有一粒米落在百姓手中?百姓可曾喝过一碗你朝廷赈济的米粥?
这些粮食,是不是都拿去让你修仙问道了?”
吴极辩解:“朕乃圣人,修仙问道,也是为了大吴黎民百姓,何况苦一苦百姓又如何?
俗话说君为父,臣为子,民为孙,他们就不能为自己的君父牺牲一下自己么?”
“好一个苦一苦百姓,好一个君父。”
姜梦璇脸上挂着一丝寒霜。
“既然你如此不知悔悟,那朕也不和你这种昏君一般见识,你不是要寻仙问道么?朕成全你!”
“金陵西郊园林,有一处废弃道观,你就在那好好修你的道吧,素闻你乃仙家道体,想来也不需要五谷杂粮,早已达到辟谷之境。”
“你就在三清面前好好问你的道,修你的仙吧,朕等着你飞升上苍的那一日。”
吴极一听,顿时慌了神:“大楚女帝,你这是要饿死朕么?”
姜梦璇冷声道:“哼,谁准许你用这样的语气跟朕说话?
现在你已经不是大吴的君主,而是一个无德无道的庶人,
不过念在楚吴几代世交的份上,朕就破例给你一个体面,
即日起,册封吴极为无德侯,无俸无禄,就在道观内安度余生吧。”
“你……你说什么?”
吴极闻言,瞪大了双眼。
“你封我为……无德侯?”
如此侮辱人格的爵号挂在自己头上,是吴极万万没有料到的。
“你一生对民无仁,对社稷无功,横征暴敛、贪得无厌,无德二字是你最好的归宿,来人,将他拖下去。”
两名廷卫立马上前,架起吴极就往宫门外走去。
“大楚女帝,你不能这么对朕,不能这样对朕……”
吴极不断呐喊咆哮,想要让女帝改变心意。
但女帝面色清冷无情,丝毫没有半点妥协的意思。
等吴极被拉走后,姜梦璇再看向跪在地上的一干宗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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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皇子吴珩,伙同朝官强占民田,致使越州十万百姓流离失所,即日起贬为贱籍,发配煤场开矿,直至终身。”
“四皇子吴奇,欺行霸市,贪墨河道款项,致使沿海三百里决堤,淹没良田万顷,贬为贱籍发配铁厂为奴工,终身不得解脱。”
“安乐公主,为了吴郡西郊拆迁地,不惜伙同世家辱杀三千民户,心思歹毒至极,即日起贬为贱籍,送往教化司改造,终身为妓,世代不得脱籍!”
“安阳公主……”
随着女帝一声声是宣判,未央宫内顿时响起成片哭泣声。
户籍分为,士、军、庶、奴、贱五个等级。
贱籍,九流之中不入流的存在,持此贱籍者大部分都是自己或者三代以内直系亲属犯过大事的。
这意味着终身无法从事体面工作,论社会地位还不如戏子和娼妓。
娼妓、戏子身份为奴籍,可一旦赎身从良,便直接升为庶籍,可以分配土地从事农耕、经商等正经营生,甚至还有机会进入基层官署效力。
而贱籍,则三代以内只能从事最低端的工作,这就意味着这些昔日大吴皇亲国戚,彻底沦为了不入流的行列。
内廷卫士不断进出,将报到名号的人拉了出去。
任凭他们如何哭喊求饶,都改变不了女帝的心思。
她就要用这最残忍的方式折磨他们,直到把他们活活累死为止。
“另外,吴国世家朝堂荼毒百姓,将滞留于金陵境内的所有世家子弟,全部斩首示众,以慰吴国枉死的数百万冤魂!”
最后宣判完后,女帝起身离开皇位,扫视一圈殿上群臣。
“诸位臣公,望尔等能引以为戒,莫要干出如此丧尽天良的勾当,人在做,天在看,自作孽者,不可活。”
“陛下圣明!”
群臣冷汗淋漓,立马俯身向姜梦璇行之一礼。
……
金陵西郊的道观内,早已残破不堪,四面漏风。
吴极被关入内中后,顿时在心理上感到了巨大落差。
自己在吴郡修建的道观,哪一座不比眼前的耀眼?
不说紫薇殿,就算是宫里那几处一时兴起修建的道观,也是那么的金碧辉煌。
一想到今后要在这种地方度过余生,吴极不由悲从心起,忍不住潸然泪下。
但哭过之后,便是无尽的空虚和绝望。
女帝没有杀他,但这种处罚却是比杀了他还难受。
“不,朕不能这样度过余生,不能这样!”
“朕要见女帝,要见女帝!”
他疯了一样想要跑出去,却立马被门口的侍卫一脚踹翻在地。
“老实一些,还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不成?”
侍卫一脸厌恶地瞪了他一眼。
“无德侯,陛下说了,等你成仙的那一日,自然会放了你,这段时间就抓紧时间修炼吧。”
说完,直接把大门给关上并加了锁。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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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观内,不断传来吴极凄冷的哭喊声。
然而,他的哭喊声却得不到任何人的同情。
不远处,吴璃目睹这一幕,手心不由握紧了些。
“吴极,你也有今日,真是报应,报应啊,哈哈哈——”
……
另一边,沈浪在送走吴极一干人后,立刻就开始下令全军向吴郡进发。
只是这一路行来,看着沿途所见景象,将士心情十分低落。
到处都是饿殍白骨,随处可见野狗吞噬尸骸的场面。
一眼望去,没有一片生机。
“停下。”
路过一片乱葬岗时,沈浪看到一条鲜活的生命,立马命令军队暂时止步。
只见一个四五岁大的女童,正趴在一名妇孺的尸骸上,在抓着什么。
“驾。”
他策马上前几步,靠近才看清了全貌。
只见那女童手里抓着一条肥硕,尚在蠕动的蛆,笑着往嘴里塞去。
呕~
身后的吕蒙看到这一幕,一时忍不住,竟是直接捂嘴到一旁吐了起来。
而女童此时也看向了沈浪,却是笑着抓起尸体上另一条蠕动的蛆。
看着她嘴里满是粘稠的汁液,沈浪嘴角一抽。
瞬间,脑海里回忆起数年前在烽燧堡的那一幕。
“尉长,你体会过挨饿的感觉么?”
“当年我的家人就是活活饿死的,我就是靠吃他们身上长出的蛆,才活下来的!”
“真的,我不想再挨饿,也不想有一天饿死,身上长出蛆虫成为别人的口粮!”
“求你了尉长,降了吧,我们的命是不会被人关注的,不管在楚国还是北燕!”
思绪飘回现在,吕蒙却已经不顾一切抱起了那女童,跪在了沈浪面前。
“军座!属下求您,带上这孩子吧!”
“实在太可怜了,军座!”
吕蒙一求,其余诸将也都动了恻隐之心,齐齐跪在沈浪面前。
毕竟,一路见惯了了无生机的景象,如今好不容易见到一条鲜活的生命,谁都不愿意放弃。
但他们知道,若是沈浪不答应,这孩子是带不走的。
沈浪深吸一口气,看着那女童迷茫又懵懂的眼神,心里被狠狠触动了一下。
“那就带上她吧,让军中医馆检查下身体,然后通知后勤部,让秦羽、林飞带来的人临时组建孤儿营,暂时收容所有无家可归的孩童。”
出乎意料,沈浪这一次竟是同意了。
说完,沈浪侧转马身,继续向前疾驰。
他自以为经历了许多,心境早已冰冷似铁,感觉自己的情绪很难被环境所调动。
但面对这样的场景,沈浪才感到自己的心……
还是在跳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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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寒山、石秀双,本是乡里的庄稼汉,只因去年家乡发生水灾,耕田被淹颗粒无收。
但朝廷却非但没有减免他们一分钱的税赋,反而以加征了一项“问道税”。
活不下去的石、方二人,索性号召乡里同样没有活路的乡民,杀了前来催缴税赋的官差,扯起大旗反了。
起初,二人身边也只有区区几百人,两人想着也只是找个山头落草为寇。
可不曾想,由于吴国朝廷拟人的赈灾方式,让二人的势力越来越大,不少活不下去的百姓得知二人“壮举”后,都投入到他们麾下。
只短短一个月功夫,石、方二人身边就聚集了好几万饥民。
势力的扩大,让二人心生了一副责任感,知道那么多人靠占山为王是绝对不可能养活他们的。
于是,在方寒山的提议下,索性向附近的县城发起了攻势。
也得亏吴国地方兵制早已崩坏,只三日功夫,流寇大军就攻陷了县城,杀了县令,砸开了粮库给众人吃了一顿饱饭。
此壮举一出,更多无路可走的饥民纷纷前来响应加入方、石的队伍,人数很快就扩张到了十万人。
这个时候的石、方二人心里,还是只想让大家吃口饱饭的,野心并不大。
然而,随着几次三番顺利攻破一座座县城后,这支军队的性质就发生了变化。
方、石二人发现,那些大户手中死所藏的粮食比自己辛苦种上一辈子都要多,那些金银等物,是自己几辈子做梦都不敢想的。
见识到阶层差距带来的巨大落差后,两人的心境开始转变了。
造不如抢的思维迅速在流寇军中蔓延,加之随着义军人数越来越多,队伍也开始变的良莠不齐,什么黑帮、地痞等都是来者不拒。
这就导致军纪极其混乱,每攻破一城之后,城内百姓无论世家大户还是平民百姓,都无一例外惨遭毒手,并胁迫着百姓一起加入义军队伍。
逐渐地,义军人数多达百万之巨。
为了养活这么多义军,方寒山和石秀双的想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抢。
也就从这时候开始,义军性质彻底向流寇转变。
每破一城就是奸淫掳掠,无恶不作,直到把整个城池嚯嚯干净,这才继续去寻找下一座城池。
这种以战养战的方式,确实让流寇的势力如同滚雪球一样暴涨。
方寒山和石秀双也觉得这样的方式没什么问题。
最终,他们成功攻下了京师,入住了以往梦寐以求的皇城中。
而皇城被攻破后,居住在京师的两万世家子弟竟是没有一人抵抗,得知流寇入城后,齐齐跪在皇宫内表忠心。
对于这些世族阶层,方、石以及军中流寇对他们有着天然的仇恨。
在这不到一个月时间内,城内世家子弟可谓是凄惨无比。
男人都被拉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挖大粪干苦力,女人则被流寇凌辱虐待。
而且稍有不如意,便被流寇以各种理由杀害,顺势侵吞他们的家财。
短短半个月时间,两万世家子弟就有一万六千多人被杀害,无数千金小姐成为流寇玩物,有的甚至被陵虐至死。
伴随着事态逐渐失控,流寇开始把魔爪伸向京师普通百姓,整座城市都充斥着罪恶。
而此刻,方寒山和石秀双,优雅地坐在金銮殿上,大摆宴席群宴有功之臣。
殿内各级头领大快朵颐,大碗喝酒,活脱脱的一群土匪流氓,丝毫没有官军该有的气势。
“来,大家吃好,喝好!”
方寒山搂着一名衣不蔽体的大户千金,满脸横肉抖动,举起一块羊腿招呼着大家。
他怀中的少女很是抗拒,但却又不得不摆出一副欲拒还迎的姿势来讨好方寒山。
“哈哈哈——”
方寒山用力咬下一口羊肉,看向少女说道:“你想吃么?”
少女摇摇头。
但下一刻,方寒山直接把羊腿硬是塞到她脸上。
“吃,吃啊,装什么装,你还以为你是什么千金大小姐么?
糙,老子就是因为你们才造的反,现在还不是在我手里任我玩耍?哈哈哈哈。”
少女惊呼连连,脸上满是羊腿蘸过的油腻。
可她越是挣扎,方寒山越是兴奋。
等把玩过后,方寒山直接一甩手,将怀里千金往身边一名流寇亲卫怀里一推。
“赏你了。”
“多谢头领,嘿嘿嘿!”
流寇亲卫大喜过望,直接扛起少女,不顾他反抗哭喊,当即在殿内一片哄笑声中扛往自己的居所去行禽兽之事了。
一旁的石秀双丢下啃完的一根鸡骨头,用嘴嘬了嘬满是油腻的手指,对方寒山说道:“大哥,如今京师已破,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方寒山道:“下一步,当然是当皇帝了,吴国君主都骑在咱们头上一千多年了,该轮到我们来当了。”
“哈哈哈——”
方寒山的话,瞬间引起殿内流寇共鸣。
石秀双立马端起酒碗:“好,方大哥,即日起,你就是皇帝了,敢问要立个什么国号比较好?”
“国号?”
方寒山挠了挠头,他大字都不认识几个,如何知道什么国号?
“报~~”
忽然,一名流寇来报。
“启禀头领,城外五十里地,发现大量官兵,好像打着的是楚国旗号!”
“嗯,楚国?”
众人闻言,有些懵逼起来。
方寒山:“那楚国来凑什么热闹?”
石秀双想了想,说道:“大哥,据我所知,楚国和吴国本是友邦关系,
定是那吴国皇帝跑到了楚国境内,请求楚国出兵,要夺回京城啊。”
“糙~”
方寒山闻言,国粹脱口而出,一脚踹翻桌案。
“既然老子能占据了这京城,又怎么可能会被一群楚军吓跑?我方寒山纵横南北,
短短十个月时间就打入了京师,连胡汝贞都被我鞭尸了,区区楚军而已,又能奈我何!”
石秀双闻言,立马主动请缨:“大哥,就让我领儿郎们去会会楚军,好让他们知道我义军的厉害。”
“好!”
方寒山一拍他的肩膀。
“好兄弟,我拨你二十万兵马,再把军中最精锐老营调给你,务必要杀杀楚军的锐气。”
石秀双无比自信:“请大哥放心吧,我一定会让楚军见识到我义军的厉害。”
话毕,他向殿内拱手:“有哪几位兄弟愿为我副将,一道去会会那支楚军!”
“我!”
“还有我!”
“我的大刀,早已饥渴难耐!”
很快就有几十名头目响应。
看着殿内士气如虹的场面,方寒山满意地点了点头。
石秀双大手一挥:“好,兄弟们,跟我一起去杀楚贼!”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石秀双带着二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出了京师大门,向着楚军所在方位大步前进。
看着如同蝗虫般密密麻麻的大军,站在城头的方寒山顿时志得意满。
与吴国的无数次战争,他靠的就是以绝对的人数优势碾压了吴国各地军队。
如今,这场对阵楚国的战事,也必是如同自己预料的那般,义军再次凯旋归来。
毕竟,整个吴国都匍匐在自己脚下,区区一支远道而来的楚军,面对以逸待劳的义军,又能掀起什么风浪呢?
“等此战过后,老子就登基为帝,至于国号,待会儿抓几个臭儒生来想就是了。”
方寒山无比的自信。
这股自信,来自于他的无知。
……
楚军这边,在吴郡大军出城的时候,沈浪就已经收到了消息。
“二十万?”
在听到这个数字时,沈浪也不由愣了一下。
半晌,他才轻笑一声:“流寇,终究只是流寇而已,连最基本的军事素养都没有。”
随后他立马下令:“传我军立,第一第二师原地结阵,准备迎战!”
……
三十里的路程,流寇足足行了一天时间才赶到。
此时刚过午时时分,石秀双一声令下,大军立马开始埋锅造饭。
“兄弟们,赶紧吃口热乎的,等吃完后,一鼓作气把楚军全部消灭干净!”
“没问题!”
很快,流寇大军熟练地架起锅架,又是挑水又是砍柴。
殊不知,他们的一举一动,早已被暗中观察的侦察连给记录下来。
“速去通报麴义将军,敌军正在埋锅造饭。”
“是。”
两名侦察兵悄悄退下,跑往了后方。
后军阵中,沈浪收到了麴义提出直接突袭的请示。
沈浪看了一眼,直接回复道:“告诉麴义,这次要从正面击破流寇,彻底把他们的野心打垮。”
传令兵文令,果断翻身上马,向前线疾驰而去。
沈浪则坐在一块平坦的岩石上,摆上一个精致的沙漏,静静等待前方战事来临。
对付一群乌合之众,他根本就没必要花费太多的心思,直接平推就是了。
也正好磨炼一下这群新兵的意志,提前适应一下新式打法。
毕竟,流寇之后,还有一个天道盟需要对付。
……
“好了,吃饱了没?”
“吃饱了继续出发,务必一口气把楚军全部消灭干净。”
“等打完了这仗,回头都给你们娶个媳妇儿,官家的小姐随便你们摸,随便你们骑!没准来年还能给你们产个小崽子来!”
“哈哈哈哈——”
低俗的话语,总会引起这群土匪的兴致。
随着石秀双的发话,他们笑着抓起丢在一旁的兵器,懒洋洋地随意集结后,横七竖八的继续向前开拔。
倒也不是这群流寇心大,没有什么警惕意识,而是吴军那可悲的战斗力带给了他们无穷无尽的自信心。
大军又行了十里路,来到一片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泥泞的沼泽地时……
“停下!”
石秀双拉住胯下一匹战马,不解地看向远处。
只见距离三四里左右,沼泽对面,摆起了一个个沙袋组成的阵型。
仔细看去,好像一群身穿蓝色军服的士兵就这样趴在沙袋上。
“这是什么阵法?”
石秀双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阵法,不由很是意外。
身边的副将,独眼雕关八望了一眼,不由笑了:“二头领,这些楚军怕是知道我义军到来,都是吓的爬那里装死呐!”
石秀双眼一眯:“小心为上,你上去告诉他们,只要愿意归降我义军,那就绝不为难他们。”
“好的。”
关八吐了口口水,招呼几个彪悍的流寇,一起骑着骡马小心翼翼走过泥泞的沼泽,来到楚军阵前。
“寡众悬殊,胜负已分,我义军仁义,尔等若是愿意投诚,便可免于一死……”
砰——
一声枪响,永远打断了关八接下来要说的话。
只见他的脑袋蹦出一团脑花,一枚7.62㎜的子弹,无情的带走了他体内的温度。
下一刻,又是几声枪响,98k直接把关八身边带来的下属一并带往了黄泉。
六月的天气,十分炎热。
但空气却冷的让人窒息。
战场上,只有几匹无主的骡马在来回游荡。
“敢杀我的人?找死!”
目睹这一幕,石秀双顿时恼羞成怒。
他大手一挥:“儿郎们!冲上去,把他们碎尸万段!”
“嗷嗷嗷~”
“笃笃笃——”
激昂的呐喊声如同饥饿的狼嗥,与刀面敲击盾牌的声响回荡在天际。
关八的死非但没有让他们感到害怕,反而激起了体内的血性。
“进攻~”
“吼~~”
“吼~~”
“吼~~”
石秀双军令一下,上万流寇军刀盾手,喊着响亮口号,晃动手中的铁刀。
在他们身后,长矛手和弓箭手紧随而至,一起踏着泥泞的沼泽,向着楚军阵地缓步前进。
楚军阵中,初次上战场的新兵看到这一幕,一个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都不要慌!好好回忆下训练的场景!”
“检查枪械弹药,机枪手确保弹链完整,目视前方瞄准!”
“然后等候命令,扣下扳机就成了!”
这个时候,从近卫军天降的各级军官就展现出了一名合格老兵的素质。
只三言两语间就稳住了军心。
手持望远镜的麴义,在看到前进的流寇大军,不由摇摇头。
“乌合之众,不堪一击。”
随后,直接找了块岩石坐镇指挥。
流寇大军还在前进,不多时便踏过了一半的路程。
其实,这个时候哪怕迫击炮射击,都能带起成片的效果。
但沈浪这一次的目的就是要把流寇的气焰掐灭。
一旦动用火炮等犁地武器,只会让流寇瞬间溃散,根本达不到预期的战果。
“嗷~~”
此时,流寇刀盾手距离楚军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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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如同野兽一样的咆哮声,已经在新兵耳朵中清晰可闻。
“开始吧。”
眼看时机到了,麴义直接起身说了一句,拿起望远镜看去。
咣嚓~
一声动听的金属摩擦在阵中响起。
这是马克沁呼啸的前奏。
足有六十挺马克沁集中一线一字排开,机枪手和弹药手齐齐屏住了呼吸,迅速做好了最后射击的准备。
“射击!”
哒哒哒哒——
一瞬间,六十条火舌,无情的从枪口吐出。
密集的子弹如狂风暴雨般倾泻而出。
还处在狂热当中的刀盾手,根本没反应过来,就如同韭菜一般,成片成片的倒在泥潭之中。
短短一瞬间,流寇前沿刀盾手直接被马克沁撕开一条巨大的裂缝。
炽热的弹雨直接射在身后的长矛手身上……
战场上,血雾弥漫,重机枪的呼啸声,完全掩盖了流寇惊呼哭喊的声音。
“啊,不~”
一名弓箭手眼看前方的同伴身体冒出一团血花,立马转身就跑。
结果下一秒,一梭子子弹直接从他体内穿过,打烂了他的五脏六腑。
还有一名流寇老兵,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凭借本能直接拉过一名长矛手挡在身前。
幸运的是,他的判断没有错。
马克沁子弹宣泄在同伴身上,腾起了朵朵血花。
但不幸的是,这是重机枪,一千五百米的射距,将射在同伴身上的子弹穿透同样落在自己身上。
最后两人一起奔赴了黄泉。
两刻钟功夫,第一批发起攻势的流寇已经在马克沁的精心照顾下,伤亡大半。
后方的石秀双眼睁睁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脑袋一片空白,完全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记得在听到一声声闷响后,自己的人就如同多米诺骨牌一样纷纷倒在了前进的路上。
剩余的流寇察觉不对,纷纷丢掉手中兵器,转头就跑。
但他们再快,又如何快的过枪林弹雨呢?
溃不成军的流寇迅速沦为楚军活靶子,在98K和马克沁交替射击下,一个个纷纷倒在了沼泽之中。
鲜血,迅速将沼泽染成一片通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二头领,楚军会,会妖法,兄弟们根本进不了他们百步啊!”
残存的流寇艰难逃回本阵,见到石秀双直接嚎啕大哭。
“胡说,什么妖法!休要妖言惑众!”
石秀双直接一脚将人踹开。
“这定是楚军使诈,儿郎们,都不要怕,再上去一波,一定能把他们全部歼灭的!”
然而,流寇们却各个向后退缩了几步,没有一人再敢上前。
很简单,眼前的沼泽地里还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遍地都是同伴的尸体呢。
这时候再冲那不是等同找死么?
更何况大家也没瞎,刚才那一幕都完完整整看在眼里呢。
“二头领,我看要不先撤吧,这楚军,似乎有点邪门啊。”
有吓破胆的头目忍不住提议道。
石秀双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你们一个个的,遇到点挫折就怕了,不就死了点人么?
我们一路杀来,死的兄弟还少么?怎么现在这股子血性都没了!”
“但是,哪一次战斗也没有这么短时间就造成如此大伤亡啊!”
一些头目边说,双腿边打哆嗦。
石秀双闻言,刚要责骂几人畏敌如虎。
可话刚要出口,就听左右两侧平坦的大道上,响两阵轻微的铁蹄轰鸣,伴随着刺耳的轴轮摩擦声。
“嗯?”
就在石秀双疑惑之际,就见左侧地势上忽然出现一前一后两辆马车。
等马车靠近后,不由瞳孔一缩。
只见双马驮运着敞开的车厢,车轮呈现四轮之状。
那不是早已淘汰的战车么?
车厢上有三个人,一个马夫,两名楚军士兵,以及……
一厅手摇式加特林。
哒哒哒哒……
不等石秀双反应过来,机枪手已经毫不犹豫摇起了加特林手柄,七根菩萨管开始快速转动,将终生平等弹尽数洒向人间。
只一瞬间,侧面的流寇身上直接腾起了血雾。
石秀双脑门瞬间落下一行汗水,不及反应,右翼方向同样传来成片的喧哗声。
又是两辆战车在侧翼疾驰射击。
密集的弹雨射在流寇身上,带走一条又一条鲜活的生命。
如此震惊的一幕发生,让本就精神紧绷的流寇心中更加胆寒不已。
“出击!”
此刻主阵方向,麴义一声令下,早已准备就绪的士兵在各级班排的指挥下,齐齐跳出战壕,有序向流寇逼近。
“妈呀——”
“逃!”
人群中忽然发出一声尖啸,早就处于崩溃边缘的流寇大军彻底崩溃了。
所有人集体丢下兵器,玩命地向后夺路而逃,生怕晚一步就会成为枪下亡魂。
“唉~”
眼看大势已去,石秀双众使心中再有不甘,也不得不随波逐流,加入了逃跑队伍。
楚军步骑一路追杀,从中午一直追到傍晚,沿途射杀击毙无数流寇,一口气反推三十多里。
直到流寇被打的分崩离析,四散逃命,不停跪地求饶后,这才停止了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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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果真是乌合之众,不堪一击啊!”
看着石秀双逃往京师方向,麴义轻蔑地嘲讽一声,随后命令收队,命人去向沈浪汇报了。
而沈浪在得知这个结果后,脸上表情依旧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如果一群乌合之众都打不赢,那才是真的见鬼了。
他看了眼沙漏,直接甩手收起,随即淡淡下令道:“通告全军,继续向吴郡前进!”
……
吴郡。
方寒山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短短半天时间,三十万迎战楚军的部队,最后只有不到万余人撤回了城里。
他有想过这仗会败,但绝对没想到会败的这么惨,差一点就全军覆没了。
“大哥,楚军的武器好邪门,我好几万人都近不了他们百步。”
“那种吐火舌是兵器可以轻易撕开儿郎们身上的甲胄,就连盾牌都抵抗不住。”
“所以我断定,这一定是妖法,必须要用驱邪之法才能克制。”
听着石秀双的说法,再看向四周流寇那副狼狈惊恐的模样,方寒山陷入了沉思。
许久,他疑惑地问了一句:“当真是妖法?”
“千真万确!”石秀双回道,“不信你问问他们,什么样的武器可以一瞬之间就让几万人丧生啊?就算是极品灵器都办不到,这不是妖法又是什么?”
方寒山点点头,明显已经相信了石秀双的话。
“如果真要按你所说,那楚军这次定是有备而来,既然如此,必须要用克邪之法先把楚军妖法破除,那到底该用什么办法呢?”
话音一落,一名叫花纹豹的小头目立马建议道:“两位头领,小的以前倒是知道些驱邪除妖的法子,
对于妖法,可用黑狗血泼之,再用黑驴蹄子投掷,辅以童子尿,定能有立杆见影的功效。”
石秀双点点头:“山豹兄弟所言甚是,但楚军数量实在太多,
而且马上就要兵临城下,一时之间哪里去找那么多黑狗血和黑驴蹄子?
至于童子尿什么的,城里的孩童加起来怕也凑不出这么多的尿来。”
山豹道:“两位头领莫要着急,除开黑狗血跟黑驴蹄子外,还有一物可以替代破开妖法。”
“哦?何物?”
方寒山和石秀双奇道。
“女子的精血,那可是阴邪污秽之物,所谓以邪克邪,定能将楚军妖法除去。”
“另外女子的贴身衣物,比如肚兜、小衣、亵裤什么的一样有克制邪祟的效果。”
“哦~”
听到山豹说的如此头头是道,方、石二人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应了一声,齐齐点了点头。
这场景,像极了小学学渣看到微积分,虽然看不懂,但就是感觉十分高大上。
“立刻号召全城,搜集女子贴身衣物,最近使用过的布炭(球棉普及前女子处理月事的粗布,用木炭粉混合麻布,便可反复使用)等物,尽快送到城头!”
“好,这就去办!”
随着方寒山一声令下,流寇们再度忙碌起来。
“待楚军妖法一除,定将来犯之敌全部杀光,哼!”
……
天道宗内,赵半山恭敬站在正厅一名身穿褐色道袍的“仙长”跟前,小声诉说着什么。
“你说的可是真的?楚国真的进入吴国境内了?”
“宗主,我都亲眼见到了,现在怕是已经要到大吴京师城下了。”
宗主袁修仁,先天顶峰修为,主持天道宗六十年,现在已经有百岁高龄了。
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他异常的兴奋。
“太好了,索性就让楚国在吴国境内再闹腾一段时间,等百姓日子过不下去,
再由我天道宗出面,一举收复民心,如此一来,天道宗必是天下第一个宗门立国的典范,为青史所留名啊,哈哈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翌日清晨,沈浪直接被一声刺耳的尖哨声惊醒。
他刚走出行军帐篷,就见张定边满头大汗来报:“军座,流寇又杀来了?”
“嗯?”
沈浪不由一愣,有些不可置信。
昨天给流寇造成这么大的伤亡,他们居然还敢主动出击?
是吓的魔怔了,还是彻底疯狂了?
“军座?”
见沈浪不说话,张定边又提醒了一声。
沈浪这才回过神:“流寇到何处了?”
“侦查组来报,刚出京师大门不久。”
“速速列阵。”
“孟珙所部已经提前做好了防范。”
沈浪点点头,对于中央军有如此迅捷的反应能力,他还是很欣慰的。
“走,去看看流寇打的什么算盘。”
……
“除妖辟邪,天法昭彰!”
“除妖辟邪,天法昭彰!”
当沈浪在阵前,通过望远镜亲眼看到流寇的阵型时,不由眉毛都紧成了一个川字。
他生怕自己看错了,又举起望远镜仔细看了一眼。
只见远处人烟稠密,一群赤膊上身,披头散发的流寇一个个如同打了鸡血般在那手舞足蹈。
还有一批身穿黄色衣袍的流寇,二到四人一组,抬着一口口不知装着何物的水缸,一边喊着口号,一边向阵前靠近。
另外,一群衣衫单薄的女人抽噎着被身后的流寇逼着上了阵前,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这就完全触及沈浪的知识盲区了,哪怕获得了情报系统的能力,他都想不明白对面这是要干啥。
于是,他对同样一脸懵逼地孟珙问道:“这是什么阵法?”
孟珙摇摇头:“回禀军座,属下也不知此乃何阵,从未见过。”
沈浪一听,眉头皱的更深了,只能继续通过望远镜,观察流寇的动向。
流寇这边,方寒山亲自出马,领三十万大军出城迎战沈浪。
此刻,他十分自信,直接拒绝了石秀双要一雪前耻的要求,打算亲自破开这群“邪祟”的妖法。
“儿郎们!都不要怕,楚军不过仗着一些不上台面的妖法而已。”
“我等有天道庇佑,定能一举扫荡妖氛,为我义军增添胜利的风采!”
方寒山话音一落,立马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咆哮声。
“除妖辟邪,天法昭彰!”
“除妖辟邪,天法昭彰!”
流寇神情疯癫魔怔,一个个看上去如同金身附体一般。
沈浪放下望远镜,深深叹了口气。
孟珙道:“军座,要不要命令炮营开火?”
沈浪摇摇头:“先看看他们到底耍什么花样。”
就在这时,流寇阵中一架架投石车已被架起。
孟珙刚想下令注意隐蔽时,投石车的臂杆已经高高抛起。
“投石车打不了这么远,莫慌。”
沈浪看着处于半空中的包裹,眉毛不由一挑。
下一刻,成堆的包裹在距离楚军阵前百步距离爆开。
瞬间,一片浑浊的污秽洒了一地。
“这什么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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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军将士瞬间傻了眼,根本不知道这摆的是哪一出。
同时,流寇军中又爆发阵阵欢笑之声,似乎在嘲讽楚军的无知。
“命两个人,去看看这是何物。”
“是。”
孟珙得令,立马命几名士兵出了阵地。
不多时,这几名士兵捂着口鼻,一脸嫌弃地将沾满血污的玩意儿放在了沈浪和孟珙面前。
等二人看清是何物时,齐齐大眼瞪小眼,集体处于懵逼当中。
肚兜,布炭,亵裤等女人贴身用物,期间还混合着一股子尿骚气味。
一瞬间,就算是修养极佳的孟珙也破防了。
“军座!下命令吧!流寇欺人太甚!”
沈浪也是一脸愤怒:“就这?我还以为有什么大场面!妈的敢羞辱我新军,简直不知死活,给我打,打!”
糙,拿姨妈巾来辟邪是吧?
结果,楚军这边还没下达命令,流寇那边的方寒山却抢先一步下达了出击的命令。
“儿郎们!敌人妖法已破,现在他们已经不堪一击,速速杀将过去,一个不留!”
“嗷嗷嗷——”
一声狼嗥呼啸,足有十万流寇手持五花八门的兵器,玩命的向楚军阵地送去。
“机枪手!”
咣擦——
孟珙一声令下,马克沁的保险已经打开。
“射击!”
当流寇进入二百米距离刹那,孟珙高举的手臂猛地一挥。
哒哒哒哒——
战场上,瞬间响起成片救死扶伤的轰鸣声。
正在前进的流寇甚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直接就被密集的子弹成片成片射翻在地。
同时,侧面阵地,前来驰援的吕蒙所部,也开始将重机枪的子弹尽数倾泻出去。
上百挺重机枪,混合步枪的子弹,直接覆盖大半个战场。
流寇如同麦浪一般,一茬又一茬的倒在前进的道路上。
短短一刻钟功夫,就有两万多人倒在了战场上。
一时间哀鸿遍野,流寇之中到处都是哭泣的声音。
“这……这……”
枪响一刻,方寒山本能心中一颤。
再看向前方战场的局势,不由瞳孔地震。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可怕的伤亡比例。
那所谓的克邪利器一点用都没有?
枪林弹雨间,流寇瞬间就崩溃四窜。
“救命啊,太可怕了,我不要死!”
一名流寇顶着楚军密集的子弹,不断在地上来回蠕动。
“求求你,带我走吧。”
还有一名流寇左腿中了一枪,倒在地上苦苦哀求四散而逃的同伴拉自己一把。
“我不能死,算命说我能活一百岁的。”
更有一名流寇眼看逃命无望,直接趴在死人堆里抹了一把血开始装死。
一时间,战场上可谓人生百态,看的人是眼花缭乱。
“停止射击!”
眼看流寇四散溃逃,脱离了枪械最佳射程,沈浪果断命令停止射击。
“通知炮营,75mm山炮换装榴弹炮,火速校准角度。”
“遵命!”
显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然,沈浪是动了真怒,直接打算要火力覆盖把这支流寇大军彻底打残。
当炮营校准角度打算开始玩火力覆盖的时候,流寇那边又有了新的动作。
“一定是妖法太过顽固,来人,把那些女人带上来!”
见到了这种时候,方寒山还是不信邪,驱散溃兵后,直接命人将那些女人拉到阵前百步位置。
他认为,这是克邪之物不利缘故,当用新鲜的才行。
“把她们的衣服都脱了!”
一声令下,粗鲁的流寇不顾女子们哭喊,直接撕扯掉他们的衣物,连同裤子也全部脱下。
瞬间战场白花花一片,与眼下环境格格不入。
这些女子羞愤交加,不断用手遮住羞耻部位。
但下一刻,新的命令传来。
“让他们转过身,弓下身子对准楚军!”
“快点!别磨蹭。”
尽管女人们十分抗拒抵触,但在流寇淫威之下,还是顺从地照做了。
这些都是这个月刚来月事的女子,便是所谓的驱邪新鲜货。
望远镜中的沈浪看到这一幕,果断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糙~炮营在干什么!”
“给老子狠狠地打!”
“开炮,开炮!”
话音一落……
轰轰轰——
一阵炮响轰鸣。
飞驰的榴弹直接落在流寇本阵,顿时炸起成片的人浪叠起。
看到这一幕,沈浪心中总算舒坦了。
而方寒山也在这一轮炮击当中,直接被一枚榴弹炸的四分五裂。
“开炮!”
轰轰轰——
十二门榴弹炮呼啸着将怒火倾泻到流寇阵地。
只片刻之间,敌军阵地已然被火力完全覆盖。
“全军出击!”
伴随冲锋号角响起一瞬。
楚军将士直接冲出阵地,向流寇本阵发起了总攻。
三十万流寇,在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内,被彻底击溃,死伤无法统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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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内,得知大军被楚军一战而溃,方寒山更是当场尸骨无存的石秀双,顿时趴在龙椅上一阵伤心欲绝。
“想当初,你我起兵之初,情同手足,誓要给吴国百姓谋求一条生路,可如今,你怎么先我一步去了啊!”
哭爹喊娘的嚎啕声,同样感染了殿内其余流寇。
“二头领,事到如今,还是想想该怎么办吧?”
“楚军兵临城下,随时都会发起总攻啊。”
“二头领,如今大头领已经不在了,您可千万要振作啊,不然,兄弟们的大业可怎么办?”
石秀双闻言,看着满殿手足无措的众人,努力让自己情绪平复下来。
“对,我们兄弟好不容易打下的基业,尚未享受几日富贵,又岂能白白便宜了楚军!”
他立马收拾悲伤的心情,端坐在龙椅上,开始发号施令。
“楚军势大,我们不可与之力敌,当依托城坚墙厚之便,与之硬耗。”
“楚军远道而来,想来手里也没有那么多粮食,只等其粮草耗尽,定会自己退去。”
话音一落,一名叫赵二驴的头目提出了不同意见:“大头领,眼下楚军势大,京师内人心惶惶,
如今我义军新败,那些世家之人得知楚军到来,必然蠢蠢欲动,万一暗中与敌勾结,对我们极其不利。”
石秀双:“那你说该怎么办?”
赵二驴:“不如趁现在楚军尚未进城,我义军退出京师,撤回南境,或可保住基业。”
一听要撤出京师,其余头目包括石秀双在内,都面泛难色。
虽然吴国各地都遭了大灾,但和其余地方比起来,京师还是很繁华的。
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在体验过繁华为何物后,大家都不愿再去过以前朝不保夕的日子了。
“不行,京师是大哥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岂能说放弃就放弃!”
石秀双当机立断,否决了赵二驴的提议。
“那些世家敢和楚军勾结,那就索性把他们都宰了!”
“总之,我义军有今日实属不易,断不能将这京师拱手让人!”
轰——
话音刚落,宫门外就传来一阵隐隐的炮鸣声。
“怎么回事?”
石秀双惊的立马起身。
一名小头目满头大汗跑入殿内。
“二头领,楚军攻城了!”
此话一出,殿内顷刻间乱做一团。
“都不要慌!不要慌!”
石秀双大声安抚众人。
“京师城墙厚实,楚军一时半会儿打不进来,你们无需紧张!”
“报~”
结果下一秒,又一名小头目奔入金銮殿。
“二头领,大事不好了!”
“怎么了!快说!”
“楚军,楚军入城了!”
“你说什么?!”
石秀双闻言,跳下龙椅,一把拎起那小头目。
“楚军怎么这么快就入城了?休要在这里妖言惑众!”
小头目脸颊不住抽搐:“是太监苏镇威几个,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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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石秀双咆哮一声,一把甩开小头目。
“好一个没卵子的阉狗,竟然坏我大事!可恨,可恼啊,呀呀呀呀~~”
气急之下,他目眦欲裂,狠狠一拳砸在殿内圆柱上。
“二头领,现在该怎么办啊!”
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石秀双,齐齐伏在他身前。
石秀双不断搓着双掌,闻听众人的话,索性脸一横。
“儿郎们,事到如今已经没有退路了,索性跟楚军拼了!”
一声令下,瞬间得到其余头目认可。
“对,跟他们拼了!”
“拼了!”
“立刻召集所有兄弟,把楚军赶出去!”
“好!”
……
楚军入城后,立马分散以排为单位,开始向各处街道巷子内的流寇展开了最后的围剿。
“射击!”
砰砰砰砰砰——
一阵枪响过后,一片巷子内的几十名流寇瞬间倒在血泊之中。
为首的排长面无表情挥了挥手,示意继续肃清此地躲藏暗处的贼寇。
城内到处都是枪响之声,远处民房上空不断腾起浓浓黑烟。
城墙上,沈浪一脸冷肃望着眼前场景,身边的苏镇威小心翼翼候在一旁。
这太监也是第一次目睹楚军火器犀利,早已吓得腿都软了,看沈浪的眼神也充满了惊恐。
忽然,沈浪发问道:“苏公公,城里还有多少世家门阀?”
苏镇威忙道:“回将军的话,城内原有两万世家子弟,但都被流寇祸害的差不多,目前尚存不足千人。”
沈浪眉头一皱,本能用手捂住了鼻子。
太监身上散发的那股子混合香料的骚味,实在让他不喜。
“他们之死,不都是你害得么?”
苏镇威一听,顿时吓得直接跪在地上。
“将军,当时也是无奈啊,圣人丢下我们逃往外地,城内无人镇守,奴婢这才着了流寇的道,这实在怪不得奴婢啊。”
沈浪一听,看向他俯下身子,拍拍他的头。
倏然,他一把捏住他的后颈。
“如果我记得没错,你也算是监军吧?当主子的跑了,你却让全城官兵放弃抵抗,
打开城门迎流寇入京,结果出了事却说自己没责任?哈哈哈。”
他笑着拍拍苏镇威的脸。
“你以为我是傻子么?”
“将军,奴婢……”
沈浪没有给苏镇威更多开口的机会,直接起身喊道:“来人,将这祸及江山社稷的老阉狗,拖下去,直接枪毙。”
苏镇威一听,顿时屎尿直流:“将军饶命啊!奴婢也是迫不得已的!求您开恩啊!”
“降而复叛,可见你就是一个墙头草,留着你来祸害我楚军将士们?拖下去!”
很快,两名警卫直接架着苏镇威走下了城头,任凭他如何求饶都无济于事。
其余太监看到这一幕,也是一个个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还有他们几个,全拖下去,一并处死!”
“将军饶命,求您饶了奴婢们吧!”
顿时,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在城头响起。
但沈浪丝毫没有手软,直接让人把他们带了下去。
不一会儿,城下就响起一片枪声。
处死这群太监后,沈浪继续举起望远镜看向远处。
这时,吕蒙来报:“军座,各街道流寇已经肃清,目前麴义和孟珙所部来报,大军已经包围了皇城。”
沈浪看了眼天色,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这天已经黑了。
“通知麴义、孟珙,子时之前,务必肃清皇城内所有流寇,不要活口!”
“明白!”
“另外,通知城内所有世家大户,子时过后都给我去皇宫集结,若未按期赶到,后果自负!”
“遵命!”
吕蒙大声领命后,立马去执行任务了。
等他走后,沈浪才长叹一口气,从怀里摸出一封姜梦璇的亲笔信。
“老婆已经从金陵出发了,必须在他抵达吴郡前,把吴国的局势彻底稳住。”
“流寇已经穷途末路,现在,唯一不安因素就是天道宗了。”
想到这里,沈浪眼神一冷,想起临行前叶墨对自己的暗示,就是希望把天道宗也一锅端了,然后嫁祸给流寇或者吴国前朝君臣。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皇城金銮殿上,石秀双捂着受伤的左臂,依然坚挺地坐在龙椅上。
殿内,到处是四下散逃的流寇头目,以及原先宫中的宫女太监。
金銮殿外,枪声四起,时不时传来凄厉的哀嚎声。
“呃~”
石秀双沉吟一声,看着左臂冒血的伤口,回忆之前在宫墙上抵御楚军打算突围的场景。
那场景,根本不能说是抵御,而是单方面的吊打。
楚军的枪林弹雨瞬间就让刚爬上宫墙的流寇集体倒在血泊中。
隔着百步之外,石秀双只见到一声声枪响过后,就有多名义军直接倒在宫墙上。
而自己,也在督战之中不幸左臂中弹,被人搀扶着回到了金銮殿。
其实,即便楚军迅速杀入京城,石秀双还是有机会从南门逃离。
即便不能带走城内所有流寇,但带上自己千余亲信还是绰绰有余。
只要回到南境地区,至少也不会如同现在这般陷入绝境。
奈何,流寇的本质就是没有战略观念,只顾眼前蝇头小利,没有后续远大抱负。
什么安抚民心,稳定局势,甚至连跟楚军和谈的想法都没有。
他们带来的只有破坏,只有享受当下的成果,却从没思考过自己做的一切到底对不对。
这就如同一个疯狂的赌徒,下了血本到赌桌上,不懂什么叫止损,只想着要把输掉的一切都连本带利捞回来。
如今,石秀双输掉所有赌注,流寇的命运最终归宿,只能被扫进历史垃圾堆。
砰——
紧闭的金銮殿大门被猛烈撞开。
“别动~举起手来!”
“蹲下!”
大队楚军士兵手持98K冲入殿内,迅速控制了局势。
下一刻,孟珙大步踏入大殿,看着坐在龙椅上的石秀双,直接手一挥。
立马有一个班的士兵端起步枪向他缓缓逼近。
石秀双艰难起身,右手握着一把精铁刀,指着几人大声喊道:“都给我退下!我乃义军首领石秀双,是……”
“射击!”
孟珙一声令下,靠近的楚军将士直接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砰砰——
一阵枪响过后,石秀双立马被射成了筛子,直挺挺坐在带血的龙椅上,至死都是双目圆睁。
做完这一切,孟珙转身走出大殿,从身边警卫手中接过一把信号枪,对准天空。
砰——
一团炽红的烟云腾上半空。
这是胜利的讯号。
此时,才刚过亥时一刻,比沈浪给的时间足足提前一个时辰……
……
亥时末,被吕蒙通知到了几十名吴郡本地世家大儒,都按照命令,战战兢兢站在了金銮殿外。
今日发生的事情实在太过奇妙深刻,无论换谁都没有从震惊当中反应过来。
直到看到皇城上插着“楚”字大旗后,大家才有一些反应,这是“友邦”的大军来帮忙平叛了。
想到这一层,大家心中顿时松了口气。
相比流寇,拥有良好官僚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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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子时一到,吕蒙从金銮殿内步出,直接冲他们喊道:“军座请你们进去说话。”
话毕,大队士兵齐齐拿枪顶在几人后背,逼着他们进入了殿内。
一进大殿,众人就见到一名年轻的不像话的青年坐在龙椅下阶临时搭建的方桌前。
沈浪抬头看了他们一眼,直接了当的说道:“诸位,我很遗憾告诉你们一个消息,贵国君主吴极以及一干宗亲,
已在逃亡路上遭流寇袭击身亡,目前,吴国已无君主,不知你们对此有什么看法?”
众人闻言一愣,相互看了一眼后,不约而同哭了起来。
“圣人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
“国殇,当真是国殇啊!”
一时间,大殿内众生百态,这群世家一个个捶胸顿足,哭的那叫一个感人肺腑。
可惜,这哭的实在太假,眼泪都没有不说,不少人还是笑着在哭。
“好了,都别演了,不过死了一条狗而已。”
对于这群废物,沈浪连跟他们演戏的心情都没有,只恨那些流寇为什么没把他们杀干净,最后还要留给自己来收尾。
“找你们来,就是来告诉你们一声,即日起,吴国已成过往,吴地归属楚国国土,你们有意见么?”
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
其中一名年迈的大儒站出来说道:“将军,楚吴可是世交友邦,
你楚国如此趁人之危,吞我大吴国土,传出去就不怕海外外耻笑么?”
沈浪抬眸看了那老者一眼。
只见老者一身正气,似是忠君爱国的典范,大有一言不合就跟自己抗争到底的架势。
可惜这里不是苏州府,沈浪不需要假惺惺的说几句体面话。
他直接挥挥手:“来人,拖出去,枪毙。”
话音一落,两名警卫立马上前,一把架住老者就往外拖去。
瞬间老者慌了神,也不装了:“将军饶命啊,老朽不过随口说说而已,楚国能治理我大吴,乃是天命所归啊!”
然而一切都晚了,沈浪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殿内其余人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大儒被拖出了殿外。
不多时,一声枪响传来,给众人心头又蒙上了一层阴影。
“现在,还有谁反对?”
沈浪玩味地打量众人一眼。
“楚国万岁!”
忽然,人群中有人大喊一声。
紧接着,更多人开始表态。
“我等愿意支持吴地并入大楚国土!”
这时候要是有人胆敢说半个不字,下场可想而知。
沈浪满意地掏出一份“请愿书”:“既然大家意见一致,
那就在这里签笔画押吧,放心,我楚国对于有功之臣,向来都是极其开明的。”
没有任何犹豫,所有人一股脑冲上来,迅速在请愿书上签笔画押,就连内容都没看一眼,生怕晚一步就要被处以极刑。
等沈浪查验一遍请愿书后,这才满意收起,然后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向几人拱手说道:“让几位受惊了,所谓新朝新迹象,往后还有很多地方需要诸位多多担待,
天色不早了,诸位就早些回去安歇,明日会有人挨家挨户去清查你们名下的家产的。”
众人一听,顿时傻了眼。
终于有人忍不住问道:“敢问将军,清查我等家产是为何?”
“当然是收税啊。”沈浪笑着回道,“难道你没听过纳税光荣,偷税可耻么?
不管是谁,但凡家中产业收入超过一定规模的,必须得缴税,谁也别想逃脱!”
听到沈浪这么说,人群中不由发出一阵叹息。
不过,相比流寇直接灭门来抢,这缴纳的税,似乎也没那么不能接受了。
只是今晚,这群从不纳税的世家大儒,是铁定睡不着了。
送走这群世家大儒后,沈浪招来吕蒙问道:“宫中查得多少财物?”
吕蒙如实回道:“回军座,经初步清点,共计查抄白银七千万二百余万两,黄金一百七十万两,
还未统计玉石玛瑙、丝绸等物,这些都是流寇从吴国各地包括京师世家手里抢夺而来的。”
“查抄之物立刻封存入库不要声张,等陛下来了交他定夺。”
“属下已经办妥了,分文未动全部封存入库。”
“你做的很好,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吕蒙闻言,知道这是沈浪又开始考验自己。
“回军座,眼下吴地最大威胁只有一个,那就是天道宗的态度,对于天道宗,属下以为当文武两步齐行,
文为攻心,可派人劝说天道宗内部人员向楚国投诚,
武则发兵逼近,给予天道宗边缘势力以压力,迫使其投诚。
只要能顺利让天道宗内部产生分歧,则可兵不血刃瓦解他们,
天道宗一旦处于内乱,我大楚掌控吴地则再无后顾之忧。”
“好!”
沈浪拍拍吕蒙肩膀。
“吕蒙,我给你一次机会,陛下抵达吴郡尚有半个月时间,半个月内,你能否给我把天道宗给我控制住?”
吕蒙立马站直军姿:“多谢军座给予我这次机会,蒙,必不负重托!”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天道宗,做为吴地最大想宗门,共有超过两万名弟子,手中所握的资源自然也是极其的丰厚。
当吴国遍地遭受大规模饥荒和兵祸时,天道宗所处的九个郡势力范围内,难得一片安静祥和的景象。
即便流寇这样没脑子的土匪,也从没想过要打天道宗的主意,因为天道宗的武者云集,治下两百万百姓受其庇佑,惹恼天道宗等同自寻死路。
更何况,天道宗在吴国民间声望丝毫不下皇室,甚至比皇室更得人心。
由于天道宗经常布施百姓,与人结善,相比朝廷的不做人,自然形成了极其鲜明对比。
但只有当局者清楚,天道宗可绝对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相反,宗门弟子干的事比之吴国君臣而言,丝毫不遑多让,只是稍微有些拟人而已,本质还是没有脱离畜生行列。
首先,天道宗本身就是吴国最大的地主,其治下拥有耕田足有二十万顷,占了吴国所有耕地面积近两成。
其次,天道宗内所需缴纳的田税十分沉重,远比吴国朝廷规定的税要重的多。
一名佃农所需每年田地产出差不多超过七成要上缴给宗门,除此之外在天道宗势力内定居的百姓,还要额外缴纳一笔庇佑金。
另外,天道宗内的矿山开采条件也是极其恶劣,劳工一日要工作八个时辰以上,不少人都活活累死在矿场内。
当然,虽然天道宗内税务繁重,百姓生活艰难,但相比吴国朝堂而言,还算是那么一丝拟人的。
毕竟,天道宗再怎么盘剥压榨,还是有减免税赋的情况,至少大灾之年不会干出杀鸡取卵的事,懂得可持续性竭泽而渔、韭菜不可连根拔的基操。
加上朝廷言而无信,朝令夕改,大灾之年还要加税,导致无数百姓宁可选择给天道宗当牛马,也不愿意给朝廷效忠。
这就是朝廷信用缺失所造成的后果!
但随着天道宗势力逐渐扩张,内部却也出现了不可调和的矛盾。
自前任宗主袁天华打破门规,嗝屁前立自己儿子袁修仁为新的宗主后,立马引起了宗门内部强烈反感。
尤其几位长老因为宗门方针与自身意志志向不同,更是直接和袁修仁发生剧烈冲突,导致新老之间的矛盾到了不可调和地步。
很快,天道宗内部就分为两个派系。
一派是以袁修仁为首的激进派,目的就是要打造一个宗门之国,成为大陆宗门标杆,把天道宗影响力向吴地之外扩张。
另一派则是以王宵为首的长老派,这一派认为宗门不该参与朝堂纷争,更不留情面大肆批判了袁修仁要建立宗门之国那异想天开的行为。
为此,两个派系明争暗斗,最后天道宗所处九个郡势力,有六个郡归长老派管辖。
从纸面上看,似乎是长老派占据了绝对上风。
但袁修仁的三个郡却是土地最为肥沃,人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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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对抗,王宵所管辖的六个郡,无论财力还是麾下弟子实力,都未必是袁修仁的对手。
除非,有第三方势力的介入来打破这天道宗目前的局势。
“王长老,这是我们镇国公命我带来送予您的三枚灵元果,是特意从金陵秘境内精挑细算摘取给您,
此灵果有延年益寿效果,还对修为突破有莫大功效,还请王长老一定要收下。”
平安州,天道盟分舵内,吕蒙见到王宵,什么都没说,直接先送上这三枚灵元果当见面礼。
王宵看着摆在面前的三枚灵果,只闻这散发的气息便清楚,这绝对是十分罕见的极品灵果,每一枚的价值起码在五千两黄金以上。
“贫道与镇国公素未谋面,却送来如此厚礼,贫道实在不敢收。”
“王道长无需担心,这只是镇国公的一番心意而已,他早已对王道长仰慕已久,
本想亲自来见,奈何军中事务繁忙,吴地各处流寇出没,实在无暇抽身,只能代由在下携礼拜访,
还望王道长莫要嫌弃,镇国公言,若是王道长这样的仙长都不收,他会十分汗颜。”
王宵闻言,大致听出了吕蒙这话里的意思。
若是不收,那就不是一家人了。
但只是单单送礼么?
王宵是打死也不信的。
“清风,收下吧。”
“明月,上茶。”
话已至此,若是再不收下,怕是会和镇国公翻脸。
王宵让人将灵元果收下后,又命弟子献上新茶招待吕蒙。
吕蒙端起茶盏闻了闻,不由点头:“好茶,这茶倒是让我想起年幼时,阿姐带着我去茶庄给大户人家干活时的场面,
那时,阿姐顶着烈日摘采了一天的茶叶,早已身心俱疲,好在东家心善,不忍看阿姐累坏,
故而破例为阿姐准备了一壶新茶,阿姐受宠若惊,只是闻了一口,便知此茶不同凡响,
一口入喉,一日的疲劳顿时得到缓解,当时我年幼,虽未能品尝一口,但那茶香芬芳气息,至今想起来都让人难忘啊。”
吕蒙说着一件似乎曾经的往事,但听在王宵耳里却是另一层意思了。
这意思很明显,镇国公要招揽自己,如果答应的话,好处绝对少不了。
想通这一点,王宵试探性地问道:“敢问吕将军,镇国公到底何意?”
吕蒙闻言,顺势放下茶盏:“镇国公的意思是,江湖中人还是不要管朝廷的事为好,
奈何如今的江湖宗门,早已不是当初的侠义宗门了,缺少管制后到处胡作非为,
镇国公以为,既然江湖规矩对宗门的约束基本无用,那就让宗门受朝廷律法约束。”
王宵一听,差点当场暴走,强忍着怒气说道:“吕将军,镇国公这是打算插手江湖事务了么?”
吕蒙却是淡淡一笑:“王道长,是你天道宗不满足于江湖事务,主动要插手王朝纷争,
几个月前,天道宗更是找上陛下和镇国公,扬言要在吴地建立一个宗门之国,
敢问王道长,你天道宗到底是哪里来的勇气?”
王宵忙道:“吕将军,这其中一定有误会,一切都是我们宗主的主意。”
“贵宗宗主难道就不能代表天道宗么?”
一句话,噎的王宵哑口无言。
吕蒙趁势追击:“如今,吴地已是我大楚国土,这是铁定的事实,
对于任何胆敢忤逆的势力,都在镇国公铲除的计划之中,
王道长,你敢说这件事真的和你们没关系么?”
王宵沉默了许久,才拱手问道:“请吕将军回去告知镇国公,此事全是我们宗主个人想法,并不代表天道宗上下。”
“呵呵,你以为镇国公会信么?”吕蒙反问,“既然你们宗主反对我大楚入主吴地,
那就是反贼,陛下雄才大略,断然不会允许对自身不利的势力在侧酣睡。”
冷汗,顺着王宵额头,不住滑落脸颊。
“还请吕将军明示,如何才能让天道宗幸免于难?”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尚有一法,可保天道宗无虞。”
“请将军赐教。”
王宵虽然老成,但说到底,他的眼界始终只局限在江湖这一条路。
面对经过系统性训练的吕蒙,他唯一的优势除了年长和修为外,便一无是处。
吕蒙凑到他跟前小声道:“只要王道长能坐上天道宗宗主之位,一切难题都会迎刃而解。”
“什么?让我当天道宗宗主?”
王宵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顿时瞪大了双眼。
吕蒙说道:“不瞒王道长,我大军已在平安州外集结,想来这段时间我楚军实力如何,王道长也应该有所而闻,
现在留给王道长的路只有两条,第一条那就是与镇国公合作,那城外的军队就是王道长最大的助力,
要不然,今日平安州怕是只能沦为废墟了。”
“你敢威胁我!”
王宵一拍桌案,气的瑟瑟发抖。
吕蒙却不以为意:“好好考虑下吧王道长,其实镇国公真要发狠灭了天道宗,也只是在弹指之间,
毕竟百万流寇尚且一战而溃,更别提一个宗门了,只不过吴地各处一片哀嚎,
镇国公仁义,实在不愿再起无妄兵灾,好好考虑下吧,
只要顺从镇国公,那你就是真正的天道宗宗主,楚国上下也会支持你,
如若不然,那就只能玉石俱焚了,好好想一想吧,王道长可千万不要选错,给自己和宗门带来灭顶之灾。”
王宵咬牙切齿:“你这是想让我天道宗内讧么?就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
吕蒙摇摇头:“其实天道宗内部我们也早已打探清楚了,
袁修仁和道长之间早就水火不容,眼下维持的不过是个面子问题,
既然早就已经互看不对付,为何不直接把脸皮撕碎呢?
只要王道长得到我楚军支持,定能顺利取得天道宗管辖权,
到时镇国公担保,陛下亲封你宗主位置,天下百姓又岂能不赶安心?
至于要杀我?王道长怕是说笑了,午时之前城外若是没得到我的消息,大军会主动开始炮击平安州,
我想你也不愿意见到这样残酷的画面,你说是么?王宗主!”
最后一声“王宗主”,算是彻底瓦解了王宵的内心的坚持。
“容我仔细想一想。”
“请王宗主慢慢想,不急。”
吕蒙说着拿出一封契书。
上面正是大楚女帝册封的宗主之位,就连章印也都盖好了。
王宵犹豫了片刻,最后有了决断:“还请吕将军告诉我,接下来该怎么做。”
吕蒙微微一笑,知道策反成功了。
“只要王宗主在这封册封契书上签押,那你便是这天道宗真正的宗主,
至于袁修仁,就是一个傀儡而已!下一步怎么做,镇国公自会有安排的。”
恩威并施之下,王宵提起朱笔,徘徊在契书前良久……
“罢了。”
最终,他在契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号。
吕蒙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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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宵苦笑着摇摇头:“万没想到,我王宵居然成为第一个由朝堂任命的宗主,呵呵呵,也不知道今后同道知晓,会如何看待我。”
“王宗主安心,以后你定会无比庆幸今日选择的,接下来,请王宗主听我细细安排。”
吕蒙在王宗主耳边嘀咕了几句,直听的王宵目瞪口呆。
“果然是后生可畏啊。”
“多谢王宗主夸奖,事不宜迟,在下就先出城去,从旁配合王宗主向武夷郡总舵进发。”
……
五日后,武夷总舵,正是一年一度的天道宗宗门大会。
九郡分舵舵主齐聚,在袁修仁的安排下,展开了新的会议。
“诸位,楚国派遣大军已经把控了吴地各处要道,南北两处到处是楚军攻城略地的场面,我天道宗虽为江湖势力,
但毕竟也身处吴地,断不能眼睁睁看楚军如此胡来而默不做声,我有意派遣门下弟子去协助吴地各处官军,各位意下如何?”
袁修仁说完,环视一圈四周。
话音一落,翎郡分舵舵主高福开口:“吴国君臣这些年倒行逆施,祸害的吴地百姓几无生机,
我夜观天象,吴国气数已尽,非人力可以扭转,
何况我天道宗本就是江湖势力,又如何能官朝堂只是。”
羡郡舵主陈世安深表认同:“高长老所言甚是,楚军所过之处,
吴地各路无不望风而降,百万流寇更是一战而殁,我天道宗又怎么能掺和进这种事找不自在?”
王宵更是说道:“王朝兴衰,改朝换代,本就是历史定律,我天道宗又何必趟这浑水,若是惹怒了楚国,天道宗又怕是有灭顶之灾?”
以王宵为首的六郡长老,集体反对介入眼下吴地局势。
这让袁修仁的眼神变得愈发阴冷。
一旁的赵半山立马说道:“诸位,话可不能这么说,吴国国君一直待我等天道宗不薄,如今国难之际,又岂能袖手旁观?
楚军势大不假,但我天道宗武者亦不是食素之辈,我就不信,天道宗还斗不过楚军!
所以我觉得,越是这个时候,我等天道宗弟子更应该团结一致,将楚军从吴国土地上赶将出去。”
王宵冷笑:“赵长老,你怕是不知道楚军的实力有多恐怖吧?”
“再恐怖还能跟武者相提并论不成?”赵半山大手一挥,“总之,楚国断不可以留在吴地。”
“那退一万步,就算把楚军赶出吴地,那然后呢?”王宵问道,“吴国宗室已殁,吴国已经名存实亡,就算把楚国赶走了,吴国又该有谁统领?”
赵半山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袁修仁却道:“这还不容易?仔细找一找,还是能找到宗室后裔的,到时我们将他扶上皇位,吴国定能恢复如常。”
“哈哈哈。”
王宵笑了。
“说来说去,还不是你袁修仁自己想当吴国的皇帝么?我劝你省一省吧,江湖势力入主庙堂,根本就是白日做梦。”
砰——
袁修仁被激怒,直接拍了下桌案。
“我才是天道宗宗主,该怎么做应该由我说了算,今日你们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王宵豁然起身,指着他鼻子骂道:“袁修仁,我忍你实在太久了,现在我明确告诉你,你这宗主我断不会承认!”
“敢对宗主不敬,当处以极刑!”
袁修仁手一拍,瞬间四周冒出无数天道宗弟子,手持长剑,将会议现场围了个水泄不通。
王宵轻蔑看了四周一眼,冷声道:“袁修仁,你想干什么?”
袁修仁冷声笑道:“干什么?把你们名下土地、商铺,以及弟子名册全都交出来,别逼我杀你们!”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袁宗主,你打算引起宗门内讧么?”
“袁修仁,你真是太让我们失望了。”
“早知你有如此野心,当初就应该提前将你除掉以绝后患!”
看着王宵几人怒气冲冲的模样,袁修仁却是一脸无所谓。
“事情到了这一步,我就实话告诉你们吧,我就是要当吴国的皇帝,让天道宗成为第一个以宗门立国的典范,
如果你们支持我,跟我一起把楚国驱逐出去,等开国之后,你们就是开国功臣,到时荣华富贵应有尽有,若不然……”
“若不然,你又想怎么样?”
王宵冷声问道。
“哼哼。”
袁修仁轻笑一声。
“那就只能对不起几位了,但凡阻扰我天道宗霸业者,断然没有活路可言。”
王宵闻言,看了眼四周,不屑一笑:“你以为就凭这些弟子,也能将我等拿下?袁修仁,你未免也太小看我等了。”
“是么?”
袁修仁忽然散出体内气势。
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压,震的几人心头颤动。
“这是?”
“不朽境的气势?”
众人一见,顿时大惊失色。
袁修仁笑道:“要是没点依仗,又怎么敢直接跟你们摊牌呢?
其实,早在三年前我修为就已经步入不朽境了,只是当初境界并不稳固,
现在,你们就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任我宰割,只要你们答应拥立我为吴国大帝,我自然可以对你们的大不敬既往不咎!”
“你做梦!”
王宵怒吼一声。
“我是绝对不会认你这贼子为皇帝的!”
“唉,这又何必呢。”
袁修仁一副胜券在握,看着王宵几人的模样,装模作样叹息了一声。
“我真的不想见到同门相残,可现在,都是你们逼我的。”
话毕转身手一挥,示意周围弟子直接解决他们。
然而,四周的弟子却没有任何动作。
几人各自互望一眼,随后竟是齐齐调转剑身,瞄准了袁修仁。
“你们这是做什么?”
赵半山惊呼一声,引起了袁修仁的侧目。
当他转身看到一片明晃晃的剑瞄准自己,也是眉头一皱。
“你们在干什么?想找死么?”
不朽境气压爆发,震的人耳膜生疼。
但这些弟子却是依旧咬紧牙关,努力忍受着压迫将剑尖对准袁修仁。
“哈哈哈,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袁修仁,武夷总舵的弟子现在也都不再忠心于你,就算你修为达到不朽境又如何呢?”
“你,到底对他们做了什么?”
“哼。”
面对袁修仁的质问,王宵只是给了他一个不屑的冷哼。
事实上,武夷总舵的弟子家眷在王宵的协助下都被吕蒙控制了。
期间,他们都收到了家书,书言楚国女帝掌管吴地,会给家人分田地,安置生活。
这就让武夷总舵弟子不惜集体反水,哪怕面对不朽境也毫不退缩。
“既然你们想找死,那就……”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砰——
忽然,大门被人推开了。
吕蒙带着两队官兵大步踏入会议室。
不等袁修仁发问,吕蒙直接打开契书,面无表情诵读起来。
“帝诏,平安州王宵,有侠儒风范,吴地灾情期间,收纳流民,开设粥铺,
解救黎民于倒悬,朕知心慰,特册封其为天道宗宗主,加封忠义侯,食邑千户。”
吕蒙读完,直接对目瞪口呆的袁修仁吼道:“袁修仁,为天道宗傀儡宗主,不得我大楚女帝认可,
视之为谋逆罪徒,当押送京师等候审罚,若敢阻扰,就地处决!”
一瞬间,袁修仁从高高在上的天道宗宗主沦为一名傀儡宗主,还背上了谋逆罪名。
“哈哈哈哈,王宵,你居然早就勾结了楚国,你个狗贼!”袁修仁顿时大怒。
王宵冷笑一声:“楚国统领吴地已是定局,就你还在做这不切实际的春秋大梦,投靠楚国,才能换吴地一片太平清明。”
“我要杀了你!”
袁修仁咆哮一声后,身边的赵半山等死忠竟是齐齐运起内力,想要把眼前所有人轰杀。
“射击!”
吕蒙淡定后退一步,身后一队手持轻机枪的士兵,集体扣动了扳机。
咚咚咚——
瞬间,飞驰的子弹在会议室内穿梭。
先天后期的赵半山本能催动护体真劲一挡,一梭子子弹直接在他身前半尺被挡下。
但他的同伴却没有这么好运了,即便提前运足了真气,还是在不间歇的弹雨之中被射成了筛子。
随后所有子弹集火到了赵半山的气墙前。
眼看内力即将耗尽,赵半山嘴里不住渗出鲜血,最后回头看了眼神情处于震惊之中的袁修仁。
“宗主!我先走一步了!记得为我报仇!”
噗噗噗噗——
话音一落,他身上腾起一团团血花。
待一队人子弹射空开始换装弹匣时,赵半山已经血肉模糊的倒在地上。
“我要灭了你们!呀~”
袁修仁顿时大怒,一个气浪直接卷翻在场众人,包括楚军机枪队,一个个都被气浪震碎心脉。
随后他一个起身鹰踏,狠狠踩在王宵头顶。
噗——
王宵吐出一口血,脑袋直接被踏入肩膀,当场五官崩裂猝死。
其余几名长老也都一一被袁修仁剿灭,竟是无一人能在他手中过上一招半式。
吕蒙见此,趁袁修仁现在没注意到自己,立马指挥自己剩余的手下的部队撤出会议室外。
瞬间,会议室内鲜血淋漓,袁修仁满头散发,将所有见到的弟子尽数惨杀。
剩余还未被害的弟子见到这一幕,惊的连滚带爬跑出了会议厅。
“都不准走!”
袁修仁怒吼一声,抬起血淋淋的双手,直接拍在刚步出大门的两名弟子头顶,当场把头颅拍裂。
砰~
噗——
忽然,一声不同以往的枪响,直接中断了袁修仁的疯狂。
吕蒙竟是直接操作一门26mm反装甲狙击步枪,趁袁修仁凝气不及之际,一枪射穿了袁修仁的丹田。
袁修仁神情一愣,看了眼自己的腹腔。
只见白花花一片斗子滚落,用手一抹,足有海碗大小的伤口。
“噗~”
他一个失神,直接跪倒在大门外,狂吐一口鲜血。
吕蒙这一枪直接打断了他的脊梁。
哪怕是不朽境,在气劲无法形成防护前,几十米距离内挨上一发反装甲弹,也都得魂飞魄散。
毕竟,时代不同了。
砰~
噗——
吕蒙没有犹豫,果断又开了一枪。
这一枪,直接干碎了袁修仁的脑袋。
这位罕见的不朽境强者,竟是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死在了军工科技的面前。
“呼……”
一切尘埃落定,吕蒙长吐一口气,看着眼前的场景,只是淡淡说了句。
“向军座汇报,天道宗发生内讧,我师部已经趁机控制住局势,让他勿扰。”
“是!”
天道宗,就这样在吕蒙的攻心计策下,彻底土崩瓦解。
剩余的天道宗弟子眼见大势已去,集体向吕蒙缴械投降,愿意听候女帝差遣。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六月下旬,吴郡城内。
“陛下驾到~”
伴随着激昂的呼唤声,姜梦璇的御辇在数千中央军护送下,缓缓驶入城门。
坐在车厢内的女帝,经历这一路行程,脸色不是很好。
自从进入吴地,一路看到了只有两个字:
绝望。
随处可见流离失所的灾民,到处可见饿死在官道两侧的饥民。
甚至在半道上,还击毙了一群以贩卖“米肉”为敛财渠道的捕人队,专门抓捕那些幼童和年未满二十的女子,只因她们身上的肉质比较细腻,能卖个好价钱。
看着那些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子,一想到她们差点成为他人口里的粮食时,心中不免升起一丝悲哀。
直到女帝进入吴郡,虽然人吃人的场景再也没有见到,但街头各处还是能见到卖儿鬻女的不堪场面。
姜梦璇心情十分沉重,直到马车进入吴皇宫,看着四周金碧辉煌的宫殿,才找回一丝丝身为帝王的感觉。
吴地要处理的事比自己想的还要多的多,都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
好在出发前,女帝就已经命户部准备了五百万石粮食,正在马不停蹄朝吴地送来。
相信等这批粮食运抵吴地后,灾情定能得到有效缓解。
女帝从御辇落地一刹那,沈浪带兵已在金銮殿前恭候了。
“参见陛下!”
看到自己的夫君,姜梦璇心中不快瞬间一扫而空。
只是几个月不见,沈浪脸上有着一股肉眼可见的憔悴,可见这段时日,他在吴地过得并不轻松。
事实也的确如此,自打下吴郡后,沈浪也没有闲着,先是让吕蒙去对付天道盟,再调麴义所部去讨伐北方四周负隅顽抗的吴军势力,孟珙坐镇吴军。
而自己,亲往南境,将残余的流寇尽数歼灭。
期间还重新核实了吴地境内大致剩余百姓数目。
可以说,沈浪比任何人想的都要累。
累到根本没有足够时间来整治吴地眼下的窘境,甚至在得知姜梦璇即将抵达吴郡前一日,才匆匆赶回的吴郡。
姜梦璇十分心疼沈浪,立马拉住他的手小声道:“阿浪,这段时日辛苦你了。”
沈浪微笑摇摇头:“这种话我们夫妻间就不用说了,请进殿吧。”
说着,沈浪闪身至一侧,招呼姜梦璇进入其中。
人群中,吴璃戴着兜帽,有些失神地看着眼前这座熟悉的金銮殿。
“终于,我又回到这片伤心之地了。”
她握紧玉手,缓步跟着人群走入殿内。
……
坐在宽敞的龙椅上,姜梦璇心中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因为经过沈浪的描述,吴地眼下所面临的情况,远比预料的复杂严重。
随行的叶墨闻言,不由轻叹一声:“吴地黎民虽然摆脱了吴国君臣的压榨摆布,但却也给我楚国留了一个天大的烂摊子。”
他看向沈浪,继续说道:“俗话说一涝旱三年,洪涝过后必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有蝗灾,蝗灾过后瘟疫必然盛行,
我大楚眼下所需面临的问题不单是粮食问题,更要防止病疫扩散。”
姜梦璇:“朕已经召集楚国境内医官,尽快赶往吴地控制病情。”
沈浪回道:“陛下,臣已经召集吴地医师分批次于吴地各州,
并推行了临时管控条例,所有人进出州郡必须出示医护开具证明,
确保疫病不会大规模爆发。”
女帝不由点点头,自己这个夫君看来也早已料到吴地目前局势,真的无需自己太过操心。
叶墨也是松了口气,又问道:“如今吴地当务之急就是赶紧设法休养生息,未来数年内,吴地怕是必须得有源源不断的粮草输送才能稳定局势。”
姜梦璇轻叹一声:“既然我大楚决定接管吴地,自当尽力为解救此地百姓,再多的钱粮都必须投入进去,并且自今岁开始,朝廷免征吴地三年钱税。”
“不可!”
不想,沈浪却是直接否决了姜梦璇的决议。
“陛下,万万不可!”
姜梦璇和叶墨闻言,齐齐露出诧异之色。
“镇国公,这是为何啊?”
沈浪回道:“吴地免税三年,那这三年吴地的开支必然会压在其余各州府的头上,
如此一来,三年过后吴地即便恢复生机,难保其余各州郡也会因为财政紧缩导致民生不殆,此并非上上之策。”
此话一出,叶墨和姜梦璇齐齐闭嘴。
的确,每次国朝某地受灾,粮草都必须从他处调拨来解决当地困境,免除的税收也自然会从他地摊派。
如此一来,很多原本的富庶州县在连续几年替灾区输血后,也会导致自身财政紧缩,进而导致治内民生困苦的局面。
但不这么做,受灾的地区岂不是永远无法复原?
“那你说该怎么解决眼下难题?”
既然沈浪敢提出反对意见,女帝相信他自然也准备好了对应之策,迫切想听听他的意见。
“自我经济降级。”
不想,沈浪却抛出一个让在场所有人都无法理解的词汇。
自我经济降级?
这是什么意思。
不怪姜梦璇和叶墨有些懵逼,因为他们对此根本没有一个明确概念。
沈浪解释道:“自我经济降级,打个比方,如今百姓的货物交易,主要都在繁华的街市进行,
这在丰收之年自然是没有什么大问题想,但若是在大灾之年,
街市受到恶劣环境影响冲击,物价失控,受难的只有那些无辜的平民百姓,
这个时候,最佳的处理方式便是进行交易调整,眼下吴地局势,任何常规街市调整都无法在极短时间内渡过灾荒难关,
若是无休止的投入钱粮至其中,只会让更多的地区遭受牵连,毕竟大家必须明白一个道理,
百姓缴税,是想求安稳,甚至让日子过的更好的,而不是越过越不如意,
对于吴地这种大规模受灾的区域,唯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有就行经济自我降级的处理方式,是眼下最优的选择。”
姜梦璇还想在询问,沈浪却继续说道:“说了这么多,其实所谓经济降级方式,就是以庄园经济为主,
一起渡过这些年最艰难的环境,允许各地庄园主以物易物的方式进行交易,
直到灾情渡过后,再以官府的名义出台恢复街市贸易的举措,
到了那时,市场散发的活力必然远胜以往,而在此期间,
朝廷非但不用往内部贴钱,甚至每年还能以钱币来获取实物充盈国库,
不出五年,吴地经济必然比以往更加繁荣。”
女帝沉默了,叶墨开始合计起来。
大约一盏茶过后两人再看向沈浪的眼神,顿时有了不一样的光。
确实,以街市现在三十两白银一石米的价格,百姓是无论如何都买不起的,从楚国继续源源不断运粮来稳定粮价,也不符合实际。
没有稳定的环境,即便朝廷手里握有大量无主耕地,也不会有百姓愿意耕种,毕竟谁也不敢保证这些耕种的土地最后是不是属于自己。
这个时候,以一个庄园为载体,收留其中百户成为佃农进行劳作,不但可以给他们生计,还能从中收取利益。
这……
“他要是我儿子,那该有多好!”
叶墨心中惋惜不已,自己为什么就生不出这么一个妖孽的儿子?
姜梦璇也是心下欢喜不已,为自己有这么一个可靠的夫君感到由衷的欣慰。
其实,沈浪说的自我经济降级,在龙国甚至世界历史上就存在过多次。
远的不说,就说明末时期的马妖,就是靠着自我降级的庄园经济体,渡过了艰难的小冰河时期。
有人说野猪皮就是个疯子,屠了辽东大批“汉人穷鬼”。
其实,不单“汉人穷鬼”,就连满族的穷鬼杀起来一样也没手软,主打的就是一视同仁。
之后更是连富人都屠,女真的,汉族,以及生活在辽东各地的高丽人,同样都没放过。
为什么会这样做。
其实很简单,如果以唯物学史观来看,野猪皮的目的就是要摧毁市场经济体系,转而降级为庄园农奴经济体来应对名模那恶劣的环境。
他儿子糖尿极继位后,托他爹的福,成立庄园经济体的阻碍已经没有,这才完善了赫赫凶名的马群奴隶集团——八旗兵制。
其实论战略目光而言,糖尿极比他爹野猪皮差的不是一丁半点,他能把八旗制度完善,真的得给他爹磕一个才是。
不得不说,马妖能夺得明朝江山入主中原,这其中或许有很多这样那样的运气因素。
但有一点不可否认,他主动自我经济降级这点,的确稳定了当时摇摇欲坠的马妖根本,抓住机会建立一个庞大的马群团体。
除此之外,同时期甚至更早的欧洲多出封地,基本施行的也是庄园经济模式,不少地方甚至一直持续到工业革命爆发前夕,才彻底融入了市场贸易。
庄园经济的优势就是能抗住恶劣环境影响,但论繁庶程度,是无法和市贸经济相提并论。
可眼下的吴地,再也没有比施行庄园经济更为优良的选择。
庄园经济实行下,确实会过得比以往艰辛的多,沈浪也不指望那些庄园主会有多少良心。
但相比让他们活活饿死,或者把灾旱扩散到楚国其余各地而言,要好上太多太多。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夜幕降临,沈浪亲自带着姜梦璇游历了一番吴皇宫。
吴国国土虽不及楚国,吴郡也远没有金陵这般繁庶。
但吴国的皇宫却足足占了吴郡近四分之一的地盘,可见皇室生活有多奢靡。
尤其在见到那一座座道观宫宇连成一片,足足有十三座的时候,姜梦璇更是不由叹息一声。
“黎民苍生磨难苦,不及庙堂一片瓦,我真是没想到,吴极身为一国之君,竟是荒唐到了这等地步。”
沈浪摇摇头:“并非是吴极糊涂,而是他知道无法改变吴国眼下的处境,
索性借修仙之道来逃避现实,至于百姓,古往今来,真正关心百姓死活的君王又有多少呢?”
姜梦璇:“阿浪,你不要这么悲观,我和那些昏君不一样……”
沈浪打断她:“璇儿,我自然知道你和他们不一样,但有时候人所处位置不同,想法也会产生改变的,
你身为一国之君,要考虑的东西很多,但凡是人都不可能面面俱到,
偶尔的疏漏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眼睁睁看着这个疏漏越来越大却无动于衷,
国势的兴衰往往就是从这些不起眼的疏漏之中产生的。”
“嗯。”
姜梦璇轻轻应了一声。
“此次我出宫,体会到了人间疾苦是何种模样,开疆拓土固然是每位君王梦寐以求的丰功伟绩,
但同样的,治理一方水土也是帝王真正要承担责任。”
“璇儿,你也不用多想,再难的局势,我都会和你一起并肩面对。”
“阿浪。”
姜梦璇轻唤一声,静静挨在男人怀里。
“真的很庆幸,有你在身边帮衬着自己,我……”
“又来了,这些话太见外了,我说了,楚国就是我的家,我怎么会看自己的家千疮百孔呢?放心吧,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听着沈浪在耳边的安慰,姜梦璇的心也逐渐融化了。
……
皇宫西苑大殿,早已荒废多时。
吱呀呀——
忽然,一声门轴摩擦的声音响起。
一位不速之客,悠然踏入了这座久无人居的宫殿。
“吾皇万岁!”
吴璃踏入宫门一瞬间,耳边响起成片的山呼万岁声,仿佛回到了昔日初登基时那繁盛的场景。
等她回过神时,殿内却是昏暗一片。
吴璃提着灯笼,走到正前的御案。
轻轻一吹,扬起无数烟尘。
“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啊。”
吴璃干笑一声,直接坐在御案前。
似乎在回味着昔日的荣光。
但更多的,是那不堪回首的记忆。
就在这座西苑大殿上,一个又一个男人淫笑着扑向自己,把自己按在每个角落……
而自己,也在纵情声色之中不可自拔,再也没有对国事上过心。
回忆起以往一幕幕,吴璃第一次,发出一声忧愁的叹息声。
随后,她起身开始在宫殿内寻找着什么。
最后,在一处墙角缝隙内,找到了她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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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盅骨灰坛子。
“修之……”
她捧着骨灰坛,直接跪在了地上。
眼泪如同断线的雨滴,一点一点落在骨灰坛上。
“修之,我对不起你,是我背叛了你,欺骗了你,你恨我么?”
一阵阴风吹过,掀起陈旧的卷帘。
“你一定恨我对吧?”
吴璃苦笑一声。
“你知道么,我在另一位女帝的夫君身上,看到了你的影子,当年的你,也是那么义无反顾为我出生入死吧?”
“但是,我却因为世俗之见,亲手害死了你,而那位女帝,却选择了截然不同的道路。”
“我真的好嫉妒她,不惜想要毁掉她,把她变的跟我一样淫贱,但……”
“但我更恨自己,如果我能有那女帝一般的勇气,是不是现在的结局就不一样了呢?”
“修之,我真的知道错了,也不奢求你能原谅我,但这么多年过去,你一定很孤独吧?”
“其实,我早就打算来陪你了,但我必须要让所有害死你的人付出代价,包括整个吴氏皇族!”
“如今,我成功了,可以来见你了,你在下面还等着我么?”
说着,吴璃抱着骨灰坛起身,走到布帘边上,将灯笼罩子解开。
烛火在点燃发霉的布帘一刹那,便开始缓缓燃烧。
吴璃瞳孔中倒映着逐渐腾起的烈火,不由露出一抹凄惨的微笑。
“只是,我这残花败柳的身子,还能配的上你么?修之……”
火势逐渐变大,随后扩延到了房梁之上。
“就让这场大火,把我烧的干干净净吧,我身子虽然脏,但灵魂,是干净的,修之,你千万不要嫌弃我。”
火势逐渐扩张,最后逐渐蔓延到整个宫殿。
吴璃踉跄地做到御案前,静静等着最后时刻来临。
烟雾弥漫,遮掩了人的视线。
吴璃逐渐闭上了双眼。
“阿璃!”
朦胧之中,吴璃听到了一声轻唤。
再睁眼时,她发觉自己手持一把油伞,置身在一片烟雨朦胧的河岸边。
水中倒映着的,是自己最为年轻时的面容。
“阿璃!”
又是一声轻唤。
吴璃抬眸刹那,只见湖面上,一名英俊地少年正站在一叶扁舟上,淋着细雨缓缓向自己驶来。
见到这张面容,吴璃终于笑了。
笑的十分单纯,没有一丝一毫做作。
直到扁舟靠岸,男人在船头伸出手。
“阿璃,我等你很久了,这一次你愿意同我共游西苑湖亭,感受这春光绿意么?”
听到男人的话,吴璃毫不犹豫伸出手,一把握住男人。
“修之,让你久等了,这一次,我陪你一起,再也不分开了。”
“阿璃!”
登上船头,二人四目相对,共掌一顶油伞。
细雨朦胧之间,扁舟缓缓驶离了河岸,向着湖面烟雾缭绕的中央缓缓行去……
熊熊烈火中,靠在龙椅上的吴璃嘴角勾起一抹幸福的笑容。
随着她紧握的手臂缓缓垂落,一切都结束了。
这时,宫门外响起了惊呼声。
“走水啦,快救火啊!”
……
翌日清晨,姜梦璇看着那已经烧成废墟的西苑宫殿,只是无奈地叹息一声。
其实,在吴璃跟自己提及要回吴皇宫看一眼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她的命运。
只是没想到,她会以这种方式了结了自己的一生。
自此以后,这个世上,女帝吴璃将彻底成为历史。
所有的恨和怨念,也随着她的死而烟消云散了。
“吴璃,你与朕之间的恩怨,算是过去了,朕会做的比你更好,比你更加优秀。”
姜梦璇在心中默默发誓。
一旁的沈浪看着眼前的西苑皇宫,再看向姜梦璇的侧颜,瞬间明白了这是自己老婆的安排。
“放心,你不会有这一天的,只要有我在。”
结果这个念头刚起,当初刚从司马望身上得到预见系统的能力再次爆发。
脑海中,依旧是伤痕累累的姜梦璇独自面对千军万马的情景……
“怎么回事?这玩意儿又来搞幺蛾子?”
努力挥去脑海中见到的情景,沈浪的拳头不由捏的更紧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六月到七月下旬,女帝一直在吴地各处巡视,同时采纳沈浪建议,将受灾严重四十二个州县施行经济降级,以低息贷款模式设立多个庄园,逐渐稳定了吴地局势同时,也给了当地百姓一条活路。
这段时间,经各方统计,吴地原本拥大约有一千九百万人口,遭此大灾后,人口只余不足八百万。
灾荒加兵灾造成的人口损失十分恐怖,沈浪以及随行的楚国官员将吴地人丁全部重新登记造册,以免人口进一步流失。
“回朝后,必须大肆培育一批新的官员,江南一案牵扯人员甚广,导致楚国各地官员奇缺,此事刻不容缓。”
回往金陵的御辇上,姜梦璇向叶墨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叶墨应道:“庄园生产,虽然不需要太多的官署介入减免了不少麻烦,但以后想要重新恢复市行,还是需要官吏来执行,
陛下,老臣以为眼下当学习武昭国科举法,以开科考为朝廷培育更多的人才,也能缓解官吏不足问题。”
姜梦璇闻言,也早有意想要在楚国境内施行科举制度。
只是之前官场人才一直为世家把控,科举制度遭到了多方反对,怕的就是影响自身利益。
因为一旦施行科举制,世家就彻底失去了举荐人才的优势,无法为自己的族人在官场牟取一份利益。
更关键是,不单朝中不少官员反对推行科举,就连沈浪也对科举制度的推进似乎十分消极,甚至说有些厌恶。
这让姜梦璇十分不解,几次想询问缘由,但沈浪却又顾左右而不言其他。
只是,她能确定一件事。
那就是沈浪反对科举的目的,绝对不是为了什么世家的利益考量,定是看到了什么难以企及的弊端。
既然如此,她就打算借叶墨之口,来探探沈浪的口风。
“科举制若是推行,定是利国利民壮举,武昭国便是依靠科举制强盛,人才储备数不胜数,
朕也以为,光靠举荐手段,已经无法满足大楚眼下政务了。”
坐在另一边的沈浪闻言,却是什么都没说,目光一直盯着窗外。
姜梦璇玉眉一蹙,终于忍不住出声道:“沈浪,你觉的呢?”
“啊?”
沈浪似乎刚听到一般,这才疑惑了一声。
姜梦璇轻吐一口幽兰:“你对科举推行怎么看?”
“就这样吧。”
沈浪敷衍了一句,随即继续把头转向窗外。
姜梦璇顿时无语。
另一边的叶墨也看出了端倪:“镇国公,你有什么想法可以说出来,是不是觉得科举制有哪些不好的地方?”
“那么科举考些什么呢?”沈浪忍不住问了一句。
“据本相所知,科举所考多是四书五经,礼仪,策论等治国之疏,具体效果如何,必须亲眼到武昭国一睹方可确认。”
叶墨回道。
沈浪:“说实话,我也不知道科举制到底是利是弊,必须实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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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墨一听,立马笑道:“正巧,武昭国遣使于四月底送来一封邀请函,言请陛下于两年后,
往武昭国参加大帝李弘登基四十年大庆,这可是大楚立国八百年来第一次收到武昭国邀请啊。”
姜梦璇也很兴奋:“武昭大国,治下百姓多达六亿五千万,乃是当今大陆最强盛的帝国,
朕也早想一会武昭国的民风,同时拜访这位将武昭国推上顶峰的神奇帝王。”
叶墨:“武昭国土是我大楚三倍还多,进贡国更是多达百余,
听闻武昭帝王随意赐的一件手稿,就足以买下一介小邦的国土,真是富的难以想象。”
姜梦璇一脸向往:“看来朕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啊,
但武昭国来使也说明了,允许我楚国派遣学生前去求学。”
沈浪很想开口劝说他们最好不要对此抱有太大希望。
但话到嘴边,却还是强忍住了。
他是一个务实的人,在不清楚武昭国的局势如何前,不会妄加猜测,任何事必须亲眼见证才能下定论。
“既然武昭国盛情相邀,那到时候,我便陪陛下去走一遭吧,
等见识过武昭国风貌后,再决定要不要实行科举制吧。”
“嗯,也的确不急于一时。”姜梦璇道,“沈浪,这段时间你也累了,等回京后你就好好歇一歇,
其余一些事情,朕来之前已经命皇叔接待了。”
“也好。”
沈浪点点头,随即正色道。
“陛下,吴国既然已灭,那接下来趁眼下没有外患之扰,
是时候把蜀地直辖权给收回来了,不知道增税之策效果如何。”
叶墨回道:“你增收关税行为,对其余各地藩属影响很大,但对蜀地影响却尚浅。”
“哦?”
“蜀地本就是天府之国,其沃野千里,即便不买粮食,其境内也能达到自给自足,
何况蜀锦价值连城,一匹下等蜀锦价值最高时就得五两黄金,上等更是曾拍出过千两黄金一匹远销海外的天价,
如此暴利,也不怪蜀地有天府之国的美誉,所以向蜀地征收关税,并不影响姜崇内部扩军行动。”
“可否尝试将棉布打入蜀地市场?”
“尝试过了,收效甚微,蜀地桑农和地主对于棉布入蜀行为十分的抵触,加上郡王府阻扰,棉布根本无法在蜀地打开市场。”
沈浪闻言,顿时陷入沉思。
看来,自己还是对蜀地情况了解不多,有些低估了姜崇对蜀地的影响力。
但是……
“叶相,敢问一句,蜀地锦缎一年可产多少?”
“不说上等蜀锦,单说下等蜀锦,以蜀地现有的八千台织机日夜劳作,如若太平时节,没有灾荒,一年可产蜀锦大约十二万匹左右。”
“好!”
沈浪点点头,看向姜梦璇。
“陛下,我有一计,可兵不血刃,瓦解蜀地经济,让姜崇造反不成,朝廷顺利收回蜀地直辖权。”
姜梦璇眼前一亮:“何计?”
“釜底抽薪之计。”
沈浪眼神瞬间变得阴毒无比,就连叶墨和姜梦璇也不由心头一颤。
“何为釜底抽薪?”
“请陛下和叶相听我细细道来。”
“请陛下回京后,办两件事,第一件事便是通知所有世家贵族,
包括关中豪族,所有正式场合必须穿戴蜀地锦缎,否则不得出入上流场所。”
“第二件事,宣告天下,江南所产丝绸不符合宫廷御用,
皇家即日起不再采购江南所产丝绸,只采购蜀地蚕丝为宫廷御料。”
姜梦璇一愣:“沈浪,你到底想做什么,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沈浪微微一笑:“请陛下按臣吩咐去做便是,相信臣,一年之内,蜀地内部必然崩溃,造反?呵,没机会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八月中旬,大楚朝廷颁发了一条奇怪的旨令。
“即日起,大楚南北两地凡家产过千两富户,无论是何身份,出入高雅场所,必须着蜀地锦缎,
若无着蜀锦入内者,一律罚银五十,店家罚银五百,若是连续违法三次者,宾客入狱三月或罚银五百,店家罚银一万两并整顿重改,
上流雅所包括……”
各地告示牌前,张贴着朝廷新出的“蜀锦令”,强迫大楚上流人士集体穿戴蜀锦。
“另,即日起宫廷丝帛只采纳蜀地丝锦,暂停使用江南丝绸……”
如果之前的消息只影响那些上流人士的穿衣打扮外,那后半句就是直接震动了整个江南丝织业。
顿时,无数丝绸商人对此,是极其不解。
“怎么回事,女帝陛下为何会用蜀地的锦缎?我江南的丝绸也不比他们差多少,价格也实惠啊。”
“就是,女帝陛下一向节俭,可这回为何会贪恋那蜀地锦缎?”
“哎呦,想那些有什么用,还是仔细想想该怎么办吧,这道旨意一出,我江南各地丝业怕是要集体歇业了。”
一时间,江南各地丝绸商是心急如焚。
不过,也有一些人对这条旨意十分支持。
就比如姬玉曦。
她得知姜梦璇今后只采购蜀锦的消息后,顿时乐开了花。
“到底是帝王家的人,该有的排场还是要有的。”
“哀家也早说了,蜀地锦缎精美,即便下等丝线所织,也远比江南各地丝锦有贵气,她总算是作对了一次。”
姬玉曦心情大好,坐在桌前品着上品龙井,脸上满是喜色。
“陛下驾到~”
这时,宫门外响起太监禀报的声音。
“参见母后。”
姜梦璇一入殿门,直接向姬玉曦行了行见礼。
“皇儿来了?坐下吧。”
姬玉曦热情地招呼姜梦璇入座。
“多谢母后。”
姜梦璇入座后,姬玉曦试探性问道:“皇儿,你来甘泉宫找哀家有什么事么?”
姜梦璇:“还请母后托儿臣给皇兄说句话,宫廷即日起,
丝织纺品全都改用蜀地丝锦,请皇兄给个合适的价格,好能让宫廷早些前去采购下单。”
姬玉曦闻言,心中大喜,但嘴上却道:“皇儿啊,你这说的哪里话?你和崇儿可是血亲,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既然皇儿喜欢,哀家回头就让你皇兄进贡个几匹不就解了?什么钱不钱的,说这些可就实在是见外了。”
姜梦璇闻言,却摇摇头道:“母后,如果只是几匹蜀锦,那儿臣今日也就不来劳烦母后了,
实话跟您说,儿臣这次所需要的蜀锦数量有些大,上等蜀锦需要五千匹,下等蜀锦十万匹。”
“多少?”
姬玉曦一听,顿时诧异万分。
本以为姜梦璇采购个几百匹就不错了,没想到开口就是下等十万匹,上等五千匹?
她迅速在脑海里算了一笔账。
“下等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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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等蜀锦一匹算最低百两黄金,那可是五十万两黄金,足足一百万两黄金的订单,这可是一笔巨大财富。”
不过,她还是保持住理智,问道:“皇儿,你一向崇尚节俭,为何这回要订如此多的蜀锦,
就不怕国库承受不住么?何况你一口气买这么多,也用不了啊,要不先少购一些。”
姜梦璇道:“不瞒母后,以前儿臣节俭,是因为国库空虚,自身也拮据,那能不省么?
可如今,儿臣手里有了些闲钱,自然要摆出皇家该有的颜面了,
至于一口气下这么多订单,这自然是有用处的,
那些下等的蜀锦自然是拿出给诸位百官做一身新的朝服,
上等丝绸,那自然是准备赏给有功之臣的,
既然眼下朝廷出了这个旨意,儿臣也不可能真的让朝臣自己掏钱买蜀锦,这岂不是有损皇家颜面了?”
姬玉曦想了想,顿觉有理:“皇儿这么想就对了,节俭固然是好事,但皇家颜面更是天下大事,
也罢,哀家回头就给你皇兄写封信,让他早些备好所需的丝锦,保证优先供应给宫里头,
都是一家人,你皇兄一定会把最好的给你送来。”
“那就多谢母后了。”
姜梦璇闻言起身,随后命身旁的晴雯递来一个方方正正的木盒。
“母后,这是儿臣往吴地巡视时,得到的一件苍松灵煌玉,放置于宫中能驱邪避寒延年益寿,此物便赠与母后把玩了。”
“哎呀,皇儿有心了。”
在木盒打开一瞬间,姬玉曦就挪不开眼了。
那通体泛着荧光的玉石,光看外表就端是不俗。
姬玉曦十分喜欢这种华而不实的奢侈品,一眼就看上了。
“那母后,蜀锦的事拜托了。”
“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可就见外了,安心吧。”
姬玉曦轻抚苍松灵煌玉,脸上笑容格外灿烂。
“放心,哀家回头就去给你皇兄写信。”
姜梦璇见此,又补充了一句:“另外,还有一件事提前告知母后。”
“啥事啊?”
姬玉曦心思都在这块玉石上,根本没有在意女帝要说什么。
“皇兄这些年治理蜀地劳苦功高,朕自登基至今也没什么表示,所以打算册封其为亲王,母后您看这合适么……”
“啊?这……”
姬玉曦一听,顿时愣住了。
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自己的儿子居然要被册封为亲王了?
“母后,其实这件事在儿臣心里酝酿很久了,只是儿臣登基之初,朝局不稳才一直没有这么做,
如今也是时候给与皇兄该有的尊位了,毕竟皇家和睦,这江山才能稳固。”
姬玉曦立马起身,拉住女帝的手,激动地说道:“皇儿啊,你能这么想哀家很欣慰,俗话说的好,
治国如治家,只有家人和睦,这日子才会过得旺盛,你皇兄知道后,一定会十分高兴的。”
“那母后,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谕旨朕都拟好了,改日就连同母后的信一起命人送往蜀地。”
“哀家还能说什么呢?”
姬玉曦的心完全放松了,以前看姜梦璇如何不顺眼,现在是越看越喜爱,竟是生出了一丝母女之情。
“那母后先好好歇息,儿臣先告退了。”
“那哀家就不留你了,以后有空多来甘泉宫走动走动。”
“嗯,儿臣告退。”
姜梦璇离开后,姬玉曦立马喊来容嬷嬷。
“准备纸砚笔墨,哀家要给皇儿写信,这么大笔的财富,哀家必须得帮皇儿做成了。”
容嬷嬷:“太后娘娘,这其中会不会有诈?”
姬玉曦摇摇头:“能有什么诈?既然她要给崇儿送钱,哀家干嘛不乐见其成呢?速速研墨!”
容嬷嬷想了想,也觉得没什么问题,便命两个宫女来研墨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时间一晃而过,眨眼就到了九月下旬。
大楚各地由于水利工程完善,加之化肥等物的普及,又是难得一个丰收之年。
也就在这个时候,叶墨、沈浪奉帝命前往蜀地,来到了蜀郡府内宣读圣意。
“帝诏,郡王姜崇,统领蜀地期间尽心尽职,劳苦功高,甚合朕意,即日起册封为蜀郡亲王!”
叶墨当众宣读了圣旨,看了眼跪在地上听旨的姜崇。
随后将圣旨一手,双手平端至其跟前。
“臣谢过陛下!”
虽然被加封为了亲王,但姜崇心中十分不舒服。
毕竟,向皇妹屈膝,他只觉得这是莫大的屈辱。
接过圣旨,叶墨忙道:“亲王殿下,速速起身吧。”
姜崇起身后,冲叶墨拱手道:“叶相远道而来,真使我小小的王府蓬荜生辉,叶相请上座。”
“嗯,亲王殿下客气了。”
叶相随手行过礼,便在姜崇指引下,进入了王府大厅。
至于同为宣慰使的沈浪,则全程被姜崇无视了。
但沈浪也不在意,跟在二人身后缓步踏入王府厅堂。
几人入座后,姜崇命人送来茶水糕点,一脸恭敬地对叶墨说道:“叶相,当年本王离开京师到此镇守时,
犹记叶相敦敦教诲历历在目,如今能再见叶相,本王心中格外欢喜。”
对于叶墨,姜崇是真的很想拉拢。
毕竟,叶墨的人脉势力,正是姜崇眼下或缺的。
而且将叶墨拉到自己身边,也对将来起事有莫大助益。
叶墨笑着回道:“能让殿下惦记,是老臣的福分,不瞒殿下,老臣来之前,太后娘娘也曾再三嘱咐自己多与王爷接近接近。”
“母后,他还好么?本王已经数年未曾见母后了。”
“殿下请安心,太后娘娘一切安好,对了,这是陛下托老臣带来的有关太后娘娘的家书,还请王爷亲启。”
叶墨将姬玉曦亲笔所书的信件递交到了姜崇手中。
沈浪坐在客椅上,只顾自己端着茶盏滑动碗盖,似乎对眼前的场景丝毫不感兴趣。
姜崇接过信件拆开看了一眼,不由眉头一蹙。
“十万匹蜀锦?这……”
他不解地看向叶墨。
“叶相,这是……”
叶墨笑道:“殿下想来也听闻大楚与八月颁布了蜀锦令,言今后上流人士,
无论是王侯将相还是世族门阀,公众场合必须穿戴蜀地丝锦行走,如此方能展现新朝气象,
这宫廷往后,也只会向蜀地采购丝锦了,这十万匹下等蜀锦,主要用来改换朝服,
这五千匹上等蜀锦,自然是陛下要用来扩充府库,赏赐有功之臣了。”
“原来如此。”
楚国忽然实施蜀锦令是消息,姜崇自然也有耳闻,只是当这么大一批订单摆在自己眼前时,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蜀锦对织绣要求极高,一匹上等蜀锦需要一名高级织工连续耗费一个月时间才能成型,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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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那花纹图案,但凡有一丝一毫都不能出差错,否则前功尽弃。
这也是蜀锦价格昂贵的由来。
只是,一向节俭的女帝,却忽然之间耗费百万黄金采购蜀锦,打的什么主意姜崇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
“殿下,看你一脸犹豫,是有什么麻烦不成?”
叶墨的话,将姜崇从思索当中拉回了现实。
“叶相勿怪,只是一时间接到这么大一笔富贵,有些没反应过来。”
“哈哈哈,其实也不怪殿下,老臣得知陛下忽然要订购如此之多蜀锦,也是没反应过来啊,
但现在转念一想,这是陛下有意要拉近与殿下的关系呢!”
姜崇闻言,顿时笑道:“陛下如此信任本王,当臣子的自然要给予回报,
既然是皇室所需,那本王就做个主,一匹下等蜀锦六两黄金,上等蜀锦就以百两金一匹价格回馈陛下。”
他仔细算过一笔账,一匹下等蜀锦大概十日完工,生丝算上人工,成本大概在一两黄金左右。
每匹蜀锦净赚五两黄金,那就是足足五十万两,将黄金拿到卫藏兑换,可以换1比15比例,那折算白银足足有750万两。
至于上等蜀锦,一匹成本控制在十两黄金,净赚九十两黄金,五千匹也就是四十五万两金子净利润。
单单靠卖蜀锦的钱,就能有千万两白银收入!
“如此,臣代陛下就多谢殿下了。”
叶墨说着,又从怀里拿出另一份采购订单。
“叶相,这是?”
“殿下,这是江南个丝绸商下的订单,如今朝廷崇尚蜀锦,江南各地丝绸朝廷都不予采购,
所以各地丝绸商都托老臣将订单送交殿下手中,望殿下能解商户燃眉之急。”
姜崇闻言,不由眉头一紧,但还是打开看了一眼。
“什么?五十万匹!”
这一看,姜崇差点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怎么了殿下?”叶墨奇道。
姜崇拿着订单的手都有些颤抖:“叶相,怎么一下子多了如此多订单,我蜀地怕是……”
“莫非蜀地有什么难处么?”叶墨瞬间打断了姜崇接下来说辞,“殿下,这可是一笔天大的财富,陛下恩赐给您的啊。”
姜崇顿时语噎。
他再仔细看了眼订单,看着那足足五十万匹的数量,只觉手都在颤抖。
叶墨心下冷笑一声,随即继续说道:“这些还只是大的订单,尚有一些小门小户也想趁机赚上一笔,
对了,北方的将领得知了蜀锦令颁布,也有意要从购部分蜀锦,好在来年年末进京述职,
本相预算,起码还有十万匹的订单会在今年年关之际送抵蜀地,
殿下,这可是一笔不菲的收益啊,万望把握住,用不了多久,蜀地丝绸取代江南丝绸业是指日可待。”
姜崇人彻底麻了,这么大一个油饼砸自己头上,是以前未曾预料的。
接还是不接?
不接,那么大一笔财富眼睁睁从自己手里溜走,十分不甘心,那能采购多少盐铁军资?
接吧,以蜀地现有的桑田怕无法按时完成这些订单目标。
一时间,让他左右为难。
这时,一直沉默的沈浪开口了:“莫非殿下治下产不出如此大批量蜀丝?
如果是这样,那臣只能回去禀明陛下,
蜀地丝织业不如传闻那般繁盛,还是恢复江南丝坊,这些订单也就取消,也不让殿下为难了。”
姜崇一听,顿时眉毛一挑,对上沈浪那平静如水的目光,开口问了一句:“你又是何人?”
叶墨立马起身解释道:“殿下,这位便是当今帝婿,镇国公沈浪,也是您的亲属。”
“哦,真是久仰大名。”
姜崇对此十分不在意,随意拱手道。
“镇国公收复长安,驱逐羌胡,最近更是吞并吴地的壮举,本王也是有所耳闻,皇妹真是找了一个好夫君啊。”
“殿下过奖了。”
沈浪对于他的阴阳怪气,丝毫没有在意。
“此次蜀锦贸易,陛下委托臣全权负责,臣必须要查看清楚蜀地丝织规模,方可决定是否继续与蜀地合作。”
一句话,瞬间让大厅气氛紧张起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看到府厅内一副剑拔弩张的模样,叶墨主动起身打起了圆场。
“好了,殿下,帝君,你们都是一家人,何必一副苦大仇深的架势?”
“帝君,你这脾气也收一下吧,忘记陛下临行前怎么交代的?”
“殿下,眼下正事要紧,帝君到底是负责宫廷蜀锦采购的,若是逼的太紧,人家回去也不好交代啊。”
在叶墨劝说下,沈浪跟姜崇这才缓和了气氛。
但姜崇落座后,丝毫没有跟沈浪套近乎的意思,只顾自己端着茶盏品鉴。
其实姜崇这般态度,也是有原因的。
因为沈浪出身不高,属于底层庶族阶级,这天然就跟姜崇之间有了一层阶级隔阂。
大楚皇室并非所有人都跟姜尚贤、姜梦璇那般对有能力的庶族会如此看重,大多数都是姜崇这种高高在上,天生就觉高人一等的态度。
这在沈浪和姜梦璇大婚当日就可以看出来,真正来参加婚礼大典的皇室只有姜尚贤,其余居住京师的皇室,只是送来一份贺表,或者献上一份礼物而已。
阶级之间的隔阂从古至今,哪怕到了现代文明开放的时期依然存在,更别说士农工商等级森严的皇权社会。
这无论沈浪立下多少功劳,在那群以礼仪等级为主的皇室眼中都不会有太大改变。
大楚世族之所以能接纳沈浪,一来是沈浪手段狠辣,二来是利益捆绑,二者相结合后新生派的“帝党”,自然会选择跟沈浪合作。
而沈浪想要整个姜氏皇权得到心理上认同,只能等到他和姜梦璇未来的儿女继承大统那一刻了。
当初女帝大婚,皇室没有站出来闹并不是认可二人婚姻,而是忌惮沈浪的手段,仅此而已。
除此之外,更让姜崇对沈浪不喜是原因就是关中地区收复,这让他“由西挺北再向南”的战略规划还未实施就破产。
以后,自己再想起兵,只能走夷道往荆州,再步入江南地区。
而这第二条路的风险比先占关中后取北境,最后南下取金陵定王都的风险难上十倍不止。
加上如今中央权力加强,两者对比胜负实在是未知之数。
原定好好的布局计划,都因为沈浪的介入彻底崩盘,姜崇能对他有好感那才真有鬼了,恨不得直接杀了他解恨。
沈浪道:“殿下,可否带我前去一趟丝织坊,也好确定蜀地有没有能力生产这么多蜀锦。”
姜崇闻言,只是冷哼一声,并没有搭理沈浪。
叶墨见此,立马接过话:“殿下,帝君好歹也是此次蜀锦采购主事,您看……”
叶墨说话,姜崇自然要给面子。
“叶相开口,本王哪有不允之理?”
说完,冲府门外喊了一声:“孝直!”
不多时,一名年约三十左右的青年躬身踏入府厅。
“王爷有何吩咐?”
“朝廷天使言要巡查我蜀地织造坊,你辛苦一趟,带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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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把目光向沈浪地方瞄了一眼。
青年闻言会意,立刻向沈浪拱手行了一礼:“天使有礼,请随卑职前行。”
“有劳了。”
沈浪起身就跟着青年离开了王府,头都没回一下。
等沈浪一走,姜崇立马向叶墨堆起笑脸:“叶相,府内早已备好薄宴,特意为您接风。”
叶墨笑道:“殿下费心了。”
“哪里的话,叶相请。”
“好,请。”
叶墨哪里不知道,这是姜崇有意给沈浪脸色看,心中不由为这货的智商感到惋惜。
……
蜀地最大的官办织造坊内,摆放着足有八千张传统织机。
在这里做工的清一色都是年岁十九至三十五的女子。
织布纺纱这一行,历来都是女子担任,尤其蜀锦这种细活配合传统织机,只有心细的女子才能胜任操作。
蜀锦贵在它的花绣,一针一线都必须亲自操作,极其耗费心神。
所以,蜀地绣女的收入即便放眼整个楚国,都算是高收入,日子过得自然是十分滋润。
但相应的,代价也很重,绣女的寿命普遍不长,很多因为劳神劳力而活不过三十岁。
看着坊内忙碌的场景,沈浪脸上波澜不惊。
最后在一名高级女工边停下,看着她熟练的操控复杂织机,目睹那丝匹逐渐成型。
“镇国公,您看如何?”
法孝直全程陪同,态度十分的恭敬热情。
沈浪点点头道:“不怪蜀锦天下闻名价值连城,能有这样心灵手巧的女工,当真不枉虚名。”
说完,又在蜀锦上看了一眼图纹,心里盘算的则是印花机的研制进度,随即转身就步出了织坊。
回到前厅,早有十几名织坊的官吏带来成色丝锦来让沈浪验货。
沈浪随意拿起一匹丝绸一角,仔细摸索了一下,点点头。
“丝滑舒爽,即便炎夏时节穿戴在身,人都不易出汗,蜀锦不愧是丝锦之首。”
话毕,坐到桌边端起刚上的茶。
法孝直立马在旁恭候,小声问道:“镇国公,你觉得有什么问题么?”
沈浪摇摇头:“做工精细,优美精良,无需多言。”
法孝直笑了:“镇国公金口玉言,那卑职也就放心了,敢问镇国公,您打算采购多少蜀锦?”
沈浪说道:“宫廷订单是十万匹下等丝锦,五千匹上等丝锦,江南丝绸商的订单是五十万匹,明年年底前交付,你蜀地丝织坊办的到么?”
“六……六十万匹……”
法孝直瞬间露出不可置信地眼神。
“怎么,产不出?”
“这……”
法孝直闻言,立马露出一脸难色。
他不过王府一书令而已,可不敢答应这么大的事。
但丝织坊其余官员听到如此庞大的订单后,瞬间眼睛都直了。
不等法孝直反应,为首一人直接说道:“镇国公,六十万匹蜀锦,来年年末一定按时交付!”
沈浪嘴角微微一撇,抬眸看向那说话的小吏。
“你是?”
“回禀镇国公,卑职乃是蜀地织造典令史,杨松。”
“哦?杨大人可以代替王府做决定?”
“回镇国公,织造坊的事,卑职比王爷更加熟悉,可以担保来年一定能准时交付订单所需丝锦。”
“好,有你这句话,那本官也可以回去跟陛下交代了,不过话可别说这么满,你还是得和王爷通气一声。”
“这是自然,请镇国公安心,回头卑职就去跟王爷商量。”
“如此甚好。”
沈浪放下茶盏,起身走到大门口。
“此事若成,定是大功一件啊。”
话毕,踏步离去。
法孝直沉思了片刻,也立马跟了过去。
……
此时,王府内,叶墨和姜崇推杯问盏后,又岔开了话题。
“殿下,如今陛下改制大成,又是励精图治扩土万里,国朝中兴已显,正是我大楚上下扬眉吐气之时。”
“皇妹能有此等壮志,也是黎民之福啊。”
叶墨闻言,心下不由感到叹息。
刚才他说的那番话其实是在提点姜崇,中央皇权稳固,你造反没指望了,还是老老实实当个臣子吧。
结果,姜崇却始终不在私下尊称女帝一声陛下,足以见他此刻心中还是有僭越之心。
真是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既然如此,他也就没必要再劝了,就等看你被那对模范夫妻如何玩死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王爷,叶公子求见。”
叶墨和姜崇在席间商谈之际,忽然下人来报叶凡求见。
“速速有请。”
姜崇遣退下人后,对叶墨说道:“叶相,令郎这些年在蜀山剑宗修武,期间也与本王时有往来,
听闻你们父子也有数年未曾相见,不如就趁今日,好好叙叙旧吧。”
叶墨笑着回道:“犬子能在蜀地,多亏殿下照顾,本相先谢过王爷。”
话虽如此,叶墨心里对叶凡是越发失望。
他在前往蜀地修炼时,就曾再三告诫叶凡,莫要与姜崇有什么走的太过亲密,以免卷入不必要的权势斗争,从而影响姜家的地位。
可他倒好,一句话都没听进去,从入蜀第一天起,就直接拜访了姜崇,并成为了王府幕僚。
这个逆子,自小就心思缜密,就连叶墨都有些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不过既然叶凡选择跟姜崇站同一阵线,那叶家自然是容不下他了。
不多时,叶凡踱步进入后园府厅。
他看都没看叶墨一眼,率先向姜崇行礼:“见过王爷。”
姜崇立马道:“叶公子,你不看看眼前是何人?”
叶凡把目光转向叶墨,随即拱手行了一礼:“见过父亲。”
叶墨打量了叶凡一眼。
三年不见,此时的叶凡相比离家之初,身形提拔了不少,面色也是秀气出众。
论三个嫡子,样貌最好的,莫过于叶凡了。
只是他那阴沉的性格,并不讨叶墨喜欢。
相比之下,跟叶凡同岁的沈浪,反而更让叶墨感到顺眼许多。
“嗯。”
叶墨只是应了一声,并没有更多的理会。
叶凡也早已习惯了父亲的态度,什么都不说,只是立在一侧候命。
气氛异常的尴尬。
姜崇笑着打圆场道:“叶相,你们父子相见,怎么就没有什么话要说?是不是本王在这里不方便?要不本王还是退下吧?”
话音刚落,又有一下人来报:“王爷,杨典令在府门外求见。”
姜崇立马起身,向叶墨抱拳致歉:“叶相,本相有些公务需要处理,暂时失陪,你们父子相见,想来也有很多话要讲,本王就不打扰了。”
叶墨点点头:“殿下有事只管去吧。”
“好,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下人,失陪了。”
说完,姜崇直接离去,留下叶墨、叶凡父子二人。
后园内出奇的平静。
叶墨一眨不眨地看着叶凡,似乎要从他的神情中找出一丝异样。
叶凡始终低着头,摆出一副逆来顺受的姿态。
父子二人没有任何久别重逢的喜悦。
良久,叶墨开口了:“这几年,你在蜀山剑宗,都学了些什么?”
叶凡回道:“回父亲,这三年我在剑宗所学甚广,目前已是内室弟子,蜀山长老,琅月仙子是我现在的师尊。”
叶墨点点头,脸上却丝毫没有儿子成为蜀山剑宗重点培养对象的喜悦。
对于宗门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势力,叶墨成见非常的深,就是一群目无王法、仗势欺人的江湖草莽。
“既然学的差不多,那就随我回金陵吧,去年太后曾跟我提及你的婚事,
有意将其侄女许配给你,你也到了婚配的年纪,是该安家立业了。”
叶凡闻言,却道:“抱歉父亲,怕是要让你失望了,儿子现在还不能离开蜀山。”
叶墨闻言眉头一皱,抬手道:“你走过来些。”
叶凡闻言上前两步。
叶墨起身道:“把头抬起来。”
叶凡深吸一口气,抬起头与叶墨四目对视。
下一刻,叶墨冰冷的声音响起:“告诉我,这段时间你在蜀地到底做了什么?”
叶凡:“儿子不知道父亲指的是什么事?”
“你已非童子身,当我看不出来么?”
叶墨双手背负。
“看你天庭红润却失阳性,多了一缕阴气缠绕,想来没少行房事,当我看不出来?”
叶凡一怔,随后低下头道:“父亲明鉴,儿子这段时日与师尊一道,参炼双修之法……”
啪——
话音一落,叶墨直接一记耳光甩在他脸上。
叶凡也被打懵了,捂着脸颊看着面色铁青的叶墨。
“你习武练功,我不会怪你,但谁允许你修炼那种旁门左道的?!”
叶凡立马跪下,解释道:“父亲冤枉儿子了,蜀山剑宗乃是名门正派,双修之法符合阴阳之道,并非什么旁门左道……”
“还敢狡辩!”
叶墨冷哼一声。
“习武强身,武道一途是靠自身天赋和毅力日积月累而成,这才是正途。
但双修之法却是异端邪道为速成所创,靠捷径所取得的成就,必然会付出惨痛代价,
为父虽然不知宗门内中门道如何,但那些所谓双修法门,无不是毁人清白名节,令人沉沦欲海的妖法,
你居然称之为正道之法?凡儿啊,你太令为父失望了。”
叶凡摇摇头:“父亲若是这么说,儿子断然不敢苟同,您是真的不知道双修功法奥妙神奇,
当然其中缘由儿子无法跟你细说,但所谓双修之法,只有你情我愿才行,绝非你所想的那般不堪。”
叶墨冷笑一声:“双修之法,和采纳补阴续阳有何不同?无需说的那般神秘,
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跟我回金陵,要么你就继续留在蜀地,等你学成归来,我会安排族人给你谋个闲差。”
叶凡一听,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和愤怒。
这意味着什么,自己继承人的身份就这样被剔除了?
一时间,委屈、不甘袭上心头,压的叶凡快要喘不上气。
“父亲,你为什么就不理解儿子?”
叶凡准备做最后挣扎。
“我加入宗门,也是为了叶家能在江湖上有一席之地,万一今后叶家遭遇变故,也好有后手来解决问题。”
“可父亲,却是如此排斥宗门势力,如今父亲势盛,
女帝自然不敢拿您怎么样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可一旦女帝得势,会放过我叶家么?”
叶墨眼一眯:“所以,你以为真到了陛下要收拾我叶家的那天,你口中所谓的宗门,能救我叶家于水火?”
“没错!”
叶凡回答的斩钉截铁。
“父亲,我叶家早就成了女帝眼中钉肉中刺,我若不未雨绸缪,
叶家必然遭受无妄之灾,到了那时,宗门势力就是我叶家最后的依仗!”
“你天真的让我有些不敢相信。”
听到叶凡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叶墨甚至忍不住想笑了。
“凡儿啊,我叶家之所立足江南二百年不倒,靠的从来就不是什么宗门势力,而是对皇室忠心,
但你刚才所说的话,才是要把我们叶家拉入万劫不复深渊,你以为现在的宗门在朝廷面前还有什么优势么?”
不想,叶凡却是直接回道:“父亲所言的就是那些火器对吧?”
“既然你都知道,也应该明白,宗门已经没落了,消逝不过时间问题,大楚变法创新,崛起之势不可阻挡。”
“父亲,请恕儿子直言,就凭那些奇技淫巧,或许能占一时之优,但在真正的高层武者面前,却是不堪一击。”
叶墨脸色一沉,静静看着叶凡诉说。
“女帝凭借奇技淫巧就想跟整个江湖为敌,简直痴人说梦,
宗门能在这方世界立足数万年不倒,自然有其存在的规律和意义,
只有依靠宗门,我叶家才能高枕无忧,甚至可以左右朝堂局势,让我叶家更进一步,
请父亲再给儿子一年时间,一年后,我会证明给你看,我的选择是正确的,叶家也会因为我而更加的辉煌。”
“哈……”
一声轻笑,叶墨彻底心死了。
也懒得继续跟叶凡辩解,只是附在他耳边说道:“我再给你几天时间好好考虑,
若是在我回京前,你还是保持这种想法不愿跟我走,那你一辈子也别再踏进叶家大门了。”
叶凡瞳孔一缩:“父亲,你为何要这样逼我?”
叶墨:“逼你?孩子,你真是一点都不知好歹啊,好好想想吧,
若是想不明白,你就不再是我叶墨的儿子,从今往后,你我父子情分彻底斩断,
这是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要继续呆在蜀地,那就待着吧,我可以给你一年时间,
一年后,如果你还是没想通,叶家的族谱将不再有你叶凡的名字了,记住了。”
说完,拍拍他的肩膀,起身离开了后园。
叶凡顿时陷入两难纠结之地。
若是留在蜀地被除去族名,叶家的产业他注定无法继承,没有了叶家雄厚的财力,自己的野心无法得到扩张。
可若是跟着叶墨回京,好不容易掌控的剑宗势力,会随着自己离开而前功尽弃。
“为什么,为什么要逼我!”
叶凡握紧拳头,脸色逐渐扭曲。
“不,还有一个办法,只要父亲死了,我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了。”
“我要叶家的一切,也要楚国的江山,谁也别想阻止我!”
就在这时,叶凡脑海里响起一阵机械音。
“检测到宿主此时怨念深重,王图霸业系统特意颁布隐藏任务。”
“一年内杀死叶墨,夺得叶家家主位置,成功可掠取楚国气运八千点,失败……”
“我不会失败!”
叶凡打断了系统接下来要说的话。
“我叶凡,绝不接受失败。”
“楚国的江山,注定是我叶凡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叶墨父子在起争执的同时,姜崇在另一个房间接见了杨松。
姜崇二话不说,直接在主位前落座,抓起茶盏直接问道:“怎么样,宫里的人去见过织造坊了?”
杨松恭敬回道:“回王爷的话,已经见过了,镇国公对织造坊还是比较满意的。”
“比较满意?”姜崇放下茶盏,“他还说什么了?”
杨松:“镇国公就是担心这六十万匹丝布能不能如期交付的疑虑。”
姜崇一摆衣袖,轻哼一声:“纺织的事,你比我懂,你说这生意做还是不做?”
杨松回道:“这样一笔意外之财,自然是要做的,卑职仔细合计过,只要将织机增至一万台以上,
织工日夜不停劳作,在鼓励民间织造代捐,这六十万匹丝锦,咬咬牙还是能在一年内赶制出来的,就是……”
“就是什么?吞吞吐吐的,有什么好犹豫的,想说什么就说。”
“是,织机,织工,蜀地都不缺,就是生丝产量不够啊。”
姜崇一愣:“我蜀地现有的桑田,能产多少生丝?”
“回王爷的话,也就十万匹的量。”
“十万匹……”
姜崇思索片刻。
“这倒是一个难题,你有什么办法?”
杨松想了想,说道:“卑职倒是有个办法,能解决眼下生丝奇缺的问题。”
“什么办法?”
“改稻为桑。”
杨松说出这四个字时,小心翼翼看着姜崇。
“改稻为桑?”姜崇起身来回踱步一阵,“这样做,我蜀地粮食产量可就不足了啊。”
杨松道:“王爷不必担心,粮食不足可以向楚国和关中地区购买,眼下楚国各地大丰收,粮价稳定在一两银子两石左右,
蜀地所稀缺的粮食完全可以通过向外采购来弥补,如此蜀地千万百姓必然不会因为种植桑苗而挨饿。”
“这倒是个法子,就怕蜀地农户不答应啊。”
“王爷不必担心,种桑收益远高于种植庄稼,百姓一定会愿意的。”
姜崇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
“好,那就按你说的,等来年开春前,凑足足以织造七十万匹丝锦的桑田,无论如何,都要把这笔订单拿下来!”
“这是自然。”
杨松想了想,又道:“只是改稻为桑,也需要王爷跟镇国公通个气,
希望他能减免掉蜀地关税,并优先向蜀地提供粮食。”
“这个你不必担心,本王自会跟叶相商议的,你现在要做的,
就是把改稻为桑的政令,发布到蜀地各处,多鼓励农户种植桑苗,
其余的,你都不必操心。”
“是,卑职回去就拟份详细方案给王爷您过目。”
“嗯,去忙吧。”
一想到将有四五百万两黄金进账,姜崇心情就格外好。
有了这笔钱,就能给自己军队提供更为优良的兵甲,好在日后起事时,增添胜算。
就在这时,又有一人来报:“王爷,关中商户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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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关中豪族?”
姜崇顿时愣住了。
“他们也要采购蜀锦?这是为何?”
“回王爷,来商洽的人说了,为了响应朝廷号召,即日起,长期与蜀地合作,
这回一次性采购三十万匹下等蜀锦,只为关中豪族官员入京述职时不失颜面。”
姜崇深吸一口气。
关中豪族十分注重面子,别人有的自己也要有,不单要有,还要有的体面。
这特点是天下共知的。
尤其如今关中好不容易回到大楚治下,与朝廷脱节两百多年的豪族们更是要给女帝留个好印象,
同时也告诉其余官僚,自己是响应朝廷的,而且不会给陛下添麻烦,自家掏钱买蜀锦。
一时间,姜崇心里很不是滋味。
但转念一想,这未尝就不是一次拉拢关中豪族的机会。
这生意必须要做,硬着头皮也要做。
并且,要给他们一定的优惠。
“命人好生款待关中商人,断不可有半点怠慢!”
……
另一边,沈浪在视察完织造坊后,并没有回王府,而是又让法孝直带着自己绕了几片桑田。
眼下临近冬季,桑田自然是荒凉无比,只有一株株桑树在土地上随风飘荡。
根据法孝直介绍,蜀地桑田一共有一百万亩。
以平均五亩地产一匹蜀锦的效率(没有经过加工处理的生丝报废率极高),目前的桑田产量极限大概在二十万匹左右。
当然,这只是一个乐观的数字,是在没有考虑天灾人祸的前提下。
事实上,以现有的条件,蜀锦产量也只能维持在十万匹上下。
沈浪迅速开始在心中计算蜀地的粮食收益:
蜀地目前开发的耕种总面积大约为三千六百余万亩,在册人口大概九百万,如果算上家奴、脱籍、贱籍者,总人口怕是已经超过了千万。
也就是说人均占有耕地面积为3.6亩,以蜀地每亩一季产粮约两石数额,百姓生活的确该很富足才对。
但是,这同样只是一个乐观的数字。
因为这些耕地有很大一部分掌控在蜀地世家大地主和蜀山宗门手中。
一旦发生自然灾害,以蜀地如此落后的生产力,必然会造成不小规模的灾荒。
更别提姜崇还要养近百万的蜀地士兵,这压力非常之巨。
想通这点后,沈浪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那就让事态更加的疯狂一把吧。”
法孝直全程陪在沈浪身边,仅仅半日时间,他就感受到这位大楚帝君的气质脱俗,一看就是干大事的人。
如今蜀王要谋反的风声传遍蜀地各处,但法孝直认为这根本没戏。
如今,朝廷如此高调发布蜀锦令,号召楚国贵族只用蜀锦出门的条例十分不正常,更别提亲自送来这么大采购蜀锦的订单了。
法孝直虽然身在蜀地,但对大楚朝廷的动向一清二楚,女帝这几年所作所为无一不在透露一个信息。
那就是收权。
就连盘踞关中多年的羌胡,立国一千二百年的吴国都能在短短几个月剿灭,区区一个蜀王,能斗得过人家?
更何况,这次采购蜀锦的主事,还是眼前这位当朝帝君,那位传奇的人物,会不知道蜀王谋反的计划……
稍作沉思之后,他大致明白了沈浪的用意。
“王爷啊,实在对不住,现在的大楚早已不是当初的大楚了,
你的计划注定失败,我法孝直可不想跟着你共赴黄泉,
必须要为自己和蜀地百姓谋条生路才行。”
想明白后,法孝直看向沈浪的眼神更加恭维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翌日,沈浪再度来到王府,开始商谈有关采购的事项。
“怎么样,我蜀地的织造坊还可以么,既然镇国公已经巡视过了,那应该没问题了?”
姜崇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对沈浪说话时是趾高气扬。
沈浪只是微微一笑:“既然殿下觉得可以按时提交这六十万匹订单,那在下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那就谈谈价格吧。”
姜崇眉头一皱:“价格?什么价格?”
沈浪:“如此大一笔订单,殿下难道就不想着让点利润?”
“五两黄金一匹丝锦,已经十分便宜了。”
“江南的丝绸一匹出坊价不过二两黄金,市价也不过三两,
朝廷为什么选用蜀锦,自然是蜀锦质量上优,为上流所喜爱,
往后十年内,蜀锦必然成为大楚贵族之间交流不可或缺的谈资,
殿下想想这其中利润有多大,难道就不想着让出一部分?”
姜崇笑道:“你也知道蜀锦是身份象征,那就更应该清楚物当以稀为贵的道理,五两黄金的价值若是无法接受,那这生意不做也罢。”
沈浪回道:“殿下以为,蜀地产的生丝,一定就比江南好么?说句实话吧,论生丝质量,你蜀地并不占优,
唯一优势便是在做工精细上,我等就是看中了你蜀中绣女的心灵手巧,这才选用蜀锦,
如果本官不择手段,从你蜀中招一批绣女去江南产布,那蜀锦的名气还有现在这么大么?”
姜崇没有说话,因为沈浪刚才所言完全没错。
江南产丝地的丝绸质量因为特殊的气候地理因素,相比蜀地,所产的丝确实是更有优势。
蜀锦之所以能脱颖而出,靠的就是做工精美,这才一直保持住上流的地位。
若是蜀中的绣女真的被沈浪挖走,那蜀锦相比江南的丝锦,又还有多少优势呢?
想到这里,他不得不暂时妥协:“那你觉得多少价格合适?”
沈浪:“上品丝锦价格不变,依然保持百两黄金一匹,但下品丝锦的价格,做多为四两一匹。”
“四两……”
姜崇低吟一声,开始在脑海里计算起自己的利润。
“虽然少了很多,但一匹蜀锦依然有三两黄金纯利润,
除开六十万匹订单,昨日关中商户也送来了三十万匹采购订单,
谈妥时价格是五两,如此仔细算来,利益还是十分丰厚的。”
想到这里,姜崇直接说道:“好,看在你是皇妹帝君的份上,本王就给你一个面子,四两那就四两,但你得答应本王两个条件才行。”
“殿下请说。”
“一,把朝廷加在我蜀地的关税取消,二,生丝所需量巨大,蜀地现有的桑田数量应付不了,
本王已经向民间颁布改稻为桑的方案,来年就开始在蜀地全面施行,
为免蜀中缺粮导致发生饥荒,朝廷必须开放粮市,以平价向蜀地百姓售粮,以免蜀中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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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姜崇并不蠢,知道改稻为桑万一缺粮的后果,特意提出这几个条件。
但可惜,他还是低估了沈浪的狠毒,低估了人性的贪婪。
在他接下这笔订单开始,一切主动权就已经握在沈浪手里了。
沈浪平静地点点头:“这是自然,只要殿下能按时把蜀锦送来,一切都好谈。”
“嗯,那就签押吧。”
很快,二人签下了采购契书。
伴随王府大印和宫廷皇印一起印下,这桩交易算是完成了。
沈浪仔细核实了一遍契书,确认无误后,仔细收藏好后,对姜崇说道:
“既然陛下交代的事已经完成,我也能回去交差了,望殿下严格督促织造进度,千万不要延误了日期,也不要干因为赶工而以次充好的事。”
说完,起身向姜崇随意行了一礼,便离开了王府。
姜崇并没有出言挽留这位妹夫,直到等他离开后,立马喊来了杨松。
“立刻向蜀地各处发布诰令,即日起,施行改稻为桑之策,蜀南,巴东地区的耕田全部改为桑田,若有违令者,斩。”
“是,卑职这就去办。”
看着杨松离去,姜崇叹了口气。
“我的好皇妹,既然你想给我送笔财富,我这当皇兄的就笑纳了,等将你国库的财富都掏空,也就是你下台的日子。
“放心,你既然如此照顾我这皇兄,等本王登基之日,就会大发慈悲,赐你和你那好夫君一起,同葬一穴!”
“哈哈哈。”
姜崇得意的笑了,已经开始畅想用卖蜀锦的钱武装一支强大的军队,再雇佣卫藏铁骑,一起杀入金陵的场景。
……
紫霞宗后山上,一阵压抑的喘息声此起彼伏。
慕容威与楚幼薇在大海里畅游多时,完事后大汗淋漓相拥倒在草丛中。
“你个死鬼,真没想到居然在这地方……万一被发现了,可怎么见人?”
楚幼薇拍打着慕容威古铜色的胸膛,满脸娇嗔模样。
慕容威一笑,轻抚楚幼薇的脸颊笑道:“你丈夫死了一年,我就没见你流过一滴泪,当真是绝情啊。”
“是他对不起我在先,要不然……我也不会跟你……”
“哈哈哈。”
慕容威一把揉住楚幼薇道:“放心吧,等本皇子回大燕继承了皇位,就纳你为后,让你过上荣华富贵的好日子。”
楚幼薇俏脸一红,向慕容威抛去一丝媚眼:“我也不求什么富贵荣华,只要由你陪在身边那就足够了。”
“宝贝你可真是懂得怎么撩拨男人,可惜你那死鬼丈夫一点不解风情。”
慕容威说着一把将楚幼薇按倒在地,想来个梅开二度。
可就在这时,一阵阴风袭来。
“嗯?”
慕容威本能感受到一股凛冽的杀意,瞬间兴致全无。
“怎么了?”
正准备迎接鞭笞的楚幼薇见慕容威神色有异,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先回去,我有事要处理,晚些再来寻你。”
“发生什么事了,为何……”
“不要问!快走!”
听男人喝斥,楚幼薇心头一怔,不敢有任何反抗,只得默默穿好衣物迅速离开了后山。
等楚幼薇走后,慕容威深吸一口气道:“出来吧。”
话音一落,慕容威身后响起一阵骨骼扭曲的声响。
回头望去,只见一名身披重铠,浑身散发黑气,脸戴一副修罗面甲的武将,缓缓向慕容威走来。
等来人靠近,慕容威心头狂跳不已。
面具瞳孔内散发着血红的瞳芒,似乎带着一股来自地狱的杀气。
“韦将军……”
即便是燕国皇室,慕容威见到这名浑身散发死亡气息的武将,也是浑身感到止不住的颤抖。
“桀桀桀……”
武将发出嘶哑如鬼一般的沉笑声。
“二皇子真是懂得会享受,借着渗透江南宗门势力的名头,和一个寡妇搞在一起,就不怕可汗知道,将你的头拧下来么?”
咯嘞——
话毕,眼前的夜叉面具竟是脖子极限一扭,五官歪斜,做出一副极其诡异的扭曲姿势,直勾勾盯着慕容威。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血色的瞳孔内,透着一丝诡异的青芒。
扭曲脖颈不断机械般上下转动,发出“咯嘞”的骨裂声。
武将歪着脑袋,死死盯着慕容威。
慕容威只觉浑身一阵发寒,心口不受控制开始加速跳动起来。
“是……摄心术……”
慕容威似乎明白了什么,死死捂住自己的胸口,脸颊也因为心跳急剧加速而开始变得逐渐扭曲。
“韦将军,求您住手吧。”
武将丝毫不顾慕容威苦苦哀求声,冷声说道。
“皇子殿下,您可知道烽燧堡一战,我大燕损失有多惨重?”
“皇族精心培养的铁骑营都死于那沈浪之手,可汗派你潜入江南,是为了什么?让你和一名寡妇风花雪月么?”
“控制住楚国宗门势力,诱导他们给楚国制造内乱,才是你此行的目的。”
“可是,我看殿下你似乎更喜欢享受这纵欲之欢,对可汗交代的事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啊。”
慕容威心口痛的直接跪倒在地,嘴里不住哀求着:“韦将军,您误会我了,这些年我潜入楚境,早已离间了南北十几个宗门与大楚朝堂之间邪恶关系,
现在就这紫霞宗也在我掌握之中,毕竟,紫霞宗跟楚国皇室关系不浅,只有收服了他们,才能给楚国皇室最致命的一击啊。”
“桀桀桀。”
武将闻言,却是发出一阵似乎来自地狱的笑声。
他猛地将戴着修罗面具的脑袋往慕容威身前一凑。
“那殿下还需要多少时间能执行呢?”
武将竟是直接将头颅以逆时针方向转了一圈,瞳孔中的青芒猛然炽盛起来。
“铁骑营的儿郎,还等着能看到沈浪的尸体才能彻底安息瞑目,你知道么?”
慕容威咬紧牙关:“再给我几天时间,我一定,一定完成父皇给的嘱托,楚国,一定可以成为我大燕国土……”
“希望殿下说到做到,我就静候五皇子的佳音了,
对了,二殿下托我给你带句话,有些时候能力和野心不匹配,也是一种悲剧,你明白这句话意思么。”
武将说完,收回了摄心术。
术法撤去一刹那,慕容威只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直接跪在地上狂吐一大股黑色污浊。
就在这时,武将用力嗅了嗅鼻子,忽然说道:“好饿,好饿,我闻到了肉的气味。”
说话间,他血色瞳孔就瞄上了不远处刚入山砍柴的两名紫霞宗弟子。
“两脚羊,呵呵呵,哈哈哈。”
下一刻,武将从胸口缓缓抽出一把散发着浓烈死气的横刀。
噗、噗——
黑炎刀气挥洒瞬间,那两名弟子瞬间被切成了两半。
做完这一切,武将发狂一样窜到两具尸体身边,直接从面具笑口中伸出一条腥红粗长的舌头,开始享用这美味饕餮……
这一幕,看的慕容威一阵反胃,转身再次吐了起来。
就在这时候,又有一道身影缓缓走到他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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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妹?”
抬头看去,一袭红衣的女子,脸上戴着一副狐狸面具,瞳孔中同样散发着血色红芒。
女人身段婀娜,但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肤却惨白的不似人该有的肤色,并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恶臭味。
除此之外,女人的脖颈处有一道触目惊心的刀疤,足有一指之厚。
女人蹲到慕容威面前,阴冷的声音响起:“皇兄,皇妹知道你和二皇子不睦,但还请你以大局为重,暂时抛却个人恩怨,一切完成我大燕霸业。”
“皇妹,我无时无刻都不敢忘记大燕的霸业!”
“那就不要再这样混沌下去了,早些收服楚国宗门,让他们给楚国制造祸端就行。”
“一定会的,请皇妹放心。”
慕容威吓得瑟瑟发抖,因为站在眼前的这个女人,根本就不能算是一个活人。
她就是当年被沈浪在烽燧堡外一刀断喉而殒命的大燕公主——慕容雪。
而那名武将,同样是早已因为沈浪而化为魍魉的大燕第一名将——韦叔裕。
当年两人惨死沈浪手中后,北燕可汗慕容昭不甘自己爱女和爱将就这样枉死。
于是耗尽国力和北燕邪术,再融合慕容恪手中不灭火之助,形成养阴之阵,逆天改命复活了二人。
只是,从地狱归来的二人早已不是活人了,虽然有自我意识,却全靠一股执念强撑而已。
这时,一封信轻飘飘落在慕容威眼前。
“将这封信送到金陵,想办法散布出去。”
“这是……”
“足以让沈浪身败名裂的罪证。”
“嗯?”
慕容威不解地捡起那封信。
“皇妹,这到底……”
“烽燧堡一役,残酷至极,若是住在金陵的权贵知道沈浪是怎么在烽燧堡撑过去的,你觉得女帝还能信任他么?”
“什么!”
慕容威大惊。
“当年在烽燧堡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慕容雪没有回话,只是把目光转向不远处的韦叔裕身上。
“呵呵,我要沈浪来无间陪我!”
“他有什么勇气,拒绝本公主的爱!”
话毕,慕容雪的躯体以极其诡异的姿势扭了一圈。
……
数日后,未央宫御书房内。
姜梦璇正在与长孙阳商议针对如何整顿宗门的问题。
吴国一战,女帝的声望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峰。
与吴国仅一江之隔的宋国得知此重大消息,第一时间就遣人来楚国表示道贺。
很明显,楚国的扩张行径,已经让宋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想要努力维持住这份友邦关系。
而这,也正中女帝下怀。
如今海军尚未成型,战列舰队还在船厂组装建造,吴国内部还有一些问题需要解决,暂时没有功夫继续远征。
索性就借这段时间,把各地藩王的武装连同宗门的势力也一并料理干净。
以前,她不敢想有这一天,但中央军的强悍火力,让姜梦璇看到了希望。
她第一个打算实验的对象,就是紫霞宗。
“清玄师尊年事已高,朕以为她已经不适合继续担任这紫霞宗宗主,不如就让大师姐陆清欢接任吧。”
“陛下英明,陆女侠知道后,一定会对陛下感激涕零。”
就在君臣二人准备进一步商议如何控制紫霞宗时,江朝云跌跌撞撞闯入了御书房。
“陛下,出大事了!”
江朝云身为精卫司千户,礼数一向周到,办事也有分寸,此时却是罕见的露出惊恐之态。
“怎么了江千户,发生什么大事了?”
姜梦璇不解地问道。
江朝云没有答话,只是眼睛一眨不眨看着长孙阳。
长孙阳立马会意,起身向女帝行礼道:“陛下,微臣先退下了。”
等长孙阳走后,江朝云直接取出一张布告。
“陛下,大事不好,城内流言四起,是针对帝君的。”
“拿来给朕一观。”
姜梦璇闻言,接过那张布告看去。
这一看,饶是姜梦璇心如止水,也是大惊失色。
布告内容很简单,上面写着当年烽燧堡一段过往:“尉长沈浪,于烽燧堡遭北燕大军围困月余,粮草断绝不及援兵,竟屠兵卒啖之血肉。”
简单概括,就是四个字:
沈浪吃人。
“到底是什么人在造谣朕的夫君!立刻给朕找出来!”
这一刻,姜梦璇彻底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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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梦璇根本不会去相信这种谣言。
自己的丈夫是如此果毅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干出那种丧尽天良的事?
她绝对不相信!
“江朝云,立刻给朕将这散布帝君谣言的人找出来,朕的夫君岂能遭受这等流言袭身?”
江朝云目露为难之色:“陛下,一夜之间满城各处就张贴了这等布告,究竟何人所为根本无从查起。”
姜梦璇大怒:“那就立刻将所有布告都收缴,通令全城,谁敢议论此事,全部押赴大牢。”
江朝云犹豫片刻,小声说道:“陛下,这恐怕有些不妥,若是这么干了,不就坐实了镇国公食人的流言?”
姜梦璇一听,这才冷静下来。
确实,既然京师各地已经散布了这等流言,如果强行禁止百姓讨论,那后果只会适得其反。
可是,如果不制止流言扩散,那沈浪的地位怕是要不保了。
见姜梦璇不说话,江朝云小声提议:“陛下,不如请王爷过来商议吧,当年镇国公在烽燧堡时,只有王爷离他最近。”
姜梦璇也是心急乱了神,听姜梦璇说起,这才反应过来。
“去让皇叔过来吧。”
不多时,姜尚贤大步踏入御书房。
“陛下,您找臣何事?”
“你自己看看吧。”
姜梦璇将那份流言布告递到姜尚贤手里。
“不可能!”
姜尚贤看完上面沈浪吃人的内容后,顿时罕见的怒了。
“陛下,沈浪绝对不可能干出那种丧心病狂的事来!这分明就是有人刻意诬陷啊!”
姜梦璇轻叹一声:“皇叔,朕也知道夫君不可能干出这种事,可是眼下满城都在流传这种谣言,这对夫君极其不利。”
姜尚贤单膝跪地:“陛下,臣愿意用人头担保,沈浪断然不会做出这种事,
当年烽燧堡一战,若非沈浪孤身挡关月余,并州怕是早已沦陷了!”
姜梦璇:“皇叔,朕实在很好奇,当年烽燧堡一战,到底是怎么回事,沈浪是如何凭借一己之力,挡住北燕最精锐的铁骑?”
“这件事,陛下难道没有亲自问他么?”
“烽燧堡一战,夫君的同僚背叛,是他亲手灭了这些朝夕相处的生死兄弟,
这段岁月如此残酷,朕,怎么可能再去揭开他的伤疤?”
姜尚贤闻言,轻叹一声道:“陛下,无论何时,你都要相信沈浪,他是一个经历过生死的人,
烽燧堡大战时,臣正随王忠嗣将军正在与北燕大军对峙,直到久未见沈浪回营,臣才转道去找寻他的踪迹,
在距离烽燧堡三十里地的时候,臣就发现了浑身是血的沈浪,身后遍地都是北燕兵尸骸,
当他见到臣时,意识早已模糊了,是臣背着他回到了军营。”
姜梦璇闻言,玉眉微微一蹙。
姜尚贤叹口气:“他足足昏迷了四天三夜,这才醒转过来,一问才知道,他在烽燧堡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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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叔裕!”
姜梦璇闻言不由吃了一惊。
“没想到为了对付沈浪,北燕竟然派出了第一名将韦叔裕,如果朕记得不错,当时沈浪的身份也就是一名尉长对吧?”
姜梦璇点点头:“沈浪在并州军中所操练的尖刀营,执行的都是九死一生的任务,
北燕与大楚对峙多年多名将领被刺杀,基本都是尖刀营所为,这自然就引起了慕容皇室的注意,
他们开出了许多诱人的条件来招抚尖刀营,
尤其沈浪,就是他们最想要招揽的人选,
可惜,北燕买通了尖刀营所有人,却唯独无法收买沈浪。”
“那他又是如何凭借一己之力挡住数万北燕铁骑,又是怎么消灭最精锐的铁骑营,击杀韦叔裕的?”姜梦璇好奇地问道。
姜尚贤:“陛下,这个臣真的不清楚,臣只知道,烽燧堡四周,似乎有烈火焚烧的迹象,
至于那把火是天灾还是人为,还是由您亲自问沈浪比较好。”
姜尚贤说完又道。
“陛下,要说沈浪对敌狠辣不顾人情,臣无话可说,但要说他吃人,断然是中伤谣言,您千万不能相信啊!
何况相处了这么久,您应该比谁都更清楚,沈浪他像是那种人么?”
姜梦璇:“朕相信自己的眼光,断然不会信那种信口开河的谣言。”
姜尚贤:“可就怕,明日早朝就会有人借此谣言弹劾沈浪,
无论真假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
一旦沈浪吃人的事被坐实,陛下怕也保不住沈浪了!”
“朕的夫君,朕自会守护!”
姜梦璇语气无比坚定。
“他给朕指明了一条明路,那朕就有责任不让他遭受外人陷害!”
姜尚贤闻言,心中不由松了口气。
“只要陛下相信沈浪,那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嗯。”
姜梦璇重重应了一声,眼神异常的坚定。
……
十一月初三,沈浪一行人终于回到了京师。
只是他一进城,街道两侧的百姓立马纷纷离开,似乎在避瘟疫一般。
沈浪没有多想,继续策马向前。
“哇——”
街道正中,一名五岁孩童一个不慎跌倒在地哭了起来。
沈浪立马翻身下马,笑着想要将他扶起。
结果还没走两步,一名孩子立马疯了似的跑到孩子身边,一把将他抱入怀中,迅速躲回街侧。
沈浪很明显感受到那孩子母亲看自己的眼神充满了惊恐。
“嗯……”
沉吟一声,沈浪重新翻身上马,继续向皇宫赶去。
身后的叶墨似乎也感受到了异样气氛,策马追上几步对沈浪说道:“镇国公,你有没有发现,这城里似乎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感受到了。”沈浪回道,“先不多想,回宫复命吧。”
一路上,但凡看到自己的路人都慌不择路的逃跑。
一些摊贩更是直接挑起货担就走人,好像遇到了一个恶魔一样。
如此反常的举止,更是让沈浪产生一股莫名的诧异。
他隐隐觉得,这些百姓的异常举止,是冲自己来的。
一路行到未央宫宫门前,守门的护卫在见到沈浪时,虽然表现的十分恭敬,并立刻去通传了。
但他们看自己的眼神,却是透着一丝莫名的排斥和恐惧。
这种异样的气氛,就连叶墨也感受到了。
“镇国公,情况十分不对,要不要本相先行一步见过陛下问清缘由?”
“不必,我没做任何对不起陛下的事,有什么好怕的,走吧。”
沈浪整理了下自己官服,走到宫门前,静静等候入宫旨意。
不多时,侍卫来报:“宣,镇国公沈浪,丞相叶墨,入太极殿面圣!”
二人闻言,左右立直,大步向太极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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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一路舟车劳顿,颇为辛苦,都起来吧。”
“谢陛下。”
太极殿内,沈浪和叶墨见过女帝起身后,刚准备汇报此行加封姜崇的经过时,忽然一名言官站了出来。
“陛下,臣张言初,有本启奏。”
姜梦璇玉眉一凝:“启奏之事稍后再议,朕有其他要事与镇国公和叶相商议。”
张言初闻听,却是没有任何退缩之意:“陛下,臣要启奏之事,正是有关镇国公。”
沈浪一听,神色微微一凝,却并没有表现何情绪。
但姜梦璇却加重了语气:“朕说了不准,此事往后再议,给朕退下!”
张言初却不依不饶:“陛下,此事关系重大,臣身为御前言使,必须要当面向镇国公问清楚缘由,这是陛下赐予臣的权势!”
姜梦璇还想阻止,却有更多的言官站了出来。
“陛下,这件事在城内造成莫大恐慌,好不容易等到镇国公回朝,是时候该询问清楚了。”
“陛下,若是再没有一个合理交代,不光京师,就算是大楚其余各地也会惴惴不安。”
“请陛下准许张大人向镇国公询问清楚,履行言官之责。”
姜梦璇闻言,猛地一拍龙椅:“都想干什么?逼宫么!朕说了,此事过后再议,都听不懂?”
张言初道:“陛下息怒,帝君事关天下榜样,臣以为此事还是早些说清楚为好,以免民间人心惶惶。”
“来人!”
姜梦璇直接出声,殿外瞬间涌进一队廷卫。
“张言初在大殿之上公然顶撞朕,给朕拖出去,杖责三十!”
“遵命!”
肃杀气氛在殿内弥漫,所有人都噤若寒蝉,不敢再出声。
廷卫立马就要拉着张言初退下。
不想张言初却喊道:“陛下,您英明神武,对帝君情深意重,这些微臣都知道,
微臣也只是想从帝君口中得知当年真相,难道您真的愿意看到一个吃人的恶魔成为我大楚帝君么?!”
姜梦璇一听龙颜大怒,清冷地声音平静地响起:“廷卫!将张言初拖出午门,杖毙!”
“且慢!”
就在这时,沈浪开口了。
“陛下,既然张大人口中所言之事与臣有关,那臣必须得问清缘由才行,还请陛下暂缓行刑。”
“沈浪!”
姜梦璇眼中闪过一丝紧张。
但沈浪眼神却无比坚定:“陛下,言官之责本就是敢当廷执言,如今张大人还未说清缘由就要杖毙,往后还有何人敢在殿前直言?
臣以为不这样妥,何况此事既然与臣有关,即便臣确实有错,那也必须要让臣知道错在哪里,
还请陛下让张言官把话说清楚些。”
姜梦璇凤眉皱的更紧了。
不过对上沈浪淡定的眼神,这才轻轻叹了口气。
“放开他。”
廷卫立马松开了张言初。
张言初束缚被解脱后,丝毫没有感激沈浪的意思,只是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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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臣心中有疑虑还是得亲耳听到您的答复才能安心,
还望镇国公莫要隐瞒,如实告知,毕竟这也事关陛下名誉!”
沈浪声线冰冷:“张大人有什么话就请直言吧,本官洗耳恭听。”
“好,那请镇国公如实告诉殿内朝臣,当着陛下的面告诉我们!烽燧堡那一个月,你究竟是怎么熬下来的!”
这话声音极其洪亮,震的整个太极殿嗡嗡作响。
沈浪为之一怔,不由凝紧了眉头。
此刻,张言初的脸满是愤怒之色,看待沈浪如同一头野兽一般。
良久,沈浪才缓缓开口:“你,到底想说什么?”
“请镇国公如实告诉我们!烽燧堡内无水无粮,你是怎么熬过那一个月的!”
“外有强敌进犯虎视眈眈,镇国公却能在断粮断水的情况下和众将坚守一个月!是靠什么维持的!”
张言初再三追问,气氛压抑的让人快要喘不上气来。
看着沈浪脸色逐渐阴沉,朝中不少人心中不由一紧。
姜梦璇更是握紧了玉手,紧张地看向沈浪。
“呼——”
许久,沈浪吐出一口浊气,冷声回道:“张大人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
张言初却不依不饶:“还请镇国公如实禀明当时的情况!”
“重要么?”
沈浪回了一句。
“我和尖刀营九十九人,在烽燧堡内如何度过这一个月,对你而言很重要?”
张言初道:“镇国公为什么不敢正面回答下官的话?!”
“一个月时间,尖刀营击退强敌一百二十四次进攻,
北燕三位皇子,十七位先锋尽皆死于尖刀营之手,直至战至我一人败退!”
“你问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就是在一次又一次生死之间徘徊,踏着敌人的血和肉爬回来的!”
沈浪每说一句,就向张言初靠近一步。
“这就是烽燧堡之战的岁月,我和尖刀营将士,就是在那一次又一次的抵御中度过的!”
“你现在问这些,到底是想说什么!”
张言初感受到沈浪身上散发的汹涌气势,不由退后两步。
冷汗瞬间浸湿了他的衣背。
“你,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些……”
“那你还想问什么!”
沈浪沉吟一声:“你是在质疑尖刀营的将士?
他们每一人都为这个国家,为社稷献出了宝贵的性命!
没有一人叛国,没有一人投降,全部战死在了烽燧堡上!”
主客颠倒,沈浪瞬间掌握了主动,逼的张言初步步后退。
叶墨和姜梦璇在听到沈浪的答复时,齐齐心头一怔。
二人是知道烽燧堡之战,尖刀营集体投降的消息,是沈浪当机立断,亲手杀死了他们。
如今,沈浪的话语显然是为了保住这九十九名尖刀营将士的声誉,以及他们家属得到应有的待遇才这么说的。
由此可见,沈浪此人极其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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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点,姜梦璇更是深有体会。
“镇国公!我指的不是这些!我没有质疑将士的立场,他们为国而死值得尊重,但我想知道的是,
你是如何对待这些跟你出生入死的兄弟的!他们的尸骸去了哪里!敢说么?”
张言初大声辩解道。
沈浪:“你到底想说什么?”
“沈浪,你有没有吃人!”
张言初终于说出了大家最想问的话。
“缺水断粮,你是如何熬过那些日子的?烽燧堡荒凉不堪,
除开吃人喝血,我真的想不到还有什么能支撑你坚持下去。”
沈浪顿时愣住了,看着张言初罕见的没有开口。
张言初笑道:“怎么了镇国公,是被我说中了么?看来城里的流言都是真的,你果然靠吃人撑了过来!
你就是一个吃人的恶魔,有什么资格成为大楚帝君!”
此话一出,殿内瞬间哗然一片。
姜梦璇也是罕见的慌了。
刚要开口阻止张言初继续说下去时,沈浪却笑了。
“哈哈哈!”
沈浪笑的十分凄惨,瞬间让殿内寂静下来。
只听他摇着头说道:“我今日算是知道,为什么国势如此艰难了。”
“边军将士为抵御胡蛮入侵你们视而不见,为国战死边疆马革裹尸,一样视而不见,
唯独对将士身处困境时的场面却十分感兴趣,什么吃人肉,喝人血,这些才是你们津津乐道的事吧?”
“现在,我说什么都没用,毕竟在你们心里,我沈浪就是一个吃人的恶魔,无论如何辩解都改变不了。”
“所谓倒果为因,真相如何无所谓,只要你们觉得是,那就是赢。”
“如果言官,都是你这样的不分是非,那还真是可悲,可叹!”
沈浪说完,不再理会众人看待自己的眼神,直接面向女帝。
“陛下,臣累了,请陛下允臣回水璇居歇息。”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散朝后,姜梦璇飞奔似地跑回水璇居寻找沈浪。
刚一进别院,就见沈浪坐在庭院内,精心打磨着那把傍身的匕首。
“阿浪,你没事吧?”
看到沈浪面无表情地模样,姜梦璇没来由心中一紧。
“我没事。”
沈浪冲她挤出一丝微笑,继续专注开始磨刀。
姜梦璇见他这样子,顿感无比心疼,悄然走到他身边坐下。
“阿浪,那些言官的话,你不用在意的,如果你心里不舒服,明日朕就把他们都赶出宫去。”
沈浪闻言,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抬眸看向前方,轻轻叹了口气。
“璇儿,你相信我会吃人么?”
姜梦璇忙摇头:“我当然不信啊,阿浪,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有你这句话,那就足够了。”
沈浪微微一笑,继续开始磨刀。
“璇儿,这段时间,城里应该都流传着我是吃人恶魔的传闻,是这样么?”
姜梦璇点点头:“谣言四起,我让精卫司仔细查探谣言来源,却始终没有发现源头在何处,
不过阿浪你放心,敢造谣你的人我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她语气中杀意满满。
沈浪摇摇头:“告诉精卫司的兄弟吧,别忙活了,我有预感,这次的谣言牵面十分广泛,不剑走偏锋是逼不出他们的。”
姜梦璇眼前一亮:“阿浪,你想到什么办法了?”
沈浪淡淡一笑:“今日在朝堂之上,听到张初言提及烽燧堡的事时,
我心中就已经有初步腹案了,或许可以借此机会把所有牛鬼蛇神一锅端了。”
姜梦璇一惊:“你如此之快就有计划了?”
沈浪将匕首收起,点点头道:“不过这计划,必须得你来配合才行。”
姜梦璇:“阿浪你说,我要怎么配合你?”
沈浪张了张嘴,却忽然叹息一声。
“说计划前,我有必要跟璇儿你说明白一件事。”
姜梦璇眨眨眼:“你说,我在听。”
沈浪静静看着姜梦璇,一字一句道:“你的夫君,不是吃人恶魔,烽燧堡一战,根本不是如外界传闻的那样,
其实尖刀营的士兵每次有行动前,身上都会携带两升的麦粉跟一壶水,我一人镇守烽燧堡,
粮食莫说一个月,坚守两三个月都饿不到肚子,至于水源,敌人身上的水壶就是最好的水源,
那些言官根本没有研究过我尖刀营是配置才会轻信那些谣言,
至于为何我一月就撤离烽燧堡,是因为并州军规,百人以下镇守一堡者,需坚守一月,
一月退兵,虽败犹荣,那些死去的兄弟才能得到相应待遇。”
姜梦璇一听,紧紧抓住沈浪胳膊:“我当然知道你没吃人,可你在殿上为何不明说啊。”
虽然姜梦璇认定沈浪不是吃人恶魔,即便是,他也不在意。
但在亲耳听到他说起后,更是彻底的放心了。
“说了,那九十九名兄弟的名声,连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同他们家人的都会被人永世戳脊梁骨,
说了,就无法将那暗中潜藏的势力亮出明面了,
所以,我必须要表现出一副模棱两可的态度,好为接下来要实施的计策做足准备。”
“你是说?”
“没错,想要逼出背后潜藏的势力,只有让这件事持续发酵,因为我预感到,这次的事件与你变法密不可分,
他们想要借此废除新法,重新回到以前的状态去,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透还有什么值得他们费尽心思这样去做。”
姜梦璇:“为此不惜陷害我的夫君,阿浪,你说吧,到底该怎么做?”
沈浪却道:“不急,我饿了,想吃碗面条。”
“我这就让御膳房给你送来。”
“嗯。”
傍晚时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摆在沈浪面前。
“真香。”
沈浪一口气将面条连汤都一起送入腹中,这才满意地拿起棉布抹了抹嘴。
姜梦璇手枕玉颊,全程静静看着沈浪,直到他放下碗筷,才甜甜问了句:“吃饱了没,不够我让御膳房继续做?”
“不用了。”
沈浪靠在椅背上一脸的满足。
“留着点念想,等下回再吃吧。”
喝了口水,看了眼天色,见庭院内已经掌起了灯火。
他松了口气,开始跟姜梦璇说起了自己的计划。
“不行!我做不到!”
不想,沈浪刚说完,姜梦璇直接豁然起身,不断倒退摇着头。
“阿浪,你别逼我,我真的做不到,就算知道是假的,我也不想伤害你!”
沈浪微微一笑:“璇儿,还记得当初你答应过我什么?任何过程都不重要,只要有结果就行。”
“但让我这样伤害你,我真的办不到!”姜梦璇头摇的跟个拨浪鼓,“阿浪,一定还有更好的办法的,我们再想想?”
沈浪却道:“梦璇,我答应过你,一定会帮你解决一切难题,这是我们要面对的最后一道难关,
渡过了,大楚的变法才能在楚国上下全面推行,
这次机会是敌人主动送上门来的,错过就再也抓不住机会了。”
“阿浪,你已经为我涉险太多了,就算是演戏,我也不想这样伤害你,我真的不想……”
沈浪深吸一口气,缓缓起身,走到屏风上悬挂的女帝佩剑前。
“璇儿,事已至此,这场戏就必须得演下去。”
他抽出佩剑,随后一剑指向姜梦璇。
“因为在我告知你计划开始,这场局就已经启动了。”
“阿浪,你……”
忽然,沈浪反手一剑,直接刺入自己胸膛。
鲜血瞬间喷溅了寝宫。
“阿浪!”
姜梦璇失声惊呼,万没想到沈浪态度竟是这般决绝。
就在她要靠近时,沈浪一把将剑从胸膛抽出,丢在姜梦璇脚下。
“璇儿……现在不管你愿不愿意……都已经以身入局了……不要留手,戏……要演足!”
沈浪强忍伤势,随即跌跌撞撞到窗台边。
姜梦璇刚要扑上去阻止沈浪,却听到宫外响起了禁卫巡察的声音。
再看沈浪坚定的眼神,不由皓齿紧咬下唇,深吸一口气。
“来人!护驾!”
沈浪听声,不由凄色一笑,随即直接撞破窗台隐入黑夜之中。
他刚离开,晴雯带禁卫就冲入了水璇居。
见遍地都是血,晴雯忍不住捂住了嘴。
“陛下,这……”
“传朕旨意,沈浪食人罪证确凿,为朕所识破欲要行刺于朕,现为朕所伤仓皇逃窜,
立刻传令宫门以及京兆府尹,关闭所有宫城,通知刑部,务必要将沈浪捉拿归案!”
晴雯瞬间懵逼了,完全听不懂女帝在说什么。
“还愣着做什么!”
“是,奴婢遵命!”
晴雯愣神过后,立马率领禁军离去。
等人都离开后,姜梦璇双眼落下一行清泪。
看着脚下带血的青锋,心痛的难以呼吸。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咚咚咚——”
深夜时分,偏僻的赌坊院子外,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谁啊?这么晚了敲什么敲?”
刚睡下的陈霸满脸不爽的起身,招呼下人前去把院门打开。
“妈呀~”
结果,门一打开,就有一条血人直接撞进了院落,吓得下人惊呼一声。
“你是什么人?”
陈霸怒喝一声,忙提起一把砍刀,摆出防御的架势。
“陈霸,你连我都不认识了?”
陈霸闻言定睛望去,顿时丢掉兵器迎了过去。
“沈爷,怎么是你?你,怎么变成这样子的?谁干的?”
“别问了,帮我,疗伤。”
陈霸忙上前扶住沈浪,带着他进了屋子。
“你们几个,都在这里守着,有什么风吹草动,立马来报!”
“是!”
带沈浪进屋前,他又嘱咐了下人一句,便关上了房门。
当把沈浪放到床头边,在烛火照耀下,陈霸才发现眼前男人的胸口已经染满了鲜血,手一触碰竟是还未干。
“沈爷,您这是怎么了,可别吓我。”
陈霸一边说一边翻箱倒柜寻找治疗刀剑伤的药粉。
沈浪捂着胸口说道:“帮我包扎下伤口,再换套衣服……”
说着,他痛苦地捂住胸膛。
之前在宫里那一剑可是直接贯穿了胸膛,距离心口只有一寸距离。
陈霸啥都没说,找来剪子跟绷带和止血药,小心翼翼帮沈浪把衣服剪开。
等看清他身上的伤口时,不由大惊失色。
“沈爷,这剑伤不一般,只有灵剑才能造成……”
“别问了,赶紧处理。”
“好的,沈爷你忍着。”
随后他亲自端来一盆水,小心翼翼清理了沈浪胸口伤势。
接着敷药,包扎绷带,并找来一套平民的衣服给沈浪换上。
处理好一切后,陈霸道:“沈爷,我还是去找个大夫看一眼吧?”
话毕起身要走。
但下一刻,沈浪一把拉住陈霸的手。
“不必麻烦了,兄弟再帮我一个忙。”
“什么?”
“送我出城,天亮之前。”
“啊?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别问,你知道越少越安全。”
“好,我不问。”
陈霸识趣闭上嘴,宽慰道:“沈爷你先歇着,我这就让人去准备送你出城。”
“嗯。”
沈浪这才松开了手,迷迷糊糊昏睡了过去。
……
当夜,未央宫内紧急召开晚朝。
六部所有官员前来参加。
“朕错信了沈浪,今晚被朕揭穿其吃人本质后,竟还想要刺杀朕,若非朕反应迅捷怕是要直接死在他手上,
真是没想到,朕竟然被其蒙蔽,居然会与一头魔鬼结为夫妻,想来真是我皇家之耻!”
满朝文武闻言,齐齐皱眉。
尤其是叶墨,对此事真实性深表怀疑。
倒是姜尚贤闻言,直接跪在殿前:“陛下,臣不愿相信沈浪是这样的人,请陛下允许臣与他对峙!”
姜梦璇目色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清冷:“沈浪兽性暴露,行刺朕失败后,已经逃离皇宫,
朕已命全城官兵追捕,并封锁了所有出口,绝对不能让他逃脱。”
姜尚贤整个人都愣在原地,根本不愿相信这是真的。
“陛下英明!”
张言初闻言,则是激动不已,。
“陛下,既然沈浪凶性已露,那此事断不容姑息,其帝婿身份必须废除!”
姜梦璇:“张卿所言甚是,曹尚书,你立刻拟诏,明日诏告天下,废除沈浪一切爵位,朕要废夫。”
曹仙芝目瞪口呆,整个人都凌乱了。
事情怎么演变到这等地步,还一点预兆都没有。
见曹仙芝不说话,女帝又提醒了一声:“曹尚书?”
曹仙芝立马回应:“臣领命。”
“且慢!”
刘武忽然站了出来。
“陛下,废除帝婿关系重大,还是等将沈浪捉拿归案,交由刑部审理定案后,再执行也不迟。”
张言初一听,立马反驳:“刘尚书,陛下金口玉言,判定沈浪乃是食人恶魔,你难道还有意见不成?”
刘武回道:“张大人!因罪废婿,关系社稷安稳,按照大楚皇律,必须立案调查,
等定罪之后方可决定,岂能如此轻易评判?你身为言官,向来熟读刑律,难道连这基本常识都不清楚?”
张言初:“下官自然知道大楚皇律,但陛下亲口所证难道不是虚实?
更何况,废立夫婿本就是陛下家事,皇律也没有规定……”
刘武直接抢过话:“皇律自然管不了陛下家事,但眼下沈浪所犯之罪却无确切证据佐证,需得查明真相方可定夺。”
然后转向姜梦璇:“陛下,臣斗胆,请查明当年烽燧堡真相后,再行废黜之举也不迟!”
张言初怒了:“刘尚书,你这是在质疑陛下决定?好大的胆子!”
“臣并非是质疑陛下,而是此事尚有蹊跷,必须严格查实方能定论,废黜之事为礼部所管,
刑部自然无权干涉,但既然牵扯到兵吏相啖这等大事,刑部就必须要彻查到底!”
刘武一脸正气,眼神坚毅,丝毫没有藏私。
姜梦璇稍作片刻沉思,忽然开口对刘武说道:“刘尚书,你不信沈浪食人?”
刘武坦然回道:“没有查证之前,臣不敢妄言,但凭心而论,以臣对沈浪的了解,他吃人,臣是一万个不信。”
姜梦璇又看向其余几部官员:“你们认为呢?”
叶墨一言不发,双手盘于腹部,两根拇指开始来回打圈,已经开始思索女帝和沈浪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曹仙芝、林宇、李有才以及吕麟虽然没有明说,但脸上神情却已经在告诉女帝。
沈浪吃人,他们同样不信。
这让姜梦璇心中感到一丝欣慰,至少眼前这些大臣,明辨是非的能力还是有的。
但,戏还是要演足。
不然,沈浪那一剑就白挨了。
“朕意已决!”
姜梦璇起身道。
“朕亲口听沈浪说及当年烽燧堡食人经过,闻之不似作假,但刘尚书之意也并非无道理,
那就由刑部亲自彻查此案,所查过程第一时间必须向朕禀报。”
刘武立马拱手:“臣遵旨。”
“另外,全城搜捕沈浪,断不能让他脱逃出京!”
“臣,遵旨!”
……
砰砰砰——
一阵激烈的敲门声,直接惊醒处于昏睡中的沈浪。
他本能摸出匕首,死死盯着门外。
不多时,陈霸急匆匆赶到床边:“兄弟,门外有好多官兵,你先去里屋躲躲,我来应付他们。”
“有劳了。”
沈浪捂着胸膛,起身向里屋走去。
院子里的敲门声更加激烈了,还伴随着官兵的怒骂。
“开门!官府办案,赶紧开门!”
“来了!大半夜的,敲什么敲?”
陈霸故意打着哈欠,打开了院门。
门开瞬间,一股肃杀气息迎面扑来。
站在陈霸面前的,是三条腰胯直刀,身穿玄色军服,肩挎步枪的皇城禁卫身影。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我叫李靖,乃是皇城司禁卫军乙队统领,奉命特来追捕要犯,你有没有见到可疑之人经过?”
为首说话的便是当年随秦羽入京的副将李靖,如今也已经是皇城司的禁军统领。
话说完同时,直接向陈霸出示了一块镶金铜牌,表明了自己身份。
随后不等陈霸回复,直接一只手按在了门板上,封住了对方任何可能逃跑的路线。
“没有,几位军爷,咱这腌臜之地,能藏什么可疑之人啊。”
陈霸镇定自若地跟统领解释道。
但禁卫统领却又道:“我们一路追踪地上的血迹而来,恰巧在你门前这血迹就消失了,你,当真没有欺骗我们?”
李靖身上展现凌厉的气势,顿时震的陈霸这地头蛇有些心慌不已。
但他还是强作镇定回道:“几位军爷一定是搞错了,小人这里真的没有您要找的什么要犯,还是去他处寻寻吧。”
“真的没有?”
下一刻,李靖腰间的直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肩膀上。
身后两名下属,也齐齐解下步枪对准了陈霸。
但凡陈霸稍有动作,就会毫不犹豫扣下扳机。
“军爷,我这里真的没你要找的要犯啊。”
“那就让我们搜一搜,你不会阻拦对吧?”
李靖将刀向侧面推了推,陈霸直接如同着魔一般让到了边上。
“搜!”
一声令下,身后两名下属直接收枪后退两步。
下一秒,缩在院墙外两侧直接左右涌进十几名荷枪实弹的禁卫士兵。
陈霸瞬间额头冷汗直冒,庆幸刚才没有出手。
面对这样的场面他又不敢多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李靖的人闯进了屋子开始搜索。
大约一盏茶过后,搜查的禁卫一个个从屋子内出来禀报。
“启禀统领,东房没发现可疑之人。”
“启禀统领,西房没有。”
“北侧两间厢房也没有。”
李靖听着几人禀报,脸色铁青一片。
直到南房一名下属来到李靖身边,在他耳边嘀咕几句后,他眼神猛地瞥向陈霸。
陈霸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哼。”
李靖只是冷哼一声,旋即在下属陪同下,进入了南房。
陈霸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立马跟了过去。
只见李靖来到凌乱的床榻前,摸了摸床垫,竟是还有些余温。
不由转头看向了陈霸,露出一丝狞笑。
“这床为什么还有余温,什么人躺过?”
陈霸回道:“回军爷的话,小人本来已经睡下,听到军爷敲门,这才刚起身。”
“哦。”
李靖点点头,然后用鼻子嗅了嗅。
“好浓的药味,你受刀剑伤了?”
陈霸立马掀开自己的手臂:“军爷真是厉害,两天前有人来我赌庄闹事,期间和他们发生口角便比划了几招,
不小心伤了手腕,今夜入睡前才涂抹了伤药,不想这就被军爷发现了。”
看着陈霸手上的伤痕,李靖只是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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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霸笑着解释:“军爷,咱是做赌坊生意的,这难免会跟人起冲突,
等报了官再处理,这庄子怕也要被人掀了,您说是么。”
“倒是有那么些道理。”
李靖笑了笑没说话,然后直接向里间走去。
这一下,陈霸顿时慌了神。
“里面有什么人?”
“回军爷的话,里屋没人。”
“那为何锁着门?打开。”
“这……”
“怎么?不愿意,还是有什么瞒着我?”
“不敢。”
陈霸这才不情不愿掏出钥匙缓缓插入了锁孔。
而李靖此时也握紧了佩刀,紧紧盯着陈霸后背。
直到陈霸解下锁,推了下门退到一旁桌子边说了句:“军爷,您请。”
然后,他手摸向了桌底一把鸳刀,打算事情败露就直接来个鱼死网破,拼死一搏。
李靖眼一阖,缓缓走向里间大门。
可就在他要伸手推门时。
砰——
院子外唤响起一片枪声。
“怎么回事!”
李靖立马收回手,转身厉喝一声。
一名下属匆忙跑入屋内禀报:“李统领,外面发现一名可疑之人拒捕逃窜,丙队之人正在追击,请李统领火速驰援。”
“走!”
李靖没有逗留,立马带队追了出去,只是临出屋子前,停顿片刻看了眼里屋方向。
眨眼间,院子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等人一走,陈霸才松了口气,抹了把额头的汗水。
立马推门进入里屋。
结果下一刻,一把冰冷的匕首直接抵在了他脖子。
“沈爷,是我!”
沈浪听出是陈霸的声音,这才松开了手。
回头看去,却见沈浪面色苍白,神情虽然萎靡,却始终保持着一丝警惕。
“沈爷,人都走了。”
“嗯。”
沈浪收起匕首:“让你安排的事,办的如何了?”
“已经安排妥当,三更时分,会有持通证的米铺掌柜去附近村落收粮,
你可以躲在他的粮车内出城,放心,此人十分可靠。”
“那就多谢了。”
沈浪靠在窗台边。
“等我离去后,你就什么都不要说,
若有人问到你,就说你是靖王府的人,他们铁定不会怀疑你。”
陈霸忙道:“沈爷,你还是别说话了,好好歇息下吧,等人来了我再喊你。”
“嗯。”
沈浪没有再说什么,就这样靠在窗台墙边闭上眼休息起来。
……
翌日清晨,金陵大街各处都是来回穿梭的官差,甚至还能看到荷枪实弹的禁卫军。
不时有快马疾驰而过,闹得人心惶惶。
而此刻,沈浪早已坐在一辆满是草堆的马车上,顺利骗过城门守卫出了城。
等马车行出京城二十里,他就谢过车夫,与他告别。
“接下来,该从何处着手呢?”
沈浪捂着伤口,漫无目的走在官道上,仔细开始思索下一步的计划。
就在他经过一片小树林时,迎面一股肃杀之气袭来。
沈浪猛地一侧身。
飕——
笃——
一支疾驰的利箭几乎擦着他的脸颊而过,直接射穿了一棵碗口粗细的树干。
不过这一拉扯,让胸膛的伤口再度崩裂,痛的他不由滴下一颗冷汗。
但下一秒,一阵刺耳的摇铃声响起,不断侵蚀着他的神魂。
沈浪强运真气,努力抵御住这股激烈音波。
可即便如此,他嘴角还是溢出了一抹鲜血。
“沈浪!”
一道雄浑的声音响起。
只见前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条魁梧的身影,手持一条连枷,向自己杀将而来。
“你不会想到有今日吧,为烽燧堡为你所害的大燕将士偿命来!”
沈浪瞳孔一缩,在脸颊甩来之际,一个脚踏迅速后挪避开攻势。
飕——
于此同时,暗中又有一支利箭朝着沈浪身体疾驰而至。
逼命之际,沈浪不顾自身伤势,一个侧身旋转避开这致命一箭。
但脚刚落地刹那,那魁梧汉子的连枷直接从头顶贯落,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时间。
砰——
一声巨响,沙石劲摧,瞬间迷住了众人视线。
茫茫碎雾中,腾起了一道血雾……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烟尘散去,只有一道魁梧的身影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达瀚,怎么样,死了没?”
身后,一名弓箭手和一名蒙面的紫衣女子纵身而现。
然而,达瀚却没有丝毫的反应。
弓箭手眉头一紧,本能上前准备去查探。
可刚近身,鱼骨凌冽的寒意袭上心头。
“不好!”
他本能向后一撤,恰在此时,一条结实的连枷直接迎面向他甩来。
好在弓箭手之前反应迅捷才堪堪躲过。
“就差一丝,可恶。”
沉重的身躯倒下,露出沈浪那张苍白的脸颊,正阴沉地盯着二人。
“好,不愧是尖刀营军尉,这种情况下都没能杀得了你,果然有些手段!”
蒙面紫衣女子夸赞一声。
沈浪面无表情指着二人:“北燕的走狗,就是你们在幕后策划这见不得人的手段,害的我身败名裂?”
“啊哈哈哈——”
蒙面女子闻言大笑。
“沈浪啊沈浪,你也没想到会有今天吧?可惜你不过是身败名裂,而我的未婚夫慕容隽死在了大婚前一个月,
他可是被你活活寡去了一层皮,跟这些比起来,你所遭受的又算什么!”
蒙面女子的语气忽然变得尖锐,充满了无尽的怨气。
“沈浪!今日我勃斤赤雁就要为我未婚夫报仇!”
话毕,勃斤赤雁迅速摇动手腕上的摄魂铃铛。
音波袭脑刹那,沈浪嘴角再度溢出一道血痕。
一旁的弓箭手抓准时间,果断一弓三箭,离弦之箭如流星赶月,直冲沈浪要害。
“杀我沈浪?就凭这些手段……”
沈浪手中流苏闪烁,匕首已然在掌心旋转。
“还不够!”
叮铃——
轻盈的身法如疾风骤雨,风铃声清脆,却是奏响了亡魂序曲。
噗呲——
三支利箭落空刹那,弓箭手脖颈已经激荡出一滩沸腾的热血。
“什么!”
勃斤赤雁大惊,本以为沈浪伤成这般模样,已经无力抵御。
可不曾想……
“太虚·魂断。”
不及多想,沈浪的杀招已然逼近。
勃斤赤雁不及反应之际。
噗噗噗噗——
沈浪的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的手腕,脚踝,胸口、脖颈四处尽数切开。
叮铃——
伴随清脆的铃铛声回荡。
勃斤赤雁身上绽放一团血花后,不可置信地站在原地。
身后,沈浪的声音悠悠传来。
“慕容隽,我记得他,北燕四皇子,他是被我用水银灌入头皮,自己活生生把人皮扯下,
既然你那么思念他,现在我送你去跟他团圆,记得替我问问他,为什么他的死法最残忍。”
说完,勃斤赤雁不甘地倒在了血泊中。
“噗——”
连杀三人后,沈浪体内伤势再也压制不住,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浑身被汗水和血水浸透,无力地单膝跪在地上。
“不能倒下,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强撑着让自己起身,摸了下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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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他意识开始模糊,只是一步一步漫无目的朝着有水声的方向走去。
直到见到一条溪流时,他终于支撑不住,晕倒在了溪河边。
此时,一条身影出现在沈浪身后……
另一边,未央宫,太极殿内。
对于昨日发生的变故,姜梦璇清冷的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情绪变化,只是默默听着张言初在数落沈浪的罪状。
等他说的差不多后,叶墨第一个站了出来。
“陛下,沈浪一事,就全权交由刑部来负责,眼下当务之急就是要尽快选出新军主帅。”
姜梦璇眼眸微阖:“叶相以为,谁合适?”
叶墨低头:“一切还需陛下定夺。”
姜梦璇又看向吕麟:“吕尚书,你的意思呢?”
吕麟下意识就要举荐几个合适的人,
但在与叶墨眼神对视刹那,立马把憋在嘴里的话给噎了回去。
“一切,听凭陛下做主。”
姜梦璇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中央军军长一职人选,
朕会亲自安排,不过现在还有一事必须要和众位商议,
这段时日,江湖上传出很多不利我大楚的传闻,
言朕倒行逆施,与宗门为敌?可有此事!”
曹仙芝立马出列:“陛下,江湖中确有牢骚传来,
认为陛下如今重用新军,对江湖宗门势力不屑一顾,
尤其对天道宗任命一事的处置,引起了江湖各大势力极度不满,就连陛下的师门,紫霞宗也颇有微词。”
姜梦璇轻哼一声:“怎么,他们是对朕册封天道宗为吴地供奉一事不满,还是觉得天道宗不配有此殊荣?”
曹仙芝低头道:“陛下,江湖势力本就与朝廷之势分立,如此强行拉拢,必会引起宗门不满,
如今江湖上对陛下的评价极其恶劣,更言天道宗如今是朝廷的狗。”
“当朝廷的狗?”姜梦璇一甩凤袖,“也不是所有人想当就能当的!
当然如果他们愿意归顺朝廷,那朕自然也会对他们以礼相待,
有时候当狗,也未必不能光宗耀祖。”
曹仙芝人顿时麻了。
刚要开口说些什么,长孙阳忽然站了出来。
“陛下,臣有本启奏。”
“说。”
“经查,紫霞宗近年来与北燕势力来往密切,更是有与各地藩王书信往来,想来是早有不臣之举。”
“可有实证?”
长孙阳立马呈上一本奏疏:“回禀陛下,紫霞宗与北燕和各地藩王往来的罪证,臣已尽数记录在此,请您过目。”
看完奏疏内容后,姜梦璇玉手轻抚额头,久久没有言语。
叶墨立马出列:“陛下,臣知道您与紫霞宗乃是师承关系,但紫霞宗如今有重大通敌嫌疑,断然不可轻放。”
“唉,你说的朕又何尝不懂?但毕竟紫霞宗乃是朕修行的师门。”
“臣知道陛下重情重义,但事关江山社稷,当断则断。”
姜梦璇凤目微张:“那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叶相以为,当如何处置?”
叶墨:“可以朝廷名义,让紫霞宗归顺大楚,若是不从,则再议。”
叶墨此话一出,殿内瞬间哗然一片。
现在就算是傻子也听出来,朝廷这是要对紫霞宗动手了。
虽然新军建立后,战绩有目共睹。
但宗门的影响力在众人心头始终挥之不去,生怕一个不慎,就会带来灭门之灾。
张言初闻言,更是直接高呼:“陛下,万万不可啊!”
“有何不可?”长孙阳直接反问,“沈浪凶性暴露,眼下为朝廷通缉,
他为了避免被朝廷追杀,除了投靠宗门还能投靠谁?
胆敢包庇凶犯就该重拳出击,如果紫霞宗与沈浪勾结呢?”
张言初哑口无言。
论信口开河他在行,但要跟这群成日和狐狸和老虎为伍的老资历,着实嫩的不能再嫩了。
“安静!”
姜梦璇沉吟一声,止住了喧闹的大殿。
“朕意已决,通知麴义所部,明日四更前就率一个团兵力,
随招慰使一道去诏安紫霞宗,若敢不从,便是藐视朝堂。”
叶墨躬身问道:“敢问陛下,何人可为招慰使?”
姜梦璇眼角闪过一丝狡黠:“朕自有安排,你们不必过问。”
……
翌日清晨,麴义领一个团的兵马,早已在城外等候。
听闻今日会有一名招抚使和新的主帅到来,麴义便早早等候在城门之外。
忽然,虚空一条鲜红身影飘然落下。
“什么人!”
下一刻,麴义一声惊呼,前排所有士兵齐齐端起枪瞄准了来人。
倩影飘落,披着一件软甲,腰悬一把青锋,身段婀娜玲珑。
这一看就知道是个女人,正背对着麴义几人。
“你到底何人?不说,可就开枪了!”
麴义高高抬手,准备随时将来人击毙。
下一刻,女人回过身,只见脸上戴着一张朱雀面具。
她举起手心,一块御令赫然在手。
麴义见此,立马站直军姿行礼。
“奉女帝之命,即日起,前军长沈浪所直辖七个师,暂时由我掌管!你们都得听我命令!”
麴义眉头一皱:“你是什么人!”
女人直接甩来一封就任文书。
“大内女帝身侧第一影卫,朱雀!此乃女帝亲笔文书。”
麴义打开看了一眼,顿时眉头一皱。
朱雀?
大内影卫?
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紫霞宗正殿内,慕容威与清玄道姑互座商谈。
“殿下,你离开大燕也有一段时日了,若再不回去,怕是会引起可汗猜忌。”
“宗主不必多虑,父皇言明只要本皇子能顺利结交楚国各地宗门,彼此搞好关系,那是高兴还来不及呢。”
二人寒暄一阵后,清玄道姑不由长叹一声。
“殿下您也应该知道,姜梦璇乃是我亲传弟子,如今一朝得势,欲要将手伸入江湖,实在是贪得无厌。”
“江湖与朝廷,本就是井水不犯河水,如今女帝这么做,等同于全天下宗门为敌,实为不智。”
“唉,那有什么办法呢?现在这逆徒已然得势,丝毫不顾念往日师徒情分,去年我门下弟子许景言死在京师,
虽证实乃是卫藏密宗所为,且行凶者已被击毙,可是,事后她竟是连来紫霞宗安慰一番的举措都没有,实在是让本座感到心寒。”
清玄道姑喝了口茶,语气里透着一丝不甘。
明明很容易控制的一个丫头,竟是忽然之间变得如此强势不可理喻,属实让他有些懊恼。
正在这时,陆清欢忽然来报。
“宗主,楚国朝廷来人了!”
清玄道姑跟慕容威齐齐一愣,这个时候朝廷来人到紫霞宗是为何事?
“请他们入正阳殿。”
清玄道姑话音一落,慕容威立马起身告手:“宗主,我先退下了。”
“嗯。”
……
片刻过后,朱雀在前,麴义在后,带着两百多名荷枪实弹的楚军,大步踏入了正阳殿内。
清玄道姑正坐主位,一脸冷沉地看着来人。
左右两侧,是陆清欢跟清音。
朱雀向前一步,直接问道:“哪位是清玄道姑?”
清玄道姑回道:“本座便是,敢问来者有何贵干?”
朱雀没有多说什么,拱手回道:“清玄宗主,今日奉陛下之命,特来宣读圣意。”
“圣意?什么圣意?”
清玄道姑不解道。
朱雀没有理会她,直接掏出女帝诏书,当众宣读起来。
“帝诏:清玄道姑任紫霞宗宗主之位已有一百三十六载,其御下无方,导致宗门败落显露,
更是勾结外敌意图颠覆朝堂,其行为恶劣已不配担任宗主之位,
陆清欢,身为紫霞宗大弟子,懂审时度势,且知进退,实为不二人选,即日起,朕特命陆清欢接任紫霞宗宗主之位,
望陆宗主能恪守本分,安抚座下弟子,不可辜负圣恩……”
正阳殿内死一样的寂静。
听着朱雀清朗的声音在殿内响起,陆清欢只觉脑海一片空白。
清音更是瞪大了眼睛,嘴巴张的都快能塞下一个鸡蛋。
唯独清玄道姑,脸颊不住开始颤抖,骨骼关节捏的声声作响。
等朱雀念完后,折起圣旨看向陆清欢:“陆宗主,还不接过圣旨谢恩?”
陆清欢本能就要出列伸手去接,她盼望得到宗主之位已经很久了。
但在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看到清玄道姑那几乎要滴出水来的眼神,不由止住了那股冲动,一时间有些难以抉择。
“放肆!”
清玄道姑忍无可忍,直接一拍茶几豁然起身。
“什么时候,紫霞宗的事,轮到大楚朝廷来插手了?你可知道当今陛下与紫霞宗是什么关系!”
朱雀瞳孔内寒芒一闪:“清玄道姑,此乃陛下旨意,若非你乃陛下恩师,
就凭紫霞宗干的那些事,那不是只换个宗主这么简单,莫非你是想要抗旨,见到紫霞宗血流成河?”
“本座不信!本座要亲自去面见陛下问个清楚!”
清玄道姑张牙舞爪,情绪已然失控。
朱雀背过身,单手凝指负背,清冷的声音幽幽响起:“陛下日理万机,岂会因为这点些末小事特意见你一面?
你若识相,速速交出掌宗信物,把宗主之位交给陆清欢,那一切都好谈,你依然是大楚女帝的师尊,
她也会待您如生母一样,让你余生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清玄道姑龇牙咧嘴:“要是本座不交信物,你又想怎么办?”
“你要抗旨?!”
朱雀冰冷的气息瞬间弥漫在正阳殿各个角落。
不光紫霞宗弟子,就连身后的麴义等人都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清玄道姑目眦欲裂,转头看向陆清欢,喝道:“你要不要坐这宗主之位!”
“师尊,我……”
陆清欢瞬间陷入纠结之中。
她想啊,做梦都想。
但能力却不允许她去争。
见陆清欢那犹豫不决的模样,清玄道姑心顿时凉了一截:“你个逆徒,果真有此想法!
说!是不是你串通女帝一道来争夺这宗主之位!”
“不,师尊我没有!”
陆清欢忙摇头否认。
朱雀的声音再度响起:“清玄道姑,念你曾是陛下的师尊,
我不想为难你,只要顺从交出掌门信物,整个紫霞宗可以安然无恙,否则……”
“否则你想怎样?”
朱雀面具后的视线猛地一缩,顿时透出一股凌冽的寒气。
“陛下有令,不遵皇令者,杀无赦!”
肃杀的气氛,瞬间震慑住了在场所有人。
朱雀对所有人说道:“尊皇令者,活,忤逆者,死!”
清玄道姑深吸一口气,眼神杀意毕露:“好,那本座倒想看看,你是如何能杀本座的!”
朱雀手一挥:“众将听令,紫霞宗宗主清玄包庇逃犯,目无王法,当立即处决。”
瞬间,身后麴义所部齐齐端起步枪。
山门外的炮连也准备就绪,只等一声令下,就狂轰滥炸。
清玄道姑大怒:“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要掌门信物,手底下见真章吧!”
话音一落,清玄道姑周身紫气缠绕,一掌拍向朱雀。
“天真!”
朱雀轻哼一声,单足踏地,无形气芒瞬间扩散。
在清玄道姑近身刹那,直接抬起玉手对上。
砰~
咔嚓。
双掌接触刹那,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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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清玄道姑只觉体内真气反噬,直接吐出一口鲜血,倒飞出去。
等她落地坐回主位时,眼中满是忌惮之色。
“师尊!”
清音和陆清欢关心她的伤势齐齐迎了上去。
“不要过来!”
清玄道姑厉声喝止两人靠近,捂着右臂看了一眼。
只见臂弯处,一截森冷的白骨触目惊心。
刚在一掌,朱雀直接震出了她的手骨。
“不朽境?你,到底是什么人?”
“大内女帝麾下,第一影卫,朱雀!”朱雀手握从清玄道姑身上夺下的掌门信物,冷声回道。
朱雀?
为何今日之前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听到回答的清玄道姑瞳孔一缩:“好狠,这是她早已筹谋的是吧?她其实早已在等着这一天了是么?”
“最后问一遍,选生还是死!”
清玄道姑咬牙切齿:“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让她得逞的,就算信物没了,我依然是紫霞宗宗主,这个宗门,是属于我的!”
朱雀闻言,双手背负。
冷风从殿外吹过,带起她两鬓的青丝飘扬。
一股强烈的威压油然而至,迫使正阳殿众人呼吸都急促。
“麴义!”
“在!”
“凡手持兵杖者,一律视为叛军,军法从事,不容姑息!”
“是!”
麴义大声领命,直接命人举起手中步枪。
清玄道姑大喝一声:“紫霞宗弟子听令!誓死守卫宗门!”
话音一落,再次不顾伤势冲了上去。
“射击!”
砰砰砰砰砰——
同时,麴义一声令下,二百多条步枪同时开火。
瞬间,正阳殿内硝烟弥漫,血流成河。
而清玄道姑和清音二人,左右围攻朱雀,想要以巧取胜。
然而……
“退下!”
朱雀只是弹出一道指力,就将清音震飞。
同时玉手轻抬,轻松接住清玄道姑的左掌。
“你……”
砰~
清玄道姑震惊之余,刚开口,手腕直接被朱雀用柔劲锁住,随即一个倒飞拉扯,脸朝地重重甩在了正阳殿大门外。
清玄道姑吃痛之余,抬眸看去。
就见前方十几挺轻重机枪已经就位。
“射击!”
哒哒哒哒——
一阵疯狂扫射,大批紫霞宗弟子身上瞬间腾起血雾,一个个倒在了血泊之中。
“这,怎么可能……”
看到血流成河的场面,清玄道姑一生坚持武道至上的信仰,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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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霞宗弟子在科技军工面前,一身修为根本就毫无用武之地。
眨眼之间,就有数百弟子哀嚎着倒下,毫无意义了结此生。
目睹这血淋淋的一幕,清玄道姑彻底崩溃了。
她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有一天,宗门势力在朝堂面前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这不是势均力敌的战斗,而是……
单方面的屠杀。
忽然,清玄道姑后背一阵剧痛。
朱雀背负双手,靠前一步,一脚踩住了她的脊梁。
不等她回过神,就听朱雀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清玄道姑,知道陛下为何要这般待你么?”
清玄道姑一言不发,抽搐着脸颊努力侧头,用眼角余光死死盯着身后的朱雀。
“因为你紫霞宗勾结藩属,又与北燕胡族有往来,宗门与外敌勾结,
这就是大忌,陛下就算再如何重念师门情谊,也不会放任你们祸害社稷苍生。”
清玄道姑闻言,大声喝道:“这个贱人,本座一定要杀了她,背叛宗门者,必为江湖所不齿!”
朱雀脚掌加重了几分力道,疼的清玄道姑顿时冷汗淋漓,嘴里又吐出一口血来。
“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既然这样,就让我替陛下料理了你,以绝后患。”
朱雀缓缓抬掌,一股沛然真元逐渐凝聚掌心。
就在清玄道姑闭目等死之际,忽然一道沉稳的声音在正阳殿上空响起。
“住手!”
紧接着一道暴戾的掌劲伴随一条极致的身影,轰然向朱雀头顶落下。
朱雀果断反手一掌拍出。
与慕容威交掌瞬间,体内功力瞬间暴涨三分,直接将来人震退数步。
“师尊!”
慕容威后撤瞬间,又是一条靓丽身影提剑逼近,直刺朱雀咽喉而来,速度迅捷无比。
但是……
朱雀却是看都没看一眼,微微侧身避开来剑同时,右手幻化数重虚影,招招反手拍在她手中长剑剑脊,震的出幼薇心神不宁,内元沸腾不息。
“好强!”
慕容威和楚幼薇同时震惊朱雀实力竟是强到这等地步。
二人清楚,方才交手对方根本没有用全力。
“你是谁?”
朱雀一指慕容威。
慕容威稳定体内失控的气息,挺直腰杆说道:“大燕国五皇子,慕容威。”
“燕人?慕容氏!”
朱雀面具后的瞳孔瞬间散发一阵精芒。
“很好,紫霞宗勾结外邦证据确凿,清玄,你还有何话可说?”
朱雀回首看了一眼清玄道姑,又转头望向慕容威。
“燕国敢插手我大楚事务,看来是有意要挑起两国战火了?
正好,陛下正找机会想一雪四年前的耻辱,你倒是主动送上门了。”
慕容威狂笑一声:“大楚早晚是我大燕国土,战火,楚国承受的起?”
“无知者果真无畏,羡慕你的愚蠢,带给你这股无来由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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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收回踩在清玄道姑身上的脚掌,踱步向慕容威走去。
“既然北燕不想和平,那这和平协议索性就作罢吧,
今日,朱雀就代天子行事,楚燕两国,战火重启,而你的命,则是楚国下的战书!”
朱雀玉手一握,面具瞳孔内散发出一阵冷冽的寒芒。
慕容威眼皮一跳,顿时神情紧张。
方才交手后,他已经明白,对手修为远在自己之上。
想要击败她,必须得剑走偏锋才有一丝胜算。
另一边的楚幼薇,此时也重新平复情绪,与慕容威一个眼神交汇,彼此前后对朱雀形成了夹击之势。
“楚幼薇,你丈夫才死几个月,就找了新的情郎,看来许景言的眼光真不怎么样。”
“住口,你懂什么!”
“荡妇!”
朱雀不屑冷哼一声,语气里透着无比轻蔑。
“动手!”
慕容威一声冷喝,与楚幼薇几乎同时出手。
一掌一剑,配合紧密无间,完全压制了朱雀的行动能力。
然而……
却见朱雀双掌缓缓轻翻。
倏然,左阴右阳,两股截然不同气势凝聚周身,逐渐形成一道两仪气息。
无论是慕容威的掌力,还是楚幼薇的剑气,在抵近朱雀身前两尺刹那,就如同气牛入海,消散于无。
“什么?”
“这是两仪无极劲!”
无论是慕容威还是楚幼薇,同时被眼前朱雀展现的实力震惊的难以复加。
“天下间,居然真的有人能练成这种四两拨千斤,借力打力的功法?”
“去~”
就在二人震惊之余,朱雀收劲化气,阴阳倒悬。
只一瞬间,修为稍弱的楚幼薇直接吐出一口血被震飞。
至于慕容威……
咔嚓~
朱雀反手扭折了他的手腕,同时拳、掌、指、爪、腿并出迅捷如风,直接打的他毫无招架之力。
短短一瞬间,慕容威已连中一十三击,最后一招直接震断他胸口三根肋骨。
二人口吐朱红,并排一起,一脸不可置信望着朱雀。
反观朱雀,却是立足原地双手负背稳如泰山,以一副睥睨山河的气势俯视二人,尽显名家宗师风采。
“今日,你们都给我留下吧!”
就在朱雀打算继续出手时,慕容威动了。
“速退!”
他不顾自身伤势,直接腾跃至楚幼薇和清玄道姑身边。
随后掏出两枚灰弹狠狠往地上一砸。
轰~
一阵亮光闪烁,烟雾瞬间弥漫。
待烟尘散去后,慕容威、楚幼薇和清玄道姑已经没了身影。
而此刻,紫霞宗弟子在火力覆盖下,也已经伤亡惨重,剩下的弟子无不丢掉手中兵器,向楚军选择了投降。
“追。”
眼见慕容威几人跑了,麴义就要下令追击。
“不必,让他们去吧,留他们一命,找出更大的幕后黑手。”
朱雀阻止了新军,转身步入正阳殿,向呆若木鸡的陆清欢和已经吓傻的清音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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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清欢闻言,立马跪在朱雀面前。
“陆清欢,愿意率领紫霞宗弟子,归顺朝廷,任凭女帝驱策!”
“很好,识时务者为俊杰。”
朱雀似乎很满意陆清欢的态度。
“现在起,你就是紫霞宗宗主,紫霞宗的事务就交给你来打理,
希望你不要让陛下失望,约束门下弟子莫要步清玄后尘。”
“是,请转告师妹……陛下,民女一定帮陛下打理好紫霞宗,绝对不会让她失望。”
“记住你今日的话,去看看你的清音师妹,她都已经吓傻了,
就交由你安慰了,陛下不想再见到任何有关紫霞宗不睦的消息。”
说完,不再理会二人,直接转身对麴义下令:“留下一个营看守,直到紫霞宗恢复运转为止,其余各营收队,我要入宫禀明陛下。”
“是!”
……
翌日午时,永汐殿内,姜梦璇侧卧在榻前,单手枕着侧脸小寐,姿态似乎十分疲惫。
就在这时,宫外江朝云来报:“陛下,麴义命我转告,紫霞宗已经归顺朝廷,
目前清玄道姑和楚幼薇几名主犯在逃,麴义师长让微臣询问,是否继续追击?”
姜梦璇慵懒地翻个身,缓缓睁开双眼,冲殿外说了一句:“让他们暂回军营待命,静候朕下一步指示。”
“遵命。”
江朝云退下后,姜梦璇再次阖上了眼帘。
……
“呼……”
另一边,沈浪在一间民舍内醒来。
起身观察一圈四周,却见自己置身在一农户家中。
“你终于醒了?”
就在这时,一名十二三岁的少年端着一碗鸡蛋羹进入屋内。
在看到沈浪清醒刹那,顿时激动的大喊起来。
“爹!他醒了!他醒了!”
喊声瞬间惊动了其他人。
很快,屋内又闯进来一男一女。
沈浪仔细观察,发现男的身体结实,看着他食指和中指关节处若隐若现的老茧,可以判断这是一位猎户。
女人就是一个寻常的桑织工。
至于少年,一股子英气迎面扑来,眉宇间透着一丝灵杰之气,天生的将帅之相。
“我这是在哪?”
了解了大致情况后,沈浪问出了清醒后第一个问题。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你可算是醒了,这是霍家庄,我爹在狩猎时发现你昏倒在小溪边,这才把你救了回来。”
少年郎一边说,一边为沈浪倒了杯水,递到他跟前。
“你当时伤的可真重,好在我爹请了庄子里的郎中给你重新上了药,血才止住了,不过你也真是能睡的,足足两天两夜了才醒。”
沈浪端过水喝了一口,润过嗓子后起身就要下床。
“小友你别乱动。”
这时,猎户开口了。
“你伤势尚未痊愈,还是好好躺着吧。”
“我没事。”
话虽如此,但当沈浪双足踏地刹那,只觉一阵头晕目眩。
“去病!”
猎户忙向少年使了个眼色。
少年郎立马上前搀扶住沈浪,让他重新坐回床榻上。
一直守在门口的女人说话了:“小友,你现在不宜走动,还是再休息几日,
我看你这样子,应该是饿的,你等等我回厨房给你做点吃的。”
女人十分淳朴,没有多余的嘘寒问暖,说完就转身去了厨房。
猎户又安慰了几句,对少年郎说道:“去病,你陪着他,我去找庄子里郎中来看看。”
说完,拍拍他的脑袋也出了屋子。
“大哥,你先躺下。”
霍去病麻利地收拾好床铺,叠在沈浪身后。
沈浪也是无奈,姜梦璇那把佩剑可是极品灵剑,剑中含有一股极冻青霜之气。
早知道,自己就刺的稍微歪一些,也不至于落得这般狼狈。
不过话说回来,若是不逼真一些,又如何让潜藏暗中的势力浮出水面?
“你叫什么名字?”
收拾心情后,沈浪看向少年问道。
“我姓霍,爹说我自小体弱多病,就给我起名叫去病,我爹叫霍刚,我娘姓唐,叫唐玲。”
沈浪一听,不由一怔。
霍去病?
不过经历过麴义、吕蒙、孟珙这群同名同姓的山寨,他也不再有初闻时的那般震惊了。
“霍去病,是个好名字,对了,这霍家庄归哪个县衙管理?”
沈浪现在迫切要知道自己所处地理环境。
但霍去病却道:“我们霍家庄,不归官府来管,由本地宗门负责管辖,那宗门叫青衣门。”
“青衣门?”
一听这名字,沈浪立马想到当初在金陵秘境外杀死的十五名弟子,好像也叫青衣门?
宗门之所以能不被朝廷势力约束,其中也有自己的地盘,比如天道宗就是一个例子。
这些宗门置身于法外,对治下有制定税收、法度的权益,官府根本不敢插手。
如此规矩自这片大陆有灵性诞生起,就是如此。
即便如今武道落寞,但这条例依旧在王朝各处盛行。
两人又闲聊几句,沈浪才知道自己如今处在距离京师百里之外的柳州地界,这片由三个宗门坐镇。
分别是之前提到的青衣门,再是天玄宗和炼器宗。
中间还隔着一个知州衙署,但却有名无实,对地方宗门根本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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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还极有可能与宗门关系密切的存在。
“吃饭了。”
这时,唐玲端着一盘子刚出锅的饭菜放到沈浪身边。
一碟青菜,一盘炒鸡蛋,一碗稀粥。
菜肴简单明了。
见沈浪望着那些菜出神,唐玲忙道:“粗茶淡饭,没什么好招待的,你也别嫌弃。”
沈浪笑着摇摇头:“婶子说的哪里话,如此清淡的饮食,也正是我现在需要的,多谢招待了。”
说完,沈浪端起碗大口吃了起来。
对于吃这块,沈浪没有什么讲究,山珍海味吃得,粗茶淡饭一样吃得。
片刻功夫,盘子内的饭菜瞬间被一扫而空。
肚子里有了货,沈浪感觉身体也有了力气,再次不顾唐玲和霍去病阻扰,起身下了床。
“去病,带我去外面走走吧。”
“大哥,你的身体?”
“无大碍的,再躺下去,我人都快散架了。”
唐玲闻言,看向霍去病道:“去病你就带他出去走走吧,今日天气不错,晒晒太阳也好,
等你爹带郎中回来,我会来找你,只是千万不要走太远了。”
“知道了娘。”
得到母亲应允后,霍去病去陪着沈浪出了院子。
十一月的天气,即便是南方也有些寒冷……
看着庄园内百姓一车车装着粮食向庄内广场运去,沈浪问道:“今年这粮食收成还可以么?”
霍去病闻言,苦笑一声,一脸愤慨道:“收成再好又有什么用,苛捐杂税多如牛毛,十成粮食能有一成留下,就算不错了。”
沈浪眉头一皱:“如果我没记错,朝廷不是早已颁布法令,
自耕农收成只收一成实物,即便庄园佃农所缴也不得超过四成。”
“唉——”
霍去病叹口气。
“大哥你也说了,那是官府的税收,宗门这里的规矩不能按官府税收来算的。”
顿了顿,他接着说道:“青衣门治下二十多处庄园的税率为逢十取五,
除此之外,每次宗门内有大事要办时,还要格外收取其余的税。”
“什么山门开师税,安置保护税,大典礼仪税,翻新石冈税,修葺山门等几十种税,
这一年下来,能保有一成的田收吃上两顿干的,就算是大丰之年,
更多的是一年内庄户还要倒欠青衣门一大笔钱,日子过不下去,可以问青衣楼借贷,
但这利息高到足以把人逼死,可是一旦人真死了,
那些债务就要平摊到其他庄户身上,唉,日子难啊。”
沈浪:“既然如此,你们为何不去投奔朝廷,
如今朝廷苛捐杂税早已取消,就连徭役也在逐步废除,怎么也比眼下跟着宗门强吧?”
霍去病摇摇头:“大哥你想的太简单了,朝廷最近一系列大动作,已经让各处宗门胆颤心惊,
对治下各处庄园的农户严格限制出入,真要走其实我们早走了,但问题是根本不敢跑啊。”
沈浪皱起眉头:“你的意思是说,青衣门对朝廷不满?”
霍去病四下张望一圈,确定没有外人后,才小声道:“是的,大哥你知道当朝帝君镇国公么?
他所创建的新军让这些自视武力过人的宗门弟子都慌了神,尤其那些新式火器装备到官军后,
就感觉自己受到巨大威胁,昨日听说最近紫霞宗都让朝廷的官军给收拾的服服帖帖,
此刻正是宗门人人自危的时候,都想着拿我们的性命迫使朝廷妥协呢。”
沈浪闻言,陷入沉思之中。
“去病~太好了,总算找到你了~”
这时,一名和霍去病差不多大的庄户孩子大喊着向二人跑来。
“怎么了二狗?你找我干什么?”
叫大狗的孩子跑到霍去病身边说道:“你快去看看吧,青衣门把你姐抓走了,说去给门主当第十六房小妾,你爹和他们理论被打了。”
“什么,我说怎么有几个时辰没见我姐了~”
霍去病闻言大惊。
“敢动我姐姐!走!看我不灭了他。”
说罢,霍去病撇下沈浪,跟着大狗向广场跑去。
沈浪没有出声,悄悄跟在两个孩子身后。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霍刚,你想干什么?这可是薛门主的意思,难道你连青衣门都敢不放在眼里么?”
庄园广场上,满是粮堆旁的桌子上,一群青衣剑客持剑而立。
为首一名头戴方巾,身穿青色儒衣,手持寒锋的青衣门弟子,正耀武扬威指着霍刚的鼻子破口大骂。
霍刚额头青筋暴起,眼神里布满了血丝,手中死死握着一把柴刀。
“怎么,不服?门主看上你霍家的妞是给你面子,最好别不识抬举!”
那弟子还在飙着恶心的话语。
“你一个破落户,门主能看上你霍家的娘们儿是给了天大的脸,你还有什么好不爽的。”
“来年给你老霍家添个人丁,你也能光宗耀祖不是么?”
说完,又瞪向庄内其他人,怒喝道。
“还有你们,一个个都围着做什么?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们都杀了!”
眼看气氛越来越压抑,庄户中就有人出来小声劝说霍刚:“老霍,算了吧,青衣门势大,我们招惹不起啊。”
“老霍,忍一忍吧,万一惹恼了青衣门,我们可就都完了。”
“那可是薛门主的儿子,我们万万惹不起的。”
在庄户的劝说下,霍刚握柴刀的手,这才缓缓松开了。
见霍刚妥协,那弟子气焰更加嚣张。
“哼,一群蝼蚁,也敢跟我青衣门作对,真是不知死活,今年缴税再多加三成!”
这话一出,人群瞬间哀嚎一片。
“再加三成,这可让我们怎么过啊?”
“薛少主,您行行好,别再缴税了,这样下去会饿死人的。”
薛磐对此却是毫不理会:“你们这群泥腿子,我青衣门能治理你们就是最大的福气,还敢跟我们提条件?
告诉你们,谁家不缴税那就是勾结朝廷!就是罕见叛徒,
我青衣门杀了你们都不在话下,还有谁不满本少主的话,站出来我看看!”
庄户们闻言,彻底吓的不敢再多说一句话,齐齐后退了半步。
强权面前,平民只能被动当牛马。
“哼,一群蝼蚁,还敢跟我提条件,真是不知死活。”
薛磐冷哼一声,收剑就要带人拉着粮车离开。
“站住!不准走!把我姐还来!”
忽然,一声大喝打破了氛围。
薛磐以及庄户齐齐回头看去,只见远处霍去病手持一条扁担疯了般向薛磐冲来。
“还我姐!把我姐还来!”
“给我住手!”
霍刚眼疾手快,一把拎住霍去病后颈提了回来。
但霍去病还在那里大喊。
“爹,你放开我,我不能让他把我姐带走!”
“薛磐,把我姐还来!”
薛磐眼神一狠,转身抽剑,向霍去病逼近。
“你找死!”
就在这危急时刻,霍刚猛地抬起手狠狠一巴掌扇在霍去病脸上。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霍去病瞬间被扇在地上,嘴角甚至溢出一道嫣红色血痕。
“你个没良心的东西,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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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刚大声呵斥着霍去病,眼神满是无奈和麻木。
霍去病还要继续起身,却被霍刚狠狠压在身下动弹不得。
远处的沈浪看到这一幕,顺手从一名庄户身边拿起一把砍柴刀悄悄藏在了身后。
薛磐本想直接一剑结果霍去病,但见他被霍刚扇飞在地,顿时乐了。
“哈哈哈,臭小子,感谢你爹吧,今天本少主心情好,不然就刚才你那冲撞劲,现在小命就已经没了。”
说着收起剑又道:“放心,你姐跟着我爹当小妾,那是吃香的喝辣的,不会亏待她的,哈哈哈。”
话毕,转身带着人和粮车扬长而去。
直到人远去,霍刚才松开了霍去病。
束缚解开,霍去病抄起扁担打算继续追上去。
“你还嫌惹事惹的不够多么?”
霍去病死死拉住他,怒吼道。
“你非要把我们全家都给整死才乐意?”
“可是,他们抓走了我姐!”
“那是她的命,孩子,我们斗不过青衣门的!”
霍去病不再言语,倔强的脸上满是狰狞。
下一刻,他狠狠一拳砸在地上,抱头痛哭起来。
沈浪走到二人身边,看了父子一眼,随即悄然向庄外走去……
傍晚时分,薛蟠一行人走在旷野之上。
沿途不时有几队士兵策马经过,扬起阵阵尘沙弥漫。
“奇怪,怎么最近好多官兵经过啊?”
有人对近日举动官府十分不解。
薛磐闻言,笑道:“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
有弟子顿时好奇:“少主,莫非你知道些什么?”
薛磐一脸傲然:“那是自然了,告诉你们也无妨,最近京城出了大事,知道当朝女帝夫婿沈浪么?”
“当然知道,就是这家伙害得我们宗门举步维艰,很多泥腿子和蝼蚁(百姓)已经不愿意再相信宗门了。”
薛磐道:“嘿嘿,那沈浪犯了大事,惹恼了女帝,女帝现在正派人四处杀他呢。”
“什么?这怎么可能?那沈浪不是深得女帝宠爱么?”
“可要是沈浪吃了人,你觉得女帝还能留他么?”
众人闻言,顿时嘴巴张的能吞下一个鸡蛋。
“吃人?太可怕了吧。”
薛磐笑道:“千真万确,父亲都跟我说了,当年沈浪在边关被燕国大军围困,全靠吃同伴尸体才活下来的。”
“好可怕啊。”
“嘿嘿,女帝也是眼瞎,枕边之人居然会是一个吃人的恶魔,这自然是留置不得了。”
“也就是说沈浪现在被朝廷追捕了?”
“这可是秘密,女帝也是爱面子的人,这种事自然不能放明面上来说。”
“哈哈哈……”
几人闻言,笑的十分灿烂。
薛磐手一挥:“走,回青衣门。”
倏然,一阵阴风吹过。
凛冽的杀机向几人迎面袭来。
薛磐眉头一皱,喝令众人停下。
因为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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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弟子立马大声喝道:“前面的什么人,赶紧给我绕道,这可是青衣门的粮车!”
沈浪却是一言不发,直至距离几人十步才停下。
“你们不要慌,我只问一个问题,霍刚家的女儿被你们带哪里去了?”
薛磐眉头一皱:“你也是霍刚找来的帮手?呵呵,你可知我是谁?”
“不要让我重复,霍刚女儿在哪里?”
薛磐大怒:“小子,有几条命敢跟本少主这么说话,我看你是嫌自己命长,那就成全你,给我宰了他!”
话音一落,薛磐身后立马冲出两名弟子,抽剑向沈浪杀去。
“太虚·风裂。”
沈浪眼神一冷,手中柴刀在掌心瞬转刹那。
噗、噗——
只一个错身,那两名青衣门弟子就已经身首异处。
“不好,是个高手,给我……”
噗呲、噗呲、噗呲——
不等薛磐将话说完,沈浪的身形就如流星赶月,直接将剩余七名青衣门弟子毙命在柴刀之下。
“啊……”
薛磐大惊,忙抽出长剑。
砰——
但下一秒,沈浪一个纵踹,就将他踢倒在地。
不等起身,沈浪直接一个膝撞,彻底压的他狂吐一口血,再也没有反击之力。
整个过程不过几个呼吸,沈浪已经控制了局面
“道友留我性命,留我性命啊,霍刚的女儿已经提前两个时辰被送往了宗门,就在总舵青山城内。”
“带路。”
沈浪没有过多废话,丢掉柴刀反手卸掉霍刚一条手臂,堵上他的嘴巴扔到一匹快马上,随手抄起他的青竹灵剑就向青山城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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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无影看着新送来的一批女子,不由上下打量一番后,点了点头。
“的确都是处子,可惜人少了些,要是再多些就好了。”
说完,他转身回到主位上一摆手。
“把他们都押下去,全洗泼干净了送去。”
“是。”
青衣门弟子应了一声,押着哭哭啼啼的女子们转身就要离去。
可就在这时,一名弟子急促来报:“门主,不好了,少主他……”
“磐儿他怎么了?”
薛无影一听有关自己儿子,顿时紧张起来。
“少主他被人绑着入了城,现在就在宗门外啊。”
“什么!何人敢如此大胆,连我薛无影的儿子都敢动!”
话音一落,薛无影已经飞身出了大门。
其余青衣门弟子立马跟了出去。
青衣门大门外,一群弟子手持利剑围着正中两个人。
这二人正是沈浪和薛磐。
只是薛磐的脖颈处,架着本该属于他自己的青竹灵剑。
骤然一阵狂风大作,薛无影的身影出现在宗门外。
“爹,你可算来了,赶紧救我啊爹!”
看到薛无影刹那,薛磐忍不住大喊出声。
但下一刻他只觉得脖子一凉,耳边传来沈浪冰冷的话语。
“我不介意先把你舌头绞了再跟你那废物爹谈。”
薛磐顿时浑身一哆嗦,屏住呼吸不敢再言语。
薛无影眉头一皱,指着沈浪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绑我儿?”
“沈浪!”
嘶——
轻飘飘一句话,四周青衣门弟子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倒退几步。
这几年沈浪的凶名就连江湖上也是如雷贯耳。
天道宗归顺楚国朝廷,血煞盟全灭,南征北战打的各路势力狼狈鼠窜,更是一口气将江南犯事世家连根拔起,可谓是凶名赫赫。
即便再厌恶沈浪,江湖上任谁听到他的威名,都要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说上一句:“镇国公,真豪杰也!”
薛无影也一惊,万没想到那所谓的吃人魔头竟然会这样出现在自己面前?
还绑着自己儿子,到底意欲何为。
薛磐在听到身后制服自己的人就是沈浪后,直接就尿了。
“爹,救我啊,他会吃了我的!”
听到薛磐喊叫,薛无影不由暗骂一声蠢货。
然后拱手说道:“原来是镇国公,我儿可是哪里开罪了您,让您何至如此?”
“听说把今日你儿子带来了一个霍家女人?”
薛无影:“镇国公,这些女人可跟你有关系?”
沈浪冷笑:“镇国公?都过去的事了,现在的沈浪,就是一个无根无萍的江湖人,仅此而已。”
薛无影心中一紧,眼珠子不由转了两圈。
只听沈浪继续说道:“江湖人就按江湖办事,今日你儿子带来的那霍家庄女人,与我颇有渊源,你要不想死就把人给我放了。”
薛无影笑道:“沈道友,这其中是不是有些误会?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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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我说的话是不好使了?还是以为没了镇国公的名号,就能被你们随意拿捏?”
沈浪狞笑一声,随后剑锋往薛磐脖颈轻轻一划。
“哎呦,爹,救我啊爹,他真的会动手的!”
眼看沈浪不似在开玩笑,薛无影瞬间急了:“沈道友,有话好说,千万不要冲动。”
“放不放?”
“来人,赶紧把人带来。”
不一会儿,一群女人就在青衣门弟子押送下,哭哭啼啼来到宗门外。
“沈道友,人都在这里了,您看……”
“放人。”
沈浪丝毫没有放松,冰冷的语气不容半点质疑。
“不行!”
薛无影直接拒绝。
“除非你先把我儿子放了,不然我断然不会放人。”
“看来你儿子今日得先整个容。”
沈浪直接将剑锋抵住薛磐脸颊,作势就要一划。
“且慢!”
薛无影忙制止。
“放人!”
尽管不情不愿,但他怕自己儿子就此破相,还是决定先把人给放了。
那些女子一脱身,立马哭哭啼啼来到沈浪身后。
“谁是霍刚女儿?”
沈浪问了一声。
“小女子便是……”
人群中,一名大约十六岁的少女怯生生说道。
“赶紧回去吧,你弟弟在城外等你。”
“多谢恩公,小女子没齿难忘。”
女子向沈浪行了一礼,转身就与其他女子离开了。
等确认人已经走远,薛无影才继续道:“沈道友,你看人已经放了,是不是该履行诺言了?”
不想沈浪却是丝毫没有放松。
“再麻烦薛门主帮个忙。”
“什么忙?”
“如今我被人冤枉遭女帝通缉,请薛门主给我准备三千两银子当盘缠,外加一匹快马,助我离开楚国境内。”
薛无影眉头一皱:“沈道友,这和我们之前说好的不一样。”
沈浪冷笑:“我只让你放人,没说放了人就能把你儿子放了,哪里不一样。”
薛无影脸色一紧:“沈道友,劝你莫要太过分,青衣门不是你能得罪的!”
“我现在都被楚国上下一致追杀,早已没了活路,还差得罪一个小小青衣门?薛门主,你是不是太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说着直接将剑横在了薛磐脖颈。
薛无影低眉想了想,叹了口气:“沈道友,可否听在下一言。”
“你想说什么?”
“既然如今你被女帝通缉,想要只身离开楚国境内怕是很难,不如……”
“不如什么?”
“不如你暂且在我青衣门安置,我等传告江湖同道,过段时间等朝廷风声一过,再协力带你离开,你觉得如何?”
“哈哈,你想拿我的命去向朝廷邀功?当我不知道么?”沈浪冷笑一声,“我可不觉得你青衣门有这势力可以跟朝廷掰手腕。”
“沈道友安心,我青衣门与朝廷不相往来,怎么可能出卖您,
更何况我青衣门势弱是不假,但有人绝对可以保住你的性命。”
“保住我沈浪的命?”沈浪嘴角一勾,“抱歉,现在这局势我谁都不会相信。”
薛无影拱手抱拳:“在下愿以性命起誓,绝对能保沈道友一命,如若不信,你只管将我儿头颅砍下。”
薛磐一听,差点就开骂:“你可真是我的好大爹。”
沈浪犹豫片刻,随即问道:“你有什么依仗敢说这样的话?”
“只要沈道友留下,日后自然会知晓,相信在下一次吧。”
薛无影这话说的十分诚恳,主动抬手命弟子收剑撤下。
“好,反正现在我也无路可走,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霍家庄对我有救命之恩,你不可再派人去打扰。”
“哈哈,沈道友说的哪里话,自然不会去打扰的。”
沈浪闻言,直接撤剑松开了薛磐。
薛磐放松后,当即双腿发软跪在了地上。
“来人,带少主下去歇息。”
薛无影命人带走薛磐后,又向沈浪做了个请势:“沈道友,请入内一叙。”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水璇居寝殿内,忙完一天政务的姜梦璇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不由心中升起一股落寞感。
“夫君……”
她一时间有些失神,落座至殿内餐台前。
这是沈浪离开前最后一次吃饭的地方,才分离短短十天,这份思念却是比以往沈浪离开时来的更加强烈。
以前沈浪远去离开,都是有明确目的地,消息也会通过各地情报网传递至自己手中。
可这回,没有目标,没有明确传信方式,事态发生的又如此之急……
一想到这些,姜梦璇不由就有些慌了神,生怕上回短暂一面,便是永别。
“不会的,夫君那么有主见稳重的人,一定不会有事的,他,他不会丢下我的。”
一想到这些,她就有些后悔。
后悔为什么没有怀上沈浪的孩子,如果有了孩子,这个家也就完整了,还用这么担心么?
“奇怪,明明做了那么多回,为什么就没怀上呢?”
抛去那些奇怪的想法,姜梦璇又想到沈浪临离开前吃的那碗面。
“他怕是还不知道,那碗面,是我亲自做的吧?”
想到这里,她起身去了水璇居私膳坊,遣退所有厨子和宫女,亲自下厨做了一碗面。
当热气腾腾的面条端到殿内桌上时,姜梦璇就趴在桌前看着。
好像这样做就能感受到沈浪在身边一般。
倏然间,一阵冷风袭来。
紧接着,水璇居踏入一条熟悉的身影。
姜梦璇抬眸望去,瞬间眼眶湿润了。
“阿浪,你回来了?”
眼前的人,正是她心心念念的沈浪。
沈浪一言不发坐到桌前,低头闻着面香,不由咧嘴笑了。
“阿浪,你……”
“我想吃你做的面了,真是太香了。”
说完,直接端起碗大口吃了起来。
“你慢点,不够我再去做。”
“嗯,不用了,够了。”
很快,一碗面连汤带水一起进了沈浪的腹。
等吃完后,沈浪抹了抹嘴,就这样直勾勾看着姜梦璇。
“你这样看我做什么?”
“我想最后再看你一眼。”
“这话什么意思,阿浪?”
姜梦璇闻言心头一惊。
忽然,沈浪的胸口溢出了鲜血,迅速染透了衣襟。
“阿浪,你的伤!”
姜梦璇大惊失色。
再抬头看,却见沈浪的脸色逐渐泛白。
她想起身,却忽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死死固定,竟是无法起身分寸。
沈浪轻叹一声走到姜梦璇身边,伸出手轻抚她的脸颊。
“璇儿,以后的路得你自己走了,我不能再陪你了。”
“阿浪,你这话什么意思,别吓我。”
“璇儿,对不起,没能完成你最后的夙愿,能和你夫妻一场,我从来没后悔过,今日能见你最后一面,我心满意足了,现在,我该走了……”
说完,沈浪凄惨一笑,瞬间七孔流出鲜红的液体,形貌十分恐怖。
“阿浪,你别走!别丢下我!”
姜梦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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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浪,别走——”
只一刹那,姜梦璇惊叫着从梦中惊醒。
“陛下,您怎么了?”
听到动静的晴雯立马赶了过来,小声安慰着女帝。
姜梦璇摇晃下脑袋,看着面前那碗已经凉掉的面条,才反应过来刚才只是一场梦。
只是这梦,好真实。
“陛下,奴婢给您送碗宁神汤。”
晴雯察觉姜梦璇脸色十分难看,立马转身去准备宁神汤来给她压惊。
而女帝此刻则呆呆地望着那碗汤面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咕咕……”
忽然,一只灰鸽从敞开的窗台飞入,直接停在了桌面上。
姜梦璇见到鸽子刹那,立马将它抓过,解下脚尖的绷带摊开一看。
上面只有短短五个字:
青衣门,施压。
瞬间,姜梦璇脸上浮现一抹喜色。
不用猜也知道,这是沈浪给自己传递消息了。
相比这句话内含的意思,再也没有比知道沈浪的消息更令她感到安心了。
“呼……”
她深吸一口气,调整心态后,恢复果断神态后,对刚进屋的晴雯说道。
“传朕口谕与近卫军,明日四更兵发柳州。”
……
翌日三更时分,天还没亮,朱雀一袭劲装软甲,大步踏入近卫军校场。
吕蒙亲领的一个团连同一个炮连早已准备就绪。
朱雀向吕蒙亮出身份御令后,直接说道:“奉陛下旨意,青衣门谋逆与敌勾结,必须予以剿灭。”
吕蒙立直军姿:“一切聆听军长教诲。”
“出发!”
朱雀没有过多的话,直接翻身上马。
大军浩浩荡荡向着青山城方向进发了。
……
另一边,混入青衣门的沈浪,这几日过得倒也舒坦。
薛无影确实遵守承诺没有再为难霍家庄的人。
只是,他对其余各庄园的横征暴敛更为加剧,更是到处追捕年满十四至十八未出阁的少女。
看着宗门治下百姓日子过得还不如世家,沈浪心中也是欷歔不已。
但这么多天过去了,薛无影却始终不提半个与自己相关的消息。
在第十五天的时候,沈浪直接摊牌:“薛门主,在下与你府上也待了有些日子了,你说你能带我离开楚境,什么时候实现?”
薛无影却道:“沈老弟莫要着急,最近风头紧的很,还是再待几日避避风头的好。”
沈浪眼神一冷:“呵呵,薛门主,你该不会是在等着朝廷人马来捉拿我吧?”
“沈老弟说的是哪里话,我怎么会做这等事?”薛无影一脸正气,“薛某其他不敢保证,
但对楚国朝廷是真的无半点好感,怎么可能跟他们串通来加害你?”
“那为何这几日就把我晾在一边不管不顾?”沈浪反问道。
薛无影笑道:“沈老弟勿要多想,这几日其实在下也有要务在身,实在没精力处理你的事。”
“看来,薛门主是不把我当自己人,还在计较我绑你儿子?既然如此,那这青衣门不待也罢。”
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
“沈老弟,你着什么急嘛。”
薛无影忙喊住他道。
“行吧,既然事已至此,给沈老弟透露一些也没什么问题,请跟我来。”
说着,薛无影带着沈浪向后院走去。
在进入后院,绕过两座假山后,沈浪眼前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浮现一条密道。
进入幽暗的密道一路向下,隐隐能听到凄惨的哀嚎声,以及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各种药草煎熬的气味。
直到来到一处铁门前,凄惨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薛无影脸色变得铁青:“沈老弟,接下来你要看到的东西,可千万不要传出去,此事关重大啊。”
说完,直接打开了铁门。
入眼一瞬,眼前血腥的场景,就算是历经尸山血海的沈浪,也是不由变了脸色。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铁门缓缓开启,沈浪的眼前,宛如一幅修罗地狱的画卷缓缓展开。
遍地是如血海般的血腥,时不时可见如断枝般的残肢断臂;
长长系绳宛如毒蛇般蜿蜒,全是由人筋编织而成,上面挂着一张张如鬼魅般的人皮,一眼就看出是刚剥下来的;
墙角边上堆满了如山般的人骨,上空悬着的铁笼里,是一群衣衫褴褛如乞丐般的活人,正不断发出如杀猪般嘶哑哀嚎的求饶声。
当然,更为恐怖的是,正中摆着一口口盖着盖子的药鼎,下方燃烧着碳火,盖子缝隙处还冒着丝丝血气。
“这是……”
沈浪面色平静,但内心早已掀起滔天巨浪。
他知道宗门势力在这片大陆根深蒂固,但万万没想到会残忍成这副模样。
薛无影却道;“沈老弟无需惊讶,在这里这些都是炼丹的药材。”
“药材?”沈浪眉头紧锁,“你是说用人当药材?”
薛无影点点头,对眼前场景丝毫不在意:“这些凡夫俗子,在以前武道昌盛之际,那可都是蝼蚁一般存在,
在武者面前都不能算的上是人,不过都是随时可以取用的药材而已。”
沈浪嘴角一勾:“那这些药材炼的是什么丹呢?”
薛无影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挥挥手:“沈老弟随我来。”
二人来到一口药鼎前,薛无影直接对一名炼丹方士说道:“丹药炼制的如何?”
方士恭敬回道:“回薛宗主的话,您来的正是时候,这口药鼎刚好要起炉了。”
说着,命人合力拉动悬挂在鼎盖上的锁链。
伴随鼎盖缓缓被启开,一股刺鼻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味瞬间弥漫四散。
方士立马用手快速从冒烟的药鼎内取出两枚丹药,递到了薛无影手上。
薛无影用手夹着两枚丹药,笑着对沈浪说道:“听说沈道友曾经在边关吃过米肉,
不如尝尝这用童男和童女配合十七种珍惜药材,分别炼制的玄天丹和极乐丹。”
沈浪:“我想薛门主应该搞错了,我没有吃人,是被诬陷的。”
薛无影笑道:“沈道友,如今京师都在流传你吃人的事实,不管你真吃人也好,没吃人也罢,这两枚丹药你都必须尝试一下。”
“我要是不吃呢?”沈浪眼神一冷。
“不吃?哈哈哈……”
薛无影冷笑道。
“不吃的话,沈道友怕是无法走出这里。”
“呵呵。”
沈浪看了眼四周。
“薛门主,不是我沈浪托大,就凭你们这些人,怕是未必能制服的了我。”
“沈道友最好考虑清楚,如今你被大楚女帝通缉注定没有活路,没有我们的帮助,
你断然无法活着离开大楚国境,只有跟我们合作,才有一线生机,实话告诉你吧,
从你出事那一日起,我们各宗门就已经收到了消息,要杀你的,保你的可谓意见不一,
关键就看沈道友怎么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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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也得拿出一些诚意来,服下这两枚丹药,我们保证你可以安然无恙地活下来,
不然,不光心好痛要追杀你,就连江湖各大宗门一样会前赴后继找你麻烦,那时,沈道友又能跑哪里去呢?”
说完,又把丹药往沈浪面前递了递。
沈浪接过丹药,放在掌心研究一阵。
“这丹药有什么作用?”
“玄天丹服用后可延年益寿,不惧水火侵袭,还能增加修为根基。
至于这极乐丹,可以永葆容颜,长生不老,一生无疾无病,
快吃了吧,赶紧吃了吧。”
沈浪握紧两枚丹药,反问道:“当真有这么神奇,也就是说薛门主也经常服用这两种丹药?”
“那是自然。”
薛无影眼中逐渐泛起绿光。
“自从服用这两种丹药后,我整个人都感觉年轻了许多,
甚至能看到大日如来和三清道尊在眼前诵经传道,
那种滋味儿,品过一次就让人回味无穷啊,哈哈哈。”
说着,他神色逐渐癫狂起来。
那笑声,在沈浪听来根本就不似人形了。
沈浪收起两枚丹药道:“如此好的丹药,我必须慢慢研究才行。”
薛无影变了脸色:“沈道友,这药你必须在这里服下,不然你休想带出去。”
“抱歉,这里的血腥味太重,我一时半会儿不习惯。”
话毕,沈浪转身就走,脚步丝毫都没有停留。
“站住!不准走!”
薛无影忽然大声一喝,果断开始发难。
瞬间,数百名青衣门弟子直接围住了沈浪去路。
对此,沈浪却是面不改色,回头冲薛无影瞥了一眼:“怎么,想要逼我跟你们动手么?”
“服下此药丹,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们的人,要不然,无论朝廷还是江湖,都注定没有你一席之地。”
“是么?”
沈浪双手负背,丝毫没有在意薛无影的威胁。
“那我倒是想见识下,你们到底有什么能耐逼迫我做不愿意做的事。”
薛无影眼神一冷,缓缓抬手:“既然如此,那就……”
轰——
忽然一声巨响在头顶响起,落下一地灰尘。
“怎么回事?”
众人齐齐一怔。
轰——
又是一声巨响轰鸣,震的地下密室内的石壁都开始崩裂。
“报~门主不好了!”
一名弟子满脸是血来报。
“有支官军忽然杀进了宗门,他们使的不知道是何灵器,直接一下就送走十几个兄弟啊。”
轰——
似乎为了回应弟子的话,又是一声轰鸣响起。
薛无影大惊:“官军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儿。”
沈浪闻言,立马说道:“如果我听的没错,这是官军的榴弹炮,薛门主,看来我藏身于此的消息定是被人泄露了。”
“走,先出去看看。”
薛无影没有过多理会沈浪的话,直接带头冲上了地道。
等他从假山内步出,眼前的景象瞬间傻了眼。
遍地残垣断壁,到处都是炸死的青衣门弟子。
不等他询问发生什么事,又一名弟子来报:“门主不好了,官军打进宗门了。”
“号召所有青衣门弟子,全跟我去前堂守着,我马上就到,告诉他们,谁都不准乱,小小官军,奈何不得我青衣门的!”
“是!”
弟子领命前脚刚走,薛无影也带人立马跟了进去。
几人刚到前堂,吕蒙的部队就已经撞开了大门。
朱雀带着两个连的官兵,直接冲入了正殿。
“你们是什么人?”
薛无影问道。
朱雀没有答话,只是在人流中扫视一圈,最后停留在沈浪身上。
“果然在这里,收到密报,青衣门收容朝廷要犯,意图谋逆,当满门抄斩!”
薛无影额头一凉。
刚要说什么,却听朱雀嘴里吐出冷冰冰一个字:“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砰砰砰——
话音一落,朱雀身后就响起成片的枪声。
噗噗噗噗——
眨眼之间,薛无影身前的青衣门弟子血肉之躯当场溅出朵朵娇艳的血花。
这一幕让薛无影等门内一众长老震惊不已。
虽然早已耳闻楚军火器可以轻易撕开武者散发的防护气罩,但却从未亲眼所见,都以为不过夸大其词而已。
可今日亲眼目睹这血淋淋一幕,才深刻体会到了自己以前到底有多么的无知。
“跑!”
枪响之际,沈浪直接轻喝一声,不顾其余人有没有反应过来,转身施展身法玩命逃离现场。
薛无影终于反应过来,大手一挥:“众弟子,随我杀……”
噗……
结果,话没说完就被一枚炽热的子弹直接穿透他的手掌。
顷刻间,剧烈的疼痛让他面目全非。
在本能驱使下,他身体腾空向后倒飞出去。
朱雀看着眼前青衣门弟子一个个倒下的情景,面具覆盖下的脸颊看不出是何种表情。
直至她扫视一圈后,发觉目标身影不见,立马下令:“众军听令,青衣门弟子犯上作乱,罪无可恕,杀无赦!”
话毕,不等回应,纵身向前疾驰。
在与四名青衣门长老错身刹那,各人要害处瞬间多了一道血痕。
“射击!”
砰砰砰——
吕蒙又是一声令下,出膛的步枪子弹如密集的雨蝗,直接倾泻在发狂的青衣门弟子身上。
楚军有序的军阵分配,轻重火力的紧密配合,打的眼前这些低级武者根本毫无半点抵抗之力。
一阵狂风暴雨过后,满是鲜血的宗门广场上,就躺满了尸体。
还有不少弟子发出凄厉的哀嚎,不断求饶求救。
“不留活口,杀无赦!”
“是!”
一句话,直接宣告了这些青衣门弟子的绝路……
宗门后院,薛无影捂着受伤的手掌,在薛磐、沈浪以及几十名亲信的护送下,慌不择路的向后门逃跑。
刚过一条长廊,冷风吹起。
一条鲜红的身影飘然落在几人面前。
“你们,欲往何处?”
朱雀冷声一问,视孔内透出一抹冰冷的赤茫。
“保护宗主!”
两名亲信弟子大喝一声,立马挺剑向朱雀杀去,身后几名弟子也立马跟上。
他们是自小豢养的宗门死忠,哪怕是付出性命的代价,也要保薛无影无恙。
“螳臂挡车!”
朱雀轻哼一声,抬手一掌,直接拍在为首逼近的亲信额头。
砰~
一阵气浪席卷,那亲信弟子当场七孔流血而亡。
“不自量力!”
紧接着又是抬腿一记穿心脚,直接踹碎第二个死士的心脏。
落地刹那一个秋风扫落叶过后,飞起的杂草碎屑,直接在剩余逼近的亲信弟子身上腾起血雾。
整个过程只有短短几个呼吸之间,所有围在薛无影身边的亲信弟子已经全部解决。
但等朱雀回过神,才察觉薛无影和沈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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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的了么?”
朱雀沉喝一声,果断向远去身影追击过去。
“爹,追上来了!”
薛磐回头看到这一幕,顿时吓得五脏都差点移位。
眼看朱雀身影越来越近,薛无影忽然神色一横。
“儿子,该你尽孝了!”
他反手一掌拍在薛磐胸膛,直接将他震飞出去。
朱雀身形一怔,抬手一道罡劲拍中薛磐脊背。
“噗~”
薛磐顿时吐出一口鲜血,一个踉跄落在地上,当场五脏俱毁,死的不能再死。
“都给我留下,一个都别想走!”
虽然薛无影献祭亲儿子的行为,的确让朱雀的行动迟缓了半拍,但巨大的修为差距并没有让薛影文危机解除,反而更加激怒了朱雀。
眼看朱雀的掌势就要落在自己身上,他绝望大喊一声:“吾命休矣~”
砰——
就在薛无影闭目等死之际,身后传来肉掌交接产生的轰鸣声。
巨大的波动,震的四周岩石一阵崩裂。
回头望去,却是沈浪在关键时刻,替薛无影挡下这一杀招。
“快滚!”
沈浪冷冷吐出两个字。
薛无影立马不顾一切向远处跑去。
“哼~”
朱雀一声轻哼,掌力猛催,立马震退沈浪数步。
“沈浪,陛下这么器重你,你居然就是这样回报她的?随我回去向陛下请罪!”
“请罪!哼,你觉得我会傻到回去送死?”
“你食人之事证据确凿,还想狡辩么?”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真是不知死活!”
话不投机,对峙的二人身上散发浓烈杀意。
朱雀化掌为爪,气浪凝聚,引起四周空气逆转流动。
沈浪虽然有伤在身,但面对如此高手,战意却丝毫不减。
短暂的沉寂过后……
“看招!”
沈浪抢先出手,抬掌直冲朱雀而来。
朱雀瞳孔寒芒一闪,当即反制而出。
一交手,四周空气顿时轰鸣连爆,脚下青石如豆腐般碎裂而开。
眨眼之间,二者已过三十余招,竟是谁也无法分出胜负。
伴随两人四掌对拼,各自分开过后。
朱雀、沈浪同时抽出各自兵器。
新一轮更为凶险的搏杀就此展开。
刀光剑影,匕首与寒剑的流芒在空气中肆意发泄。
气劲罡力所过,景物尽毁。
眼看寻常招式拿不下沈浪,朱雀沉气一凝,一个旋身避开匕首攻势,剑招陡然一转。
“两仪九阳剑!”
华丽的招式伴随不朽境的气浪,如排山倒海一般向沈浪迎面袭来。
朱雀一剑,如九阳当空,焚烈一切阴谋诡计。
沈浪当即回以极招。
“太虚·月痕。”
顿时,日月并辉,散发的光芒夺目极其耀眼。
极致的一刀,划出一道半月,避开九阳剑势同时,直冲朱雀脖颈而去。
沈浪十分自信,这一刀下去,绝对可以终结战斗。
但……
叮!
“嗯?”
必杀的一刀挥出,结果却是大出沈浪所料。
只见匕首刀尖在距离朱雀脖颈侧面两寸距离,被她抬起的剑鞘挡住,不得再近半寸。
“你是如何看出我出招的诡计?”
“呵。”
砰——
沈浪错愕刹那,朱雀轻笑一声,抬腿一脚踹中他的胸膛。
“噗~”
一口鲜血吐出,沈浪直接倒飞着落在一面院墙上。
“太虚刀法,名不虚传!”
朱雀一甩手中直刃,刀锋抵地缓缓向他靠近。
“你,到底什么人,能破我太虚刀意?”
沈浪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此刻,朱雀注意到他胸膛处又浮现一片殷红。
“原来你有伤在身,我说呢,精卫司第一高手怎么会如此轻易就被击败,可惜了……”
寒刃抬起,向着沈浪慢慢逼近。
“呵呵,杀我?你还差的远!”
忽然,沈浪一个踏步,纵然起身卷起一阵泥沙飞舞。
朱雀剑、鞘交叉挡下攻势。
再回神刹那,沈浪却早已没了踪影。
“跑的还挺快。”
见人已经走远,朱雀迅速收刀回鞘。
这时,吕蒙来报:“军长,青衣门上下七百三十一名弟子全部击毙,另外在密室内发现活人炼丹场所。”
“但凡青衣门弟子,一个不留,杀!”
话毕,朱雀抬步走到薛磐的尸体边。
“拉他的尸体游街示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薛无影带着仅存的六名弟子,一路跑出青衣门外五十里地,确定身后没有官兵追来,这才找了处密林歇歇脚。
“可恶,官兵怎么就忽然杀来了,一点预兆都没有!”
冷静过后,薛无影开始思索今日发生的灭门之事。
他越想越觉得其中太过蹊跷,青衣门与当地官府也有往来,一般情况下,如果朝廷有什么重大变动,都会第一时间来通知自己。
但这次,为何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
莫非……
“难道是沈浪?”
猛然间,他想到一种可能。
似乎自从沈浪来了后,官兵就杀来了。
莫不是他与朝廷合作,上演一出里应外合把青衣门一网打尽?
他越思索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十分巨大,再回想之前沈浪断后,会不会就是借此机会和官府的人交流情报?
“可恶,着了他的道,沈浪!不要让我抓到你,不然我非要将你碎尸万段不可!”
他愤怒嘶吼一声,已经确定沈浪就是朝廷安插在青衣门的细作。
可就在这时,他背后响起了沈浪的声音。
“薛门主,你要把谁碎尸万段?最好把话说清楚一些。”
薛无影心头一紧,急忙转身看去。
只见沈浪胸口一道殷红浸透外衣,正满脸凝重地看着自己。
薛无影豁然起身,指着他问道:“沈浪,我问你,是不是你把官军引来我青衣门的?”
沈浪闻言,脸色更加阴沉:“薛无影,你特么敢怀疑我?”
“不是你还有谁?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官军有动作这么大的事,我居然没有提前收到消息,
可你一来我宗门没几天,青衣门竟然就被官军盯上了,除了你在其中作梗还有谁!”
“哈哈哈。”沈浪笑了,“薛无影,我不得不佩服你的脑洞,但你最好仔细想想,如果真的是我出卖你,
你还能活着离开么?看看我这身伤吧,为了给你断后,我差点就死在那大内高手手里了!”
薛无影冷哼一声:“我看这大概是你和那些官军演的苦肉计,故意来诓骗我吧。”
“苦肉计?薛门主啊,你这脑子不去酒楼茶肆说书真是太浪费了,
苦肉计演到差点把命给丢了?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我以为江湖宗门快意恩仇,豪情万丈才对,现在看来,比我想的还龌龊,
我救了你的命,你还反过来诬陷我?当我沈浪是什么软柿子任你拿捏么。”
说着,他抽出腰后的匕首,眼神变得格外阴冷。
“你要做什么?”
薛无影一惊,捂着受伤的手掌,不由大惊失色。
“做什么?”
沈浪死亡吟唱在密林内响起。
“当初我就跟你说要三千两盘缠离开这鬼地方,
不想今日差点栽在青衣门这个小地方,还被你诬陷,
罢了,既然江湖、朝廷都容不下我,那还有什么可说的,真要算账,也是你薛无影欠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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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听信了你的鬼话,我现在可能已经离开楚国地界逍遥自在了,又怎么会落得这般下场,
所以。”
匕首寒芒一闪,映照出沈浪杀意浓重的脸颊。
“我不如把你杀了,扒了你身上的行当找个地儿换点口粮继续跑路为好。”
察觉沈浪这话不似在开玩笑,薛无影顿时慌了神:“沈老弟,有话慢慢说,刚才都是我的不是,
可你也要体谅一下,毕竟官军是因为你的到来,才突然杀入我青衣门,我怀疑你也是迫不得已啊。”
沈浪轻哼一声:“我记得刚见面时我就说过吧,我被女帝通缉,怕会连累你青衣门,只要给我一笔钱就走,
可你呢,非要把我留下说什么共掌大势,现如今有人告密导致青衣门遭劫,你却又来怀疑我?
我只能说,你的行径真的令我感到寒心,算了,还是杀了你独自上路比较安全,
放心,我会给你一个痛快,你不会感到痛苦的。”
薛无影心中一愣:他说的倒是有理有据,人是我留下的,莫非真的不是他与朝廷勾结,其中另有隐情?
“薛无影,你还有什么遗言么?”
死亡威胁在他耳边响起,立马将薛无影拉回现实。
“沈老弟,是我对不起你,我为之前的话跟你道歉,
如今官军到来,想必四周都是朝廷人马,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不能内讧啊。”
“呦呵,这个时候学会打感情牌了?
薛无影,如今你也一无所有,跟着你也只是一个累赘,
我后悔为你断后挡关了,杀了你们几个我独自逃亡反而更加没有负担。”
“不!”
薛无影深吸一口气。
“沈老弟,青衣门虽然灭了,但我身后的人可是很有实力的。”
沈浪笑了:“就你这样落魄的人,居然还有脸说身后有人?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薛无影深吸一口气:“沈老弟,实不相瞒吧,其实我们身后之人早已对当今女帝的倒行逆施不满,
正在暗中策划将其诛杀,迎立新君登基,而我青衣门,
也早在数年前就投效了那位,现在我们无处可去,不如随我一起去投奔于他吧。”
“你说的那个人,有这么大本事?”沈浪露出一丝怀疑的神情,“我怎么就不知道有这么号人存在?”
薛无影:“请沈老弟相信我一回,现在三言两语也说不明白,等你见了那位,一切都明白了。”
沈浪:“好,我可以再信你一次,但如果你敢骗我的话,
我一定会把你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来制作成极乐丹。”
薛无影重重点头:“放心吧,这一次绝对不会了。”
沈浪:“事不宜迟,那就赶紧动身吧,不过在此之前……”
骤然,沈浪眼神忽然一寒。
手中匕首猛然闪烁发出,在薛无影身前六人之间交错而过。
眨眼之间,六人脖颈齐齐出现一条整齐血痕,当场殒命。
“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薛无影瞪大双眼,瑟瑟发抖。
沈浪收起匕首回道:“谁能确定是不是这六人当中会不会有朝廷的细作,
为了避免青衣门悲剧再度重演,还是永远闭嘴的好。”
“可他们都是我的亲信,不可能背叛我的!”
“别傻了,正因为是亲信,才更有机会背叛你,毕竟他们知道的,
比普通人多的多,得到朝廷的机会也大,除掉反而安心。”
沈浪解释完,不再理会薛无影,踏步向前走去。
“赶紧动身吧,万一官军追来,我们谁也活不成了。”
看着倒在血泊中最后六名亲信的尸体,再看一眼沈浪离去的背影,薛无影不由捏紧了拳头,瞳孔中满是怨恨。
“沈浪,不管你是不是奸细,这青衣门的账,我早晚会跟你算清楚,等见到天尊后,你一定会死无全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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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沈浪一行人远遁的时候,吕蒙已经带兵来到柳州署衙,将知州任广田以及一众官吏直接押到了朱雀身边。
不等任广田开口,朱雀直接问道:“任广田,我问你,你身为柳州郡守,可知治下百姓被青衣门带走炼制人丹的消息?”
任广田摇摇头:“将军,我真的不知道有这样的事,
柳州各处的户籍人丁,丧葬婚嫁都登记在册,没有发现人数失踪的事件。”
“呵呵。”
朱雀轻笑一声,戴着黑手套的双掌折起一条马鞭,直接点住任广田的下巴。
对上那冰冷的朱雀面具,任广田只觉一股滔天威压席卷脑海,怔的身体也不由自主抖动起来。
“在册人口没少?那青衣门密室内几百名药人是怎么回事,要不要解释一下?”
“下官真的不知道啊,青山城内由青衣门掌控,朝廷无权干涉。”
“你的意思是,你与青衣门还有炼器宗跟天玄宗都没有往来,是这样么?”
任广田立马点头。
可就在这时,沐清秋命人抬着几口箱子来到了朱雀身边。
“军长,这是在任广田密室内发现这些年与青衣门、炼器宗还有天玄宗之间想书信往来,
详细记录了任广田私下捉活人去往以上宗门炼丹过程。”
任广田闻言,额头顿时汗水一片。
朱雀:“到了现在,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任广田看着那几箱罪证,知道自己暴露,顿时不再掩饰。
他看向朱雀的眼神瞬间变得阴冷:“哼,事到如今,那我也就不再瞒你了,朝廷倒行逆施与宗门为敌,
是注定自取灭亡,女帝暴行更是人人得而诛之,想要废除武者在楚国的地位?那就准备迎接宗门的怒火,
哼,女帝早晚被新君拉下皇位,尔等最后下场一定十分凄惨!”
朱雀:“告诉我,你们要拥立的新君是谁?”
“哈哈哈,我会蠢到将新君是谁告诉你么?回去告诉女帝,她的皇位坐不了多久了,天尊一定会为我报仇的!”
朱雀闻言,缓缓松开了任广田。
转身刹那,腰间直刃寒芒一闪。
下一刻,任广田头一歪,直接倒在了血泊中。
其余官吏见到这一幕,非但没有丝毫惊恐,反而神情癫狂,大声喊道:“天尊万岁,新君万岁!”
飕——
朱雀一剑扫荡,剑气瞬间穿透各人脖颈,眨眼之间地上就多出十几条尸体。
“吕蒙!”
“属下在!”
“传令麴义所部,领一个旅兵力向炼器宗进攻,你部再调一个团,随我一道攻打玄天宗!”
“是!”
吕蒙领命立马前去执行命令了。
等人一离开,沐清秋又凑上来说道:“军长,那些玄天丹和极乐丹的法门已经查出来了,
此乃失传已久的邪修血祭炼丹法,无论哪种丹药一旦服用,
便会让人精神亢奋,没有痛觉,严重甚至产生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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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毁掉吧,这种丹药留存于世只会荼毒生灵。”
“遵命。”
“还有。”
朱雀喊住她。
“把那些炼丹的方士也一并铲除,大楚不需要这些心术不正的禽兽。”
“遵命!”
……
半个月后,沈浪和薛无影二人雨露披霜,一路避开各地官兵盘问追击,乔装打扮后渡过长河,来到了北地淮州境内。
“到了这里,应该是安全了。”
薛无影看着波涛汹涌的江河,不由松了口气。
“没想到,我薛无影居然会落得这般田地,可恨的女帝,当真是要赶尽杀绝么?”
沈浪一脸冷漠:“这里就是你说的天尊地盘?”
薛无影摇摇头:“天尊不在淮州,而是在青州地界,距离此地还有两千多里路,
不过北方还是宗门势力范围,女帝管控不严,到了这里基本算是安全了。”
“也就是说,反抗女帝的总据点,是在北方?”
“那是自然。”薛无影紧了下湿漉漉的衣角随口说道,“毕竟南方朝廷管控严格,加上去年江南士族被你……”
他看了眼沈浪,便不再言语。
这意思就是在斥责去年沈浪对江南士族的“迫害”。
沈浪没有在意,将脚上的靴子脱下,倒出一滩浑水:“继续说。”
薛无影:“总之,北方宗门在得知女帝准备军制改革后,就已经提前号召各宗门联合抵制了,
本想借势劝女帝放弃变革,继续维持宗门和朝堂相互制衡的关系,只是没想到,女帝动作快的如此迅速,
年初就实行了军制变革,还一口气吞并了吴地,更是收服了天道宗,这就不得不采取极端的手段了。”
“那你们为何还不动手?”
“你说呢?”
薛无影看着沈浪,眼神里透着一丝怨毒。
“若非你搞出的那些新式火器太过犀利,让宗门各方势力心中多有忌惮,现在楚国朝堂上坐的,怕早已是新帝了。”
“我明白了。”
沈浪冷冷一笑:“所以是你们这些宗门势力炮制了我吃人的谣言,逼的我们夫妻反目,呵呵,真是好手段。”
薛无影坦然承认:“你也别怪我们,这乃是天尊的意思,只要离间了你和女帝的关系,
让金陵兵工厂处于停滞状态,那楚国便没什么可怕的,当然你也要清楚一点,
以沈老弟你的能力,早晚有一天也会被女帝所忌惮,帝王之家最是无情,
即便没有我们出手,等哪天你没了利用价值,也是免不了兔死狗烹的下场,
现在不过是让你提前适应一下,毕竟伴君如伴虎啊。”
“你说的,倒是有这么点道理,事到如今,我也只能跟着你们一起了。”
“放心,以沈老弟你的实力,若是能教会宗门相关火器制造,何必再惧女帝丝毫?
事成之后,你可是开国功勋,辅佐新君封为王爵,那才是真正的王侯将相!”
沈浪冷笑一声:“算了,事成之后,
我只想带着一笔钱远离这是非之地,朝廷也好,江湖也罢,我都不想再沾染半分。”
说完看了眼天色。
“时候不早了,赶紧动身吧。”
薛无影:“前面就是广陵城,今日,我们就去那里找同道歇息一晚,明日就向青州赶去。”
“好。”
二人立马起身,刚要准备继续赶路时,忽然江面一阵波动。
下一刻,水花四溅。
几条湿漉漉的身影爬上了岸。
“是炼器宗和天玄宗的弟子?”
薛无影认出来人,立马上前搀扶。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你们的宗主呢?”
“是薛门主!”
见到薛无影,几人顿时嚎啕大哭。
“薛门主,炼器宗和天玄宗,都没了!”
“官军忽然杀到,什么都没说就对我们宗门所有人展开杀戮,我等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看到地上躺满了同门师兄弟啊。”
“宗主和长老他们,直接被一种叫高爆弹的东西,轰成了碎末,
我亲眼看到宗主的身体就跟包馄饨的肉沫一样散开了,
漫天飘荡的碎肉啊,实在是太惨了啊,呜呜呜——”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薛无影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同时暗暗庆幸自己决策英明,但凡晚走一步,没准也被轰成了碎末。
收拾好心情,他装模作样上前就要几人搀扶起来:“都起来说话吧,遭遇了这样的事,你们的心情我也可以理解,
其实说来我也有错,我早该防着些的,对了,朝廷出兵,任广田他们没有提前通知你们么?”
一名弟子闻言,顿时趴在薛无影脚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了起来。
“薛门主,我爹他没了,那些朝廷鹰犬好是歹毒,当着满城人的面就把我爹的头给砍了,
还有我娘,不就杀了几个贱民做药吃么?就因为这点破事,居然被那些鹰犬活活打死了,
还有我弟弟、我妹妹,就是跟那些官兵理论几句,就直接被枪杀了啊,太残暴了,太没天理了啊,呜呜呜——”
他是任广田的儿子,任广江,之前在天玄宗当内门弟子。
薛无影闻言,嘴角不由抽搐几下。
朝廷好狠,要么不出手,出手就是断人族谱。
看来这女帝是铁了心要把宗门势力斩尽杀绝了。
他忙蹲下身子安慰道:“孩子,别哭了,这仇我们必然要报,
等我们见到了天尊,一定杀回金陵去,将那暴君碎尸万段。”
但任广江还是用拳头捶打着地上沙土,嘴里发出嘶哑的声线。
“薛门主,你是没见到,我们整个天玄宗的人,连人照面都没打上,就被轰成了渣滓,
护宗大阵就跟纸糊的一样,根本挡不住那犀利的火器啊,我的师兄师弟,遇上那些手持烧火棍的官军,
就,就特码直接变成了筛子,惨,真的好惨啊,活生生的人,眨眼就全没了~”
在任广江的渲染下,其余弟子也都忍不住哭了起来。
薛无影见此心情十分不好受,刚想再安慰几句,一直沉默的沈浪忽然开口了。
“那你们几个是怎么脱身的?”
任广江抬眸看了眼沈浪,却见沈浪脸色阴暗,眼中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
“我们是拼死从官军手里才逃得一命。”
“哦?那你们是如何从各处官军把守的要道中逃脱至此的?”
任广江道:“我们身为宗门弟子,避开官军眼线的本事还是有一些的。”
“是么?”
沈浪眼神瞬间一冷。
“官军眼线密布,精卫司更是无孔不入,岂是你说能脱身就脱身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
任广江听出了沈浪话里有话,不由也没了好脾气。
“呵呵,我怀疑你们是朝廷派来的细作,在这里给我演苦情戏。”
这话一出,所有人包括薛无影都愣住了。
“你胡说!”
“不可能!”
任广江和薛无影异口同声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冤枉我!”
“沈老弟,我以人格担保,他们绝对不会是朝廷的人。”
沈浪眼神一冷,死死盯着薛无影:“你的人格又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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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与朝廷勾结至今都还没查证,这才过了多久,就都忘啦!”
经沈浪这么一喊,薛无影也犹豫了一阵。
任广江一听,艰难爬起身,指着沈浪鼻子骂道:“你是哪来的混账,敢冤枉小爷我?要是换从前,小爷直接把你大卸八块丢去喂狗!”
噗呲——
不等任长江话说完,沈浪直接一匕首将他的脖颈切断。
“呃——”
捂着不断冒血的脖子,任广江的身子缓缓跪倒在地,看向沈浪的眼神满是不可置信。
薛无影也没想到,沈浪竟然如此凶残。
一声不响就直接把人做了?
“难怪女帝会如此轻易相信流言,显然这杀伐果决的性格不管是真是假,都会留他不得吧?”
任广江就这样倒在河边,任凭鲜血从脖颈流干,眨眼就没了呼吸。
随后沈浪看向剩余几个人:“你们也去陪他吧。”
不等几人开口,沈浪身形一闪。
薛无影只觉耳边一阵风吹过,再定睛看去,河岸边已经躺满了五具冰冷的尸体。
清一色的一刀封喉,可谓是干净利落。
终于,在沈浪收刀入鞘后,薛无影才开口了:“你为什么把他们都杀了?”
“留着他们做什么?”沈浪反问一声,“难道等着朝廷追杀而来?”
薛无影:“我不是这意思,但这些人我都知道,不可能背叛宗门的。”
“越是不可能的人,就越值得怀疑,你连这点觉悟都没有,青衣门被灭也是咎由自取。”
沈浪捂着胸口,在河岸边找了块岩石坐下。
“就算如你所言,他们都是无辜的,但万一是官军故意放他们过河查探我们踪迹呢?你想过这些问题没有。”
薛无影沉默了,他还真没有想过有这可能。
如今听沈浪说起,好像也有那么一些道理。
“宁可错杀,不可勿放,眼下我们自身难保,
再带着几个不确定身份的人当累赘上路,谁能保证一路无恙?
赶紧走吧,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沈浪说完,示意薛无影继续前行,手却按在身下的礁石上摩挲了一阵。
薛无没有注意沈浪这细微的动作,看了几具尸体一眼,也只能无奈在前引路。
……
一连几日,沈浪和薛无影一路向青州方向赶去。
相比南方的繁庶,北方相对而言,无论人口还是经济,都要逊色不少。
战争,让南方各州陷入了永无止境的轮回当中。
军阀、官僚、宗门、外敌,各方势力可谓齐齐登场,越靠近青州,那种压抑的气氛就越是明显。
第十日,薛无影和沈浪二人已经步入青州地界。
到了这里,薛无影提着的心总算悬了下来。
看着上书平原县三个大字的匾额,薛无影自豪地说道:“好了,沈老弟,这里就是青州地界了,
等到了黑水城见到天尊后,就是我们向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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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浪没有说什么,默默跟着薛无影踏入平原县大门。
“来人啊,抢劫啊!”
刚进城门,就听到一声激昂大喊。
只见一名满脸虬髯的壮汉手持一个钱袋,飞速向城外跑来。
身后,一名老妇人哭的是泪雨梨花,趴在地上不断求饶。
就在这时,一道英飒的声音在众人耳畔响起。
“光天化日之下,胆敢抢老妇钱财,当真是不要脸!”
下一秒,一条黄衫少女从天而降,直接一套连环腿,眨眼之间就制服了壮汉,顺利将他手中的钱财夺了回来。
见壮汉已经失去行动能力,黄衫少女冷哼一声,随后掂着钱袋子走到那老妇身边。
“老婆婆,钱你收好啊。”
说完,起身莞尔一笑,直接转身离去。
“嗯?”
见到这一幕,沈浪不由疑惑一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旁的薛无影却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对沈浪介绍道:“那女子可是玉女宗弟子,名叫云思月,
嘿嘿,沈老弟,这一路颠沛流离,是不是打算犒劳犒劳自己?”
沈浪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薛无影:“你别看这云思月人前这般的风光,一副高不可攀的形象,
实际上到了晚上,这所谓的侠女可是浪得很,床上的功夫厉害的紧呢。”
“哈哈哈。”
沈浪闻言笑了几声,然后拍拍薛无影的肩膀:“有时间真羡慕你们这群畜生,
我都快愁疯了,你却能没心没肺的哪怕死了个儿子都还有心思想这裤裆里那些事。”
薛无影脸色瞬间一变:“行,沈老弟你高风亮节,你情操高尚,我等江湖中人比不得你。”
“你对自己的认知非常准确,所以现在能找个地方先落脚么,我很累。”
“哼。”
话不投机,薛无影冷哼一声,立马向前走去。
背后,沈浪嘴角露出一抹残忍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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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双手负背,站在岸边凝视着波涛汹涌的江面,任凭晚风吹起她鲜红的衣摆。
面具后透出的目光,死死落在那块沈浪坐过的礁石上。
上面角落里,刻着只有精卫司才看的懂的联络暗号。
“黑水城,天尊?”
就在朱雀感到疑惑之际。
“桀~”
骤然,一只苍鹰在头顶盘旋而下。
朱雀左臂一展,苍鹰立马温顺地落在她的臂弯。
从鹰爪上取出密信,展开看了一眼后,直接化作了粉末。
“青州……”
沉思片刻,她转身对身后的警卫道:“陛下有令,传令全军,即刻渡河,目标,青州!”
……
平原县内,沈浪和薛无影到此已经有七日时间,却再也没有继续北上的意思。
此时,北地大雪,平原县内多处房屋被大雪压塌,无数居民无家可归,冻死冻伤多达数百人。
平原县属于宗门势力范围,当地由玄玉宗管理。
对,严格来说就是楚幼薇所在的娘家宗门。
然而,宗门治理地方的水平,基本不用太过指望。
按照江湖那一套说法,就是忍一忍就过去了,没了房屋又如何?以天为背地为床,讲究的就是一个洒脱随性……
于是,平原县的百姓就这样洒脱的站在风雪中挨冻,然后随性的破席一裹,就此了结一生。
正在客栈房间望着窗外大雪纷飞出神的沈浪,被身后推门的声音惊扰。
“你去哪里了?”
沈浪头也不回,直接问道。
薛无影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来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说道:“这鬼天气可真是冷啊,比南方可冷多了。”
沈浪转身坐在他面前:“薛门主,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薛无影轻笑依旧不语。
沈浪见此,直接起身准备离开。
“沈老弟你要去哪里?”
沈浪推开房门,对身后的薛无影道:“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到现在都不信我,
既然如此,不如早早散伙,也比留在这儿浪费时间来的强,就这样吧。”
“沈老弟,你不要闹脾气嘛。”
薛无影笑着挽留道。
“实话跟你说了也无妨,这几日我去了趟玄玉宗,你怕是还不知道吧,紫霞宗那边也变了天。”
“哦?紫霞宗怎么了?”
“算算日子差不多一个月了,紫霞宗遭朝廷围剿,
全宗上下被女帝掌控,只有清玄道姑楚幼薇在慕容皇子搭救下,脱身至此安置。”
“呵呵,看来你们这些江湖势力没我想的那么单纯啊。”沈浪乐了,阴阳怪气道,“连北燕的胡人都有接触,说好的只管江湖事呢?”
“哈哈。”薛无影坦然道,“毕竟多条路就多份保障,这么浅显的道理,想来沈老弟也不会不懂吧,
何况宗门要是真的不跟官府有往来,又怎么会留存至今都是不可小觑的力量呢。”
“呵。”
沈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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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所谓了,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总之我这几天眼皮跳的厉害,跟着你八成没什么好结果,还是早些离开这是非之地的好。”
“沈老弟别激动,再等上几天,几天后,天尊出关黑水车开启,到那时就能为我们主持公道了。”
沈浪脸上充满疑惑。
薛无影道:“安心吧,事到如今,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
谁也离不了谁,女帝一日在朝,我们就一日无法太平,
就且再等几日,等入了黑水城,见到了天尊,向她说明事态原委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沈浪闻言,重新坐回窗台边。
薛无影端着茶杯靠近他,小声道:“沈老弟,这几日憋的难受吧?不如这样,晚上我带你去寻个乐子如何?”
沈浪瞪了他一眼,显然是拒绝的。
薛无影却不以为然:“沈老弟,你这样可不行,既然入了江湖,那就得融入江湖的生活,今朝有酒今朝醉
今晚你就听我一回,我来安排,保你把一切不痛快都忘却掉。”
“嗯,随你吧。”
沈浪面无表情哼了一声,继续看向窗外白雪皑皑的场景。
……
当夜,平原县青楼内,一片灯火通明。
“大爷,来喝嘛~”
“这位小哥,你选奴家嘛~”
温暖如春的大厅内,入眼满是旖旎风光。
无数衣着清凉,媚态百生的风俗女子,不断流连在形形色色的男人当中。
薛无影身边坐着一位身穿紫色苏绣的女子,正风情万种地伺候他喝酒。
几番撩拨下,薛无影淫性大起,饮下妓女递来的酒后,直接狠狠一巴掌拍在风俗女子薄纱掩盖的翘臀上,惹的那风俗女子娇吟不止,不住抛起媚眼。
坐在边上的沈浪却是自顾自喝着闷酒,丝毫没有受环境影响。
眼神不时瞟向四周,仿佛在寻找什么可疑的目标。
酒过三巡过后,薛无影见沈浪没有什么兴致,立马凑过来问道:“沈老弟,怎么了?
都来这种地方还闷闷不乐的,是不是放不开?”
沈浪冷笑一声:“你觉得我们现在这样的处境,还有心思玩么?”
“哈哈哈,及时行乐嘛,天又塌不下来。”
薛无影笑了笑,随后起身一把抱起风俗女子。
“你看我,这不是玩的很好嘛,
有什么好担心的,既然沈老弟你不想玩,
那我就不奉陪,先走一步了,哈哈哈。”
说完,直接丢下沈浪,抱着女人走上了二楼房间。
沈浪仰脖一口酒下腹,只觉眼前这些庸脂俗粉实在看的眼烦,起身打算换个地方走走。
自从有了姜梦璇和成为妻子后,沈浪似乎中了幻术一样,对其余女人都失去了兴致,哪怕脱光站自己面前,看到的也只是一堆红粉骷髅。
他推开几个要上来劝酒的风俗女,拿着酒壶走到青楼后院,想要吹吹冷风让自己冷静些。
但路过一处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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凑近一听……
“臭表子,真是下贱的可以,你还以为自己是什么侠女么?”
“呵呵,白天行侠仗义,高贵的让人不敢正眼多看一眼,到了晚上还不是得乖乖趴在我身下被老子骑么?”
“你侠女的威风呢?怎么不施展了?哈哈哈,看老子今天怎么惩治你!”
透过窗户的缝隙,沈浪见到一名肥的跟猪一样的男人,不断折磨着一个只穿一件肚兜的女子。
女子跪在地上,任凭男人打骂,脸上却满是潮红之色,没有丝毫反抗的意思。
沈浪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女人,就是那日刚进平原县的侠女,玉女宗的云思月。
此时的云思月,跟几日前遇到的英姿飒爽,简直判若两人,温顺的如同一只兔子一般。
等男人打骂的累了,就听她笑着说道:“大爷,您累了么,就让思月好好服侍你吧。”
“哈哈哈,你可真是下贱,真想让城里的百姓都来看看,他们心目中的女侠,如今就是一个任人把玩的烂货,
给我趴好,看老爷我今天怎么收拾你,不把你搞得欲仙欲死,就白花了这么多银钱。”
“嗯,大爷您怎么说,思月就怎么做。”
接下来的场景,沈浪没有兴趣去看了。
毕竟,这是人家的生活选择,关自己屁事。
可就在他转身之际,一把冰冷的寒锋抵住了自己脖颈。
“劝你最好把这破铜烂铁从我身上拿开。”
沈浪脸色依旧,只是平静地回了一句。
身后沙哑的声音响起:“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
飕……
下一刻,不等背后声音落下,沈浪已经侧身留下一道虚影。
“什么!”
“别动,现在,攻守易形了。”
只是刹那之间,沈浪的匕首已经紧紧贴在了对手脖子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呵呵,好俊的身手,不愧是威震大江南北的大楚帝君,沈浪。”
那人被沈浪反制顶住脖颈,非但没有半点惊恐,语气中竟然还透着一丝激赏的语气。
沈浪丝毫没有被这恭维的话语给拨动任何情绪。
“给你二十息时间,说明来意,不然我不介意今日这风花雪月之地,多上一具尸体。”
“沈道友莫要激动,我此来并无恶意。”
“把刀架在我脖子上,然后告诉我你没恶意?”
说话间,沈浪匕首又往他的肌肤里顶了顶,顿时一股鲜血顺着刀锋缓缓淌下。
“沈道友,劝你不要干傻事,你被女帝秘密通缉的事,
我家主人早已知道,现在南北两地的官府都不会暗中调查你的行踪,
当然,以沈道友的所作所为,江湖同道也对你恨之入骨,只有跟我们合作,你才有机会活下来。”
“我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我家主人的势力,足以让女帝忌惮不已。”
“那你又是谁?”
“黑水城,那楼兰。”
沈浪似是犹豫了一番,旋即松开了匕首。
那楼兰解脱束缚后,不由摸了摸自己脖子,回头冲沈浪笑道:“沈道友,你……”
噗呲——
但下一秒,沈浪直接将匕首送入他的胸膛,随后直接将其嘴巴捂住,推到墙角。
“你……”
“抱歉,为了稳妥起见,我谁都不相信,也无法判断你是不是朝廷的人,
现在,我的匕首距离你的心脏还有半寸距离,只要稍稍一动你这一生也就完了,赶紧把实话告诉我。”
“果然,沈道友比我想的还精明,那楼兰……佩服……”
那楼兰的五官痛的几乎扭曲,但看沈浪的眼神却依旧充满欣慰和欣赏。
“你只管浪费时间,等你的心脏停止跳动后,不知道还能不能说出话来。”
那楼兰的呼吸开始逐渐不规则,胸膛也不由自主的起伏起来。
此刻,厢房内又传来男女之间压抑的喘息声,气氛一时间变得极其诡异。
良久,那楼兰才再度开口:“沈道友,你通过了正式考验,天尊,要见你。”
“你是天尊的人?”
“嗯……”
随着体内血液流逝加剧,那楼兰的脸色逐渐发白。
“沈道友,三日后天尊会在黑水城召开宗门盛会,
你可先往玄玉宗与其他志同道合者会合,然后共商推翻女帝暴政的大举。”
“哼。”
沈浪立马松开握匕首的手。
“那就暂且留你一命,至于这把匕首我劝你最好不要那么快拔出来,否则一切后果,你自己承担。”
说完,转身就回往正厅,丝毫不顾对手眼下境况。
“且慢。”
那楼兰叫住沈浪,向他丢来一条金色丝带。
“戴上这个,你就是天尊属下一份子,天尊会庇佑你一生平安。”
“哼。”
沈浪轻哼一声,接过金丝带直接离去。
重新迈入大厅,沈浪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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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他上前一步小声道:“沈老弟,你见过天尊使者了吧?能平安无事出来,想来也已经通过了考验。”
“所以,今日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抱歉,天尊之命,我不得不遵从。”
沈浪嘴角一勾,亮出金丝带:“既然如此,那还等什么?现在就动身往玄玉宗,我不想再过这种丧家之犬的日子。”
“好,既然获得天尊认可,那我也不必再藏着掖着,沈老弟,你随我来。”
薛无影说完,带着沈浪出了青楼。
……
同一时间,徐州临阳县军营主帐内。
噗呲——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在主帐内响起。
朱雀一刀直接贯穿眼前一名军官的手背,死死钉在桌面上。
“说,临阳县最近有什么可疑之人路过?”
冰冷的面具后,发出的是极其阴冷不带情感的声线。
“大人……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
“啊~”
回应军官的,是朱雀握匕首的手掌轻微扭动。
瞬间,军官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哀嚎声。
“不知道?”
下一刻,朱雀手中多出一张白纸,轻飘飘落在军官面前。
“勾结宗门意图谋反,你的同伴都招了你还想硬顶?看来还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军官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对上那张朱雀面具。
“你居然,连我的下属也……”
“啊~”
凄惨的哀嚎再次从他喉咙里发出。
“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些感慨,告诉我,最近有哪些可疑之人路过?”
军官承受不住压力,只能如实招来。
“青衣门的薛无影带着一个神秘的年轻人与半个月前经过临阳……”
朱雀闻言继续追问:“他们去了哪里?”
“青州,投奔天尊……”
噗呲——
得到想要的消息后,朱雀毫不犹豫切断了军官的脖颈。
转身步出府门,火光点缀下,遍地都是士兵的尸骸,空气中还弥漫着硝烟的气息。
“军长!”
面色冻的有些发紫的吕蒙,恭敬来到朱雀面前禀报。
“叛军已经平息,共计歼敌三百二十七人,其余士卒已经弃兵投降,等候下一步指示。”
朱雀:“吕蒙,现在起,你与其余各旅配合缓缓向青州方向缓缓推进,
各军相互之间如何配合调度,想来也不需要我来教导。”
吕蒙一愣:“军长,你要去往何处?”
“我先一步前往青州,沿途有精卫司的标记指引你们,
记住,但凡遇到各地军法刁难,不必请示,自行处理便可。”
“是!”
朱雀看了吕蒙一眼,随即翻身跨上一匹枣红色战马,一拉马缰消失在风雪之中……
玄玉宗内,沈浪看着坐在对面的清玄道姑,嘴里不住发出轻哼之声。
清玄道姑看向沈浪更是恨不得要将他碎尸万段。
一旁的楚幼薇则是冷眼看待,眼神中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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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的对峙过后,清玄道姑忍无可忍,不由出声道:“呵呵,有些人就是没有自知之明,
总喜欢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攀附权贵是这么容易的?现在还不是落得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下场。”
沈浪反唇相讥:“清玄宗主所言,在下十分认同,
就比如贵宗想要攀附权势最终却落得一个流离失所的下场,这又何苦呢。”
清玄道姑瞬间破防:“小畜生!你有种再把刚才的话说一遍!”
“我有说你么?为什么你会这么激动?闭嘴吧老东西,
你该庆幸当年在紫霞宗没被我一刀捅死,不然哪有机会站在这里狺狺狂吠。”
“你!”
清玄道姑怒不可遏,但很快就稳定住情绪,冷笑道:“沈浪,这帝婿的滋味一定很不错吧,
只是现在沦落到这般地步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呢?”
沈浪翘起二郎腿:“某些人还是多关心一下自己吧,被人当众废掉宗主之位沦落天涯,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来嘲笑我?”
清玄道姑当场又要发作,就听楚幼薇笑着说道:“沈浪,你也不用挖苦我们,姜梦璇就是一个会勾引男人的毒妇,
你有今日是早已预料的事,不过也算你运气好,要是继续在她身边待下去,你的命怕也要交代在那毒妇手里了,
姜梦璇这人我太了解了,她自七岁起就是我看着长大的,勾搭男人的手段你怕是没见过,
天生就是一个狐媚子,不要脸。”
沈浪不屑一笑:“也好过你个死了丈夫的寡妇,没准耐不住寂寞在外跟着其他野男人鬼混一起了。”
“你再给我说一遍!”
沈浪的话,仿佛戳中了楚幼薇的软肋,瞬间让她处在暴走边缘。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楚幼薇暴走,起身欲要对沈浪动手。
“咳咳……”
就在这时,两声咳嗽响起。
玄玉宗宗主齐殷商步入大殿。
“师尊!”
楚幼薇见到齐殷商,顿时如同遭遇了天大的委屈般,向他诉苦。
“师尊,就是这沈浪杀害了我的夫君,请师尊务必要为徒儿做主啊。”
“坐下。”
齐殷商脸色没有因为楚幼薇的话而有一丝动容,只是冷着脸沉喝一声。
“沈道友如今也跟我们站在同一条战线,你又岂能如此这般胡搅蛮缠?
何况,许景言之死乃是卫藏密宗所为,
事发之时,沈道友还在处理江南案务,哪有时间杀害许景言?”
沈浪闻言,意有所指地说道:“看来齐宗主对在下的行踪真是了如指掌啊,
我实在不明白,你们这些混江湖的到底有多闲,能在我身上浪费这么多时间。”
齐殷商回道:“沈道友莫怪,大楚朝廷势盛,已经严重威胁到我宗门存亡,这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沈浪道:“如此说来,诬陷我吃人,逼我跟女帝反目,也是你们出的下策了?”
“沈道友的出现,打破了宗庙与江湖之间的平衡,天尊不得不出此下策干预,还望你能理解。”
“哈,齐宗主倒是快人快语,把污蔑一个人说的这么理所当然,只是如此下作阴毒的手段,就不怕遭报应么?”
“论阴毒,本座与沈道友生平所为一比,当真是小巫见大巫啊。”
“那我是不是应该很有优越感?要不你们给我磕一个助助兴?”
这话一出,众人脸色瞬间起了微妙变化。
“好了,都是玩笑话,沈道友又何必得理不饶人呢?都坐下说话吧。”
齐殷商招呼众人坐下后,继续说道:“沈道友,事已至此,你再有怨言也无济于事,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人总该往前看,何况你现在也没有退路可言,只有紧随天尊助其君临天下,方能摆脱女帝追杀,
毕竟,任何一位帝王身边,都不会容许一名功高盖主的存在来威胁自己的权位。”
“哈。”
沈浪干笑一声,别开脸不再回复。
齐殷商看向众人说道:“诸位,女帝暴政,倒行逆施,欲要打破太武大陆自诞生以来的平衡,想要独掌大权,
一旦我们退缩,那么江湖上将再无宗门立足之地,天尊号召种有志之士一并反抗女帝,
唯有将她拉下帝位,迎天尊登基,这世道才能恢复该有的秩序。”
薛无影立马说道:“永远追随天尊,天尊万岁!”
清玄道姑:“我真后悔当初为什么就不掐死这孽徒,不然紫霞宗也不会落得这般下场啊!”
沈浪打了个哈欠:“废话少说,你们到底打算怎么办赶紧交代一下,别再浪费时间了。”
齐殷商点点头:“沈道友所言不错,是不能再浪费时间了,天尊有令,三日后黑水城内召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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届时一起商讨如何向女帝发起反击,这些时日南方的事,天尊也听说了,他答应会带领我们讨回公道。”
说完,看向沈浪道:“沈道友,这次计划能否成功,就得看你表现了。”
沈浪罢手:“把我逼成这个样子还想利用我,
你们是太把自己当回事,还是觉得我沈浪这人很好相处,能别这么天真么?”
齐殷商眼神一阖:“沈道友觉得自己还有活路不成?”
沈浪:“朝廷也好,江湖也罢,说实话我现在谁也不信,
我只想离开大楚境内去个没人找的到我的地方逍遥自在,不想再管你们这档子破事。”
齐殷商:“如果是这样,那我敢保证,沈道友下半生会永远在追杀之中度过。”
“你这是在威胁我?”
沈浪眼神中杀意凛然。
“要不要比一比我们谁活的命长?杀我沈浪可以,但付出的代价会是血流成河,你敢试么……”
齐殷商喉结微微滚动。
沈浪的实力他见识过,当日在紫霞宗一掌震伤许景言那一幕还历历在目,现在沈浪修为到何种境界,更是未知之数。
真要动手,自己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薛无影忙道:“沈老弟,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我们来前不是已经说好了么?怎么又变卦了?”
沈浪:“合作就要有合作的诚意,我沈浪现在虽然时运不济,但并不代表可以被你们当工具使唤。”
齐殷商笑道:“沈道友误会了,对于沈道友之前的遭遇,我们深表歉意,
这件事的确是我们处理的不妥,但只要沈道友在女帝身边一天,我宗门就一天不得安生,
这样吧,只要把女帝逼退皇位后,女帝府库的财帛一半算是我们给你的补偿,如何?”
沈浪闻言,捏紧拳头。
“一半?你们居然有脸说分我一半?抱歉无论成不成,我全都要。”
齐殷商一怔,随即陪笑:“可以,我想天尊应该没什么意见的。”
“这种没影子的大饼还是少画吧,听着就觉恶心。”沈浪脸色这才好转一些:“说吧,你们要我做什么。”
“天尊希望沈道友能提供官军新式火器的图纸,然后仿制一批装备北方各大宗门。”
“办不到。”
沈浪直接一口回绝。
“火器图纸即便交给你们,以你们现在的理解能力,没有三五十年时间,根本无法研究出来一根毛,还是放弃吧,毕竟我没精力要对一群文盲科普技术的理念。”
清玄道姑怒了:“沈浪,你最好别给脸不要脸,天尊器重你看上你的火器图纸,那是给你无上的荣誉,别不知好歹。”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么?”沈浪直接反击道,“一个宗门都被弟子夺走的废物,居然还有脸在我面前耀武扬威,这是谁给你的勇气?”
“你……”
“好了不要吵了!”
齐殷商忙喝止了即将再起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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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道友所言也不无道理,不过也无所谓,这些奇技淫巧,造不造都不会影响大局。”
“那就请沈道友说一说金陵皇城的布防吧。”
沈浪:“冒昧问一句,你们打算派多少人去打金陵?”
齐殷商道:“北地宗门三万精英武者,可随时听候天尊调遣。”
“三万具尸体而已。”沈浪毫不客气嘲讽道,“不朽境强者在火器之下都撑不过三息,
区区三万所谓精英武者,在中央军面前,全都不过土鸡瓦狗,除开给人送军功外,我实在看不到一丝一毫胜利的可能。”
楚幼薇冷哼一声:“吹牛不打草稿,数万武者出动,可以灭掉一个大国,就凭那些奇技淫巧还想挡住武者进犯?”
沈浪:“天道盟两万弟子,一战而溃,血煞盟近万弟子全军覆没,再算上南方各大宗门遭遇,
都是被你口中的奇技淫巧给打的瑟瑟发抖,所以你觉得这三万人能有什么作为?
金陵近郊三个师的卫戍部队,一旦投入战斗,可能不到一天,
我们就会成为供养土壤的肥料,不信你们只管去试,但请别拉上我,
还有,那些军队都是我一手操练的,实力处于什么水准,在座的还有比我更有发言权么?”
众人闻言,都沉默了。
毕竟,眼下南方各宗被朝廷剿灭的消息一个接着一个,沈浪所言倒也不是完全危言耸听。
沈浪继续说道:“光想靠江湖势力,就要推翻女帝暴政,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如果你们是这个打算的话,我奉劝诸位还是继续乖乖等着当朝廷的狗比较稳妥,
毕竟,顺从也许还有一线生机,但要自觉天下无敌要碰一碰,那就没办法了。”
齐殷商:“沈道友话虽难听,倒也的确是事实,
不过,沈道友,天尊手里拥有的,可不止江湖势力啊。”
“哦,还有什么?”
“呵呵呵,这点等你见了天尊自然就知道了。”
齐殷商笑着打着马虎眼,就这样搪塞了过去。
沈浪心中一紧,开始默默分析齐殷商话里的意思。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玄玉宗的厢房内,沈浪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今日齐殷商的话一直在他脑海中盘旋。
“既然他们也明白单靠宗门无法逼迫老婆退位,那为何还会有如此底气呢?”
他首先想到了宗门内有比不朽境更高的存在,比如归一境,甚至是传闻中的神武境?
如果是这两者,那倒的确需要重点关注了。
上回吕蒙击杀不朽境的袁修仁,靠的是大口径狙击步枪。
还是在对手不知情的情况下偷袭的,如果正面起冲突,即便能击毙也要付出惨重代价。
所以不朽境实力如何,沈浪自然一清二楚,当年在并州战场上见识过厉害。
但归一境的话,他没有亲眼见过,至少这么多年来,未曾有机会一睹风采。
不过,很快沈浪就觉得反抗阵营内有归一境强者的概率极低。
如果有归一境存在,根本不可能蛰伏这么久还没有动作。
抛开这种想法,沈浪仔细回忆起从青衣门开始到如今发生的一切。
“难道说……”
猛然间,在联想到齐殷商的态度时,沈浪想到一种可能,立马从床上直起身。
“等等,这件事必须仔细捋捋。”
“如果是那天尊要登上皇位,按理说应该是改朝换代,而不是搞所谓逼宫退位这一套。”
“如果老婆退位,那么又有谁适合当权?只能是皇族之中的人。”
“姜崇?不可能,他的实力始终集中在蜀地,北方没有听说有他的直属势力存在,而且他如今被蜀锦订单包围,不会在这个时候选择翻脸。”
“其余皇族成员可能性基本也是微乎其微,就算与江湖势力有来往,也不可能左右眼下朝堂大局。”
“那么还有谁,能在江湖上拥有如此庞大的势力,还可以得到地方军队的拥戴?”
沈浪索性起身在屋内来回踱步。
从已知的条件可以分析出,天尊基本是属于皇族一份子,否则,就无法解释当地军阀都会如此支持对方。
另外,今夜那个从背后偷袭自己的那楼兰,听口音是关外之人。
如此一来,北燕也必然牵扯其中。
沈浪踱步到窗台前,撒开窗户刹那,映入眼帘的是黑夜中冷风吹拂、雪花飘飞的北国景象。
“莫非……”
忽然,沈浪脑海灵光一闪,立马想到一个极其荒唐的可能性。
“皇城牍库里有一份跟璇儿身世有关的案宗,其母虞妃当年生下璇儿不久便难产而死。”
“虞妃死后第三天,被先帝追封贤德皇后,而老婆自此被过继到姬玉曦膝下抚养。
“可案宗对贤德皇后生前记载并不详细,对其母家明州虞家记载几乎一片空白,倒是我疏忽了。”
“莫非,当年……”
想到这里,沈浪脑海里瞬间豁然开朗。
“如果是这样,那一切就解释的通了。”
“不过,还需要亲眼证实一下才行。”
“如果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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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濮州城,一处铁匠作坊内,工匠奋力挥舞手中铁器,将刚淬火的铁胚一件件打凿成型。
就在这时,紧闭的门帘被人挑开,风雪顿时吹入作坊,引得火炉腾起阵阵烟火。
所有工匠都停下了手中工作,齐齐抬头向外望去。
只见朱雀踏入作坊,拍拍裘衣上的残雪,一副像是回家的模样。
“你是什么人?”
为首的一名铁匠丢下手中榔头,一脸警惕地看着朱雀。
朱雀解开脖颈处缠绕的系带,解下裘衣挽在臂弯处,漫不经心走到工匠台。
冰冷的面具后看不清是何种表情,但带给这些铁匠的氛围却是十分的压抑。
“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这一小小的铁匠铺竟敢违抗皇令私下铸造兵甲,也不知道是谁给你们这样的胆子。”
铁匠头子说道:“这是裴将军所要的订单,我们匠户又岂敢违抗。”
“说的倒是有理有据,只是明知私造兵甲是死罪,却还敢冒死取利,我该说你们是嗜钱如命,还是另有谋算?”
几名铁匠闻言,相互用眼神迅速交流,随即悄然退到一旁的石台下,摸到了藏在底下的兵刃。
铁匠头子回道:“姑娘,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这件事你更不该插手,
今日就当我们没见过你,还是早些退去,以免惹祸上身。”
这话里透出的威胁意味十分明显,几乎是不假掩藏。
朱雀平静回道:“说实话,我也不想趟这浑水,
但我家主人却下了死命令,但凡有可疑之处必须要调查清楚。”
说着,他抓起匠台上的一把弧刀。
“哦,这可不是大楚官军的制式兵械,倒是像塞外北燕的兵器,
看来掌柜的你生意做的很大啊,不光做官军的生意,连外族的都不放过。”
铁匠头子眼神一变,左臂缓缓伸到腰后,不由握紧了拳头。
“我家主人说了,这种事绝对不允许发生,你不如给我一个合理交代,我也好回去跟她有个交代。”
朱雀说完,将弧刀丢入火炉之中。
铁匠头子眼神一冷:“你家主人到底是谁?”
朱雀负手回道:“我家主人不能直呼其名讳,但你要是唤一声玄元,也不算逾越。”
噌——
话音一落,四周响起成片的铁器摩擦声。
眨眼之间,匠坊内所有铁匠人手一把铁刀,齐齐对准了朱雀。
玄元,大楚如今的年号,由女帝登基时所改。
也就是说,眼前之人,就是女帝的鹰犬。
“没想到,女帝的爪牙竟然这么快就找上来了?”铁匠头子也不再掩饰,“本想放你一马,不过既然你都知道了,今日是断不能让你活着离开此地。”
面对四周冒着寒气的锋芒,朱雀确实依旧平静如常。
“我只要知道裴绪和北燕勾结的罪证,交出来,可免你们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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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还能因为举报有功,拥有终身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
“杀!”
既然事情完全暴露,铁匠头子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打算直接将来人击毙于此。
然而,他们刚一动手,朱雀却更是快了一步。
只见他腰间佩剑一闪。
噗噗噗噗——
匠坊三十多名铁匠齐齐被剑气扫荡而过,眨眼就没了呼吸。
“你……”
唯一没死的铁匠头子已经断了一臂,捂着断臂倒退到火炉边,满脸惊恐地看着朱雀。
“你大可以不交代,我会送你的家人一个个下去陪你,是让你家人和你陪葬,
还是说出我想知道的一切,自己决定吧,你只有三息可以考虑的时间。”
铁匠头子陷入沉思。
但很快就有了选择。
“裴将军与北燕慕容恪有书信往来,他让我们这段时日加紧锻造兵甲,其余的,我就不清楚了。”
朱雀:“除了裴绪,还有多少人和北燕勾结?”
“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北境多地军阀都对女帝新政强烈不满,不光与北燕,和江湖势力也有不少来往。”
朱雀:“好,我答应你,不会伤害你的家人。”
话毕,她玉手一甩,铁匠的身躯直接被一股气浪架在了火炉上。
做完一切,她看都没看一眼,直接转身离开了匠坊。
“啊~”
很快,匠坊内传出凄厉的哀嚎声。
熊熊烈火瞬间将铁匠头子连同整座匠坊都吞噬殆尽……
两日后,沈浪和薛无影以及齐殷商等人在一群神秘带领下,向黑水城出发。
只是这一路上,他们的双眼都被黑布给蒙住。
可即便如此,沈浪还是敏锐的感受到四周有护城大阵运转的声音。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咯吱吱——
在黑暗中不知道行了多久,沈浪耳边只有车轴不断转动的声音徘徊。
直到听到一声刺耳的木轴转动声,似乎有扇大门被打开了。
马车继续前行,在颠簸的道路上约行驶了一个多时辰,直到一股奇异的花香扑鼻,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刹那间,沈浪感觉有人挑开车帘。
一阵寒风吹拂脸颊过后,就听到有人开口:“到了,下车。”
沈浪闻声下了车,脚刚踏地,头上的罩子就被人给揭掉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宽敞的宫殿大门。
门口站着一群脸覆面甲,身穿金甲的武士,正杀气腾腾地看着自己几人。
沈浪蹙眉之际,身后同行的薛无影开口了:“沈老弟,这一路感觉如何?”
他看向宫殿大门,忍不住叹息一声:“虽然来了不止一次,但每次站在这里的时候,总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你有么?”
“没有。”
沈浪回答的干脆利落。
“哼。”
薛无影不满地轻哼一声。
“也是,毕竟沈老弟可是在皇宫大院呆过的,自然也看不上眼前这宫门咯。”
沈浪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望着门口守卫的金甲武士陷入凝思。
那个人,给自己的感觉十分熟悉,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
“好了,等会儿见了天尊,可都要注意下仪容仪态,千万不要坏了礼数。”
齐殷商提醒了一句,漫步走向为首一名戴着虎头面具的金甲武士。
“嗯?”
金甲武士直接抬起手臂,拦住了齐殷商。
“我等乃是天尊下属,特奉命前来拜见天尊。”
说着,齐殷商递出一块紫铜令牌。
“嗯。”
金甲武士接过令牌应了一声,随后转身向侧门走去。
“师尊这里是……”
楚幼薇是第一次来到黑水城,心中不免有些紧张,向齐殷商靠了靠。
“别怕。”
齐殷商安慰道。
“天尊无所不能,只要懂得尊敬她、膜拜她,然后再效忠她,就能得到赐福。”
“还有,待会儿见到天尊时,你千万不要惊讶,更不要与她直视,那样很不礼貌。”
楚幼薇点点头,不再做声。
心中却认定这天尊是个模样狰狞的丑女。
沈浪则借此向四周打量一圈环境,才发现这次天尊号召的会议,来人有些多。
且一眼就能判断出,都是北面宗门人士。
甚至,还有不少的北地将门子弟混在其中。
不多时,那名金甲武士踏步而返,冲众人说道:“天尊有请。”
声音沙哑又空洞,仿佛来自另一个时空。
伴随他话音落下,原本紧闭的宫门,缓缓打开了。
宫门打开一瞬,沈浪只觉眼前出现一条六爪赤色无麟蛟龙,正张牙舞爪来回盘旋。
并且,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味从宫门内飘出,仿佛置身在尸山血海之中。
他摇摇头,再定睛看去,那条孽龙已经不见。
“天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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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金甲武士一声呐喊。
所有守在宫门外的武士齐齐站直军姿。
远处响起了嘹亮却又沉闷的角号声,一切都显得格外压抑。
齐殷商回头道:“大家有序入内,不可惊扰了天尊!”
众人闻声踏入大殿,沈浪稍一犹豫也紧随人流进入其中。
等步入殿内,那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隐隐还有男人凄厉的哀嚎声。
沈浪终于可以确定,刚才看到的幻象,不单单只是幻象。
金甲武士带头,在一座足有两丈高的屏风前驻足拱手:“启禀天尊,人已到齐。”
“啊——”
屏风后传来极其痛苦的喊叫声。
下一刻,众人看到了毕生难忘的一幕。
只见一名手脚被砍断的赤身男子,正疯狂地从屏风后蠕动出来。
在他身后,一名绝色娇艳的女子正手持带血的利剑,身披一件紫色丝衣,光着玉足,似笑非笑向慢慢向他逼近。
“天尊饶命,天尊饶命,我不想死,不想死啊~”
男人目露惊恐,不断后退。
“啊哈哈哈——”
回应的,是女人狰狞阴冷的笑声。
下一刻,女人直接一个箭步冲上前,手中利剑狠狠刺入男人胸膛。
噗呲、噗呲、噗呲——
一剑接着一剑,女人根本不顾满殿数百人诧异的目光,活活将其砍刺死。
最后更是直接削下男人头颅,这才坐上了满是鲜血的龙椅。
目睹这残酷一幕,所有人都震惊了。
而更为震惊的,则是沈浪、楚幼薇以及清玄道姑三人。
因为坐在龙椅上满身是血的女人,不是别人。
而是姜梦璇!
此刻的“姜梦璇”面色“温柔”,爱抚着头颅与膝盖上,任凭头颅中落下的鲜血顺着流裙淌落到脚下。
“朕,真的十分爱你啊,你为什么要离朕而去呢?好狠心啊,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做,以后留朕一人,可怎么办啊……”
她看着膝盖上的头颅,一副痴情的模样,甚至慢慢捧起轻吻了一下。
这一幕,看的众人不寒而栗。
金甲武士似乎对这样的事早已习以为常,只是躬身说道:“天尊,人都到齐了。”
天尊摆摆手,抬头看向众人,不顾脸上未干的血迹,一脸悲伤:“抱歉诸位,朕刚失去了毕生所爱,
心中难免心痛,尚有失态之处,还请你们多多见谅。”
殿内鸦雀无声,所有人早已被天尊这种可怕扭曲的性格给震的说不出一个字。
还是齐殷商率先开口:“天尊请节哀,眼下诸位同道已至,是否可以商议大事了?”
天尊闻言,依依不舍地将男人头颅放到龙椅边,叹口气故作沉思道:“你们的来因,朕也知晓了,
大楚女帝姜梦璇倒行逆施,陷害忠良,欲要大改朝堂和江湖格局,为天下所不容,
朕对此是痛心疾首,故而号召尔等来商议此事,一起拨乱反正……”
说着,他扫视一圈众人。
“听闻南方各宗遭朝廷官军所灭,可为事实?”
话音一落,薛无影立马站了出来:“天尊,求您一定要为我青衣门做主,我青衣门上下上千弟子,都为暴君所杀。”
天尊缓缓起身赤着玉足走到薛无影面前。
薛无影喉结不断滚动,低着头压根不敢直视。
直到血腥气味近在咫尺,一双带血的玉足定在自己眼前,才屏住了呼吸。
“薛门主,你受委屈了。”
她轻轻拍拍薛无影的肩膀,似是在安慰,似是另有所指,让人根本琢磨不透。
薛无影强忍恐惧回道:“天尊,女帝势力越来越大,若是再不加以反击,我怕……”
“别怕,很快,朕就要入主京师,将那昏君赶下皇位,待朕继位后,必会为你们讨回这个公道。”
说完,又扫视一圈四周,直到与沈浪四目相对一瞬。
“你又是何人?”
清冷的声音响起,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沈浪身上。
沈浪淡定回道:“沈浪。”
“哦?”
天尊一听,瞬间来了兴致。
只是一阵烟雾缭绕过后,天尊的身形已经几乎贴在了沈浪身上,快的在场没人能看清她的身法。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看着近在咫尺,顶着和自己妻子同一张脸,但神态却近乎扭曲的疯子,沈浪心中是一点波澜都没有。
反而有着一丝强烈的反胃感,恨不得抬手直接给她一个巴掌。
“嗯……”
天尊深吸一口气,舔了下嘴唇边的鲜血,缓缓伸手摸向沈浪脸颊。
沈浪直接向后退了一步,让天尊的意图瞬间落空。
“你为什么躲着朕?”
“是对朕的美貌不满么?”
天尊对沈浪的行为举止一阵好奇,张在半空的手,始终没有垂下。
沈浪并不回答,只是摇摇头,眼里带着一丝了然于胸的淡然。
“放肆!”
天尊似乎被沈浪的态度激怒,身体再度向沈浪靠近了半步,欲要掐住他的脖颈。
沈浪本能将手掌贴到腰后想要摸出匕首反抗。
但这一摸才察觉,那把匕首在那晚插在那楼兰身上后,并没有收回。
就在天尊血手即将掐住自己咽喉一瞬,沈浪脚踏罡风,迅速倒退三步之外。
“哈哈哈。”
不想,失手的天尊竟是狰狞的笑了起来。
“好俊的身手,不愧是大楚女帝的夫婿,威震南北的沈浪!”
薛无影忙道:“天尊,沈浪为大楚女帝所冤枉,这次也是来加入我们一起反抗的。”
说着,又向沈浪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嗯。”
天尊应了一声,对薛无影说的话却是丝毫不在意,只是将贪婪的眼神不断打量在沈浪身上,仿佛在欣赏一件期待许久的玩物。
片刻宁静过后,她一个转身,直接回到了龙椅上。
“都说说吧,打算如何起事。”
齐殷商忙道:“回禀天尊,北地各处将领如今对朝廷改制颇为不满,言女帝此举倒行逆施,
务必不能让她继续胡作非为,愿意听从天尊号令,一起渡江杀入帝都,迎天尊登基。”
沈浪闻言,心中一惊。
北地各处军阀如果起事,那必将生灵涂炭。
这也是新法颁布的弊端,严重触及了守旧势力的利益,反扑是必然的。
只是出乎所料的是,这反居然会如此之快,似乎早有预谋一样。
北地各处军阀,除开并州边军,足可在最短时间召集起六十万兵马发动叛乱。
必须要在局势失控前,设法破开这个局,把损失降低在可接受范围。
沈浪脑海迅速开始复盘出十几个计划。
分化,离间,拉拢,强攻,横推……
到底哪个计划才对自己最有利?
“北地各处将领真的愿意尊我为帝?还是说,只是因为形势所迫?”
天尊的话,在大殿上冰冷的响起。
这时,玄天宗白天羽起身道:“天尊,不管北地将领心中如何设想,当务之急,
便是先将大楚女帝赶下皇位,朝廷、宗门之间应该彼此紧密合作,而不是敌对,
相信只要天尊登基恢复祖制,各地将领一定会鼎力支持您的。”
“呵呵……”
天尊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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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倒也不担心这群废物有什么其他心思,也不在乎自己能不能当上这大楚的皇帝,
只是想拿回本该属于朕的东西,姜梦璇夺走了本该属于朕的皇位,朕就应该拿回来,
属于朕的,朕可以不要,但不能偷走!”
一阵冷风顺着天尊话音落下,从身上散发,冻的所有人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不朽境?”
沈浪眉头一皱,不想这天尊修为竟是如此之高?
从刚才她散放的真元判断,起码是不朽境后期了。
棘手!
“天尊继承大统,本就顺应天时,大楚女帝不知好歹,又岂能与天尊相提并论。”
齐殷商不断说着漂亮话,直哄的天尊花枝招展。
楚幼薇和清玄道姑看着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却是久久没有回神。
她真的跟姜梦璇好像。
天尊:“那再过几日,朕就起兵渡江,但在此之前,还有一件事需要料理。”
忽然,她话锋一转,看向薛无影:“薛门主,朕很想知道,柳州各宗的覆灭到底是谁在暗中筹谋,你还没调查出来么。”
薛无影忙道:“天尊明鉴,在下也不知道是何人所为。”
他看了眼沈浪,继续说道:“不过自从沈浪来我青衣门避难后不久,
朝廷兵马就杀到了,一切来的太过突然,我青衣门是一点准备都没有。”
“哦?”
天尊轻吟一声,看向沈浪:“是你做的么?如果是,那就主动承认,朕不会怪罪你的,咯咯咯——”
饱含杀意的笑声,充斥着整个大殿,压抑的让人快要难以呼吸。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沈浪一个人身上。
“呵……”
良久,沈浪轻笑一声,摇摇头。
“拙劣的栽赃手段,太过低级了。”
一句话,让薛无影不由蹙紧了眉头。
这时,清玄道姑开口了:“沈浪,天尊面前你就老实交代了吧,是不是你和朝廷一起演戏,来祸害我江湖宗门,
大家别忘了,天道宗归顺大楚朝廷,也是沈浪一手促成的,他的嫌疑最大。”
沈浪反问:“所以呢?”
清玄道姑大怒:“你对大楚女帝可谓忠心耿耿,
她怎么可能会在一夜之间不调查后就跟你反目,一定是你暗中通风报信,
才让南方道友遭受如此大损失,一定是你干的,赶紧承认吧!”
“证据呢?”
沈浪回答的十分平静,任凭你老逼登叽叽歪歪,我就只有一句话。
楚幼薇也忍不住说道:“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为什么你一出现在柳州,南方各处宗门就遭到官军联合打压!”
“证据呢?”
沈浪连怼人都懒得怼,只是重复之前的话。
白天羽一看,也开口道:“天尊,当年我爱徒慕长歌于帝都参加选婿,不想最后却是连性命也丢了,
经查此事也与沈浪脱不开干系,请天尊务必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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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尊看向沈浪:“沈浪,你有什么话要说?”
“你要我说什么?”沈浪反问一声,“是我建议朝廷管控江湖,现在江湖中人都恨我入骨,
任何解释都是徒劳的,只要是屎盆子直接扣我脑袋上就行了。”
天尊:“你的意思是,你是冤枉的了?”
“呵呵,我差点就死在女帝手里,剑锋刺入心脏位置仅差三寸,敢问谁演戏会如此逼真?”
“这并不能洗清你的嫌疑,你必须拿出更有力的证据来。”
“证据有,但你会信么?”
沈浪目不斜视,死死盯着天尊。
天尊:“那你拿出来啊,只要让朕感到满意,朕就保你性命。”
“那可真就多谢你了。”
沈浪微微欠身向天尊致谢。
就在他起身刹那,忽然脚步一挪,施展极致的身法直冲薛无影所去。
“你……”
噗呲——
薛无影回神刹那,直觉脖子一痛。
用手一摸,满是鲜血。
而与其错身的沈浪手中,却手持一片竹简。
竹简尖端,还淌着鲜血。
“你——”
不等薛无影质问,沈浪一个旋身将竹简狠狠拍入他的心口。
“呃——”
薛无影瞳孔一张,刚要说什么,却被沈浪直接掐住后颈,拉到身前俯在耳边。
“告诉你一个秘密,金陵秘境外,你的十五个徒弟也是我杀的。”
“你,是你……”
噗……
带着无尽的震惊和懊恼,薛无影的身躯轰然倒下。
(今日十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沈浪当殿杀人的举动,瞬间引起众人一阵欷吁。
甚至一声不响的直接就把薛无影办了?
看着倒在血泊中尚在抽搐,嘴里不断涌血的薛无影,殿内鸦雀无声。
唯有天尊看到这一幕,脸上满是兴奋和激动,仿佛找到了知音一般。
噌——
下一刻,殿内一片金玉交错声。
无论是宗门主事,还是金甲武士,齐齐将手中兵器对准了沈浪。
但沈浪却是丝毫不惧,淡定地看着坐在龙椅上的天尊,脸上表情没有任何哪怕一丝的变动。
“沈浪,你想杀人灭口?”
白天羽怒喝一声指责道。
“怎么,被识破身份恼羞成怒了?”
清玄道姑也附和道。
殿内气氛剑拔弩张。
“沈浪,你要不要给朕一个合理交代?”
天尊收拾过心情,直接开口问道。
“这就是我的交代。”
沈浪踹了已经咽气的薛无影一脚,语气格外的平静。
“谁敢冤枉我,我就杀谁,我这人性子直,不懂那么多弯弯绕绕,
只知道无论何时何地,这亏绝对不能吃,想要怀疑我可以,那就必须承受一定代价。”
说完,他扫视一圈四周,最后目光落在清玄道姑和白天羽身上。
对上那冰冷绝情的视线,二人不由自主避开了跟他对视的目光。
天尊:“哈哈,敢在朕面前杀人,你胆子果真不小。”
沈浪不屑一笑:“如果他不引导你们颠倒黑白,又怎么会死呢?”
一句话,更是让四周寒意陡增。
白天羽忙道:“天尊,万不可放过他,定是他怕自己身份暴露……”
飕——
话音未落,白天羽只觉背后一股寒芒逼近,下意识本能侧闪,刚好与沈浪掌劲擦脸而过。
摸着脸颊生疼的感觉,白天羽惊恐之余,刚要准备反击。
“刚才不过小小惩戒,你要动手大可以试试,只是待会儿还能不能活着说话就得看你命是否够硬。”
一句话,瞬间让白天羽偃旗息鼓。
刚才沈浪一出手,他才知道对手的身法速度远在自己之上,但凡自己反应慢一拍……
天尊:“够了沈浪,你当真不把朕放在眼里?”
沈浪:“我与你并不熟,为什么要把你放在眼里?”
天尊闻言,不由一笑:“你心里不会还有你那女帝妻子吧?忘了她,朕能给你更多,荣华富贵,王侯将爵,甚至,朕的身子也能任你玩弄。”
说着,掀开裙摆一脚,露出一双带血的长腿。
沈浪眼神一冷:“再敢多废话一句,我一定会在你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
“哈哈哈哈——”
不想,天尊却笑了,笑的十分开心。
她起身道:“好一个当朝女帝夫婿,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现在起,你有资格待在这黑水城了。”
白天羽一惊,忙道:“天尊!”
天尊手一挥:“够了,朕说他有资格,那就有资格,谁人敢再多言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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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现场再也没有了反对声音。
天尊满意地点点头,随后手一拍。
立马就有几个浑身充满阴柔之气的美男子,开始收拾起地上的血迹。
沈浪定睛望去,不由眉头一蹙。
这些美男中,有不少还是当初女帝选婿淘汰的人选。
如今却如同一条条狗一样匍匐在地,战战兢兢擦着地上的鲜血。
这群昔日选婿,如今已经是被阉割的太监。
好一阵忙碌过后,殿内才被打扫干净,总算有了一丝会议大殿的气息。
只是空气中飘散的血腥气息却依旧久久无法挥去。
天尊这才重新坐回龙椅,大手一挥:“好了,现在开始谈正事吧,朕已经通知了裴绪将军,
不日,他麾下的五万大军会先一步向皖城方向逼近。”
沈浪闻言,双眼微阖,嘴角笑意一闪而过。
裴绪?
还能活么……
……
风雪交加,冰天雪地。
濮州大营内,粮车进出络绎不绝,各级军官不顾恶劣天气,依然督促着北地士兵操练。
裴绪端坐在主帐大营内,静静看着一封从黑水城发来的密信。
良久,他起身道:“太好了,终于可以行动了。”
堂下的副将、参将闻言,齐齐起身。
“主帅,天尊怎么说?”
“天尊说,让我们择日起兵向皖城进发,趁长河冰封之际,一鼓作气杀入金陵!”
此言一出,众人不由摩拳擦掌。
这一年来自从军制改革后,这些北方将领的军饷就开始不断削减,更有消息传来要革掉自己的职务。
对此,他们也早已对女帝不满,打算发动一次兵变来来迫使军制变革流产。
如今,终于等到了这次难得的机会了。
裴绪一拍桌案:“回去督促全军加紧操练,今日准备,明日就直接启程,到时徐州各地会有大军一起响应天尊号令!”
“遵命!”
众将大声领命。
可就在这时,一阵寒风吹过,紧闭的牛皮大帐帐帘直接被掀开。
雪花飞舞,溅的人双眼迷茫。
即便裴绪也是不由眯起双眼抵挡着刺眼的雪芒。
然而,就在他闭眼一瞬,却闻到了一股血腥气息弥漫。
再睁眼看去,原本站立的下属,此时一个个都已经倒在了地上,没有了任何生机气象。
“怎么回事?”
一句话出口,他只觉头皮一阵发麻。
此时他才注意到,自己身后站着一个人。
“裴绪,你要谋反?”
朱雀的话犹如来自地狱的判官,怔的裴绪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是谁?”
“不重要,重要的是,告诉我想知道的消息。”
冷汗,顺着裴绪额头落下。
他努力保持镇定,手慢慢滑向自己腰间。
噗呲——
“呃。”
下一刻,他的手臂直接被整条削断。
裴绪吃痛一声,却听身后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的耐性有限,告诉我天尊是谁。”
“天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是神,是我们大楚真正的帝王!”
噗呲——
“啊——”
下一刻,裴绪另一条手臂也被削去,痛的他凄惨嚎叫。
帐外逐渐响起了脚步声。
裴绪咬牙切齿:“别得意,我死你也走不了。”
“是么?”
又是一剑,朱雀手里的窄剑,贯穿了他的背心。
此刻,裴绪瞪大了双眼,缓缓跪在地上,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终于,帐帘再度被挑开,跑进一大群闻讯而来的士兵。
不等他们开口,朱雀直接亮出手中御令:“奉御令,诛拿叛首裴绪,与尔等无干,莫要牵扯其中妄送性命。”
此话一出,那些士兵相互看了一眼,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见御令如见陛下,莫非尔等也要助纣为虐?”
下一刻,所有士兵齐齐跪在地上。
裴绪见此,顿时两眼一闭。
他知道自己大势已去,终究还是小瞧了女帝。
“说,天尊是谁,说了给你一个痛快。”
朱雀的声音犹如魔鬼一般在裴绪耳畔响起。
“是,是,姜悦……”
“姜悦是谁?人在何处?”
“不知道,但人在黑,黑水,城……”
吐出最后一个字,裴绪彻底没了呼吸。
朱雀冷漠地抽回剑,对帐内众将说道:“回去告诉你们各自的军统,裴绪犯上作乱,已被陛下伏诛,
不日会有新的主帅前来掌营,让他们各自管好自己营属。”
话毕,朱雀直接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踱步离开了主帐。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黑水城内,天尊喋喋不休的和众人描述起登基后要如何如何,现场给予的反应也是十分热烈。
沈浪是一阵无语。
人家好歹半场香槟,但这群蠢货……
就跟幻想中奖五百万,然后分赃不均离婚的那对奇葩一样,简直不可理喻。
直到会议结束,沈浪全程都没有开口,甚至是闭着眼睛的。
因为,整个会议根本就没有任何重要的线索和消息,而且太过繁复,一个不跟主线丝毫无关的细节都能扯上几百句废话,着实闲的蛋疼。
如今唯一值得他有兴趣的,就是这天尊的身份,和自己猜测的那样,就是老婆的双胞姐妹
晚上,回到厢房后,沈浪躺在床上还在思索下一步该怎么走。
偏在这时,房门被人敲响。
“沈浪,天尊有请。”
门外响起一阵沙哑的声音。
沈浪起身打开门,对上的是金甲武士那冰冷的金属面具。
“沈浪,天尊有请。”
见他没反应,金甲武士又重复了一句,然后转身就走。
沈浪也不及多想,立马跟了上去。
二人行了一路,谁都没有开口。
直到即将抵达天尊寝宫前,金甲武士不带感情的声音才响起。
“那楼兰是你伤的?”
沈浪停下脚步:“你想为他报仇?”
金甲武士:“先天圆满境在偷袭你的情况下,都能被你反制,看来你很不一般。”
沈浪皱眉。
“如果有机会,我金元灏倒想和你切磋一下,看看你的刀能不能破开我的金刚不坏身。”
话毕,金元灏不再开口,继续向前走去。
直到在寝宫前,他才停下了脚步。
“天尊就在里面等你。”
留下一句话,金元灏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金元灏?我见过这人?”
沈浪思索片刻后,便直接推门入内。
刚进门,就听到瓷器碎裂的声音。
紧接着,天尊狂躁的声音响起。
“一群废物,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朕养你们有何用?”
“还有你,不是说了么,朕要用极品血燕漱口,你这是哪里找来的破东西,怎么敢拿来给朕用的?”
“朕乃万金之躯,君临天下的主宰,怎么能用这些低贱的东西!”
下一刻,响起阵阵鬼哭狼嚎的声音。
明显是姜悦又开始虐待下人了。
沈浪眉头微蹙,踏步走向内室。
绕过屏风刹那,就看到一群已经被阉割的美男,正趴在地上小心翼翼收拾着满地破裂的碎瓷。
边上一名侍女浑身一片淤青,眼里含着泪花不敢让它落下。
天尊则是气呼呼坐在桌前,双手环胸,翘着二郎腿。
如果单看眼前美女的姿态,沈浪还以为见到了姜梦璇。
毕竟,姜梦璇心情愉悦时,也会摆出双臂环胸,双腿交叠的姿势,用那双清澈迷人的桃花眼,颇有兴致打量自己。
那眼神,柔情似水,很容易撩动沈浪的心思。
只是这位……
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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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梦璇做这些动作自然洒脱,一点不生硬,给人展现的是优雅淡然。
而眼前这位……
沈浪脑海里只浮现两个字。
泼妇!
“收拾的快些,然后给朕赶紧滚出去!”
见到沈浪到来,天尊脾气似乎更暴躁了些,直接一脚踹翻了一名太监。
终于,一盏茶后,太监们战战兢兢地退出了寝宫。
天尊这才梳理了下额头鬓发,冲沈浪露出一抹微笑:“你可来了,坐下吧。”
沈浪直接坐在下首位置:“不知天尊深夜找在下来此,是有什么要事商议么?”
天尊道:“你是女帝的夫婿,对么?”
沈浪没有回答,给了她一个“你在说废话”的眼神。
天尊继续说道:“既然你是女帝的夫婿,那也应该猜到我的身份了吧?
毕竟,朕听闻自己可是和姐姐长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呢。”
沈浪:“你是女帝妹妹?”
天尊点点头:“事到如今,告诉你也无妨,朕叫姜悦,
大楚女帝姜梦璇就是我一母同胞的姐姐,我只比她晚出生半个时辰时间。”
沈浪心下一思忱,说道:“确实有些意外,只是我怎么从未听说女帝有个一母同胞的妹妹……”
姜悦笑了:“是不是从没听人提及过,当然这也并不意外,
因为朕自出生起,就被抱出了宫外,
就连先帝都不知道朕的存在,姐姐又如何知道呢?”
沈浪:“那将你带出宫的人是谁呢?”
“哈哈哈……”
姜梦璇笑了。
“也许你不信,其实把我带出宫的,就是朕的母后,也是当今大楚女帝的生母。”
沈浪心下不由一愣。
早前荒唐的想法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印证。
根据皇家案牍记载,姜梦璇生母虞氏在她出生后不久就过世了,还被先帝追封为贤德皇后。
可现在,听到姜悦亲口说出这惊人的秘辛,还是觉得十分荒唐。
似乎看出沈浪心中所想,姜悦却道:“朕所言句句属实,母后本是江南明州一富户千金,且早已有婚约在身,
然而偏偏大楚皇帝姜岩南巡,途经母后家中时,贪恋母后美色,用极其卑鄙的手段霸占了母后,
母后清白尽失,在家人的督促下只能被逼入宫,也在那时,母后发现自己怀孕了,这才有了我和姐姐,
母后得知后对先皇愤恨交加,本想用落子汤拿掉我们,还是先皇发现及时,阻止了这一切,
但母后却下了决心要逃离皇宫,也就在分娩那一晚,生下我姐姐后,买通宫中侍卫,逃离了皇宫,
不想,母后怀的是双胞胎,在离宫不久就又诞下了朕。”
沈浪一言不发,心中却开始判断她这话有多少真实性。
姜悦继续说道:“母后本想将我随意丢弃,毕竟在母后眼中,我就是一个孽种而已,
只是,母后心中仅存一丝良知,实在不忍自己的骨肉刚出生就抛弃在荒郊野岭,于是我才活了下来。”
顿了顿,姜悦继续说道:“母后逃离皇宫,这家自然是不能回了,于是就打算去投靠与其有婚约的纪家,
不想等他感到纪家所在镇子时,才知道纪家公子已经与柳家千金成婚了,
万念俱灰之下,母后恨极了先帝,就是先帝毁了母后一生幸福,
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要报复姜氏皇族,于是,就带我来了北方,然后找来名师让我习武……”
说到这里,姜悦不再说下去,只是怔怔看着沈浪。
“朕真是羡慕那个素未谋面的姐姐,母后得知她继位后,
便多方找人打听她的行为举止,让我尽心尽责的模仿她的一举一动。”
“沈浪,按身份来说,朕该喊你一声姐夫吧?
那么姐夫,你觉得朕现在像不像你的妻子呢?
如果你对姐姐还有情意的话,不妨用在我身上吧,
我一定会让你体验到在姐姐地方体验不到的感觉。”
姜悦这话暗示的就差明牌了,沈浪也不是什么傻子,当然听的懂。
但他只是轻笑一声:“说实话,你跟她一点都不像,一辈子活在别人阴影里,有意思么?”
这句话,瞬间让姜悦脸色阴沉下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朕难道不如我那胞姐?”
“差远了。”
得到沈浪干脆利落的回复,姜悦瞬间心态炸裂。
“朕哪里比不上她了?你给我说清楚!”
房间气氛瞬间冰冷,姜悦的语气如同厉鬼一样在空气中盘旋。
沈浪冷冷回道:“一个成天模仿的人,拿什么跟人比?”
姜悦神情一愣,喃喃道:“你说什么?朕模仿什么了?”
沈浪指着寝宫四周道:“看你这里的布置,典型就是按照你娘印象中皇宫布局的,
而你自称为朕,也自然是在模仿你姐,你的一切衣食住行都在模仿他人,自己就没有该有的个性?”
姜悦愣神,呆呆地望着沈浪。
沈浪继续说道:“然而,你再如何模仿,哪怕十分的真,但假的终究是假的,
永远也变不成真的,有些东西不属于自己的又何必纠结?”
姜悦闻言大怒:“你胡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母后告诉我,只要我模仿的像,就能彻底取代她,
那个皇位本来就该是属于我的,对,没错,属于我的,她的一切都是属于我的,
我才是那个坐在皇宫里号令天下的九五之尊,让天下人都臣服在我脚下聆听圣意。”
下一刻,她神情忽然癫狂地看向沈浪。
“你,也是我的,帮我登上皇位,你依然是大楚的帝婿,
我会比我姐姐更加宠你,给你更多的荣华富贵,
即便朕有了更多的帝夫,依然会给你一个正宫的位置。”
沈浪摇摇头,从姜悦此刻的神情,他可以判断出这姜悦看上去有着不可调和的偏执型人格。
通俗说,就是精神病。
“算了,多说无益,现在我都自身难保,哪还顾得上这么多。”
沈浪说完,准备起身。
“天尊,你今晚找我,不会只为了这些事吧?如果是,那我先回去了。”
“不准走,我话还没说完!”
姜悦神情癫狂,一个瞬闪,直接拉住沈浪衣角。
“你做什么?”
“做什么?母后告诉我,只要是那贱人的东西,我都可以去抢去拿,
现在她的男人我也可以要,来,和我圆房,朕允许你在我肚子里播下种子,
等我生下来后,就带到姐姐面前气死她,哈哈哈哈!”
沈浪一把甩开她的手:“天尊,我劝你冷静一些,你姐不要的东西,你好意思要么?脏不脏!”
这句话,宛若一道惊雷劈在姜悦脑海,震的她神情萎靡。
“她不要的东西?对啊,朕为什么要她不要的东西,为什么呢?”
似乎观念受到了巨大冲击,姜悦忽然捂住脑袋,痛苦地蹲了下来,嘴里不住喃喃自语。
看着她那几乎与姜梦璇一模一样的身材和美貌,沈浪此刻却是提不起任何一丝兴致。
所谓的替身文学,似乎在自己身上免疫的。
忽然,姜悦重新起身,恢复了一脸从容的模样,静静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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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今日找你来,是另有要事吩咐,沈浪,你已经没有退路了,不管你是不是女帝派来的细作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在你踏入北地这一刻起,北地各级官署都已经视你为谋逆凶犯,回不了头了。”
沈浪一脸无所谓:“如果你还是这样想我,那我也没办法,当然沈某还是对自己的修为有自信的,
杀我?没你们想的那么容易。”
姜悦:“果然有气魄,可惜啊,你这样的人,女帝居然舍得不要?”
沈浪:“帝王最注重的是权势,感情不过可有可无的调味剂罢了。”
“哼。”
姜悦一甩凤袖,随即转身道。
“只要你能真心辅佐朕登上皇位,朕一定不会薄待你,等将姐姐拉下皇位后,就交你处置如何?”
“没兴趣。”沈浪回道,“现在的我,只想保命罢了,谁要害我,我就要让谁先死。”
姜悦:“记住你现在这样的想法,不要背叛朕,天尊的怒火,你绝对承受不起。”
沈浪闻言,本能产生要直接出手镇灭姜悦的想法。
但他还是强忍住了。
第一,姜悦现在展现的实力,自己没有十足把握做到一击必杀。
第二,她幕后真正的实力还没展现。
第三,妻子生母的下落,需要靠姜悦来牵引。
“请天尊放心,现在我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
“嗯。”
姜悦满意地点点头。
“你先下去吧。”
沈浪转身离去。
等他一走,姜悦立马吩咐道:“来人,将那些个废物都带过来!朕要他们来侍寝!”
……
回到厢房,沈浪开始消化眼下得到的一切消息。
妻子生母没死,不知道躲在何处,这牵扯到二十年前的案子。
姜悦的底牌并未完全暴露,自己得到的情报还太过稀少。
思来想去,还有太多的疑点需要慢慢推理分析,眼下除了继续潜伏,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翌日一大早,沈浪就被一阵嘈杂的喧哗声惊醒。
打开门望去,却见白茫茫一片雪地上,躺着足有十几具无头的尸体。
每一具尸体身上都被尖锐铁器捅的血肉模糊,根本不能直视。
沈浪一眼就看出,这些都是姜悦的杰作,也从侧面分析得知自己的判断没错。
姜悦,有着极其严重的精神疾病。
如果她昨晚和自己所说属实,那这病因极有可能来自虞氏的教育。
试想一个心里充满偏执的怨妇,一定会自小就给自己儿女灌输仇恨的思想。
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先找出黑水城的入口在何处。
正在众人对这些尸体指指点点,金元灏大步来到几人面前道:“今日有贵客到访,奉天尊令,午时至大殿展开会议。”
……
另一边,朱雀日夜兼程,离开濮州大营后,一路直上青州,终于来到了青州地界。
当她策马进入平原县大门时,四周行人的目光齐齐落在她身上。
朱雀若无其事翻身下马,牵引着马匹来到一处酒肆。
刚进屋,一名小二热情地招呼道:“女侠,你要点什么?咱酒肆里啥都有。”
朱雀:“温一壶酒,随便来几个小菜。”
“好咧,您请坐,马上就来。”
小二招呼一声后,立马去忙了。
朱雀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扫视一圈酒肆。
才发现四周桌前所座皆是武者,正面带诡异地朝自己看来。
不多时,小二端着几碟子菜和一壶热酒到了桌前。
“女侠请慢用。”
小二放下酒菜转身要走。
“慢着!”
忽然,朱雀一声沉喝。
小二脚步一顿,旋即转身赔着笑脸:“女侠还有什么吩咐?”
下一刻,朱雀端起一碗刚倒好的酒到他嘴边。
“喝下去。”
“啊?”
小二瞬间脸色一变。
而四周观察的武者,此时也悄悄将手按到了桌上放置兵器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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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还想赔笑蒙混过去,但朱雀却丝毫不给他任何机会。
“喝下去,不要让我动手。”
朱雀冰冷的话语在耳畔回荡。
四周的武者相互望了一眼,各自把手按到桌上摆放兵器的位置。
原本在柜台拨算盘的掌柜,也悄悄绕到了门前。
对此,朱雀却是视而不见,面具后散放的瞳孔死死盯着小二。
见事情败露,小二脸色也变了。
“女侠,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装糊涂不好么?非要把自己置身在危险之中?”
但话没说完,朱雀手里的酒已经直接一口泼入了他的嘴中。
“咳咳咳……”
瞬间,小二捂着咽喉咳嗽不止,忙着向后退了几步。
好不容易镇定下来,只见他面色泛红,指着朱雀骂道:“臭娘们儿,是你自己主动送上门的,今天非把你卖到花楼接客不可,兄弟们,上!”
话音一落,身后一名壮汉直接一刀向朱雀后背劈来。
朱雀头都没回,抓起一根筷子,在指尖一阵旋转随手一掷。
飞驰的竹筷刹那间就穿透了壮汉的手腕,痛的他撕心裂肺。
“是个扎手的,一起上!”
门口的掌柜大喝一声,酒肆内的武者齐齐向朱雀袭来。
朱雀侧首避开刺来一剑,随后手指轻弹一下剑脊。
只听一声铮鸣过后,长剑立马在那武者手中脱落坠地。
而朱雀脚掌微抬半寸之际,刚好接住坠落的剑身,同时低头又避开左侧挥过的刀锋。
下一刻,脚掌一抬,长剑瞬间落入朱雀手中。
噗噗噗噗——
只是一刹那间,另外逼近的四名武者清一色咽喉中剑。
“天外飞龙?”
掌柜见到对手施展的剑术,顿时心头一紧,忙从腰后掏出一副算盘。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又有两人死在朱雀剑下,在场所有武者根本无人能靠近她身前三尺。
掌柜立马拨动算盘,刚打算进行反击,却见眼前一花。
再回神,只觉鼻尖香风阵阵。
“你……”
侧头看了眼朱雀后,他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此刻,剩余的三名武者看到这一幕,顿感一阵头皮发麻。
对手的实力根本不是自己可以对抗的。
于是,他们齐齐丢下兵器,不断作揖求饶。
“女侠饶命,我们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女侠网开一面啊。”
朱雀一甩剑花,将剑上的血痕挥去,冷眼扫视三人,却是一言都不发。
几人见此,吓得连忙跪在地上,不断磕头求饶。
“女侠息怒,我等也是奉命行事啊。”
朱雀这才开口:“奉谁的命?”
“我等奉了黄老爷的命,特意在此守候路过的女侠客,若是遇到姿色尚可的,就将其迷晕送往他府上把玩,
还请女侠见谅,我等也只是为了糊口啊。”
朱雀闻言,将铁剑往地上一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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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最大的府宅就是,距离这里再走二里路。”
朱雀闻言,转身直接离去。
几人见危机解除,这才瘫软地坐在地上。
可还未等几人感慨劫后余生的心情,忽然酒肆外又闯进两名精卫司的人。
噗噗噗——
两人二话不说,直接一人一剑,结果了三人性命。
“走。”
做完这一切,二人没有任何逗留,直接出门往黄府方向赶去。
……
午时,黑水城大殿内。
收到指令的众人再次集结,静静等候天尊到来。
大概一刻钟后,姜悦一身墨色龙袍,大步走到龙椅上端坐。
“今日,朕要为你们举荐一位贵客,我大楚宗门能团结一起,共同反抗女帝暴政,也是离不开他在暗中帮助。”
话音一落,一条魁梧的身影从屏风后走出。
“慕容公子!”
楚幼薇看到来人,顿时捂住嘴巴,眼中充满了惊喜。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跟楚幼薇有一腿的慕容威。
姜悦道:“朕来为大家介绍下,这位便是大燕五皇子,慕容威,是他最早发现女帝要对江湖动手的阴谋,提前通知我等。”
慕容威笑着冲众人拱手:“诸位,小王这厢有礼了!”
众人顿时议论纷纷,似乎在感慨为什么会有北燕国人出现在这里。
姜悦起身道:“诸位,大燕国已经答应帮助我们一起推翻女帝暴政,特命五皇子来这里协助一起攻入帝都。”
“天尊!”
话音刚落,一名白发老者站了出来。
大家定睛望去,是百纳宗的宗主,鲁天南。
姜悦冷眼看着他:“鲁宗主,你有什么话要说?”
鲁天南:“天尊,北燕国为何也要牵扯到这场风波?推翻女帝暴政,是我们大楚自己的事,为何要联合外人?”
姜悦:“以我们北地现有的实力,想要一口气推翻女帝暴政,实在太难了,若是得大燕铁骑相助,定能事半功倍。”
“天尊的话,老朽不敢苟同。”
鲁天南毫不犹豫打断了姜悦的话。
“谁都知道北燕胡奴狼子野心,企图霸占我大楚国土,天尊此举不是引狼入室?
可还记得并州边境,多少儿郎为北燕所杀,通州之地,白骨遍地,家破人亡?”
姜悦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其余人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唯有沈浪闭着眼睛不去看,似乎已经猜到了鲁天南的结局。
“鲁天南,你这番话是对朕的安排有什么不满意?”姜悦厉喝一声,“五皇子真心想要帮助我们推翻女帝暴政,为何你要说那些无关紧要的话?”
楚幼薇也道:“是啊,五皇子殿下真心实意要帮助我们,鲁宗主这番话会不会太不近人情?”
反正楚幼薇身心都被玩成了慕容威的形状,自然是义无反顾站在他这边表明立场。
鲁天南毫不畏惧道:“天尊,你觉得北地百姓遭受北燕折磨是无关紧要?
那可是一条条活生生的人命啊,你怎么能说出如此冷血的话来!
何况,就算北燕帮我们赶退了女帝,那他们还会离去么?”
姜悦闻言却道:“北地百姓遭受磨难,那是因为大楚女帝无能,只要朕登基,一定和大燕国搞好关系,
到时让出北地全境,与大燕国画江而治,这天下岂不是就太平了么?”
此话一出,满殿哗然。
“煞笔!”
沈浪对姜悦堂而皇之说出这番话感到绝望。
这能说出口么?
果然,智商这东西是靠对比得出的。
相同的脸,可考虑问题的脑子,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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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天南气的瑟瑟发抖,怎么也不敢相信,这话会从天尊口中堂而皇之的说出来。
他的确对姜梦璇登基以来颁布的一系列政策十分不满。
可在他认知里,就算要另立新君,也该由楚国内部自己解决,让北燕介入其中又算什么?
更别提还要让出一半国土这种荒谬的事。
“对,以后朕便是大楚的国君,一切抉择都由朕来决定,大燕助我等推翻女帝暴政,我们就应该礼尚往来,让出北地百姓全境给他们安置。”
姜悦依然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毕竟在她的潜意识里,既然是一国之君,就有权决定一切,任何人都不可忤逆自己。
听到姜悦的话,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一时间脸色都变得十分难看。
最后,还是齐殷商赔笑道:“鲁宗主,天尊也是为了大家好,很多事其实还可以商量的嘛,
眼下当务之急就是先把女帝赶下皇位,其余的等事成之后再议。”
“不行!”鲁天南大声拒绝,“推翻女帝,不需要外人插手,我百纳宗虽然不是什么大门大派,却也是行的端坐的正,
我不想有朝一日,宗门弟子被世人在背后戳着脊梁骨骂是汉奸,总之跟北燕合作,老朽是断然不会答应。”
殿内气氛瞬间冷了下来。
慕容威见此,微微一笑,对姜悦说道:“天尊,看来各位同道还是很不待见我大燕国啊,既然如此,为了不让诸位为难,我大燕就不插手了。”
姜悦闻言,顿时面色狰狞看向鲁天南:“鲁天南,朕问你,没有大燕相助,我等若是起事失败,会有什么后果可曾想明白了?”
鲁天南傲然回道:“若是起事失败,大不了一死尔,但要是引狼入室,毁我大楚半壁江山,请恕老朽断然不会同流合污!”
“放肆!”
一股强烈气势在殿内蔓延。
姜悦横眉冷目,豁然起身将气压全部施加在了鲁天南身上。
“鲁天南,朕是江湖领袖,更是楚国未来帝王,你敢不听朕的号令!”
鲁天南只觉周身骨骼正在轻微作响,但还是强撑着开口回道:“拿北地千万生灵做筹码讨好外族,请恕鲁某,不敢苟同!”
“找死!”
姜悦大吼一声,浩瀚威压绽放刹那,鲁天南全身经脉顿时寸裂而开。
“宗主!”
百纳宗两名弟子见到这一幕,忙上前扶住鲁天南。
此刻的鲁天南,已经奄奄一息,嘴里不断涌着鲜血。
慕容威见此,冷笑一声,随后对姜悦说道:“天尊,何故发这么大脾气?既然鲁宗主不愿意,那就不必勉强,由他去就行了。”
姜悦一甩手:“五皇子不必多说,朕乃是江湖领袖,若是朕说的话都不听,以后如何服众?”
说着看向四周,沉喝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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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鸦雀无声,不少人十分同情看着鲁天南。
两名百纳宗弟子跪在地上手忙脚乱照顾着鲁天南。
“咳咳咳……”
鲁天南咳出一口血,随后用尽最后力气握住两人的手。
“你们,都听好了……”
“宗主,你不要说话,我们带你去找大夫……”
“都听我说。”鲁天南阻止了二人的行动,“我百纳宗虽然不是江湖名宿,但行事向来光明磊落,
尔等身为百纳宗弟子,也要谨遵宗规,天尊此举为天下万民所不齿,你们莫要同流合污,
就算是死,也要死的坦荡荡,不要让人在背后戳骂脊梁骨……”
两名弟子泪流满面,不断点着头。
“推翻女帝,是为了我江湖局势免被朝廷掌控,无论事成事败,尽心则成,
若是实在无能为力,就算投降朝廷也断不可与蛮夷勾结毁我宗门名声,
我百纳宗的弟子,从来不屑与外敌同流合污,你们都记下了么?”
“记下了!”
两名弟子用力应道。
鲁天南欣慰地笑了笑,最后把目光瞟向了站在不远处的沈浪,投去一抹意味深长的眼神后,溘然长逝。
“宗主——”
二人哭的伤心欲绝。
“够了,哭完了没有?哭完了赶紧把他丢出去,晦气!”
姜悦阴毒的声音传来,两名弟子瞬间止住哭声,齐齐对视一眼。
二人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一丝决然。
“天尊,我百纳宗即日起,退出反帝联盟!”
此话一出,姜悦再次大怒。
“退出?朕允许你们退出了么?”
她瞳孔腥红,周身杀意窜腾。
“他是不尊朕的号令才死,难道你们也想为他陪葬?”
殿内压力瞬间陡降。
二人却是一副视死如归:“天尊,宗主已逝,宗内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我等回去处理,反帝一事,百纳宗无力继续参与。”
“敢忤逆朕?那就一起死吧!”
姜悦暴怒直接出手向二人扑去。
瞬间,殿内狂风大作,恐怖杀意笼罩在所有人心头,竟是逼的身形动弹不得。
就在两人闭目等死之际,一条身影及时现身。
“够了!”
砰——
伴随一声沉喝,沈浪一掌挡下了姜悦的杀招。
“你也要反朕!”
姜悦双眸死死盯着沈浪,顿时怒不可遏。
“我说,够了!”
沈浪再度一声沉喝,体内真元猛催,直接一掌逼退了姜悦。
姜悦退后三步,甩手挥去残留体内余劲,冷声问道:“沈浪,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就是沈浪?”
慕容威听到姜悦的话,不由看向沈浪,顿时眼神闪过一丝阴狠。
沈浪冷冷回道:“惹你的已经死了,何必要赶尽杀绝?”
“你要为他们说情?”
“人都被你杀了,谁来帮你夺得帝位?”
姜悦死死盯着沈浪。
而沈浪也丝毫不甘示弱,用同样的眼神回望着姜悦。
“哼。”
良久,姜悦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沈浪向身后二人挥挥手,示意他们赶紧离去。
二人什么都没说,背着鲁天南的尸体,缓缓离开了大殿。
等他们一走,沈浪也道:“天尊,我还有事先行一步,请。”
说完,一甩披风步出了大殿,丝毫不给姜悦留面子。
“天尊,沈浪如此冒犯你,就这样放他走了?”
白天羽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在教朕做事?”
姜悦冷冷地回了一句,白天羽瞬间把头缩看回去。
“不必管他们,我们继续。”
殿内会议继续。
沈浪步出大殿,一路快步向自己厢房走去。
直到打开房门,他嘴角才溢出一道血痕。
“呃——”
捂住胸口刹那,他脸颊微微抽搐。
“一招试探,不想竟是不朽境巅峰!没想到这姜悦修为,比璇儿还高,还好之前没有贸然出手。”
摊开手,却是一片殷红。
之前在宫里那一剑留在胸口的伤势,至今还没恢复。
抛却多余乱七八糟想法,他立马坐到床前,开始调息疗伤。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平原县,黄士英府邸……
“什么人?可知……”
噗呲——
不等黄府下人将话说完,一名脸覆布面甲的精卫司,直接一刀切断了他的咽喉。
“阻拦者,杀无赦。”
一声令下,一群身穿飞鱼服,外挂一件披风的精卫司武者,齐齐亮出寒光四溢的钢刀,对黄府展开了血腥屠戮。
朱雀站在府院正厅二层,背负双手静静目睹府院一切。
身后,跪着一名体态肥硕,但手脚却早已被挑断经脉的胖子。
在胖子身边,还有一群衣衫华丽的男女老少,同样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你们,究竟是,何人?”
朱雀转过身:“黄士英,你可知罪?”
黄士英嘴角一抽:“你是朝廷的狗?”
朱雀不语。
噗呲——
下一刻,一名精卫司武者直接一刀砍死了一名中年人。
“啊~”
鲜血飞溅刹那,引得其余众人惊呼连连。
“二弟!”
黄士英看到倒在血泊中的男子,忍不住惊呼出声。
“你到底要干什么?”
朱雀:“告诉我黑水城位置。”
“做梦!”
噗呲——
话音一落,又是一声金属划破躯体的声响回荡。
“三弟!”
“啊~~”
黄士英和他家眷的惊呼声再次响起。
“黑水城位置,说还是不说?”
朱雀冰冷的询问声再度响起。
黄士英脸颊不住抖动,张了张嘴,但还是犹豫了。
“不,我不想死,不想死啊!”
也就在这时,一名十四岁的少女被精卫司武者拖着一条腿来到黄士英身边。
当寒刀举起刹那,那少女顿时脸色惨白,直接失禁了。
噗呲——
伴随着手起刀落,鲜血飞溅,十四岁花季少女的生命,就此定格在这一瞬间。
“文儿……”
黄士英老泪纵横。
“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他面色扭曲癫狂,不断向朱雀表达求死之志。
朱雀:“想死?在你死之前,我会让你看着你的家人,一个一个先你而去。”
话刚说完,一名模样尖酸刻薄的老妇被拎了出来。
“别碰我娘!她已经七十三岁了!放开她!”
黄士英双眼通红,鼻孔甚至都因为情绪太过激动流出了鲜红的血液。
朱雀没有任何回应,因为脸上戴着面具,根本无人知晓其此时此刻是何种表情。
“儿啊~你就说了吧~为娘养了你一辈子,你就忍心看为娘就这么死了么?”
老妇看着儿子,哭的那叫一个屎尿横流。
黄士英此刻十分纠结,脸上表情青黑交替,让人琢磨不透。
就在精卫司武者再次举起佩刀时……
“我说!”
黄士英终于崩溃了。
朱雀手微微一抬,老妇身后的武者立马止住了落下的刀。
“黑水城就在平原县郊以南九十里,进入方式需要……”
黄士英将知道的一切,一五一十告诉给了朱雀。
朱雀听完后,对精卫司一人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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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武者领命一个纵身从二楼平台跃下,很快就消失在风雪之中。
这时,另一名精卫司武者来报:“启禀朱雀大人,西厢苑内,发现三十多名被拐卖春的女子,其中……”
武者顿了顿,似乎在纠结要不要继续说。
朱雀:“继续说。”
“其中,有不少是曾经江湖上颇有名望的女侠,如今却……”
精卫司内多是对女帝忠心的江湖武者组成,效忠女帝前也没少在江湖上走动,自然也知道几位侠女。
如今,看到他们往日景仰的侠女却被药物控制,沦为他人胯下玩物,这种心情就跟纯爱电影忽然叉了大量牛头人剧情一样,瞬间治愈了低气压。
朱雀:“将他们带回宫中,交由陛下发落处置。”
“至于黄士英一家,暂且收押,等黑水城消息探听是否属实再行发落。”
“是。”
黄士英一家迅速都被押了下去。
而朱雀,继续看着黄府内血流成河的景象,却饶有滋味。
……
黑水城,沈浪房内。
足足一整天时间,沈浪自从坐到床榻上开始疗伤,就直接进入了入定状态。
一直持续到深夜,伴随沈浪周身金光一闪而过,他终于醒转过来。
“修为,终于突破了。”
感受着体内全新的变化,沈浪只觉浑身上下一阵舒坦。
这次偶然与姜悦对战,引动了体内真气加速牵引,竟是强行冲破瓶颈,所修的《宇煌混沌诀》提升到了第三重,修为也跨入了先天圆满境。
但沈浪心中却异常的平静,他知道即便现在已经先天圆满,想要对付姜悦也不容易。
光不朽境的护身气甲,想要破开就必须得费一番功夫,更别提她的五感反应了。
上回吕蒙能用反甲枪击杀袁修仁,其实是占了认知差距的便宜,真要面对面硬刚,十个吕蒙也摸不到袁修仁的衣角。
“还是先出去查探下黑水城地形吧。”
沈浪下了床,悄悄打开厢房门,打算熟悉下黑水城的地理环境。
可刚出门,就察觉头顶一抹阴影飘过。
抬头望去,一抹惊艳瞬闪而过。
“姜悦?”
闻到淡淡血腥混合君子兰的奇异香气,沈浪第一时间就判断出黑影身份是姜悦。
他没有多想,立刻施展身法跟了过去。
……
黑水城后山一处破败的残苑内,亮着幽幽的烛光。
不多时,姜悦的身影出现在苑外。
“儿臣见过母后。”
姜悦似乎对屋内的人十分恐惧,行礼作揖时身体都在止不住微微颤抖。
很快,屋内就传出一阵女声。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回母后,儿臣已经安排妥了一切,就等时机一到,便杀入金陵。”
屋内一阵沉寂。
大约过了一盏茶时间,声音才再度响起。
“很好,为了今天,我足足等了二十年,当年是姜岩毁了我一生,我就要用他的基业来补偿!”
说话的声音透着浓浓的恨意,即便躲在一里之外的沈浪都感受到了。
姜悦站在门外,丝毫没有在大殿时那不可一世的气势,显得十分温顺。
“恭喜母后,您的心愿马上就要达成了。”
话音一落,屋门打开了。
一道身穿粗布麻衣,外套一件裘袄的农妇出现在姜悦面前。
见到农妇刹那,姜悦脸色惨白,立马跪在雪地中。
农妇不是别人,正是姜悦生母。
虞凌霜。
“瞧你这模样,贱骨头一个,真是越看越来气!”
“你跟你爹一个德性,当初真该把你掐死就好了。”
虞凌霜直接用手狠狠掐住姜悦手臂。
姜悦抿紧嘴唇,一声不吭任由虞凌霜欺压。
身为不朽境的她,对毫无半点修为的母亲,却是极其的顺从听话。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贱人,你这张脸真是越看越让人觉得恶心,啐……”
虞凌霜一口唾沫吐到姜悦脸上。
而姜悦始终跪在地上,身体不住瑟瑟发抖,看上去连半点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当年生下你就不该心软,应该丢河里淹死!”
“这些年为了你,我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你可还清楚……”
“你和你那死鬼爹一样,都是一群畜生不如的东西!”
虞凌霜不断辱骂着姜悦,而姜悦从始至终都只是顺从的跪在地上,连抬头与她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姜悦自小就是在虞凌霜羞辱打骂中成长起来的。
自她懂事起,她就没见过自己母亲对自己笑过,看自己的眼神仿佛就是在看待仇人一样。
二十年的折辱下,姜悦早已在虞凌霜不断灌输下,得出了造成母亲一生的悲剧都是因为自己。
而自己必须用尽一切办法和手段去迎合母亲,无论她吩咐什么,都会顺从的照做。
所以,哪怕现在的姜悦已经是不朽境巅峰,只要稍稍一用力就能将虞凌霜捏碎,她都依然不敢忤逆母亲任何要求。
大约骂了一盏茶功夫,虞凌霜或许累了,这才背过身道:“行了,你起来吧,别跪了。”
“多谢母亲。”
姜悦闻言,立马起身站在一旁等候虞凌霜发话。
远处的沈浪静静注视着木屋前一切。
由于光线太暗,距离又远,对于虞凌霜的模样只看到一个大概,再想看仔细,就必须靠近了。
于是,他继续不动声色,等着二人接下来的对话,看看有没有值得关注的消息和情报。
“什么时候前往金陵?”
虞凌霜冷漠地问道。
“回母后,儿臣已经命裴绪先一步向长河进发了。”
“进发?呵呵。”
虞凌霜冷笑一声,回过身直勾勾盯着姜悦。
对上那惨白的眼神,姜悦胸膛不由紧张地不停起伏。
“你个蠢货,这几天都在干什么?”
下一刻,一封信直接甩在了姜悦脸上。
“自己看看吧,裴绪的濮州大营还没出动,人就被人给收拾了,就你这脑子,还怎么能当大楚的国君?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姜悦忙跪在地上不断求饶:“母后,是儿臣考虑不周,求您再给儿臣一次机会吧?”
她真的十分害怕虞凌霜,面对她时一点反抗的念头都升不起来。
而坐上龙椅代替那个胞姐成为大楚帝王,是姜悦觉得唯一可以摆脱虞凌霜折磨的方法了。
毕竟,等到了那天,自己可是万人之上的主宰。
到了自己登基那日,母亲一定重新正视自己,为自己感到骄傲,从而原谅自己所犯的错。
这种扭曲的想法已经伴随了她二十年人生,只要母亲对自己发脾气,那就一定是自己做的不好。
即便她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但多年的pua下来,已经习惯性把一切问题都归结到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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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多少次机会了?贱人!你是一点都不让我省心!”
虞凌霜的咆哮声还在继续,犹如一个怨妇一般,在黑夜中凄厉回荡。
远处的沈浪心中不由一紧。
“这么比较起来,倒还是姬玉曦理性一些,至少看上去还像个人。”
姜悦不断把头埋在雪地里上下起伏:“母后,求您了,再给儿臣一次机会,儿臣一定会让您满意的。”
“哼!”
虞凌霜再次冷哼一声,抬了抬手示意她起身。
“你能这么愚蠢,也是在我意料之中,毕竟指望你,就算等我死的那天都看不到金陵城墙的轮廓。”
“我已经通知北燕迅风队去处理了。”
姜悦站在一旁,依旧是一脸恭顺。
“母后神机妙算,儿臣自愧不如。”
虞凌霜:“你当然不如我,你跟我比,是一根脚趾头都不如,不然怎么能养你这贱人到二十岁?”
姜悦不住点头,一声都不吭。
“告诉我,最近黑水城里有没有出现生面孔?这次机密泄露,极有可能是我们内部有朝廷的人做内应。”
姜悦立马回道:“倒是有个人,他叫沈浪,是大楚女帝的夫婿……”
“呵呵,宫里那个也是贱人,找夫婿居然会找一个庶族,
不过她的眼光倒是不差,找的男人竟是能搅的楚国上下风起云涌,
比你可强太多了。”
姜悦闻言,心中生起一抹莫名难受。
忽然,她脑海里冒出一个可笑想法:如果自己命运能跟姐姐对换,或许就不一样了。
但很快,她就把这可笑想法抛之脑后。
“派人盯着那个沈浪,如果他真的是细作,务必不要留手。”
“是,儿臣记住了。”
“滚回去吧。”
姜悦听到最后一句话,立马如蒙大赦一般,躬身行礼:“母后早些休息,儿臣告退。”
说完,迅速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等姜悦一走,虞凌霜才缓缓步入木屋内。
等房门合上一刹那,沈浪一个纵身悄然来到木屋屋顶,贴身听着内部动静。
透过木屋瓦片缝隙,就见虞凌霜抱着一块灵位,嘴里不住喃喃道。
“风郎啊,是我对不起你,让你受委屈了。”
“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错,你恨我怨我都是应该的。”
“你放心,我不会让姜岩后人好受的,我养了那贱人二十年,
就是要看到他们姐妹自相残杀的那一幕。”
“那两个贱人我是不会让他们好过的,姜岩看重的一切,我一定会毁去,这样你泉下有知,就能原谅我了吧?”
沈浪听到这些,眉头蹙的更紧了。
他感觉这虞凌霜似乎也有些不正常。
如果姜悦昨日跟自己所说是真的,那他怀里抱着的木牌应该就是他昔日打算出嫁的青梅竹马。
可是,这一切跟这所谓的青梅竹马有半毛关系?
定睛看了一眼那木牌,上面刻着“聂”字。
但他在宫中翻阅多起案宗,却从没见过江南聂家有人被先皇所杀的记录。
莫非这其中另有隐情?
想到这里,他迅速离开了现场,借着风雪隐入黑夜之中。
……
此刻,平原县外九十里的九脉山山巅,朱雀顶着风雪静静凝视着黑暗中蜿蜒曲折的道路。
沐清秋在一旁说道:“朱雀大人,经探察,黑水城入口就在这山脉正中心,有一道护城结界封锁。”
朱雀:“可有办法破开?”
沐清秋摇摇头道:“这结界异常结实,要是强行从外围破开,只有依靠炮营,可现在……”
“麴义他们到哪里了?”
“已经接管了濮州大营,正率军向平原县逼近。”
“知道了,先退下吧。”
“是,属下告退。”
沐清秋退下后,朱雀双手负背,继续凝视着雪夜下的九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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麴义的第一师,在接手濮州大营后,立马从中选取两万人随行充做后勤部队,帮助第一师运输弹药、棉衣和火炮等辎重。
时间已经进入玄元四年十一月下旬,北地的天气愈发寒冷。
加上这些天又下了一大场雪,行军效率难免下降。
“这鬼天气!”
麴义身上裹紧了棉袄,看着边上自己坐骑陷入雪坑内挣扎,不由怒骂了一声。
“难得今日停雪,不想这路竟是一点都不好走。”
四周的将士嘴里不住哈着白气,即便提前准备了冬季行军装备,依然各个冻的面色通红。
眼看战马一时半会儿还无法脱离雪坑,麴义不耐烦发声:“通讯兵。”
“在!”
下一刻,一名头戴棉帽,脖戴围巾,背着一杆步枪的士兵,一浅一深的来到麴义面前。
“师座有何吩咐?”
“速去查查,吕师长的军队到哪里了。”
“是!”
通讯兵领命后,转身向远处行去。
这时,副师长张济道:“师座,这样行军实在太累了,不如让将士们暂且歇一歇,喝口热汤再走吧?”
麴义长呼一口气,看了眼四周,点头道:“行吧,命令全军原地休整,一个时辰后再行军。”
然后,又对两名在拉座骑的辅兵说道:“赶紧把马拉出来,这要坐骑出了问题,军座知道还不杀了我。”
此话一出,张济和那两名辅兵齐齐望着麴义。
张济忙提醒道:“师座,沈浪已经不是我们的军座了,您忘了?”
麴义这才反应过来,旋即唉声叹气。
“我是不信军座会是那样的人,一定是被人给冤枉了。”
张济:“其实军座什么样的人,我们心里都清楚,但军座曾言,
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中央军和近卫军最高统帅都是陛下,不能有任何忤逆举止。”
“还用你提醒么?”
麴义白了他一眼。
“赶紧给我热壶姜汤来,这鬼天气,居然会这么冷。”
说完,在附近找了棵松柏,直接坐了下来。
咯哒哒~
倏然,马踏飞雪声在空旷的平原上响起。
刚布置好警戒线的楚军士兵在听到马蹄声时,齐齐抬眼望去。
只见相距不到一里外,一群骑着黑色战马的骑士正有序向自己这边靠近。
马背上的骑兵清一色黑衣黑甲黑披风,脸上戴着夜叉面具,不顾所以向楚军警戒线冲来。
“嗯?”
其中一名楚军士兵瞳孔猛然一缩,惊道:“雪厚没过膝,他们的战马居然在雪地上还能如履平地?”
铁蹄铮铮,践踏带起片片雪子弥漫,很快就在马群四周形成一阵白皑皑的雾气。
呼噜噜——
战马沉重的响避声回荡,竟是让负责警戒的楚军士兵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直到马群距离警戒防线不到百米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依然没有减速的迹象,为首的班长立马大喊出声。
“停下!”
回应的,是为首一名骑兵忽然一个纵身从马背上跃起,抬手之间一枚袖箭直冲班长而去。
噗呲——
只一瞬间,班长的脖颈便被袖剑洞穿。
“警报,敌袭!”
终于这一班守卫察觉了对手这是冲自己而来,立马大声警戒起来。
同时,铜哨声此起彼伏。
噌——
面对楚军警戒声,为首率先下马的骑兵非但没有退缩,反而从腰间抽出一长一短两把子母刀。
母刀抬过头顶,刀背覆在肩后,子刀隐于腰后若隐若现。
他脚步迅捷灵敏,只眨眼功夫,人就冲到了警戒线前十步以内。
砰砰砰——
守军连忙向来者开枪。
但射出的子弹却被对手灵巧的闪过,全数落空。
就在他们拉下枪栓要射出第二轮子弹时,骑兵已经冲到了他们身前,一个俯身旋斩。
噗呲、噗呲——
两名士兵当场被凌厉的刀气切中要害。
随后,他转动手中母刀,一个贴地起身,带起雪片迷住剩余众人的眼帘瞬间,又是一个旋刀劈砍。
噗呲、噗呲、噗呲——
三股热血飞溅,又有三名士兵倒下。
砰砰砰——
又是一阵乱枪,剩余的班组士兵已经慌了神,纷纷将子弹射向那敏捷的骑兵。
但是,那骑兵的行动迅捷的眼花缭乱,一个侧身旋转避开子弹同时,整个人都钻入了雪地内。
就在班组不知所措时,忽然又从雪地杀出,直接从他们后背发起突袭。
只一瞬间功夫,又有十几名士兵倒在了血泊之中。
而此时,身后更多的骑兵已经冲入了警戒线内。
为首的骑兵首领手中子母双剑顺势插回腰间,随手一拉疾驰而来的坐骑,潇洒跨上继续向前冲去。
不过,此刻的楚军也已经反应过来,成片密集的枪洞已经对准了来袭的向马群。
“射击!”
砰砰砰砰——
伴随军官一声呐喊。
无数子弹向马群侵袭而来。
噗、噗、
“呃——”
一发子弹透过夜叉面具笑口,准备命中一名骑兵。
只听一声沉闷的冷哼过后,那名骑兵在马背上晃悠几下,一头栽倒在雪地上。
但更多的骑兵则是早已将身体俯在马身一侧,借助盾牌优势抵御住了枪林弹雨。
最终,在以落马七人为代价的前提下,这支马群队伍终于杀入了步兵枪阵。
噗呲、噗呲、噗呲——
轰~
一阵金玉错肉声响彻遍野,沉闷的撞击将眼前的楚军士兵顶的惨不忍睹。
阵型瞬间就被凿乱。
下一刻,马背上的骑兵齐齐翻身下马,一手持盾,一手持剑,对楚军官兵展开了迅捷的杀戮。
楚军步入军改后,火力输出确实猛,但却缺少更多的实战经验。
面对一群武者突袭,迅速暴露了心理素质不过关的缺陷。
为首的骑兵首领如虎入羊群,手中子母刀如行云流水般,尽数切砍在眼前楚军官兵身上。
而身后剩余的百人队,同样各个以一当十。
一时间,楚军强悍的火力无法奈何这群突如其来的杀手。
“冷静!”
就在这时,麴义的声音在军中响起。
“机枪队,射击!”
哒哒哒——
一阵清脆的轰鸣声袭来,几名来不及躲闪的骑兵瞬间被射成了筛子。
“不要慌,结队而行,稳步前进!”
“手榴弹!”
麴义不愧是有名将之姿,面对这种局面,脸上却是丝毫不乱,沉着指挥着士兵进行反击。
在他的安抚下,楚军官兵总算展现出强军的气质,逐渐稳住了阵脚。
噗呲——
骑兵首领一刀切断一名楚军的咽喉,看着身前十六名同伴在机枪扫射和手榴弹覆盖下殒命,果断举起母刀。
“退!”
下一刻,剩余的骑兵不再恋战,有序结阵以盾牌为掩护,重新跨上战马向后疾驰而去。
为首的骑兵首领手中一阵剑花闪过后,收刀回鞘也翻身跃上了战马。
同时,丢下一块木牌。
来如风去如影,眨眼就消失无踪。
“停止射击!”
“打扫战场!”
“后军掩护,注意四周!”
麴义下完命令,捡起那块刻意留下的木牌。
只见上面刻有两个字:
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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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日,她一直在思索进入黑水城的方法。
良久,朱雀轻哼一声:“或许,我该回去再问问黄士英,而不是留在这里浪费时间。”
就在她准备转身离去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断了她所有思绪。
“嗯?”
刚迈出的脚步重新收回,朱雀静静望着山脚处一支马队急速向九脉山深处疾驰。
“这时候出现的马队?或许……”
一个计划瞬间在她脑海形成,立刻一个箭驰紧随那支马队……
另一边,位于边陲之地的并州烽燧堡遗址,满目疮痍、残垣断壁,仿佛诉说着往昔那场惊心动魄的战事。
刘武静静地伫立于此,他那深邃的目光凝视着这片废墟,久久未曾挪移。
他时而弯下腰去,仔细端详地上那些被岁月侵蚀得模糊不清的车辙印;
时而抚摸着残破城墙上残留的疮口和刀痕。
似乎想要透过这些斑驳的印记,触摸到当年战斗的激烈与残酷。
今日大雪止歇,难得艳阳高照,阳光洒落在他身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微风拂过,扬起他的衣角,却吹不散他心头对这处遗迹所承载历史的凝重思绪。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刘武就这样沉浸其中,不知疲倦地探寻着每一个可能隐藏着故事的角落,试图拼凑出那段已经远去但依然震撼人心的战争画面。
身旁的护卫冻的脸色发紫,却不敢打扰刘武查案。
直到刘武在雪堆里徒手挖出一小块漆黑的黏土,疑惑一阵放到鼻子边嗅了嗅。
“我明白了,镇国公,真的是冤枉的!”
猛然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立马丢掉黏土,转身跳上马车。
“回营。”
不等护卫反应,刘武丢下一句话,直接命令车夫策马向并州大营行去。
两日后,并州大营主帐内,主帅王忠嗣正炯炯有神翻阅着手中兵册。
帐帘忽然被挑开,刘武干瘦得身影笔挺地站在王忠嗣面前。
王忠嗣看了他一眼,将手放到桌案旁的碳盆上烤了烤,随口问道:“刘尚书可曾查出一些什么?”
刘武直接找了把凳子在他面前坐下,开口直接问道:“王将军,我想知道,当年尖刀营内部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王忠嗣闻言,好像早已料到一般,布满沧桑的脸颊甚至连抖动一下的欲望都没有,依旧静静来回摩挲手掌,在碳盆上烤动。
刘武眼神阴鸷,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许久,王忠嗣才开口:“你们先出去吧。”
身旁的亲卫向他行过礼后,这才退出了主帐。
确保隔墙无耳后,王忠嗣才缓缓开口:“刘尚书,你想问什么,现在可以问,我都会毫无保留的回答你,
但有一个请求,今日你所听到的一切,在出了这个营帐后,不可跟任何人提起。”
刘武:“你要我欺瞒陛下么?陛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下命我调查镇国公食人一案,如果不说,我又该如何复命?”
王忠嗣:“以陛下的睿智,未必就不知道镇国公是冤枉的,或许你调查的一切,是陛下所不想知道的呢?”
“那是陛下和镇国公的事!”刘武傲然回道,“我身为刑部尚书,自然有权把调查的一切公之于众。”
“公之于众?”
帐内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王忠嗣那双冷冽的眼神,直接投射在刘武身上。
但刘武却是毫不示弱,依然一动不动,与王忠嗣展开对峙。
大约十个呼吸后,王忠嗣才道:“你问吧。”
“当年尖刀营内部是不是发生了意外?”
王忠嗣点点头,没有说话等于是默认了。
刘武继续追问:“那北燕突袭烽燧堡,是不是也是将军你安排的?”
王忠嗣点点头:“是,当年我早已收到情报,北燕打算以烽燧堡为突破口,近而吞掉并州大营,
于是我故意撤掉烽燧堡附近十三处要塞九千精锐,
独留烽燧堡欲要引诱北燕大军来犯,好抓住时机一鼓作气,歼灭北燕主力。”
刘武:“那你又为何要派遣尖刀营去巡视烽燧堡?”
“北燕韦叔裕,乃世之名将,如果他发现烽燧堡附近十几个要塞无兵把守,定会觉得其中有诈,
为了计划能顺利执行,我便以尖刀营为诱饵,引诱北燕人马来袭。”
“尖刀营可是并州名师,当年镇国公也是你麾下数一数二猛将,你竟然拿他当饵?”刘武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慨。
“兵者,诡道也,为将者,当决策千里,并州大营十几万人马,更是北地门户,
沈浪再优秀,跟万里疆土上生活的黎民比起来,又是多么的渺小,
何况,当时并州大营,再也没有比尖刀营更适合当诱饵了。”
说着,王忠嗣往碳盆里添了几块碳。
刘武眉头一皱:“所以,你早就知道尖刀营将士有谋逆之心,顺势要借北燕之手,除掉他们?”
王忠嗣笑了笑:“你猜的不错,但也不全对,尖刀营虽然战绩出众,但也因为如此,早已惹的其余各营不满,
私下矛盾频发是时有的事,时间一久,尖刀营内的人心早就不在楚营了,北燕收买他们是顺理成章的事,
毕竟,有个家对这些百战之士而言,这诱惑力是极大的,
我曾试图找他们谈过心,但都失败了,他们的神情尽管掩藏的很好,可那厌恶愤恨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既然早晚要出事,那就索性死在自己人手里痛快些。”
刘武豁然起身:“我明白了,你是要借镇国公的手除掉他们?你是怎么敢的!”
王忠嗣冷酷的面容丝毫没变:“抱歉,身为主帅,我别无选择,但就算再重来一回,
我还是会送他们去烽燧堡做饵,无论烽燧堡是否能守住,
北燕注定会在踏过烽燧堡那一刻起,步入我王忠嗣提前埋伏好的陷阱里。”
顿了顿,王忠嗣忽然又道:“只是,我没想到,沈浪又一次让我刮目相看,
那九十九个朝夕相处的下属,他杀起来竟然是一点都没手软,更是将韦叔裕和北燕铁骑军尽数灭杀在烽燧堡外,
韦叔裕一死,边关便再无隐患。”
刘武眉头一皱:“所以,尖刀营背叛了大楚?如此重要的事,你为何不报?”
“报上去?”王忠嗣看了眼刘武,“刘尚书以为,此事若是禀报朝廷,会有什么后果?”
刘武一愣,顿时明白了王忠嗣话中要表达的意思。
是啊,报上去,会发生什么?
不单尖刀营的名声尽损,并州大营好不容易才有的战绩也会因为有心之人搬弄而前功尽弃。
更可怕的是,并州大营军中也会因为此事而产生动荡,王忠嗣极有可能会被免去职务。
想到这些,刘武叹息一声,摇着头闭上了双眼。
换自己在王忠嗣那个位置,怕也只能这么选吧。
(十更完毕)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看来你也明白其中的关键了,毕竟能让叶相刮目相看的人,想来也不是什么迂腐之辈。”
见刘武闭目不言,王忠嗣慢慢收回了放在碳盆上的手。
“烽燧堡之战,牵扯面甚广,当年先帝病危,继承人始终未定,不提并州军的名望是否有损,
但凡这个消息传入蜀王耳中,你觉得当时局面会变得怎么样?”
刘武睁开双眼,接过话:“当年,先帝自太子谋逆被处死后,迟迟未立储君,朝中各位皇子为夺东宫之位不择手段,
这其中,蜀王背后势力最大,更是有将门一方在背后大力支持,如若得知烽燧堡真相,必然会借机把手伸到并州边军,
而并州军一旦握在蜀王手中,必然引发一场前所未有浩劫,那当年坐在太极殿上的,必然是蜀王无疑。”
王忠嗣:“所以,当时换做是你,能怎么办?”
“不知道。”刘武摇摇头,“我对军事一窍不通,但也能从这些只言片语中,体会到当年局势有多么艰险,
先帝走的每一步,都可谓如履薄冰,如果往更深层次想,其实这也是先帝早已准备的一步棋,
为当今陛下扫清障碍的一步棋,所有人,包括叶相在内的江南世家,甚至是靖王殿下,都在先帝布局当中。”
王忠嗣自顾自倒上一杯热茶:“当年七位皇子夺嫡,闹得天下不得安生,
最终结果却是四死二贬,帝都受牵连官员士族多达两千余人,
原本最有希望得到太子之位的蜀王,最终也被封为郡王去往了蜀地,若是没有这场夺嫡戏码,
以当时陛下身上几乎为零的筹码,是断然不可能坐上皇位,可见先帝对陛下真的是寄予极高厚望。”
刘武接过话:“于是,先帝临终前特意嘱托叶相从旁辅佐,又曾密信于将军对于烽燧堡之事不予追究,
等同希望将军能安心站在陛下这边,哪怕只是中立不表态,也是一种变相的支持,
如此一来,陛下身上也有了筹码可以运作,不至于权力被世家门阀完全架空,
如若不然,也就没有今天的陛下独揽皓月的风采。”
话毕,刘武也起身走向正中的火盆内,提起茶壶往杯子里倒了碗粗茶。
王忠嗣捧着杯子暖手:“但这些还远远不够,陛下初登基,先帝走的又急,很多事都来不及交代清楚,
单靠相国府和边军从旁协助,没有属于自身直属势力,依然无法镇服官场世家的觊觎,
所以,陛下组建精卫司时,由叶相暗中支持,就是在变相扶植陛下的势力得到扩张,
当然这其中风险也很大,若是叶相并不支持陛下,即便陛下坐上皇位,也势必会被当做傀儡摆布,
如今精卫司已经扩大到大江南北,更是把手伸到了邻国,跟叶相在背后运作放纵,有着莫大关系。”
刘武喝了口茶:“也是陛下励精图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结果,登基短短数年间,大楚已显中兴之相,当然这其中更离不开镇国公的鼎力相助。”
“你以为,沈浪是碰巧加入精卫司的么?”
王忠嗣忽然莫名其妙来了一句。
“先帝早有先见之明,单靠外部力量是无法帮陛下稳固皇位的,为了避免各地藩属和世家反扑,
特意派其皇弟靖王殿下巡视并州军营,这一待就是将近三年,敢问什么样的巡营会在边关待上三年?”
刘武眉头一紧:“你是说?”
王忠嗣点点头:“没错,靖王殿下来我并州大营监军真正的目的,就是为陛下寻找完全可以自己支配的治国治军人选,
现在想来,先帝的局布的太过高深,为陛下顺利登基大统和未来所要面临的局面未雨绸缪,可见先帝对陛下真的是十分器重,
只是让人出乎意料的是,靖王放着军中来历练的权贵不选,
却偏偏选中了没有背景,仅仅是庶族出身的沈浪,最后还协助其成为了大楚帝婿,
让他顺利帮陛下快速稳固了皇位,我只能说,靖王殿下的眼光十分老辣,跟他生平的所作所为完全不符。”
刘武:“先帝生性多疑,却唯独对靖王殿下十分信任,可见靖王殿下自然有我们不得而知的能力,
拉拢沈浪,引导其为精卫司效力,最后更是撮合与陛下的婚事,所走的每一步都是经过深思熟虑,
只能说,靖王的识人能力确实过人,绝对不似外表看上去慵懒无能,没有他,陛下未必会有今日之势。”
王忠嗣道:“沈浪在我军中效力时,就展现出过人的能力,不光在军事上,即便对政见和国势发展也有极其独到的见解,
区区一个尖刀营,根本施展不了其才华,我早就想上疏朝廷表其为冀州郡守,主管地方军政,也可以震慑远东各郡,
但可惜他出身太低,要是这么做只会害了他,更会害了并州军,也唯有靖王出面引导,事情才有转圜余地。”
刘武眼一眯:“看来镇国公能成为大楚帝君,将军在其中也是功不可没。”
“可造之材,我又岂会甘心其这般埋没。”王忠嗣叹了口气,“只是尖刀营的背叛,给了他生平前所未有的打击,
自那一战以后他变得极其冷漠,变得沉默寡言,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了,可我知道,越是冷血的人,越是在乎身边人,
冷漠只是伪装内心的悲伤罢了,其实我知道,他只想不让相同悲剧在自己身上重演,不愿再遭受那样的折磨,
毕竟,十四岁的沈浪和十七岁的沈浪,完全是不同的两个人了。”
刘武:“看出来了,镇国公处事雷厉风行根本不给人留后路,
但那只是针对敌人而言,只要他信任的人都会展现热情温和的一面。”
王忠嗣:“所以,烽燧堡一战,你调查出结果了?”
刘武点点头,看向帐中碳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盆:“百里平原为黑石所焚,多谢将军没有除去相关痕迹,我才能如此顺利理出整场战争前因后果,
我是没想到,镇国公居然能在那种局面下,单人阻隔北燕大军足足一个多月,换常人而言,根本难以办到,
至于镇国公吃人,更是经不起任何推敲,倒是好奇歼敌详细过程。”
王忠嗣:“以草木遮掩碳火化作烟熏,再借助风向惊动铁骑营坐骑,导致马匹燥乱自相践踏,
再用石脂火攻,趁势一举全歼北燕铁骑营,沈浪,当真是诡计多端,一人守一堡,一人屠万兵,
可惜这场战斗真貌注定无法公之于众,否则必然载入史册。”
刘武起身拱手:“多谢将军解惑,这些时日多有叨扰,如今真相已然调查清楚,我也该回京复命了。”
王忠嗣看着他:“记住你答应我的。”
刘武:“放心,此事我只会私下禀报陛下,兵部那边我会找理由搪塞过去。”
王忠嗣起身:“既然你来了,那顺便给沈浪再带点东西回去。”
“何物?”
“随我来。”
王忠嗣带着刘武来到一侧偏帐,从一口箱子内端起一把由白绸包裹的直刀,递到他面前。
“这是?”
“这是沈浪从军时所带佩刀,名为兵诛,是他用天外陨铁混合炽阳莲心火亲手锻造,
此刀自沈浪从烽燧堡归来后就弃之不用,因为上面沾染了他昔日同袍的鲜血,
而自他离开后,军中再无人能驾驭此刀芒中散发的血意,这些年我一直保存在身边,如今五年过去了,
他也该从当年的阴影里走出来了,找到合适机会亲手转交给沈浪,
告诉他,当年烽燧堡他做的没错,不要再自责了。”
刘武接过直刀,感觉沉甸甸的。
“好,等时机到了,我会亲手转交给镇国公,告辞了。”
刘武收起兵诛,转身出了军营。
目睹刘武的马车逐渐驶离军营,王忠嗣不由长叹了一声。
“沈浪……”
(今天还是十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黑水城内,迅风队成批成批来到大殿外。
为首的队长率先一甩披风跪倒在地。
“叩见天尊。”
话音一落,大殿门口滚出两颗血淋淋的人头,刚好落在队长膝下。
下一刻,姜悦的身影傲然出现在几人跟前。
“嗯?”
迅风队成员中,有一人看到姜悦的脸那一刹那,登时充满了疑惑。
幸亏有夜叉面具遮盖,看不出脸上真实的表情如何。
好在姜悦没有发现这其中异常,只是出声问道:“母后吩咐你们办的事,处理的如何了?”
“回禀天尊,这支楚军个人战力不足为患,但他们手中的火器,却是是非常的犀利。”
队长嘶哑的声音在空气中飘荡。
“尤其是密集火力打击,更是让人防不胜防,迅风队无法逼的太近。”
姜悦脸色一寒:“朕要听战果。”
“迅风队此次行动,共战死十九人,伤十七人,只是回途之中又有八人伤势过重死在马背上,
不过也换来歼灭楚军官兵二百八十七人的战果,我本想继续骚扰给予他们打击,但第一次突袭过后,
楚军似乎对我们已经有了防备,无论行军还是休整都会提前布置好防线,让我们无从下手。”
听完队长描述,姜悦脸色愈发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
“也就是说,母后给予你们的厚望,却是换来这样的结果?”
“抱歉。”
迅风队长立马低下头,不敢直视姜悦的眼神。
但下一刻,他就被一只无形的铁手给死死掐住脖颈。
“呃~”
一声沉吟过后,骑兵队长的躯体动弹不得分毫,整个人都缓缓离开地面,直接漂浮在虚空。
“拓拔英!”
姜悦冰冷的声线响彻旷野虚空。
“母后对你抱有怎么样的希望,你就是这样回报她的?”
“真是太令朕失望了,你说朕该如何惩罚你?”
话音落下之际,姜悦的手掌心慢慢收紧。
瞬间,冰冷的窒息感传遍拓拔英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
“天尊,我……”
“为什么会失败?”
姜悦神色冷漠,腥红的瞳孔满是怨念。
“既然失败了,为什么不自刎谢罪?”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母后不安心!”
“母后生气了,朕的心会十分痛,不知道么?”
“你们辜负了母后的信任!”
姜悦手势狠狠向下一压,顷刻就将拓拔英甩在地上。
一股气浪沸腾,拓拔英身下的土地,犹如蛛网般裂开。
就在姜悦发狂,打算直接将迅风队全数格杀时。
“你又在发什么疯?”
一声凄厉的怒吼,瞬息浇灭了姜悦体内的躁火。
“母后!”
对上虞凌霜那冰冷的眼神,姜悦立马跪收手,跪在地上。
而拓拔英等迅风队成员,也躲过了一劫。
“哼!”
虞凌霜路过姜悦身边时,发出一声沉重的鼻息冷哼。
随后换上一脸关切的神情,走到拓拔英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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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拔将军,我代那不成器的女儿向您致歉。”
姜悦闻言,心中很是不甘。
为什么,母亲对待一个外人都要比自己和善。
自己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母亲高看?
拓拔英起身甩了甩脑袋,对虞凌霜的声音都多了些柔情:“夫人不必如此,这次迅风队的确没有完成任务,天尊要杀我们也是理所应当。”
虞凌霜:“拓拔将军不必为她说情,胜败本就兵家常事,岂能因为一次失职而葬送性命,何况当年若不是你,我们母女又岂能活到现在?”
说着,又回头瞪了姜悦一眼,怒斥道:“还不向拓拔将军道歉。”
姜悦闻言愣了愣神,一时间竟是没有反应过来。
拓拔英见此,立马道:“万万不可,天尊乃是千金之躯,未来可是要荣登九五,在下万万受不起,还请夫人收回成命。”
虞凌霜:“既然拓拔将军不追究,那此事就此揭过。”
随即冲姜悦怒吼道:“还不快滚,去后山罚跪三日,待会儿再找你算总账!”
姜悦浑身打了个哆嗦,起身向虞凌霜行了一礼,便匆匆向后山方向去了。
对于虞凌霜,姜悦有着与生俱来的心理恐惧。
等姜悦一走,虞凌霜又对拓拔英道:“拓拔将军,方才听闻你欲要刺杀的这支军队十分与众不同?”
拓拔英拱手:“是,这支楚军所配备的火器,可以轻易撕碎先天境以下的护体气劲,
若非迅风队所有成员是以身法和速度见长,这次突袭怕是会凶多吉少。”
虞凌霜眉头紧皱:“当真没有什么办法克制么?”
拓拔英:“听闻沈浪就在黑水城内,夫人何不找他问问,我想再也没有谁比他更加熟悉这支军队了。”
“我知道了。”
虞凌霜转身对随从道:“速去请沈浪来殿内问话。”
一刻钟后,沈浪坐在黑水大殿,面无表情看着坐在龙椅上的虞凌霜。
四周,坐着各宗主事。
短暂的沉寂过后,虞凌霜率先发问:“镇国公,这次找你来就是想询问一下,楚军眼下到底是一种什么情况?”
沈浪:“夫人你想知道什么?”
“楚军的火器,可有克制之法?”
“没有。”
沈浪面无表情摇摇头。
“除非你能研究出更先进的火器。”
一句话,直接把现场众人干沉默。
“呵呵,让我等江湖人士用这种奇技淫巧?也就大楚帝君能说的出来。”
白天羽语气中满是阴阳怪气,明显不把沈浪放在眼里。
沈浪笑了:“奇技淫巧?对,楚军就是靠我搞出来的奇技淫巧,直接把南方各宗打的当了朝廷的狗,
你要是不介意大可以去试试,看看你引以为傲的修为,在上万支步枪面前,能不能撑过一个呼吸。”
“你敢小瞧我!”白天羽瞬间大怒,“沈浪,别摆出一副理所应当的架势,告诉你,你我之间的账还没算清楚!”
沈浪瞥了他一眼,讥笑道:“劝你最好不要跟你那死鬼徒弟慕长歌一样上赶着找死,
我实在很好奇,自诩为白兮念后人的你,为什么说的话会如此的智熄?
你该不会是因为自己姓白,就硬给自己找了祖宗来显摆是吧?”
噌~
白天羽果断从背后抽出一把墨剑。
“沈浪,你敢不敢接我一招黄泉剑意?”
沈浪缓缓起身:“既然你执意不想活命,我又为何不成全你呢?黄泉剑意?”
“为我徒儿长歌偿命来!”
白天羽撕心裂肺呐喊一声,抬手就要一刀劈去。
“都给我住手!”
关键时刻,虞凌霜及时唤住了白天羽。
“眼下大家都在一条船上,为何还要这般内讧,楚军已经向青州方向赶来,这个时候更应该放下成见,一致对外!”
白天羽收起刀,对虞凌霜道:“夫人,楚军出动,定然和这沈浪脱不开干系,
我请夫人现在就将沈浪正法,且暂时让楚军退兵。”
沈浪眼神一冷:“白天羽,如果你真的很想死,我现在就可以成全你!
知道消除怀疑最好的办法是什么?那就是不会说话的死人是最稳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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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凌霜终于忍无可忍,犹如火山喷发一般,大声喝止了沈浪跟白天羽。
“都是自己人,为什么非要搞出这么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来?”
“眼下我们的敌人是大楚朝廷,是坐在皇位上的女帝,而不是相互看不顺眼就大打出手。”
虞凌霜冷着脸教育着沈浪跟白天羽。
白天羽率先向虞凌霜拱手认错:“夫人所言甚是,是本座有些唐突了。”
虞凌霜点点头,然后把目光移到沈浪身上。
然而,沈浪压根就没有半点息事宁人的意思,站在那里是一动不动,神情阴鸷看不出是何种心态。
“沈浪,你为什么不说话?”齐殷商的声音响起,“白宗主已经认错了,你是不是也该表示一下?”
“表示什么?”沈浪反问,“这姓白的上来就给我泼脏水,还要我来表示?哈,你可真会开玩笑。”
白天羽:“若不是你,江湖会变成这副模样?沈浪,我是恨不得将你抽筋拔骨,方泄我心头之恨。”
沈浪嘴角一勾:“那你还等什么?等着开席么!”
白天羽捏紧拳头,脸色憋的通红:“若非这里是黑水城,我……”
“哦,不敢?”沈浪直接打断白天羽接下来要说的话,“既然不敢你是哪来的勇气说这种屁话?”
白天羽气的火冒三丈。
眼看二人之间又要打起来,虞凌霜再度提高了嗓音:“都不要吵了,你们还嫌眼下局势不够复杂?”
“白宗主,你好歹也是玄天宗宗主,对于你爱徒的遭遇,我深表遗憾,但眼下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还有你,沈浪,不要总摆出一副得理不饶人的姿态,眼下大家都在一条船上,
当互相体谅帮衬才是,更何况,就是因为你,才导致眼下发生的一切,就让他说几句又如何?”
“你们二人之间的矛盾纠纷,我不想参与,等事情结束后,你们私下怎么解决,我都不会过问。”
“当务之急就是先歼灭那支装备有犀利火器的楚军官兵,为渡江金陵扫清一切隐患才是最重要的。”
沈浪和白天羽这才暂时消停下来。
但看二人互相嫌弃的眼神,显然这件事还没完。
“沈浪。”
虞凌霜看向沈浪说道。
“如果说黑水城也建立一支跟楚军一样有火器的军队,你能出手帮助么?”
瞬间,殿内众人目瞪口呆,就连沈浪也是怔了一下。
这话是什么意思?
给黑水城建立一支火器部队,难道说这黑水城也要放弃跟宗门势力合作,要使用那种奇技淫巧来打天下?
不行,这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我反对!”
百草门门主龚靖山立马出言反对。
“夫人,你这是信不过我等宗门?”
“龚门主何出此言?”
“如果不是,又为何要建立一支火器军,这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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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瞬间响起阵阵质疑之声。
“龚门主说的对,这不是摆明不信任我们宗门的实力?”
“夫人,你是要用那些欺辱我们宗门弟子的凶器来羞辱我们不成?”
“夫人,你这提议会不会太过分了,请恕我等断不会答应。”
虞凌霜被这群鼠目寸光的家伙给逗乐了。
眼看殿内乱糟糟哄吵不止,她立马起身喝斥道:“都闹够了没有!”
大殿瞬间安静。
“火器的威力,各位心中应该清楚,不用火器对敌,如何压制楚军?是打算用你们的人命去填么?”
“何况我们只是借用火器制敌,等事成之后大不了毁掉它们就行了,也不知道大家在担心什么!”
虞凌霜的声音在大殿回荡,震的所有人都不自觉的低下头颅。
“沈浪,这火器制造的事,全权交由你来负责如何?”
沈浪闻言,摇摇头道:“抱歉,办不到。”
虞凌霜脸色一僵:“办不到?还是不愿意办?”
沈浪冷哼一声:“我说,你是不是把制造这些火器想的太简单了?”
“你知道一支步枪从一块铁胚到成型,要经历多少步骤?”
“你可知这选铁材料有多复杂?”
“另外,枪械精度校准有多严格?”
“如今我们什么都没有,楚军又近在咫尺,这时候再搞火器,根本就不现实。”
“没有成套的体系就想复刻一支纯火器的楚军?夫人,你把事情想的实在是太简单了。”
沈浪这话一出,不少之前提心吊胆的宗门主事顿时松了口气。
既然这位昔日大楚帝婿都说不行,那基本就没戏了。
虞凌霜闻言,眼中也闪过一抹难掩的失望:“既然镇国公都这么说了,那此事便暂且作罢。”
就在这时,一名迅风队成员入殿,快速走到拓拔英身旁,在他耳朵边上嘀咕了几句。
拓拔英点点头,立马对虞凌霜道:“夫人,在下尚有要事要去处理,先失陪了。”
虞凌霜没有阻拦,只是冲他点了点头,便任其离去。
一出大殿门,拓拔英立马抓过那来报之人的衣领:“说清楚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拓拔队长,今日入黑水城后,小人特意清点了下迅风队人数,发现少了一个人。”
“少了一个?”拓拔英眉头一皱,“你想说什么?”
“拓拔队长,请您仔细想想,人员清点进行了两次,入城前一次,入城后又一次,
入城前并没有少人,但刚才我清点的时候发现,人数确确实实少了一人。”
拓拔英:“也就是说,之前我们一直都没发现队中少了一人?那你说他人去哪里了?”
“刚才我特意又沿着来时的路走了一遍,才发现在黑水城不远入口处,
躺着一具尸体,正是我迅风队成员,小七。”
“他死时身上只留一件单衣,而他的盔甲却不知所踪。”
拓拔英眼神猛一缩:“也就是说,有人以小七的身份混进了黑水城?”
“是的拓拔队长,好像除此之外,根本无法解释这奇怪的现象。”
哈~
拓拔英夜叉面具后的笑口内。
“立刻给我去找,务必要把他找出来见我!”
……
此刻,一名迅风队成员,悄然现身在后山之中。
结果,刚踏入后山没几步。
“什么人!未经许可,谁给你的胆子敢擅闯后山重地!”
话音一落,一股磅礴掌力从天际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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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掌落下,碎屑卷起千重飞雪。
好在那迅风小旗反应迅速,在掌落之际,已然闪身避开。
望了眼身前一道深约三尺的掌印,迅风小旗立马抬眼望去。
却见姜悦的身影已然从空落下,站在迅风小旗身前二十步。
“你到底是什么人,混入我黑水城究竟有什么目的!”
飕、飕——
一声质问,回应姜悦的是两枚疾驰的飞镖。
姜悦脚足一顿,周身真元回旋包裹,眨眼就形成一面护盾,轻而易举挡下飞镖。
“放肆,敢还手?”
一声怒吼,姜悦抬手一拍。
刹那间,千条红色丝线犹如毒蛇一样向小旗飞扑而去。
小旗刚要避开,却察觉自己的脚腕、手腕忽然被红线缠住。
不等做出反应,无数红线已经尽数穿透了他的躯体。
“哼。”
姜悦冷哼一声。
“能死在朕这招千丝万缕之下,也是抬举你了。”
话毕,她手猛地一收。
小旗的身形顿时四分五裂,眨眼化作了碎屑。
“嗯?不对!”
预料之中那血肉横飞的场景没有出现,顿时让姜悦察觉到其中有变故。
噌——
疑心刚起,一声轻微的金玉交错在耳畔回荡。
咣——
转身刹那,一把冷色直刀已然向砍向姜悦脑门。
可惜,刀差额前三寸,便被姜悦的爪刀给挡了下来。
眼前对上的,是一张冰冷的朱雀面具。
“退!”
二人同时用功。
只在刹那之间,一股气浪在空气中爆开,彼此各自退开十步之外。
“哼。”
姜悦一甩衣袖,单手负背,阴狠地看着朱雀。
“你到底是什么人。”
朱雀看了眼刀刃上的缺口,只是淡淡回了句:“女帝的人。”
“你是,我姐姐的人?”
不想,姜悦在听到朱雀是女帝派来的,竟是散去了身上部分杀意。
“你说,我姐姐坐在皇位上,是不是十分威风?什么人都得听她的?”
“是不是她想做什么都没人阻拦?想吃什么,想去哪玩,都由她自己决定,无拘无束?”
“还有,她住的地方是不是很豪华?是不是有许多宫女太监侍候着?”
面对姜悦喋喋不休的话,朱雀似乎陷入了沉寂。
直到姜悦把话说完,她才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女帝的妹妹。”姜悦神情似乎有些激动,“一母同胞,同父同母的姐姐。”
“你在胡说什么?!”朱雀刀势一转,“陛下何来的妹妹。”
“不,她有妹妹,难道你不知道么?母后在生下她后就逃离了皇宫,然后又生下了我。”
朱雀不语,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难道她没跟你说么?”姜悦眼神有些疯狂,“她该不会不知道我的存在,以及母后还活着吧?”
朱雀退后两步,手中直刀刀尖抵住地面。
瞬间,一股凛冽寒意由脚底向上冒蹿而起。
“你不信?”
姜悦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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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没关系,我会在抢走她现在所拥有一切后,便告诉她这个真相,现在,就由你先行一步替她去死吧。”
话音一落,姜悦周身再次飞出无数红线。
朱雀猛地一甩直刀。
顿时地面直接掀起一整片青石板,尽数挡住了红线攻势。
砰、砰、砰——
一阵连环爆炸过后,红线竟是直接穿爆了青石板,直冲朱雀门面而去。
但此刻,朱雀脚尖轻点在疾驰而过的红线上,快步向姜悦杀去。
“嗯?”
姜悦疑惑一声,面对顺砍而下的直刃,立马摧动护体真元。
咣——
又是一声清脆的金玉回荡,巨大的反弹力,硬是将朱雀逼退了两步。
等立直身姿,再看手中抖动的寒刀。
单面的刀锋竟是已经不成形状,显然是不能再用了。
不等她反应,姜悦的攻势犹如密雨绵绵不绝袭来。
二人瞬间就过了近百招,一时间打的难分难解。
“哈哈哈,自朕学成归来至今,还从没有几人能在我手上过上十招不死,
你是唯一一个近百招无法分出胜负的人,哈哈,可记得要多陪我玩玩。”
朱雀:“疯子。”
“放肆,谁允许你骂朕疯子的!朕要诛你九族!”
一句话,瞬间惹的姜悦火冒三丈,出手更是狠辣无比。
二人又过招三十,自知对手修为深厚的朱雀,决定不再留手。
她一刀逼退姜悦,随后捏碎手中残刀。
疾驰的碎玉金屑如雨点般飞向姜悦。
奈何姜悦的护体罡气根本无惧这些不痛不痒的打击。
但朱雀的目的本就不指望这样能杀败姜悦,而是想借机调整状态。
在姜悦催动体内真元护体时,朱雀体内的真元也已催至巅峰。
“两仪镇山河。”
两仪图腾伴随朱雀掌势拍出,直冲姜悦而去。
“邪罗帝印。”
结果,姜悦却是反手一掌化出一枚诡异的玉玺,直接向两仪真气轰去。
轰——
一声巨响过后,朱雀身姿失衡,顿退数步。
“就这样,你是怎么有胆来挑战朕的威严?”
“现在,游戏结束了,你该死了!”
姜悦疯癫的语气再度响起,脚步轻挪掌势汹涌,欲要直接一击将朱雀轰杀。
危急时刻,朱雀面具后的瞳孔猛然浮现血瞳之色。
下一刻,一股滔天威压席卷而下,竟是让姜悦也感到一丝死亡的威胁。
“两仪漂浮掌。”
极致一掌拍出,速度时快时慢,硬是让人无法琢磨。
“不妙!”
姜悦一惊,立马止住前行的脚步,迅速向后挪移开一段距离,再次提劲展开反击。
“六断禁势!”
轰——
两股力量相互碰撞瞬间,后山竟是产生一丝轻微晃荡,无数山石碎屑开始滚落,栽种的树木园林也不少被震的连根飞起。
等烟尘散去之后,姜悦眼前,已经没有了朱雀的身影。
“哼,逃的了么?没有人,可以在朕手里脱身!谁都不可以!”
她眼神逐渐泛红,心中杀意腾腾,急切想要寻找目标发泄。
这时,拓拔英带着两名迅风队成员才姗姗来迟。
“天尊,刚才此地发生什么动静?”
“哼,有人冒充你迅风队都不知道?”
“抱歉天尊,都是我的问题。”
“朕不要听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你们立刻给朕去把人抓出来交给朕,
她引起朕的兴趣了,朕要把她的手筋脚筋一根一根抽出来。”
“是,属下这就去办。”
拓拔英带人立马消失在原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黑水城大殿内,经历了又一次毫无意义的会议,最终结果还是不欢而散。
沈浪走在回往自己厢房的小径上,刚没走几步,就被一条熟悉的身影拦住。
是姜梦璇的师尊,清玄道姑。
沈浪没好气问道:“你有什么事么?”
“哼。”
清玄道姑上下打量一阵后,嘴里不由发出一声冷哼。
“不要以为你踏入了黑水城,我们就会成为一条心的人。实话告诉你,在这黑水城内,所有宗主主事,没有一个不想将你大卸八块,让你粉身碎骨!”
“呵呵。”沈浪笑了笑,“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些废话的?”
清玄道姑:“我是来找你合作的,那个天尊的模样长的像谁,你心里也应该清楚,以你的能力,也不可能没有察觉。”
“你到底想说什么?”
“如果我们利用天尊,告诉世人天尊才是当今女帝,毕竟有你这个曾经的枕边人在,
告诉他们坐在那龙椅上的是假的,你觉得这样一来,帝都会引起怎么样的轰动呢?”
“有意思的建议。”沈浪摊摊手,“不过可惜的是,现在我们距离金陵太遥远,你说的这些根本没办法实施,
还有,我为什么要跟你们这群心底巴不得我去死的人合作,就算最后事成,第一个被处理的人是我,没错吧。”
清玄道姑心中一怔,没想到自己的心思竟然如此轻易就被沈浪看穿,不想这家伙心思竟是这般敏捷,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了。
“沈浪,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能让紫霞宗重回我的手中,我一定会为你正名,
紫霞宗虽然不是什么玄宿名门,但在江湖上也好歹是有些脸面的。”
她开始打起感情牌,画起了大饼。
沈浪摇摇头讥讽一笑:“你也说了你紫霞宗在江湖上不算什么,既然如此,为什么就觉得你说的话就能为我正名?
何况,你心里的算盘我站在这里都能听到,无非就是利用完之后就设法把我除掉,毕竟你紫霞宗变故可都是我妻子一手策划,
你会甘心让一个害你沦落成丧家之犬的人在你眼前晃悠?不要拿这种可笑的理由来诳骗我,
若非我现在无路可走,鬼才愿意跟你们同流合污,简直太可笑了。”
“你……”
“让开!”
沈浪瞪了她一眼,立马把她接下来的话都给堵了回去。
打又打不过,说也说不过,玩脑子更是被碾压。
清玄道姑只能眼睁睁看着沈浪大摇大摆从自己面前走过,却是敢怒不敢言。
沈浪一路回到自己所在厢房,刚准备推门进屋,就听到身后一阵紊乱的呼吸声。
猛回头,就见朱雀的身影跌跌撞撞向自己这边靠来。
而朱雀在看到沈浪刹那,仿佛抓到了根救命稻草,强忍伤势加快了脚步。
“救……”
当她扑进沈浪怀中一刹,便失去了意识。
沈浪眉头一皱,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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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总算找到了。”
“快把人交出来。”
回头看去,是两名迅风队成员,正向沈浪摊着手,逼迫自己把人交出去。
沈浪看了眼怀中的朱雀,又看看眼前二人,只是点了点头。
“算你识相。”
二人立马伸手就要来抓朱雀。
可就在一人的手掌即将触碰朱雀衣角时。
咔嚓——
沈浪神出鬼没的一脚直接将其中一人的小腿踢折。
“呃——”
那迅风小旗闷哼一声,当场跌倒。
另一个同伴见此,刚准备拔除腰间的佩剑。
咯嘞——
不想沈浪却抢先一步,侧身挺前,直接掐断了他的脖子。
随即反腿一脚踹中跪在地上那位的脖颈,当场将他也一并解决。
做完这一切,沈浪拦腰横抱起朱雀,一个旋身带起万重飞雪,迅速将两人尸体简单掩埋。
做完这一切,他才抱着朱雀进了屋子。
……
傍晚时分,朱雀才幽幽从昏迷中清醒过来。
摸着覆盖在脸上没有被解开的面具,再看向床边四周的环境,她摸了摸还有些昏沉的脑袋,艰难直起身。
“你醒了?”
身旁,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回头望去,却见沈浪正坐在篝火堆前,静静煮着一锅米粥。
“这是哪里?”
朱雀翻身想要起来。
“别动,你内伤未愈,暂时需要静养。”
沈浪提醒了一句,随后为朱雀盛了一碗粥,摆到了茶几边。
朱雀看着那碗热气滚滚的银耳粥,久久没有回神。
“喝吧,对你伤势有益。”
说完,沈浪蹲在篝火边烤着手。
朱雀:“你没有揭开我的面具?”
沈浪一笑:“既然知道了身份,又何必多此一举?”
朱雀一愣:“原来你都知道了?”
沈浪点点头,随后沉了脸:“你这样太过冒险,太过胡来。”
朱雀:“执行这样大的事来配合你,天底下还有谁能比我更合适?”
“算了,既然都这样了,说什么都没用。”沈浪叹口气,继续道,“你的伤是姜悦造成的对吧?”
朱雀点点头:“我是真的没料到,那个女人居然会是不朽境巅峰修为。”
沈浪:“我更关注的是她的身份。”
朱雀一听,玉手不由拉住衣摆一角。
“这个,必须要进一步调查一下。”
沈浪嘴角一勾:“或许,我有个办法,既能调查姜悦身世,又能一劳永逸将这些反帝势力全部一网打尽。”
朱雀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沈浪凑身上前,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
等他说完,朱雀沉默了许久,才道:“你的计划可以施行,只是姜悦修为太高,将她制服怕是没这么容易。”
“那你可以试着提升修为。”
说着,沈浪将那枚昔日从金陵秘境外抢夺来的金帝道果摆在了眼前。
“服下它,再配合刚才给你喝的药汤,只要五个时辰就能提升一个小境界,
另外对于姜悦的功法我也都了解的差不多了,我和你一起对付她。”
朱雀看着那枚金帝道果,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沈浪,你给我出来!”
忽然,门外响起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
“你在这里待着,别担心。”
“那你小心些。”
“嗯。”
沈浪应了一声,随后打开房门迎了出去。
(晚点再五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厢房门外,楚幼薇和慕容威二人迎风而立。
楚幼薇嘴里一直叫喊着:“沈浪,今日你最好给我说清楚,你到底对清玄宗主说了什么?”
“我告诉你,清玄道姑犹如我亲生母亲,他在你这里受了委屈,我一定要为他主持公道!”
“怎么不出来?你以为不出声就没事了么?懦夫,胆小鬼!”
楚幼薇骂的十分起劲,一旁的慕容威则始终沉着脸色。
沈浪这个名字,很长一段时间已经成为大燕慕容皇室的禁忌,也是整个大燕国的噩梦。
烽燧堡一战,燕京城内几乎人人披麻戴孝,就连礼制也被打的被迫更改。
如果能找机会除掉沈浪,那一定可以在大燕皇权争夺中得到父皇认可,没准就能成为储君,最少也能让皇兄慕容恪颜面扫地。
相比亲情,慕容威更看中的是权势。
楚幼薇还在谩骂,其实对于沈浪她本不该有这么大怨气。
毕竟二人之前的交流加起来都没一个巴掌多。
但因为姜梦璇的缘故,她就是不可控制厌恶有关她的一切。
毕竟后面许景言变心都是姜梦璇这狐狸精害的,不然自己也不会因为感情受伤,被慕容威趁虚而入,背负着一个淫妇的暗雷。
所以,在她的脑回路里,沈浪等于姜梦璇。
就在她骂的十分忘我之际,房门打开了。
沈浪的身影出现一刹那,楚幼薇的嘴巴瞬间闭上,但桃花眼还是死死盯着他。
“我出来了,你想说什么?”
平静的一句话,犹如一把利剑,直接让楚幼薇一时间哑口无言,完全没了刚才叫骂时的嚣张气焰。
“怎么不说了,刚才不是骂的挺欢么?”
沈浪眼神微微发冷,更是让楚幼薇心中升起一种莫名恐惧。
“别怕!”
眼看楚幼薇被沈浪气势镇住,慕容威果断扶住她的肩膀,挡在身前安慰一声。
楚幼薇侧首看了眼慕容威,瞬间安全感爆棚,也不再害怕沈浪了。
“沈浪,我想知道你和清玄道姑说了什么,让她如此气愤!”
“你是她什么人,又有你什么事?”
慕容语塞,忍不住捏紧拳头。
“沈浪,今日我好声好气来找你,劝你别不识好歹,我问你,你是不是拒绝了清玄道姑的请求?”
“慕容皇子,你管的未免也太宽了。”沈浪戏谑地声音响起,“你和清玄道姑之间是什么关系,什么时候轮到你来为他们说话了?嗯?”
“沈浪!现在我们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应该……”
“打住,我和你们从来不在同一条船,只不过形势所迫一起抱团取暖而已。”
沈浪眼神极其冰冷。
“我可一直记得是你们这些杂碎害的我只能浪迹天涯,
这份仇恨即便你们不在乎,我也会记在心上,等着吧,这事没完,休想就这么算了。”
“哼哼。”
慕容威冷哼几声。
“沈浪,你现在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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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浪嘴角一撇,往自己脖颈一抹:“很可惜当年你没在烽燧堡,不然死的就不只你那自以为是的妹妹,她死的可真惨,我记得脖子上的血还是冷的。”
“沈浪!”
慕容威似乎被激怒了,周身爆出极其恐怖的气息。
“或许,我该直接杀了你的。”
“好啊,那你大可以来试一试。”
沈浪掌心一收,脚下雪地里一枚石子已经赫然入手。
楚幼薇立马拔出长剑,与慕容威一道对准了沈浪。
“你们在干什么?”
忽然,拓拔英的声音在人前响起。
见有外人到来,双方这才暂时作罢。
拓拔英走到三人中间,四下打量一圈,然后看向沈浪:“你有没有见过一个脸戴朱雀面具的女人经过?”
沈浪冷冷地回望拓拔英,许久吐出一句:“真是怪事,一个个都自觉长的见不得人,非要戴着面具么?”
这话很明显就是在嘲讽拓拔英以及他的迅风队。
“你再说一遍。”
拓拔英身后的随从闻言,齐齐抽出直刀对准了沈浪。
沈浪却是眼皮都没眨一下,一动不动看着拓拔英。
“哈哈哈。”
不想,拓拔英却止住了身后的下属,发出沉闷嘶哑的笑声。
“不愧是昔日并州军尖刀营的军尉,这般面不改色,果然胆识过人,
不过,今日我不是来跟你争个你死我活,而是来寻找混入黑水城的朝廷爪牙。”
身后的慕容威一听,顿时眉头一蹙:“你说什么,朝廷爪牙已经混入了黑水城?”
“没错,天尊已经跟她交过手,被击伤后逃逸,此刻应该还在黑水城内藏匿。”
说完,又看向沈浪:“你,有没有见过她?”
夜叉面具后,透着一抹冰冷透骨的寒芒。
“呵。”
沈浪却忽然笑了。
“找人去别处,不要在我这里发癫。”
话毕,转身就要进屋。
“慢着,我让你走了么?”
拓拔英沉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想搜我房间?”
沈浪转过身双臂环胸,一脸玩味。
“如果是,你最好考虑清楚后果。”
拓拔英:“我知道,你的刀很快,但现在手里没刀,更不幸的是,
我迅风队的人也擅长施展快刀,真要起冲突,输赢可还是未知之数。”
沈浪:“那要不要试试。”
说着,他主动让开一条路,把厢房的门展现在拓拔英面前。
气氛瞬间变的比当前温度更加冰冷。
慕容威见此,不由握紧了拳头,迫切希望二者动手,然后自己趁势补刀。
可是二人在对峙了一盏茶时间后。
“收队。”
拓拔英忽然甩手命人退了出去。
所有迅风队成员立马收刀回鞘,有序退出了沈浪所处庭院。
慕容威见此,不由心下一阵失望。
他瞪了沈浪一眼,拉着楚幼薇连忙跟上拓拔英。
沈浪见他们走远,转身便进了屋子……
等拓拔英众人走过一个拐角处,慕容威再也忍不住问道:“拓拔将军,刚才你为何不搜沈浪的房间?小王有预感,你要找的人一定就在他地方。”
拓拔英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慕容威道:“我自然知道沈浪身上嫌疑很大,也知道那个朱雀定在他房中,
但若是直接去搜,你猜会有什么后果?”
慕容威:“能有什么后果,自然可以揭穿沈浪是朝廷爪牙的事实啊。”
拓拔英:“那你觉得他会给我们机会说出来么?”
慕容威一愣。
“殿下,你也是大燕皇族中人,你觉得以我们几人联手,能压制住沈浪么?”
“你的意思是……”
“其实在一进沈浪院子时,我就知道朱雀就在他房内,刚才你站的雪堆底下,就有两具尸体,是我迅风队的。”
“什么,那为什么不直接揭穿他?”
“揭穿?他可以说这是栽赃陷害。”
“可恶,那怎么办!”
慕容威顿时感到事情有些棘手。
拓拔英:“等到今夜子时,再派人前去一探。”
慕容威:“好,我让幼薇来探察清楚,到时抓到他把柄后,看如何狡辩。”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子夜时分,朱雀已经吸收了金帝道果的药力,一身内伤尽消不说,修为更是直接步入不朽境中期。
感受体内气流游走带来的巨大变化,朱雀立刻下床对坐在桌前的沈浪说道:“金帝道果药效果真不同凡响。”
沈浪:“你打算现在就去解决姜悦?”
朱雀不答,算是默认了。
“真的想好了?”
沈浪又问了一声。
“想清楚了。”
朱雀回答的斩钉截铁。
“那好吧,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就不再劝你,
不过在此之前,必须得把那些不稳定的因素全部铲除,比如。”
沈浪话说一半,指了指房梁方向。
“如果我猜的不错,自己已经暴露了,上头两只老鼠在两刻钟前就已经趴在屋顶上监视我们,你说能让他们离开么?”
此刻,趴在屋顶上的两名迅风队成员闻言顿时大惊,果断起身打算将见到的情报告诉给拓拔英。
但就在他们刚起身准备掏出通讯玉牒时,沈浪的身影已经拦在了几人面前。
“几位,不回去睡觉,来我屋顶做什么?”
“杀。”
二人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抽刀向沈浪左右袭来。
然而,二人只是招行半式,便被沈浪一个箭步,左右开弓掐住了脖颈。
咔嚓、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回荡在漆黑的夜空下。
沈浪的厢房前,又多出了两具尸体,迅速就被雪地掩埋。
“这又何必呢?”
他轻叹一声,直接转身回房。
就在这时,厢房外庭院角落,楚幼薇将一切都看在眼底。
“太好了,总算让我找到你的把柄了,沈浪,这一次我倒想看看,你怎么解释。”
她眼眸中闪烁着一丝兴奋,立马就要把这消息告诉给慕容威和清玄道姑。
可刚一转身,对上的是沈浪那冰冷的眼神。
“你……”
楚幼薇大惊失色,本能抬手向沈浪胸膛轰去。
但下一秒,沈浪一个箭步绕到她身后,一下拧住了她的脖颈。
“呃,放……开……我……”
强烈的窒息,让她产生一股即将死亡的错觉。
“楚姑娘,你我无冤无仇,我本不该这么对你,但你却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所以……”
咯嘞——
一声脆响,楚幼薇的脖颈直接被沈浪给扭断。
看着瘫软在怀中逐渐失去温度的女人,沈浪嘴角露出一抹精巧的弧度。
“也许,你的死还能让计划得以进展的更快。”
……
翌日清晨,大雪纷飞,沈浪便踱步来到了后山。
“你来做什么?”
刚踏入一片空旷的领地,就传来姜悦质问的声音。
沈浪止步:“有个朋友想要见你。”
话音一落,姜悦的身影便从虚空之中飘落。
“是什么人要见我?”
沈浪不语,嘴上露出一抹若隐若现的微笑。
正当姜悦准备发问之际,朱雀悄然从沈浪背后现身。
“是你?”
姜悦先是一愣,随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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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跨前一步:“前日未竟之战,现在继续。”
“哈哈哈。”姜悦笑的十分狰狞,“手下败将,是哪来的胆识说出这番话的?”
朱雀直接从纳戒中化出一柄雪霜:“谁胜谁负,只有比过才知道。”
姜悦脸上笑容一收,冷声道:“很好,那朕倒是想看看,全力以赴的你,是不是有资格成为我的对手!”
话毕,周遭飞雪飘泊,逐渐在她手里凝聚成一把通体透明的冰剑。
沈浪默默退到一侧,冷眼打量着眼前战场。
“放心,朕不会杀你,但你要是败了,就留你在朕身边当十年的奴隶。”
“呵。”
对于姜悦的要求,朱雀只是发出一声不屑冷笑。
二人对峙刹那,正欲同时出手……
“住手!”
沈浪一声大喝,阻止了二女交手。
“天尊,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嗯?”
姜悦冲沈浪露出一抹狐疑的眼神。
……
另一边,拓拔英得到姜悦遇袭的消息后,立刻向后山方向赶去。
然而等来到后山时,只看到沈浪一人站在空旷的雪地上一言不发。
而在他眼前,是滚动的雪地,不断爆发惊龙气浪。
“沈浪,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问我,我就一定要告诉你?”
碰了个钉子的拓拔英,并没有在意沈浪的话。
他看着雪地上不断涌动的气浪,不确定地问了一声:“天尊在下面?”
沈浪点点头。
拓拔英立马要下令迅风队卷入雪地内去驰援姜悦,却被沈浪厉声制止。
“你们要干什么?”
“自然是去驰援天尊。”
“如果你们嫌自己命长,那就只管去试试。”
“你这话什么意思?”
“呵,我都无法靠近她们身前三丈,你又凭什么觉得自己能行?”
拓拔英闻言,短暂的沉默了。
“天尊的修为,你还不放心?”
拓拔英点点头,也只能退到一旁,和沈浪并肩看着雪下的决战,静静等着最终结果到来。
轰——
忽然,一声惊爆,地雪掩盖天际。
下一刻,姜悦提着浑身是血的朱雀傲然现身众人眼前。
“拜见天尊!”
拓拔英立马跪在地上迎接。
姜悦直接将朱雀丢在面前,冷声道:“混入黑水城的间人已被朕伏诛,拓拔英,这人是你带进来的,为何一直瞒着朕。”
看着躺在地上已无半点生机的朱雀,拓拔英直接上前摘下面具。
“是她?”
当看到面具下的真面目时,拓拔英不由露出一个疑惑的质问声。
因为,躺在地上的,正是楚幼薇。
“你有什么想问的?”
拓拔英忙道:“属下不敢,只是属下没料到,这间人竟然会是楚幼薇。”
姜悦背过身:“今日是楚幼薇,明日也不知道会是谁,现在我们都不知道黑水城内到底还有没有朝廷安排的细作,
如果这样的事情无法解决,又如何挥军南下,夺得楚国基业?”
拓拔英:“请天尊放心,我会尽快彻查出黑水城内所有细作,确保南征行动能顺利执行。”
“多久?”
“天尊,你说什么?”
姜悦一句话,直接把拓拔英给问住了。
“朕是问你,多久才能查出黑水城内藏有朝廷细作。”
“属下一定尽力。”
“尽力?那就是说短时间内,你是无法彻查出间人了?”
“这……”
拓拔英被问的似乎有些难以招架。
“拓拔英,你可是母后最看器重的人,是打算让她老人家就此对你感到失望么?”
面对姜悦的冷声质问,拓拔英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今天的姜悦,给他的压力是以前前所未有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拓拔英,你为何不说话?是办不到,还是其他原因?回答朕!”
“天尊,属下实在无法给你一个确切的交代时间,还请您务必见谅。”
“哈。”
姜悦笑了。
“所以说,朕身边连个可信能用的人都没有?就这样的身份,就算杀入帝都又能坐几天皇位?”
忽然,她猛然一个转身,死死盯着拓拔英。
“既然你没能力调查清楚,那朕就请别人来帮忙吧。”
说完,她看向沈浪道:“镇国公,不如你来代朕去查探如何?”
沈浪嘴角一勾,拱手躬身回道:“天尊,在下要是调查间人行踪,怕是会得罪很多人,
毕竟在这黑水城内,有不少人巴不得要整死我。”
“有朕在,谁敢杀你!”姜悦指着拓拔英道,“你是不是想杀沈浪?”
拓拔英一愣,有些不可置信为什么姜悦忽然会和沈浪站在同一线。
但他还是迅速回道:“天尊说笑了,在下岂敢。”
姜悦:“你一定在想,为什么朕会忽然重用沈浪?告诉你也无妨,因为这间人,
就是沈浪引来的,若不是他,朕还不知道这黑水城内居然还会有朝廷的爪牙!”
拓拔英不语,只听姜悦继续说道:“另外,若不是沈浪提醒,朕都不知道这黑水城内竟然有如此大的隐患,
所以,现在开始,在南征之前,黑水城内有关间人的事,朕打算全权交由沈浪来负责。”
拓拔英一愣:“天尊,您要怎么做都可以,但夫人那边该怎么交代?”
姜悦脸色一变:“怎么,难道朕这天尊决定的事,还需要经过母后同意不成?
还是说,在你拓拔英眼里,天尊和母后,你只有母后?”
“属下不敢!”
拓拔英低下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今日姜悦给自己的感觉,与以往任何时候都不一样,一股子上位者的压迫感震的他喘不过气来。
“还有什么异议?”
“一切听凭天尊做主。”
姜悦把目光转向沈浪:“沈浪,你可愿意替朕调查黑水城细作一案。”
沈浪玩味一笑:“让我调查也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我办案的时候,不想被任何人所打扰。”
“准了。”
姜悦二话不说直接应下。
“如果黑水城内有人敢阻扰你查案,你可先斩后奏!”
沈浪微微一笑:“既然天尊如此信任沈某,那沈某还有什么好说的?请天尊放心,在下一定查的仔仔细细,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的。”
说这话时,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拓拔英身上。
姜悦满意点点头:“好了,朕还要继续面壁,你们就先退下吧。”
“是。”
……
从后山下来,拓拔英喊住了沈浪:“你是不是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了?”
沈浪双臂环胸:“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
“说什么?哼,你心里最清楚。”
他凑到沈浪耳边小声道:“沈浪,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你还是太天真了,以为得到了天尊的信任就能为所欲为?
你错了,黑水城真正的主人是天尊的母亲,天尊,不过只她培养的一个傀儡而已。”
沈浪笑着回道:“那我也要告诉你一件事,有时候傀儡也能掌控局势,就看该怎么操作了,
天尊再怎么样,也是摆在明面上的北武盟主,这是不争的事实,如果说她母亲有了意外,那黑水城到底谁说了算呢?”
“你想篡权?”
“大楚女帝都能在我协助下最快速度掌控朝堂,你说一个小小黑水城又算的了什么呢?”
留下一句话,沈浪给了拓拔英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立马向自己厢房走去。
“哼,我不会让你得逞的,这件事我必须禀报夫人。”
拓拔英冷哼一声,转身去找虞凌霜了。
……
当夜,姜悦刚结束三日面壁,回到了自己寝宫,就被下人告知虞凌霜要见她。
深吸一口气,姜悦踱步来到虞凌霜所居住的木屋前。
刚站定身姿,屋内就传来虞凌霜充满怨念的声音:“看来某些人是翅膀硬了,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姜悦止步,收回推门的手,淡定回道:“母后这话是何意,为何朕听不懂呢?”
“贱人!”
一声厉喝,虞凌霜打开门,冲到姜悦面前喝斥道。
“谁允许你这么跟我说话的?”
“那母后要朕说什么?”姜悦侧过身,静静凝视着自己母亲,“朕刚被母后惩罚回来,就听人通报要朕来见母后,难道母后找朕的目的就是为了骂朕一顿么?”
虞凌霜闻言,顿时大感诧异,极其意外地望着姜悦。
姜悦毫无畏惧地迎上虞凌霜的眼神,没有任何的闪躲。
互视一阵后,虞凌霜气的胸膛不断上下起伏。
自小到大,姜悦还从来没用这种眼神看过自己,这让她十分不舒服。
收拾心情,努力压抑内心不爽后,她才开口问道:“听说你今天提拔了沈浪,让他负责调查间人一案?”
“母后觉得有什么不妥么?”姜悦反问道。
虞凌霜:“当然不妥,沈浪身份不明,你怎么能给他这么大的权力,万一他是朝廷的细作,又该怎么办?”
姜悦平静回道:“相比沈浪的不确定性,朕更怀疑那些入黑水城的江湖势力图谋不轨,
毕竟,楚幼薇可是跟紫霞宗和玄玉宗的人,当初紫霞宗被女帝收纳时,楚幼薇就在紫霞宗,
如今更是敢堂而皇之混入黑水城,儿臣甚至怀疑,南方宗门覆灭,最近的北地濮州军营为朝廷所控,
都跟她脱不开干系,再往深了说,她就是女帝安排的其中一颗棋子而已,如此一来,那些宗门势力还有多少可信度?”
虞凌霜眉头一皱,仿佛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从自己身上掉下的骨肉一般。
她所说的话,一字一句有理有据,根本无从反驳。
这让她心中有股莫名的怨气在蹿升。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该信任沈浪,万一他也是朝廷的人呢?”
姜悦不以为然:“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朕打算信他一次又有何不可?”
“那也不该在这种时候!”
“越是这种时候,就越要相信有用的人。”姜悦的话不容任何质疑,“毕竟南征在即,儿臣可不希望黑水城的军情为朝廷所知晓,你说是么?母后。”
虞凌霜愣住了,今天的姜悦,给她的感觉十分的陌生。
陌生到她心里产生了一丝恐惧之感。
“你给我进来。”
虞凌霜丢下一句,转身就回了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木屋内的陈设十分简朴,看上去并不像是一个“母后”所有的。
“你,跪下!”
虞凌霜将姜悦喊到一张桌案前,指着上面的牌位说道。
姜悦抬眸看去,却见上面刻着“亡夫聂公禾”,不由微微蹙眉。
见姜悦没有下跪,虞凌霜顿时有些怒了:“怎么,我的话你都不愿意听了?”
姜悦平静地摇头,清冷的声音响起:“母后见谅,以后儿臣绝对不会跪这种莫名其妙的人。”
“你说什么?你个贱人!”
虞凌霜闻言大怒,作势就要去打姜悦。
但很快,她刚抬起的手臂还没落下,就被姜悦抓住了。
“你,贱人,你要干什么?”
“母后,朕劝你冷静些!”
姜悦一把甩开虞凌霜。
“一口一个贱人的,母后既然如此厌恶儿臣,当年又为何要生下儿臣?”
还没从女儿胆敢反抗的震惊中回过神,又听到她这么说,不由愣住了。
“好啊,好啊,你居然学会忤逆为娘了,你个不孝女!”
说着,虞凌霜是眼眶红了。
“我辛辛苦苦将你拉扯长大,为的是什么?你可知道么?”
姜悦闻言,缓缓阖上美目。
见她这副模样,虞凌霜以为姜悦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于是加紧说道:
“我不止一次跟你说过,当初我被那个人强暴,才错失了与聂郎的情缘,这是我一辈子最后悔的事。”
“而你,就是那个男人的孽种,生你下来就是为了给你娘我和聂郎还债的,
当初要不是我,你能安然无恙活到现在么?”
“如今你翅膀硬了,这是打算跟我翻脸了?哼,姜悦,我告诉你,你的命是我给的,
这辈子都改变不了,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必须做什么,这辈子休想逃脱我的手掌心,你听清楚了没有。”
“能让你有机会成为大楚女帝,你就该学会感恩,这是我给你最大的仁慈!”
姜悦凝眉,玉指轻轻摩挲着有些微蹙的额头。
良久,她轻叹一声,轻轻摇了摇头。
“你这是什么表情?”
见到这一幕,虞凌霜露出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
下一刻,就听姜悦缓缓说道。
“大楚礼部案牍记载,当年母后入宫流程完全符合国礼,
并没有什么先皇强暴民女,迫其入宫的记载。”
“另外,让母后入宫是虞氏一族的意思,朕翻阅过当年的虞氏族谱,
对母后遭受先皇凌辱一事也是毫无依据可言。”
“最后,母后与先皇新婚翌日,宫内官娘查过床单,
确认母后服侍先皇时,乃完璧之身,又何来先皇酒后强暴母后一说呢?”
虞凌霜闻言,目露惊恐地看着姜悦。
良久,她摇着头道:“不,你不是姜悦,你,你到底是谁?”
姜悦清冷一笑,郑重站在虞凌霜面前,恭敬行了一个大礼:“儿臣姜梦璇,见过母后!”
轰——
这句话,宛如一道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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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从刚才起她就觉得很奇怪,为什么那个逆来顺受的小贱人,忽然之间就会展现出一股上位者的气势,还敢这样忤逆自己。
“你,你……”
看着另一个女儿就这样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虞凌霜心情百感交集,指着她硬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姜梦璇浑身上下散发的气势,让虞凌霜由衷感到自身的卑微和渺小。
“姜悦呢,她人在哪里?”
“母后,你无需担心,皇妹现在在一个十分安全的地方,今日朕能见到自己母后,
本该十分欢喜才对,但可惜,听了母后那极端的话语,却让朕感到十分纠结……”
姜梦璇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之色。
虞凌霜努力平复自己心情,随后摆出一副不屑的态度:“不愧是大楚帝王,你身上有着跟你爹一样,令人厌恶的气息。”
姜梦璇静静看着自己母亲,然后摇摇头:“你知道么母后,当儿臣知道你还活着的时候,心里有多高兴?
因为朕觉得终于有娘可以陪伴了,可不曾想二十年未见一面的生母,竟是这样一副颠倒是非黑白的嘴脸,
当真是让朕感到寒心。”
“我会变成这样,还不是你爹害的么?”
虞凌霜还要试图狡辩,但很快就被姜梦璇打断了接下来要说的话。
“够了母后,你知道么,父皇在世的时候,时常跟朕提起母后,他说你是父皇这辈子见过最贤惠的女人,
他把一切最好的都留给你,只想让你不受委屈,可是母后,你又是怎么对待父皇的?”
“有些话,本来朕是不想说出来,但听母后这般诋毁父皇,朕怕父皇泉下有知,也不得安宁,这就不得不跟母后挑明了。”
“其实母后,从你离开宫背叛父皇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后悔了对么?”
最后一句话,直接击中了虞凌霜的防线。
“你胡说,我做梦都想逃脱那个牢笼,待在他身边我只觉得恶心至极!”
她开始疯狂辩解,但说着说着,却是一股没来由的委屈袭上心头,忍不住落下泪来。
但姜梦璇却是平淡的说道:“母后当年嫁给父皇前,的确是和聂家有婚约,
可是母后的族人隐瞒了这件事,父皇是在事后才得知母后入宫前有婚约在身,但却也没有点破,
因为父皇当年非常宠爱母后,认为自己的一片真心能换得母后回心转意,
礼部卷宗记载的十分清楚,母后入宫时,父皇给予的规格已经跟皇后等同,
只等母后诞下子嗣后,就会正式册封母后为大楚皇后,
可惜,母后心中一直对那个青梅竹马念念不忘,最后更是舍弃了父皇跟儿臣离了宫,
朕实在不明白,聂公禾一个靠妻子养了半生的酸儒书生,文不成武不就,
为了区区一个从七品的县丞之位,竟然干出卖妻举动,如此恶劣的人品是怎么入您的法眼的?”
“你不准这么说他,他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他……”
虞凌霜彻底慌了神,眼里闪烁出编织的美梦被撕碎的绝望。
“母后不必说了,你要说的,朕心里都明白。”
姜梦璇从腰间掏出一根银针,挑亮了下幽暗的烛光。
“说到底,这无非就是母后年少时的冲动在作祟,
母后现在为什么如此急着要把朕从皇位上拉下来,就是因为对眼下现状感到不满罢了。”
“毕竟,母后在宫中时,父皇对你是呵护有加,
出行皆是前呼后拥,绫罗绸缎,不怕没有,就怕母后不要,可以说享尽了人间富贵。”
“可出宫后呢?一路颠沛流离,受尽人世间白眼,
最后落得只能跟江湖宗门同流合污的下场,两厢对比之下,朕就不信母后一点都没有想法。”
虞凌霜直接瘫坐在床上。
看着那气质和神情与姜悦截然不同的另一个女儿,不由捏紧了拳头。
因为,姜梦璇的分析,揭穿了她不甘心眼下生活的现实。
尤其是在得知姜梦璇登基后,内心深处更是早已后悔当年的冲动了。
如果当初不离宫,自己就是大楚皇太后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不如这样吧,朕跟母后做个交易如何?”
姜梦璇挑动了几下烛火,转身看向虞凌霜说道。
“什么交易?”
在另一个亲生女儿面前,虞凌霜完全失去了针对姜悦时的那种张扬跋扈,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朕会将你以养母名义接回宫中,给予你太后的待遇,让你拥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无论身份还是地位,至少比现在这样不伦不类要强的多,怎么样,你愿意随我回宫,让儿臣孝敬你么?”
虞凌霜闻言一怔,没想到姜梦璇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那你的条件是什么?”
虽然她心动,但理智未失,知道总归要付出些什么。
“很简单,提供你黑水城幕后的所有参与者名单,以及不要干涉朕在黑水城的任何动作,
只要让朕能顺利解决这次皇朝危机,朕就接你回宫,给予你应有的待遇。”
“针对宗门势力?呵呵,你未免把江湖看的太简单了。”虞凌霜冷笑一声,
“我可以告诉你,没这么简单,而且北地的局势也因为你颁布的新政开始动荡不安,
不然,你以为就靠我们孤儿寡母能这么快说动北地各方加入反抗你么?”
姜梦璇脸色依旧清冷:“这点,就不劳母后费心了,朕就怕他们不闹,既然闹了,那反而就容易收拾了。”
虞凌霜瞳孔一缩:“你这话什么意思?”
姜梦璇:“说起来,还是得多谢母后,暗中筹谋这么久,把所有针对朕的势力一次性集结起来,
若非帝都传出帝婿吃人的谣言,朕要对付他们还需要颇费一番波折,
而母后这么做,倒是为朕将这些人铲除,提供了莫大帮助。”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你就想好了这个局?那沈浪……”
“沈浪是我夫君,没有他就没有今日的大楚女帝,莫说他没吃人,就算真的吃人,朕也会永远站在他这一边。”
“你,你居然……”
虞凌霜有些不可置信,没想到自己筹谋多年的一切,到头来在自己这个初次见面的女儿眼里,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母后,你们大势已去,从沈浪进入黑水城那一刻起,所谓的反帝联盟覆灭只是时间问题,
再告诉母后一个血淋淋的现实,北境九大地方郡营,早就已经为朕所控,你们现在唯一能仰仗的只有北燕的铁骑,
但北燕也不是傻子,他们怕是早已嗅到了北境格局的变化,又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跟你们打一场毫无意义的战争来得罪大楚?”
“不可能!大燕皇族是支持黑水城的!”虞凌霜沉声喝道,“十万大燕铁骑已经屯兵幽州地界,只要黑水城一声令下,就能长驱南下。”
“醒醒吧母后。”姜梦璇无情打断虞凌霜的幻想,“能指挥十万铁骑的北燕将领,只有慕容恪和慕容霸两人,
如果是他们到来,并州大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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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要是这二人出动了,你觉得朕还有心情在这里和你浪费时间么?”
虞凌霜满脸不可置信看着姜梦璇。
这个女儿,实在是太聪明了。
明明长着跟姜悦相同的面孔,但处事能力却是完全天差地别。
自己在她面前,几乎没有秘密可言。
“好,我答应你,可以跟你回宫。”虞凌霜深吸一口气,“但我要以你生母的名义入宫,你是我的骨肉,养母的名义算什么?”
姜梦璇:“母后,朕要告诉你的是,二十年前你失踪后,父皇就追谥你为贤德皇后,
如果你再以原来的身份入宫,世人又会怎么看你?何况,朕自小就过继给了姬玉曦,
没错,就是当初那个撺掇你去追随真爱,引你出宫的女人,她已经是朕名义上的母后了。”
“姬玉曦……”
听到这个名字,虞凌霜不由心中一阵酸涩。
其实当初刚入宫不久之后,她就已经认命了,打算努力去迎合宫廷生活。
可谁曾想到,那个姬玉曦以闺蜜身份接近自己。
在相处一段时间后,一次二人私下宴会,她借着酒劲向姬玉曦说起了自己跟聂公禾的过往。
不曾想,姬玉曦听后,不断鼓励自己要去追寻真爱,不能被条条框框所束缚。
时间一久,虞凌霜也就听信了她的鬼话,整日想着出宫逃离这个“牢笼”。
最后,她成功摆脱了牢笼,可以光明正大去找聂公禾再续前缘了。
只是,再见聂公禾时,她才发现自己已经无法适应昔日那种清贫的生活。
更关键是,在宫中见过太多的世面,才知道真正有大才的人是怎么样的。
聂公禾和他们一比,真的是什么都不是。
其实,当年聂公禾还没有成亲,如果虞凌霜出现在他面前,没准还真能再续前缘。
但是,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见过什么才是大世面的虞凌霜,一眼就看出聂公禾才疏学浅,又无生计能力,自己跟着他以后只会吃苦。
所以,她放弃了,也后悔了。
觉得似乎没有自己想的那样喜欢聂公禾,便打算回宫请罪。
可惜的是,就在回宫途中,听到了自己“仙逝”,并被追谥为贤德皇后的消息。
自知回宫无望,虞凌霜这才知道自己中了姬玉曦的计,悔恨之余,她性格也愈发扭曲。
为了逃避自己被骗被戏耍的事实,她开始编造了痴男怨女的故事,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无辜的受害者。
她骗了自己,更骗了自己亲生女儿,同时毁了两个人。
这二十年,她不断培养姜悦练武,又将亲生女儿当狗圈养。
就是因为弥补当初的天真失去的优渥。
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重回皇宫,享受皇亲国戚的荣耀。
同时,要向姬玉曦发起复仇!
可现在,讽刺的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只要一句话,就能实现筹谋二十年的最终目的。
太可笑了,太荒唐了。
“母后,你知道这些年朕在是怎么度过的么?”姜梦璇看着虞凌霜,一字一句说道,“没有生母从旁照料,我处处受人欺凌,
若非父皇疼惜我,我不可能活到现在,而母后,如果你当年没有离开皇宫,儿臣又怎么会受这么多的罪?
姬玉曦的一双子女,又怎么会成为至今都让朕感到忌惮的存在?母后啊,你可知你当年做出的决定,是有多愚蠢。”
“我,我……”
被姜梦璇这么一说,虞凌霜脸上闪过一丝愧疚之色,甚至都不敢直视自己女儿了。
“所以母后,你愿意跟朕回去么?朕不管你以前做了什么,
但只要现在开始不要跟朕作对,朕会给你该有的身份和地位,你答应么?”
虞凌霜抬眸对上姜梦璇平静清澈的眼神,仔细想了想。
最后,轻轻点了点头。
(十更完毕)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另一边,沈浪接手调查黑水城内朝廷爪牙潜入的案子,便迅速开始行动起来。
他以楚幼薇为玄玉宗弟子的身份,第一个就找上了齐殷商。
“沈浪,你在说笑么,幼薇是本座看着长大,她怎么可能会是朝廷的细作!”
看到楚幼薇尸体一瞬,齐殷商本能嘴角一抽,显然是没有料到自己亲传弟子就这样死了。
更没料到的是,沈浪居然堂而皇之找上自己,要自己给出一个合理解释。
“齐宗主,楚幼薇是你徒弟,而你徒弟是朝廷爪牙的身份被天尊当场识破,怎么说也该给出一个合理交代。”
沈浪面无表情地说道。
“眼下如此关键的时刻,却是发生这样的事情,
你以为就凭你一句看着她长大,就能掩盖她欲要刺杀天尊的事实?”
齐殷商:“你该清楚,幼薇修为不过刚步入先天境初期不久,哪有本事去刺杀天尊?”
沈浪:“但天尊跟她交手时却发现楚幼薇修为并非你说分只有先天初期,
天尊费了十分巨大的精力才将其击毙,对此,齐宗主身为楚幼薇的师尊,
是不是该对自己爱徒的行为来点合理解释?
否则,我有权怀疑你玄玉宗上下,其实早已暗中勾结了朝廷。”
“你想冤枉我玄玉宗?”
齐殷商脸色瞬间阴沉无比。
“冤不冤枉你自己心里清楚,毕竟楚幼薇是你玄玉宗弟子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身为她的师尊,你就不该解释一下?我甚至可以怀疑,紫霞宗覆灭也跟你玄玉宗有着脱不开的联系。”
“够了!”
眼看沈浪越说越离谱,齐殷商终于怒喝出声。
“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本座是幼薇的师尊不假,可幼薇个人做过什么,与我玄玉宗没有任何关系。”
“哦,齐宗主这是打算急着甩锅对么?”
沈浪手指轻轻摩挲了下鼻尖说道:“齐宗主想要护住宗门的心情我可以理解,
毕竟以前我在精卫司当差时,也见过不少为了保全家族割舍个人的案例,
你现在的表现也跟那些犯事的族人没什么不同,只是这手段在我这里并不好使,
如果齐宗主真的想为宗门好,还是老老实实交代清楚玄玉宗和朝廷之间是往来关系,
你们是通过什么手段联系黑水城外的朝廷鹰犬?”
“哈哈哈。”
齐殷商笑了,笑的十分阴狠。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这是想给我玄玉宗扣个勾结朝廷的罪名是么?
沈浪,我听说过你的手段,死人落入你的手中,都能被折磨的张口说话,
今日你是不达目的绝对不会罢休了,对么?”
沈浪嘴角一勾:“沈某办事就是这样的,齐宗主最好尽力配合,也能少受点罪,不然的话……”
“不然的话,你能怎么样?”齐殷商打断他的话,不由提高了音量,“告诉你沈浪,
不管你之前给朝廷做事手段有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多毒辣,但这里是黑水城,由不得你胡来。”
“如此说来,齐宗主你是不打算配合了?”沈浪脸上笑意逐渐收敛。
“我不跟你扯,我要去见天尊,相信她一定能为我玄玉宗正名。”
齐殷商丢下一句,转身欲走。
可就在转身刹那,他的肩膀忽然一痛。
沈浪的铁手已经死死箍住了他的琵琶骨。
“你想干什么?!”
“事情没问清楚,我准许你离开了么?”
“沈浪!你不要太过分了!”
“过分?看来,齐宗主应该养尊处优惯了,还不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过分。”
话音一落,沈浪掐紧对手的手掌直接向后一扯。
“啊,我的手!”
齐殷商不及反应,整具躯体就在一阵巨大拉扯之中向后重重倒去。
同时,他感觉肩胛位置的骨头,已经被沈浪硬生生给捏断了。
“说,你玄玉宗是通过什么手段向外联系的?”
沈浪根本不给齐殷商反应时间,当即一脚顶在他胸膛上。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齐殷商咬牙切齿,艰难地吐出一句。
砰——
刚说完,沈浪直接一脚踹在他小腹上。
齐殷商的身体当场就成托马斯回旋炮,旋转着弹了出去,如同保龄球一样连续撞翻了一堆花花草草后,后背重重嵌入了面墙。
“噗——”
一口浓血吐出,齐殷商只觉眼前金星泛起,四周景色扭曲蠕动。
朦胧模糊中,就看一条英武的身影正大步向自己走来。
不等他开口,一只脚掌就踩在了他受伤的肩胛。
沈浪露出魔鬼般的笑容,俯身将左臂搭在自己膝盖上,冷声问道:“齐宗主,现在可以说了么?”
“啐——”
齐殷商愤恨地吐出一口血水,沾到了沈浪膝盖裤腿上。
“呵呵。”
沈浪见此,无所谓一笑。
然后缓缓收回脚,猛地一踹。
轰——
一声巨响,砖石的墙壁顿时崩裂。
齐殷商的身体横向旋转着冲碎厢房墙壁,直挺挺落在了庭院雪地上。
“噗……”
又是一大口鲜血吐出,齐殷商整个人都陷入了如梦似幻之中。
此刻他眼中的世界,似乎都是颠倒的,上下眩晕,惹的他十分难受。
不等他再度反应过来,沈浪再度来到了他身边,一脚踩住了他的脸。
“齐宗主,你到底交代还是不交代?”
“呜呜呜——”
齐殷商真的怕了,不断开始在雪地里挣扎。
他想张口求饶,可沈浪的脚踩在自己脸上,根本说不清一句完整的话,真是欲哭无泪。
巨大的动静,自然也引来了附近其余宗门主事的关注。
当看到齐殷商堂堂宗主如今被人当一条死狗般踩在脚下时,各人脸上神情也都是五彩斑斓。
沈浪对此置若罔闻,只对脚下齐殷商说道:“看来,齐宗主是记性不好忘记了?”
齐殷商闻言忙点头。
现在只要能脱离这疯子的折磨,就算是让他吃屎都不会有一丝的犹豫。
不想沈浪似乎会错了意,见他点头只是微微一笑:“没事,既然如此,那就让我再帮齐宗主好好回忆回忆。”
说完收腿作势就要继续踹去。
“够了!”
眼看齐殷商就要再度起飞,观看的人群中有人出声制止了沈浪的暴行。
“沈浪,你这是打算杀人灭口么么?”
沈浪闻言,收回脚抬眸看去。
说话的人不是白天羽还能是谁。
只听白天羽道:“光天化日,公然殴打一宗之主,沈浪,你当真是目无王法!”
“王法?”
沈浪扭了扭脖子,定睛看向白天羽。
“忘了告诉你,我就是王法。”
“白天羽,你为这叛徒说话,想来也是一伙的,请你也一并留下解释清楚,不然谁都别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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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浪:“奉天尊之命,调查黑水城内奸一案,齐殷商有重大嫌疑,沈某正在审讯彻查,不想竟遭白宗主阻扰,
所以沈某有充分理由怀疑,玄天宗也参与跟朝廷鹰犬勾结,还请白宗主配合一些,一起过来接受调查。”
众人闻言,齐齐一惊,不由自主把目光瞥向了白天羽。
白天羽更是瞳孔一缩,体内怒意不可压抑的爆发出来。
“沈浪!你这玩的什么把戏?我玄天宗对天尊忠心耿耿,怎么可能背叛黑水城跟朝廷勾结?”
“每一个有罪的人都会说自己是无辜的,但沈某经手后才知道,
就没有一个人是真正无辜的,还请白宗主抛弃不切实际的妄想,协助沈某查清真相。”
“哈哈哈,阿浪,你不会以为这里是你熟知的精卫司,任你胡作非为吧?想调查我白天羽,你够资格么?”
沈浪闻言,冲他微微一笑:“那我现在就告诉你,沈某到底有没有资格。”
话甫落,沈浪身形顿时在原地消散不见。
白天羽立马抽出腰间短刀。
但最终还是慢了半拍,在刀刚抽出鞘一半时,就被一股巨大的阻力硬生生按了回去。
下一刻,沈浪冰冷刺骨的脸庞浮现在他眼前。
“你……”
咔嚓——
刚说出一个字,沈浪手一扭,直接将白天羽的手臂扭折。
“错骨手?”
冷汗顺着白天羽额头滑落,剧烈的疼痛充斥在他神经每一寸角落。
“很有见识。”
沈浪夸赞一句后,直接扣住白天羽胸骨,又是一按。
只听一声清脆骨裂回荡,白天羽的肋骨也断了。
“呃……”
一声沉闷的呻吟声后,白天羽只觉浑身上下传来一股强烈的无力感,当着众人的面,“噗通”一声跪倒在沈浪面前。
这一幕,看的其余宗门主事胆战心惊。
白天羽可是先天后期的武者,虽然在江湖上算不上顶级天花板,但也是一流强者的存在。
可如今仅仅只是一个照面功夫,就被沈浪制服跪倒在地,那沈浪的实力,到底有多强?
这一刻起,再也没人敢小觑沈浪了。
虽然听过沈浪的实力高深莫测,但只有亲眼见证过后才有更深切的体会。
“沈浪,直娘贼!”
跪在地上的白天羽,抬头愤恨地望着沈浪,一副要把他碎尸万段的表情。
沈浪根本没有理会他,而是扫视一圈已经呆若木鸡的众人,淡淡问了一句:“有谁要为他说话么?”
现场鸦雀无声,死一般的寂静。
“既然无人开口,那人我就带走了。”
说完,沈浪对准白天羽直接就是一脚,将他踹到了齐殷商身边。
“住手!”
就在他打算继续下黑手时,身后响起了拓拔英的声音。
“沈浪,你可知这样做会引起黑水城强烈不安?”
沈浪回过头:“不找出内奸,那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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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拔英:“算了,天尊有令,命你前往大殿议事。”
“正好,我也刚好有事跟天尊去商议。”
他看了白、齐二人一眼,又道:“这两人就麻烦你一并带到大殿去了。”
说完,一甩披风,大步向黑水城大殿走去。
经过他人身边时,众人都不由自主,齐齐为让开了一条路。
……
大殿内,姜悦双臂环胸,居高临下坐在龙椅上。
殿中央,一左一右分别站着拓拔英和沈浪,当中地上跪着两条颓废的身影,正是白天羽跟齐殷商。
除此之外,还站着另外两个人,分别是清玄道姑和慕容威。
沈浪率先开口:“天尊,你让我彻查的事已经有眉目了,经查这齐殷商有重大嫌疑,
另外白天羽站出来试图阻扰沈某办案,极有可能是同党。”
“你胡说!”
白天羽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大声反驳。
“我只是见你手段太过残忍,这才出声阻止而已。”
沈浪轻哼一声:“当时在场这么多人,别人对沈某所做一切抖没有提出异议,
为何就你出声阻止,是怕我问出些什么对你不利的消息?”
“你……”
白天羽震惊地看着沈浪,气的竟是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沈浪趁势继续说道:“本来沈某都已经快审出一些眉目了,偏在这时白宗主出言打断,
天尊以为,这真的只是一个意外么?”
“胡说,你胡说!”白天羽顿时急了,“天尊,你断不可以体内他胡说,他与在下有些私怨,是想借机公报私仇啊!”
沈浪立马出声打断:“天尊!白宗主已经主动承认与朝廷勾结,跟齐殷商一样,都是潜伏在黑水城的内应!”
“我什么时候承认了?你不要血口喷人!”
白天羽无比震惊地看着沈浪,眼里几乎要冒出火来。
沈浪回道:“刚才白天羽说与沈某有私怨,又说沈某打算公报私仇,而报复沈某最好的方式是什么?自然就是嫁祸了,
沈某自从进入北地以来,一直就不被诸位信任,至今都有人怀疑是朝廷派遣的内应,
而这位白宗主因为当年帝都民乱,是沈某下令杀了他的爱徒,至此让他一直对沈某怀恨在心,
所以,他完全有理由勾结朝廷爪牙从中嫁祸给沈某,也许白宗主是无意背叛黑水城,但勾结朝廷的罪名还是坐实了,
请天尊明查,还沈某一个清白。”
“你,你,你,竖子敢尔!”
白天羽气的双目通红,这种荒唐的理由都能这样说出口,直接把自己打成了朝廷内应?
荒唐,实在是太荒唐了。
“白天羽,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姜悦(姜梦璇)清冷的声音,在大殿上响起,语气带着一丝愠怒,一丝不可质疑的威严。
“天尊,你断不可相信他的一面之词,玄天宗,对天尊可是忠心耿耿啊。”
“朕现在问的你是,有没有勾结朝廷陷害沈浪?你有没有对沈浪有私怨!”
“是……”
白天羽刚回答完,顿时觉得不妥,又忙改口。
“不,没有,我没有!”
“到底有还是没有!”
姜悦的问题有着极大的诱导性,要放平时,白天羽也不至于被绕进去,可现在情急之下竟是语无伦次了。
“我,没有,我没有背叛黑水城!”
“那你就没想过陷害沈浪?”
“想过,的确想过……不,没有,没有啊天尊……”
瞬间,白天羽彻底凌乱了。
姜悦见此摇摇头:“你们真是太让朕失望了,沈浪,这二人就交你处理了。”
沈浪大声回道:“多谢天尊信任。”
话毕,眼神一冷,直接拍出两掌,当场送二人魂归黄泉。
这一幕来的实在太快,不管是慕容威还是清玄道姑,甚至是拓拔英都没能反应过来。
看着倒地的两具尸体,沈浪只是冷冷地说道:“乱世当用重典,宁可错杀,也不可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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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悦见此,立马起身喝彩。
“沈浪说的没错,眼下这种时候,宁可错杀也不可姑息,
何况,楚幼薇出自玄玉宗,谁也不能保证不是齐殷商在幕后授意,
即便齐殷商对此事毫不知情,也该担负起管教不严的罪名,
至于白天羽,朕早就听闻他对沈浪不满,之前就不止一次在私下里说要整死沈浪,
以他的性格,与齐殷商勾结一起迫害沈浪,造成黑水城内乱,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这件事,沈浪处理的甚合朕的心意,不知诸位对此还有什么想法,可以尽管提出来。”
清玄道姑气的脸色发紫,这明眼人都看得出,姜悦是铁了心在袒护沈浪,自己再说什么都没用。
但慕容威却忍不住了:“天尊,你这般处事不经细查,让小王十分怀疑你当不当的起天尊的位置。”
“哦,看来你对朕担任北武盟主这件事是颇有微词了?”
“哼,天尊莫要忘了,没有我大燕国在背后支持你,有今日的你么?还有这黑水城能存在至今么?”
姜悦脸色一沉:“慕容威,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打算现在就翻脸么?”
慕容威丝毫不惧:“翻脸?哼哼,姜悦,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说到底你和你那母亲就是我大燕闲来无事养的两条狗而已,没有我大燕,你们母女怕是还在街上乞讨吧?”
“放肆!”
一股强悍的真元从姜悦身上散发,直接锁定住慕容威。
顷刻之间,慕容威的身体不受控制腾空而起。
但他却一点都不怕:“想清楚了,杀了我,你和黑水城要面临着什么,我大燕十万铁骑所过,寸草都休想生存!”
“那朕就拭目以待。”
姜悦根本没有听他继续废话,慢慢把张开的手心握紧。
“呃~”
一股窒息的痛苦由心而发,让慕容威忍不住呻吟一声。
“天尊息怒!”
忽然,拓拔英跪下替慕容威求情。
“天尊,慕容威毕竟是大燕国皇子殿下,若是这样处死,大燕定然兴兵报复。”
“试问黑水城同时要面对大燕和楚国官军两面夹击,可有多少把握置之死地而后生啊?”
姜悦低眸沉默半晌,这才松开了手。
“呼……”
慕容威落地刹那,只觉心跳飞速,贪婪的呼吸下新鲜空气,忍不住又咳嗽几声。
“念在拓拔英的面子上,姑且就再留你多活一阵。”
姜悦没有再理会慕容威,而是把目光转向沈浪:“你说,眼下我们该怎么办?”
沈浪摇摇头,看着慕容威道:“可惜了,天尊你刚才就应该直接处死他的。”
“你说什么?”慕容威不可置信看着沈浪,“你可知我的身份,敢杀我?”
拓拔英忙道:“沈浪,其他人你想怎么闹我都不会阻止你,但这位大燕五皇子殿下,你断不可以招惹。”
沈浪冷笑:“就因为他是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大燕五皇子,那就更应该除之而后快,
试问一句,如果他死在了朝廷爪牙手里,大燕皇室知道后,又会怎么办呢?”
慕容威闻言,顿时脸不红气不喘,满脸震惊地盯着沈浪。
“你是说,嫁祸给大楚朝廷?但是他们会信么?”
姜悦闻言,眼神再度看向慕容威时,已经布满了杀意。
这一眼,让慕容威顿感头皮发麻。
之前他之所以有恃无恐,那是因为自己身份特殊,料姜悦母女对自己不敢怎么样。
可现在,如果姜悦真的听信了沈浪的话,那自己怕是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不行,绝对不能死在这里,自己的霸业还没完成,岂能就这样死在一个疯女人手里。
于是,他强忍自身不适,起身向姜悦拱手道:“天尊,小王为方才出言不逊向您致歉,
大燕皇室一直都是支持天尊的,还请日安尊您大人有大量,莫要怪罪小王。”
大丈夫能屈能伸,暂时忍一忍吧。
可惜,沈浪根本不打算给他喘息的机会。
“慕容威,我想知道你和楚幼薇之间是什么关系?”
“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这些时日看你与楚幼薇一起并肩出现,彼此关系看上去似乎十分亲密,就是好奇的问一声。”
“这是小王的私事,你未免管的太宽了些。”
姜悦见慕容威眼神不停来回躲闪,已经猜到了个大概,不由心下感慨一声,继续听沈浪说下去。
沈浪道:“如果是之前,你与楚幼薇之间的关系我根本不会在意,但现在不同了,
楚幼薇乃是朝廷鹰犬潜伏在我黑水城的,那跟她一切相关的人事物,我都有义务必须调查清楚。”
慕容威的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背。
看着躺在地上还没凉透的白天羽跟齐殷商,再看沈浪那铁青色的脸颊,一股莫名的死亡气息瞬间笼罩在头上。
“我和她没关系,只是因为和紫霞宗走的近,才有了些许的交集!”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立马打算跟楚幼薇撇清关系。
慕容威有种预感,要是沈浪知道自己和楚幼薇的关系,一定不会放过自己。
“哦,真的么?”
沈浪似笑非笑看着慕容威。
“也就是说,楚幼薇是朝廷细作的事,跟你没关系了?”
“那是自然。”慕容威硬着头皮说道,“你该不会以为小王会勾结大楚朝廷吧?毕竟小王可是大燕皇族啊。”
沈浪冷哼一声:“既然没关系,那么请问楚幼薇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你说什么?”
清玄道姑和慕容威齐齐一怔,目瞪口呆地看着沈浪。
沈浪把目光转向清玄道姑:“清玄宗主,楚幼薇好歹也是徒媳,你不会连她怀有两个月身孕的事都不知道吧。”
“我……”
清玄道姑顿时语塞,下意识将目光看向慕容威。
慕容威两眼一瞪,高声道:“什么孩子,小王不知道,与小王无干!”
“那就奇怪了,这孩子会是谁的呢?”
清玄道姑刚想说些什么,忽然只觉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忍不住捂住嘴巴趴在边上干呕起来。
见到这一幕,无论是姜悦还是沈浪都齐齐瞪大了眼睛。
好家伙,真是好家伙。
没想到这种时候还能吃到这样的大瓜?
沈浪立马给姜悦递出一个眼神。
姜悦会意,当即下令:“来人,请郎中为清玄宗主诊治一下。”
“不用了,没什么大病,只是最近染了些风寒而已。”
显然,清玄道姑也似乎料到了什么,忙阻止姜悦为自己看病。
同时,把眼光余角看向一脸懵逼的慕容威。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尽管清玄道姑再三说不必,但还是在姜悦坚持下,请来了郎中为他诊治。
郎中仔细为清玄道姑把过脉,随即看向她的眼神有些古怪。
清玄道姑脸色逐渐变得通红,低眸闭目不敢直视。
“怎么样,清玄宗主得了什么病?”
姜悦的声音适时响起。
郎中立马起身向姜悦拱手:“回禀天尊,清玄道姑这是害喜了,如果老朽诊断无误,应该已经快有两个月了。”
此话一出,殿内可谓落针可闻。
拓拔英立马告辞:“天尊,我还有要事去办,就先告退了。”
说完,直接退出了宫殿。
姜悦深吸一口气,眼睛直勾勾盯着清玄道姑。
对上姜悦的眼神,清玄道姑似乎看到了姜梦璇一般,忙别开脸不敢去看。
良久,姜悦轻叹一声,开口说道:“既然清玄宗主有身孕,那就好好养胎,此事等日后再议,没事都散了吧。”
说完,姜悦起身离开了大殿。
沈浪也是意味深长看了清玄道姑和慕容威一眼,也紧跟着姜悦离开了。
等人一走,清玄道姑立马将目光转向慕容威,摸着自己肚子小声说道:“阿威,这是你的孩子。”
慕容威脑袋一片空白,喃喃道:“我的,孩子?这,怎么可能?休要胡言乱语。”
清玄道姑咬紧下唇:“莫非你忘了么,那日紫霞宗被朝廷攻打,
你带着我们师徒逃离官军追杀,半道上幼薇先行回玄玉宗的那几日?”
慕容威目瞪口呆:“这么快就有了?你没饮避子汤?”
原来,那日从朱雀(姜梦璇)手中逃脱后,三人一路向北。
由于清玄道姑伤势过重,楚幼薇只能先行一步去往玄玉宗搬救兵,期间就只剩清玄道姑和慕容威二人独处。
期间,慕容威为清玄道姑接骨后,痛的一下躺在了男人怀中。
一想到自己宗门被毁,自己沦为丧家之犬,清玄道姑忍不住趴在慕容威身上哭诉起自己这些年的不容易。
慕容威也是好声安慰着,结果不知道是不是他真的饿了,竟然对怀里这个半老徐娘起了兴致。
于是在清玄道姑半推半就下,慕容威直接把她安慰到了床上……
一番云雨之后,清玄道姑暂时抛却了伦理道德,也忘却了宗门被灭的烦恼,就这样与慕容威过了七八天的快活日子,直到楚幼薇带着玄玉宗的弟子归来才结束。
本以为这件事就是一个意外而已,不想清玄道姑竟是中招了,肚子里有了慕容威的孽种。
“避子汤?”
清玄道姑闻言,顿时脸色一变。
“阿威,这可是你的孩子!”
“别想了!”慕容威直接甩手说道,“劝你赶紧把孩子拿掉,你也休想拿这孽种来拿捏小王,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
清玄道姑一听,顿时怒了:“慕容威,你还是个男人么?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认?”
慕容威眼神一冷: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老太婆,收起你的泼妇行为,你看看你这副样子,我当时上了你后想想真的很想吐,
我堂堂大燕皇族之后,竟然会跟你这种人发生了关系,一想你的年纪比我祖母还大,
我就忍不住胃里一阵泛酸,你看看你这样子,配生我慕容家的孩子么?劝你赶紧打掉,
我会给你一笔钱,让你无忧无虑过好后半辈子,否则你想生那就生吧,我是不会负责的。”
清玄道姑闻言,气的瑟瑟发抖:“你个畜生,慕容威,你也好意思说自己是大燕皇族的人?
你勾引有夫之妇,与我徒媳苟合的事你真当我不知道?不过没挑明罢了,
试问你的事要是传回大燕,你还有资格争大统么?”
“老东西,你以为这样说就能掌控我了?”慕容威冷声道,“堂堂慕容家的皇子,玩几个女人怎么了?
我大燕不是你大楚,有那么多繁文缛节,我们皇室成员看上的女人,睡了又怎么样?
告诉你,别跟我整那套要死要活的,说起你的徒媳,那是她自己水性杨花,经不起诱惑而已,跟小王有什么关系!
说起来你们紫霞宗的师徒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初把宝押在你们身上,跟你们合作真是后悔!”
然后,又一脸嫌弃道:“都一把年纪了还这么不知羞耻,也不想想那日你到底有多浪,
你们师徒都是一丘之貉,上梁不正下梁歪,都不是啥好东西。”
清玄道姑目光通红:“慕容威,你当真是打算不负责任么?”
“负你个头,给我有多远滚多远,你徒媳那么个尤物都没资格生我的孩子,
凭什么你这个又老又丑的老东西有资格?呸,真是晦气!”
“赶紧给我滚,滚的越远越好,看到你这张脸就觉的真是特码恶心。”
慕容威直接一口口水吐在清玄道姑脸上,不顾她要杀人的眼神,转身就向殿外走去。
噗呲——
就在慕容威前脚刚踏出殿门一刹那,一把锋利的青锋直接从后背洞穿了他的胸口。
“呃……”
慕容威呻吟一声,不可置信艰难转身看去。
对上的,是清玄道姑那张如同鬼魅般的脸颊。
“你。”
噗呲——
不等他张口,清玄道姑又是一剑刺的更深。
“呼、呼——”
感受到呼吸艰难,慕容威浑身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一般,缓缓瘫在地上,开始急促的喘息起来。
“慕容威,你这个畜生,害我晚节不保。”
“没有你,紫霞宗又怎么会沦落到这般地步。”
“现在你还想不负责?你真该死,该死啦——”
清玄道姑神情癫狂,忽然掏出一把匕首一刀接着一刀扎在慕容威的身上。
慕容威嘴里涌出大片鲜血,抬手想要阻止眼前这个疯狂的女人。
可惜,手臂刚才微微抬起,便无力的垂落下去。
“哈哈哈哈,我什么都没有了,哈哈哈哈……”
确认慕容威已死,清玄道姑人也精神失常,一边扎着尸体一边狂笑起来。
“哈哈哈,我是紫霞宗宗主,当今大楚女帝的师尊,哈哈哈,哈哈哈……”
狂笑过后,她眼神瞬间一冷。
“没了,什么都没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啊哈哈哈……”
她将那把插在慕容威尸体上的青锋狠狠抽出,随后直接往自己脖颈上一抹。
鲜血顺着剑身,如流水般淌落到地上。
伴随金属落地发出的脆响,清玄道姑就这样倒在了慕容威身边。
当一切结束后,姜悦和沈浪从殿后屏风缓缓步出。
“唉,师尊。”
看着眼前的场景,姜悦闭目轻轻摇了摇头。
“璇儿,你节哀。”
沈浪知道她在想什么,小声嘱咐了一声。
姜梦璇深吸口气,睁开眼问道:“阿浪,还要多久?”
沈浪:“快了,黑水城内最大的隐患已经全部扫清,现在,是该到收网的时候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当夜,黑水城寝宫,侍女琥珀端着一盆热水,哆哆嗦嗦来到姜梦璇身边。
“天尊,天色不早,该歇息了。”
姜梦璇没有理会琥珀,而是专心在御案前翻阅着虞凌霜交给自己的北地各方将领世家的名册,这越看越是心寒。
北地各州的将领,十之六七都与北燕有所勾结。
当然,大部分都是因为私下违背大楚禁令,倒卖货物去燕国边境谋取利益被抓住把柄后被胁迫造反的。
这些人该怎么处置,姜梦璇陷入了纠结之中。
“天尊,您该洗漱安歇了。”
琥珀的声音再次传来。
姜梦璇这才合上名册,抬眸打量起眼前这个瘦弱的侍女。
见姜梦璇看自己,琥珀吓得忙跪在地上:“奴婢该死,冒犯了天尊,该罚!”
说着,她开始扇自己的嘴巴。
姜梦璇凤眉一蹙,柔声道:“你在做什么?朕又没有开罪你。”
琥珀闻言,忙停下手中动作,低着头道:“天尊不罚奴婢了么?”
姜梦璇笑着摇摇头,起身走到琥珀身边,抬手将她扶起。
“嘶——”
结果,姜梦璇的手刚触碰到琥珀的胳膊,她就忍不住发出一阵压抑的呻吟。
“怎么了?”
见她这般痛苦的表情,姜梦璇有些意外。
“多谢天尊关心,奴婢无事。”
琥珀强忍着痛苦回应道。
姜梦璇似乎想到了什么,松开手说道:“把你的袖子卷起来,让朕看看。”
琥珀一愣,茫然地摇头。
“这是朕的命令,让朕看一眼。”
琥珀这才小心翼翼卷起自己的袖子。
瞬间,一道道可怖的伤疤错综复杂交叠在姜梦璇眼前,一直衍生到被布帛遮住的部分,依然望不到头。
姜梦璇深吸一口气,闭目思索一阵阵,不确定开口道:“是朕干的么?”
琥珀吓的再次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天尊不杀奴婢,已经是对奴婢最大的恩赐,奴婢的贱躯能让天尊发泄心中不快,奴婢心甘情愿。”
姜梦璇愣住了,没想到自己的胞妹居然如此的狠辣,动不动就拿下人撒气。
不过一想到她都能当殿杀人取乐,眼前看到的这些也就一点都不稀奇了。
“好了,你起来吧,放心,从今以后朕不会打你了,
但你必须得听朕的话,如果你背叛了朕,朕是绝对不会手软的。”
琥珀闻言,忙向姜梦璇行了一礼:“天尊请放心,奴婢一生一世都会陪在您身边。”
姜梦璇:“即日起,别喊朕天尊了,称呼朕为陛下吧。”
“是,陛下。”
琥珀也没有多想,只要自己不被挨罚,称呼眼前女人什么都无所谓。
不过,她察觉今天的姜悦,似乎跟以往不一样了。
虽然依然有一种难以靠近的压迫感,但说话却温柔了许多,也没有动不动就发疯要杀人了。
“对了,琥珀,你现在什么修为?”姜梦璇忽然问道。
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珀如实回道:“回禀陛下,奴婢现在的修为是入化境巅峰。”
姜梦璇浅浅一笑:这丫头看上去也倒是可靠的很,不如带回去跟晴雯做个伴,以后也许还能成为自己亲信呢。
“琥珀,去为朕铺被褥吧。”
“好的陛下,奴婢这就去。”
琥珀去忙碌时,寝宫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天尊,拓拔英求见。”
“让他进来吧。”
不多时,拓拔英在金师贤指引下步入寝宫外殿。
“天尊,你是打算明日就发兵渡江?”
姜梦璇点点头:“事到如今,与其在这里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朕要趁楚军官兵没有反应过来,先一步攻下金陵外围,而后直接杀入城内。”
拓拔英:“天尊,你可想好了,一旦失败了,可就万劫不复啊。”
姜梦璇闻言,双手环胸,双腿交叠,玉脊靠在椅背,静静凝视着拓拔英。
这样的姿态拓拔英不知见过多少次,但这一次,他感觉眼前的天尊气质与之前犹如天壤之别。
那种感觉,好似看到一位九五至尊栩栩如生坐在自己眼前,震的他有些自惭形秽。
不过,他还是尽了自己本分,再次劝说道:“天尊,请您三思,此刻出兵并不是良机啊。”
“拓拔英,你投效母后有几年了?”
“回天尊,算算日子,有十七年了。”
“十七年了……拓拔英,当年若不是你,母后怕是早已不在人世了吧?”
拓拔英沉默不语。
姜梦璇继续说道:“你本是大燕贵族拓拔氏中,最有希望继承族位的嫡子,
却为了一对毫不相干的母女付出那么多,硬是放弃了那尊贵的地位,
不惜把进入东离圣地的名额让给朕,助朕凑成不朽境,为的是什么?”
拓拔英低头沉默良久,依旧没有说话。
姜梦璇叹了口气:“其实,你对母后有儿女方面的心思,对么?”
“属下,不敢!”
拓拔英忙跪下回道。
姜梦璇:“如果不是为了母后,你为何会如此无怨无悔跟在她身边,
更是在当年烽燧堡之战中,烧毁了半张脸,朕实在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感情,能让你付出所有。”
拓拔英拱手回道:“天尊,属下承认,属下的确对夫人有非分之想,
但属下知道自己配不上夫人,她是那么高贵,如同寒山傲梅,而我就是一个面目丑陋,见不得人的魔鬼……”
他不由自主摸向脸上的夜叉面具,手不住的开始颤抖起来。
自己的脸,就毁在那场看起来根本不起眼的烽燧堡之战中。
当年拓拔英和慕容皇室达成了协议,幕后资助虞凌霜母女建立黑水城,由其控制大楚整个北武林。
然而,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代价竟然会这般严重。
其实不光是自己的脸,拓拔英身体和手臂也多处烧伤。
为了不让虞凌霜见到自己可怖的伤口,也为了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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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拔英,我娘她不值得,你,离开吧,走的越远越好。”
姜梦璇的话,猛地让拓拔英一怔。
“天尊,你说什么?”
姜梦璇回过身道:“朕说了,朕的母后,不值得你为她付出一辈子,剩余的人生,你该为自己而活了。”
“天尊!”
甲叶晃动的声音哗然响起。
“十七年了,属下跟随夫人足足十七年,如今却要这样把属下赶走么?为何要这样残忍。”
“为了一个自始至终都不爱你的女人,值得么?”
“值得!”
拓拔英回答的斩钉截铁。
“只要天尊不赶我走,明日出击,属下愿意率先出城。”
姜梦璇轻轻摇了摇头,转过身道:“那你回去吧,明日三更,迅风队在黑水城外集合。”
“属下,遵命!”
领过命令,拓拔英转身走出寝宫。
就在跨过寝宫门槛时,他脚步有意停了半拍,随即居然踏入了黑暗。
等他一走,沈浪从侧门进来,望着拓拔英消失的方向,对姜梦璇说道:
“那拓拔英已经识破你的身份了,但他是一个聪明的人,或者说即便知道真相,
他也只能继续选择隐瞒,带着最后那份幻想去迎接自己的结局。”
姜梦璇深吸一口气:“那需要改变计划么?”
沈浪摇摇头:“不必了,他为的是你母亲就成全他作为痴情人,带着最后的愿望走吧。”
姜梦璇闻言,闭上眼轻轻摇了摇头。
“母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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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城外,一支不到百人的铁骑卫队,策马疾驰在茫茫雪地上,向着平原镇方向前进。
身后,是由八百武者组成的决死队,一个个面色凝重、视死如归。
“我们的任务很简单,途经平原县,去往兖州地界,将夫人的求援信交给包郡守,就可以了。”
“这一路凶险万分,可谓十死无生,若是有要退出的,现在还来的及!”
“楚国官军已经渗透到了北方各地,目前正不遗余力寻找我们的踪迹,交手几乎是必然的,这支军队比我们以往任何时候见到的都要强。”
“所以,你们有要退出的么?”
拓拔英说完,扫视着身前这些同伴。
“不退!”
“不退!”
“不退!”
激昂的高呼震耳欲聋,所有人都咬牙切齿,紧绷着神经要与拓拔英共进退。
“好,下辈子,我们再做兄弟!”
拓拔英丢下一句,快马加鞭,带着迅风队加速前进,逐渐与身后的八百武者拉开了一定距离。
冰天雪地中,战马铮铮铁蹄践踏在干硬结冰的地面上,带起片片冰霜四溅;
马鼻响声此起彼伏,粗重的喝气声连城一片,勾勒出一幅万马奔腾的壮丽奇观。
“回去禀报师座,发现大股敌军骑兵,让他做好战斗准备。”
“是。”
可惜,拓拔英如此壮观的一幕,却早已落入了精卫司算计之中。
得到情报的麴义,面色铁青,当即下令驻守平原城外的守军进入战斗状态。
一个月前,自己的军队遭遇迅风队偷袭,一下战死二百余人,这口气麴义可是一直憋在心里,只等找到机会复仇。
中央军第一师的官兵在接受到命令后,第一时间就进入城外二里早已布置好的机枪阵地,齐齐将枪口对准了黑水城方向。
远处两个炮兵阵地也已经准备就绪,只等命令下达,就开始地毯式轰炸。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所有将士都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眼睛死死盯着自己前方。
就连不少老兵都连续不断拉开枪栓,检查了遍弹药是否装填完整。
这场战斗不同以往,因为这是一场复仇之战。
自新军成立以来,从近卫军时代开始至今,所有经历的战斗还没有一次性损失这么大的。
当伤亡统计报告出来后,不光是麴义本人,就连麾下老兵都是憋着一口气。
如今,泄气的机会总算是来了。
咯哒哒——
铁蹄声如凿冰沉海,在众将士耳畔激烈回荡。
“来了!”
漫长的等待是最煎熬的,但当敌人出现的那一刻,他们反而觉察到一阵如释重负的解脱感。
“全体准备!”
咔嚓——
机械清脆的响声罕见的整齐一致,漆黑的枪口已经瞄准了来犯的敌军。
“分散——”
拓拔英见到平原县外漫长的楚军防线,心下不由一沉。
但他还是沉着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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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相距八百多步,无论是迅风队还是楚军,各自有着不同心思。
麴义通过望远镜,把目光死死锁定在拓拔英身上。
直到他和身后的武者即将进入指定区域一瞬。
“通知炮营,开火!”
通讯兵迅速将麴义的话通过通讯玉牒传递到了炮营阵地。
大约五息之后。
轰轰轰——
大地一阵晃动。
十几发榴弹直接落在骑兵群中,霎时间成片成片的人仰马翻,血雾弥漫。
“打!”
哒哒哒——
突突突——
军前指挥一声令下,轻重机枪配合步枪,在阵前三百步距离形成一片密集的扇形火力网,把拓拔英和身后的武者彻底困在其中。
砰——
噗——
一枚子弹穿透一名骑兵脑门,溅起的血液仿佛有一股巨大的牵扯力,直接将马背上的骑兵掀飞出去。
轰——
又是一枚榴弹炸开,两名武者刚纵身而起,就直接被炽热的气浪撕成两半。
完虐,完全是单方面的完虐。
武者们第一次感受到自己宛如沧海一粟般的渺小,人命竟如同草芥一般轻贱。
自己甚至还没有展现苦修多年的武艺,就这样在机械的轰鸣声中,如一颗流星般草草了结了一生。
“冲过去!”
拓拔英沙哑的声音在阵前响起。
迅风队齐齐响应,把身体挂在战马一侧,冒着枪林弹雨,向楚军阵前发起最后的突击。
相比身后的武者而言,迅风队面对楚军火力网,并没有表现出茫然不知所措,他们拥有相对充足的经验来面对眼前的情况。
只是……
迅风队的厉害之处,在于趁敌不备的突袭。
一旦正面与敌人接触,尤其是楚军这样的近代化军队,那就显的有些力不从心了。
噗、噗、噗——
倾泻的子弹断将阵前逼近的人马掀翻。
即便迅风队成员都是以一敌百的精锐,可在面对这种巨大的实力差距下,所谓的精锐跟蝼蚁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一轮机枪扫射过后,依然冲在最前方的迅风队成员已经不足二十人了。
但他们却依然决然不顾的向前冲锋,没有一人退缩,硬是冲入了楚军阵前十步以内距离
“手榴弹!”
又是一声令下,无数手雷如雨点般从阵地内投掷而出。
轰轰轰——
霎那间,连环爆炸在阵前响彻。
当场又有十几名迅风队员倒在了血泊之中。
“杀!”
不过,他们的死刚好给拓拔英等残余的最后五人争取了凿阵的契机。
拓拔英策马跃入楚军阵地一瞬,子母双刀当场起手,一刀挥落,将一名横枪抵挡的楚军士兵连人带枪砍成两半。
随后一个起身下马,身随刀意,旋身一过,错翻一片楚军士兵。
子母刀在他手中犹如死神镰刀,所过之处必然带起成片的死寂。
“拿来。”
就在这时,远处一名连长摊出手。
身旁的士兵果断递来一把改良的,98K。
咔嚓。
连长嘴里叼着烟,拉下枪栓,深吸一口气。
嘴边的香烟顿时直接一燃到底。
“呼~”
吐出一个烟圈刹那,这位连长果断抬手扣下扳机。
砰——
一声枪响回荡,疾驰的子弹直接向拓拔英要害流影而去。
拓拔英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刚举起的刀立刻停了下来。
转头刹那,时间仿佛都被放慢了几百倍。
在他眼里,看到的是虞凌霜牵着三岁的姜悦,笑盈盈向自己跑来。
“夫人。”
一滴泪,顺着夜叉的视孔落下,手里的刀也缓缓松开了。
这一幕,在梦里无数次出现过……
噗——
子弹精准命中了拓拔英的额头,穿透后脑勺刹那,也带走了他体内的余温……
“卫连长威武!”
同时,楚军阵中响起成片欢呼声。
那名叫卫康的连长被属下不断抛向半空,在人海中起伏不绝。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拓拔英兵败身死的消息,迅速传到了黑水城。
一瞬间,黑水城内人心惶惶,所有人都坐立难安。
唯有沈浪和姜梦璇却是十分平静,似乎早已料到了这样的结局。
“拓拔英,可惜了。”
尽管双方立场不同,但在姜梦璇得知拓拔英决死冲锋,最后战死疆场的消息后,心中还是唏嘘不已。
他本来可以选择活下去的,但却为了虞凌霜,宁可战死疆场。
她耳畔依旧回荡着拓拔英临行前跟自己说的话:“天尊,属下只求你一件事,此去属下若是无法活着回来,
还请您能务必照顾夫人,她一生太过坎坷,拉扯着一个孩子,十分的不容易啊。”
痴情的人值得同情,可惜在错的时间遇到了错的人,注定是一场无疾而终的悲剧。
想到这里,姜梦璇只觉心情十分烦闷,对沈浪说道:“阿浪,我想见见母后,有些话不吐不快。”
“我陪你。”
沈浪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冲她投去一抹理解的眼神。
……
木屋内,虞凌霜已经换下了那套伴随了近二十年的粗布麻衣,重新换上了绫罗绸衣,又经过精心打扮,显现出一丝雍容华贵。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眼角已经浮现了鱼尾纹,不由揉了揉:“沉寂了二十年,如今终于可以卸下伪装,重新回到权力的中心了。”
想到日后将入主后宫的场景,虞凌霜嘴角不由自主露出一丝歹毒的微笑。
“这个女儿很难对付,不过无所谓,我既然能把姜悦驯成条狗那样听话,
再把她的经历在姜梦璇身上重新复刻一遍,时间久了,也一定能变成第二条狗。”
“那沈浪确实是个麻烦,没想到那些谣言根本动摇不了姜梦璇对他的信任,看来得使用一些其他手段把他赶走才行。”
“不过无所谓,等把姜悦的经历复刻到姜梦璇身上时,只要沈浪还是个男人,就一定会离开她的。”
“等我回了皇宫,掌握权势后,第一个就灭姬家满门,哼哼,那个贱人害我受了二十年的苦,我怎么可能放过她?”
正在她专心思索回宫后如何叱咤风云,甚至畅想垂帘听政的美梦时,木屋的门被缓缓推开了。
回头望去,姜梦璇在沈浪的陪同下,进入了木屋。
“你怎么来了?”
虞凌霜连忙起身,努力向这个陌生的女儿挤出一丝微笑。
姜梦璇上下打量了一眼虞凌霜此时的打扮,心下默默叹息一声。
“母后,朕今日来此,就是要告诉你一声,前线传来战报,拓拔英已经战死了。”
“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虞凌霜明显神情一怔。
姜梦璇点点头:“母后,拓拔英守护了你足足十七年,如今他走了,一切都是朕的安排,你会恨朕么?”
虞凌霜回过神,笑着摇摇头:“死了,那就死了吧,唉,这都是命啊。”
姜梦璇阖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眼背过身去:“母后,你对他的死难道就一点都没愧疚么?”
“愧疚?你这话什么意思?”
“母后啊,拓拔英无怨无悔守在你身边十七年,为的是什么你难道真的不清楚么?”
“你有话不妨直说,我真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见虞凌霜依旧一副茫然无知的态度,姜梦璇只觉的寒心。
于是转身看向虞凌霜:“母后,你觉得什么样的男人,会跟在一个无依无靠的女人身边为她遮风挡雨、保驾护航?难道你当真不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是因为喜欢母后么?”
虞凌霜立马回道:“我真不知道,璇儿啊,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我心里只有你的父皇,
这一生,我的男人只有你父皇一人,又怎么可能会把心放在其他男人身上呢?
拓拔英,不过是我利用的工具罢了,我怎么可能会喜欢那种人!”
姜梦璇闻言,只觉一阵恶心。
她没想到,自己的生母竟然会是这样一种无情无义之人。
虞凌霜没有察觉到姜梦璇脸上神情变化,继续追问道:“璇儿啊,这里的事情应该已经处理完了吧?你何时准备回宫?”
“母后,你就这么急不可待要回宫么?”
虞凌霜满脸委屈:“这鬼地方,我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璇儿,这些年你知道我受了多少苦,还忍心继续过这苦日子么?”
姜梦璇索性背过身不再看她。
她很想反驳一句,今日这一切不都是你自己造成的?
在虞凌霜的眼中,她只看到贪婪的欲望,跟姬玉曦没有本质的不同。
“快了,请母后再等待几日,等朕处理完手里的事,就和母后还有皇妹一起回宫。”
“啊,你打算把那贱人也带上?”
不想,虞凌霜一听姜梦璇要把姜悦也带回宫,顿时急了。
“皇儿啊,你听母后一句话,那贱人就是个疯子,没规没矩的,带她入宫只会折损皇室和你的颜面。”
姜梦璇不可置信看着虞凌霜:“母后,那可是朕的皇妹,也是陪伴了你二十年的女儿啊。”
虞凌霜道:“皇儿啊,并非是母后心狠,可若是把她一道带回宫,
真的会给你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不如就留她自生自灭,
反正她的修为深厚,江湖上能伤她的人不多。”
姜梦璇捏紧了玉手,不再多说一句,转身直接出了木屋。
虞凌霜继续在身后追喊:“皇儿,你回宫时一定要来通知我啊。”
姜梦璇对上沈浪的眼神,旋即回道:“请母后安心,朕一定会通知您的。”
说完,和沈浪头也不回一起离开了木屋。
……
二人一路无言,直到回到黑水寝宫,姜梦璇终于忍不住说道:“阿浪,你说,我的母后也许真的在生下我那日,难产而死了。”
沈浪回道:“是不是觉得很失望?”
姜梦璇摇摇头:“父皇在时,不止一次跟我提及母后在时是多么贤淑温柔,
自小开始,母后的印象就牢牢印在了脑海之中,我觉得,母后就该是这世上最好最好的女人,
可是我没想到,当生母活生生站在面前时,却和父皇描述的完全不一样。”
沈浪轻轻将她揉在怀中,小声安慰道:“璇儿,你也不要多想,这种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只能说有我在身边,你不用为此太过烦恼。”
姜梦璇抬眸看着沈浪,随即轻笑一声:“你的账,回去再跟你细算,下次要是再不通告一声就设局,
我是真的要生气了,你知道这些时日我过得有多艰难?”
“嗯,不会了。”
沈浪将姜梦璇的脑袋贴住自己胸口,柔声安慰道。
“你安安心心就好,剩余的麻烦,我会亲自帮你解决的,过了今晚,
你依旧还是大楚女帝,你的地位再也不会被这些意料之外的因素动摇。”
“虞凌霜也好,姜悦也罢,她们都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安心吧,一切都会结束的。”
沈浪心中默默想着,把怀里的妻子搂的更紧了些。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入夜时分,虞凌霜木屋前。
“夫人,您睡了么?”
沈浪敲了敲门,轻声问道。
不一会儿,木屋门打开了。
“你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
对于沈浪这个人,虞凌霜是怎么看都不觉得舒服。
尤其那双深邃的眼神,看不透里面到底掩藏着什么样的情绪。
“姜悦想见你一面。”沈浪说明来意,“还是请夫人去跟她把话说明白的好。”
虞凌霜:“她为何不亲自来见我?”
沈浪:“这个我也不清楚,还是请夫人亲自过去跟她挑明的好。”
虞凌霜深吸一口气:“罢了,走吧。”
于是,二人一前一后,冒着风雪缓缓向黑水城后山走去。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沉闷的跟这鬼天气一样,冷的发指。
直到二人踏入后山时,虞凌霜才开口:“你和皇儿是如何相识走到一起的?”
沈浪平静回应:“缘分而已,璇儿信任我,我也信任璇儿,彼此之间没有什么算计,自然而然就在一起了。”
虞凌霜点点头:“你身为庶族,却能成为皇亲国戚,一切都来自皇儿对你的宠幸,
不过你也要摆正自己的身份和位置,毕竟她可是大楚国君,一生不可能只有你一个男人的,明白我说的意思么?”
“还有,等哀家回了宫,你就该尊称一声母后,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
这些天情况特殊,哀家也就不跟你计较了,你可听明白了?”
沈浪笑而不语,这种拙劣的挑拨手段,对他而言并不高明。
见沈浪不接话,虞凌霜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直到二人走到一处燃烧着篝火的山洞前,沈浪才悠悠开口。
“夫人,令媛就在前面洞府内等你,我就不打扰你们母女团聚了。”
说完,他直接退到洞府百步之外,顶着风雪消失在暮色之中。
虞凌霜紧了紧身上的寒衣,踏步走进洞府。
“母后,你可算来了。”
姜悦见到虞凌霜到来,立马热情地迎了过来。
感受这股久违的熟悉感觉,虞凌霜不由眉头一皱。
此刻是姜悦脸上还有未干的血迹,手上的还淌着鲜红的液体,浑身散发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虞凌霜看了眼姜悦身后角落,那里躺着两头麋鹿,火堆上还架着一串烤鹿肉。
这几日体会过端庄大气的姜梦璇在身边,再看姜悦这副疯样,她心中也是对这个女儿更是厌恶了。
姜悦显然没有感受到虞凌霜脸上不喜之色,直接抓住她的手问道:“母后,姐姐是不是要回宫了,可以带我们一起回去过好日子了对么?”
虞凌霜不动声色抽回被她握着的手,冷声道:“我问你,你和你姐之间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没能制服她?”
姜悦闻言,立马跪在地上,小心回道:“对不起母后,是儿臣让你失望了,其实当时姐姐根本不是儿臣的对手,
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沈浪却忽然告诉儿臣说,有办法能让母后对儿臣刮目相看,所以我才……”
“所以你就擅作主张,跟她合作欺骗我?姜悦,你胆子居然这么大,都不跟我商量了?!”虞凌霜的语气愈发冰冷。
“对不起母后,我太想得到你的认可了,所以这才……对不起,对不起,我哪里惹你不开心了么?”
姜悦跪在地上不断祈求虞凌霜的原谅。
“真是一个贱人。”虞凌霜冷哼一声,“既然你自己能做主,那以后你的路就自己走吧。”
姜悦闻言一愣:“母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虞凌霜:“我养了你二十年,把你养大成人也是仁至义尽,现在你的修为江湖上没几人能伤的了你,
所以,以后的路该你自己走了,你我之间的母女情分今日已尽。”
“不!我不要离开母后。”
姜悦情绪顿时激动起来,上前一把抱住虞凌霜的大腿。
“母后,你不要我了么?是在怪我没有提前告诉你姐姐的事?”
“那我现在就去杀了姐姐,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不能没有母后。”
“滚开!”
面对苦苦哀求的姜悦,虞凌霜非但没有心痛,反而直接一脚将她踹开。
“你个贱人是怎么敢的?姜悦,我告诉你,你我之间的母女情分已经没了,
现在开始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吧,再也不用担心被我责罚了,这不是很好么!”
姜悦心神不由一颤,瘫在地上神情呆滞。
“好聚好散吧,今天见你,就是告诉你一声,以后不用再守在我身边了,走吧。”
话毕,虞凌霜转身要走。
“哈哈哈……”
忽然,身后传来姜悦疯狂的笑声。
“母后,你打算就这样抛下我走了,是打算跟姐姐回宫过那人上人的日子么?”
虞凌霜闻言一怔,转身怒道:“你听谁说的?”
下一刻,姜悦手里出现一块留影玉牒。
“母后,这是你白天跟姐姐说的话,都被记录在里面了,
我真的没想到,我陪了你足足二十年,到头来却不如姐姐几天时间亲密。”
“要不是亲眼所见,我都不敢相信,一向高高在上的母后,居然也有向人低眉顺眼的一天啊。”
虞凌霜顿时有些慌了,忙解释道:“你不要误会,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到底是哪样!”
姜悦暴喝一声,将手里留影玉牒直接砸到她脸上。
“母后啊,这二十年来我向来是对你逆来顺受,你让我往东,我绝对不敢往西,
我吃的苦比同龄人多出太多,还记得我十四岁那年么?你说为了磨砺我,不惜把我迷晕,然后让十几个山匪毁了我清白,
那时,我真的很恨你,但我却还抱一丝期望,认为你这么做是为了我好,所以我没有恨你,
自此以后,我每天没日没夜的刻苦修炼,为的是什么?还不是希望你看到我的时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候,露出一抹认可的眼神么?
可为什么,二十年的陪伴,我在你身上从来都没有体会过母爱的感觉,本以为你的爱是自私的,
不想却毫无保留的给了一个才见几次面的姐姐,更是要抛下我跟她回宫?”
“母后啊,这二十年来,我不也是为了让你重回皇宫在努力么,可你为什么如此偏心啊,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虞凌霜一时间哑口无言,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而姜悦此刻已经完全疯狂,嘴角露出嗜血的笑容。
“母后,我不会让你抛下我的,我这一生都被你拿捏手心,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放你离开,
你走了我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
“你,你要做什么?”
“母后,我不要和你分开,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的。”
虞凌霜眼皮一跳,见姜悦双目通红向自己走来瞬间,立马转身就要向洞府外跑去。
可刚一转身,姜悦带血的手直接捂住了她的嘴巴。
“母后,我们就算是死,也要在一起……”
“不……”
“哈哈哈,母后,我们……能永远在一起了。”
下一刻,姜悦散尽毕生修为,身上燃起熊熊烈火,直接将自己和虞凌霜包裹在一起。
远处的沈浪面无表情看着这一幕,最终无奈的叹息一声。
伴随一声惊爆过后,整个洞窟顷刻间便被雪砖淹没,成为了一座坟墓。
这对纠缠了二十年的母女,就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了荒唐的一生。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翌日清晨,得知虞凌霜在后山纵火自焚的消息时,整个黑水城都陷入惴惴不安之中。
谁也没料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眼下,大家最关心的,该是何去何从的问题。
其实,事情发展到这一地步,所谓的反帝联盟已经被证实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闹剧,别说杀入金陵,就连能不能走出黑水城都是个未知数了。
原本大家是打算就此做鸟兽散,各回各的宗门,不再掺和这朝廷的事算了。
但问题是,北燕五皇子慕容威却死在了黑水城,还是死在清玄道姑这个江湖人手里。
以北燕胡族那野蛮的性子,岂会这样善罢甘休?
既得罪了朝廷又得罪了外敌,这下,可以说是真的进退两难了。
就在大家不知所措时,姜梦璇再次在黑水城大殿召开了会议。
“诸位,朕知道眼下局势已经失控,刚收到消息,北燕皇室已经得知慕容威死在了黑水城内,
正派遣十万大军南下,誓要将于黑水城有关的一切,都铲除殆尽,好为慕容威复仇。”
姜梦璇坐在龙椅上,平静地说出眼下面临的局势。
等她说完,大殿内一片死寂。
放眼望去,站在殿上想各宗门主事人个个脸色苍白,肉眼可见挂着一丝绝望的神情,一时间都手足无措了。
“还有,楚军已经逼近黑水城不足四十里,估计这两天就会发起总攻,现在的黑水城,已经孤立无援,各位,请做好最坏的打算吧。”
此话一出,像是宣告末日的审判书,一下砸在众人面前。
完了,全完了。
听到这个消息后,殿内众人已经脸色煞白,更有人直接当场口吐白沫晕死过去。
“天尊!”
天剑宗宗主顾应昭忍不住站了出来。
“我等都是受天尊号召才齐聚于此,可眼下大业尚未开启,就要遭受朝廷和燕人的两面夹击,
您身为北武盟主,难道就不该为此负责么?”
他的话,瞬间得到了无数认可,一时间多是发声要让姜悦(姜梦璇)为此负责的呼声。
姜梦璇淡淡一笑:“顾宗主,还记得起事之初,我等就有言在先,这是一条不归路,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的下场?”
“我等不管!”顾应昭显然是急了,“我等既然把身家都交给了天尊,天尊就必须要为今日的局面负责,否则又如何配当这盟主!”
“对,顾宗主说的太对了!”
“天尊,你必须要保住我们的基业!”
人群中再次发出附和之声。
姜梦璇不说话,静静看着这群唯利是图的家伙卖命哭惨!
眼看火候差不多了,沈浪平静地站了出来:“天尊,我有一策,可保诸位宗主的门第安然无恙。”
姜梦璇:“有何计策?”
“向朝廷投降。”
沈浪这话一出,全场瞬间鸦雀无声。
顾应昭立马喊道:“好啊,沈浪,你果然是朝廷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的内应,清玄道姑说的是一点没错。”
沈浪白了他一眼,是脸不红心不跳:“我是不是朝廷内应已经不重要了,现在再讲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诸位,眼下我们除了投靠朝廷这条路外,还有更好的路能走么?”
顾应昭怒道:“朝廷视我宗门势力如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将我等除之而后快,又怎么可能会接受我们的投降,
就算现在肯投降,那么以后呢?等事情平息后,肯定也会找理由把我们除掉的,
大家千万不要相信他的鬼话,说起来黑水城自他来了后,就发生了一堆破事,肯定也是他暗中搞的鬼!”
沈浪轻笑一声:“顾应昭,你如果想找死就不要拉上其他同道,如果你们谁愿意投靠朝廷,
我有把握说服朝廷接纳你们,到时朝廷自然也会出兵帮你们抵御来自北燕的威胁,
当然,如果不愿意,那朝廷也不会为难你们,但今后你们的生死存亡就跟朝廷没有任何关系了,
至于该怎么选,还是请各位仔细想一想,毕竟,朝廷的官军已经近在咫尺了,黑水城的护城大阵,是撑不了多久的。”
一番话下来,众人都开始低头分析起利弊了。
不投降,也许大家都得死,不少继承千百年的宗门根基也会彻底堙灭。
投降的话,自身利益就跟朝廷绑定在一起了,从此以后受官府节制,再也回不到以前那种自由自在的生活中去了。
一时间,大家都犹豫不决。
至于沈浪是不是朝廷内应这件事,的确已经不重要了,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能有什么改变?
倒是姜梦璇第一个起身道:“事已至此,那朕就先表个态,黑水城即日起,向朝廷投诚。”
一句话激起千重浪,现场所有眼神齐齐聚焦在姜梦璇身上。
姜梦璇叹口气道:“母后临终前,曾和朕说,她想通了,现在的楚国已经不是从前的楚国,
继续跟女帝为敌注定没有好下场,还不如放下这份执着,主动去跟朝廷握手言和。”
这番话说完,她心中觉得有些怪怪的。
这么不要脸的自己夸自己,真的好么?
沈浪立即回道:“天尊英明,眼下投诚朝廷是最好的良机,毕竟北燕外族狼子野心,觊觎我大楚国土良久,
黑水城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江湖势力,却也有拳拳报国之心,
毕竟与朝廷之间的仇怨乃是私事,外敌进犯才是共同面对的大事,
天尊顾全大局,当真令人钦佩不已!”
姜梦璇捏紧玉手,努力让自己不要露出尴尬的神情。
其他人在听完沈浪的话后,顿时豁然开朗。
对啊,跟女帝之间是私仇,北燕才是大患。
这个时候投靠朝廷一起抵御北燕,不但可以保住自己宗门根基,更能获得一个侠之大者的美誉,何乐而不为?
想明白这些后,立马就有人出声了。
“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沈浪说的没错,北燕才是大敌,我等愿意投效朝廷。”
“算是神农帮一个。”
“我华莲宗又岂能甘人之后?”
“我青雷堂没有意见。”
“我王竞泽实名支持,朝廷的饭,就是特码的香!”
瞬间,殿内众人纷纷愿意投靠朝廷。
就连天剑宗的顾应昭也是积极响应。
很快,在沈浪和姜梦璇是双簧表演下,黑水城内二十三个宗门齐齐在投降书上写上自己宗门的名字以及亲笔画押。
做完这一切后,姜梦璇立刻宣布:“好,现在开始我等便是朝廷中人了,关闭护城大阵,协助楚军北上御敌!”
“谨遵天尊之命!”
“报——”
就在这时,一名侍卫来报。
“启禀天尊,北燕皇子慕容恪送来一封信,言请天尊亲启。”
姜梦璇接过信件,直接撕开看去。
等看完上面的内容,她眉头不由一蹙,偏头看向沈浪。
沈浪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道:“怎么了?”
姜梦璇:“慕容恪知道我的身份,让我明日和你一起去九脉山西南烛龙厅一会,相商和谈之事。”
沈浪稍稍思索,忽然一笑:“看来这位幕后真正主使家里,怕是遇到了点麻烦,并且这麻烦还不小啊。”
姜梦璇玉眉轻挑:“你是说?”
沈浪点点头:“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夫妻二人齐齐露出一抹会心的笑意。
(在考虑周末要不再来个10更助助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九脉山西南烛龙亭,立于悬崖边上,站在此处可以将秀色山景尽收眼底一览无遗。
亭子内,一盆青梅在热汤中翻滚,冒着丝丝热气。
烛龙亭旁边,静静地站立着一名青年,正凝望着九脉山奇景。
他身着一袭洁白如雪的狐裘,仿佛与周围的雪景融为一体。
腰间悬挂着一枚锦色玉坠,随着微风轻轻晃动,闪烁着温润的光芒。
而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他拇指上套着的那枚白玉扳指了。
只见他时不时地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这枚扳指,动作看似随意,却又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优雅。
再看这名青年的面容,堪称俊美绝伦,世间罕有。
他的肌肤白皙如瓷,细腻得几乎看不见一丝瑕疵;
剑眉斜飞入鬓,犹如墨染一般浓密黑亮;
双眸明亮如星,深邃而迷人,只需一眼望去,便能让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鼻梁挺直高挺,嘴唇微薄而红润,微微上扬时,更显其风流倜傥之态。
如此俊美的相貌,即便是在这茫茫人海之中,也能轻易脱颖而出,令人过目难忘。
这位青年,便是大燕国天之骄子,最有希望继承北燕可汗的男人。
二皇子,慕容恪。
一阵北风吹过,慕容恪停止了摩挲玉扳指的手,露出温润的笑容,跟背后的来人说道:
“不想大楚女帝竟是这般有胆魄,敢只身破局混入北境,当真是让本王刮目相看。”
姜梦璇玉手负背,踏雪步入烛龙亭。
“若非二皇子从中搅局,朕又岂会以身涉险,不远万里踏足青州呢?”
话音一落,飞雪相冲。
“哈……”
慕容恪轻声一笑,旋即转身看向姜梦璇。
“素闻大楚女帝貌若谪仙,清冷高雅,今日得见,可比传闻更加叫人惊艳几分。”
说完,他摆了个手势,示意姜梦璇坐下说话。
姜梦璇没有犹豫,直接在慕容恪面前落座。
“二皇子,你找朕来此所为何事?”
慕容恪微微一笑,随即亲手为姜梦璇倒上一杯酒。
“女帝莫要怀疑,今日约女帝来此并无恶意,而是想跟女帝再签署一份新的协议。”
“哦?燕国不是已经和楚国签订过一份和平协议么?为什么又要多此一举?”
慕容恪闻言,依旧保持着脸上的微笑,丝毫没有因为姜梦璇的质问感到半点的尴尬。
“女帝想来也知道,这段时间,大燕与贵国之间出现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本王有意想要修补下这层关系。”
姜梦璇没有答话,只是静静看着慕容恪,想看看他到底要说些什么。
慕容恪也给自己倒上一杯酒,随后说道:“那本王就直说来意吧,其实在听到慕容威死在黑水城时,
本王就已经料到大楚北地的局势失控了,仔细想想,也只有女帝亲临才会达到这样的效果。”
姜梦璇面无表情问道:“二皇子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是打算要朕为慕容威的死,给你燕国一个交代?”
慕容恪摇摇头:“女帝误会了,你帮本王除去一个皇位竞争对手,本王感激你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要什么交代呢?
何况,一个自命不凡的酒囊饭袋而已,他的死还不足以引起我慕容氏的重视。”
姜梦璇:“死了一位皇子,慕容氏居然毫无反应?二皇子,如果朕没记错的话,
你还不是燕国的可汗,没条件把这么大的事放一边置之不理吧?”
慕容恪握酒杯的手微微一愣,随即笑着点点头:“现在本王算是明白大楚在女帝治下不过短短数载光阴,为何会出现中兴之相,
好吧,本王也就不瞒女帝了,其实慕容威死讯传到燕京时,父皇是要以举国之力向大楚北境发起攻势的。”
姜梦璇闻言,依旧面不改色看着慕容恪,静静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但后来之所以放弃,不是因为和大楚有协议约束,而是……”
话到一半,他将酒杯重重往桌案上一放,瞬间酒水洒到桌面,眨眼就被空气冷却。
“天狼国的蛮夷入侵了。”
听到这个消息,姜梦璇心中的问题总算得到了一个完美答案。
她清楚以北燕民风,死了一个皇子断然不会善罢甘休。
除非,遇到了比为皇子报仇还要严重百倍的事。
天狼国,就是北燕生存所需面对最大的麻烦。
这个族群野蛮成性,仿佛还未开化的拟人生物,眼中只有杀戮和繁殖。
自燕国立国后,一直都遭受着天狼一族的袭扰,每每天狼骑兵扫荡过后,留下的永远只是一片渺无人烟的废墟,可谓苦不堪言。
其实不光燕国,但凡天狼国周边的国家和族群,都遭受过天狼一族的入侵,甚至武昭国也在一段时间遭受着天狼国袭扰。
直到武昭国现任国君李弘继位后,决定一劳永逸解决这个位于东部的麻烦。
于是,在李弘继位第二年开始,几乎动用了三分之一的国力资源,召集了一支十五万人次(实际四万人)的精锐远征强军,历时十三年的持续打击后,方才迫使天狼国臣服。
由此,天狼国便成为了武昭附属国。
由于天狼国是毫无开化的原始野蛮国度,无法用伦理道德约束他们。
李弘在收复他们后,为了防止他们叛乱,一边派遣披甲人向远东地区的布防,一边用大量钱粮稳住天狼族人。
同时又把矛头指向北燕这个不愿成为武昭附属的国度,唆使天狼国与北燕开战。
自此,天狼国对北燕的攻势一年比一年频繁,只是在和大楚签订和平协议后,天狼国已有四五年没有再进犯了。
可这次,几乎没有任何预兆,天狼国八万狼骑忽然向北燕边境挺近。
短短数日时间,北燕边境军民头颅被残忍杀害做成京观,数十个部落和城镇被付之一炬,整个东部草场几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乎都被天狼族的屠刀和马蹄声遮盖。
慕容恪继续说道:“这回天狼国来势汹汹,八万狼骑在劫掠边境之后并未离去,
而是继续向边境内发起试探性攻势,而且,本王还发现这次狼骑军中还带了不少攻城器械,
所以,大燕为了专心对付天狼蛮族,不得不放弃为慕容威复仇,父皇怕贵国误会,特意命本王来跟女帝解释。”
姜梦璇:“那你们需要朕做什么?”
慕容恪:“女帝,希望你能明白,天狼国比金国还要野蛮,不受任何礼仪道德约束,
燕国抵御天狼蛮族,等同间接在保护了贵国安危,
希只望贵国不要做背后捅刀的事,如何有可能,希望再提供部分支持。”
姜梦璇轻笑一声:“你以为朕分不清轻重么?贵国每次抵御天狼国进犯时,我大楚什么时候干过背刺友邦的事?”
慕容恪笑了:“换以前,本王自然是相信楚国会懂唇亡齿寒的道理,而女帝心思缜密,自然也清楚这其中利害,
可是……”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女帝身边的帝君,是个不确定的因素,
本王也摸不透他的行事风格,所以才亲自面见女帝,希望女帝能约束住您的帝君。”
姜梦璇闻言,侧目一笑。
下一刻……
“二皇子有话,不如直接跟在下说吧。”
沈浪的身影倏然出现在烛龙厅前。
与慕容恪视线对上刹那间,亭子周围的大雪,下的似乎更加大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镇国公威名,如雷贯耳,今日一会,三生有幸。”
慕容恪抬手向沈浪施礼,脸上始终挂着那抹淡淡的微笑,看上去没有丝毫的做作,十分的自然。
“相比二皇子,身怀四枚不灭火的燕国天之骄子,在下这些威名还真算不得什么!”
沈浪一甩披风直接站到桌前与慕容恪对峙。
瞬间,烛龙厅内三人所处位置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原本姜梦璇和慕容恪势均力敌的平衡,因为沈浪到来彻底打破。
沈浪、慕容恪二人对立,姜梦璇居中C位,瞬间立体感拉满。
慕容恪:“镇国公,我大燕百姓闻你之凶名可止小儿夜啼,本王也一直想见阁下一面,今日算是如愿了。”
沈浪直接坐下,看了眼桌上的青梅酒,冷声回道:“此酒闻之甘香四溢,不知可否让在下一品。”
慕容恪点点头:“此酒本就是为招待贵客准备,镇国公自然有资格可以饮用。”
沈浪闻言,直接舀起一勺倒入酒樽之内,仰脖一口饮干。
“好酒!”
放下酒樽,沈浪赞不绝口。
“能在如此严寒天气,饮上一口幽州产的青梅酒,当真是快意。”
慕容恪笑道:“若是镇国公喜欢,回头我可以命人送上十斤梅子。”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哈哈哈。”
二人相视一笑,怎么看也不像是初次见面的样子。
一杯酒下肚,几番寒暄后,沈浪收起了脸上笑容:“贵国,是打算怎么议和?”
慕容恪也严肃起来:“只求镇国公不要在这个时候对大燕动手。”
沈浪轻笑一声:“燕国和楚国可是有停战协议的,我是怎么敢主动违反协议,二皇子未免把我想的太过卑鄙。”
慕容恪摇摇头:“吴国和楚国还是数百年友邦,那结果如何呢?”
沈浪:“看来,二皇子是不信任楚国的信用。”
“楚国的信用,本王从来不会怀疑,但现在有了镇国公,本王不得不三思。”
“那二皇子又打算怎么样呢?”
慕容恪沉默片刻,旋即说道:“最好的办法,自然是镇国公身死,那大燕也无后顾之忧。”
话音刚落,一阵冷风吹过,慕容恪已感受到姜梦璇身上传来的极致杀意。
“不过,本王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毕竟如此谣言都撼动不了女帝与镇国公的关系,那本王也没必要再做那些无用之功。”
慕容恪淡定举起茶杯,轻泯一口入喉间。
“既然阴谋诡计无用,不如彼此坦诚布公也不失为一种可行的策略。”
沈浪:“不是说不信任在下么?那这坦诚布公还有什么意义?”
慕容恪:“镇国公这些年在大楚朝野的所作所为,本王也并非一无所知,
楚国能有今日,其中定是离不开镇国公的辅佐,
本王仔细研究后发现,镇国公虽然嗜杀成性,但世家的反弹居然出人意料的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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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中的关键,本王也是最近才想明白。”
姜梦璇:“二皇子,你此举似乎很不妥。”
慕容恪微笑着向女帝欠身,态度十分温谦:“抱歉女帝,本王知晓此举属于孟浪,但镇国公太过出彩,实在无法让本王做到无动于衷。”
话毕,又看向沈浪:“说回刚才的话,镇国公杀了那么多世家子弟却没有引起太大轰动,
主要原因便是杀一批扶植一批,将自身利益与另一群世家绑定一起,
如此一来,就能将事后引发的动荡控制在最低程度,是这样么?”
沈浪微微一笑:“二皇子果然聪慧,这么快就看出了其中关键。”
慕容恪摇摇头:“能得镇国公一句谬赞,本王真是受宠若惊,
既然明白了镇国公的处事底线,那本王也斗胆提出一个合作的方案,
只要拥有共同的利益,想来镇国公也不会为难我大燕了对么?”
沈浪双眼一阖:“二皇子打算怎么合作呢?”
慕容恪直接甩过来一块令牌。
沈浪接住看去,不由眉头一皱。
“建州营调令?”
他有些意外的看着慕容恪。
慕容恪道:“建州十三部,人丁二十万,战兵六万,乃是金国发源之地,
凭此令者,可以召集建州精骑为己用,现在本王将它交给你,至于镇国公想怎么处置建州,那就不归本王管了。”
沈浪:“二皇子还是把话说明白些好,你不会以为楚国凭借这块令牌,就能让建州各部听命于我吧?”
“以镇国公的能力,把建州取下很难么?”慕容恪饮下一口青梅酒,“对于贵国在建州所作所为,燕国绝对不会插手。”
沈浪闭目陷入沉思,姜梦璇却笑了:“二皇子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让朕猜一猜,
你这是借花献佛之计,好让大楚在你燕国与天狼国交战之际,把注意力转移到金国身上?”
“女帝聪慧,一点就通,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这么舒心,本王承认,就是这么打算的。”
慕容恪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自己的盘算。
“其实这些年金国势力膨胀,早已不甘臣服于燕国统治,这次燕国全力针对天狼国,同样要担心金国借机起事,
如果楚国和金国趁机同时在燕国背后出手,燕国必然是在劫难逃,与其如此,不如让楚、金两国自行角逐,
倒是可以缓解我大燕后方边境的压力,别怪本王说的直,女帝和镇国公都是明白人,
想来也是一点就通,不如本王主动把大家藏在心里的计划和盘托出,也算是诚意十足了,不是么?”
姜梦璇:“二皇子倒是坦然,那要是我楚国不接受呢?”
“不接受?”
慕容恪给自己舀了勺青梅酒,又端起酒碗晃了晃。
“燕国灭亡,成千上百万流民跨过幽州进入楚国境内,敢问楚国该怎么处置?是全杀了,还是接收?”
“同时,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燕国覆灭后,该楚国亲自面对如狼似虎的天狼蛮族,
相信本王吧女帝,你是绝对不想看到这群畜生的铁蹄声在自己的国境内响起。”
姜梦璇微微低眉,把目光看向沈浪。
沈浪则全神贯注看着手中的“建州营”令牌。
约一盏茶的沉寂过后,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贵国的条件呢?”
慕容威一听,眼神不由一亮。
立马吐出两个字:“火器。”
“你要采购火器?”
“楚国火器的威力,如雷贯耳,本王曾设法仿造一批,但可惜全都失败,
这其中的构造过于复杂,仿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功。”
姜梦璇闻言,果断想要开口拒绝。
但却立马被沈浪给拦了下来:“火器可以卖你,但价格可不便宜。”
慕容恪笑道:“能让武者都死无全尸的兵器,想来价格也不会便宜,但大燕国难当头,
急切需要一批火器来扛住这股风暴,只要楚国愿意卖,再贵我燕国也会买。”
沈浪点点头:“我没意见,但具体如何,还是得陛下答应才行。”
慕容恪立马面向姜梦璇:“陛下,大燕与贵国虽然有过很多不愉快,但眼下局势可谓唇亡齿寒,
还请您暂时抛弃成见,助燕国渡过此劫,为表诚意,本王愿意改写当年协议,贵国每年向燕国送交的岁贡,永久废除。”
姜梦璇面色平静,侧头看向沈浪。
却见沈浪阖了下眼帘,立马会意了其中意思。
“好,既然二皇子都这么说了,朕自然也不好再为难燕国,往后楚、燕二国和平共处,正式结交兄弟之邦。”
“女帝高瞻远瞩、宽宏大量,本王代燕国全体百姓,多谢女帝厚恩了。”
烛龙厅一会,楚、燕二国顺利达成了修改协议。
自此,楚国不必再向燕国缴纳岁贡,第一次通过和谈的方式,把这份压在楚国君民心头的屈辱,彻底争了回来。
就在双方新的协议签订,沈浪忽然问了一句:“对了,那个黑水城内的金元灏,是你安排的人对么?”
慕容恪:“既然镇国公知道了,何必明知故问?”
“我只是好奇,一个活人身上,为什么能闻到那么重的死气,他的身份肯定不简单吧?”
面对沈浪提问,慕容恪只是模棱两可的回了一句:“本王只能告诉镇国公,金元灏的身份,确实不简单,其余的属于大燕机密,还请见谅。”
“理解。”
丢下两个字,沈浪转身和姜梦璇一道,离开了九脉山。
看了眼烛龙亭内尚温的酒,慕容恪把目光转向远方。
“大燕,能否渡过此劫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玄元五年,二月初二,金陵,未央宫。
“恭迎陛下~”
女帝一袭鲜红帝装,大步走上龙椅。
皇极殿内,百官立刻高呼万岁,恭迎女帝回朝。
女帝坐回龙椅,一甩凤袖扫视一眼大殿,嘴唇微微一勾。
“朕不在这些时日,有劳诸位臣公打理朝政了。”
叶墨躬身回道:“此乃六部诸臣份内之事,不值陛下如此开口。”
姜梦璇点点头,又看向百官,换上清冷的面色:“诸位,朕此次北地之行,可谓收获颇丰,
非但证明镇国公烽燧堡食人之事乃是有心之人诬陷,更是找出了北地各级将领以及地方官署,意图勾结江湖势力谋反的罪证。”
说着,取出那本虞凌霜生前给的名册,递到侍女晴雯手里,由她转递到叶墨手中。
此话瞬间引起百官小声议论。
北地军营与宗门勾结意图推翻女帝,这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这该如何处置呢?
叶墨静静翻阅一遍名册,上面一串串熟悉的名字,以及记载谋逆的简略罪证,一桩一件都是如此详细。
这种事只要稍加查探就能证实,断然做不了假,按照大楚律法来处置,这群北地官员和武将,怕是都得获罪了。
想到这里,叶墨眉头微蹙,小心翼翼看了姜梦璇一眼。
见姜梦璇的目光也在自己身上打转,瞬间就明白了她的用意。
“如今,陛下大权在握,掌生握死全在一念之间,可却把如此重要的罪证拿给我看,很明显陛下是不打算继续追究这件事,以免北地陷入新的动荡。”
“但若是一点都不处罚似乎也说不过去,这样只会让那些犯事的官将更加不安。”
“看来,必须得找个折中的法子。”
想明白这些后,叶墨合上册子,果断站了出来。
“陛下,北地将领如此目无王法,不加以严惩不足以昭示我大楚律法之严苛,
然这些将领和官员,在北地镇守多年,即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若是真按律法处置,难免会让其余将领心寒,
不如就小以惩戒,敲打敲打他们,明白陛下的心意后,定会感念陛下的恩德。”
姜梦璇清冷的面色依旧不改,但内心深处对叶墨的提议十分认可。
这也是她回京途中和沈浪一起商议的结果。
北地各级军官将领虽然有罪,但动不得,一动,北方就全乱套了,这是姜梦璇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所以,沈浪提出了第二个方案。
“赦免北地将领所犯的罪,并给予他们虚衔空爵以及优先置办工厂的利益,从而将征兵的权力从他们手中取回。”
“当然不可直接跟他们去谈,必须分几步走。”
“第一步施压,当先放出风声,言陛下手里有他们的罪证,不久圣旨下来,必须要予以重罚,
如此一来,北地各级将领定会惴惴不安,生怕惹来杀生之祸开始相互串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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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压过后,那第二步宽松就容易跟进了,
在他们惶恐不安的时候,下发一道圣旨,处罚力度不轻不重,多以斥责为主,但同时也要褒奖他们往日功绩。”
“如此一来,这些生怕惹祸上门的将领必会松懈,对朝廷产生敬畏之心,那接下来第三步分化,便能顺利执行。”
“所谓分化,就是从北地各军中招收有学识的军士入金陵陆军学院进修,这些学生在进行全新军事理念改造后,
便能顺利成为新军军官,给予他们的待遇必须远高于旧部军官。”
“而旧部军官在对比自身待遇不如新军军官后,这种心理落差必然巨大,从而在军中引发强烈不满情绪,
以北方士族为主的军营主帅,是断然不可能私下提高基层官兵的待遇的,所以双方彼此的矛盾必然会越来越难以调和。”
“而后第四步收权,便可以毫无阻碍进行了,璇儿你可以设宴召集这些已经焦头烂额的地方军官至帝都,
以高规格礼仪接待他们同时,也可以适当展现下新军的军容。”
“试问,在这个时候,北地军中还有多少人对自己掌控的军队有信心?
只要陛下再让出些不损根基的利益给他们从他们手里收回兵权,
然后再把演武军校毕业的士官调派过去接管旧部,进行新军筛选考核,便能顺理成章了。”
回想着沈浪在回京路上跟自己提的“杯酒释兵权”的计策,姜梦璇直呼好家伙。
这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阳谋,即便你知道这是个坑,却不得不跳下去,可以兵不血刃收回兵权,当真阴狠至极。
失去兵权的将阀,那注定翻不起任何风浪,又有何惧呢?
不过这是夫君为自己想的计策,那就顺理成章了。
反正他绝对不会害自己。
还有关键是,北地军权收归自己手里,那对付姜崇就更加放心,再也不用担心地方藩部响应,造成楚国大规模战乱的场景。
“叶相所言甚是,朕在北地仔细调查过,虽然北地军官暗中勾结江湖势力有违国法,但却也是无奈之举,
朕念他们对社稷有功,也不愿多生事端,此事就由叶相拟出一个详细处置方案出来,明日交给朕一观。”
“老臣遵旨。”
叶墨恭敬领命,心中不断感慨女帝真的成长了许多。
说完这些事,姜梦璇又道:“另外北地各宗已经愿意投效朝廷,不日宗门会派遣各宗主亲传弟子入京,
该如何安顿他们,也需要你们早些拟出一个章程出来。”
这句话,顿时让百官震惊的目瞪口呆。
宗门势力真的大规模投靠了朝廷?
说起来这简直跟做梦一样。
姜梦璇继续说道:“这件事就交由礼部和吏部一道来处理吧,宗门投靠朝廷,本就是大事,断然马虎不得分毫。”
叶墨和曹仙芝立马出列领旨。
处理完这些琐事,姜梦璇这才开始问道:“蜀地的丝锦进程怎么样了?”
这是她目前最想知道的情报。
江湖势力屈服,那么现在最大的内部隐患,就只剩一个蜀王姜崇了。
户部尚书林宇闻言,立马出列:“启禀陛下,蜀地内部已经施行改稻为桑之策,预计三月下旬天气转暖,蜀郡各地就会开始栽种桑苗,
蜀王府来信说,会尽快优先供给朝廷急需的十万五千匹丝锦,最迟八月中旬之前能全部交付。”
姜梦璇想了想,又道:“转告蜀亲王府,宫廷用的蜀锦不必一次性交付,若有新丝所产,可分批次上缴。”
“是!”
“蜀郡这几个月添置了多少织机?”
“回禀陛下,蜀郡织造坊这几个月一共添置至织机一万六千台,并还在大量赶制织机,预计能达到两万台,
并且,光女工就额外招收了两万之多,如今织造坊正日夜不停利用存货赶制丝锦。”
女帝闻言,清冷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一抹“恶毒女配”的微笑。
姜崇,你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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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沈浪在北方所做所为的消息传回帝都后,他算是明白那日在朝堂上,沈浪是在借自己的手设局。
难怪啊,以这位大楚帝君的个性,可谓睚眦必报,江南盐案牵扯大半个世家他都全给收拾了,连郑泌生父子都去了紫荆山挖煤,怎么会在朝堂上就这样被自己说几句就没有反驳?
原来这都是有意为之。
想明白一切后,他立马就睡不着了,生怕等沈浪回朝后,来找自己麻烦,到处托关系四处走动。
直到昨日女帝和沈浪真的回京后,他体内的恐惧高涨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以沈浪那残忍的报复手段,对于异己处理起来可谓是不留一分余地。
为了防止九族消消乐的悲剧在自己身上重演,张言初痛定思痛,立马主动跪在水璇居前,期望能得到沈浪原谅。
从卯时开始,他就一直跪到现在,足足两个时辰过去了,他依旧一动不动。
只可惜,沈浪压根就没有要见他的意思。
此刻的沈浪,正坐在桌案前,处理金陵工业区送来的文件。
历时两年零八个月的第一条铁路工程总算完工了,工部已与一月初进行了通车测试,从金陵到岭南足足一千七百多公里的路程,终于有了固定的匀速保障。
自此,大楚彻底进入了铁路时代。
另一份文件,是金陵造船厂的两艘主力战列舰开始组装龙骨,最快至九月份就可以顺利下水试航。
海军的基础也总算快要有了,他期待能看到楚国可以星辰大海的那一天。
现在,再也没有什么比这两件事更让他感到欣慰的了。
直到现在,看着文件上展现的成果,他才有了回到蓝星的感觉。
回朝后,沈浪向姜梦璇告了几日假期,暂时不去管朝堂那乱七八糟的事,专门干两件事。
一件便是科技工业的进展,另一件便是数钱。
他只是粗略翻阅了下账本,发现眼下姜梦璇手里的金银俗物已经膨胀到一个惊人的天文数字。
用富可敌国来形容,丝毫不夸张。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属于自己的那一份。
“帝君……”
一声轻唤,却是琥珀端着一个木盒,身后还跟着两名抬着着一口木箱的内侍,缓缓走到沈浪面前。
琥珀恭敬跪在柔软的地毯上,将手里的木盒小心翼翼放在沈浪坐的矮桌前。
身后两名内侍也放下了手里的木箱,躬身退到一旁听令。
琥珀自从跟着姜梦璇入宫后,身份立马就变了,成为女帝身边仅次晴雯的御用宫女。
不用担心每日被姜悦那疯子折磨,也不用担心忍饥挨饿。
入宫后,穿的都是以往想都不敢想的绫罗丝绸,吃的都是宫内珍馐,麾下还有一房的太监和八名三等侍女可以亲自使唤,日子过得别提有多滋润。
她唯一要做的,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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