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锁转动的瞬间,李宝的后颈泛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他攥着小石鼓的手沁出冷汗,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赵婉儿的指甲还嵌在他手背,疼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却不敢动——楼道里的脚步声停在了门前,此刻连彼此的呼吸声都清晰得刺耳。
“吱呀——“
门开了。
穿堂风裹着潮湿的凉意涌进来,李宝望着门口的身影,喉咙像被塞进了冰块。
俞茹穿着那件他熟悉的月白针织裙,发梢还滴着水,在玄关的地砖上洇出几滩深色的痕迹。
她的脸比记忆中更白,眼尾的泪痣却红得刺眼,像一滴凝固的血。
“宝。“她朝他笑,声音轻得像飘在水面上的羽毛,“我来了。“
李宝的喉咙动了动,想说什么,却被赵婉儿突然的抽气声打断。
女孩正死死盯着俞茹的脚——那双他送的白色帆布鞋底下,沾着半片暗褐色的枯叶,叶纹里还凝着黑褐色的液体,正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紫。
“小茹......“李宝向前走了半步,小石鼓磕在茶几角发出闷响,“你看这个。“他抓起报纸,抖得哗啦作响,头版照片里的俞茹闭着眼,被白被单半掩着,“上周三晚上,你在来排档的路上突发心梗,救护车到的时候......“
俞茹的笑僵在脸上。
她伸手去碰报纸,指尖穿过纸面,在李宝手背上留下一片冷得刺骨的凉意:“你骗我。“她的声音开始发颤,“我那天明明听见你在电话里说要请我吃炒田螺,我还买了你爱吃的糖炒栗子......“她突然抓住李宝的手腕,指甲几乎要掐进他骨头里,“你摸,我手是暖的!
我买的栗子还在包里——“
她翻着斜挎包的动作突然顿住。
李宝看见她从包里掏出的不是温热的糖炒栗子,而是一叠皱巴巴的心电图,最上面那张的时间戳明明白白写着:2023年10月18日22:17临床死亡。
“不......“俞茹后退两步,后腰撞在玄关的鞋柜上,“不可能,我昨天还去鼓楼医院给张奶奶换药......“她突然转向赵婉儿,“你说!
你那天和宝在排档等我,是不是看见我了?“
赵婉儿的嘴唇抖得说不出话。
她想起俞茹打电话时说的“3号楼的影子“,想起上周三她和李宝在排档等到打烊,李宝红着眼眶去医院找俞茹时,她躲在路灯下,看见3号楼顶层的窗户里,有个白影正贴在玻璃上,长发垂落的弧度,和俞茹发梢的卷一模一样。
“俞姐......“赵婉儿突然蹲下去翻自己的帆布包,“我上周找陈瞎子求了阴阳符水。“她掏出个装着淡黄色液体的小瓶,“喝了能看见......脏东西。“她仰头灌下去,喉结滚动时,李宝看见她脖颈上暴起的青筋。
俞茹的瞳孔剧烈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