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没想到,那个人的心,早在她出生前就变了。
为了高攀,他可以杀妻弑女。因为他还有更优秀的女儿,怎会在意一个丑八怪的死活?
她被活埋时,内心丝毫不悲。
只有恨,无边滔天的恨。
从未在父亲那得到过爱,又岂会因为伤害而悲伤?
她只恨,恨他人面兽心,杀了自己便罢,为何害死母亲!
她恨她自己,软弱无能,生的丑陋,没能护住母亲!
凭何生来丑陋便是污点?
凭何出身商女便是低贱?
凭何世家贵女高高在上?
凭何无权无势便要陪葬?
七年了,她倒想问问姜志远,对母亲可曾有过一丝真情?
她想问问,为何她一‘死’,便多出了一女两子?
天理昭昭,早晚有一日她要撕裂着华丽的外皮,露出早已腐朽破烂的骨子,揭穿姜志远那张伪善的嘴脸,还有这些年来的龌龊勾当!
面前,少女缓缓转身。
她轻笑着,只是却那般高高在上,看向萧迎的目光像看着一只蝼蚁。
“无妨。”她开口,微有些不耐的语气中藏不住的鄙夷。
“姜娘子莫恼。”荷叶忙上前招待,“我们娘子为了您能拔的彩头,琢磨了一整夜,这才晚到了。您请随我来。”
她走在前方引路,悄悄回头,安慰似的看一眼萧迎。
姜华姝端着优雅贵气的模样,莲步轻移,到了上层雅间。
看着满屋垂下的轻纱帘帐,她有些许不适的蹙紧眉头。却也只是一瞬间,又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萧迎妹妹若真如传闻中那般,那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她语气慵懒高傲。
萧迎皮笑肉不笑,“姜娘子,想要拔得头筹,重要的不是如何脱颖而出,而是帝后和二殿下是否满意。”
“这身锦衣太过张扬。紫色尊贵,您若是与某位娘娘穿了同色,必然会让帝后不喜。”
姜华姝审视着自己的衣裙。
这是一年前,皇后娘娘特意赏赐的料子。她亲手设计了衣服纹样,制成这一件独一无二的华服。
“依你之见,该如何?”她随口问着,拂袖坐在梳妆桌前。
“不如换成木槿色。”萧迎语气平平,“有女同车,颜如舜华。舜华,指的就是木槿。古来文人墨客多有称赞木槿者,此花娴静,花开连锦,恰如娘子美貌。”
“且木槿比齐紫更为清丽,尊贵却不张扬,不失少女娇媚,也更衬娘子风华。”
姜华姝正视着萧迎。
片刻之后,她才轻笑一声,“世人皆说,萧娘子妙手。可我却瞧着,这张嘴也是颇为伶俐,惯会讨人欢心。”
“今日,姜娘子才是主角。”萧迎调配着脂粉,浅粉色的胭脂在盘上晕染开,比木槿色更为明艳。
“姜娘子。”她捧着胭脂盒,徐徐转身,“我们上妆吧。”
“今日,娘子定能艳压群芳,得偿所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