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迎眯起眼睛,幽幽盯着她,“您这话当真是恶毒。”
“不知道的,还以为刻意咒我阿兄,好让自己的儿子成为世子呢。”
她听阿兄说起过三房。这般模样,想来这便是她的姑母萧君玲。
侯爷还未娶时,是由萧君玲代管中馈,作威作福跋扈惯了;她的孩子是府中几个儿郎里最年长的,本应最有可能掌管侯府。
没想到长子萧玄璟竟突然回来了,这让她如何不慌?
“萧迎!你还当真是没人教养不懂规矩!我好歹是你姑母,你竟敢这么跟我说话!”萧君玲气急败坏。
萧迎二话不说,拉着她的衣袖就往外走。
“你作甚!”
不等萧君玲开口,萧迎便冷冷地看向她,“如今盛京百姓都在议论我们兄妹回来之事,我年纪尚小,不记得从前事,可阿兄未尝不记得。”
“姑母此刻在阿兄养伤时大吵大闹,还刻意开口咒阿兄,是生怕旁人说的闲话不刺耳吗?”
萧君玲一挑眉,容颜因岁月流逝已然不似从前,“什么意思?”
“阿兄可是我那四妹妹误伤的。”萧迎一笑,“若是阿兄不明不白出了事,四妹妹可就是弑长兄啊,纵然咱们侯府势大,可误杀手足的名声足以毁了一切。”
“况且,这伤也算不得重,若是阿兄没救回来,外人看来,是在掩盖什么?”
她语气淡然,一双眸子却像深渊一般,一望不见底。
萧君玲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当年之事,她自然也清楚。
她重新审视着萧迎。她的阿兄在里面躺着,尚未清醒。可她却有如此气魄敢跟她这样说话,甚至还能分析利弊。
“萧迎,好手段啊。”她不由赞叹。
她只是跋扈,不是蠢。在这后宅,蠢人是活不久的。
挑了这样的时机回来,是将侯府架在了火上。原本身无靠山的兄妹俩进府,势必会被吞的渣也不剩。
可如今闹得满城皆知,若是伤了她们兄妹一丝一毫,反倒是萧家做贼心虚。
她正欲试探,哪知萧迎却换了副神情。
少女情深意切,泪眼汪汪握着她的手,“姑母是第一个来寻阿兄的,想必是真心对我们好。”
“如今阿兄重伤,需得好生照料。这客房来往络绎也不合适养伤,不知我们从前住的院子……”
萧君玲怒气腾腾甩开萧迎的手。
好啊!
算盘打到她的头上了!
萧迎这是提醒她,她的兄长最有希望继承侯府,让她对他们兄妹客气些呢!
两人气氛剑拔弩张,萧君玲到底是长辈,端着架子训诫一番小辈也未尝不可。她方要开口,却见侍女匆忙来报,“娘子,郎君醒了!”
……
屋内,近乎所有人都来了,小小的房间瞬间变得拥挤。
萧玄璟低着头,蝶翼般的睫毛遮住眼底情绪。
“母亲呢?”他声音闷闷的,似是藏着无尽的委屈和忧虑。
萧玄璟抬头,琥珀般不染一丝杂陈的眸子看向萧侯,“父亲让人将我带回,我回来了。母亲呢,是否跟着一同回来了?”
萧侯眯了眯眼,眼底满是遮掩不去的毒辣阴狠。
他看向萧玄璟。
少年如今早已过了弱冠之年,眉眼之间尽是蓬勃英气,神色奕奕。
可这般倔强的模样,却如十五岁与他闹别扭时那般。
难道……
“阿兄!”萧迎红着眼圈上前,刚要握紧萧玄璟的手,就被他躲开。
萧玄璟眼中尽是疑惑,看向萧毅,“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