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权贵口中的丑八怪,如今却是明艳动。
脸上那片曾让她自卑万分的胎记,全然消失,五官虽还未长开,便已然是风华绝代。
萧玄璟从地狱拉出来的那一刻她才知道,一直以来从未嫌弃过她的少年,竟然是侯府嫡子。
萧侯人面兽心,本是庶子的他为争得爵位,将糟糠之妻赶出府,攀附傅家权贵,另娶主母。
可主母傅氏因早年伤了身子,诞下两女后便再不能生育。他劝说萧玄璟回府不得,便去母留子,强行将两个长子带回。
是萧玄璟的母亲和妹妹拼了命,才让萧玄璟得以逃出。可饶是如此,次子萧玄奕却被带回家中,却竟莫名其妙成了傻子。
萧迎眸光一沉。说什么玉面侯爷,明明与她那衣冠禽兽的父亲,不相上下。
七年了。
弑母之仇,活埋之恨!
欠的债,也该还了。
“再画不好,我砸了你这家店!”不远处瓷器碎裂,女子声音嚣张跋扈。
小二满脸愁色,看向萧迎的目光百般无奈,“娘子,烦请您出手吧。”
“您制的香至今为止千金难求,前几日还医好了尚书夫人的魇症。您的妆艺更是能改头换面,连荷叶姐姐脸上的斑都能医好,丞相府那位丑娘子都能变得美若天仙!”
“求娘子破例,相助一次!”
萧迎垂眸,不急不慢的走向上等雅间,唇边笑意深长。
那双幽邃的眸子,似是深潭一般,一望不见底,光芒灼灼而诡异,充斥着狂喜和滔天的恨意。
如今,萧四娘子,算得上她的妹妹了吧。
萧侯身体日益年迈,傅氏强势又不许他纳妾,如今萧侯膝下无子,世子之位空悬,不可能交给一个痴傻的孩子。
二房三房虎视眈眈,想必日子怕是艰难吧。
……
上等的雅间古色古香,陈设皆为上品。
鲛纱轻垂,如梦似幻。焚烧的香烟缕缕盘旋,将一切笼罩在神秘的轻纱之下,显得尤为典雅。
厢房内,海棠色衣衫的女子,颇为不耐的坐于镜前。她容貌清丽秀雅,像是画中走出的仙女,只是眉宇间却尽是傲然之色。
“娘子。”荷叶见着萧迎来了,叹息着摇头。
这萧四娘子,分明是来找茬的。一会儿要远山眉,一会儿又要柳叶眉。左右都看不顺眼,还砸了不少东西。
萧迎摆了摆手,接过荷叶手中的香料。
她抬手,玉指倾挑蝉翼似的轻纱,缓步走进。
“你就是萧娘子,那位千金难求的妆娘?”萧云绮挑眉,打量着一身水蓝色素衣的萧迎。
她看向那帷幕遮住的容颜,不悦开口,“遮遮掩掩作甚?是相貌丑陋见不得人吗?”
“把帷帽摘了。”
萧迎不语,只是调试着手中香料。
手腕轻翻,动作干练却不失优雅从容,娴熟之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这样的动作,似是已经重复了千万遍一般。
萧云绮见她不语,有些愠怒的砸了个瓷瓶,“我在同你讲话,你听到了没有?”
“说什么只看缘分,还不是要乖乖现身给我梳妆!”
萧云绮抬眼,见她只是娴熟的将香引燃,全然忽视了她。
众星捧月的侯府贵女何时受过这种屈辱?她骄纵轻哼,“你一介低贱商女,竟敢如此无礼!你可知我是谁?”
萧迎冷笑,眼底一片凉薄。